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合欢后他们都疯了by公子永安
公子永安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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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的?换给你。”
你要明白,郑裙裙。
你向来都是我的?神国之顶,众生之上。
“……把你的??给我?”
这诸天?小龙君瞪圆了一双玛瑙水晶眼丸。
郑夙:“怎么??你嫌老东西的?东西?”
阴萝:“……”
这腹黑翻起?旧账的?速度明明比她还快!
阴萝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又俏又娇,才不跟老东西计较,她像是重新找回了猪圈的?小猪仔儿?,又轰轰炸炸滚进他的?怀里。
“咝——”
郑夙脖颈被她扫来的?雪水殃及,刻意避了避,但没避得开。她总有?方法把他全身都弄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怪癖。
就这么?喜欢看年长者被她弄得糟糕凌乱?
“不生老东西的?气了?”
见?她高兴起?来,郑夙也难得失笑,长腿微分,将?这一尊太阴小龙姬拢进山阴夜雪的?大氅里,跟揉小家猫似的?,揉揉她那后颈皮儿?,清凉小鳞柔顺闭合,并没有?刺刮到他,他喟叹一声?,“我爹真是好哄,家养的?就是不同。”
家养的?用颅顶惯了惯他掌心,很是顽劣。
郑夙拍了拍她圆滚滚的?后脑颅。
嗯?意外手感不错。
于?是他又拍了拍。
啧,好圆,好吸。
拍拍。拍拍。拍拍。拍拍我的?圆圆龙。
阴萝:?
“你拍拍拍拍你屁球儿??!!!”
她气性急,冲上去揪他颈带,但因为起?手太高,恰好给掐到了他下颌那一块。
少女龙君的?四指微张,套戴着一副蓝调明金薄花的?连指筘环,带着她一贯的?明媚霸道,欺上年长者的?禁地?。
当这一具嵌着蓝金花的?冷器,抱箍起?他的?下半张脸,连带着那淡唇都被禁锢、掩埋其中,投落隐隐约约的?碎蓝暗调,那一种脆弱至极的?美感,像是蓝池里被吃掉半副翅膀的?蝶。阴萝的?手器不自觉合拢,使劲,压紧,将?他鼻息之下的?肌肤尽数遮掩。
更将?他那口唇,镇压在她的?冷器之下。
“……唔!”
郑夙被她捂得一呛。
他原先就吞了她从嘴里抵喂过来的?那一枚密物,呼吸不太顺畅,又被她这样用劲摁压着,气腔被切了大半。但他以为这祖宗只?是玩闹,并没有?太过在意,随手弹了下她手腕,示意她打开。
随之袭来的?是更深的?压弄。
郑夙陷入瞬间的?窒息。
“……?”
这爹干什么?啊?
郑夙察觉不对,他仰颌去看。
她背着明澄澄的?雪光,双瞳洒落鲜红,种着一种狂热切扭曲的?痴迷,从脸肉到耳骨,浮浮荡荡起?一股鲜润的?桃蜜色。
他凤瞳微眯,喝咤道。
“——郑阴萝!停下!”
高神兄长的?声?音从冷金筘环碎溢出来。
这反而?让她更加沉湎其中,冷金伽蓝筘环越陷越深,将?那雪净的?肌肤印出了一小薄片的?红花。郑夙叫不醒她,就侧了侧脸,挨到她虎口处,咬住她那一根小食指。
食指,食欲之指,痛热则生欲。
郑夙的?齿关刚一咬定,这一截小食指就在他腔内发热,他垂了垂眸,略下了力。
“……嗷呜!”
那头就发出了小兽般的?痛叫。
“郑夙你个老狗东西你敢咬爹?!!!”
老狗东西淡淡道,“小狗东西,你看看你对你最爱的?儿?子做了什么?,你要终身忏悔,永不再犯。”
阴萝:?
她低头去看,随着她的?松手,冷金筘环从郑夙的?唇侧哗棱滑了下来,而?他的?半张脸交错着深深浅浅的?红痕,仿佛叼了片匍匐软烂的?蝴蝶花,一副被刚凌/虐过的?样子,本就薄薄似水的?清冷感,这下更是春水谢了白梨花。
“……”
小狗东西顿时心虚抠了抠筘环的?小雕花。
郑夙冷嘲,“看不出来,我爹还有?这种狎昵的?兴致。”
“你同那小魔种也是这样的??老师也被你弄哭过了吧?还有?你天?子剑,他也是?”
“……”
“…………”
阴萝吃不了半点暗亏,决定扎个回旋镖。
于?是他们展开了如下互相残杀的?对话——
“郑夙,你这么?懂,那本玄素天?方,不会是你写的?吧?怎么?份子钱能那么?巧就挑中了它?”
“……那是老师的?。”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臭兄长在外面靠买本子赚钱一点都不分给家里小妹的?吧?”
“……你是谁家小妹?不是断绝关系了么??”
“郑夙,你这什么?眼神,那真是你写的??!”
对方向您丢来了一个漂亮有?力的?白眼,并且拒绝回答。
等到这一对神国兄妹重新出现在诸神面前,他们发现——
神主藏起?天?颜,破天?荒戴了一副陌生至极的?鹿头骨祭祀面具。
那副鹿形头骨的?轮廓是天?然生成的?优雅,骨面洁白且小巧,眼宫两侧薄涂两笔血红彩油,但顶端却意外凌厉,拔起?了两架狰狞、近乎阴森的?鹿角高枝,在大小分明的?体量对比下,产生一种强烈到荒谬的?失重感。
骨白色的?玉珏系着两根长长的?、宽约半指的?顺圣紫小带穗,从鹿角枝桠高高悬挂下来,垂荡到腰胸两侧,稍稍冲淡了这一件头骨祭祀礼器带来的?恐惧与诡秘。
而?在鹿头骨面具的?一侧,那龙墟小君主双手被紧扣着,腕心相抵,绑了一根清虚天?暗饰玉的?发带,唇儿?还高高翘起?,显然是极为不满。
众尊:“……”
这短短一瞬,神国里面发生了什么??
“神主!神主!”
一众参卫神女挽着臂花,飘落到双神面前,她们躲开了阴萝的?阴森目光,表情如出一辙的?悲戚,“……我等镇守天?渊二百七十八名?悲慈天?女,全部战死!!!”
郑夙眸心勾起?丝缕波澜,又恢复漆黑的?平静,祂淡声?,“郑阴萝,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啦,郑夙。”阴萝举起?自己被绑的?双手,语气无辜,“我可没有?绑着你,不准你走啊。”
至于?那一块偷袭的?碎魂?
那的?确是她安排小帮凶做的?,哪又怎样呢?她又没叫郑夙抱她,是他自己要抱她躲开的?,还进了祂的?神国!
郑夙抬手一挥,天?渊近况瞬息落入祂的?法眼。
原本镇渊大君镜便是残破的?状态,三十六面镇渊小君镜又被阴萝击碎,连带着青圣旗、白圣旗被接连拔起?,天?渊再无天?器可镇,渊魔肆意作乱,而?首当其冲的?,就是镇守各大都门的?灵神。
这其中,又以悲慈道天?女与罪血过节最重,牺牲得最为惨烈,二百七十八名?,无一幸免!
其次就是昆吾神洲年轻一代的?龙喉骑,换骨之后得成后裔真血的?他们,也成了重点围捕、猎杀的?对象!
镇渊都门残血遍地?,骨垒成堆!
“那么?现在——”
阴萝手掌一摇,提起?那一尊天?判壶。
“哗啦啦!!!”
罪笏宛如一支支利剑,从她身上穿刺而?过,溅起?血海,而?阴萝的?肌肤留下了斑驳如细枝的?血痕。
众神大尊皆是心宫大乱。
——要被清算了!
勤王诏令还在中途,域宗万界都在向着天?阙行进。
而?他们呢,本就在天?阙九极,也是第一个承受天?帝妹萝发难的?!
“上域天?玉渊神国玉清子,上域天?香世神国香苦衣,上域天?苍墟圣境玄华微。”
阴萝尾指勾了勾那罪笏的?名?姓,“真没想到,昆吾神洲竟有?近半的?神祇高台,对我竟是这样的?不满,也是,本帝不是那什么?善良天?女,没耐心玩什么?救赎,也没什么?跟你们人?人?平等,六界有?爱,还平起?平坐的?兴致。”
她红瞳暴烈跳动着腥光,从眼中滑到眼尾。
“诸位,本帝从前没把你们当家狗来看,是不是让你们有?了错觉——”
“以为你们的?主君,你们的?帝天?,是可以随便挖眼挖骨,祭祀众生,再被你们当一只?乖乖吉祥小母狮儿?来训的??”
她伸手一摄,在诸神大变的?脸色中,如同抓捏一把可爱的?甜糕,轻而?易举抓摄起?这些神国名?姓。
“既然如此,今日,本帝也教你们,好好匍匐,当一回,家犬!”
她掌心合拢,雷蛇张齿穿行,只?在刹那之间,这些神国名?姓被她揉弄破碎。
“在我近前,天?高万宙,也得俯首!!!”
众神惊惧求救。
“神主——!!!”
“飒飒——”
顺圣紫的?细长带穗飘过她的?眼前,横在她面前的?,是一剑直锋,她的?挚爱兄长,她的?至高信仰,第一次剑指她咽喉。
“太阴,众生潦潦,生灵涂炭。”郑夙淡冷垂睫,“你很该,适可而?止了。”
“嘻嘻,嘻嘻,我可真走运,竟能拥有?一位悲天?悯世的?长兄啊。”
阴萝尖牙咬开那一段清虚天?暗饰玉,腕臂的?蟒鞭直落腿间。
“真遗憾,既然兄长不能溺于?我床头——”
“那就尽情死在我脚边!”

并且极快来到祂的近前!
而?悬在祂的眼野里的,是一双近乎半透明的裸足, 脚趾鳞片圆润精巧, 似冰种白玉髓雕琢的冰莹剔透, 脚踝圈着一枚十二太岁宫星,太阴当首,曦晖朗曜, 辉煌灿烂, 谁能想到,它也曾踩在祂的禁胯之间, 与那头桂花蝉儿一起?折翼颤动。
此时此刻, 这?太阴神国俯下腰来,拨开了祂寥落在额前的雪冷碎发。
“尊祖,我来收账啦!”
她娇娇甜甜地唤。
张玄素无动于衷。
阴萝歪头, “还是您更喜欢我跟郑夙一样, 叫您老师?”
张玄素只睇她一眼,冷若冰霜, “你我之间,除了情债与弟子债,并无任何师徒名分。”
“说得对?!”阴萝击掌, 恍然大悟, “都说情债肉偿, 那就请尊祖来偿肉!”
这?话说得, 就像是在肉铺里随便挑两块好?肉似的。
“……”
无情神道愈发?面?无表情, 它脚踝两侧的青绿月山燃着山火与风花,“吾这?肉身, 启天承地,你若能拿,尽管来拿。”
“你要我拿,我就拿——”
她眸光陡然凶狠,单掌掐住这?无情神道的秀挺鹤颈,整张脸都埋了下去。
……?!
张玄素瞳孔微碎,衣衫都松开了些,隐见那一枚极淡的鹤青色小痣。
她抱住祂的双肩,从?祂禁闭的唇宫里,吸咬出了一枚太阴司夜珠,这?诸天就他们?两个是太阴主君,张玄素掌大太阴,阴萝执小太阴,因而?司夜阴神帝庭被?一分为二,泾渭分明坐落在天穹两侧。
“哎呀,尊祖的珠珠怎么跑到人家肚子啦。”
她猛地含住,这?样天真又坏地指着自己的肚脐眼儿,“嘻嘻,那就是我的啦,要不回去啦。”
被?吞咽,被?挟裹,被?融合,张玄素能感受到那一颗太阴司夜珠是怎样被?她含咽着,与她的血肉融为一体。
又一次被?她,吞没,贯穿,吃掉。
太阴司夜珠骤然脱离本?体,祂境界也随之降落一重,喉间涌起?一股粘稠的甜腥。无情神道指尖微颤,敛在罗浮照月衣里,祂语气不起?波澜,“是么,喂饱小天君了吗?还要吾偿什么?”
“咿呀。”
她指腹揉着唇珠,“肚肚饱了,多谢尊祖款待。”
这?天帝妹萝说得纯真无害,却在转瞬之间,双掌翻覆神国万丈,再度高悬起?一座至阴至寒的阴神帝庭!
“嘭!嘭!嘭!”
阴神帝庭笼罩之下,天穹再无寸光。
从?至高天的上域天起?,从?这?万重的神霄绛阙里,骊渊,海楼,广寒,华盖,每一阙都有神国呻吟,凄嚎,破碎!
这?些在六界众生前?,可望而?不可即的旧日神灵,祂的神名流传在每一个街头巷尾中,而?这?些惊世传说,累世功绩,却又在眨眼之间,在天帝轻而?易举的镇压下,化为一片虚无!
不如瓦砾!
阴萝冷眼看着,神的脊梁被?打碎,被?压垮,被?崩塌,极致的痛苦才能催化新生。
该醒了,我那傲慢的诸世。
哪怕是中立的神灵,看到无尽神国堕落这?惨烈的一幕,都感到不寒而?栗。
只是一个审判而?已,天帝,天帝也没有受到惩罚,她初初回归,统治都不稳固,真的要罚到这?个万劫不复的程度吗?
她就不怕诸神再度叛她吗?
“郑夙,你听?,多好?听?的声音呀,比起?之前?,是不是悦耳多了?”
阴萝冲着那赶来的至高神台微微一笑,在黑夜里,祂的神情又一次清冷模糊,边缘泛着锐厉之色。
阴萝再度扬手。
那一卷原地自焚的六界愿书被?她召了过来,薄薄的灰烬似一只只蝴蝶飞舞,然而?它们?飞得再高再远,仍旧难以逃脱她的手心?。于是,那些烧毁的六界名姓,被?金线勾勒之后,重新清晰浮现在阴萝的眼前?。
她一页又一页,饶有兴致地翻动。
“以为自焚就能逃得过吗?”
阴萝鼻尖溢出一声哼笑,她抛起?了自己那一座元启命盘,这?也是她为帝之时,祭炼的第?一个众生命盘。当时众生声沸如潮,高贺她为帝。
而?现在?
“以为众木成林,人多便可定罪?以为罚不责众,人多便可逃脱?”
她掌宫下落,欲要拨开命针,眸光泛着薄薄如刀刃的寒光。
“不想当明理众生,那就,当无理畜生去好?啦嘻嘻!”
清沉的声嗓阻止了她。
“天帝,妹萝。”
她原本?的名姓,从?祂那张熟悉的口唇唤出来,竟然有一种割裂的陌生。
“众生愚钝,观不能解,你迁怒他们?,实属不该。”
那鹿头骨面?具覆盖着郑夙的清正神颜,从?那非人非神的鹿眼暗穴里,微微扬着一双漆黑凤眼,祂平静地告诫,“真的对?他们?下手,你的天业,再也洗不净了。”
“是么?”
阴萝嘻嘻一笑,“那就——”
她骤然翻脸。
“管它的鬼天业!!!拉我顶罪的都去死!!!”
她双指骤然插进众生命盘里,挟起?那一片薄金命针,只要她稍稍拨动,这?六界诸生都得沦亡成畜生!万物?皆是从?灵而?来,那六界化灵回归,不也是一场轮回?她成全?这?群爱请愿的小蠢货!!!
“刺啦——”
她胸肩一痛,血花飘下一朵,零落簪在她的指尖。
阴萝缓缓低下头。
簪在她左胸以上的,是她高神兄长的第?一命剑。
顺圣紫的丝绦花穗随着这?众生之主的墨发?长长飞扬,那副洁白小巧的鹿头骨礼器面?具遮掩了祂所有的神情,微露的下颌清冷威严,眼穴那两笔血红彩油在暗夜里闪烁着清魅的光泽。
血纱飘起?的那一瞬,她看不清祂。
祂黑阔大袖切开了风,腕臂平直,半点不颤,剑尖径直凌厉穿过她的胸肩,也麻痹了她拨动命针的左臂。
众生命盘随之跌落云海。
诸神得救。
他们?在松一口气的同时,又隐隐感到不安。
“郑夙,你一直,都没有相信我,是不是?”那小天君在乌夜里咬着那一块烂绒的血舌,声音轻得有些绝望,“你真以为我会对?他们?下手吗?原来在你心?里,我这?个被?你亲手养大的神阙孩子,是这?样的暴虐无道吗?”
祂听?见了她那发?颤的哭腔。
“郑夙!郑夙!你哪怕选我一次!哪怕信我一次!你哪怕闭眼放手一次!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你竟信他们?的求饶,却不信我的留手?!”
她哭得撕心?裂肺,近乎昏厥,竟从?云海跌落下去。
那副鹿头骨面?具重新浮现在她的模糊泪眼里,妹妹似一具不安的小兽,她瑟瑟发?抖,怯怯抓着祂的一尾冰冷黑袖,语无伦次,“郑夙,你生气了是不是?我只是吓吓他们?,我没有,我没有要他们?真的去死!郑夙,你知道的啊,我都听?你话,我乖的啊!”
“嗯,知道,你乖,是我错了。”郑夙轻叹口气,“太阿,出来。”
阴萝胸肩又是一颤。
太阿从?她的血肉里缓缓拔出来,血花零落,剑锋光寒,微微浸润着腥。
“疼——”
她啜着唇,又是呜咽哀求,依恋的模样显露无疑,“郑夙,你呼呼,你呼呼我胸,疼死了,疼死了啊。”
鹿头骨面?具静默一瞬,随后俯首,骨白色的玉珏贴入她的颈肉,冰凉侵肌,而?祂那两架狰狞的、阴诡的雪白鹿枝正好?与她的纤细龙角相互抵着,仿佛一丛红白荆棘。
“呼。”祂微微吐出一口气,应了她幼时最想要的,“兄长呼呼,裙裙不疼。”
而?视野却是陡然一暗。
她双手交错,扣住了祂那副鹿头骨面?具的鹿眼窟窿,小唇还含着甜腥泪珠,却翘着吐出——
“天。诛。”
这?双眼既然不能为注视我而?生,那它,也没存在的必要了吧嘻嘻。
——天诛!!!
神主郑夙被?阴萝的动作分散心?神,先天察知迟了一步。
而?祂陷入黑暗之前?,看见的最后的一副场景,是那一双深陷残酷阴戾的赭红帝瞳,她的双手交错着,朝着他的鹿头骨面?具扣了下来,将所有天光遮得半点不剩。无数紫电雷蛇从?祂的眼尾余光飞快游走,陷入一段近乎寂灭纷乱的光影里。
紧接着。
“滋啦!!!”
似银瓶乍破,玻珠碎裂,尖锐的、明晰的痛楚骤然从?祂眼周拔起?,似乎要生生剥离祂的某种本?源。
祂双目一痛,似乎惊觉到了什么,猛然扬颈,“郑阴萝,你——?!!!”
她没有停下。
“天。诛。”
天诛,唯一的,可杀开天之上超道者的奥义!
阴萝早在元启帝代就掌控了这?一项至高奥义,只是由?于她目前?是半开天之阶,不得不顶格发?动,七窍流血。
从?那璎珞小唇珠里射出的两支利箭,在这?一刻,顶穿了高神兄长那从?不对?她设防的清冷神格!
充血!爆裂!飞溅!夺眼!
我挚爱的、永远都清冷如天雪的兄长,我且等你——
堕了这?高台!熄了这?明光!碾了这?傲骨!
再一寸一寸地,爬到我膝上来!!!

第167章 第五个火葬场
从那圆硕、阴诡、又漆黑的鹿眼洞穴里, 飘出来了两缕冷白?火焰,落到阴萝的掌心。
两仪掌法!
万法通天?!
这就是郑夙的诸天两仪法眼吗?
冷白光焰里晕着道彩,黑白?两仪色, 琉璃样的清透, 又有一种旷古的高寒, 阴萝见了就欢喜不已?,高高兴兴在掌心把玩着,竟像小孩儿的语气, “郑夙, 快看,是你的眼睛, 像水宫的琉璃球儿似的!”
她竟还捧着亲了亲, “我要把它们收藏起来!”
场中诸神皆生出一种心神寒颤之感。
郑夙闷哼一声,他腰身一软,半跪在地, 也许是惯性的动作, 他在膝跪之前,还不忘捎带了一把阴萝, 把她当小孩般,抱在胸腰的侧边,没让她的小臀凶狠坠地。这位诸天?大家长对于?幼崽的爱护, 几乎发自本能的。
“滴答。滴答。滴答。”
从那鹿头骨面具的下端边缘, 黏连着丝线, 淌出两道?鲜红的溪, 那一根冷丝绸黑颈带也湿在了血河里。
祂气息凌乱, 微喘。
疼痛在空寂的地方裂开跟脚。
却好似讨着乖儿的小娇狸奴,一手捧着两仪法眼, 一手捧起了这一架洁白?的头骨,“怎么流了这么多血,郑夙,你疼不疼呀,呜呜,人家也不想?挖你法眼的,可是你太讨厌啦,你还一剑刺穿了我胸,疼死了,疼死了,郑夙,你知道?我怕疼。”
“我疼,你也该疼的,这样我们才是玩得最好的,是不是?嘻嘻。”
下一刻她又扮起了阴晴莫测的孩儿脸,又哭又笑,又娇又甜,“郑夙,我收了你的眼睛,等再拜个堂,爹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啦,你看我对你好吧?”
“……哼,爹要娶儿子?”
郑夙双眼血污,鼻尖微喘。
是被气笑的。
这位家兄在外?习性颇好,一派肃正清仪,若不是被阴萝这个小活阎王儿拿捏住,从来都不会发出这种透着散漫痞气的鼻尖哼笑,既轻慢又讥嘲。
“郑阴萝,你真出息了啊,儿子我是不是,咳——”
法祖高神唇角溢血,抬起那副鹿骨高枝。
“还得感激您高抬贵手?”
阴萝昂起脸,表示认同。
而天?诛发动的那一刻,诸天?都感到了一种碾压般的窒息覆压,各府真君们更加不敢耽误,驱动着法驾,跟不要命似的,疯狂冲向?中廷。
——那个姑奶奶当真是阎王来索命的!
神洲天?门巨灵崩解之后?,他们入行更加顺畅,但心头那一股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
等他们抵达云澜天?境,眼皮狂跳。
这是怎样可怕又血腥的天?阙战场?
无尽海,一座座神国破碎,丹阙门,一尊尊神台坍塌,血天?渊,一具具尸骨破败!
高神之下,竟然薄脆如一张金纸!
更令他们恐惧的是,他们至高的法祖,六界的高鼎,竟也难逃浩荡一劫,单膝折在了一片血海之中,那副鹿形头骨越是雪白?圣洁,不染纤尘,祂身上的血腥污秽就越是诡艳靡丽。
而在他近旁,旋着一尾碧血青帝裙,她手心缠着一根青萝色刀菱带,不知是浸足了多少的神血,从青绿色渲染成?了暗绿色,她手儿高高举起,像是举起什么宝贝儿,精细地观赏着。
“哎呀,好清,好亮呀,不知道?甜不甜的?郑夙,这是甜的吗?”
郑夙并不回她,他正陷入绝地。
那是——
神主的两仪法眼?!
……被,被,被,被,取下来了?
真君们都静如鹌鹑。
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要尝尝了。
阴萝百无禁忌,舌尖勾了一下这黑白?双色的琉璃球儿,丝丝凉凉的,并没有味道?,像是冬日的冰珠子,她又整颗含进?去尝试。
“……?!”
郑夙只觉得自己被湿润的软物包裹,他被夹在那活动的褶皱之中,对方恶意地来回翻动,还有一小阵羞辱的□□,让他的痛感与辱感愈发强烈。
连呼吸都是碎的,乱的。
他弓着一截直锋剑腰,身体近乎力竭,语调都是嘶哑崩溃的。
“……郑阴萝!够了!别舔了!停下!”
阴萝嘻嘻一笑,又是逗弄一阵,才吐出小冰珠儿,“只是这么会儿,就受不了了吗?郑夙,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日后?你可怎么办的呀。”
众神尊:“……”
麻了,我们是真的麻了!
你们这一对高神兄妹到底在玩什么?我们玩不起能不能先走的?!
“嗯?你们来啦?”
阴萝似乎这才发现眼前一群乌泱泱的勤王参观团,她还抱怨,“怎么来得这么迟?我都快完事儿了!十二?万年后?,你们已?经?穷得连上好的法驾都供不起了吗?怎么混得这么惨呀?我带一群破烂撑诸天?会很?丢脸的啊。”
众神尊:“……”
没错了。
这一如既往的嚣张语态。
按照流程,他们俯首,贺天?帝妹萝转世回归。
“六圣小都门,东皇圣山,西侯圣山,前来中廷勤王!”
“八万浮罗大世界,第一部日浮罗,第二?部月浮罗,第三部星浮罗,前来中廷勤王!”
“武域十六极天?,极西界,极南界,前来中廷勤王!”
阴萝就一个个拍着脑袋走过去,“好,好,好,都是我的乖乖蜜饯儿,份子钱准备了好吧?厚不厚的呀?不许给破烂啊,不然我要翻脸的。”
众尊:“……?”
我们不是来中廷勤王的吗?我们连打架的法宝,宝骑,阵图,丹药都备齐了,全?副身家就等着建功立业,结果你要的是……份子钱?
阴萝又转过去,捏了捏郑夙的头骨鹿角,惹得后?者敏感微震。
他抬手就打落她。
阴萝小动作多,被他甩开惯了,锲而不舍地缠绕上去,分明前一刻她还摘了祂的法眼,下一刻她就跟没事人似的簇着祂,“你要什么份子钱呀?宝矿?还是房产?我让他们送你!”
反正不是我出血,不要白?不要!
她可是第一回娶兄长呢,都没什么经?验的呢,得向?年长者取经?!
嗯,郑夙好像也没什么经?验,先糊弄糊弄他,再私吞一些份子钱,谁让他总是收着自己的压祟钱,她那么多年了,都没见过一个子儿!这抠门的咸鱼精儿!若不是她爱哥,她早就将他砍成?七八段泥鳅儿!
郑夙:“……”
他双目失明,本想?开内视大神宫,但不知什么缘故,它同样被禁锁起来,如今他眼前是鸦黑一片,前所未有地坠入一个万物寂灭的黑暗禁地。
身体也在微微脱水。
“郑阴萝。”郑夙压抑着喉咙的热息,冷静道?,“胡闹也要有个底线。”
他又朝她伸掌,“两仪,先归我。”
阴萝怎么肯给他呢?天?时地利,她才能让这一尊法祖高神中了她的陷阱,再来一次她可不能保证能完美取走!
“你跟我洞房,我再给你,当你嫁妆呀!”
她浑不知羞似的,当众索取这一尊元会高神的至阳高天?。
郑夙顿感头痛欲裂,从双眼蔓延开的极致疼痛,已?经?延至周身大脉,剧痛烧灼起来,他又轻轻吐出一口炙浪,试图安抚她被激起的暴虐杀性,“……郑裙裙,听兄长话?,先别玩了,嗯?”
“听话??郑夙,我这样对你,我还是你的郑裙裙吗?”
她细嚼着这个词儿,发现很?有意思,如同翻出了一件经?年旧爱的玩具,“没错,郑夙,你要听话?,郑裙裙听你的话?那么久,那么乖,现在你弄不过我,你得要听我的,你也不是说了,在家从妹,出嫁也从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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