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菲眼睫颤动,轻喘了下,心上身上都烧着一团火,被他轻描淡写几句话,燃成了燎原烈焰。
她仰视着他的眸,里面翻涌的暗潮与海啸几乎要将她吞没,溺毙。
须臾,程菲支吾了下,鼓起勇气般,试探着轻声说:“这些话,你是不是已经埋在心底很久了,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周清南:“不止是这些话。”
程菲眸光闪烁了下。
周清南指掌往下,捏住她脆弱又纤细的脖颈,爱抚摩挲,像把玩一件古玩珍品,漫不经心地继续说:“这些事我也早就想对你做了。”
说到这里,他稍顿半秒,勾过她的脸蛋低眸瞧她:“知道是哪些事?”
程菲直视着他,齿尖扣住唇瓣,紧张害怕,心尖止不住地狂颤。
发现,周清南眼睛里常年带着的冷淡和克制不见其踪。她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过现在这种眼神。
病态迷恋,狂热掠夺,野得像头兽。
没等到姑娘回应,周清南也懒得问她了,张嘴在她唇瓣上咬了口,沉声:“就是像刚才那样,抱你亲你抚摸你,咬你的嘴唇咬到发红发肿。“
“还有现在这样。”
“把你整个人敞到最开,摁在我面前。”
“……”
听着这些虎狼之词,程菲整副身子都快烧透了,羞窘得恨不能当场晕倒。
从小到大,她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骨子里的思想却很保守,和异性朋友相处时,也始终刻意地保持距离。
在周清南之前,她和异性做过最亲密的事,就是大合唱里抓着袖子假装牵一下手,做做舞蹈动作。
程菲哪见过周清南这种男人。
一本正经的时候,要跟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过了心里那一关后,他整个人简直就像解除了封印堕入了魔道,脱缰野犬似的杀回来,把她的世界搅了个天翻地覆。
“我……”程菲是真的忐忑极了。领带冰凉而又柔软,她手腕在绑起的结下轻扭,对他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不用做心理准备。”周清南说,“我不动真格。”
程菲一听,蓦地愣住。
不动真格,什么意思?那他是想干什么?还把她摆成这么奇怪又……羞耻的造型?
程菲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动正要继续问,却看见
周清南的视线开始顺着她的脸庞往下游移,缓缓掠过脖颈,锁骨,然后定在了她心口。
程菲开始还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他在看哪里后,十根纤细的指蓦然紧缩,头皮都是一阵麻。
“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程菲羞恼地要冒烟了,“这个、这个我也要做心理准备!”
“嘘。”周清南轻声,贴上去啄吻了下她的脸蛋,“乖宝贝儿,别这么紧张啊。”
程菲简直想杀人,双手被绑住动不了,她只能飞起一脚踹他,涨红着脸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
周清南微一侧身,轻而易举躲开她的偷袭,捏住那只小巧白皙的脚丫子,眉毛高高扬起来:“腿也想被绑?”
“……”程菲羞愤,使劲把腿往回收,想把自己的脚缩回来。
男人笔直盯着她,修劲的五指锁拢收紧,沉声,耐人寻味道:“姑娘,三番五次勾引我的是你,不肯跟我划清界限的也是你。现在想起来后悔?晚了。”
“我……”程菲被呛了下,窘迫又难为情,嘟囔着回他,“我没有后悔!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觉得……我们进度太快了,应该循序渐进。”
周清南:“够循序渐进了。”
程菲:“?”
周清南:“我今晚不打算跟你动真格。”
程菲:“???”
“要不是怕一来就吓到你。”周清南神色懒漫地说,“你这会儿早被我扒光上了,还能有力气骂我饥渴?”
程菲:“……”
轰一下,程菲的大脑被整个引爆,羞愤地怒斥:“你给我闭嘴!”
这副炸毛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惹得周清南低笑出声。
他低头,又吻了她一下,接着才哑声,半带诱哄地说:“宝贝乖,让我疼你。”
“周清南……”程菲被他亲得脑子迷糊双眸迷离,但还是抓着仅剩的一丝理智,低声轻语,“我害怕。”
周清南吻她的眉心:“别怕。”
夜色更深,灯光昏昧,街道上流转的霓虹缠绕如丝,像是一场盛夏的绮梦。
不知什么时候,蝴蝶结裙子被翻卷起来。
程菲躺在白色的木质餐桌上,脸红得快滴血,目光失焦,眼睛湿得像小鹿,迷糊间,看见春日焰火在她眼前此起披伏地炸亮,一朵接着一朵。
最后的最后,焰火终于消散。
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片玫瑰色的晚霞。
“……”
那感觉极其陌生,陌生又强烈,强烈到好像快将人的生命和灵魂都抽空。
程菲眼角嫣红湿润,噙着泪,缓了足足数分钟才平息下来,接着便抽泣出声。
“很刺激。”周清南薄唇上水光粼粼,吻咬她的耳廓,声音哑得可怕,“对么?”
姑娘泪流个不停,纤白小巧的身子缩在他怀里,仍轻轻抖着,没力气答话。
周清南手臂收拢,将程菲拥紧,再次深深地吻她。
“菲菲,要记住。”周清南沉声道,“你的第一次高潮,是我给的。”
程菲到底生涩,哪怕只是唇舌,初次尝试过后,她也好久都没缓过来。
昏暗灯光下,她垂着头闭着眼,坐在桌子上,全身软绵绵没有丁点力气,只能蜷缩在周清南怀里。
那一瞬间,程菲莫名生出一种错觉:就像自己是狂风暴雨里溺水的人,而他是汪洋中那块唯一的浮木。
又过了大约十来分钟。
程菲试着动了动眼皮,发现身体里的力气已经回来了,这才睁开眼帘,看向眼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周清南也直勾勾他的姑娘,眼中雾霭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忽地,程菲眉心微蹙,伸手像是想要做什么动作,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还被他绑得紧紧的,不禁脸更红,催促道:“快点把我解开。”
周清南动手,松开了绑在姑娘纤细腕骨上的黑色领带。
两手重获自由,程菲瞪着周清南眯了眯眼,紧接着便猛地将手伸出,一把捏住了他两边紧致轻薄的脸颊,卯足力气,使劲一掐!
周清南:“……”
周清南无语,耷拉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瞧着她,没有说话。
程菲两颊还浮着红云,眼睛也亮亮的,本来还一脸严肃。谁知,瞧见周清南英俊凌冽的脸在她两只魔爪的摧残下略微变形,看上去很有喜感,她顿时就一个没绷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周清南见状,轻轻一挑眉,漫不经心地问出两个字:“爽么?”
“……”有事吗?乱开什么黄腔呢?
程菲闻言,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红着脸更用力地掐他俊脸,低声威胁,“闭嘴!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今晚你要是再敢开口说一个字,我就一个星期不理你!”
周清南定定瞧着她,眼底的笑意清浅而柔和,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意味。
程菲见这位大佬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心中这才满意了点,把两只掐住他脸的手收了回来。
接着视线微转,状似颇不经意地在男人身上扫视一圈。
没缺胳膊没断腿,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外伤。
加上,这人刚才把她摁桌上欺负时,可以说是力大如牛,又蛮横又野性……
想起几分钟前的点滴,程菲臊得慌,脸蛋又是不争气地一红。
总之,结合周清南的个人状态,和从见到她现在的种种表现来看,这次去乌川,他应该是没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吧?
程菲心中琢磨着。
她静默了会儿,终于还是没按捺下内心的关切,抬眸看向周清南,低声闷闷地问道:“这回,你身上有没有添什么伤?”
周清南的眸色灼而暗,还是笔直不移地瞧着她,神色不明,没有出声。
“这个问题,本来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想问你的……”程菲嘀咕着,言辞间羞赧夹杂不满,“结果被你胡摸瞎搞一顿打岔,害得我差点连正事都忘记。你说你是不是欠扁?”
话音落地,周清南左侧眉峰懒洋洋一抬,仍只注视着她,不吭声。
滴答,滴答。
墙上挂钟的秒针跳过去两格。
程菲和周清南也就无言对望了两秒。
眼瞧这位大佬从始至终就只是用一副暧昧又玩味的目光瞧着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回答问题的打算,程菲这厢是又费解又无语,终于禁不住轻皱眉头,咕哝着说:“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理人。”
“这位可爱的小姐。”周清南这才出声,腔调懒洋洋的,神色痞气又无奈,“是你说的,今晚我要是再开口说一个字,你就一个星期不理我。”
程菲:“……”
“我乖乖不吭声,你又要说我不理你,要我回答你问题。”周清南扬眉,俯低身,两只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慢条斯理地欺近她,轻声,“请问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程菲微窘,支吾着清了清嗓子,神色肃穆地道:“现在我宣布,让你不许说话的要求作废,恢复你正常跟我聊天的权利。”
周清南将她正经八百的小模样收入眼底,很轻地笑出一声,随后静默半秒,才摇了下头,淡淡地回她:“没受伤。”
“……那就好。”得到这个答复,程菲悬着的心才算彻底放下来。
话刚说完,空气里便响起一声诡异的声响,咕噜噜。
周清南听觉极其敏锐,瞬间便听出,这个奇怪的声音,源自眼前小家伙的肚子。
肠鸣音。
她饿了?
“饿了?”周清南看着程菲,柔声问她。
“你还好意思问我。”程菲想起来就羞愤难当,瞥他一眼,小声抱怨道,“我本来给自己点了个炸鸡桶,正准备下楼取外卖,谁知道开门就遇上你在门口,还……我饿到现在,晚饭都没吃。”
周清南听完,埋头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轻抵着她,柔声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程菲的性格,向来吃软不吃硬,架不住人跟她说好话诚恳道歉。
更何况,此时的心上人一改之前的霸道强势,轻言细语,温柔到不可思议,程菲被他撩得心尖都一阵一阵酥麻,哪里还会真的怪他。
她耳根子热热的,眨了下眼,停顿半秒才支吾着说:“一顿晚饭而已,不吃也没什么。你不用特意跟我道歉。”
“跟你道歉是必须的。”周清南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合了合眸,直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低声道,“今晚的事,确实是我失控。”
感觉到男人的拇指指腹在摩挲自己的耳垂,有一搭没一搭,程菲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
然后,她轻轻问他:“那你……为什么会,失控?”
“我如果告诉你,今晚我一开始的想法,只是亲你一下,再跟你告个白。”周清南揉捻她的耳,“你信么?”
程菲:“……”
程菲心说我不太信。她默了默,又问:“那……怎么就做到了刚才那个程度?”
“没忍住。”
“……”
“既低估了你对我的影响力,也高估了我自己的自控力。”周清南张开双唇,轻轻含住她的耳廓,低哑道,“明明对你魂牵梦萦色欲熏心,开了个头,怎么可能刹住尾。”
程菲齿尖扣住了下嘴唇,眉心轻锁,忍耐着那甜蜜的折磨。
耳朵越来越痒,身体越来越烫。
就连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变得越来越炽热……
周清南的唇在姑娘细嫩的耳廓颈侧描摹,最后,停在她肿胀未消的唇瓣上。
干柴遇烈火。
然而,就在情形再次失控的前一秒。
咕噜噜,咕噜噜——程菲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程菲大囧,窘促到变形,抬起两只手捂住了脸蛋。
周清南低笑一声,掰起她的下巴,在她娇红的左腮处印上一个吻,懒懒地说:“看来是真饿了,得先喂饱你才行。”
“……那我们去取外卖回来吃?”程菲眨了眨眼睛,提议。
周清南捏住她的小下巴,左右一晃,语调随意:“你的外卖早凉了。”
“那有什么关系?”程菲弯弯嘴角,朝他笑,“炸鸡嘛,烤箱加热一下就行了,我完全不挑食。”
周清南莞尔,淡声说:“你倒是挺好养活。”
程菲很自然地点头,笑吟吟:“我妈也这么说过。”
周清南莞尔,顿了下,想起什么,又问程菲:“要不要我先抱你去冲个澡?”
程菲听了,愣住,茫然地问:“不是要下楼拿外卖吗,我冲澡做什么?”
周清南直勾勾盯着她看,视线继而往下一滑,扫过某处,问得别有深意:“不难受?”
程菲:?
程菲有点慢半拍,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位大佬在说什么,羞得面红耳赤,失语。
不料下一秒,这人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漫不经意地自答自问:“哦。确实也不用。”
“我应该都给你舔干净了。”
程菲:“…………”
他在说什么?
听听这一句接一句的骚话,是正常人类能说出来的?
这狗男人简直是骚出天际!
程菲羞到整个人都快要原地炸开。
怕又听见什么刷新下限的虎狼之词,她索性选择遁走,伸手把周清南往旁边一推,从桌子上跳了下去,红着脸支吾道:“澡不用洗了,我去卧室件衣服。你在这儿等我。”
周清南目光始终没从程菲身上离开过,好整以暇,又直白露骨。
听姑娘说完,他定定瞧着她,不吭声,下巴懒散又流气地支了下。
程菲便转过身,迈开步子朝自己的卧室方向走。
周清南眼神游走,视线便也紧紧跟过去,像是涂了胶水能拉丝,黏在了那道纤细的背影上。
比起姑娘的身形,睡裙显得过分宽大,大袍子似的,完全显不出丝毫身段曲线,只露出两条匀称的小腿肚,白生生的。
但,眼睛看不到,记忆却很深刻。
周清南清楚地记得,刚才被他握在手里的那截腰,有多细多白,刚才被他吞吃过的峦峦雪色,有多诱人浑圆,还有那堪称绝佳的腰臀比例……
周清南合了下眸。
然后迫使自己将眼神移到别处,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烟放进嘴里。
叮。用打火机点燃。
抽完一口,白色烟雾从他薄润的双唇间溢出,袅袅升空。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蓦然从卧室方向传来,声线轻柔,试探着问:“我们两个现在,肯定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吧?”
周清南顿了下,侧眸看去。
窗外的夜空吹气一阵风,风吹云散,清月皎皎。
隔着层似纱又似雾的缥缈淡白,姑娘站在几步远外,温软楚楚的一道倩影,笼罩这着如梦似幻的月华,映入男人深不见底的瞳。
周清南指尖夹烟,瞧着卧室门外的小姑娘,勾了勾嘴角,说:“这得看你给不给面子。”
程菲:“给什么面子?”
“我今晚过来,是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周清南语气如常,“你给面子,我们就定了。从今往后你程菲就是我的天,我是你的男人,疼你爱你照顾你,也是你手上一把利剑,为你披荆斩棘顶风抗浪,拿命护你一世周全。”
程菲闻声,胸中狠狠一震,竟似有滚烫的浆液汩汩涌出,暖透她四肢百骸。她眼角微润,故意促狭地轻声回:“那要是我不给你面子,你怎么办?”
周清南没所谓地扯唇,笑:“那我也认。”
程菲静默。
周清南自嘲地轻哂,接着说:“没名没分,老子当个暖床的姘头,也赖定了你。”
周清南的话让程菲忽然笑出了声。
记忆里,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样子,随时随地都没个正经,事事无所谓,就连对她的告白,都说得像句戏言。
但程菲嘴角勾着笑,眼底深处却有闪动的泪光。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懂他。
懂他桀骜难驯的不正经,也懂他掩藏在不正经表象下的深情。
这个男人,初识之时是块寒冰,可程菲知道,在那片积雪如海的冰山之下,是翻滚的岩浆,是汹涌的焰浪,是熊熊燃烧、足以映亮整片冬夜的烈火。
更是他对她深入骨髓、却无法轻易出口的爱恋。
窗外的风那样轻,拨云拂枝,月影婆娑,衬得这漫天夜色也无比温柔。
隔着几米距离,程菲定定看着周清南,良久良久,终于开口,很轻地问了句:“你能做出这个决定、对我说出这些话,很不容易吧?”
周清南也安静注视着她,不言也不语,目光极深。
对上那双沉如雾海的眸,程菲心里不禁又是一阵发酸。
她从小到大都是很欢脱的性格,大大咧咧,通透坚韧,万事都想得开。很少会因为某件事物触动到内心,而动容到潸然泪下。
但今晚,就连程菲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每看一次周清南的眼睛,她就有流泪的冲动。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说感动,又不止于感动,说心酸,又不止于心酸。确切不了。真要选一个最贴近的词汇来形容,或许应该是“心疼”。
程菲说不清楚,自己具体在心疼周清南什么,但她就是心疼他,心疼他这个人,心疼他那颗心,心疼他一路走来经历的、不为人知的所有。
怕自己情绪失控,会真的在周清南面前流出眼泪,程菲微窘,下一秒便飞快转过身,背对着他。
她深呼吸,将声带里的哽咽悉数吞回,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又恢复成往日随意轻松的状态,说了句:“好饿。拿了外卖回来,我们再边吃边聊吧。”
说完,程菲便伸手握住卧室门的把手,准备推门进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熟悉又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忽然窜进程菲鼻息。
下一瞬,腰间收紧,她还没反应过来,脊背便贴入一副滚烫坚硬的胸膛。
周清南不知何时已经掐了烟,走近过来。
他从后面抱住她,修长手臂环过姑娘纤细的腰肢,有力地搂紧。头也埋低,灼热的呼吸是沾了火的蛛网,千丝万缕,覆住她整片细腻的肩部颈窝。
程菲是典型南方女孩子,骨架纤细,一米六五的身高在女性群体中已经不算矮,却只堪堪够到周清南的脖子。
他宽肩腰窄身形高大,光一副体型便占尽优势,压迫感逼人。从背后将姑娘楼贴入怀,因两人的体型差过于悬殊,他几乎是将她完全包裹。
“……”
程菲轻轻咬了下唇,心尖发颤。
数分钟前,周清南说要吃她,就真的把她摁在桌子上吃了个遍。她全身上下,每寸皮肤每寸肌理,甚至十根脚趾,都已经染透他的气息。
前车之鉴摆在那儿,她青涩的身体五感,已经体验过他唇舌的侵占与疼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合与亲密,瞬间便将那些记忆全都唤醒。
程菲脸很红,心也很慌,感觉到男人的唇落下,在啄吻她颈后那片雪腻的皮肤。
一改之前的霸道强硬。
那些吻细腻而温柔,像是绵绵春雨,润物于无声。
“……周清南。”程菲声音沙哑,唤他的名字,抬起胳膊轻轻挣扎了下,面红耳赤地再次提醒,“我还没吃晚饭。”
听出姑娘语气里的羞恼与惶恐,周清南低笑一声,唇从她肩颈离开,仍执拗拥紧她,沉声道:“问是你问的,我说了那么多,你总得给个回信。”
程菲眨了下眼,脑子被男人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熏得迷糊,一时没回过神:“给什么回信?”
“肯不肯给面子,让我上位转正当你男人?”
“……”
程菲哽了下,双颊的温度顿时飙升得更高,静默半秒后才窘迫地开口,嘟囔道:“我怀疑你在明知故问。要是不同意你转正,我会让你做那些坏事欺负我吗。”
周清南闻声,长指捏住她下巴,将她小巧的脸掰得微侧,转向斜后方的自己,视线直勾勾锁住她。
呼吸交错。
程菲心跳如雷没勇气抬眼,低垂的眼睫犹如蝴蝶飞行时振动的双翼,轻轻扇动颤抖,也像她的心。
周清南直视着她绯红的颊,片刻,挑了下眉:“决定了?”
程菲微滞,这才迟迟地抬眸,望向他,没有说话。
周清南眸光沉而静,不等她回答,又道:“程菲,做这个决定,我不会让你后悔。”
程菲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
胸中有热潮在翻滚,像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取得真经,又像是一首乐曲听完所有前奏,才终于进入主章。
向来最伶牙俐齿的女孩子,在此刻忽然嘴笨,在他眼神注视下沉吟好几秒,才小声应出三个字。
程菲说:“我信你。”
周清南眸光黯了黯,捏住她下巴的指一紧,往她贴近,薄唇先触及她腮畔嘴角,轻碰了下,下一秒,直接将她的唇吞噬。
没人知道,这一天这一刻,周清南究竟等了多久。
汽修厂与她重逢到现在,那分分秒秒的忍耐,也是分分秒秒的凌迟。什么狗屁的克制,狗屁的君子之礼,狗屁的要放她离开他的世界,从此山水不相逢,不过都是特定情境下的伪装。
卸除所有面具,原形就毕露。
周清南疯狂深吻程菲的唇,蛮横掠夺,碾压侵占,放任内心那头重获新生的凶兽挣脱枷锁与禁锢,将她据为己有,再也不给任何逃离的机会。
他亲得深而重,程菲心跳也越来越快,缩着脖子,控制不住地总想往后躲。
周清南察觉,腾出手扣住她后脑勺,将她更用力地压向自己,唇舌放肆缠住她,跟她抵死缠绵。
不到三秒钟,程菲的呼吸就再次大乱。
“放……”她想说话,可是发出的声音是破碎的,连腔带调都被他吃进去,根本没办法抗议。
周清南死死锁住程菲,吻着吻着,便听见“嘣”一声。
头脑中理智的弦便再次断裂。
他反过身,直接将怀中人压在了旁边的墙壁上,手顺着她后脑勺往下滑,一路摩挲揉摁,须臾光景就到了她腰间。
记得姑娘腰上有两枚精致腰窝。
周清南亲着她,修长的指腹凭记忆游走,摸索过去,寻到,再故意加了劲道,重重一压。
玩儿似的。
程菲完全没防备,被他压得低呼出声,眼睛睁开来,眼底雾蒙蒙一片,像打翻了两池春水。
她羞窘又懊恼,两只手翻到背后,使劲摁住周清南的手,见这狗男人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心一慌,情急之下,又抓着他修劲的胳膊狠狠一拧,嘴里呜呜咽咽地喊:“放、放开我!”
细胳膊细腿儿的女孩子,力气也就丁点大,周清南一个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儿,让她拧一把,跟猫爪子挠痒似的。
周清南置若罔闻。
他饿得太久,内心的野兽出了笼,好不容易能沾点荤腥,吃一次根本塞牙缝。
这个姑娘是周清南心中高悬着的圣洁明月,也是他眼中风情万种的妖,关于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新鲜,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摸了腰窝还嫌不够,男人长指游走,隔着单薄一层布料,又往程菲的身前探去。
这下程菲彻底慌了,见手上的攻击不顶用,她轻皱眉头把心一横,索性直接咬了他一口。
小小的两排牙,尖得很。
一丝细微的痛感瞬间袭来,直击周清南的大脑。
在那丝锐痛的偷袭下,他终于眉心微蹙,唰的掀开眼帘,唇舌放松,退开程菲的唇瓣寸许。
程菲呼气吸气的频率急促,见他推开,终于松口气。
感觉到唇周附近湿润微凉,她又羞又臊,下意识抬起胳膊,在嘴皮上随意地蹭了两下。
头顶上方,周清南耷拉着眼皮瞧着她,目光直勾勾,从她绯红的脸蛋和湿润的眼眸上流转而过,然后就漫上浓郁的兴味。
“接吻还敢咬我。”
周清南大掌一裹,姑娘尖尖的下颔便被嵌入他虎口,从他俯视角度看下去,柔美楚楚,娇弱得不可思议,挑了下眉毛,“小女朋友,挺野啊。”
“被咬了也是你自找的。”程菲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急如擂鼓,明明又慌又怕,却仍硬着头皮装腔,“你再不规矩,我不只敢咬你,我还敢打你!”
说着,她就想把他推开。
可身前的男人又高又大,跟座山似的,箍在她细腰上的胳膊形成一道铜墙铁壁,怎么都推不开。
程菲挣扎半天逃不掉,没辙了,只好又软下嗓子说好话,低声:“我真的饿了,你先让我把炸鸡取回来,填饱肚子行吗。亲爱的男朋友?”
周清南:“我也饿。”
“你也饿还在这儿磨蹭什么?”程菲哭笑不得,“我们去取外卖。”
“外卖顶什么用。”周清南说着,低头贴近她,高挺鼻梁在她温软的颈侧轻蹭一下,“我只想吃你。”
程菲:“……”
程菲脸更热,又伸手推了他一下,低声抗议:“你能不能别这样,动不动就往人家身上黏。大夏天的,不嫌热得慌吗?”
周清南语气如常:“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程菲:“?”
周清南接着说:“我一看见你,就总想对你做点什么。不亲一下摸一下,浑身不自在。根本忍不住。”
程菲:“???”
程菲一双眉毛皱起来,认真理解了好半晌,才缓慢道:“我可不可以帮你翻译一下。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摊牌了不装了,老子就是个超级大色魔,随时随地都想对你乱摸乱搞’?”
周清南:“……”
周清南静默了差不多半秒钟,而后便平静地点了下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