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恐怖游戏npc 无限by山白山
山白山  发于:2024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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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时说:“不行。”
黑影更近了,丁羽一时有些茫然。
牧时又说:“性命攸关的事,怎么能只值一点好处是吧?”
丁羽听懂了。
短暂的权衡后,他果断道:“你保我的命,我会告诉你如何完成任务,离开游戏。”
牧时说:“嗯哼。”
丁羽说:“现在没有道具可以作证,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食言。”
牧时笑得眼睛弯弯:“看你这话说的,我是在意那些东西的人嘛。”
“不过……”
牧时看着不断变换的黑影,若有所思:“我们都说了那么多话,还没有东西出来攻击我们。”
“其实这地,”他说,“也就这样。对吧?”
“……”
林一岚更生气了。
她完全没有初见时,那种慵懒又充满风情的样子了。
林一岚握着笔,盯着画面中的两人,听见他们的对话,气得牙痒痒。
但是转头,亓越阳依然在很尽职尽责地操作那些按钮,林一岚没有办法对他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让牧时在一无所察的情况按自己的剧本行动,于是只能自己气自己。
牧时靠在墙上,依然想不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丁羽站在他身边,还是有些警惕。
牧时忽然抬头。
错乱的,诡异的声响中,他忽然捕捉到一阵有规律的,像在传递某种讯息的敲门声。
离他最近的那扇门。
片刻后,牧时勾起嘴角:“知道了。”
亓越阳又操作着敲门声响了两下,示意他开始行动。
丁羽说:“你知道什么了?”
牧时咳了几声,站直了。
他的气质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和刚才截然不同。
牧时严肃地说:“我们现在很危险,必须要早点离开这条走廊。”
林一岚惊喜地抬头。
丁羽蒙了:“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牧时直接拽着丁羽往之前的那扇门走:“刚才是我判断失误,快,再不离开我们的小命都要玩完!”
“吱呀……”
木门又莫名其妙地露出一条小缝。
林一岚满意地点头。
在走进那扇门之前,牧时忽然回头,拉着丁羽说话。
镜头恰到好处地聚焦在他四分之三的侧脸上,光影变换中,他的表情显得坚毅又不失观赏性。
牧时沉声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一定不会抛弃你。”
丁羽的死鱼眼透出懵逼:“那亓越阳……”
“我们走!”
牧时转身向黑暗中走去。
“即便前方是充满未知的危险重重,”他大声说,“我们也不会放弃,不会退缩!”
亓越阳额角跳了跳。演得太过了。
林一岚虽然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刻意,但总体还是满意的:“终于进去了。进去就行啦,今天的素材肯定够了。”
亓越阳问:“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吗?”
林一岚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了。”
“里面是纪立群和那个小岚布置的,”林一岚说,“可能……也是什么鬼影之类的吧?”
身后的门自己扣上了,隔绝了走廊里的鬼哭狼嚎。
屋子里黑得像浸泡在墨汁了一样。
牧时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是在走鬼屋,或者玩剧本杀,就很心安地往前走去。
屋里四面八方的摄像头也调整成了夜间拍摄的模式。
牧时和丁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忽然“叭叽”一声,两人踩到什么东西。
亓越阳从监控画面里看到,似乎是个……人手?
林一岚也看了看:“硅胶的吧。我看他们采购了好多。”
牧时蹲了下来,慢慢地去碰那只断臂。
指尖滑腻的触感让他皱起眉,再摸清楚那是只人手后,他表情微变。
牧时抬头,明明是在黑暗之中,目光却很巧地直直对上正前方的摄像机。那双眼中乍然闪过的沉重和冷意毫无掩饰。
林一岚说:“哇,这个眼神很有感觉。”
“看来那只假手真的吓到他们了,”林一岚说,“不过后面好像……还有很多类似的残肢诶。”
她扫过监控画面里,屋子深处堆起的尸山,轻笑出声:“祝他们好运。”
亓越阳却接收到了牧时想传递的讯息。
牧时那边的声音被全部监控记录着,他没有办法主动通过类似刚才的声音密码向亓越阳传递消息。
但他刚才主动把自己全然暴露在四面八方的摄像头下,他是想告诉亓越阳。
那不是假手。
他们是几次死里逃生过的玩家,即使是最惊慌失措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分不清硅胶和人僵冷的皮肤。
亓越阳长眉微拧。他的目光也扫过林一岚提到的“尸山。”
那是由乱七八糟的残肢堆起来的,就挡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有人的手臂,断腿,被劈成两半的躯干。
和一些在夜视摄像头下显得黑乎乎的,形状古怪,疑似脏器的东西。
越往前走,牧时越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并不是全然的尸臭,尸体仿佛经过了某种处理,带着一种淡淡的药气和腥气。
混杂的气味却更令人作呕,牧时屏住呼吸,低声对丁羽说:“跟着我走。”
“叭叽……”
“叭……”
他们踩到了很多东西。
丁羽很想说服自己,那是假肢,假发,甚至某种黏糊糊的糕点。
但他忽然在黑暗里栽了个跟头,牧时及时捞住他。
丁羽的双手撑在了地上,左手掌似乎直直按到了一张脸,死人的牙磨过他的手心。
那瞬间丁羽汗毛直竖,差点站不起来。
牧时把他捞起来后,他还有些呆。
牧时叫了他几声,丁羽赶紧跟上,左手使劲地在裤腿上摩擦。
“咦,连牙齿都有。”
林一岚也看到了摄像头的特写:“这些模型做得真细致呀。难怪花了那么多经费呢。”
亓越阳想到什么:“一岚,你们的综艺一直都那么大手笔吗?”
牧时他们已经走了很久,想必是早已离开了小楼,正穿行在被改造过的7号影视城的废墟之中。
林一岚说:“也没有吧。”
她说:“这是第一次呢。之前的布景都很普通。”
林一岚的声音里有些藏不住的得意:“因为这次我提出的策划太棒了,他们拉来了更多的赞助。”
“既然决定要做,”她说,“那就做到最好。”
“这一期光是布景的费用,就已经超过了上一期节目的全部经费呢。”
亓越阳说:“可是……他们怎么能确定,一定能获利?”
不仅仅是回本,那些给综艺注入了大笔资金的人,一定是希望稳赚不赔,甚至大赚特赚的。
林一岚偏头看着亓越阳:“你什么意思?”
“我告诉过你的,”她的目光有些冷,带着笃定和傲慢,“这个节目,一定会成功。”
“它将在整个圈子里大发异彩。”
林一岚又说:“作为有幸见证这一切的你,也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质疑。”

“前面有光。”牧时轻声说。
两侧的走廊越来越窄,到最后他们只能侧着身子往前走,时不时避开脚下的残肢。
屏幕前,林一岚注视着他们的路线:“不知道他们会选哪条路。”
监控画面里,在牧时和丁羽看不到的地方,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有两道暗门。
如果他们选择左边的门……
亓越阳看到里头有模糊的人影。
林一岚有些迟疑地说:“应该是摆在那里吓人的模型吧?”
那个人就贴在墙边,手中高高地举着一把斧头,一开门就能撞上。
这个“模型”的设置其实属于Jump scare,也就是跳跃式惊吓,是恐怖作品常用的手法之一,利用突然出现的惊吓画面来给人造成恐怖感。
而右边的房间里则是一片漆黑,夜视摄像头扫到的地方,地上有奇怪的蠕动的东西。
牧时和丁羽已经来到有灯的房间,正在查看房间中的布局。
林一岚说:“差不多了,让灯晃一晃吧,吓吓他们。”
她指了指另一边的一排按钮:“随便按两下就行。”
似乎是电压不稳,头顶的灯光闪烁着,白色的红色的光晃得人眼睛疼。
牧时和丁羽往左边那扇门走。
林一岚已经准备好给他们特写了,这两人被突然吓到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但是牧时忽然停住,顺带拦住了丁羽。
没有一点预兆和对话,牧时带着丁羽转向了右边的门。
“……嗯?”
林一岚其实无所谓他们选哪个,只是没有讨论或者争执会让这段剧情看上去很不流畅。
她疑惑地说:“他们怎么忽然转向了?而且,一开始往左边走的时候还有点犹豫,现在一点纠结都看不出来了。”
亓越阳说:“牧时一直是这样的,想一出是一出。”
林一岚好像被说服了:“也对。”
亓越阳松了口气。
他不觉得左边的房间里,那个藏在门后的东西真的只会是一个普通的模型。
如果其中设置了什么机关,斧头会在人开门的一瞬间掉下来,那么近的距离牧时和丁羽根本不可能逃的掉。
画面中,两人顺利地打开了右边的门
走进屋里,又是一片漆黑,门在身后被机关牵动着扣上。
“吱吱——”
牧时摸黑往前踩了一步,脚下传来老鼠的叫声。
牧时发现脚下的触感软乎乎的。
他有点绝望地说:“丁羽,你有踩到什么东西吗?”
丁羽说:“踩到了。”
牧时还试图挣扎着不愿面对现实:“地上那些是什么啊?”
丁羽直接蹲下来摸了摸:“是老鼠。被布盖着的老鼠。”
“……”
牧时说:“我记得老鼠是夜间动物。”
丁羽站起来,点头说:“没错。”
两个人都没有动作,维持着僵硬的站姿——起码牧时是很僵硬的。
他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牧时又说:“那么,老鼠应该是很敏捷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们随便一脚就能踩到老鼠……”
丁羽说:“是的,你想的不错。恐怕这个屋子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全是老鼠。”
牧时胃部翻滚,几欲作呕。
林一岚凑近监控画面:“咦?真是这样吗?”
黑白的夜视摄像头画面里,他们也只能看到一些蠕动的影子。
“不对呀。”
林一岚说:“如果全是老鼠,这间屋子不应该那么安静。”
亓越阳说:“要开灯吗?”
“嗯?”林一岚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灯?”
亓越阳说:“这些按钮上的序号很有规律。”
林一岚盯着画面中怎么也不肯再动的牧时:“好吧,开灯。”
丁羽正在墙上摸索着,忽然头顶的灯亮了。
但电压不稳,那盏灯闪烁了一会才停下来。
牧时慢慢收回脚。
这间屋子不大,四面都是落了灰的家具,有些上面有白布罩着,角落里结了很多蜘蛛网。
他们脚下也铺着一块很大的白布。
牧时撩起白布的一角。
“吱吱!”
监控前的两人也沉默了。
白布下,密密麻麻全是老鼠的尸体。
也不尽然是尸体,有几只老鼠还活着,被乍然的亮光吓到,正吱吱交唤着。
“……它们为什么不跑?”牧时发现了不对劲。
活老鼠在死老鼠堆中吱吱交换,身边是同类被啃食过的残肢。
牧时强忍着恶心,蹲下来仔细观察。
“它们好像是……连在一起的?”牧时说。
丁羽说:“连?怎么连的?”
牧时给自己做了会心里建设,忍耐着直接抓起一只僵臭的死老鼠。
“吱吱!”
一连串老鼠被一起提溜了起来,其中夹杂着一只活的,在空中蹬脚挣扎。
牧时眉头紧锁,盯了会:“尾巴。”
“好像是它们的尾巴缠在一起了。”牧时嫌恶地扔下那串老鼠,“谁干的?真变态啊。”
丁羽的死鱼眼动了动:“不是人为的。”
“这是鼠王现象。”
“鼠王现象?”牧时问,“什么是鼠王?”
林一岚向亓越阳投去疑惑的目光。
亓越阳想了想,说:“通常来说,鼠王指的是一种多只老鼠尾巴缠绕在一起的现象。”
“在环境狭小,食物紧缺的时候,老鼠很容易聚集在一起活动,尾巴也会因此纠缠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打成死结。”
“尾巴缠在一起后,这些老鼠会共同活动。”
林一岚问:“那要是其中几只死了……”
亓越阳说:“那么剩下的老鼠,会拖着它们的尸体继续活动。”
林一岚反感地皱起眉。
亓越阳正在看监控画面中的牧时和丁羽,又觉察到林一岚在看他,微微偏头。
他摘下耳机。
林一岚回过神:“没事。”
林一岚笑笑,说:“只是觉得奇怪,亓越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
亓越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看过的了。
林一岚若无其事地在白纸上写笔记,心里却慢慢浮上异样。
……其实她刚才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她会条件反射地看向亓越阳,觉得亓越阳能知道这些东西?
屋里,牧时吐出一口气:“这一带也很难形成鼠王吧。”
“谁那么闲的,把这么多老鼠搬过来。”
丁羽说:“牧时,你看。”
牧时看见丁羽面无表情地捞起一串老鼠,连连后退:“这样看就好了,不用那么近的。”
丁羽摇头:“你凑近点看。”
牧时咬牙,凑了上去:“看什么……咦?”
两人目光对视,牧时表情微变。
林一岚说:“快,调一下焦距。”
可是摄像头的功能有限,他们两个人又挡着大部分画面,林一岚根本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丁羽说:“所以……”
牧时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丁羽先是迷茫地眨眨眼,而后仿佛懂了什么,不再说话了。
牧时收回手,又很嫌弃地看着那串死老鼠:“放下吧。你怎么敢拿那么久的。”
丁羽听话地放下来了:“它们已经死了,不会咬人的。”
牧时看着丁羽:“如果我不阻拦你,你……你不会打算把它们带回去的吧?不会的吧?”
丁羽一脸“你怎么知道”的震惊表情。
牧时说:“……走吧,快点离开这里。”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瞧见什么门,只好在墙上摸索着,试图找到这里的机关。
亓越阳的目光扫过附近的几个监控画面。
……不对。
他看向了上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那不是一个左右门的选择。
那条路原本的设计,就是希望他们能走向左边的房间。
牧时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从他的视角来看,右边那扇门其实很隐秘,很难注意到。
亓越阳是站在上帝视角,才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是二选一的问题。
右边的房间可能只是个存储室,除了满地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死老鼠,并没有设什么多余的机关。
如果牧时他们要离开那个地方,那只能退出这个房间,往左边的门走。
可是如果要往左……
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一旦打开门,近在咫尺的斧头落下……
亓越阳压下长眉,手已经覆上灯光的按钮。
却在这时,有人握住他的手腕。
林一岚站在他身后。
她俯下身,贴近椅子上的亓越阳,垂散的发扫在亓越阳肩上。
“你要做什么呀?”
林一岚眼睛弯弯的,手上却是越来越用力,逼着亓越阳的手远离控制键:“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吗?”
亓越阳抬眼,薄唇微张,林一岚却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嘘。”
“你好像很擅长说服人。”
她说:“我不想听你的理由和辩解,只希望从现在起,你能做个乖孩子。”
她的另一只手,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尖锐的寒光慢慢逼近亓越阳。
“这是你第三次,或者第四次,想向他传递消息,对吗?”
林一岚说:“你可以眨眨眼,回答我的问题。”
亓越阳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林一岚专注地凝视着亓越阳的眉眼,有些苦恼地说:“你这颗痣长得真的很好看。”
“算了,闭上眼睛,别这样看着我。”
亓越阳轻声说:“那我该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呢?”
她的手依然覆盖在他的唇上,所以在他说话时,温热的触感在手心游移。
林一岚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被她困住的亓越阳。
她握着武器,这个胆大包天的囚徒却吻了她的手心。

林一岚垂下眼。
她看着瘦,身上却带着点很漂亮的线条,真要用起劲来,普通人也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何况她还握着一把小小的匕首,尖锐的刀尖就贴在亓越阳颈侧,只差一点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林一岚收回捂着亓越阳嘴的手,又问:“你接下来,想让他做什么呀?”
画面中的牧时依然在寻找出口。
亓越阳说:“我想帮他离开。”
“手放上来。”
亓越阳的目光在林一岚脸上游移着。
“发什么呆呢?”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亓越阳脸,带着警告,“把双手放上来。”
亓越阳低头,对林一岚伸出双手。
“一岚,”他说,“你好像没有手铐。”
林一岚眼神一冷,匕首又逼近了亓越阳一点。
但亓越阳好像一点也不怕。他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陷入了什么处境——
他看到了这个地方最深的秘密,他正在被怀疑背叛了秘密的主人。
亓越阳说:“不过没关系。”
他将双手并着,放到腿上,仿佛正有一个手铐束缚着他的动作。
林一岚冷冷道:“亓越阳,不要跟我耍花样。”
“因为我真的会……”
她的话顿住,因为亓越阳忽然抬眼,直直望向了她。
“你会怎么样呢?”
被困着的是亓越阳。
被威胁的,明明是亓越阳。
但是林一岚忽然觉得,在这场自上而下的对峙里,她才是被困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你会杀了我吗?”
“还是会伤害我?”
“你会怎么惩罚我?”
亓越阳嘴角勾起一点笑,陷下的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林一岚的目光。
“要逼迫我吗?”
亓越阳说:“或者威胁我,恐吓我,为了让我说出你想听的回答。”
“住嘴。”
“要试试吗?”亓越阳说,“一岚,我保证我会非常配合。”
“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会非常,非常配合。”
最后的尾音像一声喟叹,融在两人之间,莫名古怪起来的气氛中。
林一岚手中的匕首往前伸,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亓越阳的颈流了下来。
她用拇指的指尖沾了那点血,轻轻抹在亓越阳嘴角:“还要说话吗?”
亓越阳说:“一岚,你的镯子好冷。”
手腕上那只春带彩的玉镯子,正因她的动作贴在了亓越阳脸侧。
林一岚目光微动,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将匕首缩回。
亓越阳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林一岚褪下手上的玉镯子,递到亓越阳眼前。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
林一岚轻声说:“你可以用它,在a城换一套你喜欢的小房子。”
她松手,镯子落在亓越阳手上。
她很温柔地,用手帕细细擦着亓越阳颈上的血。
“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林一岚弯腰,吹了吹亓越阳的伤口:“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点。”
“我们之间,其实不用走到这种地步的。”
她说:“安心做我的帮手,好吗?亲爱的,你那么聪明,如果你的能力不能得到施展,那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惋惜的事情。”
“牧时有什么好的呢?”
她懒懒地靠在控制台上:“他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你选择他,只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
“我可以把你捧成最亮眼的大明星,”林一岚看着亓越阳怀中的玉镯子,轻笑,“还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财富。”
“而这一切的前提仅仅是,”林一岚说,“你听我的话,帮助我。”
亓越阳把玩着镯子。
“一岚,”他小声问,“这算定情信物吗?”
林一岚表情微窒。
亓越阳又说:“既然你已经那么富裕,又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拍一部综艺呢?”
林一岚说:“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是你的第一份策划吗?”亓越阳说,“或者说,是你第一次有可能,制作出一个爆火的节目……”
“你在此之前,”他说,“毫无……对吗?”
林一岚冷冷地看着他:“是。”她发誓如果刚才亓越阳说出了“毫无成就”这几个字,她一定会当场杀了他。
亓越阳叹气:“看来你们的圈子真的很卷,连有钱人也没有办法操控市场。”
“谁做得好,谁就能火,这很正常。”林一岚索性这么说,“何况我也不差。”
“我的观众一直在上涨,从来没有人有过这么恐怖的涨幅。”
“亓越阳,如果你能看到那些数字,也许你会明白我的一点心情。”
亓越阳说:“你每天都在看那些数据吗?”
“当然。”
“可是,这里没有网络。”
林一岚知道自己又被亓越阳套话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很需要隐瞒的事情。
她早就告诉过他们,导演组有特殊的卫星手机,可以互相联系,更可以联网实时查看综艺的播放量。
林一岚吐出一口气:“别扯那么多了。”
“亓越阳,”林一岚问,“你想怎么帮他离开呢?”
气氛缓和了下来。亓越阳说:“一岚,你看监控器,那个地方只有一条出路。”
“所以你是想开门,让他们回到刚才那个房间?”
林一岚直接拍下了开关:“然后呢?”
她偏头看着亓越阳,目光中有些许很隐秘的,一闪而逝的兴奋和兴味,被亓越阳捕捉到。
亓越阳忽然有些犹豫。
如果他告诉林一岚,他怀疑打开门,那把斧头就会砸下来。
那林一岚是会提醒牧时他们,还是期待着能拍到更能吸引人的画面?
林一岚催促亓越阳:“然后呢?”
亓越阳的沉默让她有些不悦。
“算了。”
林一岚看着画面里,牧时和丁羽又走出房间,眸光微闪。
“你刚才是通过敲门声,或者灯的闪烁,向他传递讯息,对吧?”
林一岚说:“是……摩斯码吗?”
注意到亓越阳面上轻微的变化,林一岚笑了:“真厉害呀。”
在亓越阳沉默的注视下,林一岚操控着房间里唯一的光源,让它有规律地闪烁了几下。
屋里,牧时说:“走吧,还是得去刚才那扇门。”
丁羽抬头,盯着不断闪烁的灯:“嗯。”
厚重的木门并没有上锁,只是很沉重,推的时候需要非常用力。
丁羽脑袋上还顶着纱布呢,牧时只能自己去推门。
他贴在木门上,用身体的重量将那扇门一点点推开。
“好了……”
“砰!”
骤然出现的斧头自上重重落下!
牧时瞳孔放大。
亓越阳的指陷进手心。
林一岚眯起眼。
丁羽松了口气:“没事吧?”
他抓着牧时的衣服,千钧一发之际,早有预料似的拉着牧时后退了好几步。
牧时抵着门,惊魂未定:“……还活着。”
门后的人偶有一张恐怖的鬼脸。
牧时看了看砸在地上的锋利的斧头,又看了看那张脸,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很奇怪的触感。
丁羽打量了一下:“人皮面具。”
牧时:“……我恨。”
他把手往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推开人偶,往屋里走。
除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和吓人的装饰,屋子里似乎并没有更多的可怕的东西。
也可能是因为两人比较谨慎,他们尽可能地少碰到屋子里的东西,避免又触发什么能杀人的机关。
屋子的另一侧有一个密码锁,牧时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你来吧。”
丁羽说:“这很像是密室逃脱。”
牧时点头,环顾四周:“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关于七位数字的线索。”
丁羽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
他看向插在地上的斧头。
林一岚面无表情地看着牧时挥着斧头,砍断了门锁。
他们很顺利地来到了下一个房间,并且更可恶的是,他们带上了那把斧头。
丁羽说:“其实我之前看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有两件事很奇怪。”
牧时一边用斧头在前面扫,防着突然蹦出什么东西,一边回应着丁羽:“哦?”
“一件事是,为什么那些人从凶手手中死里逃生时,不补刀。”
“另一件事是,”丁羽说,“为什么他们总能在关键时候找到一个武器,却不一直带着那个武器走。”
牧时深有所感:“所以他们成了小炮灰,而我们是主角。”
丁羽点头:“所以,如果等会有人攻击我们,我们不仅要将他击倒。”
他很冷静,很平静地说:“还需要把他的脑袋捣碎。那把斧头很锋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牧时。”
牧时吸了口冷气:“感觉好恐怖啊。”
丁羽说:“你不想这么做,也没关系,我可以来。只是我的体能不太好,需要你把他击倒以后,我再来捣碎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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