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是许鹤泠和宿涟闲聊时说起的,许鹤泠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弟弟,还说要让许燕洄和宿游桃园结义。
桃园结义是做不到了,但可以看守所结义。夏渔想了想,还可以加上霁恣青,他们三人一起看守所三结义,或者监狱三结义。
不过许燕洄居然不是为了争夺地位才回和平市的吗?认真一想,他好像也不是会在意身份地位的人。
他大学毕业应该是七年前,那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来着?
她只记得自己闯入过他们的基地。往前两年是钟秋溪殉职,往后两年是江燎殉职、尹秀丽加入“苍鹰”和张局成为局长。
嘶,他好像错过了所有的重要事件。
不确定,先记下来。反正明天要去找他,到时候观察询问一下他好了。
等她问完,宿涟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这些……和那个崽子有关系吗?”
“算是有?”
“那就好。”
不知道好在哪里,总之宿涟说好就是好。
夏渔走了,但宿涟还在原地。
回到家,夏渔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她点开一看,是裴晏初问她回和平市没有。
最近脑子里都是许燕洄,她差点忘了你小子。
【夏渔:已回。】
【卖玫瑰的top2:渔妹请点菜,上次约好给你带饭,你想吃什么?】
【夏渔:都行,不过明天中午我可能不在警局。】
打字打到一半,夏渔想起裴晏初是狂犬组织的人,是不是首领还不知道,而许燕洄的姐姐有可能是苍鹰老大,他们两家应该互相认识。
她决定试探一下。
【夏渔:因为我要和新来的许燕洄教授去看守所探望他的前同事。】
但裴晏初没有按她的心意来。
【卖玫瑰的top2:中午你能赶回来?】
【夏渔:能!】
不能她也要赶回来验证一下裴晏初的情况。
和裴晏初聊完,夏渔点开下方的室友的头像,她给室友发了信息过去,说了一下宿游被抓的事情。
【室友:他的话我不意外。】
【夏渔:诶?为什么?】
【室友:他本身就容易偏执,没有人拉他一把的话他很容易钻进死胡同走不出来。】
明明是同龄,但兰归鹭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很有专家那味儿。
【夏渔:但我总感觉不对劲。】
【室友: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一直如此。】
室友好像对宿游有很大的意见。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宿游现在是犯罪嫌疑人。
话说室友立场和身份夏渔到现在都不清楚,她是至今为止夏渔遇见的最神秘的一个人。
但退一万步讲,室友很好看也很有头脑,她要做什么肯定有她的道理。
聊了一会儿,谢执也回来了。
他好像不太高兴,眉目间透露出黑压压的阴沉,面色冷峭地把礼盒摔在茶几上。
他的身后还跟着司白筠。
这小子还没走呢?
不管司白筠,夏渔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哥哥,谁惹你不高兴啦?”
看到她的瞬间,谢执眸中的寒冰融化,唇角染上笑意:“公司的一些事情,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案子结束了。”
既然是公司的事情,夏渔就没多问,她看向谢执的身后:“那个,你怎么还来我家啊?”
司白筠:“?”
“姐姐,我刚被你的同事冤枉过,你就这么质问我,我好难过。”
谢执自顾自地去倒水,任由他表演。
夏渔震惊:“你都想杀你全家了诶,你根本不用担心有人来害你,该担心的是我和我哥吧。”
万一他一怒之下就给他们下毒怎么办?
什么叫该担心的是他们?这是把他当潜在罪犯了吗?
虽然她确实有理由这么担心。
司白筠举手表明心意:“我只是一时冲动,姐姐,我发誓,我真的不会杀人。”
“真的吗我不信。”
夏渔正处于一种看谁谁有嫌疑的状态。司家这两叔侄都不是什么好人。
司白筠说不过她,他打算申请外援:“谢执哥——”
“那是我哥,不是你哥。”
“嗯,我只有小渔一个妹妹,再乱叫把你丢出去。”
司白筠:“……”
你们两兄妹……
“所以哥哥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夏渔不理解,“我以为你会把他赶去学校。”
谢执把牛奶放在夏渔的面前:“他自己要跟来的。”
反正是免费劳动力,还能让这个外人看看他们兄妹有多么恩爱,最好向外宣传一下。
跟来就跟来的,正好夏渔不相信司白筠是无辜的,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他。
谢执在她旁边坐下:“听说你的同事被抓了,你的心情如何?”
“还好?虽然一开始不太敢相信,不过现在调理好了。”
夏渔重新看了一遍游戏的设定,发现被抓的人大部分都是她的熟人,也就是说这个游戏的基础设定就是熟人才会被抓。
哪怕不是熟人,也总有各种各样的事件让他们熟识。现在除了她的家人和死人,其他人处于待定状态,包括她的同事和室友。
谢执的表情却变得很奇怪,他像是很高兴,又像是有点难过。
但夏渔没有注意。
夏渔已经拿起了茶几上的礼盒:“这是给我的?”
“……是许鹤泠给你的。”
是许燕洄才对。
许燕洄居然让他姐帮忙送,难怪她哥会接收。
夏渔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串红宝石项链,和许鹤泠当时戴的差不多大。
谢执说:“我给你戴上吧。”
也行,这么漂亮的红宝石,她也想试试看。
夏渔抓起她的头发,露出脖子。
谢执没有第一时间给她戴项链,而是用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锁骨。
锁骨上面有几处疤痕,这都是她考上警校后受的伤。她很喜欢这份职业,可他没办法提供任何助力。
甚至无法拦住所有心怀不轨的人。
夏渔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不由得出声询问:“哥哥?”
“小渔,我想吻吻你。”
司白筠:“?”
哥们,我还在这里呢。
但夏渔认真思考了一下,选择了拒绝:“有点怪。”
她把谢执当哥哥,这不该是兄妹之间能做的行为。
已经站起来的司白筠又安然地坐了下去。
谢执没有再继续开口, 他无言地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 调整好红宝石的位置, 确保它能够位于正中。
红宝石很适合女孩子, 它象征着权力与生命力, 给她也添了几分贵气。
“很好看。”
虽然是那个人送的, 但谢执还是由衷地夸奖。
他这是第一次见夏渔戴首饰。以前是他太穷,没有能力送她,导致夏渔后来也不喜欢戴。
她一定是为了不给他带来经济负担才这么做的,毕竟她很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她头发上不是绑的蝴蝶结,而是顺着马尾贴满了银饰。
听到夸奖, 夏渔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转身, 对谢执说:“你低一下头。”
谢执照做, 黑色的眼睛里显现出她的模样。
夏渔扯着他的衣领, 把脑袋凑了上去。两人额头贴着额头, 鼻尖抵着鼻尖,体温也在互相传递。
呼吸如春风拂过脸庞, 像是夏天在海边吹着湿润的温暖的风, 谢执感受到了无比的惬意与舒适。
这是比亲吻更美妙的亲密接触。
锋利的棱角被柔化, 他闭上双眼,盖住眼底浓厚得即将喷薄而出的自私与沉重的爱意。
夏渔很喜欢和朋友家人身体接触, 这样会让她有满溢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这种感觉很棒。
她其实很想天天都和朋友家人贴贴,但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好像都不怎么爱这么做。
与之相反的是,她很排斥那些奇形怪状的人。
刚才谢执的心情很失落,她猜测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的家产做不到送她这么大一颗红宝石。自己家人的项链还得别人送,换作是她她也会感到不满。
所以他很想通过身体接触来寻求安全感,她能够理解。
但是亲吻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她选择换一种方式安慰他:“虽然是那个谁送的礼物,但我很讨厌他。”
谢执:“嗯。”
他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不愧是她,越来越会安慰人了。
再次拍了拍谢执的后背,感受到他放松下来后,夏渔安心地跳去后方的落地镜看效果。
在室内的光线下,比她眸色深许多的宝石折射出独特的明亮的红色光芒,光彩照人。
确实好看。
“哥哥,你来帮我拍个照。”
难得她有这么漂亮的一面,美图就要给大家欣赏。
“换套衣服吧。”
谢执给她提建议,白衬衫黑裤已经跟工作服似的焊在她身上了,这身不能很好突出她的特点:“我给你买了很多衣服在衣柜里,你可以慢慢挑。”
这游戏还能真人换装?
“好!等我几分钟!”
目送夏渔上楼,谢执看向第三人:“感到难受就回你的房间,你不觉得你很多余吗?”
司白筠:“我不。”
“你猜你的老师同学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猜。”司白筠无所谓,“大不了换一个学校。”
这点小事换个学校就可以解决,新学校又不知道他的事情,他大可以重新来过。
人是健忘的,再加上大家身处信息量爆炸的时代,就算是知道真相的老师同学,也会将这件事淡忘,几年后说不定还把他当无辜之人。
他露出一颗小虎牙,笑容灿烂:“谢总,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他们两个的处境相同,都是家里人掌控欲太病态,都是全家死于非命只有他们活了下来,都被怀疑过是凶手,最后都洗刷了“冤屈”。
谢执“呵”了一声:“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有妹妹,你没有。”
“……?”司白筠乐了,“你只是占了时间优势。”
“你大可以试试。”
话题到这里结束。
说几分钟就几分钟,夏渔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小皮鞋踏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执抬头,看到穿着白色长裙的夏渔扶着楼梯走下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她或许缺少了一顶皇冠。
夏渔觉得这身裙子很完美,虽然裙摆很长,但也不影响她走路,她在裙子里藏狙击枪肯定没有人能够发现。再在腰部围一圈手枪或者手榴弹,裙子蓬松,完全看不出来。
谢执负责帮她拍照片。
夏渔只会比耶,但他让她坐在椅子上,望向远方。
隔了一会儿,谢执说:“我给你编个头发。”
这个发型不太搭。
“好哦。”
夏渔把蝴蝶结取下:“不过哥哥你会编头发?”
“会一些。”
谢执动作轻柔地用梳子梳着她半长不长的头发:“你小学的时候参加过合唱团,每天让我给你梳个歌唱家的发型。”
“合唱团?表演的话岂不是要花钱买衣服?”
“嗯,但是你的指导老师没让你参加。”
“为什么啊?因为知道我穷得买不起演出服吗?”
“……嗯。”
虽然失去了当领唱的机会,但问题不大,以后还有机会,要是局里需要找人表演才艺,她一定要第一个报名。
夏渔感觉无聊:“哥哥,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唱蓝精灵,我爱听。”
这首歌她唱了无数遍,不至于太糟糕。
别墅区内两家之间隔得远,就算她放开嗓子唱也不会扰民,夏渔清了清嗓子,自信地唱出声。
半分钟后,本来安然不动的司白筠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夏渔依旧忘我地歌唱。
谢执眉头都不皱一下,手指在发间翻飞。
片刻后,精致的盘发就编好了。
接下来是拍照,但只有她一个人拍她过意不去,夏渔就让谢执跟她一起。
“我们可以拍一张全家福。”
“我先给你单独拍几张。”
谢执拍出来的效果很好,把她拍得跟女王似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不屑。
很好,这是她的桌面壁纸了!
谢执也上楼换了身衣服,并把司白筠拖了下来:“让他给我们拍照。”
司白筠不情不愿,但人都到客厅了,他只能窝着一肚子火气。
“我不会拍照。”
夏渔:“诶?你小叔不是画家吗?我以为你也有这方面的能力。”
因为他看起来很像会搞艺术的人。
提到在局子里的小叔,司白筠有些不自在地顿了顿:“那我试试看。”
谢执站到了夏渔的身后,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就算讨厌这男的,司白筠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很般配。
很想瞎拍,但为了从长计议,他还是好好拍了几张。
收到照片的夏渔夸他:“你很会拍照诶。”
不知道是什么氛围,但总之就是很有氛围感。
夏渔把照片发到朋友圈,很快收到了列表发来的评论。
【纯黑的墨镜】:嗯~新婚快乐。
【人生导师】:(跟一个)新婚快乐!
【话唠】:你要结婚了?!
【卖玫瑰的top2】:渔妹好看,男的也是个人。
【同桌】:?
就连只点赞不评论的同事也对夏渔发来问号。
夏渔戳了戳许燕洄的头像。
【夏渔:你在乱回什么?】
【纯黑的墨镜:你们拍得就像是结婚证,这不能怪我。而且这不是很好吗?你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迟早要结婚的。】
对哦,他们迟早要结婚的。
嘶,差点忘记这件事了。不过问题不大,一般都是到结局主人公才会结婚,现在离结局还有一段距离。
【纯黑的墨镜:感觉缺了点什么,我再打一顶皇冠送你。】
【夏渔:不用了。】
【纯黑的墨镜:我们两家是世交,就当作是见面礼。】
【夏渔:世交?】
【纯黑的墨镜:嗯~你问你哥。】
夏渔戳了戳谢执,把她和许燕洄的聊天记录给他看:“什么世交?”
“……我家和许家有来往,是世交也是竞争对手。”
夏渔想起来排行榜上就只有谢执一个人是单干,其他人都是家族集团。难怪许鹤泠送礼他会选择收,要是不收的话很容易被当做异端针对。
她拍拍他:“辛苦你了。”
她有话要问,但因为有外人在,夏渔干脆等回了房间后才问谢执:“你了解许鹤泠和许燕洄吗?”
这个问题有点笼统,她补充了一句:“就他们家的财富积累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像是涉及到了非法的产业之类的。”
这就有点触及到所有企业家的核心利益,没有哪家企业敢说自己的财富积累完全没问题。
谢执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
意识到她哥也属于这一类,夏渔找补:“没关系,只要你大方向没问题就可以。”
只要不犯罪,不压榨员工,其他小问题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应该是被她说动了,谢执缓缓开口:“是听过一些传闻。”
许家发家是从70年代末开始发家,第一代掌权人是许痕徊,他是第一个走向外省的企业家。但因为后来出了顾荃的事件,许痕徊不得已退回和平市。但他积累的财富已经足够让他在和平市立足。
后续的继任者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做大做强,逐渐成为了和平市一霸。
“有传闻说,许痕徊在走私军火,是这片地区有名的军火贩子。”
“所谓的不得已退回和平市不是因为顾荃,而是因为有人在抢他的生意,他的原始积累来自于和平市,自然是不会放弃和平市这片地盘。”
已知许家是“苍鹰”,那么和他抢生意的大概率会是“狂犬”。
“哥,你知道的好多。”
谢执:“……有时候圈子里会把这些事当做谈资。”
好熟悉的对话。
问题不大。这些网上都没有什么消息,许家将消息捂得死死的,就连许燕洄是许鹤泠的弟弟这件事都没有被爆出。
看来只有混入他们的圈子才能够接触到这些消息。
她双手合十:“哥哥,我其实也有一个总裁梦,我想和许总打交道。”
许鹤泠莫名其妙的友好实在令她担心,尤其是她根本不知道许鹤泠说的小辈是谁。
“可以。”
与其他同事不同的是,谢执很干脆地应下她的请求:“你想开个什么公司?”
夏渔很心动,但她无法行动,因为她们不允许有这种副业。
可恶,错失了好多机会。
夏渔遗憾不已,她拿出手机搜索许痕徊、连振淮、裴晁怀这三人。
完全搜不到。
等明天去警局搜一搜。
她刚打定主意,许燕洄就跳了出来。
【纯黑的墨镜:怎么样?你哥都给你说了吗?】
【夏渔:说了。】
【纯黑的墨镜:嗯~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要胆大。】
【夏渔:?】
【纯黑的墨镜:多观察你哥和我姐,会有惊喜哦。】
【纯黑的墨镜:不能, 神秘会让你更有好奇心~期待白天见面。】
好,现在许燕洄荣登她最讨厌人物榜首,等有机会她一定要揍他:透露了但没完全透露, 这跟拿鱼吊着猫有什么区别!
不过许燕洄不会无的放矢。按理来说他们是对立面, 但是他却什么事都说, 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抓。
从这方面来看, 她对他还是有好感的, 起码不是她问一句他嘴硬着一句话不说, 而且从不撒谎。
等会儿,他好像说了庄合案的凶手不是他?
【夏渔:那个人头是你送的吗?】
【纯黑的墨镜:凶手不是我哦。】
没有否认不是他送的,只否认了是凶手。
好,很诚实,再加一分。
凶手不是他, 还能是谁?庄合的妻子王敏慧?好像王敏慧还和段淞墨有勾结,段淞墨又和兰归鹭有来往。
嘶, 她要不要直白地问兰归鹭?她会告诉她吗?
好神秘的室友。
许燕洄没说错, 神秘会让她有好奇心, 起码现在她对室友充满了好奇。
但当务之急还是许燕洄说的那句话。既然他都这么说了, 那就说明许鹤泠和谢执有问题。
许鹤泠大概率是“老大”,她打败了无数兄弟姐妹竞争上岗, 几年前她的地位就非同凡响了。
那谢执呢?
能在和平市发家肯定是有点能耐的, 但这个能耐属于哪一方面不太好说。
她又查不到这些有钱人的履历。
说起来, 她好像有个同事查消息很快来着。傅队也告诉她在系统内部查不太安全,她干脆就私底下找人好了。
虽然傅队也让她多问问她哥, 但她觉得还是同事安全一点。
【夏渔:新人新人~可以帮我查一查几个人吗?】
新人没有回她。
啊, 她想起来了,新人比较恐她, 就算是她私聊的消息他也要在大群回复。
于是她戳了戳傅队,让他去联系方不言。
【傅队:这不合规矩。】
【夏渔:没事没事~我们不说没人知道。】
【傅队:……我会想办法,你不要违反规定。】
【傅队:还有,你不要加波浪号,这不是你的风格。】
经傅队提醒,夏渔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被许燕洄影响了。
嘶,恐怖至极。
【夏渔:好的。】
夏渔安详躺下,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她换上了自己的那身标配衣服和标配发型,兴致高昂地去上班。
她再次见到了上次才见过的段淞墨,他也是标配的单边眼镜和公文包。
“恭喜你又有新工作了。”
“……托你的福。”
段淞墨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有点想调查夏渔,但他的同伴却禁止他这么做,他不理解。
哪有正常人会把身边人都送进去啊?上次是大学老师,这次是大学同学,下次岂不是就是高中同学了?
啊,高中同学已经进去了两个。
“不用谢。”夏渔欣然接受了他的谢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真正穷凶极恶的她还没有抓出来呢。
正巧遇到他了,夏渔在他旁边坐下,问他:“你有没有关系好的异性朋友?”
段淞墨诧异地看她一眼:“目前没有。”
没有?那他和兰归鹭是……?
“其实我也有一个律师梦。”夏渔说,“我很想成为一个为公理与正义而战的律师,所以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成为律师?”
他中学时期正是黑恶势力猖狂的时候,他大学第一年叶亦晴殉职,第二年是飓风行动,第三年是钟市长殉职,都这样了他还能坚持当律师,说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段淞墨微笑,“我会成为律师只是因为这个职业很赚钱而已。”
和平市有这么多的案子,律师根本不愁业绩。
真的吗?夏渔不信,但段淞墨的表现无懈可击,她实在找不到切入点。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段淞墨朝向她:“忘记对你说了,新婚快乐。”
“谢谢?”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路走来,她的同事都纷纷对她发来贺电:“新婚快乐。”
夏渔也谢了一路,一直谢到一队办公室门口。
柯忆:“……”
真正要结婚的无人问津,简单拍个照的反而被恭喜。
就离谱。
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知道夏渔结婚了以后,那些变态应该会少很多吧。
……应该。
夏渔热情询问:“柯队,你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柯忆:“别提了,那司时景进来就咳,说是通风不好,他遭不住。”
“好柔弱,那他现在呢?”
“已经放出去了。”
知道夏渔要问什么,柯忆说:“虽然他也买了毒药,也用了,但是和本案中的毒药有点不同,属于两种类别。”
啊这……
你们叔侄俩……都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吗?
“所以这个案子?”
“暂时陷入了瓶颈。”柯忆看了看她,“正巧你来了,要不加入一下?”
她真的很想赶紧处理完手头上的案子,拥有一个美好的周末。
“好啊。”夏渔一口答应。
罪犯之间都能互相帮助,她们同事之间就更要互帮互助了。
目前的两个可疑人物都排除了嫌疑,一个是毒药种类不同,一个是根本没开封过。
“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司家老二那家追梦人了?”
虽然司家老二夫妇在隔壁市谈版权,但他们的父母是晚上死的,他们完全有可能连夜赶回来下毒,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回到隔壁市。
“我们确实在查司家老二夫妇,他们的女儿倒是全程都在教室,有证人。”
现在的情况是三选一,司家老二夫妇,司家老三司时景,还有一个司白筠。
后面两个虽然洗清了嫌疑,但那也是暂时,柯忆依旧怀疑他们。
尤其是那个绿茶高中生,哪有父母爷奶刚死就勾搭别人的?
“他们两个就交给我观察。”夏渔握住柯忆的手,“那个高中生住我家,我会想办法找到他的破绽!”
至于那个画家,她记得他邀请她去参观他的画室,等会儿她就去戳他。
“……倒也不必如此,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比较好。”
柯忆觉得那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靠近他们会变得不幸。
“放心好了,他们真有问题的话,我会把他们全都抓回来。”
夏渔很自信:“早点结束我们就有时间去参加项姐的婚礼。”
就是因为要去参加婚礼,所以才感到害怕,柯忆很担心出警出到婚礼上。
和柯队友好交谈后,夏渔去办公室找了傅队,问他调查得怎么样了。
傅队给她发来几个文件。
夏渔翻了翻,密密麻麻的文字差点把她砸晕,她关掉文件夹,对傅队说:“好多字……傅队你能不能简要概括一下?”
傅松声:“。”
他凝视她片刻,她无辜回望。
“许痕徊当初起家确实是走私军火,之后他的继任者将他的事业发扬光大,并加入了人口贩卖这一产业,毕竟需要军火的地方也需要人。”
“同时期的裴晁怀也在和平市活动,业务范围和许家类似。两家打生打死,直到现在也没有分出胜负。”
“连振淮和裴晁怀曾经是一个大院的,他们也有一些姻亲关系。”
“不过追溯到最开始,裴晁怀和许痕徊也结过秦晋之好。可能因为触及到双方的核心利益,所以最后又对立起来。”
听着傅队说三家之间的爱恨情仇,夏渔举手问:“你能画一下人物关系图吗?”
“……不要得寸进尺。”
好吧,她自己画。
根据傅队所说,苍鹰创始人是许痕徊,狂犬创始人多半就是裴晁怀。当初说的有本地人在跟裴晁怀打配合,这个本地人有可能是许痕徊。
现在苍鹰的老大是许鹤泠,那狂犬的首领呢?是裴晏初吗?还是说裴晏初还有别的兄弟姐妹?
“裴晏初户口本上只有他一个人,他在和平市生活的时候也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裴晁怀的孙子。”
“傅队,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张局告诉我的。”
夏渔不服气:“他凭什么告诉你不告诉我!”
“我之前让你找他,你没有去。”傅松声无奈,“我们都知道的这么多了,张局就算想隐瞒也不得不告诉我们一些关键。我把我们查到的全都告诉了张局,他才告诉我的这些。”
傅松声没告诉她的是,事实上是张局先找他的,因为他用系统电脑搜索了“许痕徊”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