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派兵去了任务地点,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仅没有找到一个特务。
甚至没有找到严谨祺的尸体。
一个连的人在附近十公里全都搜索近两天,终于在严谨祺第一次跳入的河边上,找到了她的尸体。
第一眼见到她尸体的人,只说了四个字,残败不堪。
甚至,不是全尸。
而修好堤坝的工兵团,回程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件事,凌大伟和田梅,两人都极为震撼和心痛,甚至后悔。
那日,或许留下严谨祺,或者工兵亲自派人送严谨祺回单位,事情会有不一样的转机。
因严谨祺的身份和她来自保密单位,身份比较特殊,加上死因又过于残忍,部队领导并没有将她的真实死因告诉严家。
这也是几位大人物商量之后,考虑到的。
他们希望给严谨祺一个体面的死因,并表彰了严谨祺是当代刘胡兰。
严家因为失去爱女儿悲痛过度,针对这件事也并没有深究,接受了这个死因。
严谨祺下葬的地方,本在本市的烈士墓,凌大伟和田梅还去悼念了严谨祺。后来因为严家提出要迁到京市,又将严谨祺的墓和严谨良严谨嘉一起迁到了京市,方便严家人祭奠。
事情似乎是到此为止了。
在某些人的心里。
可谁也没想到,严谨祺的灵魂,会在多年以后,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喊出自己的冤屈和不甘。
凌橘梦醒了,在她昏睡了一天一夜后。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她先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头。
她躺在床上晃了晃头部,看到了睡在沙发上守着她的甄真,看到了趴在床边的田梅,和小床上的宋凌琛。
她没有起身,闭上眼睛,先将自己的梦境梳理了一遍。
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哪种情绪占据了自己思想的主导。
是恨,是痛,是失望不甘,还是生气狂怒?
好像都不是,而是极致的冷静。
她也有些意外自己为何能如此冷静,或许是因为,她的所有想法现在只有两个字能总结,那就是-复仇。
她看不到严谨祺其他的记忆,她只能看到严谨祺受害的全部经过。
那个梦中的高大男人,他的身材和五官就像是雕刻机一样,刻在了她的脑子里。
再睁开眼睛,她已经做下决定。
她要让这些个狗特务,民族败类,死无葬身之地。
她要让他们,比严谨祺痛一千一万倍。也让他们尝尝,像是被小刀拉心脏的滋味。
凌橘给自己注入了一些能量,身体不再酸痛后,她轻轻地起身,先看了看宋凌琛,小家伙睡得很深,她摸了摸他的小脸,好像知道了李强为什么管他叫小鬼了。
他和严谨祺,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虽然有些复杂,有些难接受,但是他只是一个投错了胎的小家伙而已。
凌橘又看了看趴在床边的田梅,和梦里的甜美姑娘不太一样,但又一样的活泼爱笑,只是因为年纪的增加更加成熟稳重了。
凌橘轻轻地把田梅抱上了床,生怕吵醒她。
她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甄真,给她盖好了被子。
随后轻轻打开了房门,下楼。
她直接去了客厅,找到了平时门口沈春常用的那只笔。
又在柜子里拿出了几张白纸,画下了梦里那几人的画像。
她本来不太会画画的。
可或许是严谨祺在她体内一部分灵魂的作用,她画起来得心应手,天亮后,几张栩栩如生的画像就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刚放下笔,就听见楼上房间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田梅和甄真两个人抱着孩子下了楼,看着她站在客厅,才呼了口气。
“天,吓死妈了,橘子,你什么时候醒的?”
“是啊,橘子,刚才我起来看你不在都吓傻了,还以为做梦呢!”
凌橘走过去,把宋凌琛接到了怀里,“妈,甄真,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我是睡多了,然后醒得早,就赶紧起来了,怕吵着你们,我就下来了。”
田梅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但是她看到凌橘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脸,故作镇定,“真没事了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再去找李大夫过来看看?”
“没事了妈,你放心吧,真的。”
几个人在楼下这么一折腾,宋家的人也都起了床。
沈春和宋治国也是很快下了楼,宋强军和宋秀兰也赶紧出来关心凌橘。坐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凌橘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大熊猫一样。
“唉,这是谁的画像?”
宋秀兰拿起那几张画,看着凌橘。
宋治国也走过去看了看,凌橘发现他在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手震了一下。
他的语气非常意外,而且十分震惊的样子,“橘子,这是你画的?”
凌橘点头,“爸,说来话长,等吃完早饭,一起说吧。另外,还需要严家的人过来,妈,麻烦你帮我给严家打个电话,让他们家所有人都来一趟。”
沈春点点头,“没问题。橘子,你先坐着休息,前天你真是给家里人吓坏了。”
田梅也点点头,“你先去洗漱一下,孩子给我,一会下来吃饭,有什么事情,等严家人来了再说。”
凌橘心里有点愧疚,“两位爸爸两位妈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
宋治国脸色有些严肃,看了看一边同样的凌大伟,随后走到凌橘身边,“橘子,等严家人来了,我们在好好说!有些事,你父母和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了。”
凌橘抬头,看了看,点点头。
她知道,或许严谨祺的事儿跟凌大伟和田梅莫名退伍也有些关系。
凌大伟和宋治国密语几次,或许都跟这件事有些关系。
只是以前凌大伟和田梅不知道,严谨祺就是代号Q1961。
很多事情,确实需要一个了结了。
第337章 拉开序幕
沈春给严家打完电话,过了十几分钟严家四口人就整整齐齐地到了宋家,手里还提了不少补品。
按照往日肯定是要寒暄一番,但今日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感觉有些不同,严家人到了后,宋治国带着凌大伟夫妻还有严家四人直接去了宋家的书房。
整个书房内的气氛都很奇怪,安静的出奇。
凌橘拿着那几张画像先交给了宋治国,因为宋治国已经看过,所以暂时交由他来保管。
她站起身,虽然知道各位根本喝不下去茶水,但她还是倒满了,里面她还加了些东西,防止一会说到重点谁情绪太过激动,再出点意外。
“爸妈,干爹干妈,大哥五哥,你们都先喝点这个茶水,然后我就开始说了。事情有些复杂,茶水里我加了料,能抚平人的躁动情绪。”
她说完,大家纷纷拿起茶水来喝了几口,她看着赵祺,“干妈,您的喝完吧。”
赵祺看向她,捧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知道,肯定是关于严谨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许,凌橘是担心她承受不住。
严高健安抚了一下她,紧接着两口子都把茶水喝光了。
众人重新把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
宋治国开了口,声音沉稳,“橘子,开始吧,我相信大家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凌橘点点头,也坐下喝了口水。
缓缓开口。
“各位长辈,今天我要说的事情,有些沉重。但是为了尽量说出所有的细节,我说话可能会有些啰嗦。
你们也可能会不相信,觉得有些灵异。因为我是通过我的梦境发现这一切的。但请让我说完后,我们再针对细节去对峙看是否有出入。”
众人纷纷点头。
“我们常说,要破除封建四旧,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的确用科学无法解释。
我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机缘巧合之下被上门求水喝的李伯伯发现,救了我一命,而后,我便不记得了七岁之前的所有事情。
我也奇怪过,七岁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完完全全地想不起来。而七岁后的我,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私下一直还是不快乐,我也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底就是莫名的不痛快。
后来我去部队探亲哥哥,遇见了宋祁。从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好像被改写了一样,生活开始充满积极客观,我的脑子就像是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我以往看的那些书籍,也都活学活用在我的脑海里。
我也一直以为,这都是巧合机遇,爱情的力量。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的人生就像是有轨迹一样,被人安排好了怎么去进行。
我第一次见严五哥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冥冥之中与我有些有什么联系一样,但那种感觉仅仅只是一丝。”
说到这,凌橘扫了眼严谨塘,发现严谨塘也看向她,微微的笑了笑。
“五哥,你说,你是不是一开始见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像是很熟悉的家人朋友?”
严谨塘点了点头,“是的。”
“后面,随着我跟五哥越来越熟悉,我以为那是一种错觉。可能只是因为我们很适合做朋友,相见恨晚的错觉。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在发生前天的事情之前,我做了几次同样的梦,就是女军人的梦。每次梦醒我都会很疑惑,可是又像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那种窒息感太过真实,每次做完这个梦,我都会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次。
直到五哥生病的时候,我去了严家,见到了干爹干妈。那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当我看到干妈的脸,我的心脏有一种哀鸣感,就像是有人在我的身体里哭泣,思念一样。可是我明明没有见过干妈,我当时也很困惑。”
赵祺看向凌橘,抓紧了手里的手帕,眼眶有眼泪在打转。
“当我在看到躺在床上的五哥时,又生出了一种疼惜之情,就像是姐姐对弟弟那样。
当时我就觉得这并不是巧合,后来我就私下里问了李伯伯,他给我的说法是,我可能跟生前的四姐有什么神奇的联系。所以,对严家的人有不一样的情感。
包括我和四姐同样的笔迹,也并不一定是巧合。
但我知道归知道,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了解这种联系。
这些疑问一直停在我的脑海里。
直到前天,我去了严家,看到四姐的牌位和照片,我突然就开窍了。
我一下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记不起七岁前的事情,因为我,身上带了一部分四姐的灵魂。
当时我眼前的景象一下就变了,那根本不是严家。而是一个土房草屋,面前有好几个我看不清脸的男人,在侵犯四姐。
我吓坏了,随后,在我的视野里,我又一下变成了四姐,我感觉到身上特别的疼,我根本站都站不住,我伸出手去抓墙,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我一会在跑,一会被抓住,一会在跑,一会被抓住。
反反复复的,我根本就逃不掉,我太害怕了。”
凌橘说得十分动情,尤其是她一边形容一边想起自己梦中的景象时。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屋内的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每个人都很紧张且严肃。但没有人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
他们都很相信她。
“后来我晕倒了,睡着了。在我的梦里,我梦到了四姐完整的受害过程。在她生命中的最后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爸,妈,你们知道吗,Q1961代号的那个女兵,就是严谨祺!就是四姐!”
凌大伟和田梅,一下就站了起来,两人都有些激动,“你说,她就是严谨祺!”
凌橘点头。
严高健夫妻也有些困惑,凌家夫妻竟然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凌大伟和田梅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两个人唉声叹气,“橘子,你梦里的她,是如何的?”
凌橘讲述了一下,“她跳河后呛了水,被爸你救起来了,带回来工兵修堤坝的营地,是妈亲自照顾,把她身体养好的。”
凌橘话落,所有人都看向凌大伟和田梅。
田梅抿着唇,点头,“没错,你的梦,非常准确。”
赵祺此时有些激动,她看向凌橘,“橘子,后面呢!还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她养好伤,发了电报给部队让派人来接,结果来接她的人是假扮四姐战友的特务,他们截取了四姐的电报。电报没有发到原部队。后来特务把四姐带回了任务地点,后来,后来...”
凌橘突然有点不忍心,可她还是要说,这是事情的真相,“后来,那特务头儿,强,强,强暴了她......就因为四姐不肯交出他要的东西......”
赵祺压抑的哭声,在书房内清晰可见。严高健紧紧地抱着她,试图缓解一下,可他自己,也非常难受。
谁都没有想到,严谨祺竟然真是的是被人强暴了。
严谨群和严谨塘兄弟俩紧握的拳头,也出卖了他们的情绪。
凌橘甚至可以看到严谨塘手臂上的血管和他隐忍的脸。
严谨塘的心结,他从青少年时期就不停做的噩梦,如今被凌橘亲口说出来并证实,让他们确实无法接受。
宋治国把那几张画像拿了出来,指着那人,“橘子,就是这画像里的人吧。”
凌橘很痛心,但是还是肯定的说了是。
“没错,这几个人,都是凶手。而且,打头的这个人,就是第一张画像的人,他不仅知道四姐的身份,他还说,二哥三哥的死亡,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他还说,要把严家踩在脚下.....”
严高健等几个男人接过画像,传阅了一遍。
在看到打头那人时,都有些震惊,“这,这,这不是!”
凌橘知道,宋治国严高健他们几人一定是知道这人是谁!
因为这人就是京市圈里人,或许他现在年纪大了,但是,他犯下的罪孽,终会有报!
赵祺彻底压制不住哭声,“没想到,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都是被人害死的啊!”
凌橘的眼泪也在眼眶打转,一边的田梅抱住了她的头,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
整个书房内的气氛,又压抑,又痛苦。
可凌橘还是得把话说完,“四姐,她,离开的时候,是被二哥三哥领走的,他们安慰四姐要回家了,回家就不痛了。四姐离开的时候,还在惦记着父母和兄弟,她还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给家里写几封书信。”
凌橘终于忍不住了,她边哭边说,抽着气把严谨祺的心理活动全部告诉给严家人。
“她很爱你们,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没有恨过任何人。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是一个女军人,女战士,她不怕凌辱,不怕疼痛,只怕完不成任务!她,是一位伟大的军人!”
书房内几个女士的抽泣声音越来越大,站在书房外抱着孩子的沈春都有些焦虑,跟宋秀兰两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下了楼,却听见了熟悉的汽笛声,随后一抹军绿出现在家门口。
凌橘擦了擦眼泪,“而我,从小一直郁郁寡欢的原因,就是因为四姐的一部分灵魂在我身上,七岁前的我记得她全部的受害记忆,可并不知道如何排解,所以年纪小的时候非常轻生,想要寻求解脱。
而她,跟爸妈你们之间的缘分,也是通过我,在这一辈子续上了。爸妈,她很感谢你们对她的照顾,她也知道你们去给她上香的事儿。妈,她还为你祈祷过,希望你能完成心愿生一个漂亮聪慧的女儿。”
田梅一边掉眼泪,一边抱紧了凌橘,“她是个好姑娘,可惜啊可惜,当时我和你爸就不应该让她离开,这件事,我们也有错啊!如果我们当时留住她,或者亲自送她回去,事情的结果或许会不一样啊!”
赵祺起身,向田梅和凌大伟走了过来,田梅站起身,握住了赵祺的手。
“谨祺虽然不在了,可我们当父母的,还是要谢谢你们!你们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不是你们的错!这孩子,命苦啊!是我们做父母的太不够格了,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怀疑过,我们家老五的心结那么多年,我们都没往这个方向上面想过,是我们做父母的错啊!”
一直没开口的严谨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着那画上的人,擦了擦眼眶,“爸妈,这孙子,我和老五不会放过他的。”
严谨塘一直没说话,但是凌橘可以感受得到,这屋里最伤心的,除了赵祺就是他了。
他跟严谨祺的感情,真的特别好,严谨祺最放不下的兄弟也是他。
宋治国站起身,拍了拍严谨群和严谨塘,“谨群谨塘,这件事,我们宋家,站在你们这一边。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这个人,想要动他,定要做好万全准备!”
严谨塘抬起头,用手里的帕子擦了擦脸,眼眶通红,嘴角带了一抹冷笑,什么都没说,可好像什么都说了。
气氛僵硬之时,书房的门却被轻轻敲了敲,随后一张熟悉的俊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凌橘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两秒后她迅速起身,也不管其余人是否在看,直接钻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宋祁,你终于回来了!”
宋祁抱紧了她,被宋治国通知紧急赶回来的他身上还有些风土气,他看向宋治国,坚定开口,“那些事,都是他干的!”
宋祁说完,还伸手指了指那张画像。
屋内的几个人男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看来有些事情,要拉开序幕了。
总有人要为自己所做出的错事,付出代价!
第338章 来龙去脉
因为赵祺的情绪问题,最后沈春和田梅先带她离开了书房,留下了严家几个男人。
宋祁回来后,没多久宋治青也跟宋惟一起回了家。
凌橘看了下这个情形,就知道,这一次宋家跟严家是要彻底结盟了。
虽然宋严两家一直都是身居高位,但却是从不结党的高门大户。
可但这一次,他们两家必须团结起来了。
实在是对手太强大,如果两家不合作,这个仇得何年何日才能报?
而对方根基又深又稳,这些年过去早就身居高位甚至超过严宋两家的地位。
有特殊情况就得特殊对待!
整个书房,只有凌橘一个女眷了。
宋治国看了看书房内的人,首先开口,“亲家,先说说你的事吧,孩子们也该知道了,今天凌勇虽然不在,后续我也会亲自过去跟他说的。”
凌大伟点点头,先是苦笑了一声,随后被凌橘抓紧手,“爸,你说吧,无论什么事,都过去了。”
凌大伟看了看现在又懂事又漂亮的凌橘,抚了抚她的肩膀,“这事也是说来话长,但是,也确实跟严谨祺有点关系。这么说吧,我和她其实都是受害者。
当年我和你妈,修完堤坝完成任务回程的时候,听说了女兵的事,但是我和你妈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也没有跟我们透露过,我们只知道她的代号。
回程的时候路过一个山里的小村庄,正好碰到她原本部队的人在搜山调查。我和你妈好奇就主动去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这才知道原来是这里出现了一圈假扮我军的特务,还有一个女兵因此失踪下落不明。
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
后来我们驻扎的村里休息,搜山的连队在我救起严谨祺的河边发现了她的尸体,我和你妈跟连队的连长打了招呼,过去一看,发现就是她。
后来我们也主动跟连长告知了曾经在河边救起过一次严谨祺的事。
严谨祺被带回下葬后,我和你妈去祭奠过几次,那时候你妈就怀了你,她说她怀你的那段时间梦见过Q1961几次,没想到她跟你倒是有这个缘分。
后来我们回到工兵团,一切事情也都是正常的。
直到你出生一年后,我却突然接到了上面下来的处分,说是当年修缮的堤坝发生了重大的事故,导致周围的村子全部被淹,人员伤亡惨重。
这个责任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因为我是负责这一工程的总负责人。
但天灾人祸,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自然以为是我工作中出现了什么纰漏,也接受了上面的处罚。
虽然心中有些不解,但人命关天的事,我就把责任全都扛下来了。
当时正好是我职位晋升的重要时期,突然一个处分下来,可以说前程尽毁。
后来我就被迫退伍,跟你母亲回了辽省老家。
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你出生后身体不好,你妈我们两个一直操心这事儿。当年堤坝的事儿谁都闭口不谈,本来我们以为,所有的都过去了。可是,没想到....”
凌大伟叹口气,看向一边的宋治国。
凌橘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宋治国站起身,“后面的事儿我来说吧。橘子,我首先要跟你说句抱歉,你跟宋祁结婚,我的确背后调查了你和你家里的许多背景,你要知道咱们家庭特殊,我不可能让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就嫁到宋家来,所以,宋祁打完结婚报告,我就托人展开了调查。
在调查的整个过程中,你家庭成员的所有资料,做过什么事,我都一清二楚。而我也因此知道了,你来自一个很好的家庭,父母和哥哥都是非常厉害优秀的军人。
但是我也有一处不解,就是为何你父亲明明战功赫赫却去了工兵团;又因为什么劳什子堤坝事故退伍还乡了。
我查看了修堤坝的所有资料,理了整个来龙去脉,发现堤坝事故其实是一个不明显的人为事故,这个问题不存在于修缮过程中。
而且你父亲在工程上面的天赋有目共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当时,我就对这件事产生了极大的疑惑和好奇,所以我决定调查下去!”
“那时候,宋祁重伤住院,我在医院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极好的姑娘,我家宋祁没看走眼。所以,针对你父母的事儿我就更加上心,但是一开始调查,就处处碰壁,一无所获。
因为年代久远,加上堤坝事故影响了那一片的所有村子,灾害过后原本存活下来的村民也几乎都离开了当地,调查很长时间都没有进展。
正当我要放弃的时候,治青你二叔他调查叶家事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些问题。
当时下发这个堤坝工程任务的,是叶麟的父亲叶擎的手下人叫齐郑钧,也算是当年叶擎其中一个得力下属了。
非常奇怪的是,我在调查齐郑钧这个人时,发现他因为堤坝的事故沉浸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凌大伟的处分问题,他也备受牵连。
可几年后,他却开始平步青云,节节高升。
这是很反常的。背着处分高升,那是谁都不敢想的事情,能保住现在的职位都是难上加难。
后面随着治青调查叶家的事情更加深入,我发现叶家倒台的事儿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因为关于叶家所谓通敌叛国的罪名搜查的几乎百分之七八十的证据,都是此人向调查部门提供的。
叶家全家被抄家流放西南,后来他反倒美滋滋地坐上了叶擎的位置。
我便从那时开始察觉,堤坝事故,叶家倒台,这些事情看起来应该都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团伙干的。
这个齐郑钧平平无奇的出身,想要达到这个位置,背后定是有人出谋划策。而堤坝的事故,或许就是他为了前程的一场赌博。
而真正通敌卖国的人,不仅不是叶家,相反,应该是齐郑钧上头的人。
齐郑钧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无论是凌大伟,还是严谨祺,其实都是此人整个计划中要除掉的人。
他要把这些单位的人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从而在我军内部发展下限。
而现在我查到的资料,可以百分百的证实,堤坝工程,在修缮过程中是完全没问题的。
是有人为故意的损坏,加上天灾导致的重大事故。这些人,跟杀害严谨祺的人,是一伙人。”
凌大伟和宋治国两人的发言,让书房里的人都完全清楚了一件事,就是,真正的特务,已经在我军内部发展多年了,现在的根基不可想象。
而严家,宋家,凌家,早就在二十年前,就被一根针穿到了一根绳上。
凌大伟和严谨祺,都是特务活动下的牺牲者受害者。
“那么画像里的人,他是不是也是一个棋子呢?”严高健开口,眼神冰冷。
宋治国思考了几秒后,很坚定地点头,“他一定是。所以真正的下棋人,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哥,你跟他那么多年战友,竟然都没有看出来他的一丝破绽,这伪装的道行,实在是高啊!”宋治青拿起画像看了看,无奈开口。
宋治国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阴狠,“是啊!可现在能识破,就还不晚。
宋惟宋祁宋鑫在部队的意外,也跟他有十足十的关系啊!谨塘被下毒,估计也是他或者他的同伙干的。
但是是哪颗棋子,现在就说不好了。这人想让我们严宋两家断子绝孙啊!”
宋治国说话又愤怒又无奈,多年战友情,在今日毁于一旦。
凌橘到是好奇了,”那个人,到底是谁?”
屋内一片叹气,宋祁冷了眸子,主动回答她,“徐子清。”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凌橘回忆了下,好像是叶沁给她提过。
徐子清好像跟宋治国是一个军衔,跟宋治国多年战友,一个战壕爬出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宋治国今天看到画像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
宋惟走到宋治国身边,也拿起那几张画像看了看,像是自嘲,“所以当年我把徐英文的胳膊打断了,徐将军都没骂我两句。现在看来,只能说他是老狐狸能忍了,怪不得我在部队中枪那么蹊跷,这老家伙在这等着我呢!我没死成,他估计难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