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钟情by槐故
槐故  发于:2024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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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忱第一次见她说这么一长段骂人,还颇有些新奇得愣了下。
听到音乐声,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没面子,“你…能不能小点声。”
钟吟也轻吐口气,用手给吵红了的脸扇风。
简直懊恼:“真是近墨者黑。”
“什么?”
钟吟瞪他:“和你在一起后,我都成泼妇了。”
“要我妈妈看到,指不定吓成什么样。”
白女士可是一直立志将她培养成温柔淑女。
现在全都被易忱毁了!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易忱哪个笑点,他突然揽住她,头埋在她肩膀,笑得不可开交。
钟吟打他一下:“你笑什么?”
易忱颤着胸腔,气息离她很近。
“丈母娘这就不懂了。”
“这叫——”他突然拖长音调。
“夫、妻、相。”
“……”
钟吟一掌就要拍过去,被易忱眼疾手快地握住,他弯起眼,眸中笑意张扬。
“你看,这么暴力,一说就急。”
“你就说像不像我。”
钟吟那点气也实在被他磨没了,唇角要笑不笑的。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埋在他怀里笑起来。

早在几天前,白帆的电话就一个个打来,无非是问她哪一天回家。
这天,易忱也正好在场,钟吟当他面接了电话。
“囡囡,你是不是该考完了?”白帆的声音顺着话筒传来。
钟吟:“后天还有一门呢。”
白帆哦了声,试探问:“那打算哪天回来呢?”
手臂被握紧,易忱朝她瞥来。钟吟看他一眼,随即委婉地对电话道:“妈妈,我还要在柠檬TV实习呢,暑假可能没法回来了。”
眼看着那头要发作,钟吟又忙不迭加一句:“不过我最后会请一周假回来的。”
“一周?你就回来一周?”白帆不敢置信,嗓音更高了。
钟吟软下声音:“这不是也没办法嘛。”
白帆嘴里喋喋不休念叨:“我就不该让你去京市上学!现在连家都不回了!”
钟吟没办法,只能继续耐心地安抚母亲几句。
“那你住哪儿?学校假期给留校吗?”
钟吟愣了愣:“这个我还不清楚。”
白帆想了想:“不行我在那边给你买个房子,这样你也不需——”
突然,旁边的易忱冷不丁开口,语气从未有过的恭顺:“阿姨,您忘了我了?”
骤然听到他的声音,白帆一顿:“小忱?你在旁边啊?”
“阿姨,让吟吟住我家吧。”易忱一头热地说,“我每天接送她上班,您放心。”
白帆静默两秒:“小忱,你有心了。”
要真应了才是傻,现在才哪到哪,她就眼巴巴把女儿送他家去住?
疯了不成?
“我还是她买一套更方便,不行短租两个月也行。”
“阿姨,”易忱浑然不觉,继续道,“早住晚住都是住,我一男人还需要让您给她买房?”
“……”白帆头一次这么无言以对。
感觉到白女士的沉默,钟吟一拍易忱的手臂,“你别说话了。”
白帆也想结束话题:“我先和你顾阿姨商量一下,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行了,我不打扰你们两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
易忱脸色变幻莫测,终于,后知后觉品出些许不得味来。
“阿姨为什么不让你住我家?”
钟吟看过去:“你会让你以后的女儿住进刚谈恋爱的男朋友家吗?”
易忱:“…她敢。”
“不是。”待反应过来,他立刻反驳,“我和别的男的能一样吗?”
钟吟上下扫他一眼:“你又不是太监你和其他男的有什么不一样?”
“……”
易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红着脸:“你说话能别这么糙吗?”
钟吟耸肩:“话糙理不糙。”
前后脚,顾清就接到了白帆的电话。
两人寻常般聊了会天,直到白帆表明来意,说了房子的事。
“就靠近她实习电视台那边,有没有什么不错的房源推荐呀?”
顾清眼珠一转,笑眯眯说:“有啊,你问我不就问对人了。”
“我刚好有一套空闲的,暑假就让吟吟住进去吧。离电视台不远,十几分钟的路。”
“这么巧啊,”白帆有了兴趣,“那可以出手给我啊。”
顾清笑着打哈哈,“哎呀,都是老房子了,放那也是空着,就让吟吟住两个月,不碍事儿的。”
“你要买,手续什么的还复杂,对吧。而且说不定吟吟以后不在京市发展呢?”
这话也算说到了白帆心坎上,顿时接话:“也是,我是希望她回沪市的。”
顾清依旧笑眯眯的:“那行,就这么定了。”
电话甫一挂断,她便立刻拍旁边易建勋的大腿,“快!你联系人把景城国际那套房子给打扫一下,再买点装饰和日用品。”
“景城国际?”
顾清:“对,就前些年买给小忱那套。现在吟吟暑期要实习,让她住进去吧。”
“行,”易建勋点点头,“我联系保洁公司。”
晚上,顾清一个电话给易忱拨了过去。
“阿姨乐意让吟吟住咱家?”听到顾清的话,易忱懒洋洋挑眉,“您怎么做到的啊?”
“你也知道这事儿?”
易忱嗯了声,漫不经心地说:“我和白阿姨说让吟吟住咱家,她不同意。”
顾清眯了眯眼睛:“你怎么说的?”
“我说早住晚住都一样,不如早点进来习惯。”
“……”
天,顾清仰天长吐一口气。
“要她住我那儿,”话在口中纠结转一圈,半晌吐出,“那我也住过去。”
“您看成不?”
顾清简直听笑了,无语道:“你问我成不成?你该问我吗?”
想到这种可能,易忱全身微微发烫。
安静两秒。
他轻咳一声:“那我问问她。”
与此同时,钟吟也从白女士那得知了这件事。
“这是顾阿姨的房子?”她迟疑着问。
白帆:“算是。”
“但是空了很久的,你住过去,不打紧。”
钟吟缓缓哦了声,“也行。”
反正她对住的地方无所谓,有个像样的地方歇脚就行。
七月初,所有学院考试结束。
学生假期留校不便管理,所以校方通知要求在一星期内离校。
“吟吟,你哪天走?”郭陶扒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说,“我还不想回家呢。”
“不想走?”钟吟看她一眼,促狭地笑了一下,“我怎么记得,你寒假挺归心似箭的呀。”
“哎呀,”郭陶捂住脸,“你明知故问!”
“你难道想回去吗?那你不也要异地恋了。”
钟吟一本正经:“我不回去,我得实习。”
“那你住哪儿啊?”
钟吟说了顾清那个空房子的事。
“景城国际?”郭陶嘶了声,蹙眉思考,“我怎么好像顾旻说过一次。”
“嗯?”钟吟捧着杯子喝了口水。
“哦,哦!我想起来了,”郭陶突然激动,“那儿,顾旻说那儿是顾阿姨一早就专门买给易忱的。”
“买给易忱?”钟吟愣住。
郭陶嘿嘿一声,朝她拋了个媚眼,“对啊,给易忱娶老婆的婚房呀。”
钟吟:“……”
恰巧,这时候易忱的电话打来,让她下午收拾收拾行李,傍晚带她去那边,今晚就可以住下。
钟吟应了一声。
“对了,晚上出去聚餐不?”郑宝妮说,“去我乐队一兄弟新开的酒吧,捧一捧人场。”
郭陶举起手:“去!我要去!”
“安安呢?”
史安安:“去去去。”
钟吟放下手机:“我也去,不过我先去那边放行李,然后直接出发,到时候见。”
几人一拍即合。
下午,钟吟收拾了行李,看着太阳落下,没那么热时,给易忱打了电话。
出门时,他正靠着楼梯口,懒洋洋打着哈欠。
盛夏的天,他白皙的脸颊被热得发红,浑身看着也没什么劲儿,一副懒蛋儿样。
钟吟把行李推给他:“走吧。”
易忱随手拎了一下。
竟然没提动,一时回了精神:“这么重?带砖头了?”
“你寒假那次没这么重啊。”
钟吟:“寒假是回家,家里什么都有啊。”
“那儿日用品都添置了。”易忱拎着箱子往下,漫不经心地说,“要你把整个寝室都搬来?”
钟吟:“我才住两个月,顾阿姨实在太客气了。”
易忱眉梢动了动,“谁说只有两个月。”
“?”钟吟冷不丁看他。
易忱转移话题:“你先往前。”
二人下了楼,在宿管阿姨那里签了离校登记。
宿管阿姨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现在面对从“表哥”变“男友”的易忱,也能面不改色。
她笑眯眯地看着钟吟签完字,“我就说,第一眼就觉得是你男朋友,非要说表哥,现在还不是成了?”
再说起这茬事,简直是对易忱反复鞭尸。
钟吟好笑地看他脸色,“问你呢,表哥。”
易忱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表哥哥不就是情哥哥。”
钟吟受不了,伸手就推过去:“真不要脸。”
“你暑假打算怎么过?”
一直到坐上车,钟吟伸腿碰一下他。
易忱瞥她一眼,懒洋洋道:“陪对象啊。”
“我要上班,”钟吟说,“没空陪你。”
易忱往后靠。
眉梢不动声色动了下:“那我就在家等你。”
“?”钟吟缓缓看向他。
一点红色慢腾腾从他脖颈蔓延耳根,易忱撇开脸:“你一个人住那不安全。”
“而且,”他又找补般说了句,“你上班忙,我还能照顾你。”
他终于舒展眉头,重申一遍:“对,我还能照顾你。”
一副“你放心我不会和你发生什么”的义正言辞。
“也是。”钟吟忍着笑,云淡风轻地说,“那你会做饭洗衣服吗?”
“我——”当然不会。
易忱后面的话卡在喉间,憋出一句:“但我可以学。”
钟吟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搬来?”
易忱猛地看她,“你来真的?”
“对啊,”钟吟托腮看他,“我不喜欢吃外卖。”
斟酌了好几天都没说出口的事儿,她竟然说答应就答应了。
易忱撇开脸:“那我明天搬来。”
话出口。
他又想起什么,不自然地说:“你暂时别和白阿姨说。”
“怎么?”钟吟头靠过去,眼中含笑,“你在怕什么?”
“我才没怕。”易忱矢口否认,理直气壮,“我和我未来老婆住一起,天经地义。”
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要脸。
钟吟瞪他:“谁说要嫁给你了。”
易忱揽过她肩膀,吊儿郎当:“那就换成我娶你。”
“这两句有区别吗?”
“没啊。”他懒洋洋挑眉。
“那你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结婚的意思。”
“你…”钟吟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说到脸红,不欲再扯,探头看了眼窗外,“是不是到了?”
“嗯。”他开车门,抬下巴,“下车。”
景城国际是一处市中心地带的高档住宅,建成的年数有些久了,但管理尚佳,环境和绿化都是京市排的上号的。
易忱推着行李箱,验过业主身份后,便拉着钟吟进了楼层。
门在眼前打开,钟吟探头,余光打量一圈。
这是一间大平层,装修应该是顾清亲自操刀的,和易家住宅一样,简约精致。
屋内陈设很新,的确是空置着的,没人住过。
后进门的易忱弯腰,凑近她耳后,“我们家怎么样?”
钟吟没接他的茬:“顾阿姨的品味一向很好。”
身后传来声轻哼。
易忱受不住热,进来就开了空调,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主卧在那边,有独卫,你去看看。”
“这你家,你不住主卧?”钟吟随口客气一句。
“成啊。”他岔着腿,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你邀请我一起?”
“行啊,”钟吟慢悠悠收回视线,“你吊天花板睡。”
易忱:“……”
钟吟忍着笑进房门。不得不说,和易忱在一起几个月,她这口才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主卧装修也很简单舒适,高层视野好,从飘窗向外俯视,还能看到远处的车水马龙,以及附近商圈。
顾清一向体贴,日用品已经准备完毕。
全身汗津津的,想着晚上还要出门去酒吧,钟吟想了想,还是打算洗个澡。
卧室门咔哒被钟吟关上。
看她关门,易忱头偏过去,顿了两秒,不爽地直起身:“喂,你用得着防狼一样防——”
“我洗澡。”
“…哦。”易忱敦得坐回去。
盯着主卧的方向,突然,喉咙有些痒。
脑中不由自主冒起些似是而非的念头。
她是不是就隔着两道门…
他懊恼打住。
还能再猥琐点吗?
易忱深吐一口气,起身转了一圈,但全身还是热起来。
他立刻把空调打低两度,还打开了电视,掩饰住卧室传来的所有声音——尽管并没有任何动静。
但好像还是有水声在耳畔响起。
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层出不穷。
易忱烦得用抱枕盖住脸。
钟吟洗澡吹头化妆,一切工序做完,已经一个半小时后了。
抬眸一看,远处的天边昏暗,已经依稀挂起繁星。
这么久了?
按亮手机,郑宝妮滴滴她,让她可以出发了。
钟吟忙换了身衣服。
想着要去酒吧,天气也够热,她便没穿长裙,换了件清凉点的黑色一字肩短袖,配短裤,长发披着。
门外静悄悄的,这么久了,那位少爷竟然也没作妖。
比她想象的要有耐心。
钟吟推开门。
厅上没开灯,空调很低。
钟吟打了个寒噤。
只有沙发那传来幽幽的光线,易忱抱着枕头,没什么正型地趴着,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看手机。
钟吟静悄悄过去。
看清他屏幕上放的做菜视频时,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听到声响,易忱应激一般弹起来,看向她,眼神一顿。
张口就道:“你这穿的什么?!”
钟吟低头看了看,莫名:“我穿什么了?”
易忱撑着坐起来:“你要去哪儿?”
“哦,忘和你说了,宝妮乐队的朋友开了家酒吧,让我去捧捧场。”
易忱表情更沉了,不可思议:“你穿这一身,去酒吧?”
钟吟伸手一戳他脑袋,“我这身怎么了?正常穿搭,大街上多少女生这么穿啊?”
“她们穿有你好看吗?”
他语气明明是不爽的,但说出来的话,听在耳边却让人开心想笑。
听得钟吟愉悦地抱住他脖颈,在他脸上亲一下,语气也软下来:“我没说不带你去啊。”
她突然这样靠近,裸露在外的肩颈修长,羊脂玉般光滑白皙。
刚洗完澡,满身的香气扑鼻而来。
易忱喉结滚动。
实在克制不住地得寸进尺,挑着眉,谈起条件:“去可以,给我亲一下。”
钟吟怔了下,脸颊的温度也直线往上升。
看她没有闪避的意思,易忱心脏几乎快从胸腔跳出来,宽大的掌心按住她后脑,颤动着呼吸,低头就要吻上去。
明明是二十度的室温。
但他的掌心却沁出薄薄一层汗,从没有一件事让他这样没有把握。
他不会。
…不会接吻。
如果让她不满意,或者说比不上——
一道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也打破了这一刻的旖旎。
紧绷的二人具是一松。
钟吟垂下眼睫:“好像是我的电话。”
易忱也僵硬着:“嗯。”
“我接了。”钟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
是郑宝妮打来的:“吟吟,大概什么时候到呀?就缺你了。”
“马上,马上出门了。”钟吟说,“我和易忱一起来。”
“靠,你们三都带对象是吧!”
郑宝妮骂起来,“还让不让人活!”
钟吟噗嗤笑,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我们该走了。”
易忱烦躁地捋了把头发,站起身:“位置在哪?我打车。”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酒吧。
这家店就在S大两条街外,刚刚开业,来往都是学生,喧闹的摇滚乐传到街道,很是热闹。
从下车,零零散散的视线投来。
感觉身侧的人紧绷起来,她干脆拉住他手。
一直进了酒吧里。
在酒吧驻场舞台上,钟吟看到了正在唱歌的郑宝妮,兴奋地冲她摆摆手。
后者回以一个媚眼,手指了个方向。
顺着她的指引,钟吟看到了斜对面的卡座坐的一圈人。
可不正都是熟人吗。
“顾旻也在,还有宋绪。”钟吟和易忱耳语,“全是熟人呢。”
易忱冷哼:“不然你还想和生人喝酒?”
“……”钟吟扯他,“走不走。”
“哥!”
顾旻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哥和钟吟以情侣的身份同框出现,一时难掩兴奋,不停挥手,“这儿呢。”
他们刚坐下,郑宝妮也带着朋友,坐了过来,“这是我乐队的朋友,阿景和阿杰。”
二人打了招呼。
“二位要喝点什么?我们这特配的话梅味朗姆酒不错,要来点不?”
钟吟默了瞬息。
因为上次的事,她至今对酒水还有些阴影。
易忱:“她不喝。”
钟吟:“那就来两杯朗姆酒吧。”
两人同时出声。
易忱偏头看她,钟吟继续道:“麻烦了。”
郑宝妮的朋友很热情,点完酒,还松了果盘和小食。
酒送上来时,易忱抱着臂,横着她看,低声:“你上次喝多少醉的?”
钟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一杯。”
易忱顿时直起身,“那你还敢——”
“因为今天你在啊。”
易忱紧绷的身体放松,又缓缓坐回去,鼻尖可有可无哼出一声:“也是。”
“而且我总不能因为那件事,一辈子不喝酒吧?”钟吟不想那件事成为一辈子的阴影。
易忱握住她的手收紧。修长的手指包裹她,满是力量。
一群人坐着,喝喝酒聊聊天,还打起了扑克。
钟吟小口喝酒,试探着她的量到底在哪。
一直到整杯酒下肚,她有了许晕沉的感觉。
差不多就这个量了。
这期间,易忱始终观察着她的脸色。看她双眼迷离起来,便揽过她,“要不要走?”
钟吟确实不太舒服。
酒吧的人越来越多,音乐声也震耳欲聋,嘈杂无比。
“走吧。”
时间也不早了,逼近十点。众人都有了离去之意,便散了伙。
出了酒吧。
夏日的空气燥热,糊在脸上。钟吟更不舒服了,加快步伐走上车。
“试出来了没?”后车座,易忱托腮看她,“就这点儿量,以后还敢不敢乱喝?”
钟吟头靠在他肩膀。
她正晕乎着,也懒得费脑筋和他拌嘴,“只是因为你在,我才敢喝的呀。”
易忱唇角勾起。
“那以后只许在我在时喝。”
车开得快。
钟吟蹙眉,更不舒服了。好在片刻就到了住处。
“要不要我抱你?”
易忱看她红红的脸。
钟吟皱着鼻子笑。
被她笑得莫名,易忱掐她脸,“笑什么?”
钟吟眼中似有星光:“你还记得去年我脚崴了,你颠颠跑来抱我的事吗?”
“还笑我呢?”易忱脸一黑,“知不知道感恩?”
“你当时,”钟吟靠在他怀里往前走,因为醉酒,她的话显得格外多,“我都懒得说。”
“还不要背,要抱是吧~”
“你知道你那次抱我全身有多僵吗?”
“现在想想,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易忱脸被她说得臊红,按下电梯,把人推进去:“闭上嘴,小醉鬼。”
“口是心非。”钟吟扯着他的袖子,“不对,我感觉还在更早。”
她脑中天马行空。
明明醉了酒,可那些往事却更清晰地显现出来。
“是篮球赛,还是食堂那次?不然就是打游戏?或者——”
电梯到了楼层,易忱终于忍无可忍,红着耳朵捂住她嘴巴,将人半抱半拖地带到门前,开门解锁。
随后将她抵在门边。
“或者,”钟吟还没结束,仰头看他。
屋内没开灯,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她环抱住他脖颈,媚眼如丝,呼吸间还有梅子酒的香气,将他迷得头晕目眩:“你对我一见钟情?”
易忱弯下脖颈,闻她身上的香气。
终于再抵抗不住,从喉间溢出很低一声:“嗯。”
“还算诚实。”
钟吟颤着肩颈笑,捧起他的脸,眼中温柔缱绻:“亲我,就现在。”
易忱垂眸,额头和她相抵,呼出来的气息灼热滚烫,呼之欲出的渴望。
眼中却藏着几分局促,几分不安。
“我不太会。”他哑着嗓,一点点凑近,一只手捧住她脸,另只手按住她腰,嗓音很轻地说,“你教教我。”
钟吟的脸颊同样滚烫。
酒后,她的意识早已经不甚清晰,嘟囔着说:“你不会,我就会了?”
“我又没和别人亲过。”
易忱瞳孔颤动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见他半天不动,钟吟不理解:“你到底还亲不——”
话未说话,一个生涩又凶狠的吻已经将她的嗓音吞噬。

易忱滚烫的指尖扶在她脸颊,唇瓣相触的瞬间,像有电流穿过脊背。
他摩挲几下,随后没满足于此,小心翼翼地舔着她的双唇。
钟吟被舔得全身颤栗着,本就发晕,现在更是连手都环不住他的脖颈。
易忱膝盖一顶,手扣住她腰,往上提。
不过瞬息,便再次按住她后颈,贴上来。这次用上了牙齿,轻轻地含咬。
很快,他便又不再满足于此。
退出些许,胸膛起伏着缓和一下,又再次重重亲上来。
这次,他试探着往她口腔闯,舌尖挑动她的唇瓣,却几番不得章法。
两人眼对着眼,巨是青涩无比。
易忱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欲望不但没有因为这样百般辗转而消散,甚至如填不满的丘壑般将他焚烧。
他真的,肖想了太久太久。
易忱漆黑的瞳孔失了焦,微微退出些,不等钟吟小口喘完气,便抬起她的下巴,趁着她唇瓣张合的瞬间,
第三度吻上去。
生涩又势不可挡地闯进她口腔。
酒醉后的她已经完全被亲得失了反应,只发出如猫般轻的嘤咛。
舌尖相触的刹那。
两人都重重颤了下。
钟吟实在受不住,伸手推他肩膀。
易忱丝毫不退。他就像着了魔一般,继续缠着她,长驱直入,细细翻搅她口腔的每一寸。
齿关磕绊,总是互相碰到。
室内没开空调,只余离去前残留的冷气。但按照他这样能吃人的吻法,别说冷气,就是氧气也快没了。
钟吟眼前发黑,手锤他肩膀。
易忱终于回神,喘着气,退开。他同样热得满身汗,属于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伴随着他身上惯有的干净气息,一同将钟吟席卷。
“热。”她躲,眼被亲得失神。
声音细而娇。
易忱抬手就按了墙边的空调总控。
还是没开灯,单手就将她抱起,大步上前,丢在沙发上。
不等钟吟回神,他便单膝跪上来,俯身抬起她下巴,继续吻。
喉结滚动着吞咽,汲取她的所有。
钟吟感觉他疯了。
但每当她推他,他便听话地退开些。几个间隙后,又继续贴上来。
没完了一样。
她躲又躲不过,一个姿势久了腰也酸,腿弯着要往上挪。
膝盖往上顶,不知碰到了哪里。
易忱浑身一僵,脸颊红到没边,几乎是弹着一般退开。
钟吟错愕地看他。
他坐姿极不自然,宽松的工装裤也挡不住轮廓。
拽住沙发上的抱枕就挡住,仰头,喘着气。
明白了什么,钟吟的脸颊也在黑暗里烧起来。
室内安静,一时只留空调呼呼作响。
“我去洗澡了。”冷风吹得钟吟清醒了些,慢腾腾从沙发上起来。
手腕再次被易忱拉住。
他拦住她腰,一把按在腿上,隔着枕头,就着这样的姿势,按下她脖颈继续亲。
钟吟受不了,手指掐他:“你别亲了。”
“你都…了。”她说不出口。
易忱拇指抚她唇角,喉结滚着,深深吐息:“吟吟,我亲不够。”
不知过了多久。
厅上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
易忱去洗澡了。
到后面,他浑身滚烫,手腕也克制得起了青筋。
二十度的空调下,仍像被水里捞出来般,瞳孔都涣散了。
他抱着她放在一边,声音发紧:“我——”
“我需要洗个澡。”
易忱这个澡洗了好久。
钟吟则靠着沙发。
她的头还是昏沉的,酒劲一阵阵翻涌,心跳却如擂鼓。
他这么久没出来,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唇上仍酥酥麻麻的,还伴随有一丝酸痛。
钟吟手背抚上去。感觉都被他亲肿了。
刚刚接吻时支离的片段,在脑中一幕幕涌现。
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几乎将她尝了遍。
但她竟也就这么随他去了。
钟吟捂住发烫的脸,着了魔了的又何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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