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信,苏昭昭不知道表姐看不起她,不喜欢她。
表姐是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人,安逸又富足的生活让她像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
她只会在偶尔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身份’。
更多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还像当初一样高高在上。
是姐夫把她保护得太好了。
好得让她不知足。
而苏昭昭这个人……
如果可以,她很想和她这样的人做朋友。
她还有当团长的爱人,不错的工作……
苏昭昭感受到高月的目光,对着她笑了笑。
高月同样的露出了笑容,不虚假,真心实意的那种。
她希望苏昭昭能对自己有好感。
被苏昭昭这么一说,严光也不好再说喝酒的话。
只得把顾衡和苏昭昭送到门口,看着他俩走远。
随手就要关院门,想了想顿住,转头问:“娘,我关门了啊!”
严大娘摆手,“天黑了,关吧。”
严大娘白天只要在家,就不让关门。
用她的话说:
‘人关在院子里,就被困住了。’
‘开门通风,对身体好。’
‘外面有个啥事儿,一眼就能看到。’
老人也迷信,又说什么:一直关着门,要犯‘关门绝户’的忌讳。
严光就只能听她的了。
因为严家大开的院门,路过的人都不免往里面看一眼,严大娘又是个热情的人,招呼这个招呼那个,来严家串门的人便多了起来。
这样一来,于慧心又是老大的不舒服,婆媳关系因为家里串门人太多的问题闹了好大的矛盾。
当然,这都是后面才发生的事儿了。
就说现在,严光关好门后,进了卧室。
于慧心背对着他躺在床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多年夫妻,一见她这样,严光就知道她在哭。
“又咋了?”
于慧心声音嗡嗡的,带着鼻音,“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明天就去医院。”
“我啥时候说不要孩子了?”
严光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他比窦娥还冤!
“连苏昭昭都知道我闻不得酒味,你呢?”
在卧室听到苏昭昭说的话后,于慧心便觉得这个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严光:“……我的错。”
妈的,他就不该找老顾喝酒。
“行了,后天公休,我带你回趟娘家。”
于慧心转过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真的?”
严光伸手给她擦眼泪,“真的,你如果想在娘家住几天也行,到时候去我去接你。”
于慧心自从怀了孕,休息的时间比上班的时间多,请假是常事儿,这个礼拜都快过完了,她也才上了两天的班。
因为这件事,他们单位临时给她调岗了,调了一个更轻松的岗位,去不去都没多大影响。
严光嘴角动了动,“顺便带着娘去城里逛逛。”
于慧心斜了他一眼,只觉得白高兴了,带娘进城逛逛是真,带她回娘家是顺便吧!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还是道:“行呀,你们去逛,我先回去,也好提前和我爸妈说一声,中午你带着妈去家里吃个饭,妈好不容易来一趟,也该见见我妈爸。”
严光高兴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成!听你的。”
苏昭昭背上挎包,带着水壶,骑上自行车出了门。
在路口,她遇上了等在那儿的陆浩然。
“苏姐,早啊!”
“小陆早!”
两人打了个招呼便上了路。
在还算宽敞的马路上骑行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浩然突然转动车把,将自行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上。
苏昭昭见状,连忙紧跟其后也骑了上去。
“苏姐,为了近便,我们得走小路了,你骑车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哦!”陆浩然一边说着话,一边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苏昭昭心中有些紧张,连忙说道:\"你专心看路就好啦!\"
陆浩然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昭昭如此紧张的样子呢。
苏昭昭却笑不出来,她生怕自己笑得颤抖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会拐到旁边的田沟里去。
两人骑着自行车,穿过一片片田野和一道道田坎,路过一个个村庄。
路边田地里忙碌的老农,听到自行车清脆的车铃声,直起腰来,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骑着自行车的两个人。
阳光洒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映照出岁月的痕迹和朴实的笑容。
“这又是哪里的干部要去开会咧!真好啊!”
他眼里带着羡慕,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句话,看着自行车骑远后,又弯下了腰。
苏昭昭和陆浩然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骑累了便找棵树歇一会儿,顺便还能遮遮太阳。
骑这样的小道,可比骑大道累多了。
歇完后又继续出发。
上午十点二十,他俩终于到了青山镇。
“苏姐,供销社在镇中,咱们直接过去吧。”
苏昭昭点点头。
青山镇的镇口有一座木石结构的牌楼,看上面的内容,这是一座进士牌楼,始建于明末时期。
有这么一座牌楼,说明这个镇子里以前考上过进士。
因为多年不曾修缮的原因,牌楼看着有些破败陈旧。
这座牌楼是传统建筑,也是文化遗产,现在它还能立在这儿,再过几年,很可能便会不复存在了。
想到这里苏昭昭回头看了好几眼。
惹得陆浩然也频频回头。
“苏姐,你看什么呢?”
没啥特别的呀?
苏昭昭笑了笑,“没看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镇上老建筑挺多的。”
“那是肯定的,听老一辈说,青山镇一千年前就有了,当初还是什么驿站呢,就是古代的邮局。”
“你对青山镇很熟嘛!”
陆浩然笑笑,“我一个亲戚在这边,都是听他说的,我自己也喜欢看县志……”
说着说着,青山镇供销社到了。
第147章 再次培训
青山镇供销社位于一座两层楼的老式建筑内,整座房子除了地基用的是石头,整个房子几乎都是木质结构。
供销社门市部在楼下,办公室就在楼上。
上办公区的楼梯不在店里,得绕到后院儿去,从院子里上楼。
院子里还有几间房,房门口挂着库房的门牌。
王主任亲自下楼来迎他们。
“小苏、小陆来了,欢迎欢迎!我刚才还在想你们啥时候能到呢。”
王主任也认识陆浩然,之前也见过好几面。
寒暄了两句后,王主任带着他们,顺着木质的楼梯上了楼。
然后直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苏啊,我把培训的时间定在中午你看怎么样?”
苏昭昭点头,“可以的王主任,咱们工作性质特殊,只有中午午休时才能把人聚齐,我们社当时培训的时候也是定在了中午。”
王主任笑着道:“等培训完,你们还可以在咱们青山镇逛一逛,今天有大集,老百姓们会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卖。”
青山镇的集市是很多年前便有的传统市场,青山镇镇委并没有取缔,只是把以前逢三、六、九的小集改成了逢十才开的大集。
每次开集都会吸引周边村庄的村民们前来买卖各种各样农副产品和手工制品。
当然,这样的集市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让卖,你卖自家种的自家做的东西可以,但是投机倒把囤货倒卖不行!
计划经济之初,在这样的集市上,老乡们还能把家里的东西往外卖,等到后面进入全面计划经济时期,特别是那十年间,这样的集市怕是便不会存在了。
而投机倒把一词也被过度解读。
听王主任这么一说,苏昭昭还真的来了兴趣。
难怪进镇子的时候觉得镇上来来往往的人多,原来有集市啊。
他们家属区虽然也有附近的村民提着东西在路口买卖,但和这种集市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供销社的商品集市里没有,但集市里的东西,供销社也买不到。
有工作人员送茶水进来,王主任便吩咐道:“和大家说一下,中午十二点半,准时在下面集合,让他们别迟到了。你找几个人把会场布置起来。”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偷摸摸的用余光瞟了苏昭昭好几眼。
王主任没少在大家面前夸这个女同志。
搞得大家伙儿都好奇死了。
王主任很快便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带着苏昭昭和陆浩然参观。
这么一参观,少不得要向大家介绍一下。
这一介绍,苏昭昭和青山镇供销社的同志们就算是认识了。
在楼上的办公区一个个科室转了后,又带着他们下楼去了店里。
青山镇供销社的店面比他们供销社的店面要大,商品种类倒是没多大的区别,店里上班的售货员有三个人,两女一男。
今天赶大集,店里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看着比他们店忙多了。
“小苏,我们供销社怎么样?不比你们社差吧。”王主任背着后,乐呵呵的问。
苏昭昭道:“各有千秋。都很好!”
王主任伸手点了点她,“会说话。”
王主任对自己管理的供销社是很满意的,孩子都是自家的好,要让他来看,他们供销社可比刘主任管理的供销社好多了。
就热闹这一点儿就比不了。
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很快便到了用午饭的时间。
供销社内部食堂并不在一栋建筑之内,而是在隔了一条巷道和两栋房子的另一座平房里。
王主任亲自带着苏昭昭他们过去,路上还说了为什么没把食堂放在后院的原因。
“咱们青山镇历史悠久,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是用木头建造而成的老建筑。你一路过来肯定也看到了,砖房很少。”
“这些老房子看起来是好看,但也存在一些安全隐患,特别是这个防火问题,咱们供销社的后院又有库房,是最不能掉以轻心的地方。”
“毕竟这些木头建筑一旦着了火,火势蔓延会非常迅速,到时候想要扑救恐怕都来不及了。所以呀,我们只好另寻他处来开办食堂。”
说着说着,食堂到了。
王主任给苏昭昭他们安排了小灶,所以没进大食堂,而是进了包间。
桌上除了王主任,还有青山镇供销社里的其他几位领导。
加苏昭昭在内有两个女同志,另外一个女同志是财务科科长。
供销社副主任还带了酒。
“小苏,喝一杯?”
苏昭昭连连摆手:“领导,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酒量浅,一杯就上头,你看,吃完饭我还得上课呢,这要是真的喝了酒,课上要丢人了。”
酒桌文化源远流长,劝酒更是一种常见的社交行为。
这位副主任一看就是喜欢在饭桌上劝酒的人。
苏昭昭明显拒绝后,他还不信。
还是陆浩然帮着喝了一杯,他才放过。
王主任笑着举起杯,“上班时间,咱们浅尝即可,来来,咱们干一杯,欢迎小苏和小陆同志来咱们社进行专业培训,这是帮了咱们大忙了。小苏啊,你不能喝,以茶代酒就行。”
王主任话音一落,大家都举起了杯,“欢迎,欢迎。”
场面话说完了,接下来便是吃饭。
桌子上的菜还挺丰盛,有肉有鱼。
味道也很不错,苏昭昭吃得喷香,觉得青山镇供销社的厨子比他们社的厨子厨艺更高。
坐在她旁边的陆浩然,又把手摸向了酒杯。
这家伙,年龄不大,还挺喜欢喝酒。
见苏昭昭看他,陆浩然咧着嘴笑了笑,端起酒杯又滋了两口。
美得他眯起了眼睛。
看来平时在外跑也没少喝。
“你还得给我当‘患者’呢。”
苏昭昭小声提醒,她可不想要一个一身酒气的‘患者’。
陆浩然放下酒杯,“放心吧苏姐,我酒量好着呢,我也不多喝,就这一杯,喝完就不喝了。”
见他这样说,苏昭昭便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再稍微的歇一歇,苏昭昭两人又跟着王主任他们回了供销社。
这个时候,供销社后院的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的人。
王主任让苏昭昭和陆浩然坐上去。
谢绝了王主任让她坐中间的提议,苏昭昭和陆浩然在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人来齐了,王主任向他们介绍了苏昭昭和陆浩然,当然重点是介绍苏昭昭,然后讲了几句话,便把会场交给了苏昭昭。
在这里培训和在本社培训相比,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如果硬要说有区别的话,那就是这里的氛围相对比较和谐,不像本社那样有那么些喜欢抬杠、挑刺儿的人存在。
毕竟,她是被王主任特意从外社邀请来的人。
有意见,也得先憋着。
苏昭昭按部就班,和上次培训一样,按照流程完成了此次培训。
培训结束后,苏昭昭和陆浩然并没有多待,他们俩还想去逛一逛集市。
王主任给两人分别包了个红封。
然后把两人送出门,并指了集市所在的方向。
一走出供销社所在的范围,陆浩然把自行车一停,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红封。
“苏姐,王主任包了两块钱!”
同样只有三十块工资的陆浩然,两块钱就相当于他两天的工资。
当然,作为采购,私下肯定还有其他的油水。
但谁也不会嫌钱少啊!
“这可是我出的最轻松的一次差了,肚子吃个溜圆不说,还能拿差旅费。”
陆浩然笑呵呵的,他也没让苏昭昭打开她的红封看一看,不用想也知道,培训老师和助理的价肯定不一样。
美滋滋的把钱重新装兜里,“苏姐,下次要是还有这样的好事儿,你可得还带着我。”
苏昭昭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笑,“任社长让各个供销社这个月内把培训做完,眼看着这个月就要过完了,培训的事儿估摸着是没有了。”
这么一听,陆浩然还有点失望。
很快,两人就到了集市上。
这个时间点,集市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
有带着袖章的工作人员在集市里穿行巡视,维护着治安。
苏昭昭和陆浩然推着自行车在里面转悠。
说是集市,其实就是一处老街道,街道两边是房屋,房屋门前摆着一个个小摊儿。
贩卖产品的老农或坐或站,或沉默不语,只拿眼睛看着你,希望你停下来买买他的东西,或见到人路过便热情的吆喝。
苏昭昭看到一个正在锔碗的手艺人。
老师傅年纪看着不小了,靠在一处屋檐下坐着,手里捧着一个裂了口子的碗,正在修补。
他的身旁放着他的工具箱。
锔碗这门古老的手艺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苏昭昭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场版。
陆浩然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补个碗也能看入迷?
老师傅抬起头看了看他们,“同志,补碗吗?”
苏昭昭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手里要是有个破碗,非得让他补给她看一看。
老师傅也挺遗憾,还以为又来生意了呢,谁知道是个看热闹的。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没错,苏昭昭就是个看热闹的。
看了一会儿后,苏昭昭推着车动了,继续逛。
“苏姐,你买这丝瓜瓤干啥?”
“买回去刷碗。”
“苏姐,你买刷把干啥?”
“买回去刷锅。”
苏昭昭看到鸡毛掸子,又买了两把鸡毛掸子,一把掸堂屋,一把掸卧室。
买鸡毛掸子的老大娘咧着缺了两颗牙的嘴道:“这掸子上的鸡毛我存了好几年呢,每一根我都洗得干干净净,还用大太阳晒了,闺女放心的用吧,一点儿都不埋汰。”
的确很干净。
苏昭昭摸了两把,这手感,太舒服了!
看到有人卖香菇,还是晒干的,苏昭昭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大姐买菇不?这些菇都是我在山上采的。”
原本看到香菇挺兴奋的,大姐这两字一出,苏昭昭差点想转头就走。
看着香菇的面子上,算了!
也难怪人家叫她大姐,卖香菇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面黄肌瘦,衣服上都是补丁。
“你这菇咋卖的?”
小姑娘一点心眼儿也没有,吭哧了半响才道:“我才来,我也不知道……大姐你看着给吧。”
说实话,苏昭昭也不知道价格。
目前供销社没有卖的,市场上也没有。
苏昭昭之前还问过小唐,香菇属于稀缺类商品。
陆浩然作为采购倒是很清楚,小声的和苏昭昭道:“今年甲级香菇的收购价格是三块一毛二一斤,她这香菇的品相肯定是达不到甲级的,顶多到丙级。”
自家采来晒干的香菇,没有经过筛选,香菇有大有小。
但都晒得干干的,闻着就有一股浓浓的香菇味道。
收购价三块多钱一斤不便宜了,一斤肉也才六七毛。
零售会更贵一些。
“你这里有多少?”苏昭昭问。
小姑娘:“九两,我来的时候借邻居的称称了,要不然我再去借把称称给你看一下吧。”
“不用。”说罢,便伸手拎起装着香菇的麻布袋子试了试重量,感觉应该和小姑娘所说的九两差不多。
“我给你三块钱怎么样?”
小姑娘一听,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见苏昭昭没带装东西的篮子啥的,便问:“大姐,咋给你装啊?这布袋我要拿回家去的。”
苏昭昭见状转身去另一个摊贩买了一个竹编的菜篮子。
小姑娘高高兴兴的把香菇倒在篮子里。
接过苏昭昭给的钱,塞进最里面那件衣服的小兜里,拿着麻布袋子便欢欢喜喜的走了。
陆浩然本来想要说苏昭昭价格给得太高了些,但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苏昭昭这样做的原因——她应该是看到那个小姑娘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多给了点儿钱。
一个集市逛下来,苏昭昭买了不少的东西,车把手上都挂满了。
她还买了个拨浪鼓。
“苏姐,你家孩子应该过了玩儿拨浪鼓的年纪了吧?”
他要是没记错,苏姐的娃上三年级了吧!
苏昭昭拿着拨浪鼓摇了两下,“我觉得他们会喜欢……”
反正她挺喜欢的。
从集市出来,苏昭昭和陆浩然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昨天谢主任便说过,让他们上完课直接回家就成,不用到单位去,就当给他们放半天假。
除去路上的时间,半天假肯定是没有的。
苏昭昭到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陆浩然也回家去了。
到家后,她把买回来的东西规整了一下,香菇装了一碗放厨房,其他的用塑料袋装了,扎紧袋子放进了卧室的大粮柜里。
明天公休,她打算一早去市场看看有没有鸡卖,要是有就买一只回来做香菇炖鸡。
光这么想一想,她就要流口水了。
坐在摇椅上,她才把王主任给的红封拿出来看。
里面装了五块钱,和刘主任给的奖金一样多。
苏昭昭美滋滋,一个月要是有这么几次外快赚,还是很安逸的。
不过也只能想想。
顾想顾念果然很喜欢他们妈妈买回来的拨浪鼓。
兄妹俩一回来便拿着玩儿,还商量要去做个笔筒,专门拿来放拨浪鼓的,就摆书桌上。
这俩孩子小时候什么都没玩儿过,现在这么大了,有个拨浪鼓都稀奇得不得了。
顾衡见状就说要给他们做弹弓,找了橡皮筋和木头丫子,坐在院子里就做了起来。
顾想顾念蹲在一旁看,苏昭昭准备晚饭。
等苏昭昭做好晚饭,顾衡给两孩子做的弹弓也做好了。
“别往人身上打,特别是脸上。”顾衡把弹弓递给他们,两孩子一人一个。
顾想顾念点头如捣蒜。
拿着弹弓爱不释手。
吃过晚饭,周小军过来找他们玩看见了,回头便跑回家找他爸去,扭着让他爸也给他做一个。
“家里没橡皮筋。”周政委搪塞道。
“去买呀!供销社就有卖的。”
“供销社已经关门了,明天再说吧。”
王春花可不想惯着他,“做啥弹弓?你哥小时候玩儿弹弓,差点儿伤到人家眼睛,你想跟你哥学啊!想得美!”
又说周政委:“不许给他做!也不许拿钱给他买皮筋!”
直接给他扼杀在了摇篮里。
周小军跳脚:“人家顾叔咋不怕?他都给顾想顾念做了!苏婶还给他们买了拨浪鼓,你不给我做弹弓,那你给我买拨浪鼓!”
“周小军,你好意思不?你今年多大了?”
周小军:“顾想他们都好意思!”
“人家是弟弟妹妹,你又不是。”
周小军觉得他妈妈在狡辩,不管咋说他都赢不了,眼珠子一转,“不要就不要!”
等他哥休假回来了,他找他哥!
谁还不是个弟弟了。
吃过早饭,苏昭昭提着菜篮子出了门,路过隔壁喊了王春花一声,“嫂子要不要去市场?”
“要,等我一下。”
王春花很快就出来了,手里也提着菜篮子。
她儿子下个月月初便开始休假,眼看着没几天了,她这几天天天往市场跑,就想着买点好肉好菜先放家里,免得到时候买不到。
很快两人就到了市场。
公休日,又是早上,市场上人挺多。
人一多,就避免不了吵闹,苏昭昭和王春花说话时声音都大了起来。
两人先到了卖活禽的地方。
这里也是市场脏乱的地方,活禽就免不了拉屎,一拉屎周围就臭。
她俩来得早,围栏里有鸡有鸭,还有一只大白鹅。
王春花也不管会不会踩到屎,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大白鹅的脖子。
她是怕别人会跟她抢,市场上卖鹅的时候可太少了。
苏昭昭往后一看,看到正打算过来的人中,有一两个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苏昭昭有样学样,眼睛盯着鸡舍里唯一一只老母鸡,毫不犹豫的伸手,迅速而准确地抓住了它的翅膀!
王春花高兴得哈哈大笑:“这下好了,等我家老大回来了,给他做铁锅炖大鹅!让他好好补补!”
还邀请苏昭昭,“到时候你们一家都来!”
市场有帮着杀鸡杀鸭的,王春花并不打算现在就杀,先买回去养几天,等她儿子回来了再说。
大白鹅不便宜,再加上这只鹅有十斤重,苏昭昭认识王春花也有段时间了,这还是第一见她这么舍得。
市场上活鸡的价格是七毛六一斤,苏昭昭买的这只老母鸡有五斤多,花了四块二毛五分钱。
她也没让市场的人杀,家里有顾衡呢。
又买了点儿别的菜后,苏昭昭和王春花一人提着鸡,一人拎着鹅,回家。
路边的树林子里,周小军拿着向顾念借的弹弓正在打鸟。
一个小伙伴突然跑过来,“周小军,你妈妈买了一只好大好大的大鹅!”
小伙伴迫切的想让他知道这只鹅到底有多大,伸出手,围了好大一个圈儿!
周小军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你没看错?是我妈妈,不是顾想妈妈?”
说苏婶买了大鹅他信,说他妈妈买了大鹅……
他妈连拨浪鼓都不给他买!
“不是顾想妈妈,真的是你妈妈。顾想妈妈买的是鸡。”
小伙伴的再次肯定让周小军没了打鸟的热情,把弹弓往顾想手里一塞,撒丫子往家跑去。
顾想拿着弹弓,想了想,还是跟着他回去了。
王春花和苏昭昭才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周小军的呼喊声。
两人回头一看。
只见周小军正朝着她们飞快的跑来,后面还跟着顾想。
王春花无奈的和苏昭昭道:“这皮猴子准是听到谁说我买鹅了,要不然,不会跑得这么急。”
果然,周小军一跑进就问:“妈妈,这是我们家的鹅吗?”
两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大白鹅,还咂嘴了咂嘴。
苏昭昭看着就想笑。
王春花白了自家儿子一眼,“甭想!这鹅得等你大哥回来了再杀来吃。”
周小军把失望写在了脸上,小肩膀都塌了。
王春花道:“你大哥回来之前这鹅就交给你了,你给它找吃的,要是让它饿瘦了,你就少吃几口肉。”
周小军眼睛瞪得圆溜溜,“我现在就去给它挖蚯蚓!”
顾想才走近,周小军又跑了。
顾想:“……妈妈,咱们家杀鸡吗?”
苏昭昭:“杀!先回去烧水。”
“好咧!”
早上一起来苏昭昭就泡上了干香菇。
炉子上放着的大铁壶里装了满满一壶的水,用炉子里的余碳慢慢烧着。
只是这水温不够烫鸡,鸡要烫一烫,鸡毛才好拔。
顾想跑回家,用厨房里的大灶另外起火烧开水。
宰鸡的刀要锋利才行,家里的菜刀有点钝了,顾衡拿了一个白底印花儿的碗用碗底来磨刀。
磨了一会儿后,他把碗给了顾念,让她拿着接鸡血。
然后一手拎着鸡,一手拿着刀,飞快的拔了鸡脖子上的毛,手起刀落的把老母鸡给噶了。
等顾想烧好水后,爷仨围坐在一起拔鸡毛。
这是一个细致的活儿,要想干干净净的吃鸡,就得仔细的拔。
一家人分工明确,苏昭昭只负责炖鸡。
宰鸡的活儿也是顾衡的,他力气大,动作也麻利,一顿操作下来,让苏昭昭有一种每一块儿鸡肉都一样重的错觉。
为了中午就能吃上鸡肉,喝上鸡汤,顾衡一宰好鸡,苏昭昭便开始炖鸡。
新鲜的鸡肉,用不着焯水,泡一泡血水就可以了。
苏昭昭先用生姜炒了鸡肉,放了一点白酒去腥,然后再加入水,大火烧开后,再放入香菇、盐,用小火慢慢的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