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动人by今雾
今雾  发于:2024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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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她睁着眼,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
在沉静温凉的夜色,林晋慎沉入水底,一圈圈的涟漪荡去岸边。
那一刻,两人既像是感冒发烧,也像是醉酒,就像是共用一具身体,所有不适的症状在加重,他们意识混乱不清,一起沉入水底,被淹没,被剥夺呼吸,胸腔在濒临窒息时,又哗啦冒出水面,贪婪地吸入新鲜空气。
中间,陆宜不甘于只被摆弄,也要做上位者。
她握着林晋慎的肩膀,将他推倒,翻过身,坐上去,神情倨傲,是赢得这场战斗的初步胜利。
林晋慎望着她,陷入一场为他量身定制的绞杀。
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成为她的裙下臣。
那个不为人知的夜晚,疯狂到底,不知道用掉几个,陆宜只知道到最后,林晋慎单手用嘴撕掉包装,他们汗涔涔地贴着,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陆宜被那股热度炙烤到心脏,她模模糊糊地说:“好烫,他好像更烫。”
而林晋慎撑着手臂,目光犹如夜色,卧室的窗户还保持着白日被打开的状态,外面的风吹起白色的窗帘内衬,他借着透进来的朦胧月光,唇边是潋滟水意,嗓音低哑说:“哭什么,陆老师很漂亮,真的。”
“……”
后半夜,陆宜全身被抽掉力气,惫懒地挂在林晋慎身上。
后来几个片段断断续续,她在浴室,被水汽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他抿着唇,下颌线紧绷,斯文英俊。
忘记是怎么回床上,余光懒懒地掀起时,瞥到卧室的垃圾桶被堆满白色纸巾团。
她闭上眼睛,睡着前,是林晋慎长且黑的睫毛。
陆宜一直在反复做梦,梦里仍然是喘过气的热,她攀着林晋慎的肩膀,他手臂肌肉在用力时,在绷紧后又放开,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
她快烧干,焦渴到声音都嘶哑。
林晋慎吻上她,一遍遍抚过她干枯的唇。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在热浪中,被彻底吞噬,连骨头都被吞得干干净净。
直到天光大亮,窗帘内衬并不避光,照亮卧室里的每一寸空间,同时裹挟着热度,提醒此刻正是夏日酷暑。
陆宜忽地睁开眼。
第一眼清醒,只是意识尚未回笼,她慢慢地眨眼睛,眼睛后知后觉地变得酸涩,她揉着眼睛缓解,手上动作在数秒后停滞。
她慢慢想到昨天发生的事了。
因为昨天林晋慎说不会回来,陆宜请朋友来家里聚餐,她游戏输得很惨,喝多了酒,然后画面一转,她看见林晋慎,面色沉冷,平静地看着屋内的众人。
然后……
她说了好多实话。
她问他为什么要回来。
邀请朋友下次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再来。
说那条消息,只是确定他不会回来。
陆宜做个吞咽动作,喉咙却有丝丝痛意,脑子里又闪回许多个片段。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们在落地窗前接吻,她说他嘴巴软。
她去扯他的领带,吻他脖颈的喉结。
他冷白色的皮肤,因为发烧而泛红,红的不只是脸。
身体也在这一刻有实感,她全身酸痛,四肢被拆掉后重新组装的僵硬跟不适感,被子下,什么都没穿。
她下意识紧抱住被子。
他们昨晚做了,还不止一次。
不仅是这样,陆宜记起在过程中她说过的话,大胆到令人面红耳赤,她错愕到,仿佛那是另一个人,她只是多出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重新闭眼,咬着唇,好想死。
在这时候,脖颈下的手臂抽动,陆宜才意识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她一整晚都枕着林晋慎手臂睡的。
旁边一侧有细微动作。
陆宜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起床,去浴室,洗漱完,穿上衣服,去公司。
那样两人不用面对面,不用直面尴尬,她就当是酒后荒唐。
但林晋慎没有如她的心意,细微的动作很快停止,然后悄无声息,就好像重新睡了过去。
“……”
可以理解,毕竟已经过二十五,体力已经在同龄人算最好的?他们睡下的时候,天色已经灰蒙蒙,五点,还是六点?
现在几点她不清楚,不敢动作太大,只是明晃晃的日光判断出来,不早了。
硬生生熬十来分钟,陆宜装不下去,她咬牙,准备做先一个走掉的人。
鼓足勇气,抱着被子坐起来。
然而跟她同时动作的,还有林晋慎。
肩并着肩的,动作整齐划一。
两个人不得不对视,尴尬跟沉默写在彼此的脸上,昨天的疯状都历历在目,那是清醒的他们,绝对做不出来的事。
“早。”林晋慎率先生硬开口,目光触及到她锁骨上的吻痕,又紧紧闭上嘴。
陆宜:“……早。”
再一次想死。
彼此间,释放出虽然从一张床醒来,但是睁开眼看到对方的脸,都有种不熟的陌生感,彼此什么都没穿,抱着被子,还要礼貌性地说句早上好。
前所未有的尴尬。
林晋慎轻咳一声,目光环视地面,有他们的衣服,但是零零散散,并不成套,陆宜也发现这个问题,她的bra挂在床头柜上,底裤却不知道去哪。
她不可能就这样去衣帽间重新找一条。
然而脑子里又多出点信息,陆宜闭眼快自闭,她艰难地转过去,声音细若蚊蝇:“我的内裤……”
林晋慎眉头打结,先是困惑,不清楚为什么找他要,他的都不知道在哪里。
后来某些不知名片段闪过,他抱着被子侧转过身,背部转过来,布着红色的抓痕,很像是某人杰作,他从枕头下,扯出白色的小蕾丝花边。
一点点扯出来,一侧已经变形被扯坏。
是他脱的。
也是他塞在枕头下的。
“…………”

第23章 (营养液加更)
林晋慎牙关紧闭,手指像被火燎过,艰难地递给陆宜,目光有意避开她的。
陆宜沉默地接过来,从耳根到面颊,红到滴血。
这件牺牲品完全是林晋慎的原因,他亲着她的唇不放,三两下没扯掉,手上的劲没收住……至于为什么在枕头下,是他扣住她的手往上推,想必就是那时候塞进去的。
坏的总比没有好。
正如此刻,林晋慎发现他的,在门口两步的距离。
陆宜躲在被子里,慢吞吞地穿着,庆幸的是吊带裙在她这侧床底,不幸的是吊带一边也被扯掉,她套上裙子,为防止掉下来,一只手提着胸口位置。
“我先去洗。”
陆宜从衣帽间拿过衣服,走路的姿势古怪,过去时瞥到黑色男式内裤,蓦地收回视线,目不斜视一直到浴室关上门。
她放下衣服,一手撑在洗手台,一手捂着脸,头疼,既是物理意味上,还有精神层面上。
昨天宿醉跟疯得彻底,陆宜像是熬一整夜。
好的是昨天因为要喝酒,她就提前请掉周一的事假,她今天不用上班,不然已经到中午十二点,她还要向上司解释。
后悔够久,陆宜脱掉吊带裙先刷牙,抬眼就能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的痕迹触目惊心,如果不是知道昨晚发生什么,说是家暴都不为过,甚至腰上,都留有不浅不深的指痕,从红转青。
不是林晋慎故意掐的。
是她把人推倒后,没什么力气后,他托着她的腰,浮浮沉沉。
“……”
她好想删掉昨晚的记忆。
陆宜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弄完,出去时,林晋慎已经穿好衣服,衬衣规整地束进西裤里,斯文冷峻,昨天晚上的仿佛另有其人。
没敢多看,她先下楼。
方姨已经来上班,来时没见到人,按照平时先做卫生,到点给泡芙做猫饭,泡芙是只小猪咪,什么都爱吃,吃饭乖乖的,不会护食,方姨就看它吃,伸手摸她的脑袋。
听见楼上的动静后抬头,看见陆宜有些惊诧:“早上没看着人,我还以为你早上班去了。”
“没有,身体不太舒服就请一天假。”
“喝多了难受是不是?我待会给你煮点清粥,缓一缓。”方姨又说:“我今天特意早点过来收拾,才发现都已经收过,下次放那就成,我来收就成。”
方姨也不是只干这一家,二十多年工龄,什么人都见过,也就在这里待得最轻松,没有无缘无故地克扣工资,活少钱多,她乐意多干。
“没事,就是丢丢垃圾,他们走的时候顺手的事。”
陆宜去给自己倒水喝,连喝两杯,喉咙的干咳才有所缓解,最后一杯,慢慢地喝。
方姨站起身,说:“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林总的衣服,林总也回来了吗?”
“……是。”她差点忘记,他们昨晚是从楼下开始的。
“我看衣服领带什么的都丢在地上,还以为出什么事的,吓我一跳,都给收拾好,我待会送去洗。”
陆宜心虚,不知道怎么接话,她喝口水后镇定地道:“是泡芙,它把衣服从楼上叼下来的。”
听到自己名字的泡芙停下干饭,回头,望向陆宜:“喵喵?”
陆宜更加心虚,暗自盘算,待会给它加一块冻干鸡胸肉。
方姨看下泡芙,诧异:“哟,那可奇怪了,泡芙一向是不爱往楼上跑的。”
因为楼上有林晋慎的味道。
“可能是昨天人太多,它害怕就跑楼上去,然后贪玩地叼衣服玩。”陆宜手指焦灼地点着玻璃杯壁,又表面镇定扯开话题地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看你想吃什么,菜都是今天刚买的,新鲜着。”
说话间,楼上的卧室门又被打开。
林晋慎从楼上下来。
陆宜捧着杯子急忙地转过去,眼不见心静,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
“林总。”方姨笑眯眯地打招呼。
林晋慎颔首,叫人:“方姨。”
“太太跟我正在讨论吃什么,林总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不用管我,我去公司解决。”林晋慎三两步走下来,扣上西服的扣子,往玄关的位置走去,低身换鞋。
方姨左看右看,感觉气氛怪怪的,两个人一个眼神都没有,更别提有一句话,联想到昨晚的衣服,是不是林总回来,误会什么,然后两个人吵架?
可能性很大,至少比泡芙上楼叼衣服靠谱。
“林总,您感冒好了吗?”方姨声音提高,故意说给陆宜听的,想着或许能心软,“可要注意好身体。”
林晋慎语气平平:“已经好了。”
方姨快急死,这感冒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时候好,她只好道:“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刚好身体虚着呢,应该多休息休息。”
另一边背影纹丝不动,对他们的对话恍若未闻。
“好,您先忙。”林晋慎换过鞋,直起身,转身时瞥过中岛台的背影,挺得比谁都直,他沉默地推开门。
门哐当一声被关上。
方姨忧心忡忡,直觉是真吵架,而且还吵得挺严重的。
陆宜杯子早空掉,林晋慎再不走,她捧着个空杯不知道要多久,她轻轻呼出口气,她过来抱上吃完饭的泡芙,亲昵地蹭蹭。
方姨想了又想,试探性地问:“小宜,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有啊。”
陆宜拿鸡胸冻干,给泡芙加餐。
刚才气氛太怪,方姨不信,安慰地道:“吵架也没什么的,这夫妻之间有点摩擦是正常的,何况你们这才刚结婚,需要摩擦的地方还有很多。”
陆宜意识到方姨是认真的。
她心想,是没吵架,是打架,打得太厉害,把彼此脸都丢没了。昨晚,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黑历史!
陆宜只能顺着点头,再莞尔笑笑,说没事的。
以为他们吵架的不止方姨一个,还有昨天聚餐的朋友,余音尤其,群里问过,又单独发消息。
余音:【你俩没事吧?】
早上八点。
【林总昨天没被气死吧?】
【你昨天那嘴,我都没来得及捂上。】
【怎么喝点酒,那心里话就憋不出呢?】
【……】
早上十点。
【这个点还没醒,战况激烈?】
【林晋慎不当人?】
【……】
早上十一点。
【你再不回消息,我要报警了!】
【还要叫医生!】
“……”
陆宜拿手机回消息,说没事,她既不需要警察也不需要医生。
余音:【那需要律师吗?】
一步到位,直接离婚,喜大普奔,她要去放烟花!
陆宜是真想到过离婚这个词。
但是,只听过夫妻之间性生活不和谐离婚,太和谐离婚的没听过。
余音听完她的讲述,笑得难以自控,吐槽道:“你们俩怎么像是酒后乱性一夜情?醒来后,还得思考要不要给点钱,犒劳昨晚对方的辛勤付出。”
“……”
陆宜大脑短暂短路,问:“我没给钱。”
余音快笑昏,问:“你如果给了,我要是林晋慎,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下不了床。”
陆宜噎住。
头被笑声吵得更疼了。
陆宜在家待得无聊,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她收拾过后下午去公司上班,他们组刚结束一个项目,目前没其他任务派遣,进入清闲状态,请假制度宽松。
像她这样请假半天还来公司的少见。
陆宜敲响上司办公室的门,她上司李薇是公司发展到现在元老级人物,她近四十岁,离过婚独自抚养一个孩子,现在谈的男友一个比一个小。
整个人状态松弛年轻。
“你不是请假吗,来公司做什么?”李薇放下手头的工作,笑着问。
陆宜进来,说:“李总,我想出差,公司最近有什么需要在外面的业务吗?我目前没什么事,随时能入手。”
李薇不理解地轻笑:“我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主动要出差的。”
“可以吗?”
“你刚结束两个站不累吗?而且现在没什么新项目,其他组该做的都做了,我上哪去给你安排出差?”
李薇抱着手臂,意有所指地问:“你这是要躲债吗?情债还是钱债?”
陆宜呼吸一滞。
李薇一眼瞧出来:“前者?”
“如果是情债那我只能跟你说,不用躲,躲不了的,该面对的少不了。”
陆宜从李薇办公室出去,出差没可能,如果休假旅行会不会太明显,她在万分纠结间,林晋慎那边传来好消息,他当晚没回来。
江询说林晋慎工作是工作忙,需要处理生病堆积的工作。
第二天晚上同样。
第三天也没有。
接连一周,林晋慎都住在酒店。
陆宜忍着开心,语气尽可能平静惋惜地说:“好,没事,工作重要,让你们林总注意身体。”
“太太您也是,注意心理跟身体健康。”
江询汇报后,再次安排老板的饮食起居,老板这几天一直在工作,工作结束回酒店休息睡下,跟婚前的状态一样。
但这就是问题。
前段时间,老板还会抽出时间回去一次,这次,根本没有提起。
江询合理推测是夫妻二人感情出现问题,所以导致老板不愿意回家,他对陆宜表过忠心,自然得多为她着想,因此将信息透露给秦女士,希望她能出面规劝,老板能多回家。
秦女士当天就到酒店。
进套房后先看过里面情形,确定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她回过神,将带来的退烧药放在餐桌上,问她感冒怎么样。
林晋慎语调平平:“您再来早一点,这些药可能还能用上。”
秦女士没他能沉住气,对上他古井无波的目光,说出她这次来的目的。
“你有家不回,一直住酒店合适吗?”
“还是你们闹矛盾了?”
“小宜哭了?”
林晋慎:“……”
面无表情的脸开始有裂痕,骨节分明的手指曲起,不耐地扣下梨花木桌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的确是哭了,还不止一次。
秦女士从他闷着不回答得到确定答案,气得声音发抖:“你现在就去跟小宜道歉!”
“……她不一定接受。”
“她不接受就是你做得不够,这不是你不道歉的理由,女孩子不是这么哄的,小宜她多好的女孩子,你怎么那么混蛋做出伤害她的事?”
“……”
林晋慎穿着深色纹路的睡衣,坐在灯光下,一声不吭时如同一座山。
秦女士气得伸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她也要去,她没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她也有错。
最后恶狠狠瞪向林晋慎:“你能不能保证以后别再弄哭小宜?”
林晋慎:“……”
他沉默片刻,嗓音低沉地回答:“不能保证。”

“林晋慎!”
秦女士连名带姓地叫,是真被气得不轻:“你怎么回事,早知道你是这个态度,当时就不该去祸害小宜。”
“妈,我的事我有分寸。”林晋慎揉着眉心。
“你有分寸你把酒店当第二个家?你没结婚就算了,结婚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秦女士皱眉:“我怎么跟小宜爸妈交代,人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让你这样糟蹋。”
“……”
秦女士在车上时就已经提前想出一堆的话,就是怕几句话就被林晋慎给堵回去。
她这儿子,他们从小就没操什么心,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责任心强,做什么事都一板一眼,没出过偏差,跟小女儿简直是两个面。
从另一方面讲,他们也管束不了他。
“妈,您喝水。”
林晋慎中途给秦女士倒水润喉。
“你别来这套,我还没说完。”
“您继续。”
“……”
林晋慎说:“我知道您的顾虑,我现在住这里,只是因为工作,明天最终敲定之后,我就会搬回去住。”
“那你跟小宜?”
“我们没有闹矛盾。”
“那你说不能保证以后都不弄哭小宜。”
“未来的不确定因素很多,我无法确保我能做到,所以无法向您保证。”林晋慎说。
其他人可能在感情冲昏头脑时,许诺永远什么的,她这位儿子不会,因为认死理。
秦女士半信半疑,说:“小宜真的是很好的姑娘,你能娶到她是三生有幸,你们既然已经结婚,就要珍惜这段婚姻。”
“我明白。”
林晋慎送秦女士出去。
走之前,秦女士仍然在强调:“早点搬回去,夫妻分居总不是什么好事。”
“嗯,我知道。”
这一周发生不少事,KS的收购案,由他签下最终名字,法律开始生效,林晋慎与KS总裁握手,那些质疑声与阴谋论在这一刻短暂消散,之后,KS必定绑定在华域的旗下。
针对KS的发展的最新规划,也会按照计划实施。
这是林晋慎入主华域集团后,做过最重大的一次决策。
收购坦诚,华域宴请美方代表团,晚宴结束,又移步唐宫会所。
林晋慎给整个团队放长假,年终奖翻数倍,这一个多月的攻坚战他们打下来,理应得到嘉奖。
掌声雷动,没什么比摘得胜利果实这刻更令人激动。
林晋慎举杯,与团队庆贺,室内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深邃眼窝里的眸光,平静深沉。
如今快到而立之年,十几岁时就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十几年,他对资金数额早已经麻痹,这场收购背后带来的巨大盈利,是衡量他目前所做事情价值的标准之一。
启程去唐宫前,林晋慎叫来江询,交代一句后,上车离开。
江询眼前亮起,第一时间向陆宜报备。
“太太,林总说今晚回去住,让我去收拾酒店的东西,明天给送回去。”
陆宜噎住:“?”
林晋慎回去住,他语气这么激动是?她应当没给他另开一份工资。
早晚得有这天。
陆宜看到新闻,KS收购案一成,铺天盖地地宣传,在哪里都是头版,林晋慎一贯低调,照片里看没露正脸,只有握手照。
她轻易认出他的手,强有力的,骨节分明的。
但她还没准备好。
陆宜略带遗憾地道:“今晚吗?那不太凑巧,我今晚跟朋友说好,住她家。”
江询有点不明白老板娘,这种事不是很好推吗?有什么比夫妻团聚重要。
“但是老板,已经有几天没回家。”
“我跟朋友也很久没见,姐妹间聊天。”
“好的,那我跟林总说一声。”
“辛苦。”
“应该做的。”
“……”
电话挂掉后,陆宜反扣在化妆台上,她也不完全是假话,今天晚上有聚会,等聚会结束,她可以在附近酒店订房间度过今晚。
妆化得差不多,她拿包出门。
聚会地在唐宫,算是京市数一数二的会所,建造风格从里到外是仿唐,夜里灯火通明,有如春江花月夜,进去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没些家底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名利场就如此,明明是金钱堆起来的,偏偏不能露骨,要风雅要高贵,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未免显得俗气。
陆宜过去时,朋友基本到半。
吴思栋已经在点酒,他今天坐庄,回国前跟家里闹一阵,被停掉卡,现在又恢复他的卡,今天洋洋洒洒地摆起阔气。
“痛快,你们都知道我被停掉卡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就靠退掉给我那前女友订的几个包过活。”
“怎么就变成前女友了呢?”
“包没了,我也不好继续跟人处,免得耽误人家。”
吴思栋并不是典型的渣男,别人躲躲藏藏,他是明明白白,且一次只谈一个。
回国几天,余音骂他的词汇都告罄,不耐烦地丢过一个眼神,让他回国后消停点。
陆宜往往是最安静的那个,喝一点酒,听他们插科打诨,偶尔笑笑。
“我是真已经从良,”吴思栋举手,作投降状:“刚回来就已经被家里催婚,照片都看过一堆,没几天就要跟什么白小姐宋小姐见面。”
联姻,这在他们圈子里太常见,几乎是一半人的归宿,运气好点,能碰上喜欢的,运气不好的,也得被绑定着,大不了私底下各玩各的。
“还是系花结婚太早,不然我们还能凑合凑合。”
余音拿过手上的东西砸过去,嫌弃地道:“就你,你就别献丑了。”
“我不比林晋慎好?温柔体贴,随叫随到。”
“你也就这点比人好,你没看新闻,这次KS收购,到处都在传,我听得都能背下来。”朋友话音一转,看向陆宜:“那天晚上,你们真的没事吧?”
朋友都或多或少听过林晋慎的传闻,古板不近人情,在商界搅弄风云,却无心风月。
他们刚结婚,没什么感情,别因此生出隔阂。
那天晚上忽然又被提到,陆宜明显不大自然,说没事。
“等等,那是林总吧?”朋友抬起头眯着眼,在极力辨认。
他们人在一楼,往上二三楼,规格更高,对身份要求也越多,他们这些二代小辈们,能在一楼就已经是家世不错。
林晋慎在二楼走廊,往上,是要去顶楼。
他身边乌泱泱一群人,众星捧月般,他着中式西服,在一堆金发碧眼外国人身边,显得儒雅内敛,举手投足,张弛有度。
陆宜随朋友的目光下意识望过去。
只看到林晋慎小半张侧脸,他们有几天未见,但那晚的事就像在昨天,他最擅长端着张禁欲的脸做最重欲的事。
最最最道貌岸然。
陆宜不自然地跷起腿,高跟细带绕着莹白如玉的脚踝,她心浮气躁地呼吸,想起出现在新闻里那只手,曾握住她的脚踝,往前压,然后撞得一次比一次厉害。
她轻咳声掩饰,放下左腿,又翘起右腿,小腿匀称细白。
楼上与楼下似乎隔出两个世界。
陆宜看他需要仰头,而他未必知道她在楼下。
出神间,朋友又掐着嗓子小声地说:“他看下来了!”
陆宜没来得及多看,神色一慌,收回视线,随手拿过余音的包,故作镇定地问:“你这包挺好看的,什么时候买的?”
余音皮笑肉不笑,问:“眼熟吗?”
“有一点。”
“你买的。”
“……我说呢。”
余音恨铁不成钢地说:“他刚才分明就看到你了,但是没跟你打招呼,冷淡的还以为是陌生人呢。”
而她的朋友像鸵鸟似地躲着,她积怨已久,不吐不快。
这婚结的,她都生气,结什么结,结了也被当透明人。
“你连看他都不敢。”
“我真的不知道他当初给你灌什么迷魂汤!”
“你就这么死心塌地地选择他!”
“……”
吴思栋咳嗽一声,想提醒余音说得过头了。
陆宜清楚余音是为自己鸣不平,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情况太复杂,从一开始就是利益关系,没道理既要又要。
何况,她也不想。
朋友叹气,劝不动,但他们多少也有点赞同余音的看法,林晋慎恐怕不是最佳选择。
“陆宜。”
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男音。
说话声戛然而止,众人循声看过去。
是林晋慎,不止他一个人,那乌泱泱一群人都在,他先走过来,一手揽过她的后腰,掌心滚烫,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至皮肤,他偏头跟她低语:“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你在这里。”
靠得太近,好像在温声耳语。
为他的疏忽道歉。
林晋慎继续道:“先跟你介绍一下,他们是这次KS团队。”
说完抬头,介绍陆宜,发音标准:“My wife.”

陆宜错愕半秒,反应过来后跟对方一一礼节性地握手。
其中一个称赞她漂亮,他们夫妻二人看起来很登对,还说林晋慎提过她,说他们夫妻是截然相反的人,她跟他不同,是做艺术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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