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给秋迟换个爹的可能性比较小?,而且操作起来比较麻烦。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改造原来的爹了?。梁之语看着温柔,实则内里坚强得很,起了?这个念头之后,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她非要把这件事办成不可,往后对秋迟也?好,对他们这个家也?好。
程秋迟还不知道在亲娘心里,已经?起过比较换个爹还是改造爹的危险念头了?,她摇摇头:“只要阿爹待阿娘好,我是无虞的。”
否则她那日也?不会对程信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很多话她憋在心中许久了?,本是一辈子都不会说的。若非阿爹迁怒到阿娘头上,若非阿爹先不做人,她是绝对不会口出不孝之语的。
程冬降也?乖乖点头:“阿姐说的是。”
梁之语当?然?明白两个孩子的孝心了?。“傻孩子,若你们阿爹对你们不好,就算对我千好万好,我又?如何能开颜呢。”
母子三人对视着笑了?。
可惜这份天伦之乐程信是享受不到的了?。他在书房里继续接见?管事,管事们也?急,郎君白日里要当?值,可不就只有晚上有空处理他们的事吗。
好不容易处理完,已是月上三竿。程信捏了?捏发痛的脖子,脚步已经?自觉地走?向正院了?。就算妻子不愿意?掌管内宅了?,但到底夫妻一场,总不能不一起过夜吧。
谁知道,梁之语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程信被关在了?大门跟前,小?丫鬟小?心回话:“郎君,一个时辰前,夫人已经?带着小?娘子安寝了?。”
人家母女二人此时睡得正香,灯都熄了?,他这时候过去,只怕是更加人嫌狗憎。
程信还是很有些自知之明的,还对小?丫鬟颇有风度:“既如此,我就回去了?,一定照料好夫人和小?娘子。”
小?丫鬟应下?,等他背影一离开,就心里呸了?一声:做这慈父之态,何不早如此呢!
程信嘱咐了?一通,一应事按照夫人掌家时的做法?,比如二郎君程密出门前,马车上要摆着热腾腾的早点,如今依然?是要放的。
办好了?这事,程信自觉有脸去见?弟弟了?,就将弟弟唤来喝酒。
程密心道:哥哥你也?够厚脸皮的。一见?到他,就如同诸葛丞相见?到摆烂的后主一样:“哥哥不去求得嫂嫂原谅,道呼弟弟来喝酒,真个主次不分。”
程信怎么不想求?他微红着脸(喝酒喝的):“我怎不想你嫂嫂原谅?你嫂嫂一日不原谅我,这厚重的内宅之事就压在我身上。为兄苦啊!”
他倒也?讲点义气,没有看程密不上朝就把这府中之事都交给他这个二郎君来管。到底弟弟忙着第一幼学的事,他也?不想给弟弟平添负担,因此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可惜,他是好兄长,一片护弟心肠,程密却不是什?么好弟弟,听得此言,立刻就道:“哥哥若仍抱着这样想法?,只怕永远不得嫂子原谅。”
程信:???
听听,这小?子说的是人话么?他体谅弟弟,弟弟却丝毫不体谅他,还在说风凉话。好笑么?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程信假装要打他:“你小?子不给我分忧,还要添乱。我惦记着你的早点,你却只知道嘲笑我。”
程密却没有安慰他,甚至一句好话也?没说去糊弄他哥哥,反而一脸正色道:“兄长岂不知与人相交,贵在一个诚字。若兄长只为求嫂子回来重掌内宅,并未真正认识到自己错误,又?如何能真正求得人家原谅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程信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先头还不解呢,为何一向温柔的夫人居然?半点不肯体谅自己,竟就到了?这一份上。
却原来,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他啊!如今他要求人原谅,却还不端正态度。是了?,如此岂不叫人心寒?
他有些颓然?道,带着酒意?便问?了?:“二弟,我真的有这么差么?”
程密敬了?他一杯:“如论兄弟之情,哥哥待我自然?不差。若论为人夫、为人父,只怕哥哥仍有待修炼。”
程信越发心灰意?冷:连我这“旁观者清”的兄弟尚且如此说,可见?我真是个不中用的阿爹、不中用的丈夫了?。可笑这些年,我竟并未看出。
程密道:“哥哥与嫂嫂置气,却并未往妾室房中去,可见?哥哥心中仍是有嫂嫂的。”
哎,只当?是还了?兄嫂人情吧,可怜他一个从?出生至今依然?单身的人,居然?要劝和一对有儿有女的夫妇了?。当?这种情感老师,实在是不易。不过程密这人有点好,他凡事都往好处去想,反正他也?是幼学院长,要培育许多大周的花朵,多了?解点情感教育总是没坏处的。
程信摆摆手:“她们岂能与你嫂嫂相提并论。”他是那种很典型的文人心态,妻妾分明,绝对不会让妾室居于妻子之上,只有妻子才是能与自己并肩的人。
程密心里一堆吐槽,不能相提并论又?何必纳妾,与嫂嫂琴瑟和鸣岂不是很好么,要他说,兄长如今的苦恼完全就是自找的。
“那我现在还有救么?”程信也?是病急乱投医了?,投到了?程密这尚未娶妻生子的弟弟头上来了?。
程密当?然?不能让他打退堂鼓,“怎么没救?不就是洗心革面,重新做爹么!”
程信:……
他一脸怀疑:“洗心革面是这么用的么?”
程·管久了?幼学崽崽们·院长·密有些歉意?地摸了?摸鼻子:“你明白我意?思就好。不就是当?好爹么?咱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什?么猪跑?”程信终于醒过神来,“啊你是说,英国公??!”
“正是!”程密终于图穷匕见?,“咱们见?贤思齐,抄作业还不会么?”
程信有些不太情愿:“何必这样攀比呢……难道不如他卢行溪的爹,都不配做爹了?不成?”
程密点点头:“对啊。”
程信还给自己找借口呢:“人家孟子也?说了?,人皆可以为尧、舜,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成了?尧、舜那样的人物啊。”
他这是借着典故表达自己的意?思:不是我不想学英国公?啊,而是学不成啊。
程密微微笑,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学生,他最有经?验了?:“那人家孟子也?说了?,虽然?不是每个人最终都会成为尧、舜,但每个人都要以此为目标,人皆可以为尧舜是理想结果,又?不是事实结果。”
“别狡辩了?哥,”程密一甩扇子,“要么承认你又?菜又?不上进,要么就卷起来!”
英国公?府。卢行溪狂打了?几?个喷嚏犹且不止。
没有人?能逃过程院长的“循循善诱”大招, 包括以刚直善辩闻名的程御史。
程御史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又菜又不上进,可?笑?,他不就是不愿意学么?他若当真愿意学起来, 做个好爹爹, 只?怕连英国公都要大惊,连徐枢密使都要感动到落泪。
区区当爹,能难的了他?
程密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 之前说,区区内宅之事, 难得了他。”
你?说人?啊, 为何要给自己说出这样的目标呢,到时候句句都是回?旋镖啊!
程信被弟弟的揭短搞得很没面子, 干脆拿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伏到??上装睡。没多久竟然是真的睡着?了。
程密叹了口气?,到底给他这不争气?的哥哥盖上了衣服, 省得他明日病了, 又能以生病为借口推迟“见贤思齐”的进度。
程秋迟是众小崽崽里最温柔、最乖巧的一个, 平日里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回?体检就查出了她一个问题最大,因此到了梅花堂, 大家都围着?她问后续进展。
“我阿娘带我去看了大夫啦。到底是老杨大夫圣手,给我开?了药方子, 调理身?子。那方子连御医都说好呢。”程秋迟开?心道。她是越发觉得阿娘不掌管内宅之事是极好的了, 阿娘少操些心,既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姐弟, 也可?以多放松些,她看阿娘昨天也松快了些。
身?为女儿, 娘亲过得快乐就好,她不图那些权力的。当然也是因为她阿爹膝下只?有嫡出的两?个,并无庶出兄弟姐妹来争锋,否则可?能又是一种心态了。
“那你?要乖乖吃药,不要怕苦哦。”卢照雪听她这么说,心下也放松不少了。
程秋迟最好性儿,听了也抿唇一笑?,没说什么。
秦晔却捏了卢照雪的脸颊:“是你?怕吃苦药吧。”
“阿姐!”卢照雪不干,转过头?要捏回?来。
姐妹俩闹了好一会儿,秦晔才逃过一劫,“你?那清心丸,苦不苦的?”
卢照雪说起苦药就难受:“当然苦了。好在只?剩下一天了。”
当初大夫交代只?用吃三天。“不过是真的药到病除,我睡的好吃的香,嘴巴也不苦了。”
徐翡听了,也点?了点?头?,萤萤没事就好,又不经意地问起王临:“阿临,你?昨日下学时和萤萤说了些什么,竟还要躲开?我?”
王临吓一跳,他可?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怎么阿翡这话音不对啊!搞得他好像背着?他和萤萤弄起小团体排挤他似的!他只?是有一个排挤英国公的爹,是他阿爹不厚道,可?不是他自己不厚道!
“阿翡,你?别误会。当时只?是我和萤萤在说我阿爹的事。”王临赶紧解释。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显得有些奇怪,他们明明三个人?一起并肩而行走出去的,结果他只?顾着?和萤萤说话,倒把阿翡忽视了,怨不得阿翡有些吃味。
哎,明明是三个人?的一路,有些人?却始终没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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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雪一听这话音,也觉得是自己忽视了阿翡,有些不好意思道:“阿翡,是我们错了。”
徐翡听见这“我们”,眼神就一深。
另外三个小崽崽,秦晔、秦曜和程秋迟也都望过来:有瓜?同吃!
卢照雪本就是顾及王临那事不知道能不能对外宣之于口,才避开?阿翡的。王临见这些小伙伴都看向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真没有躲开?阿翡,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关键时刻,还是把阿爹的家丑给外扬了吧。毕竟他失去的只?是一点?名声和一点?形象,而我要失去的可?是一段段珍贵的友谊啊!
卢照雪也频频补充自己在这段“追子火葬场”中的提点?作用。反正阿临都说了,她也不用再隐瞒了。王临还屡屡点?头?,表示萤萤说得对。
卢照雪看向徐翡:“阿翡,我们才不是那种坏人?呢。”
搞小团体,她卢照雪不屑为此!
徐翡于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清隽极了:“嗯,我知道。”
终于解开?了误会,王临也是大松一口气?。
秦晔是识人?心的好手,她的目光不由在徐翡和王临身?上多停留了几?分,才带着?一些笑?意不再说话了。阿翡和萤萤么?呵呵,或许是我想多了。
王临还道呢:“如今我阿爹一心讨好我,想让我原谅。但我岂能这么快原谅他!下次他岂不是还要给我气?受。”
这种调调实在太过熟悉,程秋迟立刻抬起头?来:“我家也是这样。”
什么?瓜开?二度?
其他几?个小崽崽纷纷好奇起来,可?惜很快就上课了,于是干脆下了学一起去秘密基地一趟。
大家先是查了一下最近的账,主要由卢照雪和徐翡这两?个人?负责,再就是玩了一通,才围坐下来,续上上午被打断的话题。
程秋迟见王临都不怕家丑外扬了,在座的又都是她的好友,她也不必为阿爹讳言了:“就是我阿爹,他居然敢说我生病时阿娘照料不到的原因,我可?生气?了,就问他我爱吃什么,吃不得什么,他一个也答不上来。最离谱的是,问他我在哪上学,他居然说是兰花堂。”
众小崽崽:……
大家都一言难尽的样子,虽说大家的爹除了极个别的都不咋地,可?是程叔叔你?是不是有些太离谱了。
同样有个“坏爹”的王临就跳出来大力声援:“他怎么好意思张口的?还兰花堂。但凡了解一下,也不会说兰花堂了。”
秦晔有些不赞同地点?一下他脑袋,暗示他不要再说了,万一秋迟伤心呢。秋迟可?不是他这种破铜烂铁小郎君,心里不定?多敏感呢。
王临没发觉她的意思,继续道:“不行,我回?家也要好好考一考我阿爹才行!我要看看他能打几?分!”
程秋迟噗嗤一声笑?了: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她阿爹是不必考的了,考下来一场,说不得拿个零分,也怪丢人?现眼的。
卢照雪小声凑到程秋迟身?边道:“程叔叔这话怪没理的,梁姨照顾你?有多尽心,他难道看不到?”
若非如此,也不会逼得秋迟这样的乖女儿也出言“违逆”亲爹了。
程秋迟垂眸:“所以我阿娘现在不管家事,一心照料我和弟弟了。只?看阿爹撑不撑得住。”
卢照雪先是一愣,后又抚掌大笑?:梁姨果真是个聪明人?!
你?程御史不是自恃才高,觉得执掌内宅再轻易不过么!那请你?来试一试吧!你?焦头?烂额了,我也就舒坦了。
“如此也好,梁姨可?松快些,你?阿爹也可?以受些教训。”卢照雪说出这此消彼长?的道理来。
程秋迟这几?日在阿娘身?边也明白了些许用意,也笑?了:“是啊。”
王临一听,还有这样的妙事?可?不可?以借鉴一下呢。“我阿爹阿娘之间倒无争吵,吵也是为了我。主要矛盾还在我阿爹和我身?上,暂时是用不上了。不过我娘近来不理阿爹,祖父也站我这边,连同两?个弟弟也一样,阿爹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一脸幸灾乐祸,实是孝子典范。
程秋迟闻言,笑?意更深。他们两?个都有个坏爹,也都希望各自的坏爹、对方的坏爹能变好。现在能整治一下坏爹,实在是快意!
卢照雪心下总结了一下,现在两?家几?乎是同时进行一场坏爹改造,两?边的改造力量旗鼓相当,程家这边,梁姨心性坚定?,又没有舅姑从旁阻拦,程密这个院长?想必也不会拖后腿的,程冬降更不会背刺自己的母亲和姐姐,想必经过这事,情况能有所好转。
王家这边呢,王临只?要咬牙挺住,不轻易原谅他阿爹,就一切好说,毕竟他弟弟们都支持大哥,他阿娘虽说不坚强,但到底愿意为了儿子支棱起来,就是哭也能让王将军害怕。还有王老将军这个父亲,占了名分大义,王将军休想逃脱天罗地网。
如此一来,大事可?成啊。
卢照雪眼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其实,王家这边是她和王临一起商量的,但是程家那边她并未做什么,不过现在梁姨已经处理的很好了,他们静待花开?就好。她诚心诚意希望秋迟的爹爹能改好。
说起来,王临的主意实在是个好主意,除了程秋迟之外的所有崽崽们都心动?起来。心动?不如行动?,当场就开?始自己出卷子。
他们都是考过很多次试的人?了,秘密基地又在书铺里,完全?不缺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于是个个都挥毫泼墨。
卢照雪还道呢:“我们这个试卷,就叫‘父子/父女情深’考试。到底是父慈子孝还是塑料父子,就看爹爹们的表现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连名字都给起好了。理由也都想好了。就差没把爹爹们架在火上烤了。
秦曜问道:“萤萤,什么是塑料?”
卢照雪也是从她阿娘那里听来的,不过此时不好解释:“我说错了,是泥塑父子。你?们想,泥塑的东西,一冲就散开?了。到底是坚如磐石,还是宛如泥塑,一考便知!”
秦晔连连点?头?:还是萤萤会说话,真是舆论战的一把好手。她当将军真是没错的,当了战场上,光是叫阵的这一环节,凭借萤萤这张嘴,就能气?死不少敌方将士。就是不气?死,搞得他们方寸大乱也是极好的。
王临又问:“萤萤,你?阿爹都那么好了,还需要考试吗?”
她们其他人?的阿爹可?能还需要考验,但是英国公诶!那可?是英国公诶!他还有被考的必要么!他对女儿的感情肯定?是坚如磐石啊!
卢照雪:“非也非也。你?们阿爹都被考了,就落下我阿爹一个,岂不是显得我阿爹又受排挤了?”
众小崽崽:……
晚上得知自己多了一份试卷要做的英国公:……
现在?还是下午, 离英国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远得很。
秦晔听了妹妹的话,头一次对妹妹提出质疑:“或许,小姨父并不会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这事都是论迹不论心。”卢照雪坦然地摆了摆手, “他觉不觉得是他的事, 我有没?有做我该做的事是我的事。”
合着给他出卷子就是你该做的事啊。萤萤你可真是大孝女啊,孝感?动天!
众小崽崽皆叹服。
秦晔凑到秦曜身边道:“哥哥,我们两个要出点不一样?的, 免得爹爹做了我那份的,就知道你那份的内容了, 到时候已经知道大概考什么, 就考不出他的真实水平了。”
秦曜握了握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今日考考阿爹, 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卢照雪等崽崽们:……
他们差点都?给忘了,官家可是有两个儿女哟。做完一份还有一份,他的用时肯定要高于其?他爹爹们。
卢照雪有些同情姨父了:“阿姐, 你们也不要出的太难了嘛。就算科举, 是为了选择人才, 我们出题, 是为了考验阿爹是否足够了解我们,而不是为了难倒他们。”
“萤萤说得对!”王临是个合格的马屁精, 马上就附和?起来?,“看看我出的这些, 都?是为了好好考考爹爹。”
此言一出, 其?他人都?凑过来?,看他都?出了些什么。
王临的字不大好看, 大家都?看得有些费力。好不容易才从他一□□爬字里看出他的题目。第一题,我最爱吃的水果, 第二题,我在?哪里上学,第三题,我最讨厌看的书。
秦曜抽了抽嘴角:“阿临,这第三题真的不会害你挨揍么?”
王将军一向喜欢揍儿子的。
王临此时有了亲祖父、亲娘、亲弟弟的助阵,简直就和?手持尚方?宝剑的包青天似的,横眉冷对:“他敢!本?就要讨好我,求我原谅,不好好答卷就算了,还敢对我动手,他肯定是想挨祖父的揍了。”
也是哦,一物?降一物?了,再不济还有王老将军压阵呢。
既然王临已经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给阿爹准备的考卷,其?他崽崽们自然也不能吝啬,你一言我一语,就提供了不少创意出来?,大家你传我、我传你的,很快,就汇集了很多“好题目”,只?等着让阿爹们应考。
卢照雪见大家都?是填空题,你问我答式的,不由道:“太单一了,我们的题目太单一了。还可以出点选择题啊,多选题啊。”
“什么是多选题?”程秋迟问道。就算她那个破爹已经让她失望透顶,她也不打算出卷子,却也有些好奇起来?了。
卢照雪眉飞色舞的:“就是一个问题,我们准备多个选项,但其?中可能有一个正确的,也可能有多个正确的。”
她还举了个例子帮助大家理解:“比如说,我考我阿爹的这一题:我喜欢的颜色有:红色、蓝色、白色、黄色、绿色、紫色,然后我阿爹就要选出真正的答案。”
徐翡的嘴巴已经比脑袋反应还快了:“白色和?紫色。”
说完,他的耳根子开始红了。
其?他小崽崽们也立刻看向他,一脸惊奇。
卢照雪一拍徐翡的肩膀:“阿翡,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她入学已经三个月了,马上这个春学期就要结束了。阿翡和?她真是天下一等一的知己好友啊!
秦晔有心逗趣:“阿翡最了解萤萤了诶嘿嘿。”
徐翡淡淡道:“我也知道其?他人的。”
王临不信:“那你说说我喜欢什么颜色。”
徐翡:“蓝色、白色。”
王临干瞪眼?:“……”可恶!竟然被他说中了,一个都?没?说错,也没?有多说别的颜色。
秦晔笑眯眯道:“那我呢。”
徐翡不经思考:“红色、紫色。”
秦晔不置可否,但大家都?看得出小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
王临想不明白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在?今日之前,大家也没?有互相?聊过颜色这个话题,阿翡到底怎么知道的。
徐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出来?的。”
“噗嗤!”秦晔和?卢照雪都?笑了。看来?阿翡观察力奇绝,心思也细,别看他平时懒洋洋的,原来?都?在?他眼?里呢。
王临佩服不已:“你的眼?睛就是尺!”拉着徐翡的衣袖问个不停,“你是不是看得比我们都?远些呀。那个位置,我已经看得有些模糊了,你看得清楚么?”
王临所指的是一座塔,大概在?两公里处。他的视野里没?有太多的遮挡。
徐翡有些嫌弃地把自己的衣袖扯出来?,不过还是很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嗯,塔上有两只?鸟雀在?盘旋,一只?黑色的,一只?浅黄色的。”
王临:!!!“我只?能隐约看见塔。”
听了这二人的比较,其?他人也都?看向那座塔,忽然就变成了一场视力比拼了。
卢照雪和?秦曜稍微好一些,能看清楚有鸟,看不清颜色,秦晔、程秋迟只?能隐约看见塔的形状了。
卢照雪有些好奇地看向徐翡:“阿翡,你这眼?睛生的好呀!你目力也太好了吧!”
秦晔也不愧是官家的女儿,简直是秦扒皮:“不去做斥候真是可惜了。”
徐翡:……
哀怨地盯了秦晔一秒。
王临、秦曜几个也都?一脸惊奇,“没?想到阿翡你这么厉害。”
徐翡也有些惊讶:“原来?不是大家都?这样?么?”
众小崽崽:……怪不得你先头那么淡定呢,原来?你以为大家都?看得到那么远那么清晰啊。
真是怀宝在?身而不自知呀!
王临还是很喜欢徐翡的:“咱们长安六侠要保守好这个秘密,省得阿翡被人捉了去研究。”又意有所指地看向秦晔,“或者拿人去做斥候。”
秦晔气?得嘟起了嘴:“我才不是那等人!”又着急去看徐翡,后者却并无异样?之色,反倒是有些无奈,这应该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吧。
“当然了不起了。”王临还是心有戚戚,“就算灼灼不捉你去当斥候,也得小心羌族或吐蕃那边军中捉了你去。万一他们缺目力极佳的斥候呢。”
徐翡:……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阿爹是枢密使,我又在?天子脚下,而不是生活在?边陲之地,被捉走充当斥候的可能性还是极小的呢。
若真的危急到这一地步了,羌族还抢什么斥候啊,干脆整个朝廷降了羌族算了。
但徐翡还是受用的,毕竟阿临也是对他一片关心之意。
秦晔捉住王临的脑袋:“我第一个捉你!”
笑着闹着,卢照雪忍不住道:“阿翡的目力好,大概率是基因问题。”
“基因?”他们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惊讶了。从萤萤的嘴里总能冒出一些新鲜词汇,他们都?已经习惯啦。
卢照雪如法炮制,将当初她阿娘是如何?告诉她和?阿爹的,又原话告诉了小伙伴们。
于是崽崽们都?知道了基因是什么以及垃圾基因更顽固的特点。父母的缺点同时遗传给孩子什么的,听起来?也怪惨的。
徐翡若有所思:“这么说,我爹娘里头可能有谁目力也是极好的。”
“对呀,像阿翡你这样?目力可以算是万里挑一了。我听姨母说,军中的神射手,目力都?是很不错的。”卢照雪点点头。虽然阿娘也解释了基因突变的可能,但是暂时不考虑到那么远啦。
秦晔与有荣焉地抬头:没?错,我娘在?军中,而且我娘也是神射手!
哎,可惜,怎么我的目力就没?继承了阿娘的呢。回头必要好好问一问阿娘,她能不能看清楚两公里之外的风景。
徐翡有些开心起来?,因为他想到萤萤说将来?要做大将军的,那他的目力应该可以给她帮上忙。她当大将军的话,那他就去当军师呗,还是目力极佳的军师,他相?信自己的竞争力。
岂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分开的呢。
他美滋滋的想。哦对了,还要多多地锻炼身体?,他要听老杨大夫的话,不能懒洋洋的了,否则只?怕很难被选入军中。对,从今日起,他也要习武!
小崽崽们出完了试卷,兴奋劲还没?过去,只?等着将这完美的试卷拿去,好好考一下爹爹们。
卢照雪还提出:“我们考得好的话,爹娘会给奖励吧。那这次,爹爹若是考得好了,我也要给他点奖励。”
王临:“你要给英国公什么奖励啊。”我们都?是小崽崽哦,哪里来?的钱买什么奖励哦。
这一点,卢照雪表示,不需要花钱就可以实现。她当场就裁了一刀纸,提笔写了两个大字在?中央:“奖状”。
又请几人中最擅长画画的程秋迟在?周边画了几朵大红花,还有一些萤火虫什么的。
最后,她自己又写下一行字:兹有好爹爹卢行溪,在?本?次“父女情深”考试中成绩优异,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落款是“女卢照雪,永徽四年五月二十三”。
秦曜分析道:“奖状奖状,倒也贴切。既有诉状,自然也有奖励所用的奖状。”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无本?的买卖啊!”王临欣喜道,虽然他觉得他那个破爹大概率是通不过他的考试的,但是提前准备一下奖状,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也不费荷包。
卢照雪一脸得意:“保准我爹爹喜欢。”
她是对亲爹有信心的,阿爹定然能通过她的考试,然后赢得这张珍贵的奖状。她还有一个小印章,刻了“萤萤”二字,她也提前盖好章了。
其?他几个小崽崽也如法炮制,自己书写文?字,再请程秋迟来?画画,只?是没?有印章,只?能省去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