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一惊,做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许是他们没有福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咱的三哥三媳妇不也是一样,说没就没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若是思念早去了的儿女,待回了白石潭老家,我们做场法事,供奉长明灯,以告慰孩子们在天之灵便是。”
贺老太爷却摇摇头,“不必了,不如留着银子给陆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花。”
贺老太爷停顿了一下,终于把话说开了:“我虽风流,却并不糊涂,庶子女没有一个活到成年,妾室通房不是死了就是走了,你又是杏林圣手,其中玄机,我猜也能猜得到。我之前从未发作,一是看在你持家有道,生儿育女的份上,二是不想闹大,怕影响了贺家的官声,第三……”
贺老太爷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小娘,你我所生的嫡子嫡女甚多,所以我并不在意那些庶子女,我也并不很在意那些妾室通房,天下美人如云,死了一个,还有更年轻漂亮的。因此,这些年来,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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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7 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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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贺老太爷对这些年来自己做的事如数家珍,贺老夫人大气也不敢出,一直以来,她并不以为凭自己的高明医术和治家手段,就能够瞒天过海,这些年,连病弱的贺三奶奶都能看出问题,何况一直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但贺老太太很清楚,丈夫并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他只在乎家族的前途和自己的享受,只要夫人尽好了主母的本分,生下足够多的嫡子嫡女,主母的地位就能稳如泰山。这是多年以来夫妻之间早已达成的,无声的默契。
盛老太太和房妈妈总夸自己治家有道,脸上像弥勒佛一般,下手却干净利索,多年以来在贺家说一不二,但如果没了贺老太爷的默许,如果贺老太爷也像盛老太爷一样是个宠妾灭妻糊涂的,即使贺老夫人再厉害,手腕也不敢尽数使出来。
贺老夫人本以为,曾经做过的事,都已经石沉大海,那新宠陆姨娘和那个孽种,等相公过了新鲜劲头,也会像之前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一样,悄无声息断送在后宅里,没想到,今天丈夫会突然向她摊牌。看来这次,贺老太爷是下了决心要保陆姨娘母子了。
果然,贺老太爷又说道:“过去的事,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其中牵扯多少人命,你我都明白,我们还有一大家子儿女要挣前程,不能毁了整个贺家,但是……”
贺老太爷话锋一转:“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再做了。当年开封府的羊毫案,你也有所耳闻,听说太后都惊动了,逼得那海氏不得不以命偿命。如今宏文在太医院风头正盛,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我们贺家,而且陆姨娘父母兄弟皆在京城,小有产业,一旦陆姨娘有个好歹,有人撺掇陆氏家人上开封府告状,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
哼,贺老夫人心中冷笑一声,保不保得住,不在于开封府包大人,全在这女子的相公愿不愿意保,当年陈执中小妾张氏打死婢女,陈执中愿意共同承担,才只判了张氏出家,陈执中免官。而盛长柏为了自己前途,不想保妻子,海朝云才非死不可。
贺老夫人心里明白的很,自己的相公绝不会做陈执中,一旦自己事发,他一定会做第二个盛长柏,牺牲了原配以后,再娶一个美娇娘当新填房。贺老太爷看似规劝,实则要挟,要挟自己不得对陆姨娘母子下手。
现在的相公已经老了,已经不是从前的相公了。
贺老太爷的确老了,他不知道还能享受多少剩下的岁月,但鲜嫩水灵的陆姨娘的出现,让他仿佛回到了精力充沛的少年时代,他疯狂迷恋年轻的□□,更渴望陆姨娘生下一个粉团一样的婴儿,因为这是他还宝刀未老的证明。他知道陆姨娘存了什么心思,他甚至看透了是曹锦绣在背后撺掇陆姨娘,但是,他不在乎了,只要陆姨娘一直哄他高兴就行,牡丹花下死,哪管以后洪水滔天。
“你我也都老了,也该给自己和孩子们积点阴德,否则日后到了黄泉路,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
贺老太爷又说了很多话,劝贺老太太莫要对陆姨娘母子动手,但贺老夫人已经听不进去了。这些年来,她对丈夫全心全意,对贺家鞠躬尽瘁,如今都成了一场笑话,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已经彻底占据了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地位,贺老太爷会继续抬举那个女人和那个孽种,银两、官家权、下人的敬畏,都会慢慢流向那个女人,相公,已经不是原来的相公了。
一个从未有过的,罪恶的念头悄悄在她脑海中升起,但是,还未来得及实施,贺家又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曹锦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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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8 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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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正乘轿打道回府,忽然轿子一停,轿外传来一阵阵喊冤声,包拯掀开轿帘,前方果然有一少年跪在轿前喊冤:“包大人,冤枉啊,求包大人伸冤!有人在追杀我,求包大人救救我!”
包大人顺着少年身后一看,果然有几个做家丁打扮的人手持棍棒,盯着拦轿告状的少年,但是顾及一众开封府衙役,欲上前又不敢上前。
有人拦轿伸冤,本属寻常,但是当街追杀喊冤之人,实属罕见,未免太过猖狂,包大人见此,立马让衙役们保护好那少年,一同去开封府衙,当堂问案。
一行人来到开封府,升堂问案,那少年自述,因被人阻拦报案,不得不偷偷逃出,一路被人追杀,未来得及准备状纸,恳求包大人允许他口述案情,包大人允了。
那少年说道,他叫陆之航,是太医院贺弘文贺家的账房先生,姐姐陆氏是贺弘文祖父贺老太爷的姨娘。贺弘文还有一个姨娘,叫曹锦绣。几日前,曹姨娘母亲病了,曹姨娘回曹家探望母亲,但是那天不巧天降大雨,曹姨娘只得留宿曹家,第二天一早,曹家人突然找上贺家,说曹姨娘死了。陆姨娘和曹姨娘一向交好,陆姨娘便去打听曹姨娘的死因,可非但没打探到消息,反而被贺家人关了起来。陆姨娘越想越觉得曹姨娘之死疑点重重,非同小可,为了给死者讨一个公道,竟然一把火烧了关押她的清风小筑,趁着众人忙着救火,逃了出来,找到了当账房的弟弟陆之航,要一同找包大人伸冤做主。可惜姐姐陆氏已身怀六甲,身子沉重,又裹着小脚,实在跑不快,被贺家人抓回去,只有陆之航动作矫健逃了出来。求包大人为曹锦绣和姐姐做主。
包大人了解了案情,立即派人去贺家救陆姨娘,另又派人去调查曹锦绣尸首何在,如果尸首完好,尚可验尸查明案情,如果尸首已被火化,查案就难了。
贺家这边异常顺利,贺家人很配合,乖乖交出了陆姨娘,并表示愿意配合开封府一切调查,而曹锦绣的尸体已经被曹家人带回,只能去曹家寻找。而到了曹家,曹家人也很配合地交出了还没有来得及火化的曹锦绣尸体。
人证尸证已齐,包大人又传唤贺家人和曹家人一齐过堂,定要查清,曹锦绣为何而死,陆姨娘为何被关押,贺家人为何要阻拦陆姨娘和陆之航报案。
曹家人先行陈词,“我们家锦绣和贺太医是青梅竹马的表亲,后来曹家糟了变故,再重逢时,贺三奶奶也就是锦绣的亲生姨母,怜悯锦绣孤苦无依,做主让锦绣做了贺弘文的妾。但贺家奶奶好生厉害,凶悍好妒,容不下我们锦绣,一碗红花灌下去,让锦绣再也不能生育了……”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那红花分明是凉州的正房太太灌的!”贺奶奶听到曹家人给自己泼脏水,忍不住激动地为自己辩解。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大胆刁妇,竟敢咆哮公堂!若再敢随意插话,小心本府大刑伺候!”贺奶奶只得闭嘴。心里痛骂曹家人胡说八道,随意攀诬。
曹家人继续说道:“自贺三奶奶去世以后,贺奶奶更是变本加厉,日日的对锦绣拳打脚踢,让锦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日锦绣回家看望母亲,向家人哭诉在贺家受苦,求家人把她接回来,可曹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自身难保,哪有余力接她回来呢。那日大雨,锦绣留宿在曹家,第二日,竟然悬梁自尽了,只留下遗书一封,说实在熬不住日日被虐打的苦日子,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一死。”
“锦绣是让他们贺家人逼死的,我们为锦绣不忿,第二日去贺家给锦绣讨公道,贺家人自知理亏,想赔钱私了,我们家本不愿拿女儿的性命去换钱,但那贺家人软硬兼施,咄咄逼人,说他们给京城的不少达官贵人看过病,人脉通天,就算告到开封府也不怕!”
“岂有此理!”包大人怒声说道。
曹家人继续说:“我们人微言轻,怕了贺家人的人脉权势,又念及老母年迈病弱,急需银子抓药治病,因此只好同意了贺家赔钱了事,贺家让我们把锦绣的尸首带回来,尽快火化。谁知还没来得及火化,开封府衙役就找上门来了。”
“至于贺家为何要关押陆姨娘,为何要追杀陆姨娘的弟弟,我们一概不知……”
曹家人的语气突然有点阴阳怪气:“自古上梁不正下梁歪,贺奶奶虐待侍妾,逼死人命,陆姨娘被关押,弟弟被追杀,是不是和内宅妻妾争斗相关,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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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9 贺曹两家公堂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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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奶奶听着贺家人的无赖攀诬,气得火冒三丈,但公堂之上不得插话,贺奶奶又着急又无可奈何,终于,曹家人说完了,包大人听完,向贺奶奶说道:“贺楚氏!曹显告你虐待殴打妾室曹锦绣,灌红花致人绝育,逼死人命,真相如何,还不从实招来!”
贺奶奶跪倒在地:“包大人冤枉啊,妾身从未给曹锦绣灌红花,妾身嫁过来之前,曹氏就已经不能生育了,求大人明察?”
包大人又问:“你们各执一词,可有其他人证?”
贺老夫人回道:“老身可作证,在孙媳妇贺楚氏进门之前,曹氏早已不能生育。此事说来话长,那曹氏一家本是犯官家属,她父亲就是当年‘小凉山矿案’的主谋之一,当年她爹犯下重罪,全家被流放凉州,日子穷得过不下去了,便将曹锦绣嫁给一个武官做妾,那武官家大娘子好妒不容人,给曹锦绣灌了红花汤,这才断绝了她一辈子的子孙。老身所言句句属实,老身的孙儿贺弘文、还有当年知晓此事的下人,皆可作证。”
贺老夫人又说道:“按大宋律例,凡获罪流放者,即使天下大赦,也不得回京,只能返回原籍。曹家上下,早就应当依律逐出京城,遣返原籍。可我们贺家这些年因顾念亲戚情分,不但知情不报,反而多有接济,也属知法犯法,求大人降罪!”
贺老夫人果然老奸巨猾,一下子就使出了杀手锏,既然曹锦绣贺三奶奶两个相关人等皆已死,曹家人也先撕破了脸,贺家也不必再给曹家什么面子了,索性让曹家人从京城麻溜滚蛋,贺家最多是个知情不报之罪,不过罚些银子便是。
想不到案中还有案,包大人又问曹显:“贺家老夫人贺韩氏告你们曹家违法进京,可有此事?”
曹显万万没想到贺老太太一出手就是杀招,此事早已记档,不难查清,即使抵赖也无用,但既然贺家要断了曹家生路,就更要把案子坐实,想法子多从贺家得些银子了,于是边磕头边答道:“我们曹家人虽然有罪在先,但有罪之人家的女孩也不能这样白白含冤而死,我们只想为锦绣讨一个公道,此案一了,我们曹家立即搬家回原籍。包大人公正严明、断案如神,求大人明察,还锦绣一个公道!严惩那逼死人命的贺楚氏。”曹家其余人等也齐齐磕头,哀求包拯。
包拯略微思考,说道:“曹锦绣身死案,曹家人进京案,本属两案,理应分开审理,本堂先审曹氏案,待本案水落石出,再追究你们入京之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违法之人,一律严查到底。曹显,曹锦绣之死,你还有何证据?”
曹显又说:“如今锦绣尸首就停在开封府,求大人让仵作验尸,一验即可知道,锦绣不仅被灌了红花,伤了身子,无法生育,她身上也全是贺楚氏殴打出来的伤痕。贺韩氏乃是贺楚氏的太婆母,贺弘文、贺家老下人全都是贺家人,都向着贺家说话,他们作证,算不得数。但这仵作验尸,可是做不得假的。”
包大人点点头,说:“不错,今早仵作验明曹锦绣正身时,的确说过,曹锦绣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明显是被人长期殴打所致,贺楚氏,你是贺家主母,曹锦绣身上的伤痕,是否与你有关,快快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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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0 贺奶奶的笔录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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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包大人厉声问话,贺奶奶虽是武将之女出身,仍是心惊肉跳不已。曹锦绣身上的伤痕,的确是出自自己之手,但那都是事出有因,都是那贱人有错在先,况且贺宏文早对贺奶奶有言在先,贺家这一房上下尊卑、嫡庶分明,主母想“教诲”侍妾,天经地义,悉听尊便,贺宏文绝不插手。但关起门来修理是一回事,逼死人命,闹到公堂上打官司,又是另一回事了,况且自己又被污蔑给曹锦绣灌红花,即使灌红花一事可以澄清,但拳脚殴打曹锦绣却是抵赖不得,一旦落实逼死人命的罪名,最轻也要判自己去庵堂出家,何况自己与贺宏文只是搭伙过日子,并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的深情夫妻,万一他想效仿那盛长柏,牺牲一个老婆,保全全家前程,那自己恐怕此命休矣,到时候,那一双儿女也要落到一个不知底细的后妈手里。
想到这些,贺奶奶悔恨不已,早知今日,何苦嫁进贺家,又何苦与那曹锦绣置气,如今罪责都担在了自己身上,贺家岿然不动。什么贺家的名誉、婆母的名誉,她都不管了,不如据实以告,或许能搏个出路。
于是贺奶奶再无顾忌,痛快承认了自己曾经对曹锦绣动手,但解释自己动手完全是事出有因,接着,把自己能想到的这些年和曹锦绣的恩恩怨怨,和自己对曹锦绣拳脚相加的前因后果,全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遍。“……那年曹家又来借银子,我不肯,曹锦绣又哭又闹,说我好妒不贤,不孝婆母,我抬手就给了她几耳光……”
“……我盘点库房发现少了好些人参燕窝,一查才知道,曹锦绣借着孝敬我婆母的名义拿走了,我婆母就是一天二斤人参也吃不了那么多,……”
“……那年我相公采买回来,还没进门,就被她的丫鬟交进她房里,我进去的时候,她俩正在颠鸾倒凤,我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曹锦绣踹下床去……”
“……那年我婆母病重,丫鬟秋儿突然声称怀孕了,但是七八日前才爬炕,却诊出两个月的身孕来,我婆母当时就气吐了血……”
“……陆姨娘进门以后,曹锦绣居然偷了我相公给忠勤伯老伯爷配制的‘回春丹’给我太公公吃,可我太公公都多大年纪了……”
“……我看到曹锦绣多了一对金镯子,一支玉钗,怕她手脚又不干不净,谁知刚打了几下,陆姨娘就出来护着了,说是她赏给曹锦绣的……”
一贺奶奶直说到傍晚还喋喋不休,夕阳染红了匾额,堂上众人都饿的肚子咕咕叫,包大人只得暂时退堂。让公孙策笔录贺奶奶的口供,录完再审,没想到一录就是好几日,笔录摞起来能订成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包大人连夜翻阅笔录,终于发现了关键疑点。
而展昭也终于从凉州回来,同时还押解回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漕帮的现任帮主,石铿的弟弟——石锵。
原来几日前,石锵去凉州找到了当年纳曹锦绣为妾的那名武官,以宁远侯府的名义向武官夫妇施压,让他们作证:曹锦绣早在凉州就被灌了红花,并给了那对夫妇三千两银票,没想到却被早就守候在武官家里的展昭逮个正着,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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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1 贺老夫人的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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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锵为何会出现在凉州?又为何会打着顾廷烨的名号呢?
这还要从庭审当天说起。贺奶奶为了脱罪,喋喋不休诉说着家丑,精明的贺老太太却逐渐有了主意,她慢悠悠地等到包大人休庭,一回家,就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给牢里的嫌疑人贺奶奶送饭。因为在上次海氏毒杀羊毫的案子中,两个婢女供出了好几个打入监牢内部的线人,于是包大人对狱卒、衙役进行了一次清洗,严惩了好几个收受贿赂,给犯人大开后门的小官吏,所以直接传信是不行了,即使送衣物吃食,也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但是贺老夫人自有办法躲过检查。
一个贺家送来的食盒,经过重重检查,终于到了贺奶奶手里,饭菜早已凉透了,因为狱卒从上到下翻查了一遍,连馒头都掰碎了,防止其中有夹带,但贺奶奶依然吃得香甜,贺家送来的饭菜,总比牢里的饭菜好多了。食盒里共有四道菜:盐水鸭、盐焗鸡、盐煮笋和一道甜点盐渍梅子,四道菜里都有盐,是什么意思呢?贺奶奶略微思考,马上明白了其中含义。
第二日,笔录开始,贺奶奶就在想办法拖延时间,尽量事无巨细地说她这些年与曹锦绣的恩恩怨怨,鸡毛蒜皮,一连说了好几日,实在没得说了,连曹锦绣多吃一块红烧肉,被自己翻了几个白眼这点小事都拿出来说。实实在在为贺家争取到了时间。
而包大人,从看到第二日的笔录开始,就意识到贺楚氏在故意拖延,索性将计就计,派人悄悄盯紧了贺家一干人等,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贺老夫人对此全然不知,开始了计划的第二步:以给一向交好的盛老夫人治病的名义,去盛家求助。
贺老夫人深知,要洗刷贺奶奶的冤屈,就必须证明曹锦绣早在凉州就被灌了红花,她之所以不敢在公堂上提出让凉州的武官夫妻作证,是因为贺老夫人明白,如今主母把妾室绝育是大罪,凉州的主母绝对不敢承认自己犯罪,反而会想办法坐实贺奶奶的罪名,所以她必须争取时间,让凉州主母心甘情愿说出实情,替贺奶奶脱罪。
贺家人脉能力有限,身旁唯一有本事把手伸到凉州的,只有盛老太太的孙女婿宁远侯顾廷烨,恰好顾廷烨夫妻趁着述职的机会操办长子的婚事,正好都住在京城,于是她厚着脸皮找到了盛老太太,求她帮忙。本还担心盛老太太回绝,没想到盛老太太满口答应,拍胸脯保证,此事必然办妥。
盛老太太爽快答应,除了还老朋友的情分,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有一件事,决不能让贺家人知道,当年顾廷烨为了顺利迎娶孙女盛明兰,故意搅黄盛明兰和贺弘文的婚事,顾廷烨先是派人去凉州给曹锦绣赎身,那武官正宠爱曹锦绣上头,原本不肯放人,石氏兄弟拿出宁远侯府试压,武官才同意放人,也是石氏兄弟指点曹家人去京城投奔贺家,石氏兄弟甚至好人帮到底,利用漕帮的水路,护送曹锦绣一家人到了京城,这件事,如果被贺家人知道了,以后不仅没了交情,反而可能招惹祸端,所以,比如让侯府的人提前去凉州找到那武官夫妻,警告他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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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2 石锵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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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和盛家都自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一切都被暗中监视的开封府一干人等看在眼里,包大人得知石锵要去凉州寻那武官夫妇,为防止他们串供伪证,包大人立即命展护卫快马加鞭,提前抵达凉州探查消息。展护卫武功盖世,轻功亦是不在话下,日夜兼程,总算比石锵早抵达了两日。
到了凉州以后,展护卫不调查那武官夫妇,反而先暗中调查武官家中的老仆、邻居等人,又询问了当年的药铺伙计,查阅了当年的账本,得知当年武官夫人的确从药铺抓了大量的红花,这些红花足以断送一个女人的子孙,对女人的健康也会产生一辈子的影响。展昭又乔装打扮到了武官家,武官家中几个老实忠厚的仆人不明就里,被展昭套话,也说出了当年武官夫人给曹锦绣灌红花的事实,甚至还提供了另外一条信息:当年给武官施压,赎走曹锦绣,并把曹家人护送到京城的人,正是顾廷烨手下的石锵。
展护卫诧异:为何这桩案子又和顾廷烨和漕帮有关系?
从旁人那里查明真相,并取得口供以后,展护卫才终于向那武官夫妇亮明身份,并告诉武官夫妇:曹锦绣死于非命,现在有人状告曹锦绣的主母贺楚氏给曹锦绣灌红花致其不孕,贺楚氏却说曹锦绣早在凉州就被主母灌了红花,现在展护卫前来求证,曹锦绣到底何时被灌了红花。
结果果然不出贺老夫人所料,武官夫妇矢口否认曹锦绣在凉州被灌了红花,夫妻俩齐齐一口咬定曹锦绣离开凉州时还是健康的,定是在贺家被贺楚氏灌了红花。展昭录下口供,并让武官夫妻按下手印,假意回京城复命,实则暗中监视武官夫妻。
展护卫做完这一切以后,石锵终于风尘仆仆来到了凉州,来不及休息,他第一时间来到武官家,说出了京中曹家与贺家发生的事,并声称自己是宁远侯府派来的人,要求武官夫妇上京为贺家作证,而且向武官夫妇提出了几个要求:第一,把曹锦绣在凉州被灌红花一事据实以告,不得攀诬贺家;第二,不得透露任何宁远侯和漕帮曾参与这桩案子的内情。否则,宁远侯府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
武官夫妇傻了眼,刚送走了一个开封府的展护卫,又来了一个宁远侯府的石锵。夫妇二人刚想向石锵透露展护卫来过凉州一事,展护卫却突然从天而降,来了一个人赃俱获,当场捉拿了石锵。
展昭把石锵押送到包大人面前,曹家人也一眼认出,石锵正是当年出钱赎回曹锦绣,出主意让曹家人去京城投靠贺家,并用漕帮水运把曹家人护送回京城的大恩人。
再加上凉州诸人按了手印的口供,人证物证俱全,石锵也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但他并不承认自己有罪,他辩解说:“石锵乃江湖人士,江湖人行事,全在一个‘义’字,当年我与哥哥石铿途径凉州,偶然得知曹锦绣被主母灌了红花,生不如死,心生怜悯,为解救她出苦海,我们兄弟俩假托结义大哥宁远侯顾侯爷的名义给她赎身,又唯恐她日后无着无落,再回火坑,才建议曹家人投靠京城亲友,又想到路途遥远,曹家上有老下有小,恐出意外,索性好人做到底,护送他们回了京城。没想到……”
石锵狠狠瞪了曹家人一眼:“当初一片好心,却养出了曹家一家子中山狼。贺家不仅收留曹锦绣,这些年也对曹家多有照拂,没想到却换来曹家人恶意攀诬,石某乃性情中人,实在见不得好人受攀诬,贺奶奶受冤狱,石某知道那武官夫人定不会承认自己给曹锦绣下毒,因此才去凉州找那武官夫妇。此事全因石某而起,顾侯爷全然不知,是石某为了行事方便,才打着侯爷的旗号狐假虎威,包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不要连累侯爷。”
石锵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也请求包大人查明真相,还贺奶奶一个公道,莫要让天下好心之人寒心!”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虽然石锵假托侯府之名,送流放之人回京,但桩桩件件都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分明是义举,且石锵字字句句声称自己扛下责任,只求不要牵连侯府和还贺家一个清白,明明与侯爷是结义兄弟,却坚决不肯动用宁远侯府的关系,如此义士,若是判罚,岂不是寒了天下有义之人的心?
“哼,”包大人却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不离一个‘义’字,但你可知,曹家是为何流放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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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 当年债 13 石锵谎言被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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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包大人却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不离一个‘义’字,但你可知,曹家当年是因何流放凉州?”
石锵答道:“知道,当年小凉山矿井坍塌,死了百余矿工,那曹锦绣的父亲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为民请命,反而与矿主勾结,克扣抚恤金,把死了男人的孤儿寡妇锁拿问罪,险些激起民愤,引发大乱,圣上震怒,遂判了曹氏全家流放凉州。”
说完“小凉山矿案”一事,围观群众又是一阵唏嘘,原来曹家也是十恶不赦之辈。有人开始小声议论道:曹家这等恶毒的人家,受苦受难是老天开眼,石锵何苦帮他们,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这也是包大人想问的,包大人又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自称义士,又知晓曹家犯了如此十恶不赦的大罪,缘何要帮助恶人?岂不闻,襄助恶人,就是危害良善。”
石锵又答道:“曹锦绣的父亲是恶人,关曹家孤儿寡母什么事?曹锦绣是曹锦绣,她爹是她爹,案发时曹锦绣不过是十来岁的女娃娃,流放凉州,已经受尽了苦楚,虽遇上天下大赦,偏又被卖进那武官家,日日受主母虐待,又被灌了红花。我看不过眼,忍不住出手伸张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