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温塔缓缓应下,虽然对于冯荻荻对自己的看法不敢苟同,但为了能更圆满地完成她给的任务,她还是当即便打开了搜索引擎,开始搜索起关于这位新上任的艺术总监的信息。
这晚为了冯荻荻的帅哥,温塔一直忙到晚宴结束,踩着最后的时间回到酒店。
冯荻荻说的不错,那是个纯正的金发碧眼的帅哥,个高腿正,肉眼看上去比照片上还要帅气不止一点点。
整场晚宴下来,围在他身边的人数不胜数,温塔直到最后才上前去和人家搭讪,并且说了自己替好友过来的诉求。
不管是凭借出奇的钞能力,还是凭借出众的外表,总之,最后温塔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冯荻荻高兴到不行,当即表示,自己要更加努力地工作来回报自己亲爱的搭档。
“亲爱的,真不用谢我,凭借着你半年消费上千万的记录,人家根本不用我多开口,就直接同意了你的要求。”温塔和她说道。
“那不是人家的裙子也的确好看嘛!”
冯荻荻想了想,她今年之所以这么狠地消费,全赖他们家的裙子全都长在了她的点上,她一个没忍住,几套高定下来,千万就直接上去了。
这回看秀不能亲自过去,实在是她的遗憾之一。
温塔和她对着手机又说笑了一阵,从晚宴地点回到酒店,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连续两晚参加这种东西,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洗了个澡,盘算着明天休息,她要去哪里安静地待会儿才好。
虽然说采风,但实在太熟悉的地方,采风起来倒也实在有点困难。
一不留神,就毫无惊喜可言,只会觉得是千篇一律看腻的风景。
她就这么一边护肤,一边对着面前平板屏幕上涌现的一个又一个的景点看过去。
她想尽快做个选择。
然而,没等到她做出什么选择呢,平板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就从各种各样的风景自动弹跳成了来电显示。
看着页面上跳动的“萧厉”两个字,温塔带了点吃惊。
因为萧厉已经一天多没有联系过她了。
上回他喝醉了,温塔给他点了个醒酒茶,她以为,按照萧厉的性格,第二天一定会早早地给她打电话,和她说一堆肉麻至极的话。
然而并没有。
她今天整整一天,也没有收到任何来自萧厉的消息。
没想到他会现在打电话过来。
现在巴黎的时间是凌晨,换算到国内,就是早上六七点钟差不多。
是昨天太忙了,所以一觉睡醒才想起要给她打电话吗?
“喂?”
温塔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接起了电话。
然而在接通电话的刹那,她只能听见,对面的手机里传来一阵呼啸强烈的风声。
温塔不确定,萧厉是现在这个点,已经出门了?
“喂,塔塔?”
好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萧厉在对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从前从未有过的沙哑。
像是人没休息好。
温塔一时心下里疑虑更重了,不知道他这么早起床是要去做什么。
她问道:“嗯,萧厉,怎么了?”
“塔塔,你现在,能下楼一趟吗?”
然而萧厉接下来的话,却叫温塔的不可置信达到了极点。
“你说什么?”
温塔不确定地飞速眨了下眼睛。
萧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气仿佛都能顺着电话线传过来。
他肯定道:“嗯,宝贝,我现在在你们酒店楼下了!”
他说这话,好像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温塔对着平板的屏幕迟钝了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片刻后,她道:“萧厉,现在是半夜,我没有功夫和你胡闹……”
“塔塔!”
但是萧厉急切的声音叫温塔知道,他也许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萧厉过来巴黎了!
萧厉真的突然就到巴黎了?!
但他过来巴黎做什么?
温塔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一边挂断电话,一边赶紧打开了房门,朝着下楼的电梯飞奔而去。
一路上她的呼吸逐渐加重,还是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只是恶作剧的话,温塔忿忿地想,那她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修理一顿萧厉。
可是直到她走下楼,直到她看见立在楼下酒店大堂里,那道孑然一身的身影时,温塔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萧厉没有说谎,他真的过来巴黎了。
在很多很多年后,温塔都会记得这一幕。
什么行李也没有的萧厉,一身黑色风衣,立在酒店的大堂里。
他满脸风尘仆仆,带着熬夜远行之后的疲惫,也带着来自塞纳河畔的潮湿水汽,一双眼睛,湿漉又茫然地望着她。
见到她之后,他突然,满身的潮湿气息都不见了,眼里的茫然也化作了万千的欣喜,朝着她拔腿跑过来。
温塔被他一把抱在怀里,他的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双手将她狠狠地挤压在身前。
“宝贝。”萧厉贴着她的耳朵道,“我好想你。”
这回茫然的换作了温塔。
萧厉到巴黎来了。
萧厉真的突然就到巴黎来了。
他真的来了。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被他抱在怀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萧厉……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被他抱了很久很久之后,温塔才问道。
萧厉总算也松开她,明亮的眼睛盯着她:“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什么?”
温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叫萧厉过来的?
可是萧厉振振有词,一双鹰眼从始至终都炯炯有神,道:“宝贝,你昨晚给我点了醒酒茶。”
“嗯……”
温塔点头,这事情的确是她做的。
但是这和喊萧厉过来有什么关系?
“你给我点茶了,就意味着你想我了,你想见我了,是不是?”
萧厉追问道。
自从得知温塔给自己点了两杯醒酒茶到现在,萧厉的心脏一直都是剧烈跳动的。
与丰富的社会经验成反比,萧厉这辈子所有的心动和爱情,在见到温塔的那一刻,就全部都交代给了她。
他拥有着完完全全的温塔,而温塔也同时拥有着一整个完整的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全都青涩又彼此忠诚得可以。
但是在温塔听来,这些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她吃惊地望着他,不知道面前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是怎么得出这种荒谬的言论的。
她想说没有,如果知道他会因为这句话就大老远跑到巴黎来,那么温塔想,她才不会给他点什么醒酒茶。
可是萧厉很快又抱紧了她。
他亲昵又旁若无人地将自己粗糙的脸颊贴着温塔的脸颊。
“宝贝,我也想你了。”
“……”
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温塔一时竟然无话可说,只能又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
直到墙上的法式老挂钟开始慢慢地指向凌晨一点的方向,她才在前台服务生一脸暧昧的目光中推了推萧厉,道:“好了,上楼再说吧。”
“嗯。”
萧厉终于又肯松开一点人,寸步不离地跟在温塔的身后,见她为自己办完了所有的手续。
然而这规矩不过坚持了几步路的距离,一进到电梯里,萧厉便又忍不住将温塔往身后冰凉的墙壁上摁。
“塔塔!”
忍了这么多天,萧厉的攻势一上来便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强烈,温塔被他的长驱直入搅到措不及防,直到唇角不断有银丝落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不是,萧厉是属狗的吗?这可是在电梯里,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意识到在做什么之后,她便开始想要推开萧厉。
然而她又实在拒绝不了他。
他满是力气的臂膀将她牢牢地锁在原地,除了被动地接受着他的亲吻,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哦,或许她还可以选择主动。
被萧厉压着反反复复得啃噬了几遍唇肉之后,终于,电梯门开了,萧厉抱着人,一边出门一边问:“房间在哪?”
这一层的套间,总共就两个房间,温塔攀着他的肩膀,指了指其中一个,萧厉便抱着她走了过去。
一路上他都走得很急。
温塔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之欲出。
明明也才五天,怎么就能急成这样?
她相当不理解。
不过她也不需要理解了,关门的瞬间,她就被剥夺了剩下所有一切的思考。
有人爱意如潮涌,沉默却震耳欲聋。
温塔就像是没入大海的水滴,失去自由,失去方向,被侵略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一切的主动权力。
她狼狈到不行。
得意洋洋的自然另有其人。
“宝贝……”
萧厉又一次吻上她的耳畔,气得温塔狠狠踢了他一脚。
萧厉不怒反笑,抓着她的脚,顺势抬了起来。
“最后一次了,好不好?”他诱问道。
明明他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温塔偏头,见到被扔在地上的一堆脏东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旋即,那火热的身躯便又将她包裹。
带着塞纳河畔潮湿的春意,再一次将她浇到湿透。
第30章
清晨的巴黎, 阳光顺着缝隙,穿过大街小巷,源自几个世纪前的灰砖石墙, 一如这几百年间的每一日一样, 永恒又承载着浪漫的光辉。
河水滔滔。
温塔顺着昨晚并没有来得及关紧的窗帘,掀开眼皮看了眼缝隙里的光景,头逐渐有些疼。
她偏头, 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看到萧厉那张脸颊的那一刻,温塔心底里要掉不掉的石头, 终于落下了地面。
哦, 真的是萧厉。
萧厉真的来巴黎了。
昨晚的一切原来都不是梦。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慢慢地脱离了那个滚烫的怀抱, 起身靠在床头坐着。
昨晚的事情叫她浑身到现在都还有点酸痛,提不起什么力气来, 脑袋也有些混沌。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萧厉。
尚在熟睡中的男人, 眼底仍旧泛着一片昨晚便可见到的乌青;他紧抿的嘴唇单薄, 唇角一圈过了一个晚上,已经开始隐隐暴露一点青涩的胡茬。
想起他昨晚打电话给自己的事情, 温塔其实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萧厉居然会在一个工作日的时候,就这么突然跑到巴黎来找她了。
这么不顾一切,这么义无反顾。
这男人真的是民大毕业的吗?温塔不禁有点好奇, 怎么看着就和幼稚园的小朋友没什么分别?
她想到这,便又有些忍不住,抬起自己的腿, 在被窝底下悄悄地踹了一脚萧厉。
熟睡之中的男人砸吧了下嘴巴, 察觉到动静,旋即便翻身又将大半个身体压在了温塔的腿上, 继续睡着。
从始至终,他都没动过一下眼皮,仿佛一切都只是无意识的本能。
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累了。
如果说,萧厉是因为知道她给他点了醒酒茶,这才打算过来找的他,那么从他睡醒喝了醒酒茶,到落地巴黎,中间应该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期间他还要上班,这样的行程,不累才怪呢。
但温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这样在熟睡中的萧厉,就是觉得他很欠打。
她悄无声息地看了很久萧厉,在临近下床前,还是又踢了一脚他,这才掀了被子,起身洗漱化妆。
萧厉醒来的时候,温塔正坐在书桌上浏览自己昨天没选好的景点。
画板和颜料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差选一个风和日丽的地方,晒晒太阳。
这么多天,萧厉终于是睡了一个饱觉,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趴在床上,看着这样的温塔。
他有整整四天没有见到过温塔了,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她,都对他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何况是他最喜欢的认真工作的样子。
萧厉安静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温塔发现了也不拆穿,直到终于选好了地方,她这才有功夫抬头问他,道:“趴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萧厉摇摇头。
“不累。”
每天就这么看你一百遍,我也不会累。
终于睡饱了的男人,现在眼角眉梢都是幸福和餍足的味道,萧厉说完话,就这么赤/裸/裸对着温塔翻了个身,犹如一只刚刚吃饱的饕餮,慵懒又惬意。
他伸了个懒腰,整张床都差点盛不下他的身躯。
温塔看着他大大咧咧,一点儿也不知道遮掩的身体,一边蹙起眉头,一边直接把自己挂在身后的披肩甩到了床上。
“行了,睡醒了就赶紧去洗洗吧。”她略有些嫌弃道。
萧厉接过温塔甩过来的披肩,闻了闻,如她所愿地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他走进到洗手间。
趁着他还没醒的时候,温塔已经叮嘱人送了一份全新的男士洗护用品上来,其中包括了各种东西,还有一份刮胡子的工具。
萧厉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手里的工具,不过两秒,就转回到了房间里。
他趴在温塔的书桌前,问道:“宝贝,你帮我刮胡子好不好?”
“……?”
温塔哪里会想到,萧厉会提这样的要求。
“我不要,我不会刮。”
虽然昨晚刚刚做过那样的事情,但萧厉的这个要求,温塔还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昨晚的事情已经是意外,现在要是还满足他,那也太叫他得寸进尺了。
而且,刮胡子这种事情,就如同上回萧厉非要给她吹头发一样,在温塔看来,都是十分亲密的。
她并不是很想给萧厉做。
她拒绝的很是果断。
可是萧厉最擅长的就是不依不饶了。
他可怜巴巴地趴在温塔的书桌上,挡住她大半的视线,道:“宝贝,就帮我刮一次吧,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我教你就好了……”
这是教不教的事情吗?
温塔试着推了下萧厉烦人又毛茸茸的脑袋。
也真是稀奇,温塔想,据她所知,像萧厉这种常年和新兴科技打交道的人,头发总是容易掉的快,但是萧厉结婚的这大半年里,却居然有一种毛发越长越旺盛的错觉。
嗯……他浑身上下的毛发,全都旺盛到要命。
温塔见推不动人,只能佯装和萧厉生气,道:“萧厉!你挡到我工作了!”
“宝贝你今天没工作。”哪想萧厉会直接拆穿她的谎言。
他和温塔四目相对,道:“刚刚我都看到了,你在选今天写生采风的地点,是不是?宝贝你就帮我刮一下胡子吧,等我洗漱完了,陪你一起去!”
一起去?
谁要和你一起去?
温塔尚未从被他拆穿谎言的尴尬中走出来呢,就被萧厉引诱着,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你打算在巴黎待几天?”她问道。
“我今晚的航班回去。”萧厉从善如流地回答道。
其实,萧厉并不是从北城过来的,而是第二天在云城和那位黄总签完合同后,就直接坐飞机过来了巴黎。
他的行李先由助理们带回北城了,明天晚上在北城,他还有一场酒会需要参加,晚上坐飞机回去,刚好赶的上酒会。
即便知道他这样孑然一身地过来,行程什么的一定很赶,但是温塔还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匆忙。
既然行程都已经这么紧了,为什么就一定要飞这趟巴黎呢?
就为了见她一面?就为了和她睡一次觉?
温塔实在有些不理解萧厉的脑回路。
而萧厉也不需要温塔理解这些,只要温塔知道,他爱她,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情,他想,那就够了。
“宝贝……”
他手里还握着那只全新的电动剃须刀,眼神里充满乞求地看着她。
温塔真的很想做视而不见。
可是,她到底也不是什么程序设计出来的ai,而且恰恰相反,热爱艺术的,多多少少骨子里都带着点广为人知的感性。
她到底又是伸出了手。
电动剃须刀就这样如愿以偿被塞到了她的手里。
温塔扫了眼这东西,问道:“怎么用?”
“嘿嘿,来,我教你。”
终于等到她答应,萧厉牵起温塔,便迫不及待带她进了浴室。
酒店的服务很是到位,不仅给了剃须刀,而且连泡沫也准备好了。
萧厉先是自己在脸颊上弄了一堆的泡沫,然后这才朝向温塔,示意她沿着自己手指的方向刮。
这是温塔第一次给人刮胡子,她看着此时此刻萧厉的脸颊,想他这样弄泡沫,竟然还有一种圣诞老人的感觉。
她渐渐觉得有些好笑,手里的剃须刀也慢慢抬了起来。
她亦步亦趋,按照萧厉的指示办事。
幸好酒店给的是电动的剃须刀,所以她并不用担心会把萧厉的脸给弄破了。
她只是速度很慢,很轻柔,像是在认真对待什么工艺品,又或者是自己即将要新鲜出炉的画作。
萧厉盯着她动一下停三下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而他这一笑,温塔握着剃须刀的手便就歪了。
“你别动!”她情不自禁地嗔道。
萧厉立马又变老实了,乖乖将脑袋低在温塔的面前,叫她从始至终都能很方便地够到自己。
待到温塔终于刮完最后一下的时候,萧厉才终于又敢放声地笑出来。
温塔自己也是大松一口气。
她看着萧厉干干净净的样子,这都是她辛苦劳作的结果。
“宝贝,你简直是天才!”萧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恭维她道。
温塔不知道,自己的智商到底算不算天才,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萧厉的哪些话,是在刻意地逢迎自己。
她莫名地笑了一声,像是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一般,把剃须刀递还给了萧厉。
她继续坐到了自己的书桌前面。
萧厉这回却是等到彻底把自己收拾干净了,这才回到温塔的身边。
“宝贝,你定好采风的地方了吗?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吧?”
对于巴黎,萧厉在认识温塔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但在认识温塔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里号称是艺术之都,而且还是他和温塔蜜月旅行的第一站,虽然最后巴黎的风景并不尽如他的意,但他总体对于这座城市,还是有情怀在的。
温塔也知道,萧厉百忙之中还非得抽一天来巴黎看她,今天她想要撇下他独自出门去,估计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刚终于选好的地址告诉给他,两个人简单吃了点早饭就一起出门了。
原本温塔今天是还想要助理一起陪着自己的,但是有萧厉在,他当然是想和温塔过二人世界,所以他直接揽下了温塔身边所有的体力活,然后很不客气的,把助理给赶走了。
温塔对于这男人的操作,实在再没什么好说的,两个人在塞纳河沿岸的一片公园里待了一整天,从早坐到晚。
温塔画画的时候,萧厉就坐在边上用手机处理邮件;她想休息了,他就陪她一起去路边的咖啡馆里买咖啡,然后再一起溜达溜达。
直到晚上,萧厉该回北城了,他在机场抱着温塔依依不舍。
温塔无声望天。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定的是明天晚上回北城的机票。
就这么一天的时间,倒也实在没必要这么苦情悲剧吧?
“宝贝……”
可是萧厉就是舍不得。
即便只有一天,温塔不在他的身边,他都会觉得难以入眠。
也不知道从前那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抱着温塔在机场的角落里又亲又啃,黏糊了不下好几十分钟,这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助理在机场外面等着温塔,一见到她就满眼皆是好奇和兴奋。
“姐!你老公真帅!而且真的好爱你啊!”她激动道。
“……”
这些话又都是温塔早不知道听过几百遍的。
自从她和萧厉结婚后,就有不下好多的塑料关系和她寒暄时会提起萧厉。
而提起他,自然少不了“又高又帅”、“有钱又爱你”、“好羡慕”等等这些字眼。
温塔不置可否,在外人面前,她几乎不会说萧厉什么坏话,甚至可以说是会相当称职地帮他维护好所有的正面形象。
但这是在她自己的助理面前。
如果她这个时候也要伪装,那也实在太累了吧?
温塔于是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地反问道:“即便他其实连梵高和莫奈也分不清楚,连玫瑰和月季也看不出来,配色只知道莫兰迪,送宝石只知道送爱心形状,夸你的时候只会说,宝贝,你这画的真好看……你也依旧觉得,他很帅吗?”
“…………?”
美术学院出身的助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刹那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疯狂摇了摇头。
第31章
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是因为萧厉突然飞了一天巴黎,温塔回国后,还是给了萧厉好几天的好脸色。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是觉得, 如果萧厉没有太过分的话,其实她平时也没有必要对他太差劲。
而且回国后,温塔的生理期便到了。
这半年多以来, 每到她的生理期,基本都是萧厉忙前忙后在照顾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缘故, 温塔从小到大, 每每到生理期, 身体便有些难受。
也算是她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苦难之一。
这晚, 又吃了一颗布洛芬之后,温塔便躺下了。
下午的时候萧厉给她发了消息, 说他晚上有应酬, 推不开, 会晚点回来,她也没打算等他。
关了灯之后, 她便早早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到睁眼,温塔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
她按部就班地起床,下楼, 想要吃早饭,结果一偏头,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 放着一架钢琴。
纯黑色的大三角斯坦威, 崭新一片,摆在她的油画边上, 面前就是巨大的落地窗。
站在距离钢琴几米远的地方,温塔也能清晰地看到琴身上自己反光的倒影。
一大清早,温塔的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因为他们家原来并没有钢琴这样东西。
她想了下,这里原来摆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萧厉的大机器模型,昨天她回家的时候,还见过的。
怎么一觉睡醒,突然就成了钢琴了?
温塔站在原地,当然不用思考也知道,这事情一定是萧厉干的。
但他怎么突然就要买钢琴了?
而且斯坦威,他会弹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呢,事情的罪魁祸首萧厉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围裙,大清早的看起来精神就很好,左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豆粥,右手是配色清新鲜亮的全麦吐司和培根牛油果。
见到温塔站在楼梯口,萧厉精神奕奕道:“宝贝,醒了,快过来吃早饭!”
温塔看看一侧不容忽视的钢琴,又看看萧厉手里中西合璧的早餐,边走边问道:“你买钢琴做什么?”
“学呀!”萧厉理直气壮道。
温塔微微张了下瞳孔。
这人怎么突然又想起要学钢琴了?
萧厉看着温塔,面对着她的疑问,他有一丝的心虚。
行吧,萧厉到现在还是没有和温塔提过自己那天碰见她老同学并且打了他一顿的事情。
从巴黎回来后,萧厉就一直在想,其实他也是知道,温塔是喜欢艺术的,但他知道归知道,在这方面却其实从来没有真正地努力过。
虽然他送温塔宝石,送温塔鲜花、诗集,但那都是他凭自己现有的知识,临时抱佛脚干的事情。
如果他也是一个真的能和温塔在精神上产生共鸣的人,萧厉想,那他们之间是不是又会有一些新的可能。
这几天,萧厉私底下找冯荻荻问了不少关于那小白脸的事情,冯荻荻告诉他,说那小白脸曾经和温塔一起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表演过四手联弹,他和温塔的传闻也就是当时开始逐渐传开,并且甚嚣尘上的。
所以他也就打算从钢琴学起。
昨晚和温塔说要应酬,其实他是趁着温塔睡着后,找人偷偷把一楼客厅里的机器模型给换成了钢琴。
别说,换完后,就连萧厉自己也觉得,别墅里的艺术气息霎时间浓郁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找个好老师,慢慢地开始学钢琴。
对于时间问题,萧厉从来不担心,反正他和温塔还有很多很多年,他只担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学会。
温塔听着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早起大脑还没清醒,又懵了许久。
“你怎么突然想学钢琴了?”她又问道。
“很突然吗?”萧厉故作轻松道,“宝贝,我觉得我和你待在一起,不能老等着你提点我,我也该自己主动,感受一下艺术的熏陶。”
“……”
倒也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温塔觉得,自从自己和萧厉在一起后,总是时不时便能感受到他脑袋里冒出的一些叫她意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想法。
也难怪,他们公司会做出那么多新鲜又有创意的科技。
温塔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红豆粥,想和萧厉解释,自己并不会因为一个人会弹钢琴就对他另眼相待,也不会因为一个人不会弹钢琴,就觉得他低人一等。
审美就是审美,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刚把粥咽下去,萧厉便道:“宝贝,平时你有空的时候,也能教教我弹钢琴吗?”
“我?”
温塔抬眼,好像突然之间又理解了一点萧厉想要学钢琴的原因。
她定定地看了萧厉一会儿,而后垂眸,慢条斯理地又喝了一口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