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酷吗,你脖子上还带着小黄花呢。”沈茉指指点点,忽地想起什么,眯起眼睛,“对了店长,我记得你给我看过你家有有的照片,脖子上是不是也有一朵小花?”
洛宜有时候会看监控看土松在干嘛,有没有渴了饿了,沈茉撞见过几次。
被问到的洛宜:……
点点头。
“哦——”沈茉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原来是情侣套装啊。”
总觉得意有所指,洛宜神色如常:“德牧和土松都是公狗,就是好朋友。”
沈茉站起身,已经放弃rua德牧了:“它俩一个性别,不过我们这里不刚好还有一男一女吗。”
“啊?”洛宜四下看看店里,“谁,谁和谁穿的情侣装?”
给沈茉整笑了,她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看得出洛宜和温凛靳不对劲,偏偏当事人装傻,她摊摊手:“开玩笑呢。”
沈茉去忙自己的,洛宜摸摸狗头松口气,想起什么又赶紧把手收回去。
她能怎么办,现在和温凛靳就是朋友关系啊。
德牧趴在地上“呜呜”两声,今天也是没能见到好兄弟的一天。
洛宜下午六点下班,走之前她把德牧还给温凛靳,德牧一下午都很乖,一直跟在洛宜身边,好多顾客见了都想摸摸毛,但德牧一个都没允许。
“这狗还认人?”顾客感叹,“洛店长你是怎么教的?”
都以为是洛宜的狗。
洛宜想说是温凛靳的狗,但显而易见,只要她开口众人都会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只好回答跟其他的狗一个养法:“但是它从小就这样,可能性格比较内向吧。”
才怪,就是有狗设。
顾客点点头回到座位,靠着收银台最近的那张桌子,温凛靳放下咖啡看了一眼洛宜,眼里有着笑意。
洛宜察觉了,不好意思的缩缩脚。
“你怎么回去?”温凛靳接过狗绳看了眼店外,冬天天黑得早,加上今天天气不好,外面乌沉沉的。
“打车回去。”都这样了洛宜就不为难自己了,她这脚去坐地铁怕是不知道要摔多少次,现在刚好是下班高峰期。
温凛靳顺势开口:“我送你。”
“没事。”洛宜摆摆手,一天两天的倒也罢了,“我这脚要养两周,两周都让你送不成?”
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温凛靳皱起眉,还想说什么,洛宜扬扬手机:“主要是我刚才已经叫了车了,师傅很快就过来。”
男人扫一眼手机屏幕,确实显示的“已接单”。
下班高峰期这师傅怎么这么闲,一下子就接单了。
洛宜已经起身往外走,她知道温凛靳心里担心:“我回家给你报平安可以吧?”
温凛靳紧绷着下颚,最后还是说了好。
从咖啡店到小区不远,地铁就三个站能远到哪里去,洛宜到家后立刻给温凛靳发了消息。
土松见她踮着一只脚急了,一直围着她转,她只能抱着狗头安慰土松她没事,最后还把今下午拍的德牧照片拿出来给土松看:“你的好朋友,是不是想它了?”
“汪。”土松扭过头不看手机,脑袋就埋在洛宜怀里。
洛宜真觉得养了个小孩。
温凛靳发来消息:“有事就跟我说,我过来很方便。”
“嗯。”洛宜应了。
再上一天班就可以休假,洛宜早起发现脚比昨天疼一点儿,好像以前受伤都是这样,先是平缓的疼,再是尖锐的疼,等它疼个几天又慢慢回转,最后恢复正常。
也可能是她太久没受伤,忍痛能力降低了。
刚到咖啡店没多久温凛靳就来了,洛宜熟练问是不是需要打包,温凛靳下午来咖啡店居多,早上一般在公司,顶多打包一杯带走。
“不急。”温凛靳今天没什么事。
洛宜诧异看他一眼,正想让人做咖啡,手机接到交警的电话,逃逸的人找到了。
这下好了,咖啡不用做了,温凛靳说什么都要跟洛宜一起去交警队,洛宜想着待会儿万一要扯皮,她这样子还真没有威慑力,遂上了温凛靳的车。
早高峰过了,一路顺畅来到交警队,温凛靳停好车扶着洛宜进去,洛宜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用扶,凭你的反应能力,我就是摔到一半你都能立马把我拽起来。”
就跟上次旅游一样。
“你现在倒是开朗许多。”温凛靳似笑非笑,几个月前跟他说话还一板一眼的,拘谨写在脸上,现在都能随时开玩笑了。
洛宜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关系不一样了,自然放得开一些。
到了地方两人进房间,已经有人等在里面,洛宜第一次见到撞自己的人。
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性,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衣服穿的歪歪斜斜,坐在椅子上翘着脚。
一看就是老油条。
“我也不是故意的。”他为自己辩解,“我赶时间。”
洛宜提醒他:“你逆行,撞了我头都不回。”
“我都说了我赶时间了,难道我还能故意撞你吗,出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啊。”
这是调解的态度?交警敲敲桌子让男人严肃点。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温凛靳突然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想调解的样子,可能家里有钱经得住造吧。”
男人一下子急了:“我没钱,我有钱我都开汽车了,哪里还会骑电动车。不是,都被你绕晕了,我是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钱。”
“你这要是要个大几万的,我拿不出来,是要逼死我啊。”
洛宜眉心一跳,有些心累,完全没法沟通。
提到钱才愿意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交警都有些被气笑,撞了人不悔改反而说人家要逼死他,谁是罪魁祸首啊。
但工作久了这种人见得多,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洛宜就一个态度,该怎样就怎样,她的医药费必须得给她。
没扯误工费就算好的了。
调解不成就下一步。
最后男人还是服了软,老老实实跟洛宜道歉,该给的钱他也会给。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肠是真硬,一分钱都不能少。
事情解决,出房间才发现外面下雨了,且还有点大,洛宜站在台阶上有些犹豫。
停车的位置离她有一段距离,她这一瘸一拐走过去肯定全身淋湿,关键是温凛靳肯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先去车里。
不想连累对方。
她是不是可以去借把伞……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听温凛靳在耳边问道:“我可以抱你吗?”
嗯?嗯?
脑子里的想法一下子被打散,洛宜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温凛靳比了下距离:“去车上,我抱你过去要不了一分钟。”
原来是这个意思,洛宜勾勾耳后的头发:“要不借把伞。”
温凛靳没说什么,转身回去借伞,但这雨已经下了有一会儿了,交警队来来往往的人,能借的伞都借了。
他空手回来,洛宜抿抿唇。
这下没办法了。
“麻烦你了。”
淋一分钟的雨总比淋五分钟好。
温凛靳脱下风衣外套递给洛宜:“把这个搭身上。”
洛宜抱着衣服欲言又止,“不用”“谢谢”“麻烦了”这几个词已经说累了,再说下去温凛靳不烦她都烦了。
都是朋友,互帮互助而已。
…虽然到现在为止一直是温凛靳在帮她。
“回神。”温凛靳提醒一句,在洛宜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弯腰一把抱起了对方。
有一瞬间的天旋地转,洛宜再次感受到了温凛靳的体温及肌肉,惊慌下她双手搂住了温凛靳脖子,衣服还在手里握着。
“衣服。”温凛靳说道,他要出去了。
洛宜看一眼外面的雨幕,最后把衣服散开搭在了温凛靳头上,再往前一点儿:“这样就不用淋雨了。”
两个人都不用淋雨。
洛宜双手还高举着,温凛靳嘴角似乎有些上扬,仔细看去却没什么变化,下一秒他冲进雨幕里,洛宜耳边皆是雨声。
好神奇。
她悄悄抬头看温凛靳,时间久了,响彻天地的雨声在慢慢远去,变成了呼吸声。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步伐,大G就在眼前,这段路并不长。
拉开车门,洛宜被小心放进副驾驶,风衣回到温凛靳身上,他不在意的取下,上车时把衣服扔在了后排。
“我给你把衣服送去干洗店?”洛宜提了一句,怎么说也是为了她才打湿的。
“不用。”温凛靳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前扭头看一眼洛宜。
洛宜以为温凛靳是在检查,她摸摸安全带:“我系好了,也坐好了。”
好乖的样子。
温凛靳强忍着把笑收回胸腔里:“是不是车里有点闷,脸红了。”
洛宜脸一下子变更红。
看到就行了,不要、不要说出来啊。
一上午时间很快又过去,温凛靳没急着回咖啡店,先带洛宜去吃饭,在餐厅等菜的时候洛宜看着窗外的雨有些愣神。
“想什么呢?”
洛宜啧啧两声:“自己当老板就是爽啊,不用每天去店里上班,有事直接走就行。”
就一家店,也不是连锁,当然自由。换了以前哪怕下冰雹都得赶回公司。
温凛靳觉得有被内涵到:“我的工作都是完成了的。”
虽然他经常在咖啡店喝咖啡,但公司就在附近,在哪里办公不是办公。
洛宜双手撑脸:“我懂,弹性上班制度。”
不过温凛靳这样真的不怕把公司开垮吗?
温凛靳好笑:“放心,不会垮。”
他耸耸肩:“这顿饭钱还是付得起的。”
“我放心什么。”洛宜眨眨眼,又不她的公司,“不过要是你穷了,以后就我来付钱。”
温凛靳偏头,和着窗外的雨,他意有所指:“你的意思是,你要管我往后余生的饭?”
洛宜今天的大脑接收了太多不能处理的问题,这话什么意思该怎么回是不是应该大方一点当个玩笑。
是玩笑吗?
可能就几秒钟的时间,洛宜给出回复:“只听说过啃老,没听过啃朋友的。”
“我这店不知道能开多久,到时候我也没钱了怎么办。”
温凛靳垂下眼眸:“正好,一起去天桥底下贴膜。”
洛宜笑起来,贴膜起家吗。
“我不会贴膜,在你旁边支个摊继续卖饮料吧,贴膜买一送一,贴一个膜送一杯饮料,提高核心竞争力。”
温凛靳跟着笑:“好。”
吃过饭把洛宜送回咖啡店温凛靳就去了公司,洛宜觉得没准是被她的话激励到了,为了不去天桥底下贴膜,这时候要好好工作。
天气冷了,洛宜把下班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她今天本来也要六点走的,结果有个兼职生吃坏了肚子犯了肠胃炎,另一个兼职生是这人朋友,急的要跳脚,她就让两人一起去医院,自己留下来帮忙。
一个人去医院挂水什么的,她以前经历过,虽说次数多了就不在意了,但有人陪总是好的。
温凛靳六点下班,提前了几分钟到咖啡店:“打车了吗?”
“没有。”洛宜把情况说了,“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也不好叫其他休息的人回来上班,反正没几个小时了,我留下来帮会儿忙。”
收银、做咖啡她还是能行的,就是做咖啡会慢一点。
温凛靳不自觉拧眉,最后换了个话题:“还没吃饭吧,我回家给你打包一份。”
“你做饭吗?”洛宜以为能正常下班就没点外卖。
“嗯。”
没再客气,半个多小时后温凛靳拿了份饭过来:“怕你饿了先做了点简单的炒菜,你先吃着,我回去看看汤。”
“看看汤?”旁边有人凑上来打趣,“不会还炖了汤吧?”
洛宜估计就是这样,温凛靳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店长,温先生人可真好。”知道洛宜脸皮薄,店员都不说是温凛靳对洛宜好,只说是人好。
“啊对,”洛宜埋头吃饭,像是欲盖弥彰,“他对朋友一向挺好的。”
等温凛靳再过来,手里果真端了碗鱼汤:“晾晾再喝,有点烫。”
洛宜已经把刚才吃饭的碗洗干净了,看到汤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吃了吗?”
温凛靳点头,怕洛宜心里有负担解释一句:“不用觉得麻烦我,本来就要做汤的,刚好给你带一碗。”
洛宜沉吟半晌:“你还挺会生活的。”
她压根不信这句话。
温凛靳不再多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咖啡店的客人逐渐减少,洛宜进行了今天的盘点,抬头一看店里已经没人了。
卫生已经打扫干净,她让其他人先走,她来锁门:“路上注意安全。”
温凛靳还坐着。
洛宜纳闷:“你还不走?”
温凛靳起身:“我送你。”
原来在这里坐半天是在等她下班。
洛宜张张嘴,温凛靳紧紧盯着她,拒绝的话就在喉咙里逗留。
“我送你。”温凛靳再次说道。
洛宜最终点了头。
温凛靳帮忙锁门,趁着对方没注意,洛宜把手机里的订单取消了。
反正也没叫到车。
说不清什么感觉,洛宜坐进车里时有些开心,又有些莫名的燥热,车里的空气都变得浓稠。
这个时间点已经不堵车了,没多久到小区门口,车子径直进了小区,最后在停车场停下,两人在电梯口等电梯。
“脚还好吗?”温凛靳轻声问,洛宜要一直站着。
“没事,要不了两分钟。”
洛宜知道现在有些晚了,但是温凛靳替她忙前忙后又特意送她回来,她要是连杯水都不让人喝说不过去。
终于到了家门口,洛宜拿钥匙开门,温凛靳说他先走了。
他送到家门口不是想进门,只是怕洛宜路上出事。
洛宜有些懵:“不进来坐会儿?”
“不了。”门已经打开,土松从里面探出头,温凛靳跟土松打了个招呼便要走,“下次吧,好好休息。”
已经九点多,他要是进去了,也许洛宜会害怕。
洛宜不清楚温凛靳的想法,他克制又守礼,一时间她真不知道温凛靳是急着回家还是怕她不自在所以不留下。
脑子挺乱的。
虽然可以休息一天,但因为脚崴了没法遛狗,洛宜是在同小区的宠物群里找了个人帮忙遛的,她们这些养宠物的都有个专门的群。
金曦说要抽时间来看她,她觉得有这个时间不如在家好好睡一觉:“等我脚好了一起出去吃饭都行。”
金曦便没坚持,只让洛宜上下班小心点:“你现在打车上下班,有时候下班晚,打车怕不安全,你上车给我发个车牌号,到家再说一声。”
“你昨天就没发。”
洛宜嗯嗯两声,没好意思说昨天是温凛靳送的。
再去上班便遇到了周寻。
周寻有段时间没来,一来就看到洛宜踮着脚走来走去,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脚怎么回事?”
质问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舒服,洛宜当没听到。
她受伤这两天没少有顾客关心,大家都是善意的,问她就说了,周寻不一样。
这语气总让洛宜觉得她还在周寻手底下上班,理他才怪。
周寻可能也意识到了,付了钱后说了句“不好意思”。
“只是没想到几天没来你就受伤了。”
洛宜假笑一下:“没事,谢谢。”
她照样做的收银工作,但今天顾客出乎意料的多,周寻来的时候差点没位置,还是上一桌走了才找到位置坐下。
洛宜回身做了杯咖啡,见其他人都在忙就自己给周寻送过去,左脚还是只能踮着,走着走着差点给自己整笑。
“你好像很开心?”周寻敏锐捕捉到了。
洛宜说没有,其实算是苦中作乐,她有种身残志坚的感觉。
不过这种玩笑只想分享给朋友。
回过身发现另一桌走了,洛宜又去拿抹布收拾桌子,周寻很想让她别干了,店里又不是没有店员,换做他这些店员早挨骂了。
但想也知道,这些话由他说出口只会引起洛宜的不满。
洛宜把咖啡杯收到一块儿,这桌走得急杯子里还是满的,桌上也很干净,她还是挨着挨着擦了一遍,只是最后端杯子走人时脚软了一瞬,咖啡杯差点掉到地上。
从旁边伸出的手帮洛宜稳住了杯子,杯里的咖啡顺着杯口倾斜而下,一部分撒在地上,一部分弄湿了袖口。
洛宜看向来人,周寻没说话,把杯子放进吧台后才开口道:“脚受伤就不要逞强,让其他人来弄。”
又是你。
洛宜乍然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不过周寻刚才好歹是在帮她,她一瘸一拐走进吧台:“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回去给我一个报价吧。”
周寻的衣服不便宜,她有些心痛。
周寻扫一眼袖口,咖啡浸在上面很显眼,他没有要洛宜赔偿的意思。
是他自己主动帮忙的。
但他是周寻,不是大善人,会利用一切想利用的。
“不用给钱。”他道,冷着眉眼,“用咖啡来抵就行了。”
洛宜:……
你可真不要脸啊。
她就客气一下,周寻还真要她赔。
这件衣服都值多少杯咖啡了,真想回到两分钟前,当周寻把手伸出来那一刻,别说她腿不方便,就算是手不方便都要把周寻推开。
“行。”洛宜很想翻白眼,她不跟周寻扯。
地上的咖啡很快被拖干净,蒋寒霖苦口婆心:“有事叫我一声就行,你就安心坐在这里收钱,不然你跑前跑后的,伤上加伤怎么办。”
只需要休息两周,最后别变成两个月。
洛宜认真听着老老实实点头,她这下真不敢随便乱走了,一次勤劳把一个月工资都搭进去了。
周寻坐了大概一个小时就走了,和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温凛靳不一样,公司很忙,能来咖啡店已经是偷懒了。
洛宜巴不得他快些走,最后以后都别来了。
她跟金曦抱怨——实际上是表明清白:“您的未婚夫周总来了一趟咖啡店帮我接了个快掉到地上的水杯,最后弄脏了袖口,让我用咖啡抵债。”
金曦忙完看到消息立马回过来:“我呸!资本家穷疯了碰瓷到你店里了,要不说他能成功呢,心黑的玩意儿。”
金曦对周寻是真看不上眼,骂人的话听得洛宜直笑。
金曦:“还指望他给你店里送点钱,结果是坑钱,你别管,他要是敢白嫖咖啡不给钱你就不给他做,他不满你让他来找我。”
洛宜:“收到,谢谢未来的公司董事长。”
看到董事长的称呼金曦不自觉勾起嘴角,这多不好意思…她爱听。
不过……想起周寻,金曦收起笑。她不是傻子,她明白洛宜的意思,每次周寻一有不寻常的举动洛宜就会借着吐槽的机会跟她说明周寻又干了什么,洛宜是在让她放心,表明自己对周寻没有二心。
她相信洛宜,洛宜知道她对周寻什么看法,要真想和周寻在一起,洛宜完全没必要瞒着她。
而且,洛宜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不对劲的是周寻。
之前几次金曦都当是意外,每个人都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候,可次数多了,她没法当做无事发生。
得找时间跟周寻谈谈。周寻真的黑心肠,她怕洛宜受到伤害。
手机扔到一边,金曦继续忙她的工作,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放下手头事务。
看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小洛宜怎么没给她发车牌号,六点下班,难道还没打到车?
怕洛宜是忘了,金曦一个电话打过去:“宝贝,你下班了吗?”
“下了?那你是还没打到车?”
“不是。”悄悄看一眼驾驶座的温凛靳,洛宜压低声音,“温、温凛靳送我回去。”
第一句话是“别打车”,第二句话是“我送你”。
洛宜每天打车是会提前打,不过提前时间不多,温凛靳来的时候手机都没掏出来。
但是,“打车挺方便的,你送的话还得来回跑,都耽误你吃晚饭的时间了。”
温凛靳:“我送你。”
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也没到这种地步,只是温凛靳的眼神似乎是这样说的。
在这样的眼神攻势下洛宜很快投降,六点一到就准时拿着包离开了,温凛靳走了小路没有堵车,路上路过点心铺子还问洛宜要不要下去买点。
洛宜说不用,转头就接到了金曦的电话,金曦问她怎么没发车牌号,看眼认真驾驶的男人,她下意识压低声音——救命明明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温、温凛靳送我。”
金曦:?
金曦:。
“小洛宜,你这什么情况?”
洛宜也说不清什么情况,说是朋友的话她自己都不信,就算她再自作多情,温凛靳的举动也超出朋友的界限了。
“嗯嗯先这样。”洛宜装模作样挂了电话,车上不好聊这些,等金曦空了再详聊。
…最起码不能在温凛靳面前聊。
“朋友?”温凛靳若无其事问了一句。
他猜是金曦,不然洛宜不会直接说他的名字。
“对,”洛宜把手机放好,“问我到家没。”
“挺好的。”温凛靳想了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怕洛宜打车回家不安全特意打来的吧,只是没想到是他在送。
同上次一样送到洛宜家门口,温凛靳礼貌站在门外,洛宜这次不等温凛靳开口便邀请对方进去喝杯茶。
“专门送我回来水都不喝一口就走了,我心里过意不去。”
土松又探出了它的大脑袋,见到温凛靳摇了摇尾巴。
大哥,我兄弟呢。
“那就打扰了。”温凛靳进门照样揉揉狗头,洛宜拿了拖鞋出来,男士鞋码,他以为是洛宜父亲的。
“我没有父母。”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个孤儿,只是洛宜以前没跟温凛靳聊过这些事,“孤儿院长大的。”
温凛靳一怔,洛宜很少说家里的事,他以为只是和家里不亲,甚至都想过是不是亲人去世了,哪知道…
他回过神:“那你很厉害。”
洛宜:?
温凛靳:“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
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
洛宜笑笑,给温凛靳倒了杯水。又想起现在是晚饭时间:“我点个外卖一起吃吧?”
她不确定温凛靳愿不愿意吃外卖,毕竟平常都自己做。
温凛靳看看厨房:“家里有菜吗?”
洛宜摇头:“好几天没做饭了,没敢买菜。”
“汪。”土松来来回回跑,蹭蹭洛宜又撞撞温凛靳。
温凛靳指指土松:“你之前说请人遛的狗?”
洛宜“嗯嗯”,遛一次给一次的钱。
“正好。”温凛靳寻找牵引绳,“我带它出去遛一圈,顺便买点菜,回来我做饭。”
洛宜眼睛一下子瞪大,还能这样。
眼看她就要拒绝,温凛靳一句话把她堵回去:“金曦这样说,你会拒绝吗?”
不会,她还会跟金曦说想吃哪家的小吃让金曦给她买回来。
温凛靳:“你区别对待朋友?”
洛宜蛮无辜的。
“走了。”一人一狗消失在门外。
洛宜懵了。
有种请了个保姆的感觉,这保姆还不要钱。
瞎说,她疯狂摇头,温凛靳怎么会是保姆。
她给金曦打去电话,金曦正在吃晚饭,吃完还要回去加班:“温凛靳不在吧?”
洛宜说不在,金曦:“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在一起了?”
“没有。”洛宜脸皱在一起,但是确实不对劲,“他去帮我遛狗了,还说回来路上顺便买点菜,帮我做晚饭。”
金曦:“…”
金曦:“大善人啊。”
洛宜叹口气:“真有点暧昧了。”
她让金曦帮她分析一下是不是她自作多情,要是温凛靳没那个想法就尴尬了。
金曦好歹比洛宜有经验:“跟我和蒋寒霖暧昧那会儿有点像。男人这么殷勤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有求于你,要么喜欢你。”
“温凛靳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他会对你有所求。”
洛宜有的温凛靳有,洛宜没有的温凛靳也有,除了喜欢外找不出其他原因。
“不过狗血电视剧看多了,还有个可能,比如有人拜托他照顾你啊,他把你当成了替身啊,嗐,你也知道狗血偶像剧有诸多可能。”
洛宜被逗得哭笑不得,这些理由听起来好离谱,替身什么的:“我要跟他收取替身费。”
四十分钟后温凛靳回来了,手里提着菜和一些零食,洛宜在客厅里放着有零食架,上面空了一大半,他猜测是这两天不方便采购。
洛宜真的惊叹于对方的细心:“多少钱我转给你。”
温凛靳沉默一下,统共不到两百:“就当我来看望你这个病号带的礼吧,你要是给我转钱,菜钱也就几十块,我还要吃,是不是要除以二跟你平摊?”
洛宜一脸“你哪来这么多歪理”的表情:“你是厨师,不收我人工费就已经很不错了。”
温凛靳径直去厨房:“等你好了请我吃饭就行。”
厨房里传出切菜声,窗户开着,四周的饭香味纷纷涌来,土松在客厅里玩着玩具,电视里嬉笑吵嚷。
洛宜恍恍惚惚,竟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走到厨房门口,温凛靳身上穿着她的围裙,正埋头洗着菜。
“温凛靳,”她喊道,第一次这般冲动,“你对所有朋友都这样好吗?”
温凛靳没回头:“不是。”
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可接下来的话,洛宜没敢问了。
像一只缩头乌龟!隔天被闹铃叫醒的洛宜愤恨捶床。
不就一个问题吗,都开了头了就继续问呗,大不了继续当朋友。
…可以继续当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