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说他叫陶爱国,一米七左右身高,国字脸眉毛上有颗痣。”
大妞听了精神一震,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从里边拿出一个一寸照的照片。“是这个人吗?”这是为了办案局里印的,他们手里都有。
“是的,就是他。”
大妞觉着太令她意外了,“您能具体说一下他是那天来的吗?还有他过来的时候都做什么了?说什么了?能跟我说一下嘛?”
张明亮点点头“他是七月十八号来的,没错那天天气有点热,老周家娶媳妇,当时正喝喜酒呢,他就来的,跟你一样骑着摩托过来,管我要了钥匙,之后就来到这里,我本来说陪他来,他没让,说是一会看看就走,不过我记得他那天从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到下屋才给我钥匙。不过他走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我问他话都没听见似的。然后跟我说一句,那房子先别动,别让人住进去,然后就走了。”
大妞想了想,然后抬头对张明亮又问了几个问题。没有什么收获就算了。“那谢谢您了。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她说完看了一眼老警察,老警察很识趣的带着张明亮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大妞和张云朴两个人,一时沉默。
大妞看着他脑袋上的白发,心里叹息,刚想开口,张云朴先说了“当年那个警察也找到我了,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问他是不是我女儿的案子不是那个人做的。”
“他当时没答,就说有点地方需要核实。跟你今天的借口差不多。我一直觉着那个吴二狗不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我看过我女儿的尸体。”张云朴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痛苦的表情,“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那个画面,我永远记得,我听说凶手被击毙了,我去看了,也了解了,那人就是个无赖混混,说他杀人有可能但不应该是那样的。”张云朴红着眼。
“那个杀人犯绝对是个,是个——”张云朴不知道怎么形容。
大妞接了句“变态,精神不正常。”
“对,只有不正常的人才能做出那种事情。”张云朴双手捏紧拳头,身上都颤抖着。
“后来呢,陶爱国又回来过没有?”
张云朴摇了摇头,“过了好几个月孩子他妈听说凶手已经死了,精神上好了点,我也不敢提这个事情,一直到过年,我去城里串亲戚,趁那个机会去了一趟城东分局,我一打听陶爱国,听到的人都躲着我,只有一个人小声告诉我说不要再问了,说陶爱国失踪了,可能出逃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想着是不是因为我姑娘的案子出事了,还是咋啦,反正我就觉着一个那么认真查案的人不应该是特务。但是我也做不了啥,就回来了。”
“当年陶爱国都问了什么事情?”
大妞赶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局里已经下班了,不过小顾还在,“姐,这是我的调查报告,几乎他们局里每一个人我都问了,能找到他在出事前去过的地方,我这里都有了,不过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小顾说道。
大妞把他的笔记拿过来,点点头“就这样吧。你赶紧下班吧。”
小顾听了就往外走“我今天可是在城东分局待了一天,他们单位的食堂可真难吃,还是找咱们食堂老张开个小灶吧。”
“让老张给你做个红烧肉,算我账上,我请客。”大妞笑着说。
小顾绕来绕头发“嘿,那多不好意思。”
“再加瓶北冰洋。”
小顾一下子跳了起来“得嘞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哎呦我的红烧肉。”
大妞看他跑远忍不住乐一下,这小子一个月发的票还给家里一半,月初馋的肉票发了就吃了,她都看他吃半拉月素了。
大妞先看了看小顾写的调查报告,看到其中一条情况,用手指划了划。
“淑兰还没下班?”王霞突然从外面进来,看见她愣了一下,“对了今天你骑车去拿了?队长还找你来着。”
“我出去查了点事,才回来,王姐咋没下班?”
“别提了今天我值班,还赶上楼下电机房换件,他们连夜干活我还得看着点。”王霞说着从自己座位上拿了水杯。又跟大妞说了说话,就走了。
大妞脑袋一点灵光。突然起身,想去问问,一看,哎呦都七点多了,赶紧下楼,还没等开车锁,就看着郑森从外面走进来。
“你咋来了?”大妞说了最近可能要忙,所以就跟家里说了回家不定时。
“吃了饭出来溜达,就走过来了。”郑森看着她感觉身上灰突突的“今天去哪了,弄的灰头土脸的。”
听他一说,大妞才想起来“下乡去一趟,回来也没照镜子。”
“没吃饭吧?”郑森问。
大妞听他一说也饿了,“没吃呢,中午就吃了碗面早就饿了。”
“去洗把脸,我带你去烤肉季吃点好的。”
“他们那边还营业吗?”
“开厨师八点下班,现在去能赶的上。”
大妞赶紧的去一楼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往后车座上一坐。
郑森骑得飞快,到烤肉季的时候还差十五分钟八点,人家师傅也挺好的,换一家估计就不给做了。别的也没要直接一碗米饭一个招牌菜烤羊肉。
店里也没人吃饭了,菜很快就上来了,大妞端着碗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郑森让服务员拿饭盒给装了,压了两元饭盒押金。
“咱俩走会吧,有点吃多了。”大妞摸了摸肚子,“刚才最后那口饭就不该吃,有点撑了。”
郑森笑了笑“你呀是饿大劲了,不知道饱饿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大妞点点头“别提了我今天骑着摩托骑到大兴那边来回五个多小时。”
“怎么就你去,没带别人。”郑森问。
“一个案子,是以前结过案的,我就先看看,能不能找到切实证据。”城东分局当初办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动用了大量的人力,那时候那些干警也是没黑没夜的工作,这个案子当初上边还给了嘉奖,如果贸然翻案,是对他们工作的否定,大妞想着至少要找到切实的证据,最好确定了新的犯罪嫌疑人,再揭开来说。
郑森也明白她有些顾忌,“至少下次带个人,一个人来回跑,也危险,你虽然自信身手,但是也要防止一些意外。”
大妞看了看他,身手搂住他的胳膊,“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支持我呀。”
郑森笑了笑“我们俩不用说谢谢,不然该说谢谢的就是我。没有你怎么会有我今天的幸福。”
大妞看看他,两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大妞再次去了城东分局,问了几个问题,离开后,捂着肚子进了后边卫生所。
“医生,我胃有点疼,你能给我开点药吗?”大妞问,面前的男医生有三十多岁,有点少白头,不过看着很文雅,戴个眼镜,很值得信任的样子。
医生先谢了病例问了大妞姓名年龄“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早上开始的。”大妞脑门都有点汗了。
“以前疼过吗?”医生继续问,手上拿着钢笔把笔帽把下又按上,“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吃什么了?”
“以前没疼过。”大妞皱着眉头“昨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吃了些烤羊肉,吃的有点多。回家的时候觉得撑的慌。”
“那是消化不好。这样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按时吃,明天要是还不好就过来,另外看看疼痛会不会转移。症状不好转业赶紧来看一下。”医生想了想,将笔帽插在钢笔后面,然后调整了一下写了下了药名。将单子递给大妞,“去交钱然后药房拿药。等会回来我告诉你药量。”
大妞拿过药单发现上面一个字也不认识。
第166章
拿了药出了门,大妞看了看药袋上写着一天三次一日两片,里面是黄色的药粒,这上面的字还算清楚,但是医生写的医嘱和药单真是不清楚。
离开诊所大妞又去了城东分局,这里本来就在城东分局的后面,上去之后正好碰到下楼的杨晖,看到她手里拿着药,“哎,马警官也有胃病啊。”
大妞笑了笑“就是有点不舒服。”
“是看的冯医生吧。”杨晖问。
“你认识他?”大妞问。
“认识,他就是老陶经常看的医生,他医术好,以前还是大医院的医生。老陶总说冯医生开的药好,吃了就不疼了。在出事前,老陶还去冯医生那里开了中药,吃一段时间都好多了。可惜。”杨晖说着情绪也低落起来。
大妞跟他告别后,去了档案室,因为她现在办这个案子,在城东分局这里也是可以查询一些东西的。
大妞今天查看了当初的物证,一样一样的物件都放在一个纸壳箱里,大妞一样一样的看,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带血的钢笔。
拿出来,外面罩着朔料袋,上面记录的是,钢笔是七一年十月份西城区那个案子中女死者手中的,当时女子将这个钢笔攥的死死的,那个钢笔的笔尖都弯了,上面全是血迹。当时就怀疑血迹是凶手的,果然验过之后发现血型是一样的。
大妞脑海中闪现这个案子,当时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有热乎气,也就是刚死没多久,发现的是一对情侣两人约会的时候发现那边有动静,然后过去就发现了死者。
又仔细看了看钢笔,是现在最流行的英雄牌钢笔,非常受欢迎的钢笔,一个学生可能最想要的礼物,谁有这样一根钢笔都会插在衣服上兜,看起来特备气派。
大妞仔细看看,钢笔的杆子上有点磨损,看起来用的时间长了造成了。
离开城东分局大妞回到市局,正好小顾也在,大妞交给他一个任务,“去查一个叫冯锦诚的医生。查查他过去十年的生活轨迹。”
小顾有点困惑,“那个冯锦诚?”
“就在城东分局后面的那个医疗所内科大夫冯锦诚。”大妞说道。
“好的。”小顾拿着笔记本就走了。
这时候赵琛带着田野风风火火的进来了,看到大妞高兴的说“我们把人给抓回来了。”
大妞挺高兴的,“是那个挖地洞的?到底怎么回事?”
赵琛高兴坏了“你不知道挖地洞的不是一个人,是哥俩,他们就住在东四胡同里,刚搬来一年多,他父母以前是那家的仆人,在他们父亲去世前,告诉他们,那家地下有个密室,里面藏着不少钱,那哥俩去那家看了,结果发现屋子里都住满人就连密室上边的花园都被人盖上房子了,从地面上上去根本不可能。”
赵琛喝了口水,继续说“你知道那哥俩他舅舅是干啥的吗?”没等大妞猜自己直接说“土夫子。好吗,哥俩在舅舅那学的本事用上了,俩人研究了防空洞,花二十元一个月的租金租了紧挨着防空洞的屋子,把他们院一大爷给灌醉了,偷了防空洞的钥匙然后配了钥匙,就这么的一点点的把地洞给挖了。那哥俩可有耐心了,哥俩两辆自行车都让他们给改了,车把车座都能卸下来,然后把土灌里边,带出四合院。倒在没人的地方。就这么的差不多干了一年多,才挖了那么个通道。”
“那后来怎么不干了?”大妞好奇的问。
“早些年那家那四合院里因为乱盖房子的事打起来了吗,居委会过去调和,把后院的地方都给各家分了,然后那帮人在上边盖棚子搭屋子,有个小子寻思挖个地下空间,就跟防空洞似的,到时候家里地方不就大了吗,结果一挖挖出个密室来,里边啥都没有,密室里用的都是青砖,那小子干脆也没动直接在上边盖了二层。”
赵琛说道这里直乐,“你说那俩小子也不打听清楚,快挖到地方了,才听说这事,明显的以前人家那家走的时候把东西都给拿走了么。他俩还挖啥。我找到他们的时候哥俩正想着咋办呢,他俩为了挖那个东西管别人借了不少钱,差不多有小两年,二十一月租房,还有俩人成天挖地费时费力的。钱花没了,宝藏没找到。”
“那他俩看没看到陶爱国的尸体?”大妞问。
“我问了,他们俩是算好了的,没往那边去,防空洞里没有亮,他俩也不敢乱走,怕走丢了。”
大妞点点头。
“你那边怎么样?”赵琛问。
大妞想了想说“有点进展。等会焦队回来咱们开个会吧。”
赵琛听她一说,也是精神振奋,这么长时间对马淑兰也十分了解了,只要她想说点什么,案子估计就差不多了。
一直到中午出去开会的焦远才回来,大妞趁着吃饭的时候跟他大致汇报了一下,听到大妞对案情的初步分析,焦远也觉着挺棘手的,但是他信任大妞,“这样先等等,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得让他们知道,毕竟将结了案的案子重新审理,也需要他们城东分局配合。”
大妞点点头“其实我这两天经常去那边看这个案子的案宗,我估计他们多少心里有点数了。不过都没有阻止。”
“老张不会因为这个闹情绪的,案子就是案子错了咱们就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瞒着。”焦远说道。
大妞也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整理一下这几天的收获,那边小顾也回来了,拿过他的调查笔记一看,大妞就是精神一震。小顾还弄回来几张照片。大妞看着其中一张照片脑海中突然浮现几个受害者的照片。长呼一口气。
小顾回来没多久城东分局的人就到了,来的是张队,还有杨晖和其它刑侦的人,十多个人,他们直接去大会议室,然后又等了一会城东分局负责刑侦的局长,还有他们市局的局长都到了。一帮人都落座,做好。
焦远对大妞说“马淑兰你来说一下情况吧。”
大妞走到前面的讲台,这个大会议室跟个大教室似的,前面还有个台子,然后后边是个黑板。大妞让小顾去准备一些胶带。
然后开始介绍这个案子。
“再说陶爱国这个案子之前,我想先讲另外一个案子,是之前发生在北河西城东城的连环杀人案,此案中有七位女性受害人,除开第一位受害人,其它受害人分别失去了自己的某个器官,后几位受害人,都被挖掉了眼睛。”
大妞说道这里将几位受害人的照片放到上面,“对于这个案子我有些疑惑,首先是我不否认我们干警在这个案子中贡献与辛苦,而且这个案子在结案的时候我们有了确凿的证据,几位受害人的器官都在嫌疑人的家里找到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可是我对这个案子依然存疑,首先从这个案子里的几位受害者情况上看,案件之中有一个犯罪升级的现象。从最开始的施暴杀人,到后期有目的的去寻找目标,并且收割自己的战利品。嫌疑人在一点点的改进。”
“七个案子有些不同,又有些想相同,首先案子中有三个案子发生在十月,对于犯罪嫌疑人来说十月对他有特殊意义。第一起案子就发生在十月,按照发生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激情杀人,就是凶手突然受到刺激,然后突然施暴,受害者死于窒息,她身上的痕迹都表明嫌疑人当时很凶残,但是她身上痕迹没有规律是突发造成的。这起案子与其它案子稍有不同,因为没有对女性身体器官进行摘除,如果不是留在现场的血液发现嫌疑人血型与后面人血型相同,也不会并案侦查。
第二位嫌疑人,被放在悬崖上,虽然当时冬天没有人过去,但是那个位置看起来就像是给人展示一样,说明他的内心有了变化,或许是第一位受害者死后警察并没有发现他造成的心里膨胀。
第三位是这七人中最特殊的一位,因为她丢失了心脏,而且她死在自己家里,在勘察现场的时候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所以很有可能这位女子跟嫌疑人认识。
之后几位是在市区内死去,他们有个共同特征就是丢失了眼睛,这也是一种进化,嫌疑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杀人特征。他通过这种行为得到内心的平静,和的满足。”
说道这里大妞停顿一下看了看下面的同事和领导,“我了解过吴二狗这个人,他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名声不好,还因为盗窃进去劳改过,这个可能会因为与人冲突杀人,但是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而更有力的一个证据就是第三起案子发生的时候吴二狗正在看守所里,当时他因为偷了邻居家的鸡,被派出所给拘留了,一共待了三天,后来还是他邻居不追究了,才被放出来。这是有记录的。”
这话一说出来,城东分局的人坐不住了,之前大妞说了那么老多,他们觉着有点道理但是还不觉着有什么问题,吴二狗屋子里那些东西不是假的。
“我发现问题后,仔细看了一下七个案子,前三个案子与后面不同,尤其第三个受害者被挖了心脏,心脏有很多意义,我的心都给了你,这是相恋的人常说的话。还有她死亡地点,我想或许受害者与嫌疑人可能会有交际甚至两人是恋人的关系。所以我去了受害者的家里。”
大妞将几张照片贴在黑板上,“受害者家里一直没有人去,但是地上有一些脚印,我问了大队书记,证明了一件事情,就在陶爱国失踪前曾经去过那里。”
现场再次响起议论声。
第167章
“陶爱国询问过受害者父亲,问他女儿是否有交往的恋人,或者是喜欢的人。受害者父亲本来对这个事情不了解,但是因为女儿去世曾经有人问过,一个知青跟他说过女儿有一个交往的恋人,但是两人保密非常紧,就是跟女儿关系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女儿只是说等有了结果再告诉她。
或许这个秘密的恋人就是有问题的,之后我问了一下在他女儿死亡之前家里是否给女孩介绍过对象。他父亲有点意外我会问这个,最后他说当时确实有这个意思,女儿已经到了结婚年级,正好他姑给介绍一个县里的年轻人各方面都挺不错的,所以家里就想让他俩见见面,但是女儿拒绝了。之后过了两天女孩就被杀死在自己家中。或许我可以这样猜测女孩的恋人就是杀人凶手,而这个凶手是听到女孩要与别人相亲,而产生了杀意,他的心理不是很健全,或许他用的方式就是很极端的。”
大妞说道这里把好几个人照片都贴出来,“大家可以看一下,这个是张宁,这个是后来的受害者,可以看出他们的共同点吗?眼睛,他们的眼睛都是一样的,都是杏仁眼,每个人的眼睛都是又黑又亮。很漂亮。那么后来这些人的死会不会与这双一样的眼睛有关。”
“陶爱国找到这个线索,为什么在案件结束后又想起来翻案,当时这个案子结束后陶爱国表现得很正常,并没有怀疑的样子,是不是他找到了什么新的证据,又或者他发现了案件的真正嫌疑人。”
“我觉着后者可能更大,或许他是发现了什么,然后他开始调查,因为已经结案他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他一个人调查,查到了张宁,然后他接触了犯罪嫌疑人寻找线索,这个犯罪嫌疑人又很聪明的脑瓜,当他产生怀疑的时候,就会付之行动。陶爱国应该去了很多地方查,我还没有走过他的路程,但是我想的是,陶爱国在什么地方发现了嫌疑人呢。就在他身边。”
“之后我看了几次尸体照片,我发现后面每个受害者身体被摘除的部分弄得很完整,这就很奇怪,一个普通人会做出这种事情吗?不会,我怀疑嫌疑人从事医学工作,外科医学。”
“顺着这个思路我找到一个人。”大妞将一张放大了的照片贴在墙上“冯锦诚。原京大外科医生,六六年被其妻告发,与已经出国的导师依然有联系,并且拿出许多信件。虽然里面只是写了一些学术上的东西,但是当时他受到处分,被下放到北河农场,九月份的时候割稻子将自己的左手割伤,伤害后拇指食指神经受损不能再做外科手术,就在知道自己手不能再做手术的第二天,家里来了信,他的女儿因为妻子的疏忽从二楼掉了下去,摔断了脖子死了。就在这个消息到来的那天晚上第一位受害者出现了。”
“因为他的手当时农场特别照顾他,当时也是缺少医务人员,安排他在当地卫生所工作,给人看一些简单的病开些药物。”
“第二位受害者是三个月后,我还没有查到他的问题,说说第三位受害者,张宁一直跟一位神秘的男□□往,当时她跟好友形容,那个男人就是她的神,她崇拜他,爱慕他,他满足少女对恋情的所有幻想,只是她父亲回忆周围根本没有这样一位男性。不过跟他聊的时候说过闺女经常上山采草药然后买些钱,那么是不是两人就是再买草药的时候遇见的。这个需要调查。”
“之后几个嫌疑人都是在他回城之后的事情了,从前面和后面来看他的行动轨迹与案件基本重合,而陶爱国死前,一个月去了七次诊所,而且都是集中在死前两个星期,这一点也值得怀疑。另外冯锦诚家所在的四合院也有一个出口与地下防空洞相连,完全可以引诱陶爱国进入地下防空洞然后进行杀害,他熟悉医术知道一刀刺到那里置人于死地。”
“我的推论说完了,冯锦诚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大妞说道。
“这所有的都是你的猜测,有证据证明吗?”问话的是赵琛,东城分局的人此时都认真思考,或许都被案件的反转给弄懵了。
“没有证据,这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我认为陶爱国肯定是掌握一些证据,我看过物证中的钢笔,去冯锦诚那里看过病,发现这人有想事情玩钢笔的习惯,他经常把笔帽拿下来盖上去,写字想事情前还会调整笔尖的位置,物证中的钢笔在握笔地方有一圈有点掉色,我猜测陶爱国利用这个发现他的?毕竟陶爱国经常去拿药,当时钢笔在受害者手上,会不会是行凶时受害者用钢笔把嫌疑人给刺伤了,那么笔帽在那里?会不会是决定性的证据。”大妞虽然是猜测但是也用大脑推理过的,大脑进行推演,这个结论是在几百次结果中找到的最大可能的结论。
城东分局的人没有说话,虽然什么证据都没有,这种推论也让他们不敢反驳。
“那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寻找证据,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确定下来。”焦远总结说道。
很多事情就怕调查,大妞的一段话,虽然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但是让城东分局清楚地了解到,他们的案子弄错了,所以破案就是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抓到凶手才能雪耻。
这次也没拦着他们正是要着一股劲,答题的时候最容易的就是知道答案往回推,破案也一样,当你知道了嫌疑人是谁,只要仔细寻找,总会有蛛丝马迹出现。
先是有人查到了张宁与他交往的证据。张宁有一次去卫生所,跟冯锦诚在一起被一位过来看病的老太太看到了,后来张宁拜托老太太不要说出去,老太太家里离得远不是个多话的所以一直没有说,另外还有几个人也都看到两人举止亲密,但是都没说什么,后来出了案子,看冯锦诚跟没事人似的,他们还以为他们看错了。
更是有人看到他在张宁死的那天从后面过来,还背着一个医疗箱,不过没有穿他常穿的白大褂。
之后有调查发现第二位女死者与他起过冲突,当时他们两人一同坐车,不知道怎么的就起了矛盾,女人当时说了一句连女儿都保护不了的玩意。因为当时冯锦诚没什么表情,后来还很平和的跟别人说话,根本看不出来他生气的样子,所以女人死了之后也没人怀疑他,更何况女人死亡时间没办法确定,所以最后调查的时候也没查到他。
就他一起住的人说那段时间有一天冯锦诚很晚才回来,天气特别冷,冯锦诚竟然半夜洗衣服,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们中有一个人用错了毛巾,冯锦诚竟然也没生气,冯锦诚最不喜欢别人碰他东西,虽然也不会发什么火气,但是冷着脸,大家都知道他不高兴,但是那天早上一点也没有不高兴,还兴致很高的说了好多话。他们回忆的那个日子,警察经过确认就是与女子吵架后的第三天。也与女死者失踪的日子相同。
只有第一位女死者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经过调查发现,第一位女死者长得跟他前妻有点像。
随着越来越多的指证出现,整个调查组的人越来越沉默,他们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表面上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背地里却将自己的痛苦强加给别人。
“我找到了。”杨晖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东西。
大妞抬头一看,就看到杨晖手中的塑料袋里有一个英雄牌的钢笔帽。
冯锦诚被抓了,钢笔帽确实是决定性的证据,上面有受害者的血迹,还有他的指纹,并且在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那只钢笔是他曾经的教授送给他的。冯锦诚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那时候他只有两岁,根本不记得父亲长成什么样子,他母亲带着他生活,可是在他六岁的时候就离他而去,当时母亲把他放到医科大学的门口,说是去给他买冰棍,之后就在也没回来。
冯锦诚就在学校门口等了两天最后饿到晕倒,被他的教授给带回了家,教授对他很照顾,收养了他,虽然没有认他做儿子但是与儿子没什么两样,后来他考到教授的学校,后来还跟教授学到了医学硕士,教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国,之后冯锦诚一直与教授联系。而他的妻子也是教授的学生,谁知道她会出卖他,将他与教授写的信件,交了出去。
这就是最初的背叛,从幼时到成年两个与他最亲密的女人,让他的心成了无底黑洞。
“那张宁呢?她对你没有背叛吧。”焦远问道。
冯锦诚抬头看着他,“她是她要把心给我的。她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不信你剖开看看’。然后我就剖开了。可是她也离我而去了,所以说女人是不可信的。”
“你怎么杀的陶爱国。”焦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