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恐怖游戏npc 无限by山白山
山白山  发于:2024年10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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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一起的几人轰然散开,大家一起看向发出声响的地方。
纪立群喊:“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救人啊!”
打光灯莫名其妙碎了。
正在面试的丁羽,被埋在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下面。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七扭八歪的道具们搬起来,露出底下蜷着身体的丁羽。
牧时看着丁羽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有些急了:“丁羽!你还活着吗丁羽?”
牧时去探丁羽鼻息,但是手只碰到一片粘腻腻的液体。
牧时收回手,指尖沾到的血红得刺眼。
周围的人群在惊恐的嘘声中退了一步。
亓越阳不确定丁羽身上是否有撞击伤口,只能小心抬起他的脑袋:“还醒着吗?”
半晌,丁羽弱弱地说:“屁股疼……”
丁羽满脸是血,但还能说话。亓越阳松了口气,和牧时一起小心地搬动着丁羽的身体,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亓越阳给丁羽做了简单的急救:“有淤青,后颈有划痕,暂时没发现其他伤口。”
“身上有没有哪里特别疼?有没有骨折?”
丁羽摇了摇头,亓越阳有些疑惑了:“那你脸上的血……”
丁羽含含糊糊地说:“舌头,痛……”
他吐字不清,亓越阳掐着他的嘴,牧时打起手电筒,往他嘴里照。
“你咬到自己的舌头了。”亓越阳说。
牧时把丁羽脸上的血擦了擦,又发现了一个冒血的地方:“你在流鼻血。”
丁羽继续含含糊糊地说:“流鼻血是……晚上吃热了……早就流过了……”
“……”
一旁有人忍不住问:“所以,他其实没事?”
亓越阳点头:“没错。你运气很好。”
有人在寻找事故原因:“奇怪,道具都是新的,看着应该没有问题啊。”
纪立群的脸色阴晴不定,刚才顺着倒下来的道具们险些也砸到他:“再检查一下。”
“这里!”
有人说:“这个灯断了!”
断掉的灯砸到了柜子上的道具,而后如同多诺骨米牌引发了一系列意外。
可是,断面很平滑,道具也是新的,这不像是因为疲劳失效而发生的意外。
也不像是有人提前动手脚,因为灯会在断裂的一瞬就砸下来。
而那个位置……
众人抬头,高高的吊灯旁边,灰白的墙面上,若隐若现地透着一只手印。
它有七根手指。

去年的爆炸意外过后,整个7号影视城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而他们所在的这座小楼是节目组特意重新修起来的,每一个细节都无可指摘。
毕琪有点怕了,去拉阿珠的手:“我很确定,之前检查道具和布景的时候,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
“谁,谁能爬那么高啊……”
“而且,”另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说,“咱们组里,没有谁有七根手指吧?”
明亮的灯光下,纪立群低着头,表情掩埋在一片阴影里。
毕琪忽然想到了什么:“要说七根手指头……”
见大部分人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毕琪一咬牙,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去年,那个剧组里,不就有个小演员……听说真有七个手指头么。”
亓越阳注意到,角落里有几个工作人员表情变了变。
亓越阳问阿珠:“为什么他们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阿珠犹豫着,本来不想说,但见牧时和丁羽也看过来,还是踮起脚,轻声告诉了他们。
“他们应该就是去年那个组里的工作人员,”阿珠飞快地说,“我记得整理履历的时候,有四五个人提到过,他们曾经在那个剧组里工作过。”
亓越阳点点头:“那个有七根手指的演员,也死在了爆炸里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阿珠小幅度地摇着头:“我只知道那部电影最后的拍摄效果真的很好。”
毕琪看了过来:“可是那个剧组至今没有推出事故负责人,也没有向公众展示死亡名单。”
牧时觉得奇怪:“那你怎么知道的?”
毕琪顿了一下,说:“我常年在各个剧组里打工,四面八方的小道消息都有听说。”
后来纪立群喝退了围在一起聊八卦的众人,要求工作人员们去把现场清理了,然后继续面试。
纪立群一直在看手表:“都给我动作快点哈!我们时间有限,晚一天就要多花一天钱,少一天就是少了一笔入账……唉,你们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毕琪嘀咕:“又不是入我的账,我干嘛要懂。”
阿珠拉拉她的手,让她小声些,可是纪立群已经听见了。他不满地看着毕琪,又给她加了一堆活,让她滚远点。
牧时去给丁羽接水,他看着空荡荡的水壶:“还有谁有热水吗?”
“我这有。”
牧时接过水壶道谢,抬头,面前的是跟他们坐了同一辆面包车过来的双胞胎之一。
对方露出和善的微笑:“叫我阿松就好了。”
牧时记得丁羽说,这对双胞胎里有一个是玩家,但他并不知道是哪一个,就只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可是事情很快变得更不对劲起来。
丁羽喝了水以后,忽然脸部通红,呼吸急促,乍一看像是什么过敏症状。
牧时简直要被他吓死了:“你对什么过敏啊?我去给你找过敏药,你稳住啊!”
丁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过敏源……”
纪立群听到这边的响声,不耐烦地转过头:“又怎么了……”
亓越阳正从二楼下来,他也愣住。
小楼里,有十来个人都显露出疑似过敏的症状。
面部通红,急促喘气,甚至有部分人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恐怖的脓包,看得人触目惊心。
其他人在手忙脚乱地找药:“这里!这里有两盒!”
“那边的箱子开了吗?”
“不是,”也有人很懵逼,“你们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还是被下毒了?”
可是大家都待在一起,吃的喝的都一模一样,要真是下毒,也应该倒一大片才对。
纪立群权衡利弊:“你们几个别管那边,快点,继续面试!”
亓越阳检查了一下丁羽,说:“好像没事。”
丁羽镜片后的死鱼眼眼泪汪汪的:“真的吗?”
亓越阳问:“你感觉怎么样?”
丁羽头上还缠着绷带,惯常没有表情的脸透出了点委屈:“我觉得我很可怜。”
亓越阳确定他没事了,目光越过面前的丁羽,落在他身后的人身上,表情微变。
“嗯……”亓越阳轻声道,“可能有人比你更可怜。”
正在给丁羽倒热水的牧时也抬起头来:“你说谁啊……”
“哐当!”
“啊!!!!”
“我去,他怎么了?”
“卧槽?”
那对双胞胎中的一个,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脓包的人。
他爆炸了。
准确的说,是他脸上几个如拳头的脓包,脆弱的红皮终于支撑不住,啪嗒一下,像个小水泡似的爆出了里面的黄白浆体。
牧时看得目瞪口呆:“我刚才低头的时候,那玩意只是个痘痘吧?我是说,像个痘痘那么大,对吧?”
“阿松,你吃了什么啊阿松?”
“你你你你还好吧?”
阿松仰躺在墙角,面上又是血又是浓浆,甚至看不出他是否睁着眼睛,又是否有什么表情。
周围的人都离得远远的,大家开始怀疑这是什么传染病。
阿松嘴唇颤抖:“我,我看不见了……”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的脓包又破了,稀烂的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很多人都被这一幕刺激得干呕。
牧时马上反应过来,要去抠丁羽的嗓子眼:“快快快吐出来!刚才你喝的水是他给的!”
“哗——”
又一群人远离了丁羽他们。
丁羽特别配合,亓越阳找来一个袋子,丁羽哗啦啦吐了一袋子。
牧时离他最近,呕吐物的气味扑面而来,牧时表情窒息。
在丁羽痛苦催吐的百忙之中,亓越阳见缝插针地问他:“阿松是玩家吗?”
丁羽抬头,抹掉嘴角的酸水,眯着眼睛看过去,艰难地点点头,又埋下去继续催吐。
牧时恨不得自己没有鼻子:“好了吗?就那么两口水,吐得也差不多了吧?”
亓越阳一直在观察阿松,闻言稍稍回过神来:“如果是下毒,几口水的剂量应该不至于达成他那个效果。”
“如果是传染,”亓越阳说,“好像吐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
丁羽坐直了。
牧时拎着那一袋呕吐物,心中百味杂陈:“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丁羽睁大死鱼眼:“牧时,我讨厌你。”
牧时把袋子递给他:“我也是。”
纪立群眉头紧缩,脸上的褶皱几乎能看成一片山壑。
他催促了好几声,才有人戴着手套和口罩,犹犹豫豫地去看阿松的情况。
“他还活着!”
纪立群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亓越阳说:“报警吧。”
屋里安静了下来。
亓越阳看着人群中央的纪立群:“这是群体中毒吧?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都应该先报警,让警察来查清楚,对吧?”
纪立群沉默。
就在亓越阳慢慢开始警惕时,纪立群坚定地点头:“对,就应该立刻就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
毕琪嘀咕着:“这个地方发生了那么多件玄乎事,警察来了也拿它没办法啊。”
阿松被人扛着回宾馆了,剩下的有疑似过敏症状的人,在吃了药以后也渐渐恢复正常,并且再没有人出现像阿松那样的恐怖症状。
面试继续进行着,牧时在屋里照顾丁羽,亓越阳出去处理垃圾。
雨后的空气中夹带着淡淡的草木气,亓越阳靠在围栏上,看着黑暗中7号影视城的虚影。
有人站在了他身边。
走廊上没有光,于是她的身影淋在一片月光之中。
她偏过头来的瞬间,亓越阳差点脱口而出“一岚”。
……阿林抬头,微微挑眉:“亓越阳,你这里有颗痣。”
她指着自己的眉下,亓越阳那颗痣长的地方:“还挺好看的。”
“……嗯。”
阿林靠在围栏的长柱上,就这么打量着亓越阳,眉眼中带着点筹划和算计。
“好吧,其实我来找你,是有件要紧事的……”
她唇角微勾:“亓越阳,你……”
没有听到下文,亓越阳撑着围栏,转头看她。
没有任何预兆的,阿林忽然欺身而上。
她的发落在他的手臂上。
亓越阳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盛夏的夜晚倒在埋了酒的花林之中。
他们离得太近,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身体传来的热度。
阿林说话时,吐息轻轻喷在了亓越阳耳边:“别动。”又热又痒。
但亓越阳忽然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另一道目光。
也许从那个角度望过来,是他正把阿林搂在怀中亲近。
亓越阳垂眼。阿林和他之间明明还有一点距离,但她微微仰起头,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嘴角蓄起的笑显得风情万种,好似很享受什么一般。
“……”
亓越阳小声说:“我什么都没做。”
阿林拧了他的手臂一把:“叫你安静。”
她又轻轻吐出一口气,退了一小步,却又仿佛还倚着亓越阳似的,懒洋洋地一笑。
阿林明明比亓越阳矮,但就这么勾着指尖挑起他下巴的动作,自然得不得了。
“真听话。”她对亓越阳说,声音足以让后头的人也听到。
亓越阳回头,月光下,走廊拐角的人,是小岚。

小岚像是如梦初醒,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叫他的名字,“亓越阳?”
阿林搭着亓越阳的肩,在亓越阳错身时不动声色地挪了几步,看上去,两人就像是亲密地依偎在一起一样。
因为距离的精准把控,亓越阳本人显得很无觉无察。
阿林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里?”
“……”
小岚慢慢地说道:“我来找亓越阳。”
她怀中抱着一个盒子。
“我听说,组里出事了,药可能不够用。”小岚看了看怀中的盒子,又望向亓越阳,“我担心你也病了。”
亓越阳说:“我没事。”
阿林笑吟吟的,背地里又拧了一下亓越阳的手臂,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
亓越阳安静了。
小岚迟疑着:“你们刚才……”
“被你看到了呀。”
阿林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岚有些怔愣:“你们,你们是情侣吗?”
“情侣?那倒算不上。”
阿林耸肩:“只是有点情投意合……你知道我的。”
小岚抿嘴:“这不好。”
阿林无所谓的样子:“还好吧。”
小岚说:“可是,你下午,下午才和北长逸……那个。”
亓越阳撩起眼皮。
阿林说:“对啊。所以我说了,只是一点情投意合。”
“你真的很扫兴。”
小岚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你这样,真的不对,他们……”
“不理她了,”阿林挽着亓越阳的手要走,“早说了,我们就该去二楼……”
绕过走廊时,亓越阳微微侧首。
小岚还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
从走廊另一侧,外部的楼梯,他们来到了小楼的二层。
阳台很小,勉强能站两个人。
阿林环顾四周,很满意:“现在肯定没人能听到了。”
“亓越阳,我有事问你。”
亓越阳说:“我也有。”
没有灯,月光淋在地上,是一片很柔却也很冷的白。
阿林想了想:“那我先问。”
“你认识小岚?”
亓越阳摇头:“不认识。”
“……”
阿林本来以为他会给一个不确定的,模糊的回答:“可是她好像认识你,不然她为什么要给你送药?”
“给我吗?”
亓越阳轻声说:“也许,她仅仅是为你而来的。”
“那盒药,”亓越阳说,“是给你身边的人准备的说辞,无所谓是谁。”
视线相对的瞬间,阿林懂了亓越阳的意思。
她眼中的筹划是带着犹豫的,尽管她也认可亓越阳说的话。
阿林说:“算了,该你问了。”
她在心中准备着应对亓越阳质疑的说辞和解释。
没想到亓越阳问:“她刚才说的,你下午和北长逸,做了什么事情?”
阿林一懵:“什么什么事?”
月光溶在他冷峭峭的眉眼中,阿林眨眨眼:“亓越阳,你那颗痣,嗯……真的有点好看。”
阿林说:“没做什么。只是我在跟北长逸说话,她也像刚才那样,忽然冒了出来。”
“我不想让她怀疑,”阿林说,“所以我告诉她,我对剧组里所有有点姿色的小男孩,都有点感兴趣。”
“我不是小男孩。”
阿林瞥了他一眼,噗嗤一笑:“弟弟,你年纪比我小呢。”
亓越阳很认真地说:“我不是。我跟他们不一样。”
“……行。”阿林按了按额角。
“该我问了。”
阿林斟酌着用词和语气:“是这样的,如果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然后,那件事可能会有点危险……”
“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筹码,”阿林的声音轻轻的,“你才会答应?”
“和小岚有关吗?”
“和她有关。也和剧组里其他人有关。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答应你。”
“过后我可以给你很多资源……咦?”
亓越阳说:“我会帮你。你想做什么?”
阿林本来懒懒地撑着扶栏,闻言站直了些:“你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答应我了?”
她是有点警惕的,因为不相信亓越阳会是个热心肠的老好人。
亓越阳感受到了她的怀疑,只能说:“我想要你说的那些资源。”
阿林说:“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我有野心,”亓越阳说,“我想上金榜。”
阿林了然:“那下期节目,我会安排你做飞行嘉宾。”
“快追综艺的金榜表面是由粉丝打投,但实际上可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阿林很自信,“交给我吧。我会让你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助理,变成万众瞩目的大明星的。”
她本来想继续给亓越阳画大饼,描述未来的美好以让亓越阳对她死心塌地。
没想到亓越阳立刻点头:“好。那么我该做什么?”
“……”
阿林又被逗笑了:“亓越阳,你怎么那么好骗呀?”
又心虚地补充:“不过我没骗你。”
回归正题,阿林琢磨着一个切入点:“你最近,有在7号影视城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亓越阳说:“我听很多人提到过,白影、敲门声、丢失的物件,有很多这类似的事情。”
阿林点点头:“那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亓越阳想了想:“通常来说,我会觉得这是闹鬼了。”
“7号影视城地处偏远,去年又发生过恶性事件,”亓越阳说,“这些都很符合闹鬼的条件。”
阿林怔了一下:“你说通常?意思是,你现在不那么认为了吗?”
“实际上,直到几分钟前,我还在想该怎么找鬼和捉鬼。”
月光下,阿林抬头看着亓越阳的眼睛,觉得他仿佛忽然陷入什么回忆之中。
亓越阳笑了一下,又说:“但是我又突然想到,之前有个人,经常对我说,不要总搞封建迷信。”
阿林也笑:“不是闹鬼,那能是什么呢?邪术,诅咒?毕竟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病。”
亓越阳说:“没有鬼,那只能是人了。”
阿林的笑顿住。
她将垂散的碎发撩到耳后:“什么人呢?”
“是你吗?”
亓越阳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短暂的沉默后,阿林像是下了某个决定。她点头:“是这样的。”
她忽然说:“亓越阳,答应你的资源,我一定会给你。所以我希望,在我把一切告诉你后,你会不遗余力地帮我。”
“如果你骗我,或者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她的声音骤然一冷,“我保证,我一定会毁了你。”
亓越阳有些讶然:“你要怎么毁了我?”
阿林冷冷地说:“我会封杀你,从今往后,你和你的朋友在圈子里,不会再有立足之地。”
“……”
“亓越阳,你什么意思?”她抬头瞪着他。
亓越阳压下眼中的笑意:“没什么。我被吓到了。”
她狐疑地问:“真的?”
“真的。”
“那为什么你好像在笑?”
“我没有笑。”
“我看到了,你嘴角勾起来了。”
“那是……”
“是什么?”
“是微笑唇。”亓越阳想了想,很正经地说,“我为了让自己有点姿色,特意去做了手术,把自己搞成微笑唇。”
阿林噎住。
阿林说:“亓越阳,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嗯,”亓越阳说,“我也没想到。”
“不跟你废话了。”
阿林哼了一声:“跟我来。”
边走,她边将一头散漫的卷发随意地盘了起来。
抛下成熟风情的外表,不刻意维持表面时,亓越阳觉得,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
他们在小楼里绕了很久,不知怎么的到了一个地下室。
穿过漆黑压抑的走廊时,阿林故意问亓越阳:“怕不怕?”
她语气中的小得瑟藏都藏不住,借着黑暗的掩饰,亓越阳笑了笑。
“怕。”
阿林以为他会嘴硬,毕竟亓越阳乍一看上去真的很像个爱扛事的酷哥。
阿林一愣,亓越阳又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里,所以一直特别怕黑。”
“……你爸妈呢?”
阿林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带着亓越阳避开地上的障碍物,没想到他还是绊了一下,她只能无可奈何地抓着他的手臂。
亓越阳说:“我爸妈很忙,很少有人会管我,所以我一直很孤独。”
阿林觉得哪里怪怪的:“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亓越阳说:“是你问我的。”
阿林噎了一下,亓越阳又说:“对不起,其实我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但是我总想找人说一说。”
“……”
阿林开始复盘,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为什么想去找亓越阳?
那个好像话很少,一直在做事的家伙,真的是现在跟在她后头的人吗?
阿林说:“别这样,我也很愿意听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黑暗中,他们停了下来。阿林掏出一把钥匙,往前摸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她仿佛打开了一扇门。
亓越阳先听到一阵呜呜的风声。
阿林踏进去半步,手在墙边摸索。
亓越阳忽然听到隐隐的哭声,伴随着奇怪的咀嚼,和爬行拖地的声响,像有什么在向他们靠近。

指尖相触的温度,让他绷紧的神经一呆。
但那点温热转瞬即逝。她收回手时,亓越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要追过去。
阿林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啊,找到了。”
“啪嗒。”
灯亮了。
他们正处于一个地下室中。
屋子里装满了监控器,桌子上堆着说不清的白纸,墙壁上全是奇怪的按钮。
亓越阳在正前方的监控画面里,看到了牧时。
他们正在一楼的化妆间里,丁羽似乎很沮丧,牧时正不耐烦地安慰他。
而外头,纪立群坐在小板凳上,正盯着监视器画面里头面试的演员。
监控画面不仅包含着整栋小楼,还覆盖了楼外的很多场景,也包括他们居住的小宾馆。
换作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多少都会有点心里崩溃的,因为自从他们踏入7号影视城的第一天起,他们的一言一行就都被这间屋子监视着。
但亓越阳似乎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起码阿林看不出来。
亓越阳只是谨慎地扫过所有画面,发现有几个厕所和浴室里也有摄像头时,他嘴角隐隐抽了抽。
阿林靠近他:“别动。”
她的手在他胸前的衣服上抓了抓,确认亓越阳身上没有佩戴小型摄像头。
阿林抬眼,发现亓越阳面色古怪。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也看到了正在厕所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着镜子脱掉上衣的北长逸。
阿林握拳挡脸咳嗽。
亓越阳低头,阿林莫名觉得心虚,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亓越阳说:“你每天看的就是这些吗?”
之前牧时还奇怪过,为什么片场里主持拍摄的总是纪立群,另外两个导演去了哪里呢?
现在他们都知道答案了。
阿林说:“才不是呢!”
亓越阳说:“北长逸胸口的疤真恐怖,是怎么来的?”
阿林说:“什么疤?他身上没有疤呀。”
“……”
阿林抿嘴:“我的意思是,我刚才才看见,北长逸身上没什么疤痕。”
亓越阳沉默片刻:“一岚,你学坏了你。”
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气场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
坦白说,亓越阳心中其实一直有某种顾虑。
那是理智的猜测和抉择。也许是黑核注意到了它创造的世界出现了什么不同,所以这一次才会让亓越阳面对两个林一岚。
A和B,乍一看是二分之一,但谁能保证那不会是黑核的陷阱。也许奋力去得到的两个宝箱中都不会藏有想要抓住的人。
可当地下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即使深知依然有无数危险和未知,心情也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而小岚的反应,又一直都比阿林的更暧昧。
但是亓越阳忽然想到,第一次在车上见到小岚时,牧时说那就是林一岚。
她的容貌,性格,出现的时机和缘由都无可挑剔。但那个时候,亓越阳看着她微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没有一点波动。
他其实一直很喜欢看到林一岚笑起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总是天真得像某种不谙世事的小动物,又会带着某种也许恶劣,也许纯善的,直白又生动的情绪。
被困在公路上时,很多次,他也看到过跟在身后的小岚流露出的情绪。
她的笑不会比不上印象中的林一岚,眉眼间的温和,平静,狡黠,或者深思,也都如出一辙,形同复刻。
只不过,对人来讲,眼睛也许会出错。
但是心无法编织谎言。
阿林犹豫着问:“一岚?你在叫我吗?”
这个名字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心下也因此浮出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来。
“……说起来,一直都还没问你的名字。”
亓越阳说:“阿林,林是你的姓,对吧?可是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
她茫然地看着亓越阳:“大家都叫我阿林。”
“阿林就是你的名字吗?”
她想说“是”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否认:“不。”
亓越阳想到,当时在车上,他们刚进入游戏,司机说的是,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要去接小岚。
亓越阳轻声问:“当时,我们在KTV里遇到了,你还有印象吗?”
“……有。”
“在那之前,”亓越阳说,“大概两个小时前,你在哪呢?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反问:“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亓越阳说:“我们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小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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