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意荒唐by州府小十三
州府小十三  发于:2024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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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烛现在听到这几个字就耳朵热,天知道半个小时前被这样称呼了多少次,这简直成了一个禁词。
嘴上叫得多乖,下面动作就有多狠。
她喉头一哽,瞪周斯扬的眼神更狠了,被她瞪的人轻轻笑了声,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夏夏?”沈漱玉还是奇怪,“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
沈漱玉和周永江今天下午从荆北回来,本打算直接回家,但想起有些常用的东西落在了周斯扬那个别墅,这才说回去拿。
周斯扬的所有房子都是通用的密码——六个一,所以两口子没费什么事儿就进了房间,本打算拿完东西就走,没成想收拾着收拾出来一个结婚合约书。
一共三十多页,条款登录的那叫一个详细。
周永江随便翻了两眼,看到合约半年,和到期期间这几个字后,当时就爆炸了。
“嗯,对,我和周斯扬……”夏烛不知道怎么解释,“就原先是签过合约,但现在不打算离婚了,你们别担心。”
周永江也听出确实是夏烛的声音:“没事儿小夏,你别害怕,要是那个狗崽子逼你这么说的你给我说!我到底是他老子,你别害怕他,不用帮他圆这个谎。”
夏烛也知道现在这么干巴巴地解释,确实像假的,但她也不清楚怎么能解释得更让人信服。
有点为难的:“叔叔,他没逼我。”
“你都叫我叔叔了,还不是他逼你?!”周永江又提起来气,“周斯扬,你给我听电话!这么大晚上的,小夏都下班了,你还薅着人家在这儿给你爸妈演戏,你还是不是人?!”
吵完周斯扬,再对着夏烛说话,明显态度好很多:“小夏,你回家,不用听他的,明天我过去收拾他!”
“是我们老周家都不起你,”周永江叹气,“让你多了条婚姻记录,这两天再见了,叔叔和阿姨一定补偿你,你要是想要房子,叔叔再多给你几套,几套都行。”
电话再挂断,周永江和沈漱玉说明天就过来。
“……”
“…怎么办?”夏烛问周斯扬。
周斯扬抱着她站起来,往书房外走:“什么怎么办?”
“爸爸妈妈他们不信啊……一直说你威胁我。”夏烛舔唇。
周斯扬低眸看她一眼,轻笑:“谁让你刚才叫叔叔的。”
夏烛脸上懊悔:“我不是叫顺嘴了吗,那谁让你一直不跟我说喜欢我,我以为要离婚,心里时时刻刻准备着走人。”
周斯扬顶开卧室门,垂首亲在她的额头,好脾气的:“嗯,我的错。”
“对,就是你的错。”夏烛揪着不放,然后抬眸,眼睛晶亮亮地看他,“……所以等会儿我能打你吗?”
刚在书房,过程中被电话打断,等会儿去了浴室可能要继续。
“不行,”周斯扬低头,瞧她一眼,“只能我打你。”
夏烛失望,垂眸玩手指,几秒后被抱进浴室,放在地上。
她还纠结着刚刚那句话,没看周斯扬。
周斯扬从一旁拿了毛巾再回来,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抑郁的表情。
瞧了两秒,抵着她的腰把她转向花洒的方向,垂头到她耳边,笑了声,妥协似的哄人:“但你可以咬我。”

隔天再上班,夏烛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瞩目”。
说实话,她长得漂亮,从小学习也好,被人追,或者代表发言什么的,时有发生,但像这次一样,被这么多人讨论艳羡,确实还是第一次。
好吧,周斯扬魅力的确大。
中午和陶桃去楼下咖啡厅吃饭,两人坐在窗边的位子,夏烛勺子舀着自己面前的简餐,一边吃一边看手机上的报告书。
陶桃往嘴巴里送了口红烧茄子,压着声音靠过去:“我数了,从咱们坐下来到现在,一共过去六拨人,纷纷驻足观望了,三秒、六秒、五秒……”
夏烛显然没再听她说哈,皱了皱眉,手机拿起来给她看:“这个指标……”
陶桃随着她的话瞥她的手机,两秒后:“你怎么是个工作狂呀。”
“采访你一下,”陶桃随手拿了个广告页,卷成桶状伸到夏烛嘴前,“你老公,回国八年,自己有一家上市公司,还周文集团的继承人,家里的钱从银行取出来换成纸币,你数一辈子都数不完……”
陶桃垂眼,手指点点她的手机:“所以你是为什么跟这点工资这么较劲呢?周总难道没说过会养你这种话???”
夏烛笑笑,勾着陶桃的后脑,让她低头看手机:“干嘛要别人养我,万一不养了,我不是要饿掉大牙。”
“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夏烛点着头看她,“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命运系在别人的裤腰带上。”
陶桃盯着她,片刻,抽手两只爪子在空中互相呱唧了两下,由衷夸赞:“你真的是吾辈楷模。”
吃完饭,从咖啡厅出来,遇到……抱着两大箱子从前门被保安驱逐出来的宋章鸣。
他西装乱成一团,头发也被风吹得掀起,露着前面的十分之高的发际线,跟保安理论:“我就把这些放这儿一下,上去拿个东西就不行?你是哪个组的保安?我认识你们组长我跟你说。”
正值午饭时间,偶有路过的职员都在扭头看他。
宋章鸣理论不成,还是被撵出来,他抬脚踢开脚边的箱子,怒气冲冲对周围:“看什么看???都不干活?!”
有原先工程部被他找事儿训过的男生冷笑,压着声音从他身边绕过去:“自己以前就不干活,还说别人。”
宋章鸣气急,抬脚又踹在自己的那个纸箱上。
陶桃接过夏烛递来的纸巾,看着那处笑得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根:“让他以前欺负人,现在是个人都想踩他一脚。”
夏烛咬着吸管喝了口杯子里的咖啡,歪头跟身旁的陶桃道:“走,咱们去帮帮宋总。”
陶桃“啊?”了一声,不明所以,小跑着跟上去。
两人快走到跟前时,宋章鸣正好抬眼,看到她们,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极不自在。
说实话,他现在看到夏烛,想把她吃了的心都有,但周斯扬在这儿站着,他敢得罪夏烛,明天就不用在这个行业混了。
西装半撩,掐着腰吸了口气,对夏烛点了下头,算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打招呼的举动。
偏偏夏烛像看不出来他不想说话似的,上前两步,语声惊讶:“宋总有什么需要帮忙……啊呀,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宋总了。”
宋章鸣:……
夏烛吸了口手里的咖啡:“但没关系,叫习惯了,还是叫您宋总吧。”
夏烛低头看宋章鸣脚前摆着的几个箱子,客气地问:“我刚从那边过来听说,你这些东西是要临时放在哪儿没地方放是吗?”
她语气太好,就像真的想帮宋章鸣忙,宋章鸣也是气昏了头,心里又记挂着得和她维持好关系,顺着往下看了眼那些箱子,声调不高:“想放这儿,上去拿东西。”
夏烛哦了声:“您竟然还有东西在中宁?我还以为昨天就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了。”
“哦对,还有您这个忙,”夏烛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箱子,“我和保安组长不熟,可能帮不上,我只和中宁的大老板,就开除您那个,”
“我只和他熟,您知道吧,”夏烛微笑喝咖啡,“摆正位置说呢,他是我合法老公。”
话音落招呼身后的陶桃,语气轻快,再次重复:“走了,咱帮不上宋总这个忙。”
被留在原地气到几乎原地爆炸的宋章鸣:……
从前门进中宁的大楼,刚过中午一点,有些去外面吃饭的正巧回来,电梯间人不少。
陶桃和夏烛往里面走了走,站在靠里的位置,片刻后,很轻的“叮”一下,她们等的这个没开,斜前面周斯扬的那个电梯开了。
电梯是从负二上来,里面除了周斯扬和罗飞外,还有程煜非,程煜非跟周斯扬说完最后两句,抬步跨出来,看到夏烛。
程煜非属于虽然“位高权重”,但跟大家打成一片,早上上班,路过中宁楼前的乞丐,都得和对方聊上两句的——那种人。
此时看到夏烛,抬手热情招呼:“小夏烛。”
哗啦一下,所有电梯间的人都往夏烛的方向看。
刚刚都还只是偷偷摸摸的瞧,小声讨论,程煜非这招呼一打,大家现在是明目张胆地看。
夏烛尴尬一笑,稍稍欠身点头:“程总好。”
程煜非一指身后的电梯:“别等了,坐周斯扬的呗。”
程煜非说完又示意夏烛身边的其它人:“你们也去。”
虽然程煜非这么发话了,但大家都踌躇着,看周斯扬一眼,又看夏烛一眼,谁也不敢先往电梯里进。
周斯扬扫了夏烛一下,唇若有似无地勾了勾,搭在电梯门框的手垂下,点头应道:“都进来吧。”
说实话,虽然周斯扬本人的长相因为过于清冷寡欲,看起来不太好接近,但中宁在所有员工心理一直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公司,所以此时听到周斯扬这么说,有人看了两眼夏烛,跃跃欲试。
夏烛也当然知道周围人在等着自己“发话”或者先进去,再次看了眼周斯扬,硬着头皮往里走。
她跟陶桃一进去,身旁立马有人跟进,此起彼伏的“谢谢老板”的声音,中间还夹杂了两句“谢谢老板娘”。
夏烛被叫得脸一红,站在周斯扬身后,伸手掐了把他的腰,前侧的男人如有所觉,在她手落在他腰间的下一秒,反手握住,牵在手心里。
电梯门关,大家纷纷拧头转回去站好,电梯空间大,周斯扬和夏烛站在最后面,面对着前面一堆后脑勺。
夏烛手动了动,从他手里抽出来,然后反手打在周斯扬的手背。
男人低眸无声笑了下,貌似被打得还挺愉悦。
一旁的罗飞:……
夏烛瞥了瞥前面的人头,斜眸再次瞪了周斯扬一下。
进来的大多都是三楼设计部的人,到了三楼,电梯门开,站在前侧的人鱼贯而出,唯一一个要去四楼的姑娘,看到身边人都出去了,左右看了下,也跟着出去。
正要往外的夏烛被身侧人拉住。
他半侧身,低声:“晚上我要开会,晚饭上来吃?”
夏烛抬眸看了眼已经出了电梯门的陶桃,拍周斯扬拉自己的手:“知道了。”
再接着转身还没走两步,又退回来,抬手指着周斯扬,低声:“你以后在公司不许和我说话。”
“影响不好。”她小声道。
周斯扬低眸看着她,片刻后,点头:“知道了,老板娘。”
“……”
“也不许叫老板娘。”夏烛再次威胁。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夏烛因为等周斯扬不能走,陶桃也有两张图没改完,决定多留一会儿。
陶桃近段时间减肥,东西吃得不多,晚饭更是一口不沾,她整理好手里的报表,偏头问夏烛要不要一起下楼买杯咖啡。
夏烛左右无事,点头应好。
从中宁楼出来,到楼下咖啡店,陶桃说刚去找李丽,听到另一个部门开会,快结束的时候有人借着整理东西的功夫,问那部门的老大周总的老婆是不是确实是景观部的员工。
陶桃咬吸管:“大家好像对你很好奇。”
夏烛从店员手里接过自己那杯,中午才喝过,她这次点的是杯果汁,咬上吸管想了想陶桃的话。
先前不想公开,一方面是不确定自己和周斯扬会不会离婚,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想太引人注目,不想被打上周斯扬的标签,磨灭掉自己的努力。
但后来她也想通了。
只要她足够有能力,拿出足够的成绩,也不用太在乎别人说她什么,或是怎么看她,毕竟她也不是为别人活的,所以她只需要好好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买完果汁上楼,收到周斯扬的消息,让她上去吃饭。
夏烛回了个好,确定完电脑的文件都保存好,拿上手机,依旧是左右看了两眼,才从自己座位起来,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虽说她现在也不是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但办公室恋情什么的,还是不要太明目张胆的好。
坐周斯扬的电梯上到八楼,刚踏出电梯,看到等在外面的人,夏烛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最后一个字敲完,周斯扬按灭手机放进口袋,抬步走过来,先是接了夏烛手里的袋子,再是拿过她手里的咖啡:“没手牵你了,想拉的话你只能拉我的袖子。”
周斯扬带着她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去。
夏烛跟在他身后,嘴硬咕哝:“谁想你牵了。”
周斯扬弯唇笑:“我自作多情,我想牵。”
夏烛脸一热,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念叨了两句有的没的,走在前面的周斯扬不语,自始至终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快走到办公室前,夏烛指指周斯扬手里那个袋子:“这个是给你的助理们买的咖啡。”
“正好下去,顺手买了。”夏烛解释。
周斯扬垂眸看了眼,接着顿住脚,抬手揽了夏烛的头把她带到自己身前。
夏烛本来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他搂过去,稍稍一愣:“干什么…”
助理办公室在周斯扬办公室的斜前方,还有几米的距离,两人站的位置靠走廊拐角,那侧看不到。
周斯扬唇几乎抵在她额头上:“为什么买这个。”
“他们不是都知道我是你…老婆吗,想着上来,就觉得应该给大家带点……”
她话没说完被周斯扬接过去:“没有什么是你应该做的。”
夏烛“嗯?”了一声,没明白。
周斯扬笑笑,重复:“没有什么是你必须做的,想干什么干什么,你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责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夏烛恍惚着唔了一声,点点头。
两人这个角度说话,有点像接吻,特别是周斯扬一手还拢在她的脑后,看起来特别的缠绵悱恻。
“那什么…”身后忽然传来清脆却犹疑的女声,“我是不是打扰了。”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人,夏烛心脏一颤,推开周斯扬,往左前方看去。
周斯扬的姑姑周青,穿了挑黑色的丝绒长裙,正站在那儿,看到夏烛的动作,咳了下,抬手:“别紧张,我是奉他爸爸的命来看下情况。”
说罢,右手拇指按上屏幕,转身一面往周斯扬办公室的方向走,一面给对方发语音:“我看估计是真的,刚还撞见他俩在走廊上亲嘴,那干柴烈火,热火朝天的…”
夏烛:……
她觉得周青应该跟林冉是一对母女。
周斯扬接收到她尴尬的视线,轻点头解释:“我姑姑为人比较狂野。”
“……”
十分钟后,夏烛和这位比较狂野的姑姑面对面坐在周斯扬办公室的沙发上。
周斯扬两分钟前出去接电话,留了夏烛和周青在这儿。
“你们俩什么时候要孩子?”
夏烛一口茶喷出来,她抽纸擦了擦嘴,有点尴尬:“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哦,”周青看起来有点失望,过了两秒又道,“在我家生男生女都一样,不存在重男轻女,要一个两个三个也都行,看你们意愿,当然不生也行,我家就是钱多点,还没有皇位需要继承,大不了等你俩老了都捐了,反正我们那时候肯定不在了,也不心疼……”
周斯扬正巧进来,朝她俩坐的地方望了一眼,还没问话,周青直接回答:“在聊你俩孩子的事。”
夏烛:……
紧接着还没等她解释,看到周斯扬眸色落过来,瞧着她,眼神中比刚刚多了一层深意。
夏烛:……
她连忙伸手在腿侧小幅度朝他摆。
周斯扬不知道看到没有,总之转头拿杯子时好像勾唇笑了下。
周斯扬的会临时取消,送走周青,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坐电梯往楼下停车场去,周斯扬今天换了辆轿跑,深灰色的流线型车身,漂亮得要死。
走到车前,看周斯扬用钥匙按开关时,夏烛瞧着这车愣了两秒,随后被身旁的人抵着腰往副驾驶带,周斯扬在她耳旁问:“有驾照吗?”
夏烛回头看他,木愣点头:“有,高考完学的。”
周斯扬低眸看着她:“喜欢什么车,我们去买一辆?”
“爸妈不是说今天来……”夏烛眼神还懵着。
周斯扬推着她的背把她带上车:“不用管他们。”
本来说是回家,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周斯扬来买车了,一路开到在高新区的工厂,落周斯扬半步,跟他走到三楼vip室时,夏烛比刚刚过来时更懵了。
因为她刚在外面貌似还看到了飞机。
什…什么啊,她偷偷转头,看走在自己身旁的人。
还没待她瞧两眼,前方领他们过来的经理已经停住脚步,欠身向他们鞠躬,让他们先坐一会儿,自己下去准备。
三层的会客室,米白沙发和浅灰色的地板,沙发对着一个很大的幕布,播放着这家公司的各种广告,东面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外面宽阔的跑道和停着的各种车和飞机。
清潭作为南方的经济中心,无论是对外贸易还是对内进口都做得很好。
高新区有私人飞机售卖的公司,夏烛知道,先前有幸接待国外客户时,陪着来逛过,但实在是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来这儿。
毕竟那个门头气派得不像她这辈子能进的地方。
她伸手拉了下周斯扬,因为虚说话声音都放轻:“不是买车吗……”
周斯扬看到她的小表情笑了下,推着她的背把她往落地窗旁带。
跑道上停了几架用来展示的私人飞机机型,从直升机到湾流G700都有,展示机型并不全,等会儿经理再上来,会给他们介绍公司内现所有对外销售的私人飞机类型。
其实买这东西就像买车,过程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繁琐。
周斯扬左手盖在夏烛脑袋上,右手卡了她的下巴,让她往窗外看:“看看?以后休假可以用。”
周斯扬有一架商用的,停在清潭国际机场,至于专门用来度假的,周青倒是有一架,但一直扔在香港没有开回来。
刚本来的确只想去挑个车的,但从中宁开出去,又觉得车都买了,不如一步到位。
反正也不是花不起这个钱。
夏烛还是有点不在状态,转头看回周斯扬时,嘴打磕巴地还是重复刚刚的话:“不是说买车吗…”
周斯扬笑了:“怎么总记着你那个车。”
他盖在夏烛脑袋顶的手轻揉了一把:“车也给你买,买十辆。”
“什么啊……”夏烛被他打趣得不好意思,“放都放不下。”
周斯扬声线一如既往平稳,逗她:“不够停就再买个院子,专门给你放车。”
话音落,他再次微微俯身,拨着夏烛的头让她看窗外,轻声商量似的问:“买一架,用的你名字命名?”
“说了,你什么都值得最好的。”男人在她耳边道。

夏烛往身后接待员那侧看了眼,推他,低声道:“你怎么总用钱砸我啊……”
周斯扬微微挑眉,手从她发顶滑下来,帮她拨了拨前额的碎发,眼睛带笑,顺着她的话问:“被砸得开心吗?”
上来的楼梯口站了两个接待人员,夏烛被拨头发都不好意思,胳膊把周斯扬的手隔开,小声应付似的:“开心,开心。”
周斯扬看着她的动作,握着她的胳膊拉下来,抬手又拨了下她的头发。
“周斯扬!”夏烛压着声音。
“在呢。”男人清懒的声线回。
断断续续的低声对话——
“在什么在,你不要动我了呀,很不好意思。”小声。
“嗯。”依旧懒懒,带点若有似无的笑。
“嗯什么嗯,周斯扬!…你离我远一点,这样看起来很像在接吻,还有人看着……”
“有人看着犯法?”
“不是这个意思……”
吵吵闹闹了两分钟,身后不远处的楼梯传来脚步声,夏烛一步撤开,拧了把周斯扬的腰。
周斯扬轻声淡笑,抱臂,背靠在玻璃窗上,跟两位已经走近的经理人点头示意。
夏烛其实全程听不太明白两位经理人在说什么,只在对方播放介绍片时眼睛一亮。
漂亮,阔气,太漂亮,太阔气了,原来新闻上那些女明星,大小姐的私人飞机都是这样的啊。
好好好,行行行,全世界就她一个穷鬼是不是。
因为放介绍片,东面的玻璃拉上了百叶窗,光线被阻了大半部分,房间里略微昏沉。
夏烛盯着几米外的幕布,嗓子做吞咽的动作,左手勾着身旁周斯扬的袖子扯了扯。
周斯扬合上手里的杂志,俯首靠近,听到清软的女声问了句:“周斯扬,你这辈子不会破产吧。”
“可千万不要破产啊,有钱太好了呜呜……”她喃喃自语,难得的表情生动。
“有可能会破产,”周斯扬戳破她的幻想,“还会因为是法人,欠银行钱太多被抓进去。”
“……”夏烛停止感动的哭泣,偏眼看他。
对视两秒后,她悄声:“那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不能提前告诉我,然后我们离婚,我带着钱跑到国外,在那边吃香的喝辣的等你……我们两个总要保一个,还要带小孩儿呢……”
“你想要孩子?”周斯扬问。
夏烛一惊:“不是这个意思。”
周斯扬轻声哼。
夏烛咳了两下,话题绕回刚刚:“刚开玩笑的。”
她两手挎上他的手臂:“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弃如此英俊帅气、财大气粗、风流倜傥,潇洒英俊…”
周斯扬打断她:“词用重复了。”
“哦,”夏烛抱他胳膊的手更紧了些,接着刚刚的话说完,“…的老公。”
周斯扬:……
从高新区的工厂回到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八点,一路上周永江连环夺命call一共给周斯扬打了八个电话。
周斯扬不接,也不让夏烛接。
他原话是“如果你不想再听他讲半个小时情史的话”。
夏烛琢磨了一下,放弃了接电话的念头。
半小时后,到家,车停在楼前的停车位,从单元门栋进去,再上电梯。
电梯门开时,夏烛有点“近乡情怯”,手勾着周斯扬的衣服,怯懦懦地看了他一眼:“爸妈不会打我吧……”
“不会,”周斯扬牵住她抓在自己衬衣的手,低头输密码,“他们只会打我。”
话音刚落,门打开,里面扔出来个枕头。
“周斯扬!!!”周永江气沉丹田的声音。
周斯扬反手抓住往他脸上扔的枕头,牵着夏烛往里走,反手关门,接着很平淡的嗯了一声:“怎么了,爸?”
夏烛瞥他一眼:……不动声色气死人的本事他是一顶一得强。
果然,下一秒,周永江的声音更炸了:“还怎么了,你自己干的混账事你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种儿子,不怪你妈,一定是我的基因不好……”
他从客厅走过来,绕过玄关处的屏风,看到跟在周斯扬身后的夏烛。
夏烛半边身子躲在周斯扬身后,提着唇笑得非常乖巧:“爸爸。”
周永江两秒钟怔愣后,再看周斯扬的眼睛更是火大:“不是合约都结束了吗,你还抓人家小夏过来干什么?你演戏演上瘾了??别干你那破设计了,去奥斯卡演戏啊!!!”
周斯扬把手上的抱枕丢到鞋柜旁的竹筐里,一手牵着夏烛,另一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她的拖鞋放在地上。
牵着她的那只手改为托住她手肘的姿势,低头看着她换鞋,整套动作非常自然,对他老子的话充耳不闻。
被忽视的周永江:……
沈漱玉从客厅沙发起来,也走过来,还没走近,看周永江一眼:“你小点声。”
周永江喘了口气,再开口语调确实放低,但瞧着周斯扬仍是没个好脸色:“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听到了,”周斯扬点头,拉着夏烛往厨房的方向去,“不想理。”
“……”
周永江转头对沈漱玉,脸上表情有种被噎到怒气:“你听听他都说什么,他是不是觉得我活得太久了,想气死我。”
夏烛边跟着周斯扬往厨房走,边一步三回头地往身后看,接着手再次掐周斯扬的侧腰:“你为什么不理爸妈,好得解释两句。”
“有什么好解释的,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周斯扬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瓶夏烛喜欢的果汁,拧开盖递给她,再是从旁侧的台子上抽了纸巾,帮她擦掉手背沾的水,“难不成现在生个孩子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是真的?”
夏烛:……
夏烛咬着饮料瓶瞧他:“你过分了,你今天总提小孩儿。”
男人低眸给她擦着手指,笑:“年龄大了,特别想有子孙。”
“……”
周斯扬把帮她擦了手的纸扔进脚边垃圾桶:“你才二十四,不懂三十岁的老人在想什么。”
“……”夏烛试图更正,“三十还是青壮年。”
周斯扬抬眸看她,半秒后,佯装哦了一下:“我以为三十是老男人呢。”
夏烛:……
他怎么这么记仇,这么记仇,这么记仇!!!
夏烛伸手再次捏在他腰上,抬步想从他身边绕出去,低头小声:“我还在事业上升期,不能要…小孩儿。”
周斯扬反手牵住她的手,低笑一声,这回语气比刚刚认真许多:“知道了。”
两人转头从厨房走出来,周永江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们两个,相较来说,沈漱玉的情绪就看起来平稳许多。
她也扫了下站在一起的两人,之后落眸看向夏烛:“妈妈问你,你们……”
夏烛吞了吞口水,抓着周斯扬的衣服再次往他身后站:“是真的妈妈,原来是假的,但现在的确是真的,由假变真的那种真。”
夏烛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周斯扬对上周永江瞪自己的眼神,手里的水往身旁的岛台放:“要不亲一个给你俩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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