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高饱和实验室那个少年班毕业的天才博士,跟他家小保姆恋爱了!”
围观群众震惊:“什么天仙保姆!?”
“你不知道吧,她其实是那个富豪林家11年前被拐的女儿!”
群众:“那也不配啊!麦博士的可是那谁谁的儿子!家产吊打林家!何况林家有儿子,这个女儿认不认还是两说呢!”
“确实没认,但她又被她妈妈的闺蜜霸总收养了!”
群众:???
“后来她还考上大学了!现在林家正跪求她原谅,她没同意。”
群众:!!!
“听说,闺蜜霸总没孩子,准备把她培养成继承人,并且打算母女联手,把天才麦博士的家产全抢了!”
小保姆廖小月:“……”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胡说,我顶多……有一丢丢馋小天才的神颜而已!我对当霸总没兴趣,真的,你们信我!
内容标签: 时代新风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廖小月(林月恒) ┃ 配角:麦亦芃,秦蓁蓁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小保姆逆袭成学霸
立意:即使零落成泥,也将顽强崛起。
呜哇——呜哇——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光是听着就能感到扑面而来的急切!
很快,省医大附属第二医院的急诊科门口,一辆救护车风驰电掣般的冲了进来。
哗啦一声,救护车车门打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几台血肉模糊的平车疯狂往里冲!
“让让!前面让让!”
“急危重症!快!快!快!”
救护车声音呼啸,省医大第二附属医院急诊科里的挤挤挨挨的病人和家属,顿时像受惊的鱼群,呼啦啦地乱窜了起来。
急救担架飞快向前,两边的人群为了避开担架,忙不迭的向两边后退。推着轮椅的廖小月吓得半死,赶紧抓住轮椅的把手连连后退,生怕人群冲过来,把轮椅上的老爷子掀翻了去。
好不容易退到个安全的角落,就见急诊科前院又接连冲进了两辆救护车和一辆出租车。紧接着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跳下,推着急救担架,双腿几乎跑出了残影般的飙进了急诊大厅。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接了出来,大吼着确认:“肋骨断裂,血气胸是不是?”
“是!已经紧急开胸了!快!出血量太大,血压快测不到了!”
一张苍白脆弱且年轻的脸,从廖小月眼前迅速晃过。廖小月脑子里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使得她的眼皮狠狠一跳!心里不自觉的浮起个念头:是……我小时候的记忆吗?
可等她努力回想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唯有那不成曲调的、碎裂的旋律一直盘桓在脑海,十几年来,不曾忘怀。
血液滴滴答答的沿着救护担架的路径,形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又被后来的担架轮子压得不成形状。
“怎么了嘛?高速又发生连环车祸了?”急诊大厅内有个大妈探着头好奇的问。
“什么连环车祸!”一个穿着的士制服的师傅一边抹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气喘吁吁的往角落里走,试图躲开人群休息一下。
他刚巧站在了廖小月旁边,随口跟那位好奇探头的大妈搭上了话,“不知道哪来的神经病!开着台布加迪,猛冲进人家的院子里!当场把好几人个撞天上去了!我看那些富二代,统统该枪毙!”
大妈惊呼:“那不是死人了?”
的士师傅抹了把脸,道:“那可不是死人了?我送个老头儿去那,正准备停车,那个布加迪就跟疯了一样擦着我车头撞了进去。有个女的,反应快得很,把边上的靓仔推了一把,自己跟另一个男的一起上了天。
那个靓仔砸在了门口的石墩子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气。我车上的那什么老院长看见,当场厥了过去。好在离医院近,我顺手跟着救护车送过来了。”
的士师傅说着火气蹭蹭地往上飙:“踏马的,人老头儿都翻白眼了,我那200多块的车费也不知道跟谁要去。一下午尽白忙活!去踏马的富二代!我看他不是酒驾就是毒驾!一家伙撞死了好几个,赶紧抓起来枪毙了!”
大妈撇撇嘴:“枪毙?想得美!不搞个精神病证明无罪释放就不错了。”
的士师傅噎了噎,好半天后,忍不住叹息道,“那是个什么高饱和的研究院,都是高材生吧。可惜了的。”
廖小月垂下了眼睑,还在努力的想抓住点什么。
的士师傅原地转了好几圈,他不熟这家医院的布局,自己的钱怕是真要不回来了。只好呸了几声,骂骂咧咧的走了。
眼前的的士师傅一阵风似的刮过,廖小月回过了神,赶紧看了看轮椅上的老人。老人不知何时没了气短的症状,已是呼吸均匀的睡了过去。廖小月轻轻吁了口气,没被吓到就好。
作为一个专职看护病人的小保姆,廖小月再无心关注医院里的悲欢离合。推着轮椅,往呼吸内科去了。
轮椅上的老人叫蔡业崧,今年79岁,是个老慢阻肺病人。慢阻肺这样的慢性病没什么好看的,呼吸内科的医生给做了常规检查,没恶化,也没好转。中午起床引起的心慌气短实属典型症状,只能吃药养着,治不好的。
一番交流后,廖小月又推着轮椅往外走。蔡业崧自从六年前,慢阻肺发展到4级后,就隔三差五的跑医院。他儿子倒孝顺,索性在第二附属医院长洲分院的隔壁小区买了套房,一家人都住了进来,又请了专门的保姆照顾老人。
奈何现在保姆市场一片混乱,想请个好保姆那真不是有钱就够的,还得看有没有足够好的运气。蔡家一连请了四个保姆,都是丢三落四没半点责任心,全混日子那种。老爷子好悬没被照顾的蹬了腿。
直到蔡家因缘巧合找到了廖小月,家里才安稳下来。
廖小月16岁来蔡家,至今已经有5年。不仅跟蔡家大大小小混了个精熟,跟医院的急诊科和呼吸内科的医护也全成了老熟人。
只因医院隔壁是个成熟小区,很多医护人员为了上下班方便,或租或买的在此安家。
所以廖小月跟医护们,可谓低头不见抬头见。来医院跟回娘家似的,熟门熟路的给老人捡了药,就推着轮椅走出了医院大门,连马路都不用过的,往小区里走去了。
老人家的睡眠总是断断续续,刚进家门,蔡业崧又醒了过来,幽幽叹息了一句:“我看到那个后生了,长得好靓的,不知道救不救得活。”
廖小月柔声安抚道:“放心吧,附二多厉害的医院。只要进了医院还有气,总救得回来的。”
“唉……刚才那个的士师傅,说得是附近那家高饱和凝聚态物理研究所吧……都是国家的栋梁啊!那些人,怎么能开车撞研究所?”蔡业崧说着一个激灵,“怕不是外国的间谍吧!?快!小月!你快打个电话报警!”
“好,好,我马上报警!”廖小月一边在入户花园处换鞋,一边哄着老人家,“我报警了!报国安了!一定不让帝国主义的阴谋得逞!”
听到廖小月的话,蔡业崧又放松下来。他年纪大了,难免有些迷糊。等廖小月换好鞋,他自己刚说了什么,又全忘了。
但刚才急诊科血淋淋的景象让他印象深刻,于是他开始了脑补:“那个厥过去的是后生的阿公吧?要是我看到孙子血糊糊的,怕是要一口气去了。”
“爸,你又乱说什么呢?去医院看了看,现在好些了吗?”一个中年妇女从客厅里迎了出来,正是蔡业崧独生儿子蔡逢生的老婆罗润妹。
蔡业崧年轻时趁着改革东风,白手起家,搞了个专做女装的服装厂。曾经也阔过一阵,但随着制造业的衰落,蔡家的静好服装也渐渐走上了下坡路,把现任总经理蔡逢生整了个焦头烂额。所以日常蔡逢生总忙得不见人影,家里全靠罗润妹照应。
罗润妹是典型的越省家庭妇女,一辈子没出门工作过。从娘家嫁到婆家来,一口气生了仨闺女,足足受了婆家七八年的气,娘家还不好说什么。
直到宝贝儿子蔡立林降生,才总算挺起了腰杆,从典型的家庭妇女,变成了个经典的网络名梗——太子妈。
天下所有的太子妈都差不多一个造型,到了儿子要找对象的年纪,但凡看见个母的都宛如坐镇九重宫阙的老太后,给太子爷选妃似的挑三拣四。至于不配为妃的贱婢,那百分百要严防死守的。
譬如对长相甜美的小保姆廖小月,绝对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这个在家呆了足5年的贱蹄子勾引了她家宝贝太子。
正巧今天周五,罗润妹掐指一算,她那在农大数学与信息学院读研的宝贝儿子蔡立林要回来过周末。于是她毫不客气的对廖小月吩咐道:“今晚立林要回来吃晚饭,他年轻人,爱吃麻辣小龙虾,你等下去菜市场买三斤小龙虾做了。”
廖小月点了点头,把轮椅交给罗润妹,二话不说的转身出门,往菜市场买菜去了。
罗润妹要廖小月做小龙虾,是带着一点点心计的。越省人不太能吃辣,只有太子蔡立林跟同学混得喜欢上了小龙虾。没有这道菜,廖小月做一套家常菜就够了。
反正越省人的日常饭菜,蔡业崧那个病号也能吃。但添上个辣菜,且是小龙虾这种洗起来很麻烦的东西,不免要在厨房好一阵忙活。这样,能避免廖小月有机会凑到太子跟前,绝了贱蹄子想往上爬的心!
奈何事情总那么巧,今天菜市场的小龙虾品质属实不怎么样。廖小月找了好大一圈,才勉强买到满意的。等她再称上鲈鱼和芥蓝等家常菜,不免比平时晚了不少。偏偏太子蔡立林刚跟导师做完项目,提前下了班,两个人恰恰在小区大门口撞上了。
刚从出租车下来的蔡立林,看到廖小月后,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伸手要接廖小月手里的购物袋。廖小月连忙避开,笑着说:“不重,我自己提。”
蔡立林想着亲妈日常的各种警告,讪笑一声:“看着挺重的。”
廖小月没说话,两个人安静且尴尬的一路往里走。直到进入电梯,蔡立林又忍不住问:“今晚做什么好吃的?”
廖小月敷衍的道:“小龙虾。”
蔡立林立刻绽开了个笑脸:“我最喜欢吃小龙虾了。家里还有没有啤酒?回头我们一起喝两杯!”
廖小月笑了笑,懒得答话。心里十分可惜蔡家不够豪富,既整不出那种保姆有独立电梯和独立房间的居所,自然也摆不出世家大族的谱。家里老老小小带保姆,只得在一张桌上吃饭。可把可怜的太子妈委屈坏了。
尤其是太子妈听见动静走出来时,亲眼看见她家太子正屈尊降贵嬉皮笑脸的跟廖小月说话,廖小月却爱答不理,差点没气出口老血!
廖小月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念出了罗润妹未曾出口的台词:尔等贱婢,竟敢不敬太子!我看你不得好死!
换好拖鞋,廖小月拎着菜径直进了厨房。连太子带他妈齐齐无视了个彻底。再次成功把罗润妹气了个半死。
哗啦,小龙虾落入了水池里。廖小月冷笑一声,要不是蔡老爷子待我不薄,老娘今天就辞职!
第2章 我跟你没完!
廖小月手脚十分的麻利,即使罗润妹故意刁难,她也能按时按点的把饭菜端上桌。蔡逢生惯例没赶回来吃饭,老爷子蔡业崧的胃口依然很不好。清蒸鲈鱼只动了两口,在廖小月的照顾下,又艰难地吃了三只白灼虾和半碗饭,就实在吃不下了。
好在廖小月做饭一向拿捏的很准,鲈鱼挑了小的,白灼虾只做了一斤,再加上一碟子清炒水东芥,刚刚好送完一顿饭。至于那三斤麻辣小龙虾,由着蔡立林自己吃去。
小龙虾带壳,吃起来不免麻烦,速度比正常吃饭慢得多。蔡立林索性架上手机,一边看游戏直播,一边慢条斯理的享受着美味小龙虾,十足的惬意。
廖小月却懒得等他,先快速的把桌上碗碟撤掉,洗碗收拾厨房拖地一气呵成。等她把拖把拧干晾去阳台,回来刚好蔡业崧坐着消完了食。廖小月又一阵风刮过般,熟练的把蔡业崧抱上轮椅,紧接着照看老爷子刷牙洗脸洗澡上厕所。
不到9点,老爷子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在了专用的看护床上,沉沉睡去。
廖小月给蔡业崧掖好被子,轻轻的退出了主卧,回到了自己房间。廖小月的房间在主卧隔壁,为了方便照顾老人,蔡家特意在两间房中间加了道门。免得半夜蔡业崧有动静,廖小月听不见。
这也同时方便了廖小月,反正她的主要工作是照顾老人,所以每到9点多蔡业崧睡着之后,她就把两间房门都关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当保姆工资高,但累是真的累。洗完澡的廖小月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月色下,万家灯火,什么时候,能有一盏属于她自己呢?
白天急诊室的场景再次浮上心头,廖小月的眉头渐渐皱起。她幼年的记忆过于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家有个大大的玻璃窗,窗外种满了嫩绿色的花。然后突然有一天,她被一个中年妇女晃醒,从此父母都变了模样。
廖小月紧紧的抿着嘴,她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被拐卖的。尤其是那对夫妻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儿子以后,更是对她肆无忌惮的压榨。磕磕绊绊读完初三,就被那对夫妻逼迫着去远房亲戚家的电子厂打工。
电子厂很不正规,条件极差,且跟养父母有些亲戚关系。所以她的工资,一分钱都拿不到。一年到头,跟着厂里的人吃住,窘迫得卫生巾都买不起,只能用厂里提供的卫生纸垫着凑活。用得多了,还被老板娘当众辱骂。换个脸皮薄的,怕不是想死的心都有。
不过她运气不错。将将干满一年,电子厂被查封,她不得不跟着同乡回到老家。没了亲戚开的厂,那对夫妻再想让她赚钱,就必须给她办理身份证,否则能“赚大钱”的大城市的工厂,不可能收来历不明的人。
于是16岁的她,办好了身份证,在“长辈”的带领下,踏上了去往深城的火车。
但这帮老乡谁也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文文静静的廖小月那么大胆。趁他们不留神,廖小月随意挑了个站,溜下了火车,一口气冲到了对面那趟车上。高铁停站时间都短,等“长辈”们反应过来时,廖小月跳的那辆车,早开得没影了!
当年的廖小月,浑身上下一无所有,连身份证都扣在“长辈”手里。但她居然在各个站内辗转腾挪,硬是让她混到了省会穗城。因为她直觉,她家应该就在穗城!
所以随着人流下车的时候,廖小月半点不慌。没有车票出不了站,她就在高铁站直接报警,声称自己是被拐卖的孩子,她要回家。
然而,她并不记得自己的原名。她只记得自己小名叫月月。年年岁岁被拐卖的孩子多不胜数。还有无数离家出走、逃离家庭的。警察没在系统内找到对应的资料,只好给她做了登记,又将身无分文的她送去了妇联。
再然后,妇联给她介绍了份工作,她来到了蔡家。
一晃5年过去,蔡业崧的生命渐渐走到了尽头。早几年还能教她说英文的老人,现在已是几近失能。无法站立,大小便经常失控。远远听着隔壁紊乱的呼吸,廖小月垂下了眼眸。
她的合约一年一签,下个月要到期了。她想送老人最后一程,可同样是下个月,毕业的蔡立林必然住回家里。想着蔡立林的无事献殷勤,廖小月只觉得脑子眼儿疼。
“咚……咚……咚……”房门被轻轻的敲响,随即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小月,小月你在房里吗?”
廖小月额上青筋直跳,她想装死,又怕门外的那憨批锲而不舍,万一把太子妈惊动了,又是一场官司。深呼吸几口气,沉着脸拉开了房门。
蔡立林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抬手递过来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最近超流行的红丝绒蛋糕,送给你吃。”
廖小月没接,她抱胸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的道:“少爷,你让我很困扰。”
蔡立林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在廖小月预备关门之际,赶忙拿身体挡住了门:“小月!”
“我要毕业了,我一定能说服我妈的!”蔡立林压低了声音,“你等等我,好不好?”
廖小月毫不动容,继续用力关门。她是干粗活的人,力气可比天天坐着的蔡立林大多了。
眼看着门将合拢,蔡立林果断道:“双根号函数求值域你学会了吗?”
廖小月关门的手一滞,蔡立林趁机溜了进来,又小心翼翼的反身把房门关上。而后洋洋得意的道:“看,你总是要求我的吧!”
廖小月咬了咬牙,要不是自学数学太艰难,她能给蔡立林一个眼神算她输!然而,数学就是那么的艰难。别说廖小月这种压根没上过高中的,即使坐在高中课堂里的正经学生,被数学虐残的都不在少数。
对于一个兢兢业业存钱,一心想走社会招考上大学的小保姆来说,数学系的蔡立林堪称她的金手指。尽管最先是蔡业崧鼓动她上进,可蔡业崧毕竟是个病人,看个电视都费尽,辅导她学习根本是妄想。廖小月除了在网上看视频自学高中知识以外,日常积累的疑惑,确实只能靠蔡立林帮她解决。
蔡立林其实并不觉得女人好好学习有什么意义。他二姐三姐都读了大学,还不是和他妈那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一样,在家看孩子。奈何罗润妹下死眼看不上廖小月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没文化没文凭。
蔡立林属实不能理解家庭妇女要什么文凭。廖小月没文凭,但她无论做饭打扫,还是伺候老人,都比罗润妹娘几个强多了好吧。不过他毕竟算个富二代,圈子里的兄弟挑老婆确实都至少得是个大学生。
所以蔡立林觉得,如果廖小月能弄个成教本科回来,也算解决了他们之间的障碍。何况教美女读书,看着美女望向自己的崇拜的眼神,那可真是爽得飞天了!
不想廖小月却是个表面温柔贤淑,内里心黑手狠的货色。她对蔡立林毫无兴趣,更看不上他那宛如弱智的太子妈。但蔡立林如果愿意教她数学,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要知道,保姆是个极其琐碎的工种,住家保姆很难有自己的时间。又因为蔡业崧离不得人,她连个休息日都没有。
廖小月并不愿意做一辈子保姆,哪怕她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后工资未必能有她的三分之一,她仍然向往传说里的高等学府。
因为大学生的起点虽低,却有无限的未来。不像她们,做保姆,嫁人,给夫家做免费的保姆,等孩子大了继续出来做保姆赚钱养孩子。
一辈子倏忽而过,回头望时,只剩苍白。
所以,当年蔡业崧无意中洒下一颗小小的种子时,廖小月便果断的抓住机会,借走了蔡立林的高中教材,想尽办法的自学起来。
只是看护病人的工作太累太忙,廖小月的学习进度十分堪忧。尤其数学,没有老师指导,学得格外艰难。她经常想,要不干脆搞成教糊弄个学历算了?可再看看成教如今的含金量,心里又难免不甘。因为她心里总隐隐有个念头,她原本就应该……有正式的大学上的。
一个小保姆,不仅妄图上大学,甚至胆敢对学历挑三拣四,说起来都觉得可笑。比她凭借自己那张生的不错的脸嫁个富二代都要可笑。
可廖小月不觉得可笑,大家都是天生父母养,凭什么我就不配上大学?要是她没被坏人拐,她没准还能去国外上大学呢!
于是廖小月从容的摊开了自己的错题本,乖乖巧巧的请教起了蔡立林。
蔡立林从小成绩不错,高考考上了本地知名大学。别看网络上985双一流满天飞,其实能上一本线的,都已经算人中龙凤。毕竟半数的学生,连高中都不配上,能进本科的都算成绩可以的了。
而蔡立林不但考上了一本,在传说中非常恐怖的数学专业里,也没见挂过科。当然,数学不是农大的优势专业,这个成绩比起人正经八百的名校数学系,多少是有些水份的。但总的来说,至少脱离了普又信的范畴。自信的有点道理。
至少他捋起知识点来,比廖小月自学的效率高太多了。
廖小月手中的铅笔飞舞,疯狂的汲取着知识,恨不得时间就此暂停,让她能一晚上学完整个高二课本。
但时间始终向前,等廖小月反应过来时,已过12点。
“太晚了,剩下的我明天给你讲吧。”连续上课三小时,蔡立林也有点累了。
“嗯,今晚谢谢你。”廖小月笑得眉眼弯弯,黑葡萄似的眼睛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令人心折。
蔡立林忍不住抬手,想去摸一摸那璀璨如星的眼眸,却听房门砰地一声巨响!
“贱人!你敢三更半夜勾引我儿!我跟你没完!!!”
第3章 第 3 章
半夜一声尖叫,宛如石破天惊!蔡业崧猛地惊醒,顿时咳了个惊天动地。廖小月当即冲去了隔壁,赶紧的给老爷子顺气。
刚睡下的蔡逢生也醒了过来,赶到了主卧这边。
“嘘——嘘——”蔡立林竖着手指放在嘴边,轻声道,“妈,大半夜的你小点声!阿公被你吓到啦!”
“你要我小点声?”罗润妹咬牙切齿,“你不看看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她们打工妹,两眼扒望着主家,恨不得勾得你要死要活,娶了她让她做少奶奶!我说一百遍你当我放屁!只有那个狐狸精的话你才信,是不是?是不是?”
“小月不是那样的人!”蔡立林低声辩驳着!
蔡立林不说还好,一说罗润妹更气了:“贱人!你有本事勾引我儿!你有本事别躲在阿公那里啊!你要不要脸了?我家每个月一万五的薪水开给你!你就勾引我儿子!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那么爱勾引男人,你去卖啊!做鸡还不止一万五呢!在我家可亏死你个表子了!”
“闭嘴!”蔡逢生低声喝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惊着了爸爸,我要你好看!”
“那你就看着她害我们儿子!”罗润妹两眼发红,她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一个儿子,被个小保姆哄了,谁能忍!?要不是顾忌老爷子不能受惊不能受气,她今天非撕烂了那贱人的脸不可!
“有事白天说!大半夜的像什么样子!”蔡逢生的声调也高了起来,他一天天在外累死累活的赚钱,早上7点起,晚上12点才能睡,他老婆居然大半夜的闹事?这帮黄脸婆真踏马的有病!
夫妻各有委屈,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大声,蔡立林左右来回的劝,没一个肯理他,急得团团转。
主卧的蔡业崧反倒平静了下来,他浑浊的眼睛深深的看了廖小月一眼,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俗话说,不聋不哑不做阿翁。看家里各有各的算盘的样子,除了不聋不哑,还能怎么办呢?
楼房的隔音有限,楼下的外科医生刚睡下又被吵醒,爆吼一声:“有完没完了?我报个警!你们要吵去派出所吵个够!”
另一边的邻居也传来抱怨的声音:“小区里住了多少医护,今天还车祸大抢救,大家刚歇下呢,你们做个人吧!”
生意场上的人都好面子,被邻居指责的蔡逢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何况当初买这个小区,就是图医疗条件。老爷子身体一天差过一天,他还真不敢把医生得罪了。只好收声。
罗润妹见丈夫的脸色沉了下去,也不敢再大喊大叫,恨恨的闭了嘴。
蔡逢生忍着气,走到主卧探视父亲的情况。蔡业崧心里烦,不愿搭理人,索性闭眼装睡。蔡逢生说了两句,见老父亲没反应,只得悻悻然的喊上老婆回房去了。临走前还没忘把儿子蔡立林摁进屋里,省得半夜里再添乱。
蔡业崧都快入土的人了,一番折腾,哪里还睡得着。听着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又缓缓睁开了眼,看到了守在床前的廖小月。
“小月……”蔡业崧张了张嘴,好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挺喜欢廖小月的,原先还想要认个契孙女。不过后来看她跟自家孙子不清不楚,又歇了心思。他今晚没出声,其实跟罗润妹的心态有些相似。小姑娘挺好,当个亲戚走动无妨。但做孙媳妇……
“立林被他妈妈宠坏了。”酝酿了好一会儿,蔡业崧终是委婉的道,“不好耽误了你的。”
廖小月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个完美的笑。然而她望向蔡业崧的眼神里,却渐渐染上了失望。
并非她多想嫁给蔡立林,而是在她心里,曾经教导过她读书的蔡业崧是她尊敬的长辈。结果这个长辈,在涉及宝贝孙子时,问都不问一声,直接给她定了罪。只不过修养好,表现的不如罗润妹明显罢了。
真当你家蔡立林是个什么大宝贝呢?廖小月垂眸,嘴角挂起了一丝嘲讽的笑。那种妈宝男,谁爱要谁要,反正她可不想要。
但面对这帮有着十足偏见的蔡家人,廖小月懒得解释。因为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当成狡辩。
于是廖小月选择了沉默。
蔡业崧还想说些什么,又实在没了精力。疲倦的闭上眼,朝廖小月挥了挥手。
廖小月按灭房间里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而后安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闭眼睡觉。
次日一早,蔡业崧发起了烧。罗润妹气恼的骂道:“丧门星!”
廖小月冷冷的道:“我进你家门了?”
罗润妹噎住。
廖小月嗤笑,家政市场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老娘这种做饭搞卫生还能伺候老人的全能保姆,上哪不是抢着要。又不是你儿媳妇,能受你的鸟气?
见到廖小月的态度,蔡逢生眼皮跳了跳,现在想找个合心意的保姆确实挺难的,万一把廖小月气走了,一时半会儿上哪找人接手去?罗润妹今年53了,又有高血压,想让她一个人没日没夜的照顾重病患是不可能的。
大女儿早跟家里闹翻,二女儿和三女儿婆家一摊子事。蔡逢生思来想去,还是得稳住廖小月。不然家里非乱了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