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魔药】副本里的吕威也是你们公会的玩家,但小英事后回去调查,有一间屋子里死了你们公会的人,那人身上迅速爬满了蛆虫,死相和其他玩家的死法不一样……”
小于解释:“爬满虫子的人叫阿里,他的技能是盗取别人的生命,从而获得他人的记忆。我们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死在副本里,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当时他应该是盗窃了死人的生命,借此获得被盗者的个体记忆。”
“【肉公主】副本里的玩家叫阿海,是阿沙的大哥,他的技能是就是我们初步的集体技能,通过杀死别人来获取人家的技能。”
其他人在听到这个解释后,不约而同地感到背脊一寒。
比起明晃晃的要击杀的副本怪物,赫尔墨斯公会的玩家,却像是藏在阴沟里的刀,不知道哪一天他们就阴了普通玩家一把。
他们不像是杀怪,倒像是从同类身上谋取最大的利益。
“你们可真是阴险啊……”羽飞耀摇摇头。
小于垂首没说话。
蒲白看着他,轻声说:“继续说吧。”
小于才继续说下去:“【油画】要求第一次参加人数不少于15人,沼泽类副本的通告出来后,会长选了15人进入副本尝试,但全员失败通关,没能逃出的15人都成为了上色人皮,永远地留在副本中。”
“但由于副本的特殊性,我们有二轮挑战机会,所以我那些成为了人皮的同伴们,其实在第一轮进去副本后,不算得上是真正死去,他们还能通过梦与我们联络,还能将自己经历的事情转告给其余成员。”
“那时候,我们才知道他们差一点就能找到藏在蒙娜丽莎左眼里的秘密,但就像蒲会长说的那样,秘密需要上色,可哪怕牺牲了15条性命,这颜色还不够深,秘密无法彻底显露出来,必须要再进行重复上色。”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在副本化区域出现后,尽可能地寻找其他玩家帮忙的原因,我们需要利用你们来上色……”
小于将黄迥然当时的计划说了出来。
“哇靠……你们真的有很认真地陷害我们……”羽飞耀阴阳怪气地点评了一句。
小于抿了抿唇。
“蒲会长的妹妹说得没错,人皮是【油画】的产物,自从我们被放大的蒙娜丽莎看过的一刻起,人皮就已经生成,大家的灵魂最终会在时空循环中被人皮附着,引导到最终成画的终点。”
“如果过程有玩家灵魂反应过来,人皮就会附着在影子中击杀反抗者,再将他带到画的终点。”
“根据第一轮同伴的资料,只要再上4轮色,这秘密就能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公会相当于通关成功了一半,只要再逃离副本化区域,我们就能彻底通关成功,第一轮成为人皮的同伴们都能活着跟我们出来。”
“这是会长在进副本之前,对我们的说法。”
听到这一句,娜塔莎嗤笑了一声。
她娇柔的声音响起:“怎么可能?已经上色过的颜料,你能扣下来带走吗?画一旦成了,你的那些人皮伙伴就走不了了。”
小于眼眶酸胀,他轻轻地点头。
“你说得没错,会长骗了我们,我们其实根本带不走他们。”
娜塔莎收起笑容,她问:“这显而易见的漏洞,你们当时怎么没有怀疑?”
小于声音变弱起来:“不能说。”
“第二轮循环,贴在我后背的朋友奥戴尔跟我谁说,他们逃不走的,一旦我们离开副本,附着在身后的人皮就会脱落留在副本中。”
“奥戴尔将这件事告诉会长,希望会长放弃这次探险,让刚进来副本但还没有受到伤害的同伴们,赶紧杀死副本怪物就离开,有第一轮经验,我们逃出的可能性很大。”
“但会长知道这件事后,不愿意放弃,他不停扇打惩罚奥戴尔,要求我们必须要维护上色的继续。”
由于逃出副本后所有记忆都会回来,听到小于这句话,韦棠野立马想起她当时在地下空间,看到小于身体颤栗的场景,原来那时奥戴尔在被惩罚……
小于还在说着:“后来你们已经走了3轮循环,还差一轮就能成功完成上色,所以会长必须在广场上杀死你们,才能完成第4轮上色。人皮附在我们的后背,我们是能同化成纸片,悄无声息地完成攻击,因此会长还想拼一把。”
这时,蒲英突然问:“那奥戴尔怎么知道人皮们逃不出?”
小于轻声说:“奥戴尔她在成为人皮的前一刻,剑走偏锋地盗窃了副本怪物【映画虫】的记忆,她知道副本存在的意义,她明白要想成就永恒,需要花费多大的代价。”
“可是奥戴尔很晚才恢复自己的意识,她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是我第2轮循环跳下梯子的时候,她跟我说出最关键的东西。可因为盗窃了【映画虫】的记忆,她要付出代价留在通道中。”
“最后离开通道时,她主动割裂自己的人皮,从我身上脱落下来,她要是不这样做,就会连带我也留在通道里。”
“这就是知晓了真相后的我,不再帮公会,甚至杀死会长的原因……”
尽管说着这话的小于神情悲伤,但他的声带项圈只能发出机械的金属音。
他哭泣的声音只能无声地从心底里响起。
“为什么杀他?是因为没有他,我最好的朋友就不会死……”
“是他执着追求那秘密,硬是把所有人都推进深渊里!”
第170章
“黄迥然和你的朋友死亡有什么直接联系?你们公会头一轮进去的人选全都定好了,副本出现伤亡是避免不了,他怎么算得上是害死你朋友的凶手?”
蒲白没客气,直接点出小于话中逻辑不明的地方, 又或者说是他逃避不说的部分。
听到这句话,小于身体微微颤栗,他声音低了下来。
“因为……原本主动要先进去副本的人是我,但奥戴尔被会长替换了进去。”
“为什么她替换进去?”蒲白问。
“因为我的技能是盗窃的延伸技能透视,会长他觉得我放第二轮进去副本更合适,所以叫奥戴尔替换了我。”
“奥戴尔答应会长了,她相信我能带她离开副本,可是最后她死了。”
“明明应该是我死在里面……”小于眼角发红,他连忙抬手擦开要流下来的眼泪。
听到这里,众人总算理清了这件事的全部。
蒲白细细核对他们在副本里的经历与小于的说辞是否有出入,确定了对方没有说谎。
他连问三个问题:“你们知道副本通道的石壁上雕刻的线条画吗?你的朋友奥戴尔有跟你说过线条画是谁画的?和达芬奇又有什么关系?”
小于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收拾了情绪, 再次说起话时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知道, 奥戴尔通过盗取了映画虫的记忆,有窥探到一些这个副本存在的原因。”
“副本驻留过的神明叫缪斯,达芬奇曾为了一群消失在历史长河的人,不停游历寻找到缪斯的神迹地,这位代表永恒的神明出于对这位全才的欣赏,尤其是他对艺术的见解,决定将自己知情的过往陈述给达芬奇,带他游历那个世界。”
“后来缪斯想让他改变信仰,达芬奇不同意,缪斯退让一步,只要这位天才答应为祂打造人体迷宫,祂就放弃让对方改变信仰。”
“我们在副本里其实只过了眼睛那一层,副本也只是开放这一层场景,再往下的身体部分就藏在幽暗的地下,需要打开通道才能进入。”
“据说,穿过幽暗的地下世界就能到达神明的世界里……”
“会长想掌握的能解除集体技能限制的方法,同样藏在底下那些未曾现身的部位中。”
“只要左眼上色够了,通道开放,我们就能短暂地进入下面的世界。”
“除此之外,达芬奇为缪斯筑造了这个跨越人间与地穴的人体迷宫,也将他从神明里得知的种种,封锁在蒙娜丽莎的左眼中。”
“现实世界里的我们要是破解到蒙娜丽莎左眼中的神秘字符,就能找到地穴的入口,通过通道上的石壁,了解到创世之前的真相。”
“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中,消失的一群人。”
蒲白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处于思索状态的韦棠野,显然她也听出对方说的那群人是谁。
羽飞耀惊讶地问小于:“是不是就是净化器在通道里,跟我们说过的壁画中提到的过去?后边我们不是看到画中有一群人,会专门去有眼球出现的神迹地……”
所有人都看向神情凝重的韦棠野。
“当时我们还聊到了圣徒为了摧毁邪神,特意来到有眼球出现的神迹地。”
“也就是说,这群消失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提到的忠于教廷的圣徒!”羽飞耀激动地说出自己的推理,“达芬奇当年就是想找到那群圣徒的踪迹吧!”
他急忙盯着小于,追问确认:“小孩,你知道那群人叫什么名字吗?就是叫圣徒吗?”
小于嘴角嗫嚅,缓缓道:“在映画虫的记忆中,达芬奇的确是为了这群圣徒而来。这群圣徒叫放逐者,也叫前哨者。”
“承放逐之名,行前哨之事。”
听到最后一句,韦棠野的脑袋仿佛“嗡”地鸣叫一声,她太阳穴再次隐隐作痛,但没有像副本中那么严重,暂时能忍受过去。
而见自己的推理得到肯定,羽飞耀呼出一口气,但很快,他表情变得古怪。
“欸,不对啊,达芬奇那么厉害的一个人,都只能通过于邪神交易才了解到放逐者的事,教廷那时候难道就没再派人出来了?不可能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吧? ”
“我寻思着找个活的放逐者问问,不比他冒险与邪端接触交易强么……”羽飞耀问出心中的疑惑,“只能是……”
蒲白接了这句话:“只能是当时就已经没有放逐者了,他们失踪了或者死了。”
羽飞耀怔愣,连忙点头说“对”。
“只有这样,达芬奇才会想办法通过其他途径了解这个群体,也只有这样,这群消失的神秘放逐者才有研究的价值。”
莉莉丝突然补了一句:“不对,还是有些奇怪,听你们说完达芬奇寻找放逐者的动机,你们不觉得有些本末倒置吗?”
其他人纷纷看向她。
“已知——放逐者是为了消灭邪端存在的,他们相当于工具,但达芬奇已经在和邪神缪斯的交易中,了解到地穴下的世界,与地下的神秘世界相比,一个工具的研究价值就没那么高了,不是吗?”
“然而听到小于的话,我感觉达芬奇很看重这群消失的放逐者,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寻找他们。”
“太奇怪了……”
“就像是他们做了一件惊天大事一样,他必须要了解这件事的全貌。”
“可是放逐者不在了,他就了解不了那件事一样……”
娜塔莎瞥见搭档苦恼的神情,改正了她的说法:“莉莉丝,你也陷入思维定势的困局里了。”
“为什么要通过放逐者了解事呢?不能是通过事来了解放逐者吗?”
“别忘了,他们消失了。”
“如果达芬奇当时是在调查他们失踪的事情,这一切是不是就理得通顺了?”
“还有一个疑点,我们已经通过多个副本,面对过各种各样的邪端,确定邪端有多个。可达芬奇是跟随着缪斯去到地底的世界,那其他邪神不会攻击他吗?一个人类窥探到秘密,怎么可能还能好好地活着出去?”
“但就是这么打脸了,达芬奇活着出来了,还创造出《蒙娜丽莎的微笑》这幅名画。”
“这不就说明,那时候其他邪神都没有'看见'他。”
听客们,包括最初说出副本来由的小于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娜塔莎娇笑了一声,打破瞬间的静默。
她道:“放逐者因为某些事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与此同时,除了记录永恒的邪神缪斯,其他邪神都'看不见'了。”
“你们觉得这两者,有没有关联呢?”
羽飞耀不禁合掌拍手,“对哦,这才说得通!”
蒲英听着这些讨论,保持了较长时间的沉默,不知内心思考着什么。
蒲白则再次快速扫了眼韦棠野,他已经从这些话里联想到韦棠野从过去而来的来历。
虽然很可能因为曼戈拉的原因,他的记忆同样有了缺失,但韦棠野从过去而来这件事他没有忘记,他也从韦棠野固定的属性板信息中,明确知道她是从千年之前过来的。
而今年是2350年,一千年前正好是1350年,但达芬奇出生在1452年,晚了韦棠野快百年,刚好符合后世之人寻找前世之事的时间差。
并且韦棠野很了解创世的事情——她知道神迹地的由来、眼鬼的存在,她时常因为听到一些特殊的话而应激性地头疼,甚至她提及的昨晚在遗址区的经历中,无意说起了自己身上有“接引神光”,能带人回到“人间道”等字眼。
这些蛛丝马迹都在印证韦棠野,就是大家讨论热烈的放逐者。
她的失忆、她的头痛,必定与放逐者们消失的原因有关。
这时,沉默许久的蒲英忽然抬起头,看向蒲白。
“哥,所以小野的来历会不会……”
蒲英的话是一句提醒,其他人都望向了韦棠野。
其实在场的人大多数与韦棠野经历了多个副本,尤其是莉莉丝知道韦棠野代表的是上帝的意志,他们都猜测她与放逐者有关,更应该说,猜到她就是放逐者。
韦棠野被众人看着,眼神呆呆,似乎她先从讨论的漩涡中摘除自己出来,又似乎她还沉默在大家讨论的,关于过去的秘辛之中……
但她没有说些什么。
因为韦棠野答应过蒲白不会乱说话,这时候就等着神父替她解释。
但蒲白留意到韦棠野面色不太好,他突然改口问:“要不要先回家?”
韦棠野一愣,回了神,她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我想听听大家的分析,感觉大家都好聪明,说出了很多我想不到的事……”
可蒲白好似看出韦棠野只是在撑着。
他心沉了沉,快速简略地说出她的来历。
“你们估计也猜到了韦棠野的身份,但我还没有最确切的证据证明,我只能说怀疑她是放逐者。”
“因为她来这个世界之前的记忆全丢失了,我还在为她找回记忆。”
羽飞耀诧异,他迟疑地问:“这个世界之前……?”
蒲白点了点头,“嗯,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来自一千年之前,也就是14世纪的意大利。”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有想过她是放逐者,但没想到是千年前的放逐者啊。
蒲英眼睫毛颤抖,她立即想到初见韦棠野时,对方身上那极具中世纪风格的装束,还有表现出来对现代科技一点不熟悉的样子……
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蒲白说完这件事,突然看向小于,他语气严肃:“你现在听到这个秘密,也必定要守住这个秘密,声带项圈我会拿走,需要交流时才给你使用。往后你都要跟随我们活动,绝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给其他人。”
蒲白没有用死亡威胁对方,因为他通过蒲英的讲述,知道小于这人不怕死,倒不如用信任圈住他。
小于点头答应蒲白的要求,甚至主动摘下了脖子上的项圈。
蒲白移开视线,巡视聆听的众人,继续说:“她从过去而来的时间点,比达芬奇出生的时间早了百年,所以她很有可能是最后消失的放逐者,而她来到现代社会的原因,说不定就是和达芬奇追寻的事情有关。”
蒲白只是说出韦棠野的身份,但对能从召唤曼戈拉的仪式来获取新记忆这件事,还有韦棠野二次失忆的事情全都隐瞒下来。
“另外,AIR财团的人也在调查韦棠野的身份,他们估计通过智脑上传的数据怀疑上她了。”
蒲白将AIR调查韦棠野的动机,暂时安排成到智脑数据出问题身上。
“所以我希望大家听完她的身份后,能守住这个秘密,我接下来的副本也以寻找她的秘密为主。”
“游戏、副本、邪神再现……我怀疑,游戏的上线与韦棠野丢失的过去,有着可怕的联系。”
“你们自行决定要不要帮她这个忙。”
蒲白既从众人与韦棠野的交情,又从寻找游戏真相的角度,来引导众人同意帮忙韦棠野的事。
因为他明白,与其由他来替其他人做决定,倒不如将选择摆在他们面前。
他们于情于理,都会帮韦棠野。
众人不由自主地望向韦棠野。
莉莉丝和娜塔莎最先表态:“我们代表塔罗公会,愿意辅助你们寻找小野的记忆。”
莉莉丝笑了笑:“要不是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不一定能借机杀死王越他们,神路分崩离析已经成为定局, 在这次副本之后,其他玩家势必围剿剩余的成员,潜伏在我们公会周围的危机大大减少。”
“而我和娜塔莎作为前神路的成员,接下来会以自己知道的邪神情报,作为你们帮助过我们的回报。”
“另外,身为被小野救过的人,这一次,我愿意改变我混沌的信仰, 虔诚聆听上帝的意志。”她意有所指道。
“信奉众神的日子过得够久了,也该回首仰望上帝了。”
娜塔莎笑眯眯地举起手,“我附议。”
羽飞耀没什么立场,反正公会真正的主事人是蒲白,他肯定以蒲白的意见为主。
“我跟着蒲白做决定,他想查,那我也查。说实话,如果游戏真与净化器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有关,那帮到她肯定是能更快让这破游戏下线,这必须要帮啊。”
蒲英定定地看着韦棠野,她轻声说:“我也想知道千年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于作为最后加入的人,他想了想,将声带项圈重新戴脖子上。
“我想跟着你们。”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向你们坦白, 你们知道'混乱者'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相比于神路这个组织,混乱者在玩家群体中知名度不低,也是zf除了游戏以外最头疼的存在,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小于道:“曾经我在某个副本,看到会长与混乱者一个小队队长有接触,会长将一样东西偷偷递给了对方。”
“是什么东西?”蒲白问。
“一块手表,我记得大概模样,可以等下将图画给你们看。”
蒲白应了声好,但忽然问:“你们会长的技能是什么?”
小于坦白:“成员玩家们知道的有三种,一种是远距离盗取,另一种是衍生技能——宝物定位,最后一种技能很特殊,除了与赫尔墨斯沟通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会使用,是一种名叫'盗窃神音'的技能。”
“这个技能是专门将神音盗窃聆听,会长就是因为这个技能,才能将我们的集体技能增强。”
“黄迥然给我们的金豆又是什么?真能抵抗精神污染吗?”蒲白又问。
“可以,这些金豆都是在新手副本中,利用当时还未成熟的宝物定位这个技能找到的,后来靠着它们,会长才能在聆听神音时没有被声音污染。”
羽飞耀闻言点评:“嗐,你们会长真是天生适合当小偷的奇才。”
小于沉默片刻,说:“我和奥戴尔,还有其他人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会长收养了,现实世界中,我们是经受训练的盗窃团伙,直到游戏上线,会长很快找到公会的定位,因为他从新手副本中,除了金豆,还拿到了一个东西——”
他看向韦棠野,“你这次从副本里拿出来东西,会长也有一个类似的雕像,往日他就是靠这眼球雕像,来窃取神音。”
“所以你手上那颗眼球雕像,很有可能是我们公会这次进【油画】里,一心想找到的能消除集体技能的道具。”
“后面副本区域化外的普通人都出现人皮附身的情况,眼球雕像能解除被注视的负面结果,这就说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韦棠野立马想起第二轮循环的结束时,缪斯顶着蒙娜丽莎的皮囊,出现在她面前时说过的话。
当时,缪斯对她的出现是乐见其成的,联想到第3轮循环神父在通道里,曾猜测缪斯重现他们循环经历的壁画的原因,她怀疑缪斯是故意一并将黄迥然他们想要的东西,放到眼睛那一层。
“缪斯是故意这样做。”此时蒲白肯定地说着,无意间重合了韦棠野心中的猜测。
“祂把不属于眼睛那一层的东西挪上来了。”
“啊?为什么呢?”羽飞耀问。
“不清楚。”蒲白罕见地没说出个所以然。
但他心中隐隐有些想法,需要收集更多的邪神资料,寻找祂们的共性和差异,来佐证他的猜测是否是对的。
韦棠野没说话,那些她与缪斯的对话她不敢随意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要先单独跟神父说清楚,才知道往下该怎么做。
蒲英轻轻地瞟了一眼韦棠野,她知道在第二轮循环的结束之际,小野肯定和缪斯说过什么。
但蒲英默默不语,垂首安静地消化这次说出的众多秘密。
蒲白见讨论得差不多,他主动提出下线。
“今天暂时就说着这些内容,大家刚从副本化区域里出来,需要时间休整,因为我和韦棠野、羽飞耀最晚要在后天午夜3点参与公会集体副本【夜半钟声】。 ”
“接下来的一天多的时间里,羽飞耀你在论坛公布赫尔墨斯公会仅剩的玩家小于,并入我们公会的编外成员玩家,让所有玩家都知道,我们在护着赫尔墨斯公会的'叛徒'。”
“同时公开塔罗公会的两位会长的身份,我们也不介意表态与神路的'叛徒'合作。”
“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怕其他玩家质疑我们公会已经放出来的情报吗?”蒲英惊问。
蒲白站起来,一边往韦棠野那边走去,一边说:“我不介意质疑,因为只有普通玩家会质疑我们公会的处事,却不会联想到韦棠野的事情。”
“相反,如果在讨伐声与质疑声中,有那么一些目光瞄准韦棠野,我们才可以在混乱的局势中,找到哪些人与邪神有关联,他们又带着怎样的目的接近调查她。”
“这一次,我们要躲在暗处,引蛇出洞。”
蒲白来到韦棠野身后,双手轻轻地放在韦棠野的双肩,静静地与众人对视。
下一秒,他们二人的身影在众人眼中消失。
“我靠,蒲白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多啊?!”羽飞耀摇头感叹。
他望向蒲英,提醒了一句:“小英啊,我感觉你还是先别回家那么快了,感觉你回去得做电灯泡。”
羽飞耀转头又自顾自嘀咕着:“妈呀,我们仨一直不停参加副本,公会的事肯定堆积了一大堆,得赶紧处理完休息才行,不行,小英你必须留下来跟我一起干活!”
“小帅哥,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和我家会长也要回去处理事了,我们下个副本再见啦~”娜塔莎从羽飞耀边上经过,抬手轻轻摸了摸羽飞耀滑嫩的脸颊。
被人突然一摸,羽飞耀怔愣在原座位,脸色一大个爆红。
莉莉丝旁观笑了一声,她温声“批评”娜塔莎:“又来处处留情,小心蒲会长知道你搞他的竹马,骂不死你。”
“嘻嘻,我看蒲会长现在可很舍得推开他的竹马。”娜塔莎说完转身,朝羽飞耀眨了一个电眼。
羽飞耀脸色更红,他支支吾吾几声还是没冒出一句话。
蒲英没闲情回应羽飞耀的玩笑,自顾自地走了,只剩下小于犹豫了几秒,说话提醒:“醒醒,她们都走了。”
羽飞耀回神,恼羞成怒:“哼哼,我知道啊,我这不就是在坚守初心吗。”
“还有,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毒哑你!”
小于:……
“不好意思,我已经哑了。”
另一边,韦棠野一下子被蒲白带回了家。
家里小红呆在休眠舱,需要蒲白输入正确密码才能打开休眠舱,要不然小红会强制开启程序格式化,这能避免AIR的人上门强行窃取小红系统中的资料。
不过蒲白本就为自己的屋子设置了安保系统,系统的终端在韩群那里,要是有人闯进他们家,韩群能收到通知,并启动驱赶程序,最大程度上保护蒲白家中的重要物件。
韦棠野不知道蒲白给家里设置了多层保护,她只见回到家后的神父弯腰处理着小红的休眠舱,背对着跟她说:“你洗漱完先去休息,醒来后再带你去吃东西。”
韦棠野感觉神父又好像变得有些怪怪的,现在二人独处时,他却没有表现出刚才在公会酒馆,以及不久前在医院时对她的亲近。
她疑惑不解,但知道自己的确需要简单洗漱睡觉了。
“好呀。”她应答。
韦棠野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从睡梦中醒来,看见蒲白坐在她床边的椅子,垂首弄着手表弹出的虚拟页面。
听到动静声,他抬起头看向韦棠野,问:“醒了?你只睡了3小时,不再睡睡?”
韦棠野躺在床上,乌黑柔顺的黑发散在柔软的枕头上,在不远处的暗灯映照下,头发散发出柔和的光泽感。
她躺着仰望人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文静,和她平常玩闹的模样不一样。
韦棠野小幅度地摇头。
“睡够了,不想睡了,神父,你在我房里干什么?”
“来帮你升级手表的定位系统。”蒲白关闭手上银色手表的虚拟页面。
韦棠野这才反应过来神父手上的手表是她的。
只见蒲白自然地拿起韦棠野放被子外的手,将手表给她牢牢戴上。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低头,露出灰色衬衣里的一丝白皙肌肤,还有脖子上偶尔闪过的细黑绳。
他从自己脖子上摘取某样东西。
很快,韦棠野看到他手心里多了一条由细黑长绳串起着的黑木十字架,这项链平日里埋进衣服之下,很难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