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芮淡淡的解释道。
但是这答案却让更加懵逼了。
什么叫做有关系又没有关系？
什么叫做确实认识，但是又不是这个沈念？
这些字他们明明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
“emmm，没听懂。”
“算了，我就直接问。你有没有推晴美，是不是你使用了某种手段让她晕了过去？”
八卦王微微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赵芮。
“不是。”赵芮淡淡道。
八卦王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摆摆手，“那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对，只要晴美的问题和你无关，其他的都无所谓。”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赵芮芮，吓死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因为沈念，对晴美动了手，所以才让她晕倒了。”
“我们可以接受任何人任何的缺点，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霸凌。”
“对。唯独不能接受霸凌。大家都是同窗，什么事情都可以说清楚，任何孤立，冷暴力，冷嘲热讽，甚至是动手的行为，是绝对不被容许的。”
赵芮眸光微动：“嗯。”
“所以如果你真的动了手，那我们也就只好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陈老师。”
“不过，好在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我们自己是知道了，但是505的人……”
有人担心的提醒道。
“嗯，我们都误会了，何况是505的。”
“害，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是把我八卦王忘了吗？我是做什么的？情报工作啊。”
“要知道这情报工作除了搜集情报之外，也要有散发情报的渠道。”
“澄清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八卦王一拍胸口，把活揽了过去。
“那就好，这事就算是解决了！”
“虚惊一场。”
“希望晴美别出事，不然就不是八卦王能澄清的了的了。”
赵芮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暗光。
他们不知道，但是她却很清楚。
晴美既然会当着她的面，脱离那个壳子，她就不会再回去。
她恐怕就是想让赵芮也尝一尝被孤立的滋味。
让她在这里彻底孤立无援。
到时候没有人会相信她，也就不会有人帮她。
甚至还会有人自作聪明的替她打抱不平，给赵芮一些小恶作剧。
晴美就可以彻底的把赵芮困死在这个空间里。
所以赵芮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晴美死亡”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的时候，找到晴美的新壳子。
至于她的新壳子的备选……
如果是赵芮来选的话，她必定会选……他。
“八卦王。”
赵芮叫了八卦王一声。
打断了他们关于怎么替她澄清的讨论。
“啊，怎么了？”
其他人也看了过来。
赵芮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手。
那只笔杆依旧在她的指尖转动。
只不过速度比起之前要慢了一些，足够让他们看到笔杆的运动轨迹…但是总体的速度依旧是均匀的。
其他人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视线也朝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怎么了？”
八卦王下意识的问了句。
“嘘。”赵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渐渐的，教室里的声音开始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赵芮手里转笔的动作。
只觉得时间好像都在无形当中被拉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可能是半小时。
突然所有人都听到“滴”的一声响。
然后，模糊的感觉消失。
时间的感知又回来了。
教室依旧是这个教室，人依旧是这么一些人。
但是就是莫名的让人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赵芮“噔”的一下停下了转笔的动作。
笔杆掉落在书桌上，发出“噔噔”的响声。
但是周围的同学们却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一样，依旧呆愣愣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芮手的位置。
“去帮我找到沈念。”
赵芮说完，举起手，轻轻在虚空中打了个响指。
“嗯？”
“刚刚说到哪了？”
“哦对了，赵芮芮，你叫我啥事？”
八卦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问。
奇怪了，她怎么突然头晕了？
“没事。”赵芮扯扯嘴角。
“啊，哦。”
“奇怪了。”
八卦王愣了一瞬，喃喃道。
“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要做的事情在教室外面……”
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朝着教室外的方向走过去。
其他人也一样。
都摇摇晃晃的起身，跟着八卦王一起离开了504。
没过多久，504就只剩下了赵芮一个人。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也起身离开了教室。
但是她才刚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快速的朝着旁边看过去。

下一秒，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张脸上，皮肤炸裂开…皮肉倒翻出一条条的红白相间的痕迹，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蔓延在整张脸上。
特别是眼睛的部分，就像是这张脸上的蓄水池，血坑。
鲜血将眼眶填满，整个眼珠都变得通红。
长发垂在一旁，无风自动。
是晴美。
她一只手高高举起，正朝着赵芮的心脏挥了过去。
几乎和手指一样长的指甲在冰冷的白光下泛着冷冽的红光。
她的速度太快了……
几乎是丝毫不给赵芮反应的机会。
她……要一击必杀！！
她被逼出来了？
赵芮一边快速的思考着，一边身体快速的后退。
“风一样的女子”技能发动。
让她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噔噔噔………”
赵芮才刚刚站稳，就听到身后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她瞳孔微微一缩。
但是“像风一样的女子”技能正在冷却当中。
而这个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并且在赵芮意识到他的存在的同时，一把尖刀捅穿了赵芮的心脏。
赵芮垂眸，看着自己胸口露出来的沾着鲜血的刀尖。
她瞳孔放大。
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气息几乎是瞬间萎靡了下去。
“警告警告！！！”
“玩家赵芮生命值正在快速的下降当中！！！当前生命值：60……50……40……”
“警告警告！！玩家生命值一旦下降到二十，玩家将进入自保模式。提示！自保模式之下，玩家的理智很可能不复存在，当玩家彻底失去理智，也就是精神值低于零的时候，玩家将被同化！！”
脑海里，系统的警报不停的响起。
赵芮狠狠一咬牙，紧紧握住胸前的刀尖，随即快速的转身，与此同时，另一只手里握着的血祭之刃，狠狠的桶进了身后之人的胸口。
她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模样，是沈念……
“噗。”
赵芮最后一丝力气用尽，手一松，整个人“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滴………玩家生命值25……即将进入自保模式……请玩家尽快回复生命值，离开危险地带。”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脑海里的警报越发的密集而急迫起来。
赵芮只觉得眼皮就如同注了水银一样沉重，压迫的她根本抬不起来。
胸口处的血液不断的往下淌。
很快，身体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发冷。
太累了，太冷了……好像睡……
赵芮眨了眨眼睛，朦朦胧胧之间，她好像又看到了别墅群，还有那座教堂。
耶稣背负着十字架被钉在正中间，下面神父拿着圣经正在祷告。
而圣台下方的暗格里，两个小孩儿露出头来……
那是……
是谁？？
赵芮想要看清楚暗格里那两个小孩儿的脸，却发现他们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迷雾，让她没办法看清楚。
直到一阵凉意袭来。
赵芮猛然回过神来，豁然睁开眼。
原来是“沈念”的尸体倒了下来。
赵芮眼神轻闪，看了眼不远处“沈念”的尸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突然袭来一阵凉意。
从她的后背直冲头顶。
是晴美……她追上来了！！！
赵芮抿了抿唇，从沈念尸体上把血祭之刃拔了出来。
她的鲜血顺着手臂一路往下，最后流到手里。
感受到主人鲜血的刺激，血祭之刃光芒大绽。
赵芮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冷光，握紧了血祭之刃，从地上咬牙站了起来。
胸口的尖刀随着她的动作晃动游弋。
时时刻刻让赵芮感受着削肉剔骨的痛楚。
赵芮浑身都在颤抖，但是……她站起来了……
她转过身，微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晴美。
与此同时，脑海里的警报还在继续。
“玩家生命值持续下降中，当前生命值23……22……”
“……”
“……21……”
就在这个时候，晴美已经到了眼前！！
赵芮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狠色，她拿起血祭之刃，对准自己得手腕，就要划拉下去……
自保模式，是她唯一的机会。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放弃…
就算是死，她要也要拉着这个怪物一起……下地狱！！
！！！！
赵芮眼底一凝，匕首用力割……
但是就在刀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她握刀的手。
有人把人揽进了她的挂怀里，带着她躲开了晴美的攻击。
紧接着，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睛。
“接下来交给我，赵小芮，辛苦了。”
接连被灌了几瓶恢复药剂，蒙着赵芮眼睛的手才移开。
赵芮眨了眨眼睛，却发现自周围一片空白。
什么教室……白书宇……晴美…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空间之力。
赵芮眼神轻闪，把郭明杰放了出来。
“赵芮！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我去杀了他！”
郭明杰眼睛瞬间就红了，整个身体顷刻间变成了黑板的大小。
“咳。”赵芮咳嗽一声，血从她嘴角流出来。
虽然有恢复药剂吊着命，但是到底伤的太重了，不把刀拔了，就没办法完全恢复。
她这一吐血，吓得郭明杰赶忙蹲在她旁边，生怕她倒下去。
“郭明杰。”
“我……我在…”郭明杰抖着声音道。
“你在害怕？”赵芮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她朝着郭明杰看过去，轻笑一声，“你怕什么？怕我死吗？”
“契约是我忽悠你签的，现在你已经离开了那个副本，我如果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郭明杰也以为自己会这么想，但是事实是，看到赵芮这个样子，他只想让伤她的人生不如死。
“你……你别瞎说，赶紧坐下休息，别等会真的死了。秦屿和乐乐还在等你。”
郭明杰有些游移的说道。
“郭明杰，在梦魇里，情感是最无用的东西，我以为你早该明白了。”
郭明杰沉默了下来。
良久，久到赵芮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说：“但是如果没有情感，就算一直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嗯。”赵芮淡淡应声。
郭明杰深吸口气，也没多做犹豫，他很清楚，不拔刀，赵芮就不可能痊愈。
只不过……这把刀插得位置很精准，应该一刀捅穿心脏才是。
不论是在梦魇还是现实里，这样的伤都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致死的伤。
梦魇里虽然有恢复药剂这种特效药，但是那是必须要在玩家还有气的时候，尸体是不可能被救活的。
所以郭明杰最初看到赵芮的伤口的时候，才那么大反应。
但是现在看来，赵芮除了虚弱了点，好像状态还行。
“我的心脏在左边。”赵芮像是知道郭明杰在想什么，解释道。
郭明杰愣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没有答话，而是尾巴直接用力，把刀拔了出来！
小臂长的尖刀被甩在地上，发出“叮当当”的脆响。
赵芮不由得闷哼一声，身体重重一颤，嘴角边流出鲜血来。
“怎么样，还好吗？”
郭明杰甩掉尖刀之后，就立刻走到赵芮跟前，担心的问到。
赵芮把一早就准备好的恢复药剂往嘴里灌，途中她的手还因为疼痛不停的颤抖。
直到几瓶恢复药剂灌下去，她胸口那个被洞穿的伤口终于不再流血，而且正在逐渐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没事。”赵芮回道。
郭明杰也松了口气。
他有些神色复杂的看向赵芮。
“怎么？”
赵芮挑眉。
“没什么。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受这么重的伤，之前虽然也几次都在生死边缘挣扎，但是那会我都相没有什么坎是你赵芮过不去的。”
“但是刚刚……我突然察觉，你也有可能会死的。”
郭明杰蹲在赵芮旁边。
他维持着黑豹的形态，身体蜷曲，窝出一个空隙，正好够一个人躺进去。
赵芮看了眼，放松身体，顺着墙壁坐下，背部靠在郭明杰身上，躺了下去。
黑豹的长毛，让她因为失血过多的身体感受到了温暖。
几乎是昏昏欲睡的那种温暖。
但是她没睡。
她双眼睁开，神色平静而清醒。
平静到就好像刚刚在生死关头走一遭的不是她一样。
如果不是没有人知道她的心脏构造和其他人不一样，否则赵芮现在能不能睁开眼睛都不一定。
“当然，谁都会死，我当然也会。”
赵芮淡淡道。
“是啊，我之前觉得你不会，是因为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手里。”
“人怎么可能掌控所有的事情。想要在这里活下去，还要活的长久，最重要的不是把控事情，而是要把控自己。”
郭明杰沉默了下来。
把控自己……
他还有自己吗？
…………
空间之外。
白书宇给赵芮灌下恢复药剂，吊住了跌落的生命值之后，就把人送进了另一个空间。
空间之力……
不是借助道具，而是属于他自己的技能。
同样这也是白书宇第一次在梦魇里展示他的技能。
可以想象，这个副本之后，他再想要低调就不太可能了。
虽然他用了防止偷窥的道具，让他的直播间不在游戏大厅里展示，但是总有人有其他的手段，有更高级的道具……
不过……
白书宇看了眼赵芮的方向。
既然是另一重空间，自然是不会在他所在的空间内显现，但是因为是白书宇的技能，所以他能感受到空间的所在。
也是时候了。

白书宇眼神轻闪，转过身。
他的双手开始出现白色的火焰，这火焰很快从他掌心当中微小的火苗彻底包裹住他两只手。
更气奇异的是
明明是火，但是上面却冒着白烟。
就像这火不是热的而是冰冷的一样。
不过白色的火焰没燃烧很久，很快就熄灭了去。
在白色火焰消失之后…白书宇的手看起来就像是镀了一层白玉，一双手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在灯光下折射着点点的白光。
白书宇双眼冷冷的直视前方。
晴美正快速的朝着他的方向追击过来。
白书宇就那么站在原地，分毫都没有动弹。
直到晴美的身影距离他不到半米，长发开始如同一条条黑蛇一样在空中蠕动，意图想要把白书宇绞杀。
但是…还没等长发出击，白书宇当先攻了过去。
“啊！！”
晴美凄厉的叫了一声，猛的抬头，脸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血液顺着她的脸颊掉落在地上。
慢慢的，在地上行成一个血坑。
随着她的移动，她的长发拖动着血坑，在地上蔓延出一条血路来。
她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残忍而嗜血的笑。
随即用力一甩头，长发如同黑色巨蛇直冲白书宇而去！！
白书宇却神色不动。
他侧身躲开长发的攻击，然后快速的转身徒手朝着晴美的头发抓了过去！
他竟然抓到了！！！
要知道玩家是没有办法直接对鬼怪进行攻击的，除非是赵芮那样，拥有那个莽夫技能。
否则玩家只能通过道具对鬼怪进行攻击。
但是白书宇手上并没有任何的道具，可是他却抓到了晴美的头发！
白书宇抓着晴美的头发，狠狠往前一拽。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白书宇的做法无疑是惹恼了晴美。
晴美大叫起来，浑身的怨气开始飙升。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竟然她的实力就已经提升到了几乎接近恨级别。
白书宇眼神轻闪，却没有松手。
而是不退反进。
任由晴美身上的怨气冲击着他的身体。
双手死死的抓住晴美的长发。
“啊啊，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晴美的咒骂声持续的响起。
她想要后退，把她的头发解救出来。
但是白书宇那双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把头发焊死在他的手里。
晴美狠狠一咬牙，不再退后，索性朝着白书宇冲了过去。
杀了他！！
杀了这个人！
杀了他就可以解救她的头发！！
她最讨厌别人动她的头发！
该死！！该死！！！
来的正好。
他等的就是现在！
白书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晴美不由得心口一跳，一种莫名的不安袭来。
她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事实上，就是依靠她的直觉，让她在这些入侵者手里一次一次的逃脱。
所以晴美当机立断，立刻掉头就准备跑。
但是……
一切都已经晚了。
白书宇突然用力拽了一下手里的头发。
晴美整个人顺着惯性朝着白书宇扑了过去！！
白书宇瞬间松开她的头发，两只手精准的抓住脑袋，用力……往旁边一扭！！
“卡擦”一声。
晴美的脑袋和脖子就移了位。
但是鬼怪显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杀死，更何况，晴美还是副本主人。
但是就在白书宇扭头的时候，他的双手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光。
紧接着，白色的火焰…瞬间就顺着长发把晴美和白书宇彻底的包裹了起来。
“啊啊啊啊！！！”
灵魂被燃烧的痛苦，让晴美绝望的惨叫了起来。
她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书宇，“就是死，我也要你陪葬！！”
她猛的倾身向前。
双手死死的拽住白书宇。
“死吧……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没有赢！！”
晴美癫狂的大笑着。
白书宇面无表情，他同样站在火焰的中心，同样被火焰包裹，但是白色火焰却只是悬浮在他的周围，不是伤害，更像是保护。
晴美已经意识不到白书宇的状态，她身体的皮肤在快速的融化，头发最先被烧成灰烬，然后是表面的那层皮，最后只剩下一个骨架。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的手依旧死死的抓住白书宇。
直到最后，连骨架都消失了去。
整个怪……化成了灰烬。
白书宇冷然的盯着脚下的灰烬。
“怪就怪，你居然敢真的伤了她。”
他说完，微微一挥手，他身上的白色火焰就跳动起来，然后一个个的融合在一起，紧接着，回到了他的掌心。
白书宇握了握拳，他的手便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而同一时刻，他周围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
墙壁，教室，走廊，天花板的白炽灯……一切都在倒退，消融，然后……
白书宇猛然睁开眼。

白书宇来兴趣了，他侧过身，手撑在椅子上，面向赵芮。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赵小芮。你变了。”
赵芮懒得搭理他。
“你是怎么破的那个空间。”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一个意识空间而已。”白书宇耸耸肩，一副不过如此的姿态。
“所以你杀了晴美。”赵芮没有避讳沈念，直接说道。
她用的是肯定句。
意识空间一旦形成就是一个完全由意识的主人操控的空间，其他人不论在外是什么实力，在她的意识空间里，实力都会被削弱。
这也是空间之力可怕的地方。
一旦拥有了操控空间的能力，就相当于拥有了一个完全由自己支配和控制的世界。
所以想要离开空间，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意识空间的主人主动放他们出去或者杀了异时空间的主人。
晴美当然不可能放他们出来，否则就不用费心把他们引进去。
所以只有第二种可能。
“但是这个副本并没有坍塌。”赵芮眼神轻闪，继续说道。
“说明，意识空间里的那个晴美只是她的一个分身。”白书宇接上赵芮的话。
他显然并不意外。
“那么……真正的晴美究竟在哪？”
赵芮和白书宇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看到了对方眼底闪烁的眼神。
“滴----捉羊游戏还有最后二十分钟。”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芮两人僵了一瞬。
“最后二十分钟……这个主线任务好像有些简单啊……”
白书宇扯了扯嘴角，举起手伸了个懒腰，若有所指的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而就在同一时刻，赵芮猛的转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里的血祭之刃，笔直的刺向旁边沈念的胸口。
沈念身影一闪，瞬间移动到了几米之外。
“哈哈哈哈，你们居然看破了……”
“还破了我的意识世界，杀了我的分身。”
“不过看破了又怎么样。你们还是要死！！”
沈念……不……应该是晴美。
她的声音透过沈念这具身体说出来。
半男半女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内响起，诡异极了。
沈念的形态也时不时的变化，一会是沈念的样子，一会儿则变成了晴美的样子。
“看样子，晴美是控制了沈念这具身体。”白书宇沉声说道。
“这也说明，意识空间的分身并不仅仅只是残念，恐怕是她一半的灵魂。”
“失去了那一半的灵魂，晴美就相当于失去了对副本一半的掌控力，所以为了维持副本的稳定，她选择暂时和沈念共用一个身体。”
“但是她的实力大大受损，所以导致她没办法彻底压制沈念的灵魂，也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白书宇凑近赵芮耳边，轻声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唤醒沈念的灵魂，只要他的灵魂能清醒过来，就可以压制现在损失了一半实力的晴美。”
“嗯，不过这取决于晴美对沈念的感情有多深。”
白书宇补充道。
“现在陈老师死了，沈念就是副本里，除了她之外，最强大的鬼怪。所以她必须选择他作为自己的载体。”
“晴美之所以没有选择吞噬了沈念的灵魂而只是暂居在他的身体里，就是因为她灵魂当中残存的对沈念的喜欢。”
“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可以支撑多久。她现在是没有感受到沈念灵魂的威胁……但是一旦沈念自我意识觉醒，想要夺回身体的时候……恐怕一切就不一样了。”
白书宇沉声说道。
“这不是更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你在犹豫什么？”赵芮拧了拧眉，冷声道。

然后他轻笑一声，“是我预估错误。”
“我以为你给沈念取名，又试图找回他的记忆，是对他有些想法。”
“你想多了…我的人，都必须有独特的实力。”
赵芮淡淡道。
取名也好，帮沈念找回记忆也好，不过是为了做任务。
沈念就如同梦魇里的大多数鬼怪一样，没有什么特点。
她选的人，不是只要等级这么简单。
郭明杰是整个梦魇里，唯一一个完美进行了基因融合的产物。
他的诞生比起他们在这个副本里碰到的那个企图融合鬼怪和玩家的所做出来的那些试验品要完美的多。
或者说，郭明杰就是对方实验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
秦屿和赵阳嘉就更不必说。
秦屿的实力，赵阳嘉的技能，再加上他们可以两魂共处一体的特性。
同样在梦魇里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替代品。
乐尓虽然是个娃娃，但是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诅咒。
含有诅咒类属性的怪就已经很稀少，更何况是个纯诅咒的怪。
赵芮想要的是一个足够强大，不可替代的团队。
沈念……显然远远不符合她的要求。
“我算不算？”白书宇笑了笑，凑近赵芮耳边，低声道。
赵芮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两眼。
“你在不要脸的方面确实可以在梦魇里独当一面。”
赵芮淡淡道。
说完，她就朝着晴美……也是沈念走过去。
白书宇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赵芮竟然在跟他开玩笑！？？
晴美去了这个壳子里，如今就是自投罗网，让他们瓮中捉鳖。
其实不论沈念能不能觉醒自己的意识。就算是他觉醒意识失败，或者晴美在他觉醒的过中决定吞噬掉他。
晴美都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因为吞噬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还需要融合吞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