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林家小九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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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宇显然是没有这种感觉的。
但见他桌上摆满了各种设备,专业书摊开好几本,一会儿照着书研究,一会儿又对着铜瓶端详打量,认真极了。
不过认真归认真,对于杨中川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还是有所感的。
在杨中川第n次目光投来的时候,裴宇忍不住了,“小川,你要不要这么紧张啊?都跟你说了放心放心,我保证不会碰坏你半点的,相信我的专业,ok?”
见他误会,杨中川摇摇头,“不是宇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怕你弄坏,我是怕这东西不好……”
“不好?怎么不好?”裴宇纳闷。
杨中川面有豫色,“你没觉得这东西很古怪吗,看上去阴气森森的,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裴宇好奇了,“你看着感觉不舒服,为什么要把它买回来?”
杨中川:……
因为一时无知呗,还能因为什么?
见他不说话,裴宇笑了,“其实你不用想多,事实上许多文物都是从墓穴挖掘出土的,不然也很难保留到现在。
博物馆你不也去过吗?有什么瘆不瘆人的?
而且你这也未必是真的,很可能就是个现代工艺品而已。”
“我倒希望它不是真的。”杨中川咕哝。
“什么?”裴宇表示自己没听清。
杨中川决定换个话题,“没,我是说,宇哥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
裴宇心思转得快,一下就明白了,“你一晚上的心神不宁,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东西不干净吧?”
杨中川大力地点头。
“鬼神之说,我反正是不相信的。我要是信这些有的没的,当初也不能学这个专业啊……”
裴宇说着忽然顿住,神情有所变化。
“怎,怎么了?”杨中川紧张。
“你提醒到我了,这东西很有可能是古代的镇物。”
所谓镇物,也就是辟邪之物,在民间习俗中,被用来镇墓、镇宅、镇压邪祟的物件。
裴宇一阵兴奋,对着电脑又是一顿操作搜索,查找资料。
杨中川还想说话,裴宇头也不回挥挥手,“自己玩去,哥哥忙着呢。”
杨中川无奈,默默叹了口气。
跟坚定无神论者谈论鬼神话题,太难了。
这一晚,杨中川过得忐忑不安,躺在床上一直没能睡着,一直留意着宿舍内的动静。
但凡听见丁点窸窣声,他都要爬起来看看,生怕是那铜瓶有什么不妥。
所幸,一夜无事。
随着天色逐渐亮起,杨中川终于熬不住,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接近午饭时间。
宿舍内一片安静,杨中川醒了下脑子,即刻趴出半个身子向裴宇的桌子方向望去,桌上完全看不见铜瓶的影子。
杨中川猛的一激灵,一下从床上下来,跑到裴宇的位置上仔细查看,上下翻找都找不到那铜瓶。
屋内也不见裴宇的身影。
杨中川赶紧找出手机,准备给裴宇打电话。
这时,裴宇正好推门入。
杨中川急忙追问,“宇哥,那铜瓶呢?”
“哦,是我拿走的。
我昨晚研究了大半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我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请他帮忙鉴定看看,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这事吗?”
见杨中川一脸紧张,裴宇道,“别担心,我老师完全信得过,连国家博物院都合作过,不会贪图你那点东西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啊,我知道了,你又想说那东西不对劲,有鬼怪是吧?”
裴宇有些无语,“拜托,都大学生了,科学理论还没把你的头脑武装起来啊?
你还是学数学的,用点理性思维吧,哪里来那么多的神神鬼鬼?要是真有,那那些考古研究、文物挖掘早就进行不下去啦。”
他摊摊手,“别的不说,就说咱们昨晚咱们对了那铜瓶一晚上,不也相安无事吗?”
杨中川皱眉。
这时,裴宇手里的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
“啊,不跟你说那么多了,我跟同学约好了,我回来放个东西而已。”
他将背包什么的放在位置上,“你那东西教授带回家研究去了,明天,明天我一准给你拿回来,不会有事的。”
匆匆交代了句,裴宇转身走人,杨中川想叫他都叫不住。
与此同时,教师楼。
钱教授从外面推门而入,钱夫人刚从厨房里把汤锅端出来,正准备回身去拿碗筷什么的。
“哟,回来了,时间正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啦。”
“辛苦了。”
钱教授颔首换鞋,将手里的东西小心放下,又脱去外衣,转身去洗手。
钱夫人看了眼丈夫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好奇问道:“老钱,你拿回来什么东西?”
钱教授洗完手出来,笑道:“哦,那是早上我一个学生拿来的,说是他同学从市面淘来的,让我帮忙看看。”
钱夫人闻此摇头,“市面淘来的,那基本就是新的,真正的老物件怎么可能出现在市面,还被一个学生买到?”
“这也不好说,也可能卖的人不识货呢,当初我也不也从市面淘过好些件真玩意儿吗?”
钱夫人笑了,“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咯,现在懂行的越来越多,还想要捡漏?越来越不可能咯。”
“是没那么容易。”
钱教授回道,“不过我看了下,觉得这东西还是有点意思的,感觉不太像新的,但我也不敢太快下定论,所以拿回来了。”
钱夫人感兴趣地“哦”了一声,回头看向被放在桌上的东西,看不出什么不同,便没再去管了。

午饭过后,钱教授将铜瓶拿进自己的书房。
老花镜、放大镜各类工具齐上阵,钱教授仔细研究着铜瓶上的纹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这造型这铭文……
学生猜得有些根据啊,这确实很有古代镇物的意思。印象中,三十年前某市一大型墓葬似乎出土过一个很相似的。
钱教授隐隐有些印象,但不敢太确定,放下东西起身在书柜里翻找着。找了大半天,总算让他在一本极厚的资料中找到想要的东西。
钱教授仔细阅读着资料上面的文字图片信息,跟眼前的铜瓶仔细对照,发现二者在造型和铸造工艺上,确实有许多类似之处。
或许是同时代的产物?
只是……
钱教授皱眉,眼前的这件看着未免过新了些,几乎不见锈色,跟新造的一般,没什么岁月痕迹。
可要说是现代仿的,这工艺上却不像。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部分古铜器的锻造技艺早就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现代人想仿是仿不来的。
还有这手感声响,也是对的……
这不应该啊。
钱教授越发觉得矛盾,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学生把自己考住了啊。
钱教授失笑,继续深入研究铜瓶的内壁纹饰。
这内壁的纹饰跟已出土的差异就有些大了,很罕见,古怪而特殊。
钱教授气息沉凝,不敢大意。
可惜瓶器太深,他只能窥见部分,看不清全貌。
钱教授只能小心将瓶身横过来,对着窗外的自然光照着,隐隐约约,他看见瓶底有些东西。
正当他思索要如何看清里面的内容时,钱夫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老钱,系里的电话。”
“这就来。”
钱教授只能将铜瓶又小心放好,出去接电话。
系里有些紧要事情需要他赶紧回去处理一下。
钱教授只能赶紧换上外衣准备出门,临出门前,他忍不住叮嘱,“对了,我桌上的东西……”
“知道啦,放着别动是吧?”
钱夫人翻了个白眼,帮他将围脖仔细围好,“这你还用交代啊,在一起这么些年,我能不知道你习惯?”
钱教授一笑,“我去去就回。”
“嗯。”
钱教授走后,钱夫人歪在沙发上休息,不久,门铃响了。
“谁啊?”
钱夫人起身开门,来人是侄子钱宏斌。
钱教授的弟弟弟媳是资深考古工作者,从年轻时就天南海北到处进行考古挖掘,很难兼顾上对孩子的照顾。
是以,钱宏斌打小几乎是跟着钱教授夫妇长大的。
夫妻俩拿他当亲儿子疼。
瞧见钱宏斌,钱夫人高兴得很,赶紧让侄子进屋。
钱宏斌没什么事,就是刚好从附近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二老。
小辈有心,钱夫人心里热乎乎的,感觉熨帖的很。
钱宏斌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好奇地拿起那造型顾独特的铜瓶,“咦,我大伯又从哪里淘到的好东西?”
钱夫人忙道:“你别乱动,这不是你大伯的,是学生从市面淘来的,想让你大伯帮忙鉴定一下。”
一听不是钱教授自己的,钱宏斌顿时没兴趣,将东西放回书桌上,出书房跟钱夫人聊天。
一阵,瞧钱夫人面容有些疲惫,钱宏斌说道:“大妈,您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自家子侄,钱夫人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告诫他别搞乱了自家老头子的东西,起身准备去休息。
“这您不用说,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弄乱大伯的东西啊。”
想起自己小时候不懂事弄乱了大伯的文稿,被大伯罚抄三天书的经历,钱宏斌一脸怕怕。
钱夫人也想起小时候孩子调皮被丈夫罚的场面,忍俊不禁。
“你自己要是累了也回房间歇着,你那床铺被褥我刚给你换的,都干净的。还有,晚上一定留下来吃饭。
你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你大伯都念叨你了,他回来见了你肯定高兴。”
“您放心,您不说我也是要留下吃饭的,我还念着大妈您的拿手菜呢。”钱宏斌露出嘴馋的样子。
“知道了,你爱吃的晚上都给你做。”钱夫人笑眯眯,转身回房休息。
钱宏斌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半晌觉得无聊又重新转回书房。
本来想找本书翻翻的,但低头又看见那铜瓶,钱宏斌下意识端详起来。
钱宏斌虽不是从事文物研究的,但从小耳濡目染也懂一点,他越看越觉得手里的铜瓶有些门道。
他拿起钱教授放在一旁的手套戴上,拿起铜瓶仔细研究。
他很快也发现瓶底的不同。
钱宏斌试图看清,却也没能如愿,想了想,他伸手往瓶内摸索,用手指指尖感受上面的纹路。
“嘶——”
钱宏斌手上忽然一痛,他赶紧将手抽出,一看戴着手套的指尖竟沾着血点。
铜瓶上有尖刺,手指不慎被刺破了,出血了!
钱宏斌大惊,顾不得自己的手,赶紧去看瓶内,见没被血迹沾污到,他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被血沾到。
这要是污染到半点,大伯回来肯定修理他。
钱宏斌顾着庆幸,未曾发现有一滴血,顺着瓶身下滑,被瓶底吸收,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怕再出意外,钱宏斌不敢再动铜瓶,脱下手套,出书房找药水消毒创口。
他没看见,在他身后,有一缕淡淡的黑烟正从瓶口悄悄冒了出来……
隐隐感觉身后有动静,钱宏斌好奇回头往书房内看了一眼,没发现任何异常。
钱宏斌耸肩,没再理会,埋头继续处理伤口。

钱夫人说得没错,见到钱宏斌上门,钱教授确实高兴的很。
不过当得知钱宏斌动了铜瓶,还差点血污到瓶身内,老爷子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他急忙放下东西往书房里走,仔仔细细地检查铜瓶内外。
钱宏斌跟在后头进入书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大伯,您放心吧,我第一时间就把手抽出来了,也仔细检查过,绝对没有污染到。”
钱教授恍若未闻,从随身包里头找出一个特制的照明工具,往瓶身里头仔细检查,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确认当真没有被沾污到,他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白了侄子一眼。
“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跟小时候一样毛手毛脚,这极可能是文物!”
钱教授没好气,“从前我还可惜你不追随我跟你爸妈学文物保护,现在看也没什么可惜的。
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别吃这碗饭的好,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文物要遭殃。”
被数落的钱宏斌垂着脑袋,诚恳认错。
钱教授数落了自家子侄一顿,见他态度还算诚恳,这才放过他。
他在椅子上坐好,一边研究着瓶内的纹饰,一边问道:“说说,你研究了一下午,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钱宏斌瞬时有种读书时被临时抽查作业的感觉,他面露难色,“那个,大伯,我大学那会儿学的是计算机。”
而且他老人家刚还数落自己不是这块料,怎么转头又考起自己了?
钱教授瞪眼,“你大学不过学了四年,你小时候我领着你学了几年?这么快就忘干净了!”
忘干净倒不至于,就是记得的不多了。
不过这话钱宏斌可不敢直说,他怕大伯拿鞋底子抽他。
钱宏斌只能硬着头皮笼统答题,“我感觉这应该是个老物件。从器型纹饰来看,应该是镇物。”
钱教授不说对也不说不对,继续问,“哪一种镇物?”
“这……”
见钱宏斌答不上来,钱教授招手,让他走近了看。
“你看这里头画的,像不像是道家的符纹?”
他这也是下午在办公室的时候骤然想起来的,为此他还特意翻阅了不少文献资料,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看着是有些像。”
借着特制工具,钱宏斌这下看清了瓶底的东西,“诶大伯,您看底下那个是?”
钱教授判断道:“应该是符纸,但应该是风化腐蚀了,只剩下一点点痕迹,不过具体是不是还不能完全确认。”
钱宏斌了然,“这么说,这应该是个镇压邪祟的镇物?”
钱教授点点头,“很有可能。”
“我说呢,这纹饰看着挺唬人。”
“这就是制作者的意图,威武凶狠,才有足够的震慑力,让人望而生畏。”
钱宏斌眼珠子转了转,“大伯,您说这东西有没有实际发挥过作用?”
“你是指?”
“我是说它有没有真的用来镇压鬼祟,封印鬼魅什么的?”
钱教授:……
他好气又好笑,挥手让钱宏斌滚滚滚。
钱宏斌嘿嘿一笑,顺着往书房外“滚”走,“滚”去厨房帮手。
钱教授失笑摇头,低头继续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吃饱喝足,又跟钱教授一块下了几盘后,钱宏斌从教师宿舍楼里出来。
钱教授夫妻俩送他到门外,看着他上车。
钱夫人有些抱怨,“你说这孩子,家里又不是没有他睡的地儿,这大晚上的,又这么冷,干嘛非回去?”
钱教授叹气,“好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计划安排,就别说太多让孩子为难了。”
道理钱夫人明白,“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当着孩子的面说呀。”
钱教授笑笑。
看着车离开,夫妻二人转身回屋。
车内,钱宏斌开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上。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眼角忽然瞥到后视镜里显示后座上多了一道身影。
钱宏斌猛地一惊,迅速回头查看,但见后座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异常。
他忍不住皱眉。
奇怪,他刚刚明明看见……
不,不可能,自己是独自开车,车后没载任何人。
大概是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出现幻觉了吧。
钱宏斌甩甩头,揉了揉眉心。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催促的喇叭声。
转绿灯了。
钱宏斌不再纠结,继续开车上路。
又是一个红绿灯,车后座忽然传来哐当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
钱宏斌没多想,伸手往后捞,结果捞上来一个铜瓶!
“嗯?这东西怎么在这儿?”
钱宏斌正感觉怪异。
突然,瓶口处伸出一只干枯青白的手,猛一下抓住他的左手前臂!!
钱宏斌吓得失声惊叫,奋力甩开那鬼手,那鬼手却如烙铁一般,死死抓住他的手,叫他怎么也甩不开。
慌忙间,他摸到车头悬挂的平安符,打到鬼手上。
那恐怖鬼手骤然消失,铜瓶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钱宏斌惊魂未定,满头都是汗,在驾驶位上大力喘息。
他颤颤低头看着手上的符纸灰烬,还有自己的左手前臂……
那种被鬼手紧紧抓住的恐怖感觉还残留在上面。
他面色发白地挽起衣袖,看见手臂上多了一道骇人的手掌印!!
铜瓶、镇物、符纸、鬼手……
一系列词在钱宏斌脑子中闪过,他面白如纸。
糟了!大伯他们!
顾不得身后长串的喇叭声音,钱宏斌慌忙掏起手机,往钱教授家打电话。
教师楼。
钱教授正准备回书房时,家中电话铃声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斌,应该是想跟我们说他到了。”
钱夫人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估摸了下时间,“应该没这么快吧?”
“听听看就知道了。”
钱教授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头即刻传来钱宏斌惊惶紧张的声音,“大伯,您千万别去碰那个铜瓶,那铜瓶有……”
电话里头传来一阵滋啦电流声,钱教授“喂喂”好几声,听不见对面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电话已经断了线。
钱夫人急问,“怎么了?小斌在电话里嚷嚷什么?”
钱宏斌喊得声音很大,她也听到了些,就是没听清具体说的是什么。
“他就说让我别碰那铜瓶,后面就没了……”
钱教授把电话重新拨回去,结果提示来电提醒。
他皱了下眉,“电话打不通。”
钱夫人一脸忧愁,“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不大好,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钱教授安慰妻子,“别想太多,兴许就是手机没电而已。”
“喂喂——”
钱宏斌低头看着没信号的手机,急得捶方向盘。
顾不得许多,他直接掉转车头开足马力往京阳大学飞驰回去。

钱教授挂了电话,琢磨着侄子在电话里的喊话。
侄子那么着急地打电话回来让自己别碰那铜瓶,铜瓶是有什么问题吗?
钱夫人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语气紧张,“老钱,你说你拿回来那铜瓶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钱教授想起铜瓶底部留下的符箓痕迹。
镇物、鬼祟……
钱教授皱眉。
“哐当——”
这时,书房内骤然传出一道声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地上。
钱教授探头一看,是那个铜瓶。
铜瓶滚落到了地上。
钱教授下意识要上前捡起,忽然意识到不对。
屋内没开窗,屋里没养动物,铜瓶四角平稳,桌面也很平齐,好端端的,铜瓶怎么会自己掉地?
钱教授停住脚步,想起不少同行提起过的某些稀奇古怪的经历
钱夫人面色白了白,紧紧挽住丈夫的手,“老钱,我看咱们今晚还是去外头住一宿吧,明天再找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知道丈夫不信这些,但是她感觉不安极了。
钱教授是不信,但他不是倔种,能听得进去劝。
而且妻子这么紧张,今晚留在这儿她肯定睡不好。
“好,今晚出去住一宿再说。”钱教授毫不犹豫,直接将书房的门锁上。
“要不干脆去小斌那儿吧,给小斌发条信息。”
“也好。”
门外,夫妻俩边收拾边商量着。
门内,横躺于地的铜瓶冒出一阵黑烟,黑烟在书房内逡巡了一会儿,顺着书房门缝钻了出来。
此时,钱教授夫妇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正准备出门。
一道黑烟迅速跟了上去,化出一双鬼手……
“叮咚——”
眼看鬼手就要抓住二人的脚踝,门铃声响了。
钱教授跟妻子对视一眼。
这么晚了,谁啊?
二人将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外的裴宇跟杨中川。
“裴宇?”
裴宇尴尬地打招呼,“老师,师母。”
钱教授不解,“裴宇,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裴宇很不好意思,无奈地看了身旁的杨中川一眼。
唉,他也是耐不住学弟纠缠,不然他也不可能大晚上的过来搅乱老师跟师母。
“先进屋说话吧。”
钱教授夫妇让开位置,让两个学生进屋。
裴宇跟杨中川二人进了门,在沙发上坐好。
见主人家穿着外出的衣服,不敢多搅扰,准备快点把话说完就走。
裴宇简单介绍,“老师,这是杨中川,就是我那个舍友学弟……”
钱教授了然,“哦,原来那铜瓶是你淘来的。”
杨中川跟钱教授夫妇打了声招呼,说起要将铜瓶拿走的话。
他知道这样不礼貌,但是他实在不安,他真的怕一晚上过去会出什么事。
杨中川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拿到铜瓶,然后交给专业人士处理掉。
钱教授闻言看了眼被锁起来的书房,神色为难,“铜瓶是你的,你要拿回去照理我是不应该阻拦,但……”
他有所顾虑,“还是等明天吧。”
安全起见,还是等他找人看过没问题,再将铜瓶还给两个学生。
杨中川注意到钱教授微妙的神情,“教授,您,是不是发现什么那铜瓶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钱教授微讶回视杨中川,“杨同学,你……”
“有个大师跟我说,那铜瓶里头镇有东西。”
钱夫人表情变了变,“东西?”
“就是大家常说的脏东西,鬼。”后面一个字,杨中川是压低了声说的。
钱夫人明显被吓到。
裴宇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师母,您别听他的,他最近有些神经了,没事老说那些神啊鬼的话。
根本是无稽之谈,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他说着眉心一皱,不满地瞪了身侧的杨中川一眼,“有话你就说,抓我干什么?”
杨中川莫名,举起自己的两只手,一脸无辜,“我没抓你啊,宇哥。”
“不是你,那是有,鬼啊——”
裴宇嘟哝,抬起手一看,赫然是一只鬼手紧紧地扒在上面!
“啊——”
屋内瞬时乱做一团,惊声不断。
钱宏斌一路狂飙,三十几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被他压缩成一半。
他一路将车开到教师宿舍楼下,从车上跳下来。
见大伯家灯都没亮一盏,黑灯瞎火的,钱宏斌一颗心急促乱跳。
不会出事了吧?
他大力地拍门叫门,却不见里头有什么回应,隐约之间,仿佛还能听到阵阵异响。
钱宏斌顾不了太多,用脚直接踹门。
别看是老教师楼,门却是去年统一新换的,结实的很。
钱宏斌踹了两脚,大门岿然不动,他急得冒火,向后退两步跳起来使足了力气猛地踹门。
结果,脚才挨上大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江谣迅速闪身,眼看着钱宏斌劈着叉摔在地上。
钱宏斌痛得面容扭曲,但他顾不得太多,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他惊慌地望着眼前全然陌生的江谣,又见她手里拿着那铜瓶,一瞬间代入认为她就是铜瓶里的鬼。
他环视屋内,发现不见自家大伯跟大妈的身影,一腔害怕转为着急,“你,你把我大伯跟大妈弄哪里去了?快把他们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谣挑眉,“哦,你准备怎么个不客气法?”
见“女鬼”完全有恃无恐,钱宏斌心里更加没底,“我,我……”
他眼光在屋内搜寻,骤然在大伯展示收藏的博古架上看见一把铜剑。
钱宏斌即刻跑过去将铜剑拿下来。
“我跟你拼了!”
他大喊着提剑朝江谣要劈了过去,一只手大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被鬼手抓住的恶寒感迅速爬满全身,钱宏斌强自镇定,奋力挣扎,“你这恶鬼,快放开……”
还不等话说完,他后脑勺就先挨了一巴掌,“什么恶鬼,臭小子!是我啊!”
这声音……
钱宏斌一愣,紧接着就感觉双目一刺,屋里的灯打开了。
他晃了一下眼,再睁眼便见自家亲亲大伯就站在眼前。
“大,大伯……”
钱教授此刻眼里完全没自己的大侄子,满眼都是自己的收藏品。
他小心地检视了一番,确认没有被损伤到半点,这才松了口气,“你这小子,什么不好拿,拿我的珍藏品来……”
不等钱教授数落完,他那一米八几的大侄子已“哇”的一声抱着他大声哭了起来。
钱教授:……

吓死他了。
刚刚进屋不见大伯大妈的身影,他还以为二老遇害了,眼下见二老好好的,他这心里的情绪才一下释放出来,哭得难以自抑。
看见大侄子哭得孩子样,钱夫人眼眶也发红,柔声安慰着。
“好了好了,小斌,现在没事了。”
钱教授在他厚实的肩膀拍了拍,提醒道:“好了好了,把眼泪收收,家里还有客人呢。”
被这一提醒,钱宏斌这才注意到边上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
见钱宏斌望来,裴宇跟杨中川机械地摆摆手,看样子还没完全从刚刚见鬼的场面中缓过来。
尤其是裴宇,整个人看上去神容恍惚,像是刚被雷劈过一般。
见两个陌生人在,钱宏斌赶紧用手背把眼泪擦擦,有些不自在地问,“这是?”
“他们是裴宇跟杨中川,裴宇是我学生,杨中川是他的舍友。”
钱教授看向在边上捣鼓着铜瓶玩的江谣,“至于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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