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同人)天与暴君的妻子每天都在想什么by不知薇想吃蛋糕
不知薇想吃蛋糕  发于:2024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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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总是补不完的,只要多一个缺口?就会制造多一份谎言。
“我能有什么办法。”甚尔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她那么信任我。
想起那双满是疼惜的望向自己的碧绿色眼睛,甚尔眉尖一颤,心头何尝不愧疚。
只是……甚尔左右看了看,发?现车窗下以前?他不小心摁坏的窟窿竟然还在。
有些事情,终究无法挽回。
孔时雨瞥了甚尔一眼,没再说什么,掐烟开车。
而另一边,正在医院上班的晓在休息的间隙,心中还是不免担心。
虽然甚尔跟她保证这背后肯定不是骗局,但突然要移用这么大数额的金钱,晓还做不到泰然处之。
果然还是多打听一下吧。
“……这个家族,我也算知晓。”
介人平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他们最近内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有了分歧,一群小辈闹了不少笑话,估计家主?正头疼着?呢。”
晓一听这确实是存在于世的大家族而不是杜撰的,心里的警惕已经放下了一半,“那他们这段时间有在卖东西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介人闻言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晓连忙把甚尔的说辞又给介人转述了一遍。
介人听完,沉默了半晌。
这让晓不由地紧张起来,“果然……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介人心中已有了猜测,但没有贸然下结论,转而问?晓道:“夏烧,你?还记得你?之前?戴的那个耳坠吗?绿色四叶草的那个。”
“你?是说甚尔送我的那个吧。”晓马上想起来,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几分失落,“那个耳坠……已经坏了。”
在上次住院部坍塌的事件中碎成了细砂,根本无法复原,大概是被掉落的石块不小心波及到了吧。
这之后她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甚尔,甚尔只说是帮她挡了灾,也算物有所值。
“你?知道那个耳坠是从哪里来的吗?”介人淡淡问?道。
晓一愣,心里奇怪介人为什么要这么问?,“是甚尔买的……估计是在哪家商店里吧。”
不然呢?晓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介人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片刻后还是提醒道:“夏烧,那个耳坠之前?我曾见过。”
“但不是在普通的商店里,你?明白吗?”
介人过目不忘,既然他说见过,那自然不会错。
挂了电话,晓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有同事呼唤她,她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离开。
“欸?晓!你?怎么来啦!”
刚把广告牌摆好?,爱子一抬头,就看见了出现在街头的晓,当即高兴招手,“快来快来,我请你?吃好?吃的啊!”
酒吧里的人知道晓来了,都非常热情。
不管怎么样,这可是千鹤的救命恩人啊!
“医生还没来过这里吧。”姬奈端出一杯温牛奶放在晓面前?,温和道,“之前?千鹤受你?关照了,菜单上的东西尽管点,算在我账上。”
爱子马上不甘心道:“狡猾!明明是我先的!”
晓坐在吧台前?,低头捧起牛奶喝了一口?,温暖的液体顺着?食道滚进?了胃里,仿佛将身体里的寒冷都驱散了,“谢谢你?们。”
“我们才应该要感谢你?。”入鹿端来了一盘小零食,笑眯眯道,“医生请不要客气。”
晓闻言面色一缓,“千鹤怎么样了?”
“超级精神?呢!马上就开始捣乱了!”
“……那就好?。”
现在才傍晚,对于酒吧而言还远远不到热闹的时候,虽然到了营业时间,灯光都已经打开,但内里除了晓还没有别?的客人,倒少了些灯红酒绿的意?味。
晓抬头向四周看了看,注意?到酒吧中央的格斗台,心想那大概就是甚尔平时工作?的地方。
咦?那台子上怎么还有一个洞?
“晓怎么会想到过来一趟?”
晓回过神?来,扭头看向身旁。
爱子高兴道:“今天?甚尔君可没有排班哦。”
她还以为晓不知道他们酒吧在哪里呢,之前?邀请的时候,晓因为工作?太?忙总来不了。
“其实是有点事……”晓斟酌地开口?,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易拉罐滚落地面的声音,把晓吓了一跳,但等?到她顺着?声音扭头看去的时候,却只堪堪看见转角处消失的衣角。
“幸男!”姬奈大喊。
矮小的身躯顿时一僵,犹犹豫豫地倒过身子,从柱子后伸出个头来。
晓一愣,“孩子?”怎么会在酒吧?
而且这个男孩……晓定睛看了看。
好?像有点眼熟?
“那是幸男,也是孤儿院的孩子。”爱子连忙解释道,“比较大,平时也会来酒吧帮忙。”
晓闻言恍然,见幸男蹲在柱子背后看她,以为他是怕生,便笑着?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谁知幸男仰头看了晓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跑走了。
“幸男!”爱子恨铁不成钢,扭头不好?意?思地跟晓道歉,“对不起,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晓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
姬奈看向入鹿,入鹿顿时了然,转身朝幸男消失的方向走去。
爱子见此叹了口?气,打起精神?与?晓搭话,“话说回来,你?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热牛奶。
“稍微,想跟你?们说说话……”
甚尔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
“怎么没睡?”甚尔脱下外套,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了。”
温暖的暖黄色灯光下,晓一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黄色的小外挂,面对关闭的电视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四周万籁俱寂,只隐隐听见院子里的风声。
“想等?你?回来。”听到声音,她抬眼朝甚尔看去,眼底含着?笑意?,“今天?怎么这么晚?”
甚尔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道:“有些别?的事……”
“什么事?”
甚尔一顿,没抬头,“酒吧里的工作?。”
“……”
“……这样啊。”晓搂着?小外挂站起身,“那快点洗漱吧,不早了。”
甚尔没发?现晓的异样,“嗯。啊对了晓,这几天?我可能都会晚点回来。”
“知道啦,大忙人。”晓笑道。

交易过程很顺利, 晓也一反常态地非常支持,只不过中间还是有个小插曲。
“有人中途似乎也打听到了消息。”刚从卖家仓库里出来,孔时雨一边抽着?烟, 一边跟甚尔往停车场走去?, “刚开始态度还很强硬, 但听说是你有意之后,就歇了心思。”
“估计是哪个小喽啰吧。”甚尔没太在意。
孔时雨抬眼瞥了甚尔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甚尔察觉到了, “怎么?”
孔时雨收回目光, 无语道:“不, 只是觉得你这?段日子?过得果真是不错。”
“从我接手这?个委托开始, 我可一次都没有向?外暴露过你的存在, 连刚刚交货的时候你都没有现身。”
“那‘小喽啰’是从哪里知道你的?”
甚尔眼神一凛。
孔时雨见甚尔反应了过来,冷哼了一声,“看来有人还在盯着?你呢。”
“有线索吗?”甚尔沉声问道。
“当然。”孔时雨就等着?甚尔问呢,闻言脚步一停, 单手插兜转身与他相对?, “对?方藏得也挺深, 被我发现还真是因?为运气不好。”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被小心折好的纸递给甚尔。
“他大概以为自?己还没有漏出马脚吧,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见他管束下人的能力见长, 有心人找找, 突破口还是有的。”
甚尔接过折纸打开, 发现里面是个熟悉的名字。
Club Heaven.
是他曾经合作过的情报中转站, 也是东京闹市里数一数二?的牛郎店。
甚尔皱了皱眉头, 抬头看向?孔时雨。
孔时雨却?只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小心点吧。”
回到家, 趁着?晓还没回来,甚尔连忙把从其他地方搞来的赝品装模作样地摆在电视柜旁。
别说特?级咒具身上的诅咒有多危险了,单单是把它当作普通的开刃兵器,甚尔也不可能就这?么将其摆在晓看得到的地方,万一不小心伤到她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所以他早早就准备好了替代?品,这?样到时晓问起来他能也有个交代?。
把雕刻精美的老虎玉石左右又换了一个方向?,甚尔站起身子?端详了一阵,觉得差不多了,转身悠哉悠哉地朝楼上走去?。
中午了,该睡午觉了。
等醒了再去?超市买菜吧,今天晓没有晚班……等等!
刚在床上躺下不到三秒钟,甚尔猛地睁开眼,一个翻身坐起,抓起另一头的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小日历迅速低头看了一眼。
就见小日历上,今日的日期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旁边还有一个蛋糕的简笔画。
顶着?一头乱发的甚尔:“……”
甚尔没想过自?己会把晓的生日给忘了。
毕竟曾经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虽然做牛郎不过是正职中间的小调味剂,但腾点脑子?记住常客的脸对?于他来说也不是难事,更别说把生日日期对?上号了,那根本就是行业基操。
结果却?在最重要的女朋友的生日上翻了车。
甚尔当即从床上翻了下来,开始琢磨。
他可太清楚这?种纪念日子?对?于女人的重要性了,以前也不是没有从客人那里听到过各种各样的抱怨,只要是跟老公或者男朋友有关的,百分之六十?的论据里都带有一份“他竟然忘了xxx日子?”,虽然大多都是不满的借口,但由此可见,忽视了可不算什么好事。
还有半天时间准备,对?于讨好女人,甚尔的第一个反应是花钱。
他这?辈子?在遇到晓之前,唯一心甘情愿的花钱项目,就是咒具。
大概跟体质和过往经历有关,若手里没有咒具,甚尔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越是强大的咒具越是能让他兴奋,这?么些年来存在丑宝那里的咒具,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各个都是精品,随便一把说出去?,都能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但咒具的收集总有个头,能被他看上的咒具并?不常有,有些特?性重复的他也不会无聊去?做冤大头,而?且算上刚到手的天逆鉾,他手上武器体系已经非常完备,基本上已经到了无可不破的境界,想要精进已经非常艰难。
唯有晓不同。
怎么会有一个人,让他愿意无休止地为她花钱,就算看不到尽头,也完全?不觉得不耐烦。
楼上的阁楼已经完全?满了,要不是晓及时收缩他的零用钱,她每天换一套衣服都能一个月不重样。
简直比赌博还要令人上瘾。
不过这?也导致,过生日还买衣服首饰,就显不出特?殊了。
正在甚尔冥思苦想的时候,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话痨司机。
甚尔接通电话,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喂?甚尔君!”爱子?的声音听上去?焦急得不行,好像有火在她背后追,“你知道幸男去?哪儿?了吗?”
“鬼知道。”甚尔说完当即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真的很着?急!”爱子?着?急忙慌地喊住甚尔,“他昨天晚上突然不见了,在酒吧和孤儿?院里都没有他的身影!拜托拜托,我知道他之前……但是昨天你下班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去?哪儿?了?”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甚尔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不知道。”
他是真没有注意。
电话挂断,甚尔并?没有往心里去?,之前幸男无意中使医院的镇物移位,导致晓被一级咒灵袭击的事情让他心里本就不满,但之后老板为他求情,也当着?他的面惩罚了他,还拼着?大半的寿命为晓下了封印,甚至因?此而?昏迷了半个月,甚尔见此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倒也不是他好心,只是看着?晓熟睡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若是破了杀戒,就再也没有拥抱爱人的资格了。
反正晓若是知道,一定也是这?个选择。
突如其来的电话很快就被甚尔丢到了脑后,毕竟现在正事还没解决呢。
项链耳坠等首饰买了晓平常也没法带,衣服已经够多了被明令禁止不能添置,不然送奢侈品?不不不,他已经能够想象出晓尴尬又莫名其妙的样子?了。
既然送实体没办法有突破,那就从氛围上下功夫吧。
甚尔瞬间福至心灵,扭头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然后又倒了回去?。
还来得及,先睡一觉。
傍晚,在超市里遇到了正在给孩子?买奶粉的邻居。
“啊拉。”沙织小姐低头看了眼甚尔丢进购物车里的东西,马上明白了过来,“是打算给晓一个惊喜吗?什么好日子??”
甚尔也不是第一次在超市里遇见纱织小姐了,娴熟地打完招呼,闻言点头应道:“是生日。”
纱织小姐眼睛顿时一亮,“那可真是个重要的日子?啊!”
甚尔深以为然地点头。
于是在热情又友好的邻居的帮助下,甚尔不仅买到了色彩搭配讲究的室内装饰品,还收到了许多贴心的建议。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讨厌喜欢的人为自?己准备的惊喜的。”纱织小姐认可地连连点头,“哎呀,真是让人羡慕啊,小两口子?的日子?就是时不时要有这?样的仪式感才新鲜啊,以后也不要忘记才是。”
“有了孩子?以后更是哦,不然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只剩下忙碌,都没有年轻时的活力了。”
“啊,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从花店里买些花?摆上花的话,气氛会更好哦!”
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握着?花束从星野奶奶家经过的时候,被好奇地星野奶奶叫住了。
“纪念日?”星野奶奶笑眯眯道,“恭喜你们。”
“是晓的生日。”甚尔停下脚步回答。
“啊!晓生日了啊。”星野奶奶微微惊讶地瞪大眼睛,“我都不知道。请替我转告一句生日快乐。”
甚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会转告的。”
星野奶奶和蔼地点了点头,仰头看向?甚尔的目光里满是怅然。
“感情是要呵护的,很多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要过一辈子?的感情更是要小心浇灌才行。像你这?样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
“但男生和女生的想法总有些差异,你平常更要多注意着?细心些,别到以后心有遗憾。”
甚尔闻言皱了皱眉头,“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的。”
星野奶奶呵呵一笑,“多注意些总不是坏事。”
“话说回来。”星野奶奶左右看了看甚尔的手,“你订生日蛋糕了吗?”
“……”
等到所有东西采买完毕,甚尔回到家看了看时钟,发现距离晓下班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晚饭是来不及做了,只能打电话订购酒店的外送,而?接下来的时间,他要把所有装饰都布置完毕。
甚尔低头看了眼脚边堆成山的装饰品,一脸严肃地抬手拉了拉身体。
骨骼间隙响起卡蹦声,浑身上下地肌肉熟练地涌动,迅速进入巅峰状态。
很好。甚尔左右晃了晃脖子?,嘴角勾起,表情逐渐危险。
那就……开始吧!
一个小时后,晓在医院门口笑着?跟同事们挥手道别,挎着?自?己的帆布包转身朝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快要迈进院子?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劲。
具体她也说不出来,甚至在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因?为从外表来看,周围的景象跟以往并?无不同。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晓之前从未有过,就好像皮肤感知到了空气的冷暖,与理?性无关,更靠近生理?的反应。
不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种感觉又迅速消失了,以至于她无法判断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更像是收到了某种警示。
脚下的步伐顿时变得迟疑了起来。
晓低下头,面露踌躇。
是不是他又在里头和别人聊什么事啊?
我这?个时候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夕阳早已落下山头,繁星渐渐在空中点亮,邻居家的屋子?里不时传出欢笑声——现在是家庭晚餐的时间,大概是家人之间正在分享着?今天的趣事吧。
晓一个人在门口左右踱步,自?以为搞出了很大的动静,才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砰——!”
“哇!”
被突然爆开的彩带吓了一跳,等晓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整个视野被一大束玫瑰花占满了。
帅气的面庞从花束背后伸出来,故意压低嗓音。
“女士,祝你生日快乐。”
晓猛地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住伸过来的花,抬头朝屋子?里望了一眼。
挂在墙上的彩带,摆出字体的气球,餐桌上的烛光,还有手上捧着?的花香……
正是最近最流行的惊喜套餐。
晓恍然大悟,“今天我生日啊?”
太忙了都忘了。
甚尔嗯哼了一声,抬手把晓搂进屋内,得意满满地介绍功绩,“怎么样?好看吧?”
晓望着?四周亮眼的装饰,心头的忐忑渐渐沉寂,一股暖意奔涌地涌上心头。
“好看!”晓抱着?花高兴不已,“你怎么会想到做这?个?你亲手搭的吗?”
“毕竟是你生日嘛。”悄无声息地略过上午的失误,甚尔见晓满意,又重新找回了自?信,“今天有牛排。”
“那有蛋糕吗?”
“当然,草莓味的。”
“太好啦!那我要留着?肚子?吃蛋糕。”
“牛排都给我吃也行。”
“好啊哈哈。”
暖光透出窗外,最终欢声笑语填满了整个街道。

“……幸男,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冷淡的声音在耳边收束, 幸男猛地睁开眼, 从榻榻米上翻身坐起, 古朴的长廊外,小雨淅淅沥沥,水滴沿着屋檐的凹槽滴滴落下, 在泥土中蓄出一滩水池。
幸男深深喘了几口?气, 抬手用手臂用力?擦了擦脸, 等到擦到半路才惊觉脸上的冷汗擦不完, 一抬头?, 原来是屋顶漏了雨。
外头?的冷风沿着木门的缝隙将屋内本就不多的温暖夺走,身下的被?褥因为许久不见阳光满是潮味,房间?的角落里还能?看见不少发霉的绿点,想来这个屋子已经荒废多年, 无人造访。
这里是禅院家某个废弃的角落, 曾经的他因为手脚不利落而被?气恼的管事划伤手臂的时候, 是他的姐姐悄悄把他带到这里,为他包扎伤口?。
事到如今,他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不如说, 他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幸男又抬手擦了擦脸, 倔强地起身翻到一边, 蹲下身子抓起被?褥的边缘, 想要用力?将它挪到避风的角落, 却怎么都使不上劲。
迷迷糊糊又喘了会?儿气,幸男无意中扭头?, 从一旁废弃的柜子玻璃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瘦小的男孩脸上,正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幸男一惊,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但很快又自暴自弃地甩开手,倒在冰凉的榻榻米上,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了。
发烧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刹那,幸男觉得?喉咙的干涸仿佛火一般烧了起来,每呼吸一下那团火就会?烧得?更?旺盛。
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他也是在这个屋子里。
大家族的底层生物不配拥有更?多的生活空间?,而这只会?让资源的争夺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弟不敢相信任何?人,连生病都不敢随意声张,唯恐又被?其他人抓住了话柄。
但姐姐总能?拿到药。
幸男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每次问起来她总是闭口?不言,问急了也只会?说说碰巧捡到这样骗小孩的话。
那药难吃的要死,苦了吧唧的,幸男一点也不想回忆起来。
但他越来越难受了。
呼出来的气体滚烫得?像岩浆,身体却像坠入了冰湖,幸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却于事无补。
外头?的雨还在下,好像永远不会?停了。
朦胧间?,噩梦又再次卷土重来。
“唉,说你什么好。”
“店长早就说过了,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
“蠢货。”
“禅院家不需要你这样无用的人!”
幸男眉头?紧皱,冷汗淋漓。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指责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并不想要害人啊!
“幸男。”
温婉的女声宛如流水一般轻盈,却似冰冷的尖刀,骤然?穿透所?有虚幻回响,破开重重迷雾,刺入耳畔。
恍惚间?,那天似乎也是个雨天。
身着破烂和服的少女站在雨幕前,抬头?望着他,神情似是悲悯,又是不舍。
“你要走吗?”
“当然?!”幸男听?见自己的声音大喊,“姐姐,你也跟我一起走吧!外头?怎么都比这里好,他们不会?管的!”
抚子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她说道。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
咔哧一声,似乎是年久失修的木门被?风吹动?发出的声音,声音理应不大,幸男睁开眼,转过脑袋,却看见木门只是轻轻松动?了一些,门锁依旧结实。
昏暗的天花板在视野中愈发模糊,倒是水滴落在榻榻米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狠狠地闭了闭眼,幸男知道现在已经不会?有人给他喂药了。
姐姐不在,店里的大家……也不要他了。
眩晕的大脑忽然?在这时闪过一个画面,幸男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在求生欲的引领下,爬到废弃的柜子旁,艰难地打开了底下的第二个抽屉。
里头?放着一盒药品,已经临期。
直接将药丸强硬吞下,幸男忍着苦与喉咙的干涸,委屈地皱着张脸,缓缓抬头?看向屋外。
他想喝水……
第二天,雨过天晴。
京都百年老字号甜品铺一大早刚开门,就迎来了自己忠实的客户。
“哟,五条少爷又来啦。”老板哈哈一笑,“这段日子不爱宅家了?”
说起来,附近的人是最近才知道五条家的大少爷原来是喜欢吃甜食的。
他们这些普通人家,虽然?从小生活在京都,但跟中央的那几个年岁悠久的名门望族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偶尔经过那一片古宅群时,会?惊叹一句有钱人家的生活,甚至连羡慕的心都无法生出。
毕竟根本不在一个世界,又何?来关联?
直到一个月前,面前这位漂亮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大少爷闯入了这里。
“今天想吃什么呢?”老板自信满满,“都是新鲜热乎的,还有最新口?味哦!”
五条悟在店前双手抱胸,陷入苦恼。
老板:“你一个人吃的话两份就足够了。”
五条悟眉梢一挑,伸出五个手指。
老板:“好哟!打包五份最新口?味的喜久福!要小心牙齿哦,小少爷。”
告别笑眯眯的甜品店老板,五条悟抱着喜久福,高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才少爷打通了「苍」的副本终于获得?了自由外出的权利,这几天连游戏都不打了,天天甜食探店。
但是京都毕竟也大不到哪去,这段时间?他已经把这里所?有的甜品店都摸透了,周围除了刚刚的店也没有新品推出……果然?今天去远一点的地方吧。
这么想着的五条悟当即转身朝向另一条略微陌生的道路,但刚一抬脚,又却迅速缩了回去。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打开五分之一的包装盒,抓起其中一个喜久福塞进嘴里嚼嚼嚼。
六眼分析,两公里外,是禅院家。
五条家和禅院家不对付在咒术界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毕竟老祖宗曾经你死我活,对头?又是个死倔荣耀的封建顽固势力?,政治场上天天争锋相对的,关系能?好起来才怪呢。
五条悟估摸这个时候要是走过去被?发现,打估计是打不起来,口?头?上的你来我往却大概也是免不了了。
他倒也不是不理解这种没火也要丢火玩的行?为,对此也没带怕的,只是他还要忙着探店呢,哪来的闲工夫跟一堆古董争执谁是天下第一。
结果有人自己撞了上来。
刚转过身就发现面前趴着个小鬼的五条悟淡定地把嘴里的喜久福咽下去,蹲下身子,戳了戳那人的脑袋。
“喂~还活着吗~”
灌了一瓶水下去,成?功启用复活卷。
幸男被?呛醒的时候觉得?自己下一秒又要接着归西了。
“咳咳咳……谁?”刚刚勉强退烧的身体,说话时还气若游丝。
“哦?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路边的阶梯旁,五条悟把幸男丢在地上,自己拿着他掉出来的游戏机哐哐研究。
“这关都打不过?”五条悟不屑,直接上手,“菜鸡啊。”
幸男:“……”
幸男:“你是谁?”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幸男用袖子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扭头?看见了一旁放着的空水瓶。
五条悟没回答他的问题,叼着喜久福专注打副本,不时吐槽:“你的角色练得?太烂了。”
“……”
士可杀不可辱!
男人啊!就算顶着刚退烧的身体,也要誓死捍卫荣耀!
“你也太强了吧!”
三?分钟后,眼睁睁看着五条悟零伤通关的幸男转眼把荣耀踢到了一边。
一败涂地。
幸男又倒了回去。
“哼。”五条悟得?意地仰起头?,抬脚踢了踢幸男,把游戏机伸了过去,“快起来。”
幸男:“没力?气。”
对病患要求不要太高。
五条悟:“你怎么把自己也练得?那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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