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微仰by迢锈
迢锈  发于:2024年10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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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亚比小猫爆改温柔小白花&禁欲系教授变纯情奶狗
【破镜重圆,白月光替身梗,追妻火葬场,伪海后回头,1v1,sc】
门铃声响,他和阳光齐齐刺到了姜既月的眼。
人模狗样,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陆绥摇身一变,成了美院响当当的外美史系教授甚至还成了甲方爸爸。
为了单子,她阳奉阴违忍辱负重。
姜既月给闺蜜发消息:宝宝,你知道我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被陆绥看到:“你有很多宝宝?”
姜既月“?”
这人一如既往会抓重点。
呛口小辣椒:“宝宝可以有很多,老公只能有一个。”
极地凛冬淬炼出的傲骨,带着西伯利亚的赤忱。
陆绥在暴雪的最后一天收到了那条分手短信。
有所预料,
霜雪贴近皮肤带来的不是寒冷,而是灼烧的痛感。
苦痛无声地在寂静和苍凉中分裂生长,
而再次相遇,
无非是那道光从万圣殿的穹顶透过。
照射在雕刻历史的墙面,命运还是与他抵死难分。
姜既月当初看中的就是他那张出尘厌世的脸,
如今没想到愈发悲天悯人,
处处都在她的审美点上狂跳。
想着他那黑色大衣下左胸口处的纹身。
翻了个白眼。
整整一束玫瑰花砸在身上,
血色花瓣飘落满地,
陆绥被这味道呛了一口。
姜既月:玫瑰花是捡的,送你是没有找到垃圾桶。
在一起之后,
陆绥:“不是说翻过的书再读一遍只会有新的感悟,不会有结果,现在呢?”
狠狠捏住她的脸,
姜既月无辜眨眼。
小剧场:
陆绥:“我,你说我能是替身?”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陆绥:“醒来之后,你就不要我了。”
眼眶微红。
【虚张声势小脆皮*戏精心机幼稚鬼】
你是我的伽拉缇,是我的全部妄想。
食用指南:
1、非传统大女主喜欢口嗨(作者女主控)
2、白月光是女主的白月光
3、男主前期穷
4、两个人都有点颠~
5、回忆女追男,开篇即追妻
内容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反套路 追爱火葬场
主角视角姜既月陆绥配角林北鹿徐今也
一句话简介:学美术的哪能不疯?
立意:互相取暖

“不用了,全扔了吧。”姜既月摆手。
一整盒颜料打翻也毫不在意,排列整齐的四十二色颜料在地上淌出神奇配色。
意外导致的美感,有一种不可干预性。
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把一幕记录下来。
姜且之看到,气不打一处来:“大姐你还有功夫拍照,都没地方落脚了。”
整间房说不上温馨干净,却也是充满了艺术气息。偏偏墙面还是白的,飞溅的彩色点和晕开的水渍无不见证她的鬼斧神工。
那是姜既月艺考时期的房间,其实也说不上房间顶多算避难所。
“嘣——”
石膏摔碎时会有白色的粉末飞溅,
膏体四分五裂,里面是空心的。
“姐,这里怎么有一张纸?”姜且之从那没办法落脚的废墟之上举起了一张泛黄的纸条,“不会还是情书吧。”
姜且之还是很尊重姐姐的隐私,递给她。
「未曾与你共度一切,这些都是我的损失,我喜欢你,姜既月」
落款是一个淡淡的“S”。
她瞟了一眼,没什么波澜,把这张纸条连带残渣放进留下的纸盒。不至于和学术废料堆积在一起。
一份迟来的告白就像是超过兑奖期的彩票,
值得遗憾却又没那么惊喜。
“真能藏啊!”姜且之感叹。
他目睹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表白手段,第一次见这么隐晦的。
如若不是他失手打碎,可能埋进土里化成灰都收不到这份心意。
“姐,你知道是谁吗?”
“大概,可能是他吧?”
“他是谁?”
在姜既月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飘渺的模糊不清的人脸。
有点像是他的手笔。
“他,我也不知道。”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就和她的记忆一般。
姜且之见状还要追问,被他姐一个凌厉的眼神就遏制了,这么多年还是没学会察言观色。
姜既月没有深究,把一根尚为干净的笔,绕圈悬起自己的栗色长发,卷起袖子开始挑拣还能用的材料。
整理完这些她没有休息,马不停蹄的赶去工作室里。
【死猪:姐,爸把你卡停了,但没禁止我资助你,没钱告诉老弟我。】
【将尽月:你姐还没到伸手向你要钱这步。】
【死猪:那你把我车开走干嘛?这可是我新提的G63.】
【将尽月:白眼。】
反正地下室这么多车也不差这一台。
粗犷的线条,哑光全黑的车漆,原始的机械声浪,处处深得她心。
姜既月的工作室在一个还未成熟的科研厂区,实际上是一个废弃仓库改装的。
当初她爸二话没说就投资了这个工作室,如今才成了一半,玻璃房和铁皮屋格外另类。
仓库大门用铁链假模假式地锁着,铁门上锈迹斑斑,索性园区的绿化比较好围墙边上都有树丛遮掩,不仔细是看不出里面庞大的体系。
园区附近是个工地,机械臂挥舞着庞大的噪音,少有居民,便成了她的理想之地。
高跟鞋和水泥地板敲击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诡异。
姜既月把门口已经枯萎的盆栽扶正,打开了玻璃房的门。
以她的身高还够不到倾斜的牌匾【烬然·漆艺工作室】,
得找个高的把牌子扶正,心里念着走进工作室。
她每次都喜欢从后门进,别无其他,只因按捺不住对黑暗的衷心。
玻璃房里的所有摆件都深得姜既月的心,龙舌兰和白龙骨围绕中心的仙人掌在靠近落地窗安居一隅,地面铺设模拟沙漠的废土黄沙。另一面水泥墙上的钢筋暴露,残砖掏空内里露出做成置物架。
墙面上还有她从国外带来的侘寂风布艺拼贴。
一张手作台,一把瓦西里椅,一张LC3沙发,一面镜子,黑白灰三色,百看不腻,简约极致。
这里唯一的颜色可能就是藏在门背后,尺幅极大的丙烯画,红黑嘶吼地热烈抢眼,平静的画面拥有可怕的狂热。
门口的花篮齐齐摆开两排,那是弟弟和闺蜜送的,自己是断然不会花这份钱的。
开业第一天,在如此荒郊野外,无人光顾,再正常不过。
她的上一份订单还没结束,盘腿坐在椅子上就开始细细打磨胎体,坐到工作台上就换了一副模样,专注且耐心。
这份订单做完再不接活,就要喝西北风了。
趁西北风还没吹到她赶紧做完结了尾款才是。
手上的速度加快,木屑飞扬,迷了她的眼睛。
挂在门口的风铃声响。
姜既月欣喜,来客了。
坐着的视线被局限在来人的脚上。
视线慢慢上移,颀长的身量,黑色长裤,黑色大衣,都是利落的直线。
宽肩窄腰长腿被这衣服给遮挡,手垂在两侧,略微突起的青绿经络。
所有的一切都狠狠踩中了姜既月的审美点。
直到看清来人的正脸。
她觉得那一刻的太阳格外刺眼。
尤其是在阳光给这人的了镀上一层滤镜之后,他的眉眼轮廓格外流畅,眉弓骨到鼻梁线条很动人,眼窝凹深,嘴角不笑时向下,眼神带着一丝悲天悯人。
两人视线相交,不亚于《创世纪》中亚当和上帝即将触碰的手指。
周围都好似真空,两股势力在缠斗交织,谁也不让谁。
靠,她不免在心里爆粗口。
这才过了多久,三四五六年?这人怎么变成这样?!
“好久不见。”开口还是带着疏离与倨傲。
换汤不换药的陈词滥调。
她在内心吐槽,真的要被自己这双习惯性发现美的眼睛给气到。
看清那人的全貌后她就低头,用力地搓刀。
姜既月对他可没有待客之道:“你来干嘛?”
陆绥自是知道她语气不善:“买东西。”
惜字如金的他比她少说一个字。
“没空。”
“哦。”
两个人较着劲儿,一个比一个说得少。
冷气像是从门口涌进来的,然后转移到两个人视线交错后的空间里,并且急剧骤降。
她的余光还是可以看到那人的动线,他大概环顾了一下,看了她的作品后就没出声。不免让姜既月怀疑他来的目的。
姜既月冷声道:“你也喜欢这些?”
陆绥:“?”
“不是啊?那慢走不送,我们这里只卖漆器。”没等他发挥完,姜既月就慢走不送一条龙服务,反问语气里还有些可惜。
“这就是你的服务态度?”陆绥也没好气。
姜既月抿嘴皮笑肉不笑。
内心早就给此人刨坑挖坟了。
“那请问您需要做什么样的呢?”问出这句话纯粹是职业乙方的修养,手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收紧力度,锉刀都被擦出火星。
她手上的小动作被陆绥尽收眼底。
“没想好。”
哪里是他没想好分明是为了捉弄人,想要借此机会报复我罢了,姜既月暗暗道。
她没管,任他在置物架上欣赏自己的作品。
趁他的目光没落到自己身上,姜既月赶紧点开微信给闺蜜发消息,因为她可得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将尽月:宝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正在经历什么?】
【A被单眼皮帅气多金八块腹肌男大爱上是我的宿命:什么?什么?快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闺蜜秒回。
【将尽月:我所经历的不亚于萨拉热窝事件和闪击波兰。】
【闺蜜:说人话。】
【将尽月:你说合格前任是不是死了的比较省心。】
【闺蜜;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既月回头瞟了眼那人,还好没注意到继续敲击。
【闺蜜:你洗脸没?】
【将尽月:没,现在咋办?】
【闺蜜:赶紧去卫生间,知道你工作时没个人样,不争馒头你给我争口气】
她低头看了眼肥大满是污渍的工作服,把盘在椅子上的腿放下。
【将尽月:对手指。】
【闺蜜:快去!!】
姜既月丢下手中的工具奔向化妆间。
先把头上那根笔刷给拿下,头发自然卷曲,她素颜皮肤很好,靠近鼻梁处有小雀斑,涂上唇蜜,气色瞬间提了上来。
做完这些事她深吸一口气走出卫生间。
想着自己不在那人应该就走了吧。
可是,他居然坐在了那张沙发上。
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让本来从容的空间变得逼仄,总觉得他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应该是浑身上下散发的这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嗤笑,我们也算是熟人吧。
向陆绥移动了一步,这一步给她的表情走出了千般变化:“客人,请问您现在想好了吗?”
毕竟他是甲方还是要做好微笑服务。
“想好了,特殊且有纪念价值的,首饰盒。”声音醇厚。
他见惯了各种虚与委蛇,第一次见画风如此清奇的,就差把“我快装不下去”这句话说出来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还真当是命题作文啊……”这句话本来要打字的,被她脱口而出。
首饰盒,这会是他的需要?
手里打出剩下的字【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让我设计居然还给灵感命题,他以为自己是什么老师吗?】
陆绥看向她,挑眉,从低矮的沙发上站起来。
“你该换沙发了。”话题转移。
确实沙发才到陆绥小腿的一半,坐下来时他的长腿堆叠,并不舒适。
姜既月背过身犯了个白眼,要你管,这沙发可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意大利搬运回来的,几乎花光了她除去机票后所有的经费。
皮质与铁艺的巧妙结合,每一处的细节无不精妙,居然被他如此诟病。
陆绥的视线就算是背影也会被盯穿,他的语气变得柔和:“家里人需要,所以烦请您设计一下。”
语气缓和,那双眼睛里依旧带着淡淡的寒意。
他还礼尚往来上了,姜既月心里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宝座,拿出一张纸,放在靠近他的方位:“把你想要的写下来,或者画下来。”
接下这个单子,纯粹是为了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能有口饭吃。
陆绥弯下腰低头写着,项链由于重心转移从领口落了下来。
姜既月的手机放在桌面上,屏幕亮了亮。
【A被单眼皮帅气多金男大……】弹出一条消息。
就在那个瞬间,她一把抓过手机,越是慌张在他眼里就越心虚。
陆绥正正好好看到了【单眼皮帅气多金八块腹肌男大】喜好还挺明确。
笔捏得更紧,写下的字都快变形扭曲。
“好了。”
陆绥把笔递给她,笔尖朝着自己。
“您的字真是入木三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刚好落在脖子的项链处,这里之前不是应该有个纹身吗?
而现在他的脖子上却是干干净净。
有关疼痛的记忆在她这里没那么容易忘却,那时他们一起纹得“情侣纹身”
她的在后背腰窝处,他应该在左胸口。
当时为了让他证明更爱自己一点,就让他在脖子靠近耳后根多纹了一个,疼痛程度更甚。
如今倒是白皙干净。
瞬间涌现出那时的记忆,还带着一丝血腥。
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的纹身呢?”
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对上陆绥的眼,她不甘示弱。
玻璃窗前的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几个字。
“洗了,影响我考编。”

那年苏合的夏天很是闷热。
全然没有半分给人喘气的余地,路边的狗都不免抗议,在楼下小卖部的树荫底下躲懒。
姜既月在小卖部买了一根冰棒,享受唇齿间仅存的凉意。
讨厌夏天,和喜欢冬天并不相悖。
她抄起一颗石子向平静的湖面扔去,彼时的湖面还如水晶般澄澈透明,还不是浮游生物尸体熬成有绿又稠的粥,石子连续跳了两个动作后就应声落地。
却不知道这颗石子搅动了静水的鱼。
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行李和画具,来到了这座“美术生的殿堂级学院”。
那时的她紧张激动且满怀希望地登记了姓名。
带领她的老师很温柔,让人很快就消除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第3节 课,
老师给了一张拉奥孔的素描让他们临摹,摸底考试。这对姜既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她从四岁开始画画,在同期的同学中一直是进步最快的。
在别人还在画猫画狗,她就已经开始描摹人体骨骼;在别人还摸着蜡笔涂涂写写时,她已经拿起刷子大刀阔斧了。
展现天赋,在她这儿最是简单不过。
大约两个小时没到,她就坐在那儿刷起手机。
【皇额娘:到画室了没?】
【将尽月:早就到了。】
【皇额娘:妈妈今天刚好有会,没空去送你,下周过来看你。】
【将尽月:不用,妈妈我一个人适应的可好了。】
好不容易逃离她的魔爪,她可得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大学生活。
【皇额娘:转帐5200/你一个人好好吃饭】
【将尽月:谢谢妈妈】
已经习惯并爱上母亲大人霸道总裁般的爱了。
手上打字飞快,丝毫没有发现老师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画完了。”低沉的声音从脊背后传来。
她没敢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身后的老师没有继续说话,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头,最后转身离开了。
留她和身边的同学干瞪着眼。
她画完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就在惊叹,短短两个小时,画面的深入程度和完整度就已经到了三个小时都达不到的高度。
停笔问她:“同学你复读几年考上来的?”
姜既月摇摇头,还没表明她应届生的身份,旁边的人顿时倍感压力,拿起了笔继续画。
接下来的一个月基本上都是重复小时候的经历,大学一年级只有基础课程的训练,还没有细分专业,她的头发也从开始的黑色变成玫瑰金。
任何时期都是美院大一的学生都是最容易分辨的,一般她们的头上都不会有重复的颜色。
十个人里面甚至找不到一个黑色头发的。
有人问她为什么画这么好?
她总是先谦虚一笑,然后再慢慢吐出两个字“手稳”。
姜既月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样的基础是她从四岁到十八岁,日复一日每一个春夏秋冬毫不懈怠的厚积薄发。
老师对她总是不吝赞美,她也担得起这样的夸赞。
今天是阿格里巴石膏写生,三个小时她总是花不完。
借口上厕所,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即便是开了空调也是难掩的潮湿聒噪。
她拿着手机百无聊赖,打算去厕所偷会儿懒。
重复的学习内容真的会惹人生厌,尤其是自己肩膀处的疼痛已经难忍。
姜既月把手机放进自己外套的口袋。
打开洗手池的水,慢慢地洗净手腹和指尖的碳灰。
画素描时丝毫不计较手上的污脏,洗得时候确是忿忿,这玩意儿根本洗不干净。
她快速抽了几张纸,草草了事,反正手还是要脏。
一边擦手一边走出厕所,蹲在靠窗的安全楼梯口,真的好想有个人能帮她捏捏肩。
“请选择您要的咖啡。”
在她不远处的自动咖啡机发出声响。
她抬眸。
窗边的光线都格外的好,
那是一张她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视线在他的侧脸上下游走,那人留着短寸,肩线宽平,不可救药地眼神落在了和锁骨相连接的喉结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目光,那个人转过头来。
就好像博物馆职员从大师的雕塑上首次揭下防尘覆盖,手又轻又慢,虔诚又敬重,生怕弄坏的艺术品。
看清了他的正脸,姜既月心想:这个雕塑作品可能在数年前,她曾瞻仰过。
他长得好像那个人。
不知道这是否如命运般,给她留下线索。
姜既月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的脉搏上,快了十几下。
陆绥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粉色头发,画着暗黑系的妆容,穿着可以说是破布条的裙子。
不过眼神倒是格外清澈透亮,一时间想到了浴缸里的那条暹罗斗鱼,有种精明的愚蠢。
他的咖啡快要做好了,已经没有可以犹豫的机会了。
姜既月果断出手,站起身,尽可能平视他。
长达三秒的对望,更加肯定了,这人是米开朗基罗结束痛苦时的杰作。
她率先开口
“同学,你可以帮我捏一下肩膀吗?”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陆绥手上的咖啡都快撒了出来。
姜既月赶紧闭嘴,她这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不是他在现场,巴掌应该会在自己的脸上。
急忙补救,
“对不起,额,你好,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
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姜既月一人做着眼保健操第六节 ,脚趾抓地。
这是她第一次搭讪,也是第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十八年以来的顺利人生一抹挥之不去的败笔。
“小月,听说我们班来了一个大师级的助教,还是长得超级帅的那种。”身旁的严旭偷偷和她讲话。
这位严旭人如其名,为了考美院复读了整整五年。
姜既月已经没有任何心情管助教的的存在了,她的心早就在那句话说出口时凝固。
“是吗?”语气里没有半分期待。
早八是基础通识课,也就是专业课,她坐在画板前慢慢吞吞地搅着颜料,给这崭新的颜料喷上水做好最后一道防护工作。
上课铃响,周遭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搬着帆布折叠椅,到LED电子屏前抢占位置,只有她纹丝不动。
心情并没有因为新来的助教要做范画而好转。
在她的脑子里思考了近乎一万种初次见面的打招呼方式,可她偏偏用了目的性最强最奇怪的一种。
像是魔雾般笼罩在她的上空,路过的人都能感受到电闪雷鸣。
没过多久,周围传来轰轰烈烈的赞叹声。
正当她想要抬头看看是何方神圣时。
清隽的嗓音里带着点颗粒感。
“粉色头发的女生,别睡觉了。”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姜既月。
她正正好好对上了
助教的眼神。
震惊大过了社死的尴尬和窘迫。
短短几分钟,又在心里骂了两小时前的自己一句。
那个她搭讪失败了的男人正是新来的大神助教。
他应该忘记了那个小插曲,目前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姜既月讪讪地拖着小板凳坐在了人群的外围,看着屏幕上的画以及他精妙绝伦的下半张脸。
陆绥画得是自己采风的摄影作品,雪景。
冬季的雪,总是最难画得。
没有了春季的一树葳蕤,
不像夏季的草木的狂放热烈。
更没有秋天的结果。
冬日序曲,就像一个单调的音符敲击生锈的铁栏杆。
却在他的画面里看见了一个神明傲慢的视线,看见一个区别于苍白古庙的冬。
一个有着风的穿流,云的变化,枯木轻响,
时间均匀且漫长的冬。
姜既月好像真的无法解释这荒谬的心理活动,
好想真的。
怦然心动。
陆绥画画时不喜欢说话,因为说话时会打断他的思考,可是作为助教,他必须在适当的时机教授一些技法,就比如他大胆的用笔,就是在前期画面构图充分准备好时才进行的。
每次讲得时候他就会停笔,画画时就又一言不发。
整场示范下来,少有人听明白他说了什么,全部关注到美貌以及极有风格的教学手法上了。
“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学长。”
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附和得格外起劲。
下课后,本来闷得喘不过气的教室像是被他这穿堂风刮过。
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个帅气且神秘的大神学长。
严旭和专业基础部的老师关系都格外的好,这也许和他数次复读有关,率先知道了陆绥的信息。
“他居然比我还小一岁,是列宾美术学院在读研究生,油画系最年轻的天才画家,还是我们学校崔教授的直系师弟。”他的话里话外无不是赞叹。
助教比学生的年龄小,不算普遍也称不上稀奇。
又是一片哗然,且不说列宾美术学院在世界的排名,光是一个油画系足以感慨一会儿。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美院就是牛,随便一个基础部的助教都是高材生。”
实际上不是美院的名校光环牛,是陆绥这个人比较厉害。
讨论着就到了姜既月最感兴趣的话题
他的情感状况。
不出她所料,画画的人情绪都不太稳定谈不了恋爱。
他单身未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姜既月的心情瞬间好转。
她好像有机会。
周日晚上,全班组织了一起看电影,勉强算是强制性的鉴赏课。
大荧幕上面放得是和美术史有关的电影,老师真是煞费苦心,想让他们能够耳濡目染。
这次放得是《弗里达》一朵在拉丁美洲绽放的大丽花。
电影里的每一个画面都无限放大了这个一字眉女人的美丽,清醒又痛苦。
姜既月被她自由坚强的灵魂深深的吸引着,目不转睛。
直到画面里传出暧昧的声音。
艺术史上有太多的画家把躯体搬上自己的画面,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情感,与他而言,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是对美圣洁淋漓尽致的追求。
她喜欢欣赏女性的柔美线条,不过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目不转睛却还是染上慌乱的神色。
转头的瞬间,在人头攒动和光影交叠的那一刻。
对上了他的眼。
电影里的画面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仓皇地跑出了教室
不知道是看见他时的心跳如擂,还是昏黄光线和泥泞声音,让她脸颊绯红。
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
走出厕所,陆绥单手抄兜,歪头斜靠在墙上,耳骨处的钉子闪了一下。
“你又逃课了。”

余下的也只有走马观花。
交叠变换的图层之中,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她的苦难,那些藏匿掩埋在深处的记忆暴露无遗。
有些时候越是想忘记一个人就越忘不掉。
就像是一根丝线,看见他的那一眼立马抽丝剥茧。
姜既月把手里的遥控器熄灭,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冷笑一声。
摩挲着自己的后背。
这部电影她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结局早就烂熟于心。
里面的男女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早知道就忍着痛把这纹身给洗了,让自己落入了这不尴不尬的境地。
【所以,他真的这么说。】
【将尽月:气死我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因为要考编所以把纹身洗了,你这前男友可太有意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讽刺她。
【将尽月:我劝他直接把骨灰扬了,海葬树葬什么的都没关系,最近不是还流行气球葬吗?】
【够狠】
实际上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有些时候比起当场的沉默复盘时的字字珠玑更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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