(西游同人)穿成哪吒白月光后by未蓝澜
未蓝澜  发于:2024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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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青寻顿了顿,“这话说的,银童子,你也是来帮忙的,我也是,只是阵营略有不同,心是一样的。”
“弑仙如何可能呢?”她笑了笑,“老君让你二人下界,法宝究竟有何威力,肯定也交代了,必不会叫你香消玉殒的,对吧?”
“……”银角不吭声了。
那就是关会儿也不危险。
“那就等孙悟空先把师父救出来再说吧,你觉得呢?”时青寻决定了。
就像她说的,金银童子下界的任务也是来帮唐僧,和取经团又没私仇,这一难波折已经够了,之后在葫芦里划划水也不是不行。
“喂,那在里面也是会痛的好吧!”银角不大同意,“而且我不能让哥哥孤军奋战啊。”
时青寻仍笑着。
“痛一痛,才能长记性。”
“……”
“下次记住了,乱传谣是会被关小黑屋的。”
银角说不过时青寻,聊到这里世界又平静下来,时青寻余光瞥向莲花洞口,忽然一惊——只见孙悟空被幌金绳五花大绑起来,金角手握一把长剑和一把扇子,在旁边笑得狂妄。
该死,和银角聊得太投入了,竟然没注意旁边的动静。
时青寻抬指在空中一划,柳叶刀飞了出去,先是隔开了金角还欲对孙悟空发起的攻击,又飞向猴哥,替他解开绳索的束缚。
她记得原著里猴哥也是用猴毛变成的锉刀,把幌金绳解开的。
只是那绳子确有一些坚韧,饶是柳叶刀那般利的薄刃,还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时青寻从高处跳了下去,拦在金角和孙悟空之间。
莲茎飞出,缠住了他还欲再刺的剑。
“差不多得了。”见金角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时青寻顿了顿,“再打下去,不好收场。”
这个故事里,紫金葫芦和玉净瓶比较出名,她一时半会儿认不出金角手持的剑又是哪样太上老君的宝贝。
可见剑光凌厉,剑身灵力激扬,一看就绝不是次品。
搞不好真的会弄伤孙悟空。
猴哥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本来这一难只是考核,晚些时候太上老君来和和稀泥也就结束了。但要是金角让猴哥受了工伤,这事就不好善了了。
金角原本比银角沉稳一些,人脉也更广,他一下认出来了时青寻是谁,一怔,“你是……瑶池的青寻仙子?”
“对。”时青寻点头。
她以为金角会冷静下来。
谁知金角就真只是一问,剑被他从莲茎的纠缠中抽了出来,他大怒道:“你和孙悟空是一伙的!你还我弟弟来!”
时青寻:?
搞搞清楚,咱们大家都是一伙的好吧,真的非要分阵营吗?
“没说不还啊。”
时青寻又放出几朵花瓣阻拦他的动作,见他还是很不留情,她一弹指,莲无风自燃。
火焰总算让他的动作稍滞。
“你别那么虎,成不?”时青寻看着他。
也能理解,兄弟感情深,遇到这事金角是真急了。
她与他好好做商量,“银角就在葫芦里,你把唐僧放出来,我就将银角放了,这事就此了结,你看能不能行。”
这样的话,这一难还可以和平解决。
时青寻本也没打算真把银角关很久,毕竟他也说了疼,她吓唬他也够了。
只是,银角毕竟是猴哥捉住的,她方才没直接放,是因为还没得到猴哥同意。
这会子柳叶刀终于把幌金绳割开,猴哥身姿矫健地窜了过来,把她重新拉回身后。
金角几乎没犹豫,立刻答应:“成交!”
孙悟空是个多伶俐的猴,见他们这样有商有量的模样,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听时青寻说想放人,眼睛骨碌一转,他也道:“小妹说成那就成。”
金角当真不再恋战,眼巴巴等时青寻把银角放出来,又想招呼小妖把唐僧他们带出来,只是才一抬手,他瞪大了眼。
“嗯?我的兵呢?!”
时青寻:……咳。
“晕了一些。”她轻咳一声,只好干巴巴看着金角,“走,我们一起去洞里把唐僧教出来,一手交人,一手交银角。”
金角仍旧答应地很爽快。
重新进洞很快,给取经团松了绑,孙悟空叮嘱猪八戒先把师父带走,别又出什么差错,小白龙干脆化身白龙驮着师父师兄们来了个上天体验。
眼看着唐僧他们走了,在天边化成了一个小点,没一会儿,外头又响起喧嚣声。
一个还没晕的小妖焦急来报:“报!大王,狐阿七大王带了众多兵来了!”
金角皱眉道:“好端端他来做什么?”
凡间出差快结束了,金角对凡间的留恋直线下降,语气里只有疑惑。
“胡阿七是谁?”时青寻还以为是个姓“胡”的人,又一顿,“不对,是那个……”
“逃跑的狐狸!”孙悟空替她将想说的话补上了。
时青寻与孙悟空对视一眼,孙悟空金眸微咪,锐利无比,好似一下能看穿洞外的动静。
少顷,孙悟空轻呵一声:“老金,你干娘家倒有不少兵啊。”
“先前答应得爽快,现下里却来这套!”孙悟空不会放过揶揄人的机会,在金角面前打了个转,轻推了他一把,“抓紧,叫那狐狸退兵去。”
金角也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嘴上应着好,还不忘叮嘱时青寻:“放我弟弟!”
时青寻点头,干脆地将葫芦嘴一拔,葫芦口朝地,底朝天,往下一倒。
“小金。”时青寻又道,“以后不许再乱聊八卦,要是再被我抓到,一定揍你。”
金角正往前的步子一顿,差点摔个踉跄。
猜到时青寻这样直接说,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他们先前八卦的事,金角自觉理亏,又见自家弟弟银角也是一脸尴尬,只好连连应是。
“青寻仙子海涵,往后不说了。”
他比自己弟弟更清楚王母身边的红人意味着什么,而且,他还怕哪吒三太子跑来算账!
没有什么比八卦本人找上门来,更恐怖。
见金角认怂认得很快,时青寻也没再说什么。
一众人重新折返莲花洞前,只见一男子立于最前端,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片的妖兵。
男子生的俊秀无双,是一张美艳且妩媚的脸,微微挑起的眼型很有狐狸眼的味道,瞳色深邃,唇也是不点而朱。
只消看一眼就会心觉是人间尤物的程度。
但时青寻觉得哪吒的脸更好看,并且她早就对哪吒的美色看免疫了,再看狐狸精也没有任何波澜。
她只觉得奇怪,而且心沉了下来。
——因为这个狐阿七,从她一出现,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狐狸精,方才叫你跑了。”孙悟空眯着眼,微微笑了一声,“这次必不会了,呔,看棒!”
说着让金角先喊对方退兵,实际猴王已急不可耐。
流沙河的经典往事重现,孙悟空抄起如意金箍棒便迎了上去。
狐阿七却没有像上回一样害怕躲闪,只是微微往旁边侧了些,让前面的小妖先冲锋陷阵。
而后,他一勾唇角,突然偏头看向了金角。
深邃的眼瞳变得犹如漩涡一般,好似只要谁与他对视了一眼,就会被勾去魂魄。
“好外甥,你将我和你干娘当什么看?”狐阿七启唇,“你重返天庭的垫脚石吗?”
金角其实是小孩心性,他不明所以,反驳道:“不是啊,听小妖说在人间当妖怪,得攀些亲戚才好办事儿,又不是没给你和干娘送礼,幌金绳不是都孝敬干娘了吗?”
狐阿七眼眸冷下,俨然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也无妨,左右你我还是亲,平顶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干舅舅总要来帮衬着。”
金角挠头,环顾四周,除了小妖们被迷晕了些,也没出啥大事。
“还好吧,我看也没什么死伤……”金角回道。
然而金角话还没说完,狐阿七目色一凛,一字一顿道:“——孙悟空杀了你弟弟银角,你却说没什么事?”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连置身战场中心,正战得痛快的孙悟空,金箍棒都停了一下。
其中属好端端站着的银角最懵逼,“啊?”
时青寻皱眉,她下意识向金角看去,却见他是所有人中看似最没受影响的人——因为他不曾怔愣。
他不觉得狐阿七说错了。
她心道不好,柳叶刀一划,可也只来得及拦住金角右手使的长剑,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柄似芭蕉叶做成的扇子,使劲一扇。
是魂术。
金角怒喝着:“孙悟空,你杀我弟弟,我要你偿命!”
孙悟空:?
银角:?
“哥哥啊。”银角朝金角招手,被他视若无睹,“不是,那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
这芭蕉扇子一扇就是一簇火星,再扇,火星瞬间如燎原之势,燃上了周围的草坡。
霎时间,火光焰焰,烈火飞腾,整座山头像是成了爆发的火山,唯有赤色的火海翻腾,黑烟直冲云霄。
时青寻紧紧皱着眉,还好唐僧已经跑了。
众所周知,烧山一个是温度高,另一个就是没氧气,神仙妖怪都好说,唐僧是个人,他真的会被烧死。
孙悟空从战场中焦急脱身,师父已经离开,他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只怕时青寻还会伤着,他跑过来护她,但时青寻也看了出来,猴哥的状态并不是很好。
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走了一遭后,孙悟空落了眼伤,虽然她给过他药,可现在还没完全治愈。
今天再熏上一回,又要变严重了。
金箍棒可以被舞得虎虎生风,像个大型电风扇一样驱散浓烟,可是漫天都是烟尘,连天都被遮蔽。
金角又提着剑往这边砍。
天上的路走不通了,烟尘阻路,越往天上走烟越浓。
而金角却能和他们飞得一样高。
“直接杀出去。”时青寻对着孙悟空低声道,“猴哥,我不怕这火,我来开路,你跟在我后面,我们杀出去。”
“不行。”孙悟空揉着眼,眼眶已经被熏得赤红,却仍是道,“俺老孙在前。”
时青寻摇摇头,柳叶刀悬浮在掌心,她将掌心置于前,就像个小型电风扇,驱散了些许硝烟。
“小事嘛,猴哥。”她笑了笑,“齐天大圣多能耐我还能不知道?我只是在前面开路,我信你在后面,也能护好我。”
孙悟空怔了怔。
“……不许莽,所有妖怪交给俺老孙来解决。”
他有被哄到,最终点头。
“我也能解决一些欸。”时青寻道,“这些小妖并不厉害。”
尖锐的兵器相交声自耳边擦过,金箍棒一幌,极快地弹开了金角的剑。
时青寻余光一瞥,见剑身镶嵌了七枚铜钉,终于隐约想起了这件法器的名字——七星剑。
而那能煽出火星的扇子也是件宝物,叫芭蕉扇,但不同于铁扇公主的那把,乃是老君平日里用来煽火炼丹的扇子。
老君不愧是老君,看着很i很朴素,实际随便一件法宝丢下界都这么炸裂。
孙悟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往前走。
“不是说怕杀生?”他问道。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肯定不行。时青寻想了想,认真道:“必要时,该杀还得杀。”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大善人,人在和平法制的年代当然需要道德与素质约束,但生死关头,随时都可能丢性命的时候,下不去的手总能下去——她可以做到。
她一直在适应这个世界。
“行。”他道,“小妹厉害,那小狐妖也交给你?”
时青寻一顿,旋即用力点头:“问题不大。”
狐阿七是绣花枕头,他的法力甚至不需要拆招,单单看就能看出来,唯有魂术厉害。
凭修为,时青寻自认绝不会输。
——哪吒将真身分了她一半,这么好的佛莲,她要是太弱也太丢人啦,时青寻心想。
“走。”
孙悟空不再迟疑。
二人一同杀入火海汪洋,没入妖群之中。
金角穷追不舍,好在银角还在阻拦他,孙悟空虽然眼睛看不大清,但有时青寻帮衬着,对付他不成问题。
火海渐渐翻腾成血海,血腥气也直冲天灵盖,时青寻努力忍着作呕的欲望,在乌泱泱的妖魔中搜寻着那个该死的狐狸身影。
她的手腕忽然颤动起来,腕骨间传来暖意,她微顿,很快反应了过来。
是乾坤圈。
许是感受到了浓重的血腥气,许是感受到了妖气。
时青寻不清楚,只觉这个法器若能在此刻帮上忙,也算件顶好的事。
放柳叶刀出去溜一圈,她打算将乾坤圈褪下抛到空中试试,忽地,于妖群中望见了那个缩着的狐阿七。
他嘴唇张合着,好似在嘀咕什么。
唇语怎么能让人听到声音呢,可是甫一与对方那双眼睛对上,耳边好似真的响起了他的声音。
他笑得很诡异,可能是搞这种操控术需要一点神秘感,带着些许颤音。
“寻寻,敖丙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翻脸不认人,自以为所有都是李哪吒付出的。这样,对敖丙公平吗?”
——不是,他到底是敖丙谁啊?一直帮敖丙说话。
时青寻只觉眉心突突的跳,燥郁感又腾上心头,心知又受了魂术影响,她连忙别开眼不与他对视。
柳叶刀在空中利落地打了个转,以一种极为凌厉的角度,向狐阿七疾驰而去。
乾坤圈却蓦地在她手腕上发起了癫,颤动个不停。
刀偏了一瞬。
但下一刻,极为炽热的火光迸发,她瞪大眼睛,眼见火焰好似凝成了实质,变成了一柄细长却锐意十足的法器。
——像长枪。
不,不是像,而是本来就是。
枪/尖的烈焰莹莹,诡异地压过了漫山红,火焰的颜色竟然也是有区别的,火尖枪上的那一簇尤为耀眼,是灿然的紫。
白衣少年踏火而来,似不染尘埃的神明降世。
熯天炽地,滚滚硝烟,山火能够扭曲一切面前的景象,却好似无法盖过少年眉心那一点极艳的莲花印记,连带着他的眉眼与身形也变得清晰起来。
如皎月,似修竹,他伫立于火光剑影中,火光便如霞飞绛绮。
一柄紫焰火尖枪被他持在手中,枪/尖已然没入狐阿七的胸膛,一枪穿心。
一击必杀的招。
狐阿七一声都没吭,就咽气了。
时青寻眉心一跳。
还没能说出一句话,少年抬眸,漆黑如墨的眼瞳紧紧锁定她,火焰的亮色倒映在他眼底,压过了那点因瞳色深而带来的幽冷。
“寻寻。”他唤她,语气听不出情绪。
时青寻:……
好意思喊她,把她的刀搞歪了,就为了自己杀怪吗,可恶!

她忽然又有些怔。
这个少年,好似当真听进了她先前说的,杀妖不再是嗜血残忍的折磨手法,几乎都是用莲花瓣一击必杀。
而下一瞬,少年又似会瞬移一般,来到了她的身边。
清冷的莲香盖过呛人的硝烟味,还没能仰起头看他,蓦然间撞入他的怀抱,隔绝了所有硝火。
灼热的火焰不再灼热,面前无法识物,她的头直接抵在了他的胸膛前,这让她忍不住僵直了背。
从未与人靠得如此近,彼此的身躯紧紧相依,细密的香气将人包裹,溺在柔软的怀抱里。
可她却竟没有那么排斥这个拥抱。
或许是他的身躯略冷,渡来的清凉如润物无声的雨,悄然压下了她心底的所有躁意。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听着他的心跳。
那是有力的,健康的,只是静静听着,就会叫人安下心。
而孙悟空自然也看见了哪吒。
在群妖之山,碰到这么个可以一较高下的战友,实话说,孙悟空也松了口气。
叫时青寻开路他是真过意不去。
只是本来自己和时青寻还挨得挺近,谁知就这番松懈下来,跳开了一点去杀妖怪的功夫,他看不见时青寻的身影了——因为完全被哪吒挡住,哪吒这株该死的破莲花竟然直接上去抱他妹!
“喂,李哪吒,你这破莲花,你作甚!”
哪吒无动于衷,他只是紧紧拥住时青寻,能感受到对方温暖的体温,令人不能自已。
他贪恋这样的火热,可以驱散心中和躯体所有的冰凉。
情不自禁地,他还得寸进尺攀上她的腰肢,按捺住收紧手的冲动,只似轻抚,指尖微颤着,他拍了拍她的背,像是抚慰。
指腹触及柔软的青丝,微一动作,她的发也会缠上他的手指。
“……我来迟了,青寻。”他的声音有点喑哑,像久未开口。
面对旁人,他鲜少说话。
更遑论近日一直在灵山调息,没有时青寻在,无人可言。
时青寻静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来得很是时候。”
狐阿七被诛杀,一切就会变得顺利起来。
她终于反应过来可以仰起头看他,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久久凝望着狐阿七的尸体。
时青寻觉得奇怪,脱口而出:“一直看他做什么?”
哪吒微一蹙眉,“没什么。”
“有问题就说。”
“……他身上的气味,我好像曾闻到过。”
时青寻一愣。
刚要追问,一边金角的动作终于停下,金角的神色渐渐清明,丢了剑,看着漫山大火,大惊失色:“这咋回事啊?”
“哥哥,你还说呢!”银角跟在他后面追了好久,此刻满头大汗,用袍子擦了把汗道,“芭蕉扇都要给你扇出重影来了,喊都喊不停。”
孙悟空去拉哪吒。
“莲花精,你还不快松手,得寸进尺是吧!”
时青寻与这个冷然的少年离得太近,看不见他眼底暗色一闪而过,但她俨然也彻底回过神来,抬起手,支住对方的胸膛,想要离身。
少年轻揽住她的手倏尔收紧一瞬,浓重的压迫感瞬息而来。
下一刻,他又轻轻放开了她。
像藏下所有卑劣的心思,像唯恐失去自己的唯一,想贪婪占有,又畏惧分离。
纠结地,克制地,一寸寸离开她的周身,哪吒恍惚发觉,温暖的热源就这样得到又分开,心里叫嚣的欲望就变得更加强烈。
随后,他将头转向了孙悟空,眼神渐冷:“真是没用,被两个天庭的小童子逼至如此,叫青寻也跟着你受累。”
得,时青寻有预感,花猴阴阳大会,虽迟但到。
“站着说话不腰疼。”孙悟空看出哪吒是恼羞成怒,反而笑得更畅快,嘲讽着,“你有用,你不叫人受累,日日看似黏着青寻,真有事就跑灵山躲去咯。”
时青寻趁他们吵嘴的间隙,一鼓作气退出了哪吒的怀抱。
后知后觉的难为情,随着才反应过来的心跳声,越演愈烈。
好在哪吒似乎有些怔愣,他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怎知我在灵山?”因为注意力被孙悟空吸引,哪吒正追问着孙悟空。
没多想的孙悟空一摊手,“金角银角那里听来的。”
哪吒一顿。
少年安静顿首时,总有几分恬静,但他似乎天生不太会笑,一勾唇,反而冷意乍现。
他冷冷笑着,看向了一旁懵逼的金角银角。
“三太子!”金角大惊认怂,“我、我无意听来的,绝对没有私下里聊您的八卦!”
银角附和道:“对对对,我们绝对没有说。”
时青寻看去,两个先前威风凛凛的大妖王,此刻都缩成一团。
“说了就认。”孙悟空看出时青寻想说什么,啧一声替她说了出来,“男子汉大丈夫的,敢做不敢当。”
“我、我们……”金银角嚅嗫着。
正是此时,太上老君“姗姗来迟”,山火随着祥云降世,如轻纱被人拨开,炽热感与令人眼都睁不开的浓烟,转瞬散去。
一切像百万特效一样,枯木回春,尘埃散尽,宛若大梦一场。
朴素的老君出场这么震撼,对比非常强烈,这仙风道骨的气质狠狠拿捏了,在场无人能比。
但孙悟空显然不买账这出场特效,管对方多牛逼,金箍棒甩去身后,他跳去天边,“好你个老君,俺老孙道这两个妖怪哪里来那么多宝贝,原是与你脱不开干系。”
手持拂尘淡笑的老君,解释起来也是淡淡的,看上去很高深莫测。
“好猴儿,你这张嘴是真伶俐,上来就给我定罪。你却是怪错人了,不干我事,乃是菩萨托我造此劫,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
有上回撞天婚的事打样,孙悟空略一琢磨,便想得极为清楚了。
“二怪,一个乃我看金炉的童子,一个乃我看银炉的童子。”老君又解释道,“至于葫芦是我盛丹的,净瓶是我盛水的,七星剑是我炼魔的,芭蕉扇是我搧火的,那幌金绳,则是我一根勒袍的带子……”
孙悟空摆摆手,懒得听了,“管你做什么用的,你看管不严,东西落下凡来,到了俺老孙手里,莫想拿回去。”
猴哥还有点气气,折腾了这么一大圈,大费周章,但这一难,又是神仙故意拉来凑数的。
时青寻看穿了孙悟空心底下的脾气,欲言又止。
她心中正思忖着待会儿怎么安慰一下猴哥好,忽然,立于她身边的少年执起了她的手。
略带凉意的温度,并非是真的和冰一样,反而更像羊脂玉,触摸久了也会变得温热,因而不会真的叫人觉得不适。
但她还是僵住了手指,注意力一下被他吸引,转过头去看他,“干、干什么?”
牵着她的手,他轻轻施力将她拉近,时青寻猝不及防,当真微一踉跄,差些又要撞入他怀中。
下一刻他另一只手抵上她的肩,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他轻声道。
哪吒垂眸,神色认真,睫毛轻颤,又有一丝自然而然的无辜。
他好似并没有什么唐突的意思,语气也是淡然的。
这个绝色的美少年,他总有这种本事。
心知她吃软不吃硬,始终保持着一个恰当、不会叫人有发作机会的分寸,若即若离,多一分则僭越,少一分又缺少了那点亲近。
“我好好的……”深知美色会诱惑人,明明先前还心说自己对他美貌已经免疫,此刻还是不免心跳加速起来。
时青寻只觉得有些窘,那分难为情再次升上心头,想将僵住的手抽离,却倏然被对方拉得更近。
他将她的手举高,在日光下,细细注视着。
乾坤圈正垂在她的腕上,刻着莲纹的漂亮金镯子,将人的肤色衬得更为白皙贵气。
“哦哦哦对。”时青寻更尴尬了,“乾坤圈,我准备还给你的。”
哪吒想说的却不是这件事。
“乾坤圈无法识得魂术,只能堪破攻击之术。”他托住她的腕,没有将乾坤圈取下,只是单单拨弄了一下,“不然,定能好好护住你的。”
“……没关系。”时青寻道。
忽然想到,传说里哪吒以莲花脱胎后便无魂无魄,如此的术法他能抵御吗?
如此想了,便也问了。
“你怕魂术吗?”
哪吒摇摇头,“不怕,于我无用。”
时青寻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是真的……千年前,你的魂魄消散了?”
“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少年是干脆的。
没有侥幸。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有着温热身躯的小少年早在千年前剔骨削肉,自刎东海。
他肉身毁尽,魂魄俱灭,残缺不可能再圆满,脱胎换骨也会留下遗憾。
就在他们谈话的这个间隙,孙悟空和太上老君已经谈拢了,金银童子随着老君离开,孙悟空则是飞身落地。
还有另一人也重返而来。
是护送师父去了安全地带,却半天不见大师兄追来的敖烈。
“小白龙师弟,师父还好吧?”孙悟空看见了,连忙闪身窜去招呼着。
时青寻也有些急,发觉自己的手还被哪吒牵着,明明已经拒绝了敖烈,她还是莫名地生出一种被捉/奸的感觉,连忙挣脱了哪吒的手。
没注意到哪吒的眸霎时冷了下来,她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敖烈。
敖烈看到了他们,这让她打招呼的话一时有点难开口。
但她没有打算躲。
“小寻。”敖烈沉默了一小会儿,扬起笑来,“有一阵子没见了。”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死缠硬磨的意思,那夜的告白好像真的可以随风而散。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淡的像明月衬托下难以发觉的星子。
时青寻心里不知不觉松了口气,也大大方方向他打了招呼:“阿烈,近来还好吧?”
“很好,有大师兄开路,万难都能过。”敖烈点头。
是了,她说要安慰猴哥来着。
时青寻又看向受到夸夸后很是开心的孙悟空,也道:“是啊,猴哥,这些都是你的功德哦。”
“哈,说得也是。”孙悟空很好哄,一下子就喜笑颜开,那双皎洁晶亮的眸眨了眨,“青寻妹儿,我和小白龙师弟找师父去了,你们呢?”
她没打算再留,见哪吒也没有异议,于是请辞。
只是临走前,敖烈忽然又唤了她一声,“……小寻。”
时青寻顿下脚步。
“许久未见你……是因为你还没想通吗?”敖烈颤了颤眼皮,“先前,我们说做朋友的事。”
时青寻看着他。
原来他看似淡然的眼眸,并不是真正的平静无波。
“可能,不只是我还没想通。”最终,她轻轻叹息了一声。
敖烈不觉得,他急切地摇了摇头,“我已想通了,我们仍可以做朋友的。”
这个小少年纯情成这样,才说这几句话脸就绯红一片。
时青寻也摇头:“真想通,你不会再说这些话。”
敖烈愣愣地看着她,良久,好似才真的想明白,“……抱歉,小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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