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钟情by槐故
槐故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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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我衣服真丝的,贵。”
易忱:“……”
那他穿的就是破烂了?
他面无表情转过脸,继续捏手中可怜的矿泉水瓶。
他也好紧张。
钟吟最后的对手是已经在总台有过两年主持经历,还主动去国外跑了七年新闻的一线记者。
这么多期看下来,易忱也就对她有印象,实力实在超群。这种沉淀和积累,不是短时间能打破的。
“这个厉害啊。”连顾清都发现了不用寻常,小声喟叹,“出口成章的。”
易忱坚定毒唯:“我媳妇儿最厉害。”
“行行行。”顾清好笑地摇头。
这位优秀的对手名为腾瑛,钟吟早之前就听说过她的大名,也在看新闻时听过她的播报,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
没有抱能超越她夺冠的希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她应对得倒也还算轻松。
结果不出所料。
她的分数比腾瑛略逊一筹,夺得本次大赛的银奖——一个超出她预期很多的成绩。
钟吟和腾瑛拥抱。
后者朝她露出赞赏的表情,惺惺相惜。
节目录制结束。他们所有人在后台合了影。
各自欣喜有之,遗憾有之。
钟吟和他们各自加了微信,看着群里的合影,到此刻,真正意义上,明白了享受过程这四个字的真谛。
她并没有什么光环,能在这样的赛事中,逆袭夺魁。
但也获得了超出预期的回报。耕耘和回报是成正比的。这个行业有太多优秀的佼佼者,黄沙掩不住金子的光芒。
正如腾瑛,她所获得的荣誉,实至名归。
这次,还有个意外之喜。钟吟加到了丁曼的联系方式。
离去前,她们还进行了一次短暂的聊天。
“很早之前,我就对你有印象了。”丁曼娓娓道,“三伏天还出去跑新闻,当时就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很踏实,沉得下来。”
“之后我看了你和李奇烨的专访,”她淡笑,“后来的饭局,他还和我提起了你。”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有缘分,你很棒,希望未来,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说起李奇烨时,丁曼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只是提起一个认识的人。
钟吟点头,谦逊道:“我还需要更努力。”
丁曼拍拍她肩。
两人也走到了出口,就在这时,钟吟的手机响起,是易忱打来的电话。
钟吟接通,让他在出口处等几分钟。
她挂断电话,和丁曼说:“那学姐,我就不耽误您了。”
丁曼已经猜到,扬眉:“是男朋友?”
钟吟轻轻点头,表情有些羞窘。
难道她真的表现的很明显吗?怎么每次都能被他们一眼识破呀?
“你男朋友也很优秀。”丁曼显然知道一些什么,挥手,“去吧。”
钟吟点头告辞。
看着她的背影,丁曼眸光轻动,半晌才垂下眼,恍惚地笑一下。
才刚出去,钟吟就被顾清抱了个满怀,不停夸她:“哎呦我的宝贝,你真是太棒了。”
易忱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
也就是他妈了,旁人这么腻腻歪歪,早被他一脚蹬开了。
“行了,”他还是将两人扒拉开,“别堵门口挡路。”
顾清当即抬手给他脑袋一下:“就你会扫兴。”
当晚,随易忱回家吃饭庆祝完后,钟吟给母亲打了电话,分享了喜悦。
白帆一听,声音立即就哽咽了,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她向来多愁善感,钟吟还反过来安慰母亲。
“我是知道你吃了多少苦的,”白帆的情绪一时还没法平复,“妈妈也是真的为你感到开心。”
“还有心疼。”
钟吟轻声说:“我明白。”
八月底,第一期节目在总台播出。比赛好几年才举办一次,往届都有很多优秀的选手,留下了精彩的表现,故而热度始终不低。
当晚,钟吟台里还有直播。
下了班,看着微博99+的涨粉,才想起节目已经播出。
手机热到发烫,提示着不停滚动的消息。
钟吟还有些发懵,正要点进去看看,手机已经被人抽走,抬头一看,是易忱。
“你是真能耐啊,”他睨她,“穿高跟鞋走路还看手机。”
钟吟没和他计较,心平气和道:“我只是想起节目播出了,看看微博。”
易忱哼一声。
钟吟:?
“你是不是已经看节目了?”她问,“怎么样?”
易忱继续哼。
他确实看了,还就在工作室,和储成星他们一起看的。
听着储成星叽歪乱叫本来就烦,一转头,还发现钟吟上了热搜。
她本来就有热度,这冷不丁上了比赛,表现还那么出色,种种因素一发酵,直接空降了热搜。
易忱还去翻了微博,全是一群乱喊老婆的。
越看越来气,恨不得她把之前发的那条置顶——她是他老婆!
直到看了微博,钟吟才知道他闷头生气的原因,忍俊不禁。
可惜,易忱这头在酸不溜秋,另头随着节目播出,热度持续走高,在总决赛钟吟得奖时达到最高潮。
钟吟的微博涨了几万粉,有好几家电台甚至是央视朝她投来了橄榄枝。
此时时节已至秋,又是一年开学季。
学校相熟的人越来越少,以往的学长学姐走了一波又一波,各谋前程。
钟吟也开始考虑未来的规划,她决定读研。
保研结果已经出来,她选择了J大的新闻传播专业。主持人的学历都很高,要扩展的知识也还有很多——这次她和腾瑛之间的差距就已经体现出来,不能就此止步不前。
反正读研期间,她依旧可以找电台继续实习,积攒经验。
当然,做决定前,钟吟还询问了易忱的意见。
彼时他正挑着食堂餐盘里的大蒜,一听这话,倏地抬起头看她:“你还要读研?”
钟吟点头。
易忱愣住几秒,随即放下筷子。
他用手扒拉一下头发,看起来有些烦躁,半晌憋出一句:“你不早说?”
“我之前也没考虑这么多,”钟吟打量他神色,莫名地问,“你不想我读研吗?”
像是被老天玩儿了一圈,易忱神色幽幽,一时甚至都不知该说什么。
“你研究生。”他慢腾腾说,“我还是本科。”
钟吟还没get他的脑回路:“怎么了?”
“怎么了?我学历比你低了!”
钟吟嘴角抽动一下:“啊?”
“这以后我面儿往哪搁啊,”易忱越想越憋闷,“你早说,我去年不也就保了?”
“你读研就没空做游戏了呀。”钟吟说。去年他放弃保研的时候,钟吟就问过他的想法。
彼时他懒洋洋说:“我有这时间,不如多写几个代码。”
钟吟也就随他去了。
结果现在易忱耷拉着眼,还是郁闷的语气:“我熬夜,抽时间弄不行?大学都过来了,研究生我做不了?”
钟吟便说:“那你再考个研?还有几个月时间,来得及。”
反正他这么聪明,考研不就玩玩一样。
易忱:“我闲得慌才去考。”
“……”
随便你吧。
最近真是见鬼了,储成星想。
他总是觉得易忱在偷摸摸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但去看,好像又无事发生。
直到这天中午,本该是午休时间,储成星来了个突然袭击,直接将易忱的可疑行径抓了个正着。
看着被他抢到手里的肖4,储成星用力眨眼,看了又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草。”他骂出声,“易忱你真阴险啊,在这偷偷内卷,考研是吧?”
易忱一把夺过书,只四个字:“关你屁事。”
“不是。”储成星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满脸迷惑,“你去年不都保了吗?什么名校任你挑,你他妈发神经去年不去今年自己考?”
易忱还是那副欠扁的神态:“我闲得慌,不行?”
储成星冷笑:“你闲个屁,那么多bug要修,你还闲?”
说完,他顿了下,反应过来什么:“是不是学姐保研了,你急了?”
心思就这样被戳破,易忱重重将书塞回抽屉:“不该问的别问。”
看他这样,储成星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啧啧出声:“为爱考研,真有你的啊易忱。”
易忱正烦他,还是打招呼:“这事儿别说出去。”
储成星懒洋洋摆手:“行啊,包我一个月饭。”
别科都好说,就是政治他犯怂。易忱都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政治书了。
要储成星这大嘴巴真四处嚷嚷,到时他没考上,这辈子脸都得丢光。
钟吟是不知道易忱在偷偷琢磨考研的事。进入大四,她的课程变少,重心就更加放在实习上。
也终于有了相对空闲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知道她课程不多,舒昀便更放心地将更重要的工作交给她,还需要经常出差,四处跑新闻,和易忱待一起的时间不算多,自然也没发现他的动向。
冬去春来。一眨眼,到了来年四月。
钟吟的毕业答辩已经结束,寝室里,史安安和郭陶的考研结果刚刚下来,她们成功被S大录取,九月就能来继续读研究生。郑宝妮则早已经拿到国外音乐学院的offer。
整个寝室都喜气洋洋,约着要出去吃饭。
钟吟笑着应好,转头发现手机嗡动一声。
是易忱发来消息。
很简单一张图片——J大的已录取通知。
后面还欠欠跟了句话。
[随便考了个研]

看到这条消息,钟吟愣在原地好几秒。
手指放大图片,又翻了翻日期,确定今天已经过了愚人节,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是真的一声不吭去考了个研,还上岸了。
“你不说不考吗?”晚上和寝室聚完餐,易忱过来接她,钟吟问出满腹疑惑,好气又好笑,“偷偷卷我是吧?”
易忱两手插兜,悠哉的模样:“我低调,不行?”
他要能叫做低调,那全天下没人低调了!
钟吟:“J大在沪市,你去读研,那工作室怎么办?”
“一起搬过去,除了储成星,所有人员都可以直接去沪。”易忱说,“那边机会多。”
这是事实。沪市这方面相比京市更开放,各大游戏和互联网公司也大多聚集在此。
“那储成星呢?”
“他线上做,毕业再过来。”
人不在,事还是要做的。
看来一切早都安排好了。
对钟吟来说,她只是离开这个待了四年的城市,回到自小生长的地方。但对易忱不一样,可以说是背井离乡了。
钟吟看着地上的影子。他们肩靠在肩,像是要一直这么走下去。
易忱沉默地为她做这么多,说不感触是不可能的。钟吟侧头看他:“以后都在那边,你会不会想家啊?”
易忱慢悠悠说一句:“要想了怎么办?”
还真会想啊…
但钟吟也能理解。他二十来年没离开过京市,兄弟都在这边,被整个家族罩着,狂得不行也没人能让他吃瘪。
钟吟想了想:“那你想的时候,我陪你回…”
话没说完,脑门被他戳一下:“我话都说这份上了,你这时候就不能说一句,我给你个家?”
钟吟默了两秒,老实说:“有点儿肉麻。”
“……”易忱气笑了,嘴里开始滔滔不绝:“人渣男骗小姑娘还会说几句甜言蜜语呢,现在我离家出走跟着你跨越千里,你连个保证都不给我?”
“我无依无助,过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钟吟惊悚地朝他看一眼。这人简直是闭着眼睛胡说八道。
就这气焰,一拳能打三。无依无助是怎么能说出口的。
“说啊,怎么不说话?”
钟吟嘴角抽动一下:“我觉得你多虑了,没人敢欺负你。”
易忱冷笑:“合着你不给我撑腰呗?”
“撑撑撑。”钟吟被他吵得没法,掐着人手臂就往停车场走,“谁来了我都站你这边,行了吧。”
易忱轻哼:“这还差不多。”
“我和你说啊钟吟,你得对我百分百好听到没?”
“知道知道。”
“你要是惹我生气,我就——”
钟吟:“你就?”
“我就回京,离家出走。”
不知怎么,钟吟脑中冒出“回娘家”三个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易忱看得不爽:“诶,你笑什么?”
钟吟眨眨眼:“没什么。”
四月的天不热不燥,气温很是舒适。
晚上回到寝室,屋内热热闹闹,三人正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
“吟吟,正好你回来了。”郭陶问,“我们正在讨论毕业旅行去哪儿呢,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毕业旅行?
她们不提,钟吟都没这个意识。
毕竟手头的事才刚忙完,也就最近才有些空闲。这会她心念稍动,转身问:“你们呢?想好去哪儿了吗?”
“我打算去海边!”史安安举手,她长在内陆,对海边一直就有滤镜。
郭陶:“我大概是…西藏?想去很久了。”
“我要和乐队巡演,各个城市都去一波。”郑宝妮最是潇洒,挑眉说。
各有计划。
想着大学这几年都兢兢业业(为人牛马),连抽空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钟吟立刻做了决定,摸出手机,开始搜索旅游胜地。
边发消息轰炸易忱,让他跟着一起选。
易忱的电话拨过来,看起来对她发出的旅游邀约十分愉悦,嘴上还端着:“哟,约我啊。”
他懒洋洋的:“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我都行。”
钟吟千挑万选,最终说:“我想去云南。”
易忱自然没有异议,反正他在哪不是过。相反,能和钟吟一起旅行,意义就不一样了。
说走就走,钟吟当晚就开始定起旅游攻略。还嫌不够,第二天食堂吃饭时,还专门拖着易忱做了几个小时的计划。
钟吟是个没有计划就会很焦虑的人,易忱则恰恰相反,总是想到哪才做到哪,问什么都是“可以”“随便你”“我都行”。
这让她感到十分失语。正巧刷着网上的帖子,上面说着“旅行就是检验伴侣的重要标准。”
因为旅行是最能考验两个人性格是否合拍,对象性格是否急躁的游标卡尺。
钟吟深以为然。他们俩的事业牛马不相及,也几乎没有二十四小时黏一起的日子。如今旅个游,这少爷都能随便成这样,简直完全没有计划!
她继续翻帖子,重心也逐渐偏移,开始从旅游攻略,无意点入一个叫mbti的人格测试。
钟吟有些感兴趣,几分钟测试后,看着屏幕上[infj]的字样,花好一番精力,才弄明白这个人格的特性。
还挺准。
于是钟吟立刻用手肘碰易忱,把手机递给他:“你来测测这个。”
后者昨晚又熬了夜,正靠在食堂窗边的小沙发上,半梦半醒地打盹。被她碰醒,惺忪地揉着眼睛,朝屏幕扫一眼:“这又是什么迷信?”
“才不是迷信。”钟吟抱臂,“经过刚刚和你的旅行探讨,我觉得我们在性格上有一定的分歧,不够合拍。”
这话可立刻把易忱惹炸毛了,眼中也清醒过来,伸手就夺过她手机:“就这玩意儿说我们不合拍?”
钟吟:“你先测测再说。”
易忱沉着脸,快速点屏幕。
问题也不少,他快速点完,直到结果页面跳出来:“什么is,什么东西?”
istp。
“果然,”钟吟嘀咕,“你是p人。”
易忱:?
他气笑了:“钟吟,你骂人挺脏啊。”
“我没骂你,”钟吟指着屏幕,“你看,你最后一个字母是p,说明你没有计划,有拖延症。”
易忱捋了把头发。
一副“哦,那又怎样”的神情。
钟吟便开始搜索这个人格的特征,发现简直准得可怕。
绝不内耗。
有仇就报。
日常就是“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那你呢?”易忱懒洋洋问,“你不是p?”
“我j。”钟吟放下手机,“我做事可是有计划的。”
“哦。”
不知想到什么,易忱从喉间冷笑一声,“是很有计划。”
计划着接近他,然后把他耍得团团转。
钟吟没和他计较,将人扯近:“过来,和我一起做攻略,不许偷懒。”
四月中,天高气爽的天气。二人登上了去云南的飞机。
这一趟旅行共有十天,贯穿四个城市。
钟吟密密麻麻做了几张纸的攻略,精确到小时,具体到几点去哪家店。
可惜,从没想到。
从第一天起,计划就从泡汤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落地第一晚。
两人都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换了个环境地点。
酒店的香氛又熏得人晕乎乎的。
前几个月都聚少离多,难得出来旅游“放松”一下。钟吟想的是风景放松,易忱想的是另一层意义的放松。
当晚被他按在床上,“放松”的大半个晚上。
次日直接双双睡过头,到了晌午。
钟吟懊恼不已。
定好的早市都没去呢!
她气得不行,差点一脚将易忱踹下床。这个p人,不做攻略就算了,打破她的计划却有一手。
计划缺了一角,钟吟强迫症犯了,想方设法挖时间要将今早的补上。
她幽幽说:“明天我们五点半起来,去早市。”
易忱:…?
“你特种兵啊?”
但钟吟做决定,他哪有说话权。半晌,还是躺下,接受了次日可能要累成狗的事实。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钟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前天暴走两万步,直接将易公主累得瘫床上,都没劲再作妖。当晚两人甚至都没拌嘴,也没定闹钟,就双双进入梦乡。
第二天。生物钟让钟吟六点睁开眼睛。但动弹一下腿。都软得不行,更别提立刻起床出门了。
转头一看易忱。
他也是累坏了,柔软的发梢铺在枕头上,长长眼睫垂落,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钟吟深深叹口气,继续闭上眼睛,打破了原则。
睡就睡吧。
不怎么习惯睡懒觉,钟吟中途还醒来好几次。实在无聊,她便侧头,伸手拨弄他眼睫。
但睡懒觉对易忱是家常便饭,中途都不知道醒。现在把他卖了,都能在梦里数钱。
又是快晌午。
易忱才缓缓睁开眼睛,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揉着眼睛神色恍惚地问:“还没到五点半?”
钟吟慢悠悠回:“还差几个小时呢。”
“还差几个小时?我怎么感觉睡了好久。”易忱懵,捋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撑着从床上起来,白T松垮垮地耷拉在身上,另只手去摸手机。
显示时间:[10:42]
是差几个小时就下午五点半了。
一步错步步错。
计划一变再变,严格按照表格执行也不可能了。
钟吟索性随着易忱的作息一起摆烂,一个j人被p人轻易驯服。
两人慢悠悠玩了十天。
等再回到京市时,时间已经逼近五月。
这时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事,打申请后可以离校。钟吟开始一点点收拾不用的东西,分批放到景城国际。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十分值得庆贺的事情。
顾清打来电话时,整个人的语调都是喜气洋洋的,简直快飘上了天。
当天钟吟刚让易忱将寝室的闲书搬到景城国际,前脚刚到家,后脚就听到顾清打来电话。
易忱嘴巴张着,一副见了鬼的神色。
钟吟好奇起来,凑近过去听。
这才知道,原来许念怀孕了,时间都有一个多月了。
仔细算来,他们领证也有两年多,去年还办了婚礼。现在有了宝宝,也是合乎常理,值得庆贺。
挂断电话。易忱还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
钟吟拍他:“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易忱舌尖转了一圈。
他单身的时候,他哥单身。
他恋爱的时候,他哥结婚。
现在他还在恋爱,他哥孩子都有了。
这速度,坐火箭了啊。
这般想着,易忱忍不住朝钟吟看一眼。
后者无知无觉:“你看我做什么?”
周末,易忱带钟吟回了趟家。见着了同样被顾清喊回家的易池和许念。
两年过去,两人早已经发展成最自然不过的夫妻。如今怀了孕,许念看着比以前略丰腴一些,和易池之间是挡也挡不住的浓情蜜意。
易池这一路实在走得平稳不让人操心。又是一桩事情落地,顾清和易建勋脸上都眉开眼笑,充盈着欢喜。
饭后。钟吟和许念顾清聊着天。
另一边,父子三人坐着。
易池慢悠悠喝着茶,扬眉吐气般朝对面易忱看一眼:“听说你九月就要去沪市入赘了?”
易忱被冒犯到:“我是去读研。”
易池啧一声。
易建勋早已经做好白养的心理准备,也就随他去了,懒得吭声。
“我看你小子不挺恨嫁的,”易池还在打趣,“这恋爱都谈三年了,后面还没打算?”
这也正戳中易忱心事,轻哼:“我倒是想啊。”
易建勋瞥他:“那就是吟吟还没答应?”
“谁说的?!”
易池朝钟吟那边看一眼,持怀疑态度:“也不像答应了啊。”
要答应了他这个弟弟,可不得在家人群里放个鞭炮。现在这无声无息的,保准是还没信儿。
“不是,”易忱人往后靠,烦躁地说,“我还没问呢。”
易池挑一下眉:“怕被拒绝?”
易忱根本不能想这个结果,绷着脸:“她怎么可能拒绝我。”
“那就去求婚啊。”易池站着说话不腰疼,款款道,“不求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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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结果千奇百怪,易忱看得眼花缭乱,有些太过奇葩,他边看边骂,好几次都差点看笑了。
[你总说我笨蛋,但是如果爱你是错的,那我这一辈子都宁愿错下去,因为我爱的就是这个你,再如何都想一起。以我之名,冠你指间,我爱你,xx,嫁给我!]
易忱没法想象自己说这些肉麻话的模样。和傻x有区别吗?这钟吟可不得笑他一辈子?
网上这些都不靠谱。
自己又想不出什么,易忱烦躁扒拉一下头发,靠在沙发上,苦思冥想。
这两年,他的心思早就摆在了脸上,几次三番提,但好像都是他挑杆子一头热,钟吟那女人要么含糊其辞,要么顾左右言他,看起来是对结婚没什么热情——至少比他少的多。
想到这里。
易忱从沙发上弹起来,挺直脊背,脑中天马行空,一直以来笃定的想法也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要真被拒绝了怎么办?
易忱便又去搜索:[女朋友为什么拒绝求婚。]
回答:[不够爱呗]
易忱的表情开始变色。
从易家回来后,钟吟觉得易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总是时不时朝她打量,等她看过去时,又若无其事移开视线。问他有什么事,又闷声不吭地摇摇头。
不过他一向是藏不住事的人,他不提,钟吟也就暂且不问,等他哪天憋不住了便倒豆子一样倒出来了。
毕业前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在柠檬的实习也快结束,舒昀便有意地不再将更多的工作交给她。
钟吟开始空闲,有时便会往易忱的工作室跑。
他们的工作室只租到七月,刘信炜也早已经在沪市那边联系好新的写字楼。
《幻世2》是个大制作,如今开发时间也有一年多,整体是已经做完,现在还在调试bug。但后面还有漫长的测试,上线时间也最早要到明年了。
好在他们人员有了扩充,十几个人,不多但胜在精简,刚刚好。
茶水间,钟吟正在倒水,遇见储成星出来摸鱼偷懒。
他四处张望着,突然神秘兮兮凑近她身侧:“学姐,你有没有觉得易忱最近有些奇怪?”
钟吟捧起水杯喝了口,不动声色:“怎么说?”
储成星默了会,眉头蹙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他好像…处于一种紧张又暴躁的边缘。”
紧张又暴躁?这是什么形容。
储成星煞有介事:“我怀疑和你有关。”
钟吟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我最近没惹他啊。”
“别看我,”储成星满脸无辜,“我也没惹。”
但除了钟吟,他想不到别的能让易忱这么心不在焉的因素。
他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我和猴子猜,是不是要千里迢迢'嫁'去沪市,他紧张啊。”
“……”钟吟默然两秒,“我觉得你们应该想多了。”
“那还能是——”
正聊着天,茶水间的门被人哐当推开,一转头,易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冷冰冰的眼神从头往下。
摸鱼被抓,储成星缩了缩脖子,轻咳一声,端着杯子就走。
留下钟吟对着易忱眨眨眼:“你要喝点什么不?”
他冷哼,摇头。
不过钟吟知道他的习惯。他挑嘴得很,不爱喝咖啡茶水,只爱喝碳酸饮料。要么就熬夜敲代码,困了倒头就睡,不需要提神。
她过来这边还是易忱提议的。但她也不打扰他们,大多时候就自己看看书刷手机,下班了就随易忱回家。
等这段悠闲的时间过去,就可以直接拿毕业证回沪了。
但储成星刚刚的话,也隐隐约约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易忱心底确实压着事儿,这么久都憋着不说,似乎还挺难以启齿。
钟吟便回忆着那天回易家的细节。
难道是父亲兄长在谈天时又给了他什么压力?也不该啊,现在事业起步期,进展挺顺利。
正想着,易忱已经散漫地插兜过来,拉住她手:“走了,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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