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兽语者 by胡六月
胡六月  发于:2024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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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我力气太小,被他踢晕了。】
【等我再长大一点,见到坏人先咬了再说。】
看到雪糕像个孩子一样懊恼上次表现不敢勇猛,夏木繁安慰它说:“你已经很棒了!等回去我送你去警犬基地接受一下训练,行不行?”
雪糕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好!我要当警犬。】
【警犬基地是学本事的地方,是不是?】
【等我学了本事,就可以帮夏夏破案了。】
夏木繁笑了,雪糕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学校里的优等生,既聪明、又勤奋,还好学。这样的学生,哪个不爱?
正在与雪糕互动,夏木繁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时冯晓玉一看到雪糕就会过来逗它玩,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夏木繁看向坐在桌旁的冯晓玉。
她眉眼低敛,唇紧紧抿着,端着杯茶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夏木繁问:“晓玉,你怎么了?”
冯晓玉叹了一口气,肩膀向下垮着:“嗯,听完莫玉华的话,感觉到这个恋爱、结婚,很难一帆风顺、始终如一。一开始甜甜蜜蜜,可是后来就可能相看两厌,甚至反目成仇。”
夏木繁倒是没有把这样的波折放在眼里:“有变化怕什么?只要有重新开始的勇气,那就什么也不怕。你看莫玉华,恋爱一开始她也开心了,快乐了。后来黄仲良另结新欢,让她失望了,那就离婚呗,有什么?很多时候,恐惧不过她自己臆想出来的,谁会一听说离婚就会骂她失败、没用、没男人要?她一个集团老总,有钱、有女儿、有强势的娘家人,她怕什么?事实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别人根本不会在意她离婚与否。”
难得夏木繁长篇大论,冯晓玉边听边点头:“夏夏,你说的有道理,实际上人都会变。”
夏木繁感觉她意有所指,看了她一眼:“你谈恋爱遇到了状况?”
出差这段时间,夏木繁和冯晓玉住一个房间,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和男友打电话,甜蜜得差点把夏木繁腻住。恋爱中的女人总是面色红润、嘴角飞扬,一点小事就能笑出声来,今天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
冯晓玉脸色微微一红:“我出差这段时间,叶荣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可是这三天一直没有电话过来,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职业习惯让夏木繁开始询问:“最后一次电话他说了些什么。”
冯晓玉想了想:“也没什么啊,就是日常的一些话。”恋爱中的男女总是有很多废话,冯晓玉根本想不起来当时都说了什么。
夏木繁提醒她:“看看你的BP机,有没有收到什么信息?”
这三天也是重案七组最忙碌的时候,说不定冯晓玉漏掉了他某些信息。
冯晓玉拿出BP机,一条一条地查看着信息,忽然叫了起来:“唉呀,还真有一条。他说父亲急病,要回老家一趟。”
夏木繁问:“他老家是不是比较偏僻,不方便打电话?”
冯晓玉点头:“是的。”
夏木繁冲她眨了眨眼睛:“那就没事,你别担心了。”
冯晓玉不好意思地笑了:“叶荣老家在瑶市一个小山村里,很偏僻,他小时候上学走路得走两个小时。如果要打电话,得到镇上去,他可能太忙了,没时间和我联系。”
这么一想,冯晓玉一扫刚才的郁闷,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走过来逗雪糕玩。
过不得多久,龚卫国、孙羡兵、虞敬三个先后结束莫家三兄弟的审讯,回到办公室里。
夏木繁问:“都交代了吗?”
龚卫国说:“交倒是都交代了,不过这三兄弟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说莫玉华根本不知情,是他们自己看不惯黄仲良华在外面生孩子,所以才出手的。”
听到这里,夏木繁有些感慨:“这三兄弟还真是一心一意为妹妹着想,可惜啊,被莫玉华利用,成为她杀人的一把刀。”
冯晓玉问:“他们为什么没有把那个的士司机杀了,你们问了没有?”
龚卫国摊开手,表情有些古怪:“啊,这个。他们说自己并不是杀人狂魔,一路上见过的人、说过话的人多了,难道个个都杀?莫老大说那个司机口才不错,和他喝酒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着,一起喝酒还挺开心的。还车的时候看司机喝得醉醺醺的,一脸老实相,觉得没有什么影响,就放过了他。”
不是杀人狂魔?
听到莫家兄弟对自己的评价,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三兄弟的认知真的是很奇怪,大概在他们心目中,妹妹能够带他们赚那么多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作为回报,哥哥们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的。
虞敬摇了摇头:“唉!真是一群法盲。”
其他几个也应和道:“是啊,毫无道德感,视人命如草芥,为了帮妹妹出气,连杀五条人命,简直是奇葩。”
恰在此时,范阳平过来了,连声感谢之后,又询问夏木繁等人的归期。
夏木繁说:“我们明天回去。”
公安机关的案件侦查工作基本已经结束,莫玉华等人就地收监,两案一起由检方提起公诉,大家在浣城停留了一个月,早就归心似箭。留半天时间买当地土特产,第二天一早出发正好。
范阳平说了些客气话,搓着手欲言又止。
夏木繁问:“老范,你有什么事?”
范阳平弯下腰摸了摸雪糕的后背:“雪糕的主人白佳萦不是已经去世了吗?现在杀人凶手已经找到,雪糕的任务也完成了吧?我挺喜欢雪糕的,要不……把它留在这里,由我来养吧。”
雪糕一听,嗷嗷的叫了一声,就躲到了夏木繁身后,然后把小脑袋探出来,气呼呼地瞪着范阳平。
看到他这个模样,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雪糕不愿意。”
“老范你别想了,雪糕是我们组长的。”
“你以为就你喜欢雪糕啊?我们也舍不得它离开。”
夏木繁转身低头,看着雪糕那不情不愿意的小模样不禁莞尔:“抱歉啊,老范。我已经正式收养雪糕,回去之后就会给他申请一个警犬证,将来它要帮我们破案呢。”
雪糕一听到夏木繁的话,顿时来了兴致,端正蹲坐在地上,小耳朵竖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显得精神百倍。它吐着舌头,发出哈哧哈哧的声音,一脸的小骄傲,仿佛他现在已经是条警犬。
看到雪糕兴奋开心的样子,范阳平只得放下收养它的心思,冲夏木繁伸出手:“好,以后欢迎你们来浣城玩,来的时候记得把雪糕带上。”
“汪!汪汪!”
雪糕响亮地回应着范阳平。
夏木繁微笑点头:“好!”
回到荟市刑侦大队,夏木繁和他的组员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岳渊拍着夏木繁的肩膀:“干得漂亮!我已经收到浣城警方发来的公函,高度评价了你们重案七组,感谢你们协助破获八年前悬案,将莫家兄妹一网打尽。”
夏木繁一只手牵着雪糕,挺起胸膛:“应该的。”
岳渊说:“哦,对了。你们返程路上浣城那边打电话过来,提到了两件后续,我想你们可能有兴趣知道。”
听说是后续发展,夏木繁问:“是什么?”
“第一件后续,黄仲良还在住院期间,就迫不及待地把瑞瑞接到身边,请了个保姆带孩子。不过他发现孩子虽然看着正常,能哭能笑,但比起以前的机灵模样似乎有些不一样,就把孩子送到医院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结果发现孩子的感知能力、反应能力低于正常同龄孩子。”
龚卫国一听,“啊”地一声,恨恨地捶了掌心一下:“可恶!我在审问莫老大的时候,他说带着瑞瑞回浣城的路上因为怕他哭闹,就在奶粉里加安眠药,摇匀了喂孩子。我当时就有些担心,一个周岁婴儿,连续三天吃安眠奶粉,就怕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黄仲良虽然背叛家庭、道德败坏,但瑞瑞却是无辜的,莫家兄弟真是畜生不如!
岳渊说:“黄仲良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差点快疯了,抱着孩子就要去国外求医问诊。好在黄家有钱,希望孩子经过治疗之后会慢慢好起来。”父母的罪责,却要孩子来承担后果,说来真令人唏嘘。
夏木繁问:“第二件事呢?”
岳渊看了她一眼:“范阳平说你审讯很有我的风采,不愧是我的徒弟。”
停顿片刻,岳渊眼带笑意,接着往下说:“你在审讯室里对莫玉华说她被抓之后黄仲良过得逍遥快活,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莫玉华。她找来律师办理过户手续,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房产、汽车、证券、存款、首饰以及华良集团的股份全都给了女儿。加上莫家三兄弟在集团公司占有的股份,现在她女儿取得了公司股份的65%。”
巨额财产归到了女儿名下,这的确是个重要消息。
黄仲良在女儿手底下讨生活,还有一个智力受损的儿子需要操心,他未来的日子恐怕逍遥快活不了。
岳渊看着眼前这五个办案越来越成熟、利落的年轻刑警,满是欣慰地一挥手:“你们这一趟出差一个多月的确辛苦了,我给你们放一个星期的大假。你们五个人想到哪去玩就去哪里玩,记得和家人好好的沟通交流。一个星期之后再来报到,我会再给你布置新的任务。”
夏木繁一颗心早就飞回了家,听到岳渊的话,灿然一笑:“是!”
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有见到母亲,夏木繁真的很想念她。
一回到熟悉的家,门前梧桐树呢依然翠绿,院子里的菜也长得老高,空心菜、辣椒、黄瓜还有茄子长得正好,菜园子欣欣向荣。
夏木繁和雪糕刚刚靠近,雪糕便汪汪的叫了两声。
听到狗叫声,徐淑美匆匆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跟班煤灰。
一看到夏木繁,煤灰喵地一声就跳了起来,几个起落便跳到她肩膀上,用脑袋在她脸上使劲的蹭啊蹭。
【你终于回来啦。】
【这么长时间了你去哪里啦?】
【我还以为你不要煤灰了呢。】
徐淑美也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女儿,有点小激动,眼睛一弯,笑得温柔而欢乐,接过女儿手中行李,接着她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细细叨叨地说着话。
“木木回来了,这段时间一定很辛苦吧?”
“坏人抓住了没有啊?事情办得顺不顺利呢?”
“出差这么久,带过去的换洗衣服够不够啊,浣城那边生活习不习惯?”
虽然母女俩每隔几天都会通一次电话,但到底见不着人,隔着话筒说什么都觉得差点意思。现在徐淑美一见到女儿,感觉自己有好多好多话要问。
夏木繁被母亲牵着手走进屋子,笑眯眯的回答着她的各种问题。
回家洗了澡,换上母亲新做的棉绸睡裙,身上的无袖浅色小碎花睡裙是徐淑美刚做的,舒适而宽松,穿着很凉快。夏木繁喝着母亲煮的凉茶,美滋滋坐在沙发中,将脚翘在茶几上,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听说夏木繁能够一口气休一个星期,徐淑美开心极了:“这可太好了,你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在家里安心休息一下。”
夏木繁:“嗯,终于可以陪陪你了。这一个月出差,想着妈妈你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挺过意不去的。”
徐淑美说:“还好。这段时间少歧每天都会过来陪我吃晚饭,帮我收拾院子。他还给我出主意,说我文笔好,可以尝试写小说。我不是有过被拐卖的经历吗?感同身受,想采访更多被拐卖妇女,然后写一本纪实类的小说。我和少歧一说,他非常赞同,帮着联系,我已经采访了两个,忙着呢。”
母亲生活充实,这让夏木繁安心不少。
不过,听母亲提及顾少歧时的亲切感,夏木繁觉得有些疑惑:“顾法医这么有闲功夫?每天过来蹭晚饭吃?”
徐淑美瞪了她一眼,嗔怪地说:“什么叫蹭?少歧一个人在家也孤单,每次过来都要拎东西,不是肉就是水果,还帮我做饭、陪我聊天,这孩子是真不错。”
夏木繁想了想:“也行,反正你俩都是一个人,做个伴挺好的。回头有空了,我也拎东西去他家坐坐,表示一下感谢。”
徐淑美抿着嘴微笑,并没有点破。
在她看来,女儿漂亮又优秀,有人喜欢很正常。顾少歧明显是在追求女儿,只不过他有些面嫩,采取的是迂回路线罢了。
夏木繁想起自己还给母亲带了礼物,起身将手提袋打开,拿出一条漂亮的小吊带花裙子,抖开来在徐淑美胸前比划了一下:“嗯,这裙子挺好看,我妈穿着更好看。”
徐淑美一看这裙子只有两条小吊带坠着,不由得笑了:“南方人穿衣这么大胆吗?这种衣服我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你还买回来了。”
夏木繁说:“南方天气热,女孩子穿得很清凉,不少年轻姑娘都穿这样的花裙子上街呢,妈妈你要是觉得单独穿不好的话,瞧,我还给你买了一件小披肩。”
家里只有母女俩,徐淑美也没忸怩,接过女儿递过来的衣服换上。她个子高挑,身段苗条,穿上这条蓝底白花的长裙子,再配上一件水蓝色针织小披肩,真是既温婉又漂亮。
夏木繁在一旁边欢呼鼓掌:“妈,你穿这个真好看。”
煤灰瞅了半天没轮到自己,着急地扯着夏木繁的裤腿。
【我的礼物呢?】
【你给我带了什么呀?】
夏木繁伸出手指头刮了刮煤灰的鼻子,从包里面拿出了一大包小鱼干:“浣城离海近,当地人晒制的咸鱼特别多,用来做咸鱼茄子煲,鲜香可口,很好吃。不过呢,猫咪不能吃太咸的,会掉毛。”
煤灰闻到鱼干散发出来的腥味,喜得眉飞色舞,嗷呜一口就吃掉了两条鱼干。它爱美,怕掉毛,听话地没有再吃,不过将一只爪子搭在咸鱼袋子上,歪了歪头,意思就是这些都是我的,不给雪糕吃。
徐淑美和煤灰在一起相处久了,虽说听不懂它的话,但也能看懂些它的小表情,笑着说:“小气鬼,都给你吃。”
说话间,徐淑美看了看挂在客厅的时钟,对煤灰说:“去看看顾法医来了没?我要准备炒菜了。”
煤灰应了一声,飞快地往屋外窜去。
夏木繁看向母亲:“他还真的每天都来?”
说真心话,徐淑美挺喜欢顾少歧内敛、温和的性子,并不反对他追求女儿,她微笑道:“他只要晚上有空,都会过来。”
汪!汪汪!
檐廊下蹲着的雪糕叫了两声。
【有人来了。】
【是熟人。】
夏木繁刚迎出来,顾少歧已经抱着煤灰一起走进院子。
傍晚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所有一切都镀上一层金光,顾少歧一身夏季常服,米色短袖衬衫、军绿色长裤,披着夕阳走了过来。
画面很美好,夏木繁晃花了眼。
想到这段时间他对母亲的照顾,看到他与煤灰之间的熟稔,夏木繁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少歧像一股清澈的小溪,静悄悄地流过她的生活。
心跳有些快,夏木繁站定,没有说话。
顾少歧走到夏木繁面前,温声道:“你回来了。听说案子已经侦破,累不累?”
顾少歧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河岸杨柳,丝丝缕缕勾住游人脚步。
夏木繁的耳朵有一丝痒意,她看向顾少歧,有心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顾少歧就懒得讲客气,一开口就是句:“我不在家,你一天到晚过来蹭饭吃,是什么意思?”
顾少歧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不欢迎吗?”
他原本就长得好,这一笑眉眼弯弯,如春花灿烂。
夏木繁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欢迎。”
顾少歧将手里拎的一包小零食交到夏木繁手中,另一只手抱着煤灰便往屋里走:“那,我去厨房帮忙。”
夏木繁看着顾少歧熟门熟路地换上拖鞋,堂而皇之地走进自己家,进到厨房和徐淑美闲聊、帮着洗菜、摘菜,忽然间有点郁闷——这一个月不在,顾少歧快把她的家给偷了。
不到半个小时,徐淑美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
糖醋排骨、小炒黄牛肉、辣椒炒茄子、清炒空心菜、西红柿鸡蛋汤。
“吃饭了。”顾少歧将饭菜端上茶几,让徐淑美和夏木繁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拖了把小板凳坐在下首。
知女莫如母,徐淑美知道夏木繁从小就霸道护食,微笑着说:“少歧每次吃饭都坐小板凳。”
夏木繁看顾少歧个高腿长,坐在小板凳上得将双腿努力往内收,憋屈得很,不由得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这个家伙还算有点礼貌,知道在别人家里做客要把姿态放低点。
三人刚刚吃完饭,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冯晓玉的喊声:“夏夏,夏夏!”
夏木繁与顾少歧一起走出屋,看到冯晓玉神情焦灼地站在院门前。
一见到夏木繁,冯晓玉像见到主心骨一般:“叶荣不见了!”
离开浣城之前,冯晓玉的男朋友叶荣回老家看望病重的父亲,临走前只来得及发条信息。
夏木繁安抚道:“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冯晓玉刚才一路急奔,满头都是汗,一边喘气一边说:“我去了税务局,听叶荣同事说,他收到老家发来的电报之后就找领导请了一周的假,可是现在一周过去了,他既没有销假,也没有打电话说明情况。叶荣一向遵守纪律,工作很努力,领导也很器重他,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夏木繁皱了皱眉:“他是成年男性,又说了是请假回老家,父亲若是病重耽误几天也正常。”
冯晓玉连连摇头:“不会不会,他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就算是父亲去世,也不至于停留那么久。退一万步讲,他真的有事耽误,也一定会抽空到镇上打电话续假。税务局对职工请假管理很严格,他是知道的。”
顾少歧见冯晓玉焦急,轻声建议:“要不,进屋说话吧?”
冯晓玉这个时候才看到顾少歧,瞪大了眼睛,后退半步:“顾法医,你怎么在这儿?”
夏木繁将冯晓玉拉进屋:“我请顾法医来家里吃饭,感谢这段时间他对我妈和煤灰的照顾。”
冯晓玉觉得有些奇怪,什么时候顾法医和夏木繁关系这么亲近了?不过她现在没心思继续追问,一进屋就把男朋友叶荣的家庭情况说了出来。

第122章 村子
冯晓玉的男友名叫叶荣,出生在瑶市青石镇红枫村,他母亲死得早,父亲在他六岁时又娶了一个,继母生下一儿一女。
常言说得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原本家里就穷,继母生下孩子之后更是捉襟见肘。叶荣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受尽了委屈。不过好在叶荣比较争气,读书成绩优秀,一路靠着好心人的资助和奖学金读初中、高中,考上湘省大学的税务学专业,大学毕业分配到荟市税务局。
叶荣很珍惜现在的一切,工作努力、肯钻研,团结同事、尊敬领导,再加上他外型出色、彬彬有礼,很快就融入了工作单位,受到领导的器重。这一回给叶荣介绍对象就是单位工会的热心大姐看他年纪不小,出面张罗的。
叶荣没有什么钱,又出身农村,没什么背景,但小伙子诚恳朴实、又长着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在相亲中被冯晓玉一眼看中,两人便交往起来。
越交往,冯晓玉越心疼叶荣。
叶荣家庭负担重,每个月一发工资就往家里寄钱,工作这么多年自己根本没有存多少钱。即使是这样,在谈恋爱过程中,他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冯晓玉最好的,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他都从来没有委屈过冯晓玉。
说到这里,冯晓玉对夏木繁说:“可能是职业习惯吧,叶荣是个谨言慎行的人。哪怕家中突发事故一周事假时间不够,他也一定会想办法和单位领导联系,办理续假手续。现在假期已过他依然没有回来销假,已经属于擅自离岗,是要受到处分的。难道他不知道后果吗?所以,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听完冯晓玉的话呢,夏木繁也觉得有些蹊跷。
叶荣是有公职的成年男性,按理说没的被拐卖的可能。但现在他处于失联状态,他在荟市没有亲人,冯晓玉作为女友报警失踪,也是可以的。
夏木繁说:“那,你报警吧。我们带上煤灰,到那个村子走一趟。”
冯晓玉正有此意。她和夏木繁同组共事,早就情如姐妹,也不讲那些虚假的客套,点了点头:“好!叫上其他几个,我们去找他。”
就这样,重案七组的休假计划再次泡汤。
因为帮助破获廖映秋被杀案,瑶市警方和夏木繁很熟。
重案组组长唐锐一接到夏木繁打来的电话,立即着手安排,让青石镇派出所所长亲自接待夏木繁一行。
已是九月,天气渐渐凉爽。
瑶市多山,放眼望去层林尽染,树叶带上秋意,大片绿色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桔黄、浅红。
山路蜿蜒,空气清新,煤灰时不时探过头去,兴奋地喵呜着。
【终于轮到我出差了!】
【夏夏说话算数,我和雪糕轮流出来办案。】
【夏夏真好,我最喜欢你了。】
听到煤灰的表白,夏木繁不由得莞尔,揉了揉煤灰的小脑袋:“要乖一点啊,不能乱跑,小心被狼叼了去。”
煤灰吹了吹胡子,神气地挺直了腰。
【放心吧,我保证听话。】
【夏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乱跑。】
【雪糕要当警犬,我也要当一只警猫!】
眼见到青石镇就在眼前,冯晓玉焦灼的心略微安了一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大家说:“对不起啊,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你们都没办法休假。”
开车的虞敬民憨憨一笑:“让我休假,我也不知道做什么,还不如和大家一起出来转转。”
孙羡兵看着窗外:“这也算休假嘛,你看风景多好看。”
唯有龚卫国叹了一口气。
他十一结婚,好不容易结束一个月的出差,打算陪女友把结婚用的物品购置齐全,结果又要出差,出发前的晚上被女友乔老师训得抬不起头来。
听到这一声叹息,冯晓玉更加内疚:“卫国……”
龚卫国从副驾驶转起头来,冲冯晓玉挤了挤眼睛:“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为了晓玉的幸福,被乔老师骂几句算什么!”
冯晓玉被他逗得扑哧一笑。
孙羡兵捶了他一拳头,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得了吧,结婚有好多事要操心,你就是想偷懒,”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青石镇。
青石镇派出所梁所长早就收到消息,热情地接待他们。
夏木繁和派出所同志沟通之后了解到,红枫村没有通电话,距离青石镇很远,山路窄小崎岖,车根本开不进去,只能步行,大概需要五、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大家只能先在青石镇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
走出派出所,这里下起了小雨。
镇上铺满青石板,微雨将石板洗刷得发亮。
两边商铺很有些年头,看着古香古色。裁缝铺子、雨伞铺子、成衣店……各类店铺前还有摆摊卖菜、卖水果的农民在吆喝着,充满了烟火气息。
来到青石镇邮局,冯晓玉拿出在叶荣宿舍里找到的电报,询问邮局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一看到电报,便点头道:“是的,是在我们这里拍的电报。”
冯晓玉问:“还记得来拍电报的人是哪一个吗?”
现在电话相对普及,办理电报业务的人较少,工作人员稍微回忆了一下便想了起来:“是一个农村老头,满脸皱纹,瘦瘦的,佝偻着腰,时不时捶一下后腰。”
冯晓玉拿出一张叶荣的全家福让工作人员辨认,工作人员指着其中一个:“对,就是这个老头,不过照片上看着年轻点。”
夏木繁在一旁皱起了眉毛。
电报里不是说叶荣父亲叶常福病重吗?怎么走了五、六小时山路来到镇上拍电报的人会是他?
冯晓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叶荣的家人假借父亲病重将他骗回去,他们到底有什么谋划?是因为钱吗?难道因为他们没有达到目的,所以将叶荣扣了下来?
小山村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叶常福恐怕想都没有想过把儿子扣在家里也算是囚禁,是违法的吧?
第二天,派出所民警朱强送他们到那个小山村去。
因为头一天下过小雨,路上行走非常艰难,山路陡峭,满是泥泞,有些危险路段根本没有栏杆,脚下一滑可能就会滚落下去,朱强一边走一边叮嘱大家注意脚下。
夏木繁等人走得很小心,一路相互搀扶。
想想叶荣小时候读书在镇上,不能住读,每天天不亮就出发,走这么久的山路,真是不容易。即使是如此艰苦的条件,叶荣能够从这里一路读书,最后考上大学,可见不仅智力高,毅力也很强。
无论是外形还是谈吐,还是各方面的能力,叶荣的确出类拔萃,就连税务局的领导在提到叶荣时也赞不绝口,把他当接班人用心培养。
一路走一路听冯晓玉说着叶荣,夏木繁的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吃苦耐劳、凭着自己努力终于走出小山村的坚毅青年形象。
早上七点出发,一行人走了五六个小时的山路,一直到中午时分才到达那个小山村。
六人全都身穿警服,看着威武有型,一到红枫村便引来村民们的围观。
夏木繁和冯晓玉长相漂亮,青春健康,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村子里的土路两旁蹲着几个男人死死的盯着她们,眼神像饿狼一样。若不是因为夏木繁和冯晓玉身穿制服,他们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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