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咒》——丁宁
丁宁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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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情愫是什么?

  乔晨星心惊,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从屋内走出来,想借秋夜寒风冷静一下心情,恰巧门开了,古修罗身形不稳的走进来。

  “爷!”乔晨星急忙迎上去,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他喝酒了?好像还喝醉……乔晨星不由皱了下

眉,他知道古修罗的酒量很大,轻易不会喝醉的,今晚为什么……

  他扶住踉踉跄跄的古修罗,结果另一种胭脂花粉味又刺的他心一紧,古修罗平常只有一种沐浴用皂角

的清爽味道,这胭脂……

  直立如松坐如钟的男人,醉了酒也是东倒西歪的,脚步蹒跚地走进来,也不要乔晨星搀扶,晃荡着歪

到床上。

  已经没了月亮,只有几颗疏星凌乱地点缀着深遽的天幕,夜正悄悄,夜正寂寥。

  倒了杯浓茶,想为他解酒,饶是功力非凡的人又怎样呢?醉了依然紧锁双眉,身体内的毒性发作时依然

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想起他每月必经历一次的非人折磨,乔晨星便觉得整颗心都纠结起来。

  “爷,喝点茶再睡吧。”

  “哼……”无意识的呻吟着,未睁开眼。

  “您喝醉了,这样睡着明天会很难过的。”

  “醉了……不好……吗……一醉解千愁……”

  “爷……不是的,举杯浇愁愁更愁。”

  “哼哼……”

  他又没了声音。

  乔晨星坐在床沿边看着他,剑眉紧锁,眉心里的‘川’字竟像刻进去了一般,究竟什么样的烦恼让他

困苦如斯?那眉梢眼角散发出来的孤独抑郁,让乔晨星心中万千滋味齐涌上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威武男子

,却又怎会如此萧索?

  拿了一个苹果削着,记得他以前说过,酒醉了吃点水果最好,一点点地削着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

刺激他,为什么要故意惹他生气……

  “啊!”一阵刺痛,低头看,左手中指被切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正汨汨向外

  随便找了条纱布缠上,继续削皮。

  似乎觉得热了,衣衫被古修罗撕裂,雄壮光滑的胸脯,在灯光下发出了古铜色的光彩,一上一下的起

伏着,乔晨星的心一颤,急忙扯了锦被想为他覆盖上,一探身,身子便被一双健壮的臂膀抱住。

  “爷……”

  “为什么……为什么……”古修罗喃喃低语着,睁开了眼却眯着,迷惘的眸子渐渐成了燃烧的火,那

种炽热就要把乔晨星心底的冰冷熔化了,还未等他说什么,一双灼热的唇就压了上来,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古修罗疯狂地吻着他。

  多么甜美的味道!

  就像初见时他说的,如那曼佗罗一样,极美的东西都是带毒的,一沉浸进去就再也不能自拔……

  滚烫的唇在乔晨星苍白如纸的唇瓣上吸吮含咬,烈酒的辛辣与沉香—并度到了他的体内,片刻间唇瓣

就如染了胭脂,成了殷红殷红的,醒目的情欲颜色……

  霸道的舌轻易就挑开了他的唇,长驱宜入,深入禁区,一抹犹如闪电的痉挛袭过全身……

  嗯……乔晨星发出难耐的呻吟。

  那熟悉的诱惑涤荡了所有的理智,乔晨星忍不住也回应着,身子也变得滚烫起来,猛然间古修罗推开

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

  本不该是我。

  原来他想的并不是我!

  “滚开!”古修罗猛的一挥,身材织瘦的乔晨星轻易被甩在地上,“滚!不要再靠近我!”

  古修罗怒吼着。

  他终于厌烦自己了!

  乔晨星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来得这么快!

  “是的,爷!”他静静的答,然后强忍肢体的疼痛走到外室属于他的小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古

修罗跟着出来,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冷冷看着他。

  左一件,右一件,原来古修罗为他做了这么多衣服啊……哦!这不是他的东西,自己不是空空而来吗?

那就空空而去吧!

  乔晨星放下衣物转身朝外走,在门口处被古修罗一把抓住:“哪去?”

  “滚。”乔晨星静静的答,那张美丽的脸看不出一点波动,“还是,你要我真的用‘滚’的呢?”

  “不许!”古修罗大声喝道,“你没有地方可去!”

  “不用爷操心,晨星好歹是个男人,相信还活的下去。”那脂粉味一直在他身边萦绕,他的心都快被

窒息了。

  “我不准!”古修罗被他此时仍能保持平静而气坏了,“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呵?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你——”乔晨星突然想大笑,“不可理喻!”明明是他撵他的,现在又说这种话!

  古修罗猛的拦腰抱起乔晨星向屋内走去,一把把他扔在床上,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他的举动大异寻常。

  乔晨星拼命挣扎着,虽然他的职责里就有这么一项,但他现在不想,就是不想!

  “你敢抵抗我?”古修罗更凶厉了,一甩手打了他一巴掌,“给我乖乖的!”

  “不!我不!”乔晨星也大喊起来,“你走开!你去找女人好了!”

  “女人?”古修罗忽然大笑起来,那种凄厉的神色吓坏了乔晨星,“我倒忘了,你也不算小了,最近也

一直在口口声声说着‘女人’,你既然如此想,好!我今天就带你去见识一下女人!”

  胡乱给他套上衣服,揪着他就向外走,乔晨星挣扎:“我不去!”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乔晨星哑口无言。

  ★  ★  ★

  快马加鞭,约莫一个时辰的工夫,他们进了城,一路上古修罗没说一个字,乔晨星自然也没有吭一声



  已是四更天,城中的一个街道上却喧哗如昼,甚至比白日更绮丽,熙熙攘攘的游客多为男子,华衣丽

服,倜傥潇洒者有之,形神猥琐者更是多数,摩肩接踵,是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销魂窟。

  ‘萃雅楼’。

  城里属一属二的园子,来往的多是达官贵人、富甲豪绅或文人墨客,里面的姑娘自然也非同凡品,各

个风华绝代自不必言,更吸引人的是她们都各有一手绝活,弹琴、弈棋、绘画、舞蹈、吟诗都精彩绝伦。

  ‘萃雅楼’中秀雅荟萃,独领熬头的是号称:月婵娟’的女子新月。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哎哟!我的爷!不是说回去吗?又回来了?我就说嘛!我这里的姑娘是最好的,包准你来了第一次,还想

来第二次,来了第二次就还想着第三次,来了第三次啊,啊哈哈……那您就不想走喽……”绕嘴的嬷嬷走

前擦后,一方猩红的罗帕挥来挥去,呛鼻的香气也萦绕不去。

  乔晨星闭了眼,心底厌恶顿升。

  “找两个热情的姑娘,好好给这小少爷开开荤!”

  “哎!好咧!艳红!明慧!快来伺候两位爷,你们瞧瞧这小公子,可把咱这整个‘萃雅楼’都比下去了,

你们能伺候一回那可是天大的造化!”  

  “古爷!您来了!”

  “哎哟!这位公子长的好俊!这眉眼,滴溜溜的漂亮哪!”

  两个身穿猩红翠绿罗裙的女子从楼上扑哒哒滚下来,就像滚下来两堆烂泥,蛇也似的缠到古修罗和乔

晨星的身上,不知是麝香还是迷迭香,熏的乔晨星头昏脑涨。

  “上楼吧。”古修罗面无表情的说。

  “嬷嬷,送桌好酒好莱来,姑娘我自己掏银子!”名叫艳红的女子冲嬷嬷喊,能伺候古修罗,这足以

抬高她的身价,让她一段时间里不愁财源滚滚了。

  “嬷嬷,我也要,这钱一并出。”明慧倒是相中了水灵灵的乔晨星,俗话说:鸨儿爱票,姐儿爱俏,

每天服侍那些酸腐的臭男人,早巳让这些姑娘麻木,难得看见这样俊美清新的男子,听古修罗的语气,想

来这孩子还没经过人事,占了一个男子的初夜,对这些姑娘们来说,是和那些买她们的男人占有她们的初

夜,为她们开苞的心理一样的,谁有了这样的经历,就可以在姑娘中间炫耀许久。

  “古爷,你今儿个怎么有兴趣到这里来了?我们还说您早把我们忘了呢!”艳红坐到古修罗的大腿上,

开始左磨右缠。

  古修罗把她推了一边去:“不用管我,好生伺候这位乔公子。”

  “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我要就要最好的!”乔晨星淡淡地说,瞧也不瞧艳红明慧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叫新月来。”

  “爷!”艳红和明慧都冷了脸,一副哀怨的样子。

  “去!”

  过了片刻,一个姑娘推门走了进来,那姑娘倒真是与众不同,一袭雪白的长衫,眉宇之中一股英气袭

人,柳眉上挑,双瞳翦水,瑶鼻樱唇,无一不美,那俏丽的一双唇角,更似风情的源头,只消微微牵动,

万千风情就弥漫了世界,漆黑的一头秀发,随便便地挽着,用一根白丝带系着,风动处,发丝微扬,身段

楚楚,韵致楚楚。

  “古爷,您找我?”

  “是我找你。”乔晨星微微一笑,这姑娘的风华气质让他欣赏。

  “你们慢慢聊,今夜让他也销魂蚀魄一回。”

  “爷……新月是卖艺不卖身的。”

  “你不是答应把初夜留给我吗?”

  乔晨星看着新月,新月就红了一张粉脸。

  “现在就伺候他吧,他可是日日夜夜想着念着女人的!”

  “这……”

  “还有什么不可吗?”

  “没什么。”

  “好!天明时我来接他!”

  “爷!您去哪?”新月眼中只有他一人。

  “去喝酒。”

  “好吧。”

  古修罗拉开门迈步要走,乔晨星说:“古修罗,你不是要亲自教我吗?我可是一窍不通的。”

  ★  ★  ★

  古修罗盯着他看,他也看着古修罗,深邃的眼神幽幽的眼神就这样在空中纠缠着,似两根线,两根缠

绕在一起,没了头没了尾,解也解不开,断也断不了的线,纠缠碰撞磨擦,无声中的火花燃烧着。

  一旁的新月有些手足无措,恍若她成了误闯禁区的人。

  “你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不会的?”古修罗终于还是掉头走掉了。

  从阁楼上敞开的窗子里,可以看到楼下的大厅,古修罗穿过大厅,走上西侧的天楼,上面有专门陪酒

的姑娘,皆是海量,且擅长划拳,气魄不输男人,是酒徒的天堂。

  而在大厅中间铺着鲜红地毯的空地上一个穿着如丝般薄,带着鲜红肚兜的美艳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偶

尔把修长雪白的玉腿伸到客人的桌子上,抚摩着自己的玉腿,作出各种挑逗的动作,姿态十分惹火而撩人

,偶尔她亲了谁一口,那些男人便会爆发出哄堂大笑。

  乔晨星看着,微微锁着双眉:“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

名。这可是所有人着迷于青楼的缘故?”

  “公子,您说笑了,这青楼本是淫秽之所,假借着金缕外衣,籍乘着诗情画意,无非是为他们的风流

浮夸找个借口,到得最后,还不是赤裸裸地床上躺,翻云复雨极尽舒爽,皮肉生涯,金钱交易,便是要出

淤泥而不染,怕也是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你是这样看的吗?”乔晨星收回目光,重新打量眼前的姑娘。

  “是,想来公子是初涉欢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岂三两句话,四五首诗词就能写尽的?”

  “你叫新月?”

  “是。”

  “这种地方真是槽蹋了你。”

  “家道沦落,被官家卖于青楼,就是走也走不得,唯有以死相逼,那嬷嬷……算了,公子,您喜欢什

么,新月为您表演。”

  “你会什么?’

  “琴棋书都略有涉猎。”

  “那就抚琴吧,我喜琴音。”

  “是。”

  织织玉手,春葱一样,在细如发丝的琴弦上挑拨滚拂,清亮亮的歌声也随琴音轻漾:“多情却是总无

情,唯觉尊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到天明……”

  “姑娘好才华!这地方实在是委屈了你,难道没有人为你赎身吗?”

  “有。”  

  “那你?”

  新月幽幽叹一口气:“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世间事多如此,为你赎身的你看不上,你看上的却不为你赎身,可是如此?”

  “公子闻弦音而知雅意,是不可多得的人物。”

  “呵!”乔晨星讥嘲的一笑,“你中意的人便是古修罗,是吗?”

  “是的。”

  “他有哪点好?”

  “他有哪点不好?”新月莞尔,眼前这个水晶一样的少年让人打心眼里喜欢,那残存的少年稚气更是让

她母性浮显,很想抱抱他摸摸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小公子可是和古大爷怄气了么?”

  乔晨星别过脸不再言语。

  “他啊……”新月站起身,又推开窗子,那边古修罗的视线正巧瞟来,对上,他眼中的冷冽让新月心

悸,“当时我刚来这里,嬷嬷强迫我接客,否则……她便使唤十几个男人强行侮辱我,让我生不能死不能

,我要坠楼,却被刚好进来的古大爷接住,他便说买下我,从此我在这里只卖艺不卖身……”

  “瞧不出他倒是个怜香惜玉的风雅之人!”

  “他这等于救了我一命。”

  “所以你就要以身相许?”

  “公子玩笑了,新月自知自己的身份,怎么配得上人中的龙风?”

  “哼!”

  “可是……无论是谁,也不能不爱他啊,他外表俊美,气质又傲岸不群,更是一诺千金的英雄侠士,

是女子便没有不爱的,这是女人眼中理想的男人啊,有作为,有担当,有权势,有地位……”

  “得到他便得到一座金山银山了。”

  “其实……即使他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新月也是爱他的。”

  “哦?”

  “只为他是个男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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