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愿来上学的[无限]by考生禁甜
考生禁甜  发于:2024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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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难度:二星(冰雪作为杀人凶器最方便不过了,不需要刻意处理,它会自己融化)]
[游戏说明:你依赖的天空之镜反而成为刺瞎你双眼的凶手?此刻谁又是真镜子?]
[游戏要求:救你的,会害你。看似要你死的,实际留你生存。找到第三面镜子。(提示:吃正餐时也不要忘记开胃菜的味道哦~)]
[游戏奖励:金币70]
“开胃菜”提示还在,说明“对望”原则依然成立。
原先他一直注意地面,结果不小心被飞行异兽伤了眼,说明地面是假镜子,与它对应的天空是真镜。
此刻天空落冰锥,那么与它对应的地面再度成为真镜子……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
那么哪里来的“第三面”镜子?
先前他虽一直注意雪地,但雪地并未直接导致他死,一定程度上也帮他规避了有脚异兽的攻击,与游戏要求“看似要你死,实际留你生存”不太吻合。
第三面镜子……
冰锥猛地插入前面雪地,尖锐前端撞到下方积雪,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李子越呼吸一滞。
想要躲避天上冰锥,要么他潜入地下,要么找到能够缓冲冰锥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够抵消冰锥砸向地面的力,又符合“镜子见物”这一原则?
【好好好,我又懂了】
【???我们看的是同一场直播吗?什么你又懂了】
【哎呀没办法,你们努努力上榜前20和共享主播的思维就知道了~】
【???】
他不疑其他,躲在一旁积雪还不算严重的树下往木屋奔去。
越逼近木屋,异兽减少,丧尸却增多。
好在它们都是低级丧尸,只能靠视线追踪目标,李子越不太看得清它们,它们也不太看得清李子越,倒省了麻烦。
借着夜色掩护,李子越不动声色地潜入了木屋。
这木屋以前应该作柴房用的,门虚掩着,里灰层满天飞,墙壁四周堆满了老旧的枯树枝。
李子越靠在墙边压抑着声音咳嗽,不想他还没轻松多久,只听屋顶传来一阵“噼里”响声。
不堪一击的屋顶似乎被什么东西打破了,他抬头看过去,见一点晶莹的尖锐在夜晚亮着让人胆寒的光。
冰锥跟踪到了他,在砸屋。
李子越只手撑住木制墙壁,咬着牙颤抖着站了起来。
雪夜、天寒,先前又被异兽伤了眼睛、腹部和脚踝,他一整天没吃过东西,此刻体力已经完全透支。
他面色愈白,冷汗将他额前碎发打湿,而那双漆黑眼眸却愈发明亮,眼底压着深沉的狠意,唇却被他咬地红润了些。
倒不像濒临绝境的痛苦旅人,像雨后清晨身上沾了露水的莹白蝴蝶。
红晕在白中。
李子越不着急出屋,借着点天空紫蓝色的光,他勉强在屋角落摸到根粗糙的绳索,刚想起身,指尖却碰到一点硬物。
李子越一怔,随后伸出一点舌尖来,将那碰到硬物的指尖搁上。
浓郁的铁锈味从舌传来。
他这才明白那硬物是把斧头,磨到无比锐利的斧头。
李子越感到自己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止,他不作犹豫,提起斧头便往小屋外走。
为什么这里会有斧头?
斧头锋利,说明刚被人仔细打磨,那人为何需要斧头?
围绕在这里的低级丧尸砍不死,只能用火烧,显然不是拿来防御它们。
那这斧头……
李子越站在湖边大树下,借着上方粗壮枝桠暂且躲避冰锥。
他沉了呼吸,止住脚步,见面前深凹下去的宽广湖泊。
这湖泊也怪异。
他视线往下移,估摸着湖泊最上端的冰层与他所站立的岸边至少有两米距离。
这不太像是正常的湖泊,更像是一只装了半截冰块的杯子,杯口是岸边,下方是表面结冰的水。
怪异之处显然不止这些。
湖面结冰,下方却见五彩游鱼,鱼多而有序,悠闲且缓慢地游着。
此时夜空留有靛青银河,光亮映照在冰面上,使得这结冰的湖面竟也似另一端天空银河。
尽管眼前一切已经完全破了李子越的常识,他还是企图用道理解释。
游鱼易动,说明冰下水温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寒冷,或许可以……
李子越动作突然停滞。
他目光微凝,见远处透明冰面下一片人形暗影。
受损的视野渐渐恢复清明,然而当他看清那暗影的那刻,只觉得如坠冰窟,身上所有温度消散——
远处湖中冰封了一人,那人面如白纸,唇却生出几道血色裂痕,柔软的黑短发散在水中,细小的五彩鱼仔穿插其中。
身体部分格外惨不忍睹,黑色连帽几乎被人拦腰撕了半截,露出一点精瘦的小腹,而腹部却仿佛被泡在血水中,四五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挂在上面。
是被尖锐物体戳破的。
最关键的心脏出空了个拳头大的洞,鱼在上下穿梭游动。
毫无生命迹象,显然已经死很久了。
李子越猛地咳嗽了几声,直到鲜血再次喷落在地,形成雪夜梅花,他才清醒一些。
那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不是他。
是【李子越】。
他怎么会死在哪里?真的是【李子越】吗?是这个副本的设计吗?还是说……
“砰!”冰锥落在距离他鼻尖十厘米前的位置,李子越不敢将视线往上。
不用想,上面树枝恐怕已经插满了冰锥。
冰锥似乎能穿透一切,却无法破除李子越前方湖泊面上的冰层。
【救你的,会害你。看似要你死的,实际留你生存】
李子越忍住心里想要呕吐的欲望,将从木屋带来的绳索缠在身边的大树上。
他顺着绳索往下,站在最边缘冰层,将斧头砸向冰面。
冰锥无法穿透的冰面却被斧头一砸就碎,李子越稍微放心。
看来斧头只是破冰的道具,是他多虑了。
手伸进湖水中,意料之中感受到热度,由于他手过于冰冷,李子越甚至觉得湖水有些滚烫。
鱼儿游过来亲吻他的手指。
斧头砸冰,接连砰砰砰几声,李子越合了眼,潜入湖水中。
刚入水,他还未来得及适应水下,只听系统提示。
[恭喜玩家找到第三面镜子——“湖中游鱼”]
[获得奖励:70金币]
判断对了。
李子越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感受身上的凉意被温热的湖水一点点驱散。
尔后却再次听到——
[恭喜玩家触发“雪镜(下)”支线游戏之——????]
[游戏难度:二星(冰雪作为杀人凶器最方便不过了,不需要刻意处理,它会自己融化)]
[游戏说明:温水煮青蛙,冰水困游鱼,你以为得到了温热,实际是引你入冰窟的陷阱。]
[游戏要求:第三面镜子由真转假,请找到第四面镜子。(提示:吃正餐时也不要忘记开胃菜的味道哦~)]
[游戏奖励:……]
李子越还没来得及听清系统最后一句话,第六感陡然警觉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猛地睁开双眼——
已经死去的【李子越】不知何时移到了他面前,与他正面相对,两人之间不过半米距离。
与此同时,在他头颅上端,伸出几只瘦到皮包骨的手臂,最前端指甲化作尖锐的冰针,直往李子越头顶刺去。
湖面不知何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形兽身的102号变异丧尸,它们皆垂涎地看着湖下,锋利的斧头不间断砸在冰面。
李子越此刻无暇顾及上方,他只觉得先前那点温度很快再消散,人仿佛被完全剥夺了呼吸一般,喉咙堵塞,视线模糊,隐约间见【李子越】手里握着短刃,刀尖对准他的心脏,正顺着湖水的波动朝他袭来。
没有一点力气了。
温度也消散,李子越虚弱地眯眼,麻木地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消散。
鱼不再游动,周围光线愈暗,人逐渐沉入深渊。
尔后却听“砰!砰!砰!”三道响亮枪声。
子弹如瞬间点燃的烟花,在漆黑的湖底炸开灿烂光芒,整个世界骤然明亮,湖水褪去,寒意消融。
镜子破碎的“哗啦”围绕在耳边,玻璃碎片落地,烟花谢幕。
李子越感到自己腰腹不知被谁揽住,整个人突然往后退去,温暖瞬间裹满全身。
那人身上的清香袭入鼻间,让李子越醒了意识。
“李子越。”
是张敛。
李子越缓了神色,却听到另外一道陌生的女声。
“听说你们需要一个狙击手?我很会玩枪,交给我怎么样?”

新的一天。
张敛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件厚实大衣, 趁李子越暂时没力气说话,不由分说便将他塞里面, 再裹成长面包条,让他坐到小巷一侧没雪的台阶上。
张敛的手从后往前将李子越的脸捧住。
理由是:“没找到围巾, 但我手是暖的。”
这个姿势别扭且怪异,再加上李子越是个同性恋,他背对着张敛坐在前方,虽不说话, 耳朵已经红到快要滴血。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 李子越刚从“镜子幻境”中出来,浑身冷得仿佛没有一点温度,生存和感情别扭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
尽管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严重到需要上升至“生存还是死亡”这项选择题的高度, 他也不缺脸侧这点温度。
此刻他俩一个装傻子,一个装哑巴,倒也算和谐。
张敛捧脸就捧脸,还要手欠摸一下李子越不自觉发抖的耳朵尖。
李子越濒临炸毛:“张敛, 你再摸把你手砍了。”
“好。”
“……你现在在摸什么?”
“不知道。”
张敛装傻充愣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程度, “不知道”三个字甚至把李子越给气笑了。
他刚想说话,却听系统提醒。
[检测到第三方支线扰乱游戏正常进度,“雪镜”暂时存档]
“存档”?
倒是新奇。
李子越清了清嗓子,抬头对章行止正色道:“你们也遇到了‘雪镜’?”
章行止点头:“应该是自你听到‘我’说‘木屋’时, 我们就陷入了雪夜幻觉。我从来不知道木屋这东西,如果知道早和你们说了, 不必拖到最后。”
这并非没有道理,但根据他们已知的信息分析,当时除开前往木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也是四面镜子?”
“以前所有玩家遇到的镜子是相同的,但这个副本发生了异变,”章行止面色沉重,“现在因人而异,我遇到了五面镜子,张敛遇到了七面……”
“镜子数量没有多大意义,如果没有人从外面砸碎镜子,我们极大概率会陷入不断遇到镜子的死循环,直到死。”
意思是这个环节只有“他人从外围帮忙”这一种解法吗?
李子越默了声音,他视线不留痕迹地往身后瞥,看向藏在雪堆里的第四人。
日光逐渐明亮,雪势减缓,李子越先不见人,只看到纯白的雪层中露出的一点漆黑。
那人手中的长身狙击枪枪口正对准108号人类基地,往后才是她掩在狙击枪和雪中的一抹黑发。
晨光与黑夜的交际点,四周格外寂静,那人不动声色地在雪堆里潜伏了足足半小时,期间只见枪口有极小幅度的移动。
天边橙线愈深,她身边的雪有一瞬的抖动,随后一道压抑的“砰”声在所有人耳旁炸开,雪被激起,在空中散成一片白茫的雪帘。
她这才抬起头来,抖动身上的残雪,护目镜被她调整了两下方位,使上面被雪打湿的碎发露出。
“走吧,”她手抚上额头,将前刘海自然往后敛,自信扬了唇,“对面狙击手死了。”
日光愈盛,照亮她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后颈处一小截翘起的尾巴在雪中微微发抖。
李子越沉默着看了她良久,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是两狙击手吗?”章行止问道,“你只开了一枪。”
“哪里两个?”她从雪堆上跳下来,“一直以来只有一个。”
“……奇怪。”
【诶,之前去过这个狙击手直播间,她好厉害的,拿到过好多“弹无虚发”成就】
【狙击手叫刘煜澈,目前积分榜第12,但单论狙击,她是第一】
【刘煜澈?好熟悉的名字啊,感觉在哪里见到过】
章行止清楚刘煜澈的强项,自然不会质疑她的回答,心里却依然疑惑。
并不排除上面给他“假答案”这种可能,毕竟提前查资料的行为本身就处于不被允许的规则之外。
上面有人想阴他一手也正常,仇恨他的人也不少。
章行止“啧 ”了一声,将疑惑压下。
趁基地里的人还没开启风场,众人在雪的掩饰下顺着小道往基地潜去。
托风场的福,周围不见丧尸,李子越也逐渐安心。
先前那一场只是幻境吗?
李子越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侧脸,不见伤痕,视野也清晰,此刻他除了冷些,没有其他异样。
之前因异兽和冰锥的袭击所产生的伤口都不见了。
账户金币却真实增加了。
虽然是幻境,但还是存在真实部分,那么他在湖面见到的【李子越】呢?
是副本设置的幻境,还是潜藏在幻境下的真实?
【李子越】为何被伤成那样?扇子又为什么不在他手上?
可利用信息明显不足,只会越想越乱。
“监控处于休眠状态,”章行止放下检测系统,“不过门那边有指纹锁,你们等我两分钟。”
【笑死我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走正门,偏门爱好者是吧】
【好好好,我懂了,成为大佬第一步:能走旁路绝不走正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不觉得前面有个环节怪怪的吗?】
【什么?前面的你细说!】
偏门那边走廊昏暗,似乎太久没开启过了,灰尘很厚,人稍微走动,便能见到细小的粉尘在空中飞舞。
先前从医院拿的防毒面具只能防空气中的毒雾,无法抵挡这些小灰尘。
这回李子越已经被顺好毛了,人只是站在门口,脸很配合地轻往上抬,等张敛手伸过来。
张敛指腹微擦过他还在泛红的耳廓,再在鼻梁中间捏了捏,将口罩鼻夹固定住。
又替他调整了口罩两边高度,这才对李子越眨了眨眼睛:“好了。”
李子越便自然地把头低回去。
他突然后知后觉。
我是没有手了吗,为什么要张敛给我戴口罩?
张敛视线轻往下,见李子越耳尖刚要消去的粉红又被点燃。
他默不作声往李子越掌心塞了块单独包装的水果糖。
“……什么东西?”
李子越说话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有种嗡嗡的模糊,好似脆弱的病人。
“糖,在过道储物层找到的,”怕李子越不吃,他又补充一句,“青苹果味,带点酸,不是很甜。”
“……哦。”
声音更模糊,想来糖应该塞嘴里了。
“我呢?”刘煜澈在旁边打趣,她之前和张敛合作过几个副本,算张敛半个老熟人,“我的糖什么味的?”
张敛认真想了想:“还有半截发霉的香肠和半块咯牙的黑面包,你要哪个?你选剩下的给章行止。”
章行止:“……?”等等,我刚刚可没说话!
几人虽偶尔说点闲话解乏,精神却没有半点放松。
刘煜澈已经把狙击枪收起来,换成了更方便的手/枪,食指指腹一直放在扳机处。
章行止在所有运行的监控上设置了虚拟景象,防止基地监控室发现异样,只有张敛仿佛一直神游于危险和警惕外,一门心思给他哥找糖。
不过没人会站出来说张敛一句不好。
张敛属于考场上你看他好像只会盯着试卷发呆,交卷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把卷子写满,后续得分还很漂亮的神奇同学。
曾有玩家与张敛面对面博弈,见张敛准备期间只知道望着窗外发呆,便放松了警惕,谁想正式环节刚开始张敛便提交了答案,对方被秒到这辈子都不敢再和人1V1比拼。
张敛有时候是脑子是真缺根筋,李子越若是在场还会管他几句,不至于让对方很难堪。
不幸的是,“李子越在场”只是假设。
那位玩家被秒杀已经很痛苦了,事后还要被张敛一脸真诚地问。
“你刚刚是什么都没想吗?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习惯在脑中打草稿。”
对方:“……?”
玩家被张敛气到站立不稳,眼看就要倒地。
张敛还觉得一切与他无关:“这是怎么了?你有心脏病?为什么会突然犯病?”
“你先吃点药吧,对决结束我也饿了,我也回去吃点东西,”这时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李子越训他脑子缺根筋,“哦,死了的话我会来参加葬礼,你喜欢在你墓碑前摆什么花?”
穿过昏暗的长走廊,四人终于看到破旧的基地大厅。
灯光不甚明亮,一切都出于休眠状态,借章行止的发光水母道具,众人才勉强看清室内设施。
大厅中央摆了个缺条腿的老旧圆桌,四周墙壁被几块大型屏幕取代,下端是灰暗的操作台。
李子越眉轻皱,指尖抚过身旁桌面,见指腹仍是一层薄灰。
偏门走廊没人就算了,为何这基地大厅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刘煜澈将枪上膛,走到另一边,她声音压低,向另外三人做了个手势——我上天台去找死的狙击手。
李子越点了点头,开始处理操作台。
操作台有一片区域专门负责基地监控,李子越记得一路上监控并未全部休眠,想借此看看之前基地发生了什么,为何一直没人。
章行止已经提前重启了系统,无奈系统操作权限设有密码,密码还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导数结论求证明。
要求解题步骤要写全,章行止靠着以前学生时代的记忆,能梳理个大概思路,具体写“因为、所以”就不行了。
刚一抬头,见李子越已经把证明过程写好,点了提交键。
章行止惊呆:“……你好厉害,你高考数学多少分。”
“哪年的?”
章行止愣了下:“什么?”
李子越面无表情:“我考过8次高考数学,其中3次睡过完全没去考场,得了0分,2次拿满150,1次148,还有2次因为题太简单,所以写到一半睡着了,只拿到选填的80分。”
“您……”章行止以前数学也不算太差,高考那年拿了个130+,但130+和150之间看似只差十几分,实际差了好几个实力维度,此刻瞬间觉得李子越形象伟岸起来。
李子越摇头:“我没有你想象那么聪明,我只是熟能生巧,如果你把一张试卷反复做过十来遍,你也能拿到这个成绩。”
随后周围屏幕亮起几块黑白景象,然而更多区域依然是一片不呈现任何内容的雪花。
章行止挠了挠头:“这点我能处理,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看看这些地方监控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他又笑了声:“你把我好友通过呗,我有个小道具,等会儿万一发生了什么,我还能通过玩家通讯联系到你们。”
李子越同意了申请:“麻烦你了。”
“多大事,”章行止摆摆手,“术业有专攻罢了。”
张敛在下方储物柜找到一堆未过保质期的压缩饼干和罐头,他切了一小块塞嘴里,半秒后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难吃。”
又开了个罐头,再点评一句:“难吃。”
趁这点空闲,李子越将危险预报系统唤醒,然而刚一点开系统操作界面,只见基地大厅四周闪烁危险红光。
“警告!警告!”冷漠的机械声响起,“基地外三百米处有高级丧尸入侵,警告!警告!”

第78章 我杀了我
屏幕角落显出一点看不清的黑色影子, 想细看需要旁边监控视角,然而那边还呈瘫痪状的黑屏。
整个危险预报系统中部分子系统还处于待维护状态,预警界面显示不全, 目前只能看到屏幕上有红色坐标点在闪烁。
那是系统检测到的高级丧尸位置,共有4点, 最近一点距离基地不过300米,最远那点还在千米开外, 剩余两点刚好处于中间位置,正朝基地移来。
四个高级丧尸没有明显的抱团,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子越发消息过去:“怎么样?”
章行止回复很快:“基地内部监控没事了。”
他视线停在某一处,那边留了半枚不属于他们中任何一人的脚印。
是先前楼顶的狙击手留下的吗?
章行止不动声色, 继续回复:“外面监控好像被天气冻坏了, 我出去看看,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麻烦你先去修D25出口方向的监控,危险预报系统提醒那边有高级丧尸。”
想到先前在医院遇到的护士和医生,李子越就一阵头皮发麻。
他可不想膝盖再受伤或者见张敛无视[血债血偿]了。
“这基地不是没人么?你把风场打开吧, ”章行止那边在说,“风场面前众生平等,管他丧尸还是人类,都没法靠近基地。”
他又补充一句:“我这边不受风场影响。”
风场开启比想象中顺利, 李子越查了一下后续储藏能源, 托这几天白日艳阳高照的福,能源还算充足,风场可以持续到晚上。
风场启动是瞬间的,震天的“轰隆”声下, 众人只觉得整个基地都在抖动,好不容易静下来了, 又听到一声清脆的“砰!”。
是自基地顶端传来的。
外面的章行止抬头看了眼,向李子越报告情况:“不碍事,风场开启惊动基地后方积雪了,那边山顶上雪掉下来一点,刚好砸基地顶端。”
“砸的是后面,刘煜澈在最前端,应该不碍事,我连通了我和她之间的通讯,有什么异样她会给我发消息。”
处理完风场和警报,李子越又入侵了主系统,找到基地人员信息。
大部分文件已显示永久摧毁,只在某份文件角落找到一句“基地已完成初步修缮,考虑到天空防御欠缺,将派王驰前往基地,负责空中监察和预警系统维护。”
文件后方附了基地这边的申请——“请增加天空防守人员,王驰一人难以承担24H监管和维护。”
“申请已被驳回。”
按上述文字再结合实际,王驰应该就是守在基地天台的狙击手了。
现在基地只剩他一人了吗?
李子越点击“继续查阅”。
系统还在缓冲,却听一侧传来“砰!”地一声闷响。
李子越下意识抬头,呆愣了半秒后才意识到那声音是从侧方传来,而非楼顶。
可能是太紧张了。
他视线移过去,见张敛面无表情地捏着那人后颈,正将人往墙上猛砸。
“张敛!”
张敛这才止了手,他微侧过身来,一边脸掩在阴影下,另一边脸看不出什么神情。
先前抓着那人的手此刻沾满温热的鲜血,他对此没有任何评价,仿佛杀人于他而言像吃饭喝水般平常。
那人已经被张敛揍地晕头转向,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滚,五官痛苦地缩在一起,手里握着的短/枪因手指无力而自然脱落在地。
发出“哐当!”两声。
前因后果已经很明确了,那人估计是躲在角落想要拿枪射击李子越,才被张敛如此对待。
他拿枪的那只手手腕已经被张敛毫不留情地掰脱臼,如果是一般人,那手早成一摊死肉了,李子越却看到他的手指还在猛烈颤抖。
这是——
李子越眼眸微眯,暂且没有说话。
那人实在沧桑,估摸着是在阴暗处躲了太久,见大厅亮起光亮,浑浊的双眼极不适应地快速闭合,两行生理疼痛导致的眼泪顺着脸部皱纹流下。
他过于年老,头发已经全白,额角生了老年斑,四肢也极度缩水,皮肤皱巴巴地贴在脆弱的骨架上,只消轻轻一撞,身上骨头仿佛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成一团。
“你……”
李子越上下打量着他,唇轻抿,欲言又止。
系统那边在说话。
【危险提醒:风场散热装置已损坏,请及时维修,现已自动暂停风场】
那人瘫痪在地,只是笑。
“你笑什么。”李子越眉心微动,一股不好的预感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心间。
“我笑一些人的死相。”
“什么?”李子越眼神微冷。
他刚欲说话,却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缩在角落控制不住发抖。
半晌,他声音沙哑着,艰难说出这段阴暗的诅咒:“一个……”
他那双仿佛只剩下一点黑眼球的老眼诡异地骨碌打转,紧紧盯着李子越,干涸的嘴角强行扯出笑来,裂开的伤口溢出红血液:“双眼失明,成为瞎子。”
李子越动作一滞。
他靠在墙角,阴恻恻地笑了声,又看着张敛:“一个,被千刀万剐,长枪挑断他的手筋……”
他话还未说完,脆弱的喉咙便被李子越黑着脸扼住,接下来的话被强行阻止在肚中。
老人却依然诡异莫测地笑。
那笑愈发阴森,再加上他呼吸不畅,喉腔发出人拉扯破风箱的嘶哑声,李子越手上力道微松,听他又开口。
“还有一个,不在这里。”
“他死于腹部切伤,肠子流一地哟……”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他“咯咯”笑,“还有最后一个,已经死咯。”
“死于什么,死于枪杀……”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子越眸光晦暗,先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愈盛。
他心间微沉。
上天台去查看狙击手尸体的刘煜澈,是不是好久没回应了……
“来这里的家伙都是这样死的,”老人答非所问,他笑得越来越猖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没救了!一切都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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