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公子永安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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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皇子恐慌无比,他用身体?死死顶住她,手掌更是本能?收紧,封住了她的逃逸气流。阴萝被他盖得险些?翻了白眼,她伸腿狠狠一踢他膝盖!
砰!砰!砰!
赤无伤如梦初醒,猛地?撤回手,往后倒退数十步,仿佛遇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萝:???
姑奶奶差点被你弄得去了西?天,你怎么反而像个受害者?!
“咳咳咳——”
她扶着呼吸不畅的喉咙,没好气瞪他,“臭鸟你发什么疯啊?!”
却见他同样?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汗珠顺着额头颗颗滚落,好像小死了一场。这死对头甚至不敢看她,就怕她发现,他眼尾被热得熏出来的水汽。
太、太逊了!
阴萝飞奔过去,狠狠踢了他屁股尖儿,以报刚才捂嘴之仇。
“让你捂嘴!让你捂嘴!差点捂死本祖宗我!”
赤无伤被她踢了也不吭声?,只是耳朵的朱红又勾勒了一圈,他瓮声?瓮气地?问,“还有……谁捂过你吗?”
“有啊。”
他眸光倏忽一凶,如同太古悍兽,“谁?!!!”
他弄不死他!
阴萝奇怪瞅他,“我哥。”
“喔,大舅——咳,那没事了。”
他又狼狈撅过了臀。
阴萝懒得理他,又揪起了那一只太平鸾鸟,“你是说,你才是九皇子李燕嫣?”
赤无伤:“?!”
就那么一小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蛇蛇仿佛能?知晓他的想法?,扭头笑了一句,“谁让你不好好做功课的,万鸟语才学了一千九百种,丢脸。”
以为她闲得慌吗还玩鸟。
他顿时很不服气,“分明是你欺负我,害我没学得好!而且你学得好是你的功劳吗?分明是神主一口口把你喂会的!”
要知道?郑阴萝玩心特别重,最开始的时候,每次小天坛功课都是垫底的,被祭酒公开点名她任性贪玩不认真,还老?爱雕一些?桃子屁屁,最后呢,这小母蛇还不是被她哥摁在腿上,一卷卷给认完万鸟潮语的!
他都在窗边看见了!
郑阴萝还发脾气,摔了那一架珊瑚笔洗,被她哥骂了几句后,那蛇泪珠噼里啪啦掉下来。他看得都不带眨眼的,就是为了记住这姑奶奶掉了多少颗珠珠,日?后他也要用她的珠珠磨墨!
姑奶奶吸气,更不服输,“我哥喂会我又怎么啦?你也有哥,你叫你哥喂你啊!”
“我,哼,我长大了,才不要我哥喂!”
“那我不长大,我要郑夙一直一直喂我!略!”
“你,你怎么这样?!”赤无伤有些?急了,“谁长大了还让哥哥喂的啊?你知不知羞的?”
阴萝烦他,推开他的脸,“我们兄妹俩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说?你滚一边儿去!”
她又开始审问鸾鸟。
太平鸾鸟抖着湿淋淋的羽翼,悲愤无比,“我被山匪截道?,本来吞下假死丸想避过一劫,等我醒来我衣裳没了,脸也划花了,半截身体?都入土了!幸而得太平救我魂灵,如今我住在太平身躯里,勉强苟延残喘!”
他之所以飞回李国,也是想要禀告父皇,“我敢肯定,那个冒名顶替的,绝对是划花我脸的假货!”
阴萝挥了挥手,“淡定!这都是那小婢女的基操了!”
九皇子愣了愣,“……什么?”
“喔,我的意思?是喔,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脏活啦,她那前一世还活着哪,正是顶了我的脸,要跟一个蠢鸟成亲,那蠢鸟还傻傻信了,哧哧,笨哪。”
蛇蛇又踩了死对头一脚。
太平鸾鸟觉得这一对儿怪怪的,怎么好像披了一层比他还可怕的皮,他趁着俩人说话的功夫,挣脱出阴萝的手。
阴萝眼冒凶光,“肥猪!叼它!”
“牙!”
牙豚张嘴就啃。
“轻点!别弄坏它羽毛!这可是寿礼!”
赤无伤生了一会的闷气,见郑阴萝不搭理他,咬了咬牙,纡尊降贵开口,“你要献鸟给那老?头子?”
阴萝反问,“为什么不呢?”
所谓的运道?,就是一步一阶石垒建的,穿书女万佳欣那个小废物,对自己没有半点逼数,非要搅合进这场运道?潮势来,还两次观潮失败,跌破缸底,她第三次必须要锋芒尽露,步步威逼,才有翻身时机!
然后阴萝听这死对头说,“太急了,用心太过,老?头子会怀疑你别有意图的。”
阴萝怪异看他,“原来你脑子没被那丹参吸坏?”
说话竟然这么有条理?
赤无伤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啊,我,我又没亲她,怎么会被吸坏!”
阴萝喔了一声?,并不放在心上。
赤无伤:!!!
可恨!他向这小母蛇解释做什么!
凤凰台定是骗他的!什么天命!这条小毒蛇怎么会是他的天命!
阴萝给太平鸾鸟强行喂了一些?符水,笑眯眯地?说,“九弟弟,现在我可是你的主人喔,你要乖乖听话,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你放心,等时机合适,我会帮你报仇雪恨,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的。”
阴萝以为自己拿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权谋剧本,结果旁边忽然飘来一句——
“小爷不是李谋的种,跟你不是亲兄弟。”
是把柄!送上来的把柄!
蛇蛇当即爆闪蛇瞳,“大皇子也不是大姬的种吗?!”
要是真的,她一下子就可以清出三个竞争对手!
“小爷怎么知道?。”赤无伤被她看得别过头,“小爷又没有趴大哥床底的习惯。”
明面上,大皇子李长治跟六皇子李降戾都是继后所生,也被视为夺嫡热门。
阴萝随即又警惕起来,“你告诉我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臭鸟,这是你非要告诉我的,我可没有什么给你的。”
想占蛇蛇的便宜?门缝儿都没有!
“你以为小爷是你吗?成天眼里只有——”
赤无伤跟她在一起,总是忍不住心火旺盛,他冷哼一声?,大步向前,“你只需知道?,小爷跟你不是亲兄弟!小爷堂堂正正,才没有玩乱/伦的嗜好!”
他翻身上马,策鞭离开。
蛇蛇第一次吃到了马蹄灰,气得破口大骂。
等等——
阴萝憋气,“这臭鸟是不是在内涵我哪?!兄控怎么啦?他凭什么瞧不起兄控!”
太平鸾鸟不敢吭声?。
他是你的死对头,你的青梅竹马,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他发的是哪门子的暗骚?
等阴萝带着太平鸾鸟返回主营的毡毯坐席,却发现天际掠过一道?流光溢彩的虹光,出现了另一只太平鸾鸟,鸣玉而唤太平。
有人抢先了一步。
朝臣们纷纷惊呼。
“是太平鸾鸟啊!是太平来了!”
“快!快唤主上!”
“我们仙朝果然受上天庇佑!”
早早回到的皇子们则是似有若无看了眼阴萝。
站在长兄旁边的李降戾单手刨了一下鬓发,冲她竖起了四根手指,指向颇为明显。
阴萝:?!
大活人变飞鸟,不要命啦,跟姑奶奶玩这偷梁换柱的一套?!
她环顾四周,迅速敲定狙杀招数。
“听闻宴督主箭法?高?超,不知瑶功可否见识一番?”
宴享低头看着这一张凑过来的奶蛇脸,满瞳都写满了天真傲慢,不是请求,是命令呢。他哂笑,指骨套着一枚白骨玉戒,冰凉地?蹭过阴萝的耳尖,“殿下想通了?竟主动往奴婢这个小阉狗怀里撞?”
“对对对,我想通了哪,督主快射吧。”
阴萝都把一副巨弓塞他怀里,敷衍地?催促。
血红蟒衣如妖海一般将她围起,宴享抽起一支羽箭,夹进阴萝的指缝里,逗弄得很愉悦,“那,殿下,想要奴婢射哪里呢?”
“当然是——”
阴萝并不满足,又在侍卫的愕然目光中?,唰唰抽出三根,覆住这一双比她蛇鳞还冷的手,开弓,拉弦,箭尾被手指挟住,一气呵成抵着脸肉,压出一道?深刻的重印。无害的眉眼弯弯地?荡漾笑意,却在松手的那一刹,陡然变得阴戾冷血。
“这天穹至高?处!”
抵赖我的猎物!烤我的小乳猪!现在还敢抢姑奶奶的头彩!这么会抢看来是真的不要命了!
去死!!!
“嘭!嘭!嘭!”
冰的,幼的两指同时松开,三箭如流星齐发。
“唳——!!!”
鸾鸟胸腹与双翼齐齐中?箭,喷出一片血雨,从天穹坠落。
众皇子眼神巨变。
“怎么回事?”
仙皇李谋从金顶帐篷里走出来,就见前面涌成了一片乌海。
这正中?心的,躺着竟然是奄奄一息的老?四,而他的老?七跟老?九各占一边。
老?九李燕嫣哭得稀里哗啦,还不住用手推着老?七。
“你走!你走!都怪你!把四哥射下来!”
老?七李瑶功哇的一声?,眼泪颗颗滚落。
“我,我不知道?啊。”
众臣侍卫都感觉怪怪的。
七殿下哭得也很凄惨,就是吧,感觉每一颗泪珠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恰到好处停在了唇珠上,照得亮莹莹的,纯澈通透,“呜呜,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四哥会装成一只鸟在天上飘着呀,我也不知道?四哥这么爱表现,没有太平鸾鸟也要给父皇装一个!”
“呜呜,四哥对不起,早知道?,早知道?你这么有孝心——”
七殿下的喉咙仍在发出幼兽悲泣的鸣声?,却在下一刻咧开嘴角,红蛇蜿蜒,邪恶舔了舔唇珠凝着的一颗泪珠。
“我就多射两支箭,成全四哥的孝心啦,嘻嘻。”
众人:“?!!!”
阴萝在李四染血的耳边附声?,“毕竟,只有死去的太平鸾鸟,它才是真的太平鸾鸟,才不算欺君,你说呢。”
“好。哥。哥。”
李四鼻梁高?挺,落下小块阴影,整张脸都纹丝不动。
人是黑的。
泪是咸的。
蛇蛇噘嘴。
果然自己的眼泪不好吃,还是别人的眼泪甜。
李燕嫣被阴萝变脸这一句惊呆了,她哭着,瞪着眼,不自觉打了奶嗝。
蛇蛇差点被熏到。
此时全场寂静,她这一声?奶嗝又重又冲。
李燕嫣红了脸。
阴萝既然发招,当然不会让文武百官被这一声?万人迷的奶嗝倾倒,这群没见过女扮男装世面的男人哪,被一头倾泻而下的青丝,以及一根束胸就给迷住了,看来得给他们一点小震撼。
联招!冲啊!
阴萝当即转变方向,朝着仙皇李谋拱手,掷地?有声?,“父皇,方才儿臣在外?巡看,发现这太平鸾鸟直冲您的营帐,您尊体?崇高?,怎么能?被外?物冲撞?儿臣就想把它射下来,献于您的足前,无奈儿臣射艺不佳,便请了宴督主相助!”
宴享笑着没有反驳,不就是被当了一回肉牌么?
无妨,占了他便宜的,他会在那一身养尊处优的细皮嫩肉里,慢慢地?讨回来。
“没想到呢,四哥竟然为了夺得头彩,竟然投机取巧,佯装鸾鸟来贺。”阴萝痛心疾首地?拍胸,“四哥为人正直凌悍,又是最像父皇的榜样?,弟弟我是再佩服不过的,想必此番主意,定是有那小人汲汲营营,这才让四哥中?了招儿!”
“父皇如若信得过我,我定将四哥的幕后之徒,查得清清楚楚!”
阴萝毫不避讳扫过了众皇子,竞争的硝烟味甚是浓重。
“扼制这钻营取巧的邪风!还我仙朝一片郎朗乾坤!”
气氛陷入凝滞。
大皇子李长治低下眉眼,“父皇,老?四也只是一片孝心,并非七弟——”
他的胳膊被旁边的弟弟恶狠狠掐了一把。
大皇子李长治:“……”
先前老?六跟老?七不是都快要打起来了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仙皇李谋扫了一眼八风不动的内相宴享,心里掠过一番思?虑,又缓沉开口,“纵然孝心可昭,仍是欺君不敬,且回府自省,这北道?大行台,便由七儿接管吧。”
夺职!禁足!
文臣武官们心头一颤。
“是,谢大庭开恩。”
李四幽幽转醒后,不顾重伤之躯,曳着一道?血浆,膝行到李谋面前,跟阴萝同排跪倒,愈发谦卑恭谨,“不过,咳咳,北道?护着的,乃是我皇阙天下,咳咳,事关紧要,儿臣怕七弟一时片刻,统御不了,不如让三哥辅佐,也好守望相助。”
蛇蛇当面笑嘻嘻,背后恨不得将这笑面虎射个稀巴烂。
李三也不是个善茬,他是宠妃所生,又喜欢出风头,嚣张气焰仅次于那只臭鸟。
便见他也跪在阴萝的身边,跟李四一起,将她单薄的躯体?夹在中?间?。
“准!”
寿辰大戏落幕,诸力仆搬山回宫。
阴萝连眼角的泪痕都没擦,转头就扬起一对笑涡,“哥哥都快被我射死了,还想着分我的权,可真是操劳呢。”
李潜声?容色峻冷,声?音因为疼痛而透出几分模糊的嘶哑,“七弟,兄不想抢你风头,无奈阵营如此,我不争,我身后,同样?更会血流成河。”他双眸里竟然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对阴萝低声?提点,“别太靠近宴享,他是恶狼,没有链子能?栓得住他。”
“你所得到的,必当比付出还多。”
那一段血海蟒衣轻轻飘落在阴萝的脸颊旁,似乎要将她拖进欢海深处。
“殿下们说什么呢,这般热闹。”
阴萝当然是有仇当场报,毫不犹豫捅了李潜声?一刀,“四哥说您缺了一副狗链子。”
她加重某个词的语气。
李潜声?:“咳,咳咳咳!”
宴享高?高?挑起双眉,额心的竖线邪异得仿佛滴下来的黑色剧毒。
他手指尖儿浸着朱墨,拨弄着腰间?正中?央悬挂下来的一枚长命锁,“四殿下倒是说的不错,奴婢正缺一条拴在脖颈上的狗链子,她只要扯一扯,奴婢就会欢喜地?摇着小尾巴——”
宴享愈发愉悦欢欣,就像恶狼等到了他的狗链子,他也等到了他的九天神女殿下。
“跪到她足前,咬烂她的嫩肠子。”
看看这张还一无所知的娇蛮的脸,跟从前的一模一样?,若能?带着几分春色践踏起来,定会让他心潮澎湃罢。

回程的路上, 六皇子李降戾跳下了金明台,爬上了七皇子李瑶功的紫腰殿。
转瞬消失在了帷幔之后。
二皇子李圣乐风流倜傥,摇着一把美人扇, 嗤声道, “这六弟弟手脚勤快的, 不知道还以为是钻进什么小美人儿的床榻呢,你说?是吧,大皇兄?”
大皇子李长治饮着一口冷茶, “无非是小儿打?闹, 随他去。”
五皇子玩着一枚水晶玲珑骰子,尖角稳稳立在了指骨之上, “皇兄就不担心, 老六背着您跟老七结盟吗?今日?老七很是威风哪。”
“可不是威风嘛。”三皇子李承苍兴致盎然,“能抽那妖人一鞭子的,还能全须全尾回去的, 啧。”
“承苍!”大皇子低声警告, “不可非议督主。”
三皇子轻笑,“是, 弟弟受教,不过您更该约束的,应当是老七吧, 他这么招惹督主, 若是将来把咱们都拖下水了,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也像老七那样?, 给督主戴一副狗链子吧?”
在一众兄弟中显得最为天真的小八皇子重重哼了一声, “老七不听话,咱们不带他去玩儿!”
众兄弟皆是一笑。
“小八真是孩子气儿呢。”
“胡说?!小八也是哥哥, 才不像孩子呢!”八皇子李御仙拍了拍胸脯,“我?可是天乾四?景!”
天乾地?坤分八景,起始,自然,真身,教法?,衔玉,登位,劫运,以及造化天地?,泽令乾坤。
跨越天地?这一步,便是圣仙入神,更能入得神洲为供奉神祇。
譬如那权柄在握的宴享,纵然他将内家功夫修炼到极致又如何?
身有残缺,始终破不了真身三景!
如今他们天乾皇子之所以屈居在宴享之下,不仅因为他的城府深沉,与?父皇又是辅佐栋梁,那妖人身旁更有八景护法?,成圣也只有一步之遥!
八皇子李御仙笑嘻嘻指着李燕嫣,“嫣儿才地?坤一景,可要抓紧修炼呀。”
李燕嫣脸颊微红。
她也修炼的呀,但是仙朝心法?真的太难懂了,她运着运着就睡了过去,她一个?小姑娘嘛,当然不如少年男子来得体力充沛。
再说?,她也没想称雄称霸,不就是一把椅子,管多些人,要那么辛苦做什?么?
她嘛,最好的是能找一个?包容她宠爱她的天乾夫君,她生生孩子,吃吃喝喝,那多快活呀。
李嫣燕又瞟了一眼闭目养息的四?皇子李潜声,咬了咬唇,紧挨着他坐着。
“哈!嫣儿果然很粘四?哥呢!”
哥哥们纷纷打?趣,“倒像是四?哥养的一只刺球儿。”
别看李潜声面容端正,性格也清肃无趣,但他尤其喜欢一些扎手的、让他头疼的小宠。李燕嫣闻言,不高兴吊起了嘴儿,“我?哪里有刺儿啦?我?浑身滑溜溜的,还香香的,不信你们闻闻。”
她掀开了衣袖,露出一截滑溜溜的手腕。
八皇子凑过去闻了闻,认同?点头,“嫣儿果然是香香的,吃起来肯定很美味,不腥膻。”
众皇子都勾了勾唇,宠溺看着。
李燕嫣被捧得很高兴。
而在另一座的紫腰殿上,阴萝极其嫌弃看着爬上来的赤无伤。
“臭鸟你老凑我?身边做什?么?”
“替你哥好好看着你!”赤无伤支开一条腿,懒散地?靠在暗红案几,“免得小爷一不注意,你拿狗链子拴人太监身上了。万一传出去,说?我?们神洲喜欢玩一些链子啊什?么的,我?们天族颜面何存?”
阴萝最讨厌他这一副小霸王的语气,诸天有一个?姑奶奶就够了,长毛的休想压她头上!
她双手环胸,拿脚踹他。
“不劳您费心。”
赤无伤也不惯她,同?样?还了一脚。
“小爷就费心?你管得着儿?”
阴萝又踹。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踹。
俩人就在案几下噼里啪啦地?大打?出脚,仗着腿长,赤无伤浓眉飞扬,恶劣凶狠地?缠住她的腰身,把阴萝面对面地?,拖到了他的跟前?,他得意扬颈,“郑阴萝,你还以为小时候呢,你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斗得过小爷?”
阴萝转头就抄起了烛台。
那烛泪一晃,滴落下来,从他的锁骨凝成一鳞半透明的白膏,少年皇子嘶的一声叫起来,扯开了衣襟细看,年轻的胸线蓬勃饱满,块垒分明蜿蜒至腹心,腰腹两侧盘生着两枚秀美威凛的凤凰翎。
他抱怨道,“你怎么总是这样?,自己打?不过,就使唤外物!”
“这得问问你这只小凤凰,长这么大了,还是怕烫的,以后怎么涅槃哪?”蛇蛇翘嘴嘲讽,“还浴火大凤凰呢?我?看是一盘烤大鸡呢嘻嘻。”
“小爷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双手合抱,就要把郑阴萝拧成一盘碎蛇羹。
脖颈却被缠上了一根赤红色宝珠丝绦,绕了一圈,唰的一声利落收紧,他骤感窒息。
“好啦,给你拴好啦,现在你是我?的战利品。”
郑阴萝半披发完全放落下来,乌蓬蓬的,像是一丛黑松林,但被殿中的灯烛一照,又洗出了细亮的光泽,仿佛在她身上碎了好几个?小月亮,他视线也随着这月光晃了一阵,滑落在她的一侧颈肉,从那晶莹的肤色里隐隐透出一点胭脂粉彩。
他不自在扯了下丝带,嘴上还很不服。
“这么幼稚的游戏,诸天到底是谁在玩啊?”
小天坛学院也风靡过一阵套神游戏,不出意外的,郑阴萝是其中的赢家,当时大半个?学院的少男少女,都输给了郑阴萝,被迫戴着郑阴萝那蛇蛇特色的绒毛铃铛发带,毛茸茸的,又丁玲当啷的,很是招摇过市。
偏他是没有的。
当时他都做好被郑阴萝羞辱,戴上那娘唧唧的玩意儿,但郑阴萝独独略过他。
少年皇子撑着颈,硬梆梆地?提起,“那个?套神,你以前?都不敢套小爷,现在就敢啊?呃啊!”
赤红色金珠被她狠狠一扯,他嘭的一声单膝坠地?,颈圈被迫跟着伏地?,赤粉葡萄璎珞撞在那一面尖锐的桌角,他闷哼一声。
“郑阴萝——!!!”
赤无伤单手撑着,恼怒抬头。
“谁说?的我?不敢的?”罪魁祸首说?得理直气壮,“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细细碎碎的小铃铛的么,我?是怕你哭得厉害,才不给你戴的呶!”
爱掉小珠珠的凤凰谁不想要欺负呢?
真相就是,阴萝被他那五位哥哥轮流警告了一番,恰好郑夙在外巡游,她只能勉为其难收起了祸事小蛇尾,没有再欺弄他。
“……谁信你的鬼话。”
赤无伤拽回了红缎金珠,但神色缓和了三分,转而说?起今日?之事,“你可别被老头子的大手笔迷住,那北道大行台李潜声十四?岁就拿到了,经营多年,怎么会轻易转手,那老头子就是想让你做磨刀石!”
赤无伤对这一次观潮并?不乐观。
“咱们捣完乱就跑吧。”
这凤凰圣族一副熟练的姿态,毫不意外迎来了蛇蛇的鄙夷,“臭鸟,你长了一对翅儿就是用来当逃兵的啊?”
她在小天坛打?架斗殴,就这两根翅儿的飞得最快!
她哥手上还有不少凤凰圣族的黑料,这群好战雄鸟,每次战场都是撤得最快的!
奉令官才说?出撤退两字,抬头连他们一根屁股毛都没看见!
“郑阴萝,你休想激将法?我?!”赤无伤同?样?满脸凶恶,“咱俩可是死对头,,小爷才不会豁出一切陪你赌!而且我?大兄都说?了,只会逞凶斗勇的,都活不到最后!”
“我?哥也说?了,只做逃兵的,永远都没出息!”
他们争着争着,就从我?哥说?变成了炫哥。
大鸟:“我?大兄会读心大术,辨别真假,你哥会吗?”
小蛇昂首:“我?哥会哄我?睡觉!”
大鸟:“我?大兄会做弓!”
小蛇得意:“我?哥会给我?做白蛇小花剑!”
大鸟:“我?大兄还会吹笙!”
小蛇愈发炫耀:“我?哥还会给我?做裙子!”
大鸟:“……”
赤无伤有些急了,“你怎么这么废物啊?怎么什?么都要神主来?你自己裙子不会自己做吗?”
“我?不会!”祖宗说?得天经地?义,“我?练功练兵都累了,我?才不做裙子呢,我?连亵衣都不洗!”
凤凰雄鸟:?!!!
他瞳孔震动,遭受重创,连清朗的少年嗓音都变得凶戾,“你让你哥洗……?!”
“不是我?哥洗的喔。”
“……”
他微松一口气,这小母蛇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廉耻的。
随后这小母蛇恬不知耻地?卖弄,“是奴皇洗的,他袜子都给我?洗呢!”
???!!!
“嘭——!!!”
宽厚手掌如长刀落下,整齐锋利劈开了案几,少年男子胸膛颤烈起伏,眼底晃出一缕玛瑙色的血腥细絮。
“郑阴萝!你!你!你!你不知廉耻!”
蛇蛇匪夷所思:?
不是吧?
凭什?么穿书女可以给蒋松庭这个?家伙洗袜子,她却不能让兽奴帮她洗?
什?么道理嘛!
“要是那个?小婢女不介意的话——”阴萝是懂得火上浇油的,她半边身体像蛇一样?靠着断几,无害眨着水晶丸瞳,“你也可以给我?洗的嘛。”
害!你指望一条强盗本性的蛇蛇能有什?么底线?
要不是郑夙还管着她,她早就骑着一堆小男宠去诸天六界撒野了,做什?么供奉神祇呀,处处都是规矩体统,好像吃一块肉都罪大恶极似的,还要双腿走路,还要穿一层又一层的衣物,简直就是强蛇所难!
赤无伤本想冷静下来,听见这一句话更是崩了。
“郑阴萝,你有手有脚,又不是小废物,能不能别那么随便就让男人伺候你!!!”
蛇蛇:“……蛤???”
她能说?她都不把奴皇当人看的吗?
更别说?男人了!
大约是她脸上那一副你在说?什?么混账玩意儿的表情过于明显,少年皇子气得一句话也不肯跟她多说?,甩开绣袍,怒气冲冲地?跳下了紫腰殿,惹得搬山的力仆们畏惧低头,生怕招惹。
“臭鸟!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阴萝冲他的背影吐了吐血信子,旋即手指插进了烛台,漫不经心搅动着那一池雪白烛泪。
哼,这只鸟是指望不上了,她还是指望下自己吧!
阴萝回到仙都之后,才在流金殿见着了她的孪生哥哥。
果然跟她一样?,都是猫猫瞳!
虽然是同?一张脸,但孪生哥哥整个?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似乎沐浴完,任由一头水墨般的丝缎长发晾晒在高低错落的梨木架子上,发梢逸出一抹白雪丁香的清淡气味。
他半张脸盖着本《驸马哥哥不举之我?靠养狸奴发家致富》,另半边脸正被一只肥狸奴的纯黑圆臀占据。
“回来了?”
他懒懒捏起书脊,又卷起半边,敲了一敲小肥臀,“妲己,下去。”
小肥臀扭了半天,白蓬蓬的尾巴扫来扫去。
阴萝只看见那秀挺鼻梁下,釉面冰凉的唇,很薄,很淡。
她立刻冲到他面前?,大声宣布,“你六界的所有房契都被我?卷走啦!!!”
看我?坑哥大招!
对方举起一只骨骼分明的玉手,将昆仑妲己那软弹的小屁股挪开,露出了一双朦胧得好像是旧时水乡的黑眸,“……哈?”
阴萝左看右看,发现没有一丝破绽。
她捏了捏下颌琢磨。
这回总不会是郑夙了吧?郑夙才不会背着她在家里面养了一只小猫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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