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带孩子找到他们早死的爹/首长,你媳妇带着孩子找来了by燕三月
燕三月  发于:2024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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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关于首长,你媳妇带着孩子找来了:苏昭昭熬夜看完一本年代文,一觉醒来被干到了书中世界,成为了书里男主连名字都没提,被一笔带过的早死前妻。他以为她没了,她以为他死了,前妻带着一对儿女艰苦求生,劳累过度一命呜呼!然后苏昭昭苦逼的穿了过来……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苏昭昭还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看着碗里的菜糊糊,苏昭昭决定带着两娃找他们爹去!男人不男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饿肚子,要是有个铁饭碗就更好了!

“小念啊,你娘好些了不?”
顾念提着半篮子野菜,低着头往家赶,路过一家院门口,被屋内走出来的中年女人叫住了身影。
“郭大娘。”顾念停下脚步,乖巧的叫了人,“我娘她好些了……”
只是有些怪……一想起来,小小的眉头下意识的便皱成了川字,心中忧虑不已。
“好些了就好。”郭大娘被太阳晒得黑红的脸上露出了笑意,“给你娘带个话,让她多休息一天,秋收过了,地里的活也不多,不用急着下地,咱们合作社多的是老少爷们儿干活呢。”
“嗯,我知道嘞。”
等顾念一走,从屋后走出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你在和谁说话?”
“和小念那丫头。”郭大娘上前拍了拍男人衣服上沾上的草屑,“她娘前昨天不是晕倒了吗,我刚想说晚点去看看呢,这不,见着小念打门前过,就和她唠了两句,让她娘多休息一天,别急着下地。”
男人放下锄头,拍着裤脚上的泥,哼了一声,“你倒是会安排活,这社长干脆让你来当算了。”
男人正是苏家沟村的村长兼合作社社长苏根生,也是郭大娘的当家人。
郭大娘白了他一眼,“咋?我这样安排不行?去年要不是差那一票,这社长还不知道是谁当呢!”
一提起差的这一票,郭大娘肚子里就有一堆怨言,总觉得那一票是被自家男人给黑幕了。
“咳!”苏根生有些心虚的咳嗽了一声,“行了,老提当年的事儿干啥哩?”赶紧转移话题,“你要有空还是去看看小念她娘,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也没人搭把手,苏来宝是个没出息的,管不住媳妇,话都不敢和他姐多说一句,更别提帮忙了。”
“我知道,晚点再过去。”郭大娘应了一声,拿着镰刀去屋旁的菜地里砍中午要吃的菜,嘴里还在和男人絮叨:“小念娘要是再找一个,也不会给累病了,家里没个男人,还是不成。”
苏根生搬了张凳子在院子里坐下,顺手拿起一旁编了一半的箩筐,“你可别在当着人家的面提这话了,小心又让人给你撅回来。”
“撅回来就撅回来,该提还是得提,好歹是本家人,没人为他们母子着想,你这个当干部的又是一个祖宗的本家就该替他们想一想!”
郭大娘直起腰,甩了甩菜根上的泥,“早些年她不找,是怕别人对两个孩子不好,也没啥人愿意养两个小的,现在孩子大了,能干活了,又懂事又勤快,说不定还更好找一些。再过些年小念要嫁人,小想娶媳妇成家,找个人还能帮衬帮衬……”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车的话,苏根生听得耳朵疼,话题一转,郭大娘又开始和自家男人提起谁谁合适的话来。
“行了行了,当事人都没开腔,你连结婚的日子都快给人定下来了。”
这婆娘,话太多了,幸好没让她当社长,这要是当了,社员都要给她唠叨死。
“我这不就和你说说嘛,说真的,我提的这几个你觉得咋样?”
“都不咋样。”
“啧!你这人……中午就吃菜粥咋样?我再凉拌个菜根……”
郭大娘和自家男人聊得火热,她嘴里的小念娘这会儿却正坐在家门口,望着院子里的山楂树发呆。
目光呆滞,两眼无神,说的就是苏昭昭现在的样子。
她只是熬夜看了一本军婚文,谁知道一睁眼就从她装修得美美的小公寓里来到了这个家徒四壁,耗子见了都得拐个弯儿的茅草屋里。
茅草屋里还有两个娃,很不幸,这两娃还是她的。
她一个母胎单身·芳龄二十五的美少女一跃成为孩子妈,孩子妈比她还大了整整两岁!
照镜子的时候苏昭昭差点把镜子给摔了!
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又黑又瘦的女人是自己,就看外表,这哪里是大两岁啊,说是大十几岁都有人信。
稍稍能安慰到的是五官看着还算清秀,养一养也能好看起来,可这个穷得老鼠都懒得打洞的家咋养?
更惨的是原身不止是孩子妈,还是个守寡多年的寡妇。
刚醒来时,苏昭昭就被填鸭式的塞入了一堆原身的记忆,接收完记忆后,她用一句话概括了原身的命运。
命苦的女人。
原身名叫苏招娣,从名字就能看出,她出生在一个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在她之下还有一个妹妹苏来娣,一个弟弟苏来宝。
十几年前,苏家父母在逃荒的路上先后卖掉了苏家姐妹俩。
苏来娣从被卖掉的那一刻就再没了消息,而苏招娣则成了童养媳。
好在买她的那一家还不错,让她过了几年安生的好日子。
十七岁那年,她被公公婆婆安排,和没见过几面的男人成了亲,成亲的第二天,男人跑了。
不用想也知道,男人不愿意。
(苏昭昭:不愿意还洞房?渣男!)
两个月后,苏招娣诊出有孕,全家人还没从喜悦中走出,就传来男人死了的消息。
晴天霹雳!
至于怎么死的,原身也就知道个大概,有人报丧,说是在省城看到男人被小日子投的炸弹给击中了,公婆去了趟省城,也没拉回男人的尸身,只知道前段时间确实出现了空袭,死了不少的人。
苏招娣肚里还未出生的孩子,成了全家唯一的精神支柱。
如果这样也还行,最起码一家人还能安稳生活,可惜,一场匪乱,让这一切毁于一旦。
小村庄一夜之间被焚烧殆尽!
苏招娣被公婆藏身于地窖之中,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要不然,她便会和村里大多数年轻女人一样,被掳掠贩卖,生死不知。
而两位老人则在这一场匪乱中丢掉了性命,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
村子被烧,家也没了,苏招娣大着肚子无处可去,又因为公婆当年也是为了躲避战乱才在这个小村子安了家的原因,周围找不到一个能帮衬的亲戚,怕土匪去而复返,村里的幸存者都往外逃,六神无主的苏招娣只能匆匆的离了村子,踏上了回娘家的路。
因为走得匆忙,连公婆的尸身都没来得及收,这一直是苏招娣心里过不去的坎。
娘家的路并不近,哪怕是没有千里之遥,也有几百里的路,一个孕妇靠着两条腿和一路上好心人的施舍,才在生育前夕回到了家乡。
几年没联系的闺女突然大着肚子回来了,苏家父母并没有欣喜若狂,两老要脸,怕人说闲话,好歹接纳了这个孤身回来投奔娘家的闺女。
等孩子一生,家里一下子又多了两张嘴,怕儿子娶不上媳妇,苏家父母在苏招娣出了月子没多久,便把她和孩子赶到了早就破败的老屋。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两老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日子难过可想而知。
最难的那几年,就差抱着孩子出门要饭了。
好在后来全国解放,苏招娣这个出嫁女也给落了户分了地,虽说日子还是难,但也没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饿死的地步。
这几年,苏家父母也因为疾病先后去世。
去年村里成立合作社,互帮互助,共同富裕,因家里只得她一个劳动力,苏招娣怕人说她占便宜的闲话,便把自己当牛使,玩了命的干,这不,一场秋收下来,人给干没了,被苏昭昭无缝衔接。
接收完原身记忆后,苏昭昭下意识的带入了睡前熬夜看的那本小说。
巧了不是,男人叫顾衡,小名顾石头,小说里的男主也姓顾,是不是顾石头不知道,因为书里没写,但他叫顾衡。
这位叫顾衡的男主父母早逝,原因也是因为匪乱,一起没的还有他那新婚的妻子。
书中对于顾衡父母和前妻的介绍可以说是一笔带过,连名字都没有,代号就是顾父顾母和前妻。
至于顾衡为什么会新婚第二天离家,说的是顾衡多年前就秘密的参加了我党,因为有任务才在第二天匆匆离家,谁知这一走就再也联系不上家人,等他再次回来,见到的只有被烧毁的家和重建的村庄,在幸存的村民口中,他得到了家人全部离世的消息,连坟堆都没一个。
在家里原来的位置抓了三把土放进瓦罐里,顾衡离家回了部队,再也没回去过。
然后这本书里就没怎么提过他们了,写的都是男主和女主两人相亲结婚,家长里短的生活。
苏昭昭在看着本书的时候吐槽了两句,觉得男主的前妻可怜,才结婚男人就跑了,有出息爱家的男主都是给女主准备的,前妻就是妥妥的炮灰。
而炮灰的作用就是让女主偶尔酸一下,和男主发发小脾气。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无缘无故才穿越的?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靠着这点儿信息她就是觉得她穿书了。
老天不长眼啊!
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爷,她是炮灰。
炮灰就炮灰吧,还是个在男主眼里心里都‘查无此人’死了很多年的炮灰。
那么多想穿越的人不让人家穿,让她这个从来没想过穿的人穿。
老天爷你咋想的?
就算是父母离异,她被人踢皮球送寄宿学校,毕业后被他们一人砸了十万,让她以后少联系家里财产和她没关系,她也没怨天尤人啊。
转头拿着二十万和这么多年兼职从生活费的扣出来的钱买了套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公寓。
好歹有家了不是,她还是很喜欢的,有房有工作,一个人自由自在没人管不知道多舒服。
不管什么古代年代,她从来没想过离开二十一世纪啊!
话说,她魂都进入别人的身体了,那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还是说就像别的小说里写的那样,在这里死了就能回去原来的身体?
苏昭昭想死一死。
最好是能死回去的那种。
万一死不回去咋办?
拿着刀在手腕处静置2.5秒后,苏昭昭放弃了。
放下刀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才考上的事业编啊!
好不容易从被压榨的社畜成功捧上铁饭碗,还没来得及去周扒皮老板面前暗戳戳的炫耀……
热腾腾的满汉全席还没吃到嘴里就冷了。
惨!太惨了!
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苏昭昭又想哭了。
她的房她的事业编……

第2章 穷家
篱笆院外面,顾想和顾念兄妹俩满脸忧愁,从昨天醒来到现在,娘一直在发呆,不会是倒下来的时候伤了脑袋吧?
“哥,娘她是不是还没好,咱要不要去镇上请医生。”
顾想皱着眉愁得不行:“嗯,下午我去一趟镇上。”
“那咱家还有钱不?”顾念小脸愁成了包子,请医生很贵的。
“有,娘给咱们准备了学费,我先不上学了,把钱拿来给娘看病,等明年有钱了再上。”
“不行。”顾念连忙摇头,“哥你去上学,我不上,村里的女娃本来就没几个去上学,我上了两年已经很好了,我也不喜欢上学呀,在家还可以帮娘干活。”
“不行!你得去,不喜欢上学都是假话,你要不爱上学,咋会考一百分?”
“哥……”
“我是哥哥,听我的,说不定开学前能把学费赚出来呢,放心,哥有办法……”
家里的粮食是不能卖的,得吃一整年呢,要是卖了粮,得拉饥荒。
附近的知了猴都被捡完了,看来得上山了。
顾想像个小大人一样,计算着家里的生计。
“说不定娘这就好了呢……”
抱着幻想,兄妹俩进了院子。
“娘,我们回来了。”
顾念快步走到苏昭昭面前,献宝一样的提着手里的篮子给她看,“娘,你看,我在山上挖了好多野菜,还有婆婆丁呢,我们老师说了,这个可以清热解毒的,天热吃最好了。”
又指着顾想手里提着的鱼,“哥哥还去河里抓了两条鱼,等会儿我们熬鱼汤给娘喝了补身体。”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苏昭昭的脸色,怕她又像之前一样,只是嗯一声,不爱开口。
叫唤声让苏昭昭回过了神,她低头看了眼篮子里的有些老的野菜,又看了看还没两指宽的两条小鱼,幽幽道:“好呀,小孩子别去河边,不安全。”
鱼还没死,顾想舀了一盆水丢里面,“没事的娘,我水性好着呢,等明天我再去抓,鱼汤可香了。”
让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下河抓鱼给自己吃,哪怕苏昭昭这会儿再怨老天爷不长眼也干不出来。
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别去,听话。”
顾想咧着嘴笑:“我知道了,娘你歇着,我和妹妹去做饭。”
“是呢娘,你歇着,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苏昭昭连着说了好几句话,让兄妹俩开心不已,这说明身体没啥大问题了。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苏昭昭拖着软绵绵的身体起身跟着去了灶间。
既来之则安之,不安也没办法呀,已经这样了,既然进了人家的身体,别的不说,总得替人家照顾好这两个孩子吧。
让孩子们一直照顾她,她怕原身半夜爬出来带走她。
苏昭昭认命了。
“娘,你咋进来了?”
顾念在点火,顾想则在米袋里抓了半把米打算熬粥。
“我来烧火吧。”对于土灶,苏昭昭只见过没用过,打算先看看再说,免得手忙脚乱。
“还是我来吧娘。”
苏昭昭顿了顿,“也行,我在旁边坐着,刚好暖和暖和。”
这才八月中旬,虽说已经立了秋,但这天气还和夏天差不了啥,做饭烧火都能出满头的汗……
兄妹俩又忧愁上了,娘的身体太弱了。
苏昭昭不知道两人的想法,用脚勾了一张小矮凳坐下,见顾想只抓了半把米就要去淘米,便道:“是煮菜粥吗?米是不是有些少?”
“不少了,粥给娘吃,我们吃糊糊。”
“什么糊糊?”
顾想又另外拿碗舀了大半碗粉末状的东西。
苏昭昭一看,“这是……谷糠?”
“是米糠,谷糠要更粗一些。”
不都是糠吗?都能看到没有磨细的谷壳。
现在的打米机赶不上后世的,白米得打两道才能完全脱壳,第一道是特别粗的谷糠,第二道才是米糠,里面会夹杂着少量的碎米,这个年月没人舍得丢。
现代社会有人为了养生选择吃细糠等粗粮,但显然,两种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一个是经过加工美化口感,一个完全就是拉嗓子的糠。
顾想目光疑惑的看着苏昭昭,“娘,你咋连米糠都不认识了?”
苏昭昭眨眨眼,“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就是晃了一下神,那什么,这米糠就先别吃了,今天中午咱们吃大米干饭吧,秋收了家里有粮了。”
从昨天到现在,喝了两顿菜粥,实在是不想喝了,她从小就讨厌吃稀饭。
看样子这两天俩孩子给她煮的粥,他们自己吃的是米糠煮的糊糊。
苏昭昭的‘大方’让顾想顾念吓了一跳!
大米干饭一般只有过年和他们生日的时候才吃的。
平时是地里出什么吃什么,玉米红薯土豆野菜,像白米这样的细粮是顶好的粮食,偶尔吃一次也要加上红薯青菜啥的一起煮。
这米糠还是今年下的新米打的呢,以前的早就吃完了。
平常娘不是把粮食看得最紧了吗?
“娘,你头还晕不?待会儿吃了饭,我和哥哥去镇上请医生给你看看行不?”顾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苏昭昭。
翻看了原身记忆的苏昭昭看了看两个担忧的孩子,“……娘没事,不用看医生,娘就是觉得今天可以吃好点,小想抓的鱼拿来熬汤,小念采的婆婆丁拿来凉拌,咱们一家都好好补一补身体。”
太难了,这个年代吃个干饭都是补身体了。
全家营养不良啊。
这本小说的主要时间线是解放初期至改革开放,故事背景依托于真实的社会背景去写的。
而现在的时间点是1955年秋,还没高产的杂交水稻,自然达不到亩产千斤的产量,苏招娣家人少地少,只有两亩的水田,其他都是旱地,此地偏属西南水稻一年一熟,一年下来也只得几百斤的稻谷而已,这还是没去壳的重量,还得交一部分的公粮,家里吃的用的都得从地里来,加上地里种其他粮食一年到头也只吃个半饱,难怪连谷糠都是好东西。
书里女主的孩子们从小生活幸福,那怕是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也没饿过肚子,牛奶糖果饼干玩具家里样样都有,而这两个在书里面从来没被提起过的孩子,一年吃不上一次肉,长这么大都没吃过一颗完整的糖果,饿肚子是常事,两兄妹长得像竹竿一样瘦弱,一看就营养不良,差距天壤之别。
在未来的几十年里,哪怕再多的风雨男女主一家都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到了书的结局,男主更是成了大军区首长,而女主则在海外继承了大笔的遗产,两人的孩子也在各个领域成就不凡。
而原身的两个孩子,他们的未来不用想都知道,左右不过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罢了。
要是自己没来,原身如果去世了,这两个孩子的日子怕是更惨。
凭什么呢?
命运如此不公平。
苏昭昭想到了自己,她难道不是父母的孩子吗?
哪怕是看得再开,让自己不要想,在对于原生家庭这件事上,她也平静不了。
也不知她‘死’后,他们会不会为她伤心,会不会后悔。
当然,目前男主在有一点上还是值得被原谅的,他不知道有这两个孩子。
这个时间线,男主和女主结婚了没?
她得好好回忆回忆了。

在苏昭昭的一再坚持下,他们还是吃了大米干饭。
两个孩子都没敢奢侈的多放米,加了红薯干一起煮,米饭吃了个半饱,鱼汤和凉拌婆婆丁是苏昭昭看不下去自己做的,在做菜这一行里,她还是有一手的,在拿上锅铲那一刻,身体就像是有记忆一样,自然的就知道了该怎么做,没有手忙脚乱的让孩子们怀疑。
劝住了两个想给她找医生的孩子,苏昭昭摸着总算不叫了的肚子开始在家里四处打量。
也没什么好看的,篱笆围着的小院儿,院儿里有一小块菜地,地里的菜发着菜苗,院子正中立着两间茅草屋,一间是正堂兼厨房,一间是娘仨的卧室。
正堂靠门角落的位置是灶间,放着一个大水缸和碗柜,另一边靠墙则放着一张不知用了几百年缺了角的老木桌子,两张长凳,再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堆在角落。
卧室里只得一张床,昨天晚上苏昭昭就是和两个孩子一起睡的,只是那个时候她还迷糊着,沉浸在如何骂老天爷才能骂自己骂回去的幻想中,一脑子的浆糊,没什么感觉。
想到今晚又要睡一起……
懂事后就没和人同睡一张床的苏昭昭真的很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谁叫她穷呢。
卧室里还放着一个大木柜子,需要踩着凳子才能打开,柜子里放的是家里的粮食,也是这个家里最值钱的东西。
家里的衣服也没几件,装在一个藤箱里,粗粗的翻了一下,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补丁,包括他们身上穿的。
苏昭昭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好歹还算合身,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没一件合身的,都小了。
床上的枕头里苏昭昭翻出了用手帕包着的钱,一数,十八万五毛六分钱来,她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反应过来,这里面一千元,五千元,还有一万元面额的,都是第一套Rmb,只有这小面额的五毛六分才是1955年上半年发行的第二套Rmb。
面额看着大,一万元也就等于一元而已。
苏昭昭拿着钱好好的欣赏了一番,这钱要是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值老钱了!
她亲爹就是一名喜欢集邮和收藏钱币的半吊子收藏家,每次见面吃饭,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的收藏,从他嘴里,苏昭昭知道第一套Rmb收藏价值。
48年发行的第一套币有1元券、5元券、10元券、20元券、50元券、100元券、200元券、500元券、1000元券、5000元券、元券、元券等面额,每种券又分几个版本,加起来一共有62个版本,而这一套纸币,在两年前和父母的最后一次家庭聚会中,她亲爹说价值五百万以上。
当然,这套币她亲爹是没有的,因为提起来的时候她亲爹是一脸的艳羡。
后面得收藏起来啊!得趁着这天时地利的时候多收藏几套。
既然小说是在现实的社会背景下写的,那这套钱肯定也值钱,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
哪怕她不一定能活到它值五百万的时候,也可以拿来给后代当传家宝呀!
当然,前提是她后面得有点儿钱才行。
这十八万五毛六分(十八块五毛六分)让她毫不具备收藏家的能力。
家里喂了两只鸡,吃完饭顾念就忙着喂鸡,野菜根切碎切碎和着第一道打米下来的粗糠拌了喂鸡。
茅草屋的斜前方不远的地方是三间用石头和泥砖建的房子,顾念喂鸡的功夫,从后门走出来一个个头瘦小的男人,几步的距离男人一边走还一边向后面张望。
等到了篱笆院外面,男人也没进来,小声的叫了声正在喂鸡的顾念,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鸡蛋。
“快拿着。”
顾念叫了声舅舅,小手背在后面摇头,她不敢接舅舅给的东西了,舅妈知道了会闹得天翻地覆的,还会把东西要回去,娘不让他们收舅舅给的东西,不管给的什么都不要。
苏来宝刚想进院子把鸡蛋塞孩子手里,身后就传来自己婆娘的大嗓门。
“苏来宝!你干啥呢?!”
苏来宝一抖擞,下意识的把鸡蛋揣回了兜里,回过头,“没啥,我就来看看大姐咋样了。”
许大妞不信他,快步走过来,怀疑的目光来回扫了扫,“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娃要养呢!咱家可没多余的接济穷亲戚!”
在外甥女面前被自己婆娘下面子,苏来宝脸上烧得慌,但他也不敢和许大妞发脾气,只得附和道:“知道呢知道呢。”
顾念抿着小嘴生闷气,他们才不是穷亲戚。
“走,回家。”
“哎。”本以为就这样,谁知道在他转身的时候,许大妞虚晃一枪,把他揣在兜里的手扯了出来,一同露出来的还有手里握着的鸡蛋。
“好哇!”许大妞炸了!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说家里的鸡这两天咋下蛋少了呢!原来是出了偷家贼!”
许大妞夺过鸡蛋指着苏来宝就开始破口大骂。
“老娘辛辛苦苦的操持家,屋里屋外一把抓,累死累活养的鸡,就指望着这鸡蛋卖了换盐巴,你倒好!把自家的东西往外倒,胳膊肘往外拐的货!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嫁给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娶啥婆娘生啥娃?刚好,咱俩离了,你和你姐过算了!”
“没有的事,我没想着给,你快别骂了……”苏来宝燥得面色通红,眼神乱瞄,就怕吵骂声引来别人看笑话。
别人没引来,倒把苏昭昭引出来了,“要骂要打麻烦回自己家,别在这里搞噪音污染。”
顾念小跑过来,“娘,我没接舅舅给的鸡蛋。”
苏昭昭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呢?”刚才进屋的时候都还在。
“去捡知了猴去了。”
苏来宝扯着许大妞想走,许大妞不动,斜着眼睛看了眼苏昭昭,对着苏来宝道:“你以为你给个鸡蛋人家就能记你的好?有的人啊,是有福不会享,活该命苦,这命啊都是老天爷定了的,咱们这些做亲戚的,帮了人家也不念咱的好,给她还不如丢臭水沟里,还能听个响!”

第4章 抽风的苏招娣
这句有福不会享是有原因的,许大妞刚嫁过来那年,对这个回了娘家的大姑娘没什么太大的恶感,毕竟那个时候苏招娣已经被赶出家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对她没什么威胁,日常见面了也会笑笑打声招呼。
等许大妞在苏家生了儿子,自以为站稳了脚跟,就开始指挥苏家大大小小的事,包括这个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大姑姐。
大姑姐没男人,她这个当弟媳的就得给张罗起来。
没多久就在她娘家村里给找了个死了婆娘的老鳏夫,老鳏夫比苏招娣大了十几岁不说,下面还有六七个孩子,前面那个就是生孩子没生没的,家里穷得叮当响,人家要求还高,知道苏招娣有两个娃,就说只要儿子不要闺女,儿子能干活,闺女养大了是泼出去的水,白亏!许大妞自作主张连说都没和苏招娣说一声,就答应了下来。
她自认为苏招娣一个寡妇拖着两个油瓶,除了长得还成外那是要啥没啥,年年都靠着租地主的地过活,人家能接受一个孩子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刚好隔壁村有人想养个童养媳,家庭条件还成,她便自作主张的给顾念找好了婆家,想着离得近,随时能看着,苏招娣不会不愿意。
苏招娣她自己就是当童养媳的,闺女和她一样也挺好。
那个时候顾念才四岁。
等她什么都安排好了后,转头笑呵呵的给苏招娣说媒,苏招娣没想再嫁,只想养大两个孩子,怕得罪这个弟媳,刚开始时好声好气的招呼,等她说出送顾念去当童养媳的时候,苏招娣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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