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额头冷汗直冒,不敢接夫人这话,大小姐小的时候,就初露芳华,夫人担心大小姐在的时候会掩盖二小姐的光华,所以不让大小姐见侯爷,出门也不带大小姐出去,以至多年来大家都不知道义勇侯府还有一位大小姐,更别说夫人贪图大小姐亡母的嫁妆,试图将大小姐嫁给一个其貌不扬的寒门子弟。
这些夫人忘了,她们可不敢忘啊。
熟不知云氏这一开口,帝王那边就知道了,萧忱正处理奏章的时候,李公公从殿外走过来:“陛下。”
等将事情经过告诉陛下,李公公皱了皱眉,这位谢夫人还真是不知悔改,到现在还没觉得是自己的错,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后娘娘的母亲。
萧忱眉目蹙了蹙,李公公见陛下要动怒,抢先一步道:“听说皇后娘娘乏了,所以在内殿歇息。”
萧忱抽出案桌下的一道圣旨,语气不疾不徐:“将这道圣旨送到骁骑大将军府。”
“是,陛下。”李公公已经猜到这道圣旨是什么了,恭恭敬敬的将圣旨接了过来,随后直奔骁骑大将军府而去。
不多时,骁骑大将军章政被晋升为国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云氏前脚刚回义勇侯府,就听到了这个消息,脚步一个踉跄,心都在滴血:“你说什么?谁被晋升为国丈了。”
要被晋升为国丈那也该是老爷,怎么这荣华富贵都成了章二叔的。
丫鬟见云氏一脸的不敢置信,也不敢刺激她,低着头不说话,义勇侯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很难看:“这是在吵什么。”
看他脸色,云氏就猜到他已经知道陛下晋升骁骑大将军为国丈了,她对着义勇侯哭诉:“老爷,妾身是为你感到不公啊,明明你才是皎皎的亲生父亲,可最后被晋升为国丈的却是骁骑大将军,咱们这不是白养皎皎一场了吗。”
要是老爷被晋升为国丈,娇娇作为皇后亲妹嫁给章翎,南郡伯府哪敢小瞧了娇娇,可章二叔成了国丈,那娇娇嫁到南郡伯府,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撮合娇娇跟章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章翎为娇娇挣到了诰命,娇娇也要挨谢燕一大截。
“陛下旨意已下,难道我还要入宫求陛下收回旨意吗。”义勇侯自从上次晕倒之后,就变得格外阴晴不定,因为他老是想到那个女人在新婚夜没有落红,说不定那个女人在嫁给他之前就没了清白之身,既没了清白之身,那个逆女是不是他女儿都还不知道呢。
而且在他娶那个女人之前,听说那个女人跟南郡伯府的章二叔走得极近,说不定她早就跟章二叔暗通款曲了。不行,他一定要找到证据,好狠狠的打一下章二叔的脸。
当今帝王做事说一不二,哪有人能干扰他做的决定,云氏都快怄死了,又不敢表现出来:“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只是替老爷委屈。”
“夫人的心我都明白,只要日后娇娇跟子翎过得好就成。”
云氏脸上马上露出笑容,道:“还是老爷这个做父亲的疼爱娇娇。”
只要娇娇还是义勇侯府最受宠的姑娘,那南郡伯府就不敢轻视了她。
义勇侯目光更加黑如墨炭,要是他所想是真的,那只有娇娇跟质儿是他的亲生儿女,他能不疼爱他们吗。
章二叔要真是那个奸夫,他是不会放过他的。还有范阳苏氏,作为范阳百年名门,成婚之前对他说那个女人是他们族中最出色的姑娘,比范阳苏氏本家的嫡姑娘还要才貌双绝,所以才被当时朝廷中的苏大人接到京城,当亲生女儿养着,他呸。
众夫人都是出自大族,为人很是八面玲珑,听说皇后娘娘乏了在歇息,她们赏了会花就先向青竹告辞,称改日再来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青竹与青兰好声好气的将众夫人送出坤宁宫,再回到宫殿外守着。
中午,帝王仪仗摆驾坤宁宫,众人忙不迭的向帝王行礼,帝王问:“你们娘娘呢?”
翠儿福了福身,笑着回答:“回陛下,娘娘还在里面休憩呢。”
萧忱唇角微微上扬,身姿挺拔,姿仪风华,缓步走了进去。
众人恭恭敬敬的候在殿外。
谢燕没睡之前觉得自己很累,等睡着之后发现自己更累,因为她陷入了一个冗长的梦境。
在梦境里面她变成了一朵新鲜明亮的花朵,在春日里盛放,可不知怎的,总有一个人要“辣手摧花”,时不时的就拨/弄下花的“花瓣”,没一会儿,花朵就被拨弄的“颤巍巍”了。
睡梦中的女子忍不住蹙起眉梢,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娇吟,有些难受的睁开眼眸。
一睁眼就对上帝王那俊美无俦的脸庞,谢燕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她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眸子,刚醒来的嗓音还有几分沙哑,眸光有几分茫然:“表哥怎么来了?”
“来陪皎皎用膳。”帝王面不改色的垂下眸,继续给她上药。
这时,谢燕才发现不对劲,明明躺下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亵衣,现下却是不着寸缕了,而帝王则是神态认真的替她上药,每上一次药就带来一阵酥麻之感。
谢燕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做那个梦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眸,轻咬了下唇:“表哥,你……”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都不知道。
昨夜让帝王替自己上药,谢燕已经有几分不好意思了,眼下正是青天白日,他还给自己上药,谢燕脸色燥的厉害,眉眼尽显娇媚。
见她有几分害羞,萧忱喉结滚动,一本正经道:“朕看皎皎睡着的时候紧蹙着眉,似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帮皎皎检查一下。”
“那就有劳表哥了。”谢燕也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听他说得这么认真,她轻轻点了点头。
萧忱轻笑,手下的动作更加温柔:“皎皎不必客气。”
谢燕尽力让自己放轻松,好让帝王上药更快一些,谁知他一边上药还要一边替她按/揉那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女子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她气息有些紊乱,双眸中似含了水波:“表哥,现在好了吗?”
“快了。”帝王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见没有昨夜那么红,微微颔首。
谢燕努力忽视腿间的异样,娇靥还是透着红。
意识回笼,她记得她在睡下之前与青竹说,等一个时辰之后喊她,现在既是到了用膳的时辰,那一个时辰肯定过了,那些夫人岂不是还在院子里面。
谢燕有些懊恼,正欲开口,帝王俯身替她穿好亵衣,不紧不慢道:“方才朕来的时候,你身边的宫人说诸位夫人府中都有事,所以先回去处理府中事务了,等改日再来跟你请安。”
明眼人都知道这话是托词,谢燕听出来了,但她今日实在提不起精神,没有精力与那些夫人寒暄,但他怎么总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心思,她有些疑惑:“表哥是会读心术吗?”
姑娘家刚睡醒都有些迷糊了,帝王桃花眼微微上挑,嗓音磁性好听:“皎皎的心思还是比较好猜的。”
谢燕:“……”
女子有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她与帝王对视一眼,远山眉轻轻蹙了蹙:“臣妾不笨。”
帝王闻言轻笑,语气温和的哄她:“朕知道,皎皎聪慧。”
谢燕紧蹙的眉眼被抚平,刚下床榻腿还有些软,她扶着床沿试图站起来,帝王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谢燕下意识的搂住帝王的手臂。
即便过了一夜,她的手腕跟玉肩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了些粉色的红印,帝王桃花眼微微眯了眯,强迫自己挪开眼。
等午膳被呈上来,午时都快过了,宫人们在旁边替帝后布菜。
“朕已经晋章二叔为国丈。”
谢燕正咬着醉酒虾,闻言一怔。
先前昌平公主与她说过这事,义父听说之后与她说,他认她为义女只是不想她在义勇侯府受欺负,日后进宫也有母家护着,而不在意这些所谓的权势,毕竟历代帝王的岳丈大人都是皇后的亲生父亲,所以这国丈大概还是会落到义勇侯府头上,让她不要插手这事情。
没有想到义父会被晋升为国丈,谢燕浅浅一笑,语气温柔:“我代义父谢过表哥。”
翠儿也为自家娘娘高兴,义勇侯府本来就对娘娘不好,要是他们将这国丈一位给占了,她想想都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娘娘肯定也这么觉得,好在陛下是站在皇后娘娘这一边的,所以才会晋升大将军为国丈。
青竹与青兰早就看清那一大家子都是什么人,所以大将军被晋为国丈是最好的。
帝王笑而未语。
倒是在给谢燕夹栗子酥的时候,帝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谢燕脸色红如朝霞,眸含水光的嗔了帝王一眼。
内殿中的宫人忙低下头,不敢多看。
昌平公主是在傍晚来的坤宁宫,翠儿对着她福了福身:“奴婢见过昌平公主。”
“那些夫人都走了吗?”昌平公主穿着浅紫色苏绣月华裙,外面罩着斗篷,她试探的朝里面看了一眼,问。
她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因为她知道今日各家夫人都要来拜见皎皎姐姐,昌平公主才不想见到那么多人。
翠儿有些好笑的回答:“回公主,各家夫人中午就回去了。”
“那就好,我进去看皎皎姐姐。”昌平公主提起裙角,蹦蹦跳跳的进去。
谢燕正在内殿翻阅内务府送过来的账目,见昌平公主进来,莞尔一笑:“公主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想着今日是皎皎姐姐与皇兄大婚第二日,所以来讨个赏。”昌平公主凑上来,见皎皎姐姐气色不错,脸颊透着粉色,便放下心来,笑眯眯道。
“昌平公主请用茶。”翠儿端着上好的雨前龙井,放到昌平公主面前,昌平公主回之一笑。
“那绝对少不了公主的。”谢燕笑意嫣然,朝青竹看了一眼,青竹拿了一个沉甸甸的妆匣给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笑眯眯的接了过来:“还是嫂嫂疼我,给我准备这么多东西。”
昌平公主感叹一声。
兄长,终究还是没有嫂嫂好。
少顷,翠儿等人又端了几盘糕点过来,有几样糕点很合昌平公主的口味,昌平公主连用了好几块。
昌平公主打量了一下四周,无一不是精致华丽,可见皇兄对皎皎姐姐的用心,靠窗的紫檀木桌上还正摆放着红枣跟花生,还有桂圆莲子。
昌平公主让翠儿拿一点桂圆过来,跟谢燕说:“皎皎姐姐,今日谢夫人也来了,她没欺负你吧?”
她可是听说皇兄已经下旨晋章二叔为国丈,还担心是皎皎姐姐受了欺负,所以皇兄替皎皎姐姐撑腰呢。
“没有。”谢燕觉得有些奇怪:“公主何出此言?”
昌平公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谢燕。
“原来是这样。”
昌平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清丽温柔的皎皎姐姐,昌平公主有些犹豫的咬了下嘴:“皎皎姐姐,我有件事想让你给我分析一下。”
有件事昌平公主已经憋很久了。
谢燕回过神,清婉的笑了笑:“公主说吧。”
第55章 愿意宠着
昌平公主嘟了嘟嘴,神情略有几分扭捏:“皎皎姐姐,就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在公主府养了很多面首?”
谢燕顿时猜到昌平公主要说什么了,她清眸微弯,端正了坐姿,认认真真的听昌平公主开口。
“我记得,公主当时还将府上的怀公子介绍给我认识,怀公子气宇轩昂,很是不凡。”谢燕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柔。
昌平公主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她总觉得皎皎姐姐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没有揭穿她。
“我想说的确实是他。”昌平公主面露羞赧,此刻眼神里有几分不自然,还有几分闪躲:“皎皎姐姐,我想请教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皇兄的?”
她什么时候喜欢帝王……
随着昌平公主的话,谢燕陷入了沉思,昌平公主则耐心的等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南宫怀。
谢燕想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回答昌平公主,她想到一开始自己只是想做帝王表妹,那样要多自在有多自在,但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帝王对她动了心思:“在很早的时候,你皇兄跟我打了个赌。”
没成想皇兄跟皎皎姐姐之间还有一个赌约,昌平公主很好奇,凑近问:“然后呢?”
对上昌平公主好奇的眼睛,谢燕笑意浅然,脸上的梨涡都出来了:“然后你皇兄说要是我赌赢了,那他就为我挑选一门好亲事,如果他赌赢了,我就要入宫为妃。”
这倒是皇兄会做出的事情,皇兄手段强势,对皎皎姐姐亦然。
昌平公主忍不住笑了笑,等笑完她又有些想哭,昌平公主紧皱眉头:“可是皎皎姐姐,怀公子他不想做驸马。”
谢燕闻言有几分错愕,神态也有些凝重:“公主跟怀公子表明心意了?”
青竹等人也看向了昌平公主,原本以为昌平公主只是发现自己对怀公子动了情,但看昌平公主这模样,她应该不止意识到了自己喜欢怀公子,还跟怀公子诉说了心意。
昌平公主点头如捣蒜,娇纵的眉眼中还带着女儿家的害羞:“我确实跟怀公子说了,也跟皇兄提了这事,皇兄倒是没有很反对我跟怀公子在一起,但是怀公子说他不想做驸马。”
说到这里昌平公主心里又酸又胀,那人分明是喜欢她的,可让他做驸马,他又不做,她出身高贵,何曾这样眼巴巴的去求着人。
青竹一听,觉得这位怀公子很是不解风情:“这世上竟还有人不想做驸马,京城多少人家的公子郎君想做驸马,怀公子也不懂得好好珍惜。”
昌平公主是天子胞妹,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这京中想做驸马的人怕是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
谢燕猜到是因为什么了,她弯腰替昌平倒了盏茶:“那怀公子不想做驸马,公主还想让他做驸马吗?”
这话算是问到昌平公主心坎上去了,昌平公主就着谢燕递过来的茶盏抿了一口,道:“如果是旁人这么不知好歹,那我肯定不想让他做驸马了,但怀公子跟别人不一样,谁让他是我昌平公主府长得最好的一个面首。”
这就是昌平公主为何觉得茫然,但还是不愿放弃的原因,因为南宫怀就是不同的。
谢燕失笑,那位怀公子确实长的不错。
“我知道母后想撮合我跟吴王世子,是因为我们身份差不多,吴王府有权有势,我要是嫁过去就会有人护着我,但是我要是嫁给一个面首,那天下人肯定是议论纷纷。”说着,昌平公主叹了口气:“而他就是因为不想让我遭受这些非议,所以才不想做这个驸马,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傻的人。”
除了他,别的公子可是巴巴的等着做她的驸马。
从小被人捧在掌心上的昌平公主还是第一次遇到了这个难题,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来找皎皎姐姐了。
谢燕第一次见南宫怀,便发现了男子对昌平公主的不同寻常,他每次看昌平公主的目光充斥着隐忍。
“那怀公子的父母呢?”
昌平公主叹了口气,脑中回忆起与南宫怀初见的场景:“早就过世了,怀公子之所以会成为我的面首,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被人追杀,我救了他,并替他安葬了他父母。”
要不然母后也不会这么逼着他嫁给吴王世子,因为昌平公主知道,只要母后在一天,她就不可能同意自己嫁给南宫怀。
青竹等人沉默了下,昌平公主是金枝玉叶,她未来的驸马不说是出自名门望族,也不能是……
怀公子想要做昌平公主的驸马,难如登天。
“我知道母后不会让他做我的驸马,但我的驸马一定要是怀公子。”许是几人的沉默让昌平公主憋的慌,她心底愈发清明,眉目一抬:“皎皎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你要帮我。”
不管是母后,还是皇兄,都那么喜欢皎皎姐姐,只要皎皎姐姐站在她这边,那她还是很有希望跟自己心上人在一起的。
昌平公主眼睛跟星星似的,一闪一闪的,让人难以拒绝她的要求,谢燕也不例外:“我会找机会探一下你皇兄的口风,但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做主。”
在昌平公主眼里,皎皎姐姐就是天上的仙女,她笑眯了眼,抱着谢燕的手腕撒娇:“我就知道皎皎姐姐最好了。”
青竹等人笑了笑,陛下对皇后娘娘几乎是百依百顺,有了皇后娘娘的支持,昌平公主与怀公子在一起的可能还是要多上一些。
昌平公主了了一桩心事,兴致更加高涨,在坤宁宫陪谢燕说了好一会话。
青竹态度客客气气的将昌平公主送到坤宁宫门口,回来发现皇后娘娘正托腮沉思,看起来有几分乖巧,青竹小声问:“娘娘是要帮昌平公主吗?”
皇后娘娘跟陛下提这事,陛下肯定不会生气,但太后娘娘那边肯定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这事真是有些为难她们娘娘了。
谢燕抬起巴掌大的鹅蛋脸,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眼神很坚定:“公主与怀公子是相互喜欢,我能帮的肯定会帮。”
青竹猜到皇后娘娘会帮昌平公主,道:“一般人谁不想做驸马,怀公子却直接拒绝了昌平公主,可见怀公子是个正人君子。”
“奴婢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昌平公主喜欢。”翠儿从旁插话。
如今天下太平,也不需要公主和亲来结秦晋之好,只要对方品行端正,是真心喜欢昌平公主,而昌平公主也喜欢他,那还是能在一起的。
谢燕低头拨弄了下鎏金盏,想着她该如何与帝王开口。
思绪飘飞,谢燕忽然想起此前崔女官与她说为君王者,可能一个月才进皇宫几次:“也不知道表哥什么时候过来。”
青竹与青兰一听,笑道:“娘娘这是想陛下了?不如奴婢去乾清宫请陛下过来用晚膳。”
皇后娘娘与陛下才刚新婚,肯定是想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
“且慢。”谢燕眼眸扑闪扑闪,在青竹跟青兰疑惑的目光中,道:“本宫是在想表哥今日要是政务繁忙,可能就不过来了。”
“娘娘这就想多了,奴婢觉得陛下就算政务再繁忙,也会过来的。”青竹与青兰对视一眼,笑道。
在陛下心里,皇后娘娘不仅是他的皇后,也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不来。
“是啊,今日是陛下跟娘娘大婚第二日,陛下定会来的。”
夜晚,一轮明月悬挂在高空之上,坤宁宫被月色笼罩,一团静谧。
帝王仪仗停在坤宁宫外,宫门口的婢女想行礼,帝王却是抬了抬手,婢女们连忙噤声,退到一旁。
殿中烧着暖和的地笼,女子正匍匐在美人榻上,盯着面前的鎏金盏发呆,帝王挑眉走过去:“皎皎在想什么呢,想的这般入神?”
谢燕抬起眼,看到他,从美人榻上爬起来:“表哥来了。”
他发现了,比起“夫君”,她还是更喜欢喊自己“表哥”,帝王愿意宠着她,自然不会计较这些。
帝王单手解开墨色狐裘大氅,轻“嗯”了一声,他在美人榻的边沿坐下来,屈指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摩挲:“朕听御膳房的人说皎皎今夜晚膳只用了一点,这是有心事?”
“我只是下午吃糕点吃饱了。”谢燕眸含娇嗔,偷偷觑他一眼:“表哥,我有一事请教你。”
青竹等人低头看地面上名贵的地毯,还得是她们皇后娘娘,昌平公主有问题请教娘娘,想要娘娘帮忙,娘娘又去请教陛下。
“皎皎且说。”帝王脸上笑意不减,颔首道。
谢燕眉眼轻蹙,斟酌着措辞:“要是两个人真心喜欢,却因为很多原因不能在一起,那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在一起吗?”
“皎皎想问的是南宫怀跟昌平吧。”帝王动作温和的捏住她的手腕,轻笑道:“其实皎皎不用这么拐弯抹角,只要你开口,朕都会答应。”
第56章 答应
无边的月色掩不住坤宁宫的缱绻旖旎,帝王睿智的桃花眼里含着三分笑意,深邃幽暗。
未曾料到帝王这么说,谢燕盈盈似水的眸光动了动,柔若无骨的小手蜷缩在一起,梨涡像花/蕊一样绽放:“表哥真的什么都答应?”
如果过了帝王这一关,那昌平公主跟怀公子在一起的可能就要大上一些,因此女子明显有些迫不及待。
“只要不威胁江山社稷,朕都会答应。”帝王一早就知道她要说什么,骨质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腕,笑一声。
“今日下午公主来找我,说她想要公主府上的怀公子做她的驸马,但怀公子因为身份的悬殊不想做驸马,所以公主让我替她分析。”谢燕眉如远山,浅声道。
“她倒是会找。”帝王桃花眼微微上扬,姿态慵懒随意,语气不紧不慢:“朕之前召见过昌平公主府怀公子一次。”
谢燕一脸的好奇,小手扯了扯帝王宽大的袖摆:“那怀公子跟表哥说了什么?”
帝王眸光落在她柔软的指尖上,将女子纤纤十指包裹在掌心里:“南宫怀是江湖之人,他跟朕说他想参加武举,等有了功名之后,要是昌平还要他,他会拿出诚意来求得朕跟母后的同意。”
“那表哥怎么说?”
今年是科举之年,不管是文举还是武举,都已经结束了,如果怀公子想要参加武举,那至少还要等上三年,可昌平公主快到及笄之年,太后娘娘那边定是不会同意的。
如今的昌平公主跟怀公子就像陷入了死胡同里,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将她们拉上来,谢燕轻轻蹙了蹙眉,脑中思绪有些乱。
“朕跟他说,若是去军营历练,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南宫怀已经答应了。”
南宫怀此人,有胸襟有抱负,帝王对他还是非常欣赏。
昌平公主性子执拗,她认定的事情,你越是阻挠她越是要做,就像当初太后撮合她跟凌齐在一起,太后越是想让她们在一起,昌平公主就越要跟凌齐对着干,以至于昌平公主看凌齐不顺眼,凌齐看着千娇百宠的昌平公主就绕道走。
听说南宫怀会去军营历练,谢燕眼睫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璀璨明亮:“怀公子对公主是一片真心。”
“朕对皎皎也是一片真心。”见她眸中带着羡慕,帝王唇角微微上扬,嗓音带着独特的磁性。
众人笑着退下去,陛下这是见缝插针的向皇后娘娘诉说爱意,她们还是不要在这误了陛下跟皇后娘娘恩爱。
宫殿的门被合上,内殿之中剩下谢燕与帝王两个人,气氛分外安静,谢燕脸颊带着薄红,想到帝王一直待她极好,她难得有几分磕绊,试探着看了帝王一眼:“那今夜,臣妾来服侍陛下。”
其实作为皇后,她应该要侍奉君王,但事实上从入宫到现在,都是帝王在照顾她。
而帝王却误解了女子的意思,萧忱摩挲的动作一顿,他深邃的眸光落在了容颜娇美的女子身上:“皎皎那里不疼了?”
昨夜他们才洞房,帝王担心她的身份吃不消,所以今夜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小姑娘已经迫不及待了。
帝王神色产生了一丝怀疑,他这是没有满足到她。
帝王这一开口,谢燕轻轻一怔,没太明白帝王这话的意思。
但很快,谢燕就听懂了,因为帝王的目光格外幽深,好像要“生吞活剥”了她,谢燕下意识的移开目光,有几分手足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侍奉他沐浴跟上朝而已。
“在朕面前,皎皎不必这么拘束,既然皎皎想要了,那今夜朕好好满足皎皎便是。”帝王气定神闲,眉如墨画,慢悠悠的道一句。
谢燕:“……”
她不是。
她没有。
又是一场旖旎情事,衣衫衣裙撒落在名贵的地毯上,软烟罗帐中,精致玲珑的女子被身影修长的男子拢在怀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眉间还有唇瓣上,谢燕脑子晕乎乎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皎皎还好吗?”怀中女子的神态被帝王尽收眼底,他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问。
谢燕抬起雾蒙蒙的眼眸,为何每次亲吻的时候,她都有些喘不上气,而帝王却是游刃有余。
姑娘家水蒙蒙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帝王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笑了笑:“大概是朕体力好,朕明早陪皎皎练剑。”
帝王的大掌有规律的抚摸着她的脊背,谢燕呼吸放缓,脑子也没有那么迷糊了,她在帝王右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那就提前谢过表哥了。”
“皎皎不必客气。”小姑娘今日明显要主动许多,帝王唇角笑意渐浓,手指从她是心口抚过,再顺着小腹慢慢抚摸着,调动姑娘的情绪。
大婚第二日,没有像第一天晚上那般紧张,谢燕被他温柔的对待着,神情放松,跟只惬意的小猫似的。
见她神态放松,帝王温热的吻又落了下来,先是玉肩,再是心口,然后是……
谢燕白嫩如雪的肌肤渐渐变成粉红色,“舒坦”过后又觉得有些难受,欢爱过后,女子的嗓音娇娇的,她轻喊了一声帝王:“表哥。”
帝王面如冠玉,沾上情/欲的眉目带着几分风流与餍足:“皎皎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对上他炙热滚烫的眸光,谢燕小脸红得厉害,她强忍着害羞,嗓音细细的,好似带了一点点哭腔:“表哥,我想要了。”
帝王一只手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就是没给她一个痛快,他哑声问:“皎皎想要什么?你不说,朕如何知道。”
谢燕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她轻轻闭上清眸,觉得呼吸都在发烫:“我想要表哥。”
帝王低笑一声,挪开手,紧揽着她的腰肢,长驱直/入。
殿中烛光摇曳,罗帐轻轻晃动着,好像有一阵风吹过。
身上的每一处都被他抚慰到,谢燕喉间溢出一声娇吟,帝王撑在两侧的手白皙修长,手背青筋暴起,他温声问:“皎皎现在可好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