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女声传来,下一秒红色的人影挡在她的面前,欧阳诺一愣,她没想到唯一一个拦着她的居然是向来不喜她的盛颜卿。
盛颜卿拦住人,慢吞吞道:“你若是真的有了我二哥的骨肉,我们盛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盛家的规矩就是不可纳妾,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二哥会退了和温家的婚约,娶你。”
“卿儿!”盛国公沉声不赞同的喊道。
盛云庭高兴道:“好妹妹,不枉费我防着云止!”
盛颜卿:“……”
这话就不必说了,好像她和云止怎么样了似的。
“你闭嘴!”盛国公瞪了他一眼。
盛颜卿慢悠悠道:“爹,难道你要让二哥背上负心汉的名声?还是让世人知道我们盛家忘恩负义?或者是将盛家的骨血流露在外受尽苦楚?更甚者那个孩子在恨上盛家,长大后报复盛家?”
盛颜卿的一串问题给所有人问沉默了,盛国公丢下荆条,疲惫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们不可能不对欧阳诺负责的。
就算他在不愿意,他妻子在不同意,欧阳诺最终还是要进盛家门,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他就是憋气!
气的都不行了。
盛国公没忍住,一脚踹在盛云庭的肩膀上,盛云庭没动,生生挨了。
开玩笑,挨踹总比挨抽强得多。
盛颜卿见盛国公缓和了,重新看向欧阳诺,笑道:“欧阳姑娘,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甚至对你有偏见吧?”
欧阳诺不知道盛颜卿在耍什么花招,她梗着脖子道:“那又如何,郡主不喜,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亲侄子!”
“先别那么笃定,既然知道我对你有偏见,那我检查一下你也不介意吧。”盛颜卿说完,不等欧阳诺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欧阳诺的手腕。
欧阳诺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开,愤怒道:“你做什么?!”
盛颜卿错愕的看着欧阳诺,半响,她回过神来,搓了搓自己的指尖。
没错,是喜脉。
欧阳诺真的是喜脉!
她真的怀了?
她二哥真的碰了欧阳诺?
盛颜卿谴责质问的目光射向盛云庭,盛云庭面露愧疚之色,盛颜卿:“……”
她还以为她二哥是被设计误会了自己和欧阳诺发生了关系,现在看来,她二哥真的碰了欧阳诺!!!
盛颜卿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时灵台清明,她笑道:“看看我未来侄儿健不健康!”
她说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盛云庭的目光是恨铁不成钢的!
原本她是想借着欧阳诺一事给盛云庭上一课,顺便利用欧阳诺阴云晔一把,结果欧阳诺特么的居然真的有了喜脉!
靠靠靠!
欧阳诺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幸亏她记得盛颜卿会些医术,提前准备了假孕的药,不然现在就要被拆穿了。
她细微的变化没有逃出盛颜卿的眼睛,盛颜卿眯了眯眼睛,突然道:“爹,让欧阳姑娘留下吧。”
盛云庭也点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疲惫的老父亲,“爹,那是儿子的儿子。”
盛国公:“……”
是,是他不孝子的私生子!
他摆手道:“欧阳姑娘,你留下吧,过几日温家会搬回到京城,我和夫人会亲自去温家退婚,赔礼道歉,待婚约退了,云庭会去你家下聘,明媒正娶你。”
欧阳诺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又很快放下,她转身楚楚可怜道:“国公爷,我对云庭哥是真心的,不管你们信不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盛国公扯了扯嘴角,不想多说。
盛惊鸿给盛景墨使了个眼色,盛景墨立马扶着盛国公进了里面,盛惊鸿做主道:“既然如此,欧阳姑娘今夜就先在府上休息吧,明日送你回去,安心等着下聘便好。”
“多谢世子。”
欧阳诺福了福身子,立马就有下人过来扶着欧阳诺离开。
盛云庭见状就要起来跟着欧阳诺一起走,不料他刚起身,里面就传来他老父亲的愤怒大吼。
“你给我跪着!等我缓过来我在接着抽你!”
盛云庭:“……”
还没走远的欧阳诺几次想回头求情,刷一波盛云庭的好感度,都被下人强硬带走。
等到彻底看不见她了,盛云庭才起来,摸了摸鼻子道:“我要当爹了。”
“大哥,你要当大伯了。”
“景墨也要当叔叔了,还有卿儿,要……算了,你以后离我的孩子远一点,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是个暴力狂。”
盛颜卿:“……”
她掐腰,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暴力狂了?盛云庭,你给我说清楚!”
“卿儿,好了,正事要紧。”盛惊鸿连忙把盛颜卿拉回来,生怕盛颜卿给盛云庭揍飞了。
盛云庭脱下染血的衣裳,他后背哪里有伤,只是绑了两个血袋而已,盛国公那两鞭子都是抽在血袋上,他根本没受伤。
盛云庭抿唇道:“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她既然都肯怀我的孩子,也许会改邪归正也说不定呢。”
盛颜卿冷笑一声,“天真多了就是蠢了,二哥,你那么喜欢给人养孩子带绿帽子干脆以后不要叫盛云庭了,叫盛龟庭吧。”
盛云庭脸色一变,他脱口而出道:“什么意思?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是我的不成?”
盛颜卿没说话,因为她也不能确定。
但是她肯定,这其中一定有鬼。
不对不对。
盛颜卿坐在桌前咬着手指头沉思着,她不会把错脉,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确定就是喜脉。
欧阳诺的心虚也不是假的。
除非她根本就没怀孕,只是用了某种方法让自己的脉象呈现出滑珠之像,欧阳诺知道她会医术,所以只有假孕才能逃过她的检查。
盛颜卿立马道:“绿竹,去把盛云庭给我叫来!”
她明天就要拆穿欧阳诺,给盛薇送去一份大礼!
望月楼。
欧阳诺亦步亦趋的跟着盛云庭,她小心谨慎的捏着盛云庭的衣角,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但是盛云庭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欧阳诺是精心打扮过的。
一身桃粉色衣裙,外面披着白色大氅,姣好的面容上面画着精致的妆容,他认识欧阳诺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这幅样子的欧阳诺。
想起早上他带欧阳诺出门时,盛颜卿说的一句话。
欧阳姑娘这幅打扮,一看就是和二哥出门吧,少女怀春的模样,二哥可有福气了。
这话一听就是在阴阳怪气他,但是现在看着紧张的欧阳诺,他却觉得是妹妹在暗示他,他忍不住说道:“诺诺今儿真好看。”
欧阳诺眼里闪过不耐,但还是维持人设,柔柔弱弱道:“你为了我退了温家的婚,我自然要多打扮一些不给你丢脸。”
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这个人都活了起来,盛云庭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正要说话时,就在望月楼看到一抹黄色的身影。
太子殿下。
他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瞥了一眼欧阳诺,正巧看见欧阳诺看向云晔的目光,他心里一沉。
“云庭哥,那个人能穿黄色,想必一定是某个厉害的人吧。”欧阳诺拽着盛云庭的衣袖,撒娇着问道。
“薇……盛薇也在。”欧阳诺眼里闪过精光。
如今盛薇已经被盛家厌弃,她对云晔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论家世,她现在和盛薇一样了。
而且比起盛薇,她对太子殿下更有用处,她没准能挤走盛薇,成为太子侧妃呢。
这么想着,欧阳诺的背脊更加挺直。
盛云庭也看见了,他眼里闪过愤恨,这两个人,完全将他当傻子耍!
“那是太子殿下,你随我过去。”
盛云庭上了二楼,云晔仿佛刚刚看见盛云庭一般,眼里闪过诧异,随即目光不动声色的在欧阳诺脸上扫过。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盛云庭拱手。
欧阳诺也福身行礼,下巴微抬,露出雪白的脖颈,声音柔软好听。
“民女欧阳诺参见太子殿下。”
“云庭兄不必多礼。”云晔抬了抬手。
盛薇也连忙唤道:“二哥。”
“盛姑娘还是不要乱叫了,你如今已经不是盛家女,这声二哥恕我担当不起,以后还请唤我盛二公子。”
盛云庭立马和盛薇划清界限,开玩笑,他大哥刚散播出盛薇与盛家再无关系的消息,他在应这声二哥,那不是打他大哥的脸吗?!
别看他大哥温温柔柔的,可打起人来跟他爹差不多。
盛薇脸色一白,指甲陷进肉里,她今儿一早就得到消息,她竟然被盛家除名了!
盛颜卿这个贱人也不知回去后又说了什么,居然让盛家和她彻底断绝关系,她收到消息之后就和云晔一起来偶遇盛云庭了,
盛云庭性子直又心肠软还蠢,她想来跟盛云庭解释一下,顺便求一求盛云庭,没准对方就心软了呢?
可结果对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当着这么多人面让她下不来台!
说什么最疼自己这个妹妹,结果不过是犯了几次错就得到了这种下场,呵,盛家人果然虚伪!
“二哥……”盛薇期期艾艾道:“这其中有误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盛云庭面无表情的提醒道:“是盛二公子。”
他想了想,接着道:“至于有没有误会我自有判断,盛姑娘不必解释了,家中小妹特意提醒过我,不要相信盛姑娘说的每一个字,她说怕我被你骗了还帮你数钱,我觉得她的提醒很有必要,所以从现在开始,盛姑娘就不要和我说话了。”
盛薇:“……”
她张了张嘴,盛云庭又道:“既然你不是我妹妹了,你又入太子府为良娣,我一个外男,你自己掌握分寸。”
盛薇:“……”
她掌握分寸?她掌握个屁的分寸!
盛云庭出门的时候被盛颜卿灌迷魂汤了吗?!这么油盐不进!
盛薇差点被盛云庭几句话给气疯了,还好云晔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她才勉强找回一些理智来,却再也不好跟盛云庭说一个字了。
说什么?!
能说什么!?
盛云庭那番话一出来,她哪怕是看盛云庭一眼,都会有人怀疑她要勾引盛云庭!她还说个屁!说个屁!
云晔笑道:“云庭兄,既然遇到了不如一起?”
盛云庭本想拒绝,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抿了抿唇,点头道:“殿下邀请,却之不恭。”
四人进了包厢,云晔和盛云庭相对而坐,他想了一下,既然盛薇没法和盛云庭说话了,那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薇儿,你先回去吧,孤和云庭兄许久未见,要聊的久些。”
盛薇皱眉,她看了一眼欧阳诺,有些不情愿,但没了盛家依靠的她必须要听云晔的话,于是点点头,乖巧的离开。
她一离开,欧阳诺觉得轻松多了。
她也乖巧的站到盛云庭的身后,笑容甜美温柔,可惜,云晔一眼都没看她。
盛云庭和云晔客气了两句,很快在云晔的故意示好下他聊的越发激动,杯中的酒一杯又一杯的消失。
不知喝了多久,盛云庭打了个嗝,眼神迷离道:“殿下,你怎么都喝不醉的啊。”
云晔温声道:“孤醉了,但云庭兄更醉一些,孤送你回家吧。”
“别。”
盛云庭猛的起身,手撑在桌子上,又好像撑不住一般倒在桌子上,吓的欧阳诺赶紧去扶人,被盛云庭甩开。
云晔下意识皱眉,看着喝多了宛若糙汉的盛云庭眼里闪过嫌弃。
谁都没有看到盛云庭在甩开欧阳诺的瞬间将手指甲里的药粉趁机撒进云晔的杯子里。
第158章 深藏功与名
确定颜颜让自己做的事情成功后,盛云庭摇头道:“不能回去,回去要挨打啊,你不知道,我爹可凶了,他打人是真疼!真疼!”
云晔:“……”
他遮住眼底的嫌弃,笑道:“云庭兄是真喝多了,孤不送你回去,那这样吧,不如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如何?”
望月楼作为酒楼,不光可以吃饭,还可以住店,而二楼包厢里就有软榻供人休息。
盛云庭身子摇摇晃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砰的一声倒在桌子上,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云晔:“……”
他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欧阳诺,起身拍了拍盛云庭的肩膀,含笑道:“云庭兄?云庭兄?盛云庭!”
他收回手,呢喃道:“看来是真的醉了啊。”
欧阳诺小声柔柔道:“殿下,现在怎么办?”
云晔端起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不屑道:“就扔这儿吧,孤还没躺着,他也配躺着?你就是欧阳诺?倒是比孤想象中好看些。”
云晔觉得有些热,他脱了自己的外裳,目光打量的在欧阳诺身上游离着。
欧阳诺哪里被这种露骨的眼神看过,她瞬间羞红了脸,点了点头,柔声道:“诺儿早就仰慕殿下已久,今日一见殿下,果然丰神俊朗。”
“是吗。”
云晔伸手,将欧阳诺拽到自己怀里来,他咽了咽口水,盯着欧阳诺通红的脸,少女独有的馨香钻入鼻子里,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气,只觉得。
更热了。
“听说你怀了盛云庭的孩子?你知道的,孤不会要别人碰过的女人。”
桌子上,装醉的盛云庭强忍着起来爆揍云晔的欲望,咬牙忍着。
欧阳诺脸上浮现出惊慌来,她窝在云晔怀里,疯狂摇头道:“没有没有,都是假的,那是我吃的假孕的药而已,殿下,诺儿的身心都是您的,盛云庭一个莽夫根本不配碰我。”
“他没碰过你?”云晔挑眉。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欧阳诺窈窕的身姿,眼眸当即暗了暗,听到欧阳诺的话后,他就忍不住对欧阳诺上下其手来。
欧阳诺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盛云庭,见他没有醒来的样子后放松下来,羞涩道:“殿下……”
声音温婉哀怨,尾音勾人,云晔下腹被勾的一紧,他咬着欧阳诺的唇道:“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孤可听说了,他被你迷的不成样子。”
欧阳诺被夸了,更加卖力的配合云晔,一边替自己解释道:“诺儿自从第一次和殿下通信,就心悦殿下了,又怎么会让盛云庭碰诺儿呢,诺儿的身子和心都留给殿下了。”
“盛云庭这个笨蛋,还以为那夜碰了诺儿呢,真是笑死,他连自己睡没睡过女人都不知道,诺儿勾勾手指他就昏了头了。”
“那虎符呢,拿到了吗?”
欧阳诺一愣,她这阵子光想着怎么进盛家了,还真忘了虎符的事,不过她反应很快,立马道:“殿下放心,这傻子信任诺儿呢,虎符诺儿已经有了眉目,不日就送到殿下手里。”
“你可真是孤的宝贝。”
云晔眼中理智逐渐被吞噬,他抱着欧阳诺上了软榻,并没有注意到桌上的盛云庭睁开了猩红的眼睛。
盛云庭亲耳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心在滴血!
欧阳诺竟然如此不知悔改,他给了她那么多次的机会,结果连孩子都是假的!
自己那日原来根本就没碰她!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那天之后自己满脑子都是对他负责,甚至在听说欧阳诺怀孕之后想着就算她有异心,只要她肯骗自己,自己就等成婚后带她搬出去住。
卿儿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傻逼,恋爱脑,脑残,白痴,被一个女人将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边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盛云庭脸上一片寒意,他翻了个身,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欧阳诺脸上一片惊慌,她捏着云晔的肩膀,害怕的小声道:“殿下,他,他,他不会醒了吧?”
“不会,孤给他下了药。”
云晔恶劣的故意去顶欧阳诺,让她叫的更大声了。
盛云庭:“……”
还给他下药?呵,他出门时,卿儿给他吃了解毒丸,什么药对他都没用,反而是他在云晔的酒里下了药。
那种药无色无味,入酒就会挥发,就算云晔不喝那杯酒,他和欧阳诺也会中招。
对面楼上。
几个内阁大臣原本是来商讨这次赈灾的后续问题的,他们商量到了一半突然看见望月楼的窗户上熟悉的黄色身影。
“好像是太子殿下和……一个女人?”盛惊鸿淡淡道。
许文:“太子殿下?嗯?真是太子殿下,天哪,他在干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堂堂储君竟然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真是让人绝望!”
其余人也认出了云晔的身影,他们震惊,失望的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盛惊鸿:“……”
那你们倒是把眼睛挪开啊!!
“听说陛下有意让太子跟着丞相学习制衡之术,还要将内阁交给他,看来明日早朝,咱们又有事干了。”
这些人都是内阁叫的上名字的人,他们一半是云绶方的,一半是只为国的,见到这一幕,个个都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一方是恨不得云晔不得好,一方是只为国,觉得如此浪荡之人不堪为储君。
心里都已经决定了,明日早朝就要弹劾此事。
盛惊鸿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着,深藏功与名。
另一个房间里。
盛颜卿听到那些大臣的对话,弯唇笑了出来,她的手被人拉住,从窗户口拉回来,她低头,蹲下身子笑眯眯道:“这下云晔在朝中的风评可算是彻底坏了。”
云止点了点她的鼻子,轻笑道:“听你这意思,还有下招?”
“那当然!”
盛颜卿拍拍自己的胸脯,理直气壮道:“斩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我必然不会让欧阳诺在进盛家,我要把她送给盛薇作伴!”
云止挑眉,对盛颜卿的做法丝毫不例外。
盛云庭对欧阳诺彻底心寒了,她动起手来也就没有顾忌了。
“去做吧,本王给你兜底。”
第159章 颜颜,你喜欢本王
“嘿嘿嘿。”盛颜卿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你今天怎么不摘面具?”
每次她和云止单独相处时,云止都会摘面具的。
云止一怔,他抽回手转动轮椅远离盛颜卿,淡淡道:“不想摘。”
“骗人,你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脸上该不会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吧,虽然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但你也得尊重窝,好歹也告白了不是,你的喜欢转移的挺快啊。”
盛颜卿叭叭的一顿说,一边靠近云止。
云止:“……”
他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面具,皱眉道:“你脑子坏了?”
盛颜卿:“……”
她汕汕的放下准备偷摘的手,哼了一声,拍拍屁股起身道:“不跟你说了,我过去了。”
云止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盛颜卿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摘他的面具。
“啊。”
门口传来尖叫,云止眼神一变迅速接住滑倒的盛颜卿,手搂住盛颜卿的腰,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下一秒,脸上一轻,他反应过来迅速抬手想要挡住自己的脸,却忘了为了接住盛颜卿他两只手都扣住对方的腰,盛颜卿一翻身就将他的手压在身下。
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抬手,随后抬眼看向云止的脸。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被人亲——你的脸怎么了??!”盛颜卿声音震惊中带着不敢置信。
只见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痘痘,许是为了消除痘痘,还敷了一些草药,绿绿的药在上面更显丑陋。
事已至此,已经被看见了也没有遮挡的必要了,云止狠狠的闭上眼睛。
盛颜卿起身,双手捧着云止的脸看来看去,眼里全是惊叹。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毁容了?”
她忍不住凑上去闻了闻,方才她没注意云止身上的药味儿,他长年吃药,身上除了松香就是药味,她也没在意,现在一闻,她脸色微变。
怀疑一般又离得近些去闻,小鼻子一耸一耸的。
云止抿着唇,他眼里闪过难堪,想要转头,又被盛颜卿压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他抬眼就能看见盛颜卿的红唇。
女子独有的味道钻入鼻子里,红唇爆满红润,离他的脸近在咫尺,他脑中不由得想起唇齿相依的画面来……
“你过敏了,你背着我吃什么药了?”
清冷惊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瞬间将云止的思绪拉回来,他淡声道:“没吃什么,过几天就好了。”
哼,还不是月歌那个蠢货,非说女子都会往脸上敷一些东西来维持相貌。
他信了。
他成这样了。
想到这里,云止狠狠的皱起眉头,想宰了月歌的心从未如此急切过!
“不行,这么好看一张脸变成这样多可惜。”盛颜卿一边从怀里掏一边嘟囔道:“我还得看呢,看不着我难受。”
云止猛的看向盛颜卿。
盛颜卿恍若未觉,掏了半天终于从空间里一堆药中翻出了药膏来,拎着云止的轮椅就把他拎到了水盆前。
“洗脸。”
云止没动,看着盛颜卿道:“你刚才说看不见本王就难受?”
“……”
盛颜卿一顿,移开视线道:“我说了吗?我没说,你听错了。”
“本王耳力惊人不会错,颜颜刚才说的就是看不见本王就难受。”云止一扫差点被属下整毁容的阴霾,愉悦道:“你喜欢本王。”
“放屁!”盛颜卿炸毛道:“我说的明明是你的脸!脸!不是你!”
云止挑眉,“本王的脸也是本王,你没有否认喜欢本王,既然如此,那本王回去就把婚期提前,绝不让王妃焦虑等待。”
盛颜卿大声道:“不行!我哪有喜欢你,你少不要脸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的,任何一个!”
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你看看盛家那几个恋爱脑下场多惨!多惨,她不接受!绝不!
云止脸色拉了下来,眼神冷漠,“不喜欢男人?你喜欢女人?”
盛颜卿:“……”
“谁家的女人?无名还是绿竹?”云止眼中迸发出杀意来,“还是那个温若沁?”
他知道的就这几个女人在盛颜卿身边晃悠。
呵。他不介意清扫了。
云止转着手中的玉扳指,浑身散发出冷意来。
盛颜卿:“……”
她无语了,“你才喜欢女人。”
“本王喜欢你。”云止认真道:“你是男人本王也喜欢。”
盛颜卿没话说了,她觉得云止今天有些癫,无力道:“随你怎么想吧,先洗脸。”
云止还想说话,被盛颜卿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轻笑一声,不在火上浇油,乖乖的洗了脸,随后一个镜子丢到他怀里。
“涂到痘痘上。”
云止不动,叹气道:“本王手疼。”
“你是脸过敏又不是手过敏,手疼什么?”盛颜卿没好气道:“不接受装病,快点,一会儿云晔都完事了,他早泄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话一出,周围空气瞬间一凉。
云止眯眼道:“本王不知他早不早泄,但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猜的。”
盛颜卿打着哈哈,她总不能说书里曾隐晦提过云晔登基后的一个后妃得不到满足然后和侍卫颠鸾倒凤,被发现时肚兜还在那侍卫的腰上吧?
云止呵了一声,咬牙道:“本王早晚把云晔阉了!”
“行行行,你把他肾割了都行。”盛颜卿连忙道,生怕云止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心虚,她拿着药膏就凑上去给云止涂在脸上。
云止心情这才好了点。
伺候完老家贼,盛颜卿才蹑手蹑脚的下楼,偷偷摸摸往望月楼跑去。
云止看着盛颜卿溜进望月楼,将窗户关上,下一秒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响起温润的男声。
“卿儿,大哥接你回家。”
盛惊鸿送走了那些言官,想到盛颜卿是和自己一起出门的,遂就来了隔壁和妹妹一起回家,他不知道云止在隔壁,因此门打开时,他看到云止就愣住了。
“王爷?”
随即脸沉了下来,袖中手瞬间捏紧,他拱手道:“参见王爷,卿儿可在里面?”
呵,要是在里面,他就拎回去,亲自看着卿儿绣嫁衣!
居然跑来和晋王幽会!
云止仿佛感觉不到盛惊鸿的温怒,轮椅转了转,留给盛惊鸿一个背影。
“世子进来吧,还有场戏没看完呢。”
莫非是卿儿和晋王联手?
盛惊鸿好奇的进去,环视一周,并没有看见盛颜卿的身影,他眉头皱了起来,在云止的目光下,坐到一边。
云止心情颇好的看向盛惊鸿。“听说世子已经入了翰林院?”“是。”盛惊鸿颔首。若不是因为沈家闹的那一出,他原本可以直接跳过翰林院入内阁的,如今倒是先进了翰林院,在想进内阁,大概还要努力个一年半载的。不过以盛惊鸿的天分,入内阁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云止点点头,“翰林院如今的掌管着乃是张首相,他也算是大能,这块玉佩是他的贴身之物,有劳世子帮本王交给他了。”一枚玉佩放到盛惊鸿面前,盛惊鸿一惊,煞那间就明白云止的意思了。
听闻十年前张首相与少年晋王下过一局棋,没人知道这局棋谁胜谁负,但从那以后已经入了翰林院的晋王从此再也没有踏入过翰林院半步。
甚至请辞文职,主动请旨驻守边疆。
外界都传那场棋局输得人就是晋王,正因为晋王输了所以才离开翰林院,盛惊鸿最初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这段日子入了翰林院后又得到了一些消息。
那场棋局输的并非是晋王,张首相对此闭口不提,但是他祖传的玉佩却从那场棋局之后再未出现过。
不光如此,张首相从那之后基本淡出文坛一心钻研棋谱,但他的文豪摆在那里,翰林院无人不敬。
所以翰林院中也传输的人其实是张首相,那枚家传的玉佩就是输没了。
摸着手里温润的玉佩,盛惊鸿想输的果然就是张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