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打趣,林春燕也只笑了笑,给他们一人拿了两碟菊花酥来,请他们尝尝。
兄弟两个也不客气,各自拿了一菊花酥放进嘴里。
林春燕就问起来那三个贼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了?”
孙捕快摇摇头,“只才打了板子,那人腿上受伤严重,倒是问不出来什么来,只能从那两个同伙入手,且要等上几日。”
林春燕心里有些失望,那边孙安元开口说,“有那大案都要过上半年一年才能审问出来,林娘子也别着急,自然要把所有同伙都审问出来才行。”
林春燕就点了头,她也不着急呢,如今消息传的慢,好多地方都不知道他们家进了贼。
等都知道了,再知道那贼的下场,这才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又去看他们菊花酥里的馅,孙捕快拿的是豆沙馅的,孙安元拿的是那绿豆馅的,这也是昨个刚做出来的口味。
还有莲蓉蛋黄馅儿的,不过做起来费劲得很,总共没几个,林春燕就没打算拿来卖,只自个在家里吃。
张小舅看他们这样忙碌,抽了空闲才进去,张大娘见他回来了,忙把他拉到座椅上坐下,又给他拿了菊花酥,“这是你外甥女做的点心,你快尝尝。”
再吃起来这些东西,张小舅就觉得不是用一个普通吃东西的心态来吃了,而是想着这东西能不能拿到葫芦镇去卖,会不会有人来买,该去哪些地方卖。
不过这些念头在他吃了第一口菊花酥之后就消散干净了,脑海中只剩下好吃两个字。
张大娘又给他递了一杯菊花酒,“就着这酒喝才有滋味,不过做出来的太少,总共就两坛子,我们都没舍得卖呢。”
孙安元耳力很好,一下子就听到了,孙捕快还要去衙门,是不能喝酒的,他却没事,今儿个反正也不当值,只好厚着脸皮去找林春燕讨要了一杯。
林春燕给他倒了一些,只说,“这酒昨个做得不多,也是头一回做,觉得滋味还不太足,想着要是做好了,再拿来请你们喝。”
孙安元已经抿了一口,喝下去只觉得全是菊花的清甜,倒像是果子饮一样。
那边孙捕快见他这样,就知道这酒怕是好喝得很,忙不迭地应了林春燕的话,只让她赶紧做出来,“到时候我来买了这酒,请我们衙门里的人来喝,林娘子可要给我留出来一些。”
林春燕点头应了,又看向孙安元,问他这酒的味道如何,可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孙安元喝完这一杯才开口,“别的地方倒好,只是度数有些低了,喝起来没什么劲儿。”
林春燕抿嘴笑了下,“别看这酒没什么劲儿,但是也是能醉人的。”
孙安元又说起小黑来,“怕是得训练一阵,我们镖局如今还有其他狗,要不先牵到你们家,也能唬住其他人。”
林春燕想了想就答应,说了从镇上走的时候,再拐到镖局去牵狗。
等人少了,她才去问张小舅在葫芦镇的情况,心里可是惦记的很。
这不像给那刘客商供货,只要把东西卖出去了,卖得好不好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往镇上跑货,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
张小舅卖了个关子,先让林春燕猜猜什么东西卖得最好,林春燕连猜了几下,都没猜对。
最后张小舅才说,“是豆皮和罐头!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那么好卖,去了几个酒楼都把我撵出来了,后来才知晓得先买了东西在那里吃,再拿出东西来,他们也不再好撵人。”
林春燕听了心里有了底,觉得张小舅出去这一次就卖出去这么多,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就给他记了账,让他先回去休息几天,过上两三日之后再来。
张小舅出去几天,也记挂家里的马氏和大宝了,一听说不用再去跑下面的地方,着实松了一口气。
吃完之后带着林春燕给他拿的一应东西,匆匆回到家,这时候天已经晚了。
马氏没想到他竟然回来,高兴之余又担心他是不是把差事办砸了。
在她面前,张小舅难免吹嘘几句,说自己如何如何把那些东西卖出去,林春燕又是如何满意。
马氏一听就高兴起来,这出去两天的时间,林春燕就给了张小舅一百文钱,把她吓了一大跳,摸着银钱的手不放,“竟然有这么多。”
要是以往,张小舅也觉得这钱给得不少,可光那山楂罐头一个就能卖出去五文,他这推销了两天,给林春燕可是赚了不少钱,这一百文他就拿得心安理得。
马氏在心里暗自庆幸让张小舅应了这个差事,不然家里没个进项,以后怕是给大宝也难娶娶媳妇儿。
张小舅才出去两天,也见识到那些女娘是如何的阔绰,和小郎君也差不了哪里,再想他们家的几个女娘,在家里日日都要干活,可马氏却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眼里只有一个大宝,就和她说了这事。
“以后少不得对家里的女娘们好一些,大宝也不能再惯着。”
说完这话,他就累得倒头大睡,倒让马氏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今儿个话。
大宝是他们家唯一的男孩,多惯些难道不应该?再说谁家小娘子不干活,说得她好像有多苛待家里的几个女娘似的。
林春燕他们在外面卖着菊花酥,家里的王英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昨个要买菊花酥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二郎就把林二叔请了过来,两个人一块又建了两个面包窑。
这样做起点心来也能快一些。
王英娘想着白日里多做一些点心,等林春燕下半晌来家里,就不用这样辛苦,能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外面的两个婶子,见家里只王英娘一个人,说什么晌午也不留在这里吃饭,“我们家去就行,吃完饭早早就回来,你也不用张罗,快歇一会儿。”
王英娘留他们不住,等林春燕晚上回来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
林春燕想着王英娘要是白日里还得做他们两个的饭来,怕是也累的话,想着这样也挺好。
只说多给两个婶子几文钱,早上的时候她一并把晌午吃的饭做出来,这样王英娘在家里也能省些事来。
处处是为她着想,王英娘都默默地记在心里,只不知道如何报答。
林桃红心里不舒服,把王英娘挤到一边,缠着林春燕说话。
又去看带回来的大狗,他们摆完摊子之后就去了镖局,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去,门面十分的壮观,放着好些个武器,还能听到里面有人练武的声音。
林春燕和林桃红没敢贸然进去,在门口喊了孙安元,让他带着才敢去。
孙安元见他们这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那大狗拴着呢,看着凶,却还是温驯的很。”
等到进了镖局,常来他们摊子上吃饭的大壮虎子就过来打了招呼,“是来看小黑吧!”
林春燕也有两三天时间没看到小黑了,心里也想的很,上前把小黑抱在怀里好好的亲香了几下。
小黑有些委屈的摇着尾巴,趴在林春燕的怀里不下来。
那边孙安元笑,“这小狗,像是在我们这里受了什么委屈,看着倒是可怜。”
林桃红像是找到了知己,点着头,“可不是,就是装可怜来博取我大姐的同情。”
也不知说的是狗还是人。
亲香了一会儿,林春燕把小黑放下,说了过段时间来把她接回去,就跟着孙安元去看要带回家的大狗。
乍然一看那么大的狗,把林春燕和林桃红都吓了一大跳,“怎地如此大,我们怎么带回家?”
“看着凶,一会儿我给你们送到家里栓起来,你们记得喂她吃东西就行。”
这一路回去,看到孙安元牵着这么大一只狗,村里的孩子像看什么稀罕事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跑了一路。
林春燕还听到狗蛋和黑子在那里说,不知道这大狗和狼打起来了谁更厉害。
“我觉得是这只大狗,狼太瘦了,不过一群狼的话,这只大狗就打不赢了。”
到了家门口,还有孩子巴巴的看着,想过来看又害怕被狗咬。
张大娘也觉得那狗太大了,嘟囔着说,“这得多吃多少东西。”
一想有了这大狗,贼们怕是也不敢来,又不觉得心疼了。
王英娘有些害怕狗,见林春燕他们去看,只远远的瞧了一眼,还问那绳子有没有拴好。
“别自己跑出来了。”
林春燕跟这大狗熟悉了一路,也不怎么害怕了,主动伸了手过去摸了摸,见她不那么抵触,才顺了两下毛。
“真好。”林春燕喜欢这个大狗,“一会儿给你肉骨头吃。”
他们这边菊花酥卖得红火,淑芳斋那边的曹掌柜自然也得了信儿,一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这镇上的吴记点心铺子使了什么幺蛾子,让大家都去他那边买。
自从淑芳斋在这镇上开了点心铺子之后,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曹掌柜的并没放在心上。
可时间一长,才发觉出不对来,对面吴记点心铺子分明也急得上窜下跳,还频频地来他们这边打探消息。
一看就是以为事情是他们做的,这可就有意思了。
淑芳斋的掌柜就让身边的伙计跑去打听,回来了才说,是码头上一个摆摊子的做了许多菊花酥来,那清风楼的菊花酥就是从她那里拿的货。
曹掌柜的就不能理解了,“你可是打听清楚了,真是那码头上摆摊的在卖这菊花酥?”
不是他不信,只那胡家和王家也是从她那里买的,让他心里犯起了嘀咕。
王家暂且不说,那胡家可是马上就要回京城里的,怎会买码头上的东西?
偏巧今儿个他们去打听的时候,看见了胡小郎君身旁的书香在那里,这胡小郎君别看年纪不大,可是一个小饕餮,就没有他不知道哪里好吃的地方。
身旁还跟着赵官人那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也是有意思得很,从前他们淑芳斋出了好吃的点心,是日日都要来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腻,才又不来了。
伙计说了这两人,倒让曹掌柜的信了几分,只不知那码头上卖的菊花酥有什么好,只平时买来吃也就罢了,难不成送礼也要用那些?
伙计也不是很明白这些官宦人家,哪怕回来丁忧了,最讲究的也是该一个面子,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才对。
拿码头上摆摊人的菊花酥送礼,岂不就是落了自己的面子,让别人瞧了笑话去。
偏这是胡家和王家带头来买的,其他什么员外家只有巴结他们的份,见他们买了来,也觉得那菊花酥好,还有人猜着这林春燕是不是和两家有什么关系。
掌柜见这伙计只打听了情况,却不知道买回来几个菊花酥尝尝,只得挥挥手让他再跑一趟。
伙计又去了才发现,原还有好几十盒的菊花酥,如今卖得干干净净,伙计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指着那空的盒子问林桃红,“这就都没了,才刚来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呢。”
林桃红和人说话的时候,嗓子都有些沙哑了,这时微微清了清嗓子说,“卖完了,不知哪个大户人家一下子全都买走了,要想吃的话,明个请早些来。”
这还是昨个多做了一些,若不是这样,怕是一早就都卖完了。
伙计回去就和曹掌柜说了这话,曹掌柜也觉得有些惋惜,想了想就让伙计去外面招揽客人,顺便给他们这里的菊花酥,还有各色应景的点心都打个折。
便宜了总该会有人来买吧,对面的吴记点心铺子见他们打了折,也有活动出来,说是买一送一,总算吸引了人过来买。
赵官人家的两个儿子,赵大郎和赵二郎今儿个去码头上却不是为了那菊花酥,是要买那山楂罐头和山楂片的,这两个人最喜欢吃果冻豆腐里面的甜卤子了,每次都要吃上好一大碗,有时还要偷偷地背着他们娘出来吃。
之前去登山赏菊的时候,听胡家小郎君说,这边不仅卖了那甜卤子里的山楂片,还有山楂罐头,滋味甚是好,吃了能消食开胃。
正巧他们家表姐这段时间吃得不是很开怀,这两个人就拿了钱出来去买那糖水罐头。
这罐头来买的人还不算特别多,林春燕见了他们两个来,抽空给他们舀了一碗,里面放了两三个山楂,先让他们尝尝味。
老顾客了,这一点优惠折扣还是能请得起的。
两个人美滋滋地找了桌椅板凳坐下,看见一旁是秦老丈人,就朝他打了个招呼。
都是饕餮,秦老丈人对这两个小友也笑眯眯的,见他们在吃着山楂罐头,就摸着胡须说,“这个罐头好吃得很,可惜我这岁数大了,吃了之后牙就酸,不然也得像你们一样,一人捧上一碗吃。”
这时候不忙,金娘子就把张大娘扯到一边说起闲话来,两人有几天没见面,金娘子早就藏了一肚子的话要说。
张大娘也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一股脑儿讲了出来,听了他们家竟然进了贼,金娘子惊讶得都张大了嘴巴。
“这可如何是好,往后要是还有贼再来,可怎么办?”
张大娘不以为意,“我们家那狗被孙镖头拉去训练了,以后肯定会变得机灵得很,只吃家里人喂的东西,且如今还有一条大狗呢,有那么大!我家那陷阱也挖的深了一些,要是再有贼来,只管让他们走不得。”
金娘子的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对张大娘说,“我看这家里还是得有个男人呢。”
张大娘以为她是让把二郎留在他们家里,觉得多了个人也不自在,何况林春燕他们也不太喜欢,只摇摇头,“到底我们娘几个习惯了,多来一个人,还是个男的,觉得浑身不得劲的。”
金娘子着急,推了推张大娘,“你怎么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你再找一个。”
这下子把张大娘给惊着了,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压低声音指着自己说,“你让我再找一个?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找什么找。”
金娘子拉着她不放,“你想呀,现在有了钱,咱们也不是从前那样苦哈哈的过着日子,你再找个人知冷知热的,对你也好的人,家里有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帮着干,这和自家侄儿还不一样,毕竟人家还有自己的家呢。”
金娘子觉得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是真这么想的,觉得如今他们挣了钱,张大娘的年岁也不是很大,虽然不能再生了,但找个差不多的人,关起门来也能过上日子。
张大娘被这事勾去了心思,接下来端碗端筷子的时候,就频频地走神。
林春燕一开始的时候没留意到,还是林桃红朝她努了努嘴,指了张大娘的方向,小声的说,“大姐,你快看!娘的魂都像丢了似的,刚才上面条的时候就给上错了。”
给上错面条的正是宋书生,先前他不知道林春燕来码头上摆摊了,还去镇上买了小河鱼和小螃蟹,只是他这人有些脸盲,只是觉得林翠说话的声音不像林春燕。
终于去了两次之后才出声询问,这才知道林春燕他们来码头上卖起了面条。
他就抽了空,找了一天的时间来这码头上吃上一碗面,因着面条的种类实在太多了,他手里的铜板也不够,只要了那素汤面。
不过这一碗面就让他直呼好吃,回头再有了钱,就总来这边吃上一碗。
张大娘把那面条上错了,宋书生一眼就看出来,因为他不能吃辣,这一碗却是放了不少的茱萸麻椒,一看就是让人直呼过瘾的东西。
只是可惜他不能吃,宋书生把这碗面往前推了推,叫住张大娘张大娘不知道在想什么,叫了几声都没听到。
还是林春燕快走几步,上前帮着和那一桌的客人给调换了,陪了几句不是,又给他们送了一点小咸菜。
这小咸菜也是宋书生最喜欢吃的,尤其是那外婆菜,有一点点辣,却又不是很过分,刚好符合他的口味,就着面条他能吃上一大碗。
张大娘反应过来自个儿做错了事情,挤了一个尴尬的笑来,林桃红在一旁问她,“娘,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叫你半天你都不说话,想什么事情呢?”
张大娘没把金娘子说的话说出来,只胡乱地搪塞几句,那理由让林桃红听了也直呼离谱。
“你要不说就算了,当谁愿意听,回头大姐生气了,你可别来找我诉苦。”
张大娘立刻心虚地往林春燕身上瞟,见她正忙着和客人说话,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回去的路上,林春燕还是和张大娘说了这事,“娘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咱们一起帮着想想办法。”
张大娘吸了一下鼻子,本来想把金娘子说的告诉林春燕,可看到二郎和林翠香在那里,又闭了嘴,她怕让人笑话呢。
林春燕就不再提,又看向林翠香他们,问他们今儿个卖得怎么样。
之前的时候他们两个并没有拿菊花酥去卖,还是只卖一些零碎的东西,镇上的人不爱跑码头的,就爱去他们那里买上果冻豆腐或者是肉夹馍,豆皮这些,生意也着实不错,每日都能有个八九十文的进账。
二郎有时候还会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卖果冻豆腐,倒是比他们这边卖得更多。
不过,林翠香见他们卖菊花酥卖得那样好,也动了心思想要卖那菊花酥,就拿了几盒去试着卖,不料才拿过去,就被周围那些摆摊子的人直接给抢了去。
“还说得等人多了才能卖得出去,谁知道一拿出来,糖水婆婆和糖水老大爷两个人就抢了去。”
这俩人平时虽然很节俭,但是这节气寓意好,俩人往年都是要买的,不过从前都是要从点心铺子里买上一些,每次都要心疼上许久。
听说林春燕他们那里卖菊花酥,这两人还说等撤了摊子去码头买上一些,不料林翠香也拿了来,这倒不用再往那边跑了。
“早先就听我家那孙子说这个菊花酥了,还问我知不知道,说好些个人都在吃,滋味好得不得了。”
糖水老婆婆拿了一个菊花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却没有舍得吃,又重新放了回去,想着给儿孙们带了回去。
糖水老大爷也不遑多让,他家的孙儿是要考举人的,就说菊花酥是他家的孙子为他买的,“只不过他要读书,没这时间来镇上闲逛,就给了我钱,让我自个儿来买。”
谁也没有戳穿糖水老大爷,哪里是他那孙子没有空,前几天好些人还看见他孙子就在街上闲逛,手里拿着个扇子晃啊晃的,也没个正经事,还不如那宋书生看起来老实可靠。
到了家,林二婶和孙娘子正在捣枣泥,灶间里的烟囱袅袅,林春燕放下东西就往灶间里张望,果然就见王英娘还在那里做菊花酥。
她扬了声音问林二婶,“婶子,英娘难道一直在家里做东西,没歇会儿?”
林二婶回来一句,“可是能,如何叫她出来都不肯,我们是叫不动她。”
林春燕生气,用手指点着王英娘的额头,“说了多少次,少做一些就行了,等我回来了咱们一起做,你把这些全都做出来了,回头胳膊就该抬不起来了。”
见她真的生气了,王英娘赶紧过来讨好的笑了笑,晃着林春燕的胳膊,“我这也也是闲着无事,下次肯定不这个样子了。”
林桃红在一旁嗤了一声,她觉得王英娘就是故意的,想通过这个方式来让林春燕心疼,瞧她这个计谋不就得逞了。
她哼哼,“谁要是信了你这话,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怎么虐待你,小心我大姐真的生气了,回头不理你。”
这话说完,王英娘果然有些慌,见林春燕果然耷拉着脸没了往日的笑容,一时在那里赌咒发誓,保证了几次,说下回不会再这么拼命,林春燕才罢休。
这段时间这样辛苦,林春燕打算晚上做顿好的,好好地犒劳一下大家。
就让二郎去找了赵怀子一趟,看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打来的野味,
赵怀子和赵沐阳早就想吃林春燕做的饭了,他们家的野味都存了好几只,偏林春燕这段时间不得闲,他也不好来打搅,想着等过完了重阳节再过来。
赵沐阳因此还觉得这过节也不好,哪里有从前日日盼着过节的模样。
明儿个就是重阳节,菊花酥再卖明儿个也就差不多了,前前后后有一个礼拜,赚了将近快有两吊钱,着实不少了。
林春燕这次也十分舍得,不仅拿了些野味过来,又让张大娘去割了肉。
“娘,记得看那肉新不新鲜。”
他们村是有一屠户的,不过能买得起的肉毕竟不多,他这里的肉总是不新鲜,连赵怀子都不爱把野味往这里送,价压得太低了一些。
之前请人帮着盖灶间的时候,林春燕倒是来买过一次,觉得那肉也还可以,这次也就让张大娘又去了。
不过张大娘去了老长时间才回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林春燕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与谁发生了口角。
果然张大娘把肉放下之后,就自个儿在一旁说了起来,“那洪娘子也太可恶了些。我去买肉又不是去她那豆腐,她做什么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在那里阴阳怪气说了一通。”
林春燕就安慰她,“她也只能阴阳怪气地说一通,真要动起手来,你看她敢吗?”
张大娘一想也是,顿时理直气壮起来,往地上啐了一口,“早知道我就该拿着锄头直接抡过去,让这个娘们在我跟前嚣张半日。”
林春燕还奇怪,“娘,那你怎么不直接抡过去,怕她作甚,倒不是你之前的性格了。”
张大娘有些不自在,听了金娘子说的那些个话,什么没个男人底气不足之类的,倒让她束手束脚起来。
一想往日里,那林老爹跑了之后,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也敢拿着锄头直接去找上那些敢欺负林春燕和林桃红的人。
这顿饭吃得十分丰盛,林春燕又把林三叔他们请来了,难得的是李氏竟然也跟着过来,只是不见林凤蝶来,李氏说她身上不舒服,林春燕就没再管。
那边张大娘也奇怪,阴阳怪气地问李氏,“呦弟妹,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能让你来我家这里可真是不容易的很。”
说得李氏差点眼泪就掉下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大娘说了什么,只是这里的几个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也都听说过李氏才不是那个低声下气的主,抱着大腿哭的可是林三叔。
林三叔只觉得大家的目光又都回到了自己身上,那眼神让他有些尴尬,只得猛夹了一口菜。
别说这些人了,就是他也是奇怪李氏怎么想着过来。
不知道自家媳妇儿又在打什么主意,只盼着不要闹什么幺蛾子,他还想好好地做那些木工盒子呢。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继续想那么多了,完全被眼前的美食给吸引住,这豆干不是平日里吃的那种卤出来的,反而是用油煎过。
煎豆干的口感和卤豆干的口感不一样,煎出来的豆干两面金黄,表皮是脆脆焦焦,里面是嫩滑的豆子香味,一口下去,满嘴的香滑。
其他人也都没吃过这煎豆腐干,纷纷在那里说好吃得很,林桃红偷偷地在下面拧了一下林春燕,没用多大的力,只让林春燕瞪她一眼,“你又发什么疯呢?”
林桃红撇撇嘴,“大姐你有这煎豆腐干的主意,怎么不早些和我说,我也能真的去卖。”
“得了吧,你那摊子上又是香煎豆腐又是臭豆腐,抽空了还要再做果冻豆腐,哪里能忙得过来。”
林桃红着急,“如何做不过来,你这不是小瞧人,我如今手脚麻利得很,你只管告诉我这豆干是如何做的,明儿个我保管给你带了铜板回来。”
林春燕没理她,一人给大家倒了一杯菊花酒,如今再吃饭她也不用在去外面买酒回来了。
这酒都是粮食酿造的,价格贵得很,每次买她都要扣扣索索的。
这菊花酒不仅滋味好,对肝脾也是有好处的,据说这一天喝了菊花酒,对还能避恶气,御初寒。
大家都尝了这酒,纷纷说滋味好,“我看倒不必那酒肆里卖的差呢。”
林春燕也喝了一口,随即就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想着以后有了合适的野花野果,也多酿一些出来,要是以后开了酒楼,就不用再去那头买了酒来。
“咱们今儿个就算过节了,这几日大家也都辛苦了。等过段时间给大家放个假,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林春燕举了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个。
大家都不知道放假是什么,但听了休息两个字眼,没人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都在那里说不用休息。
休息一天就少挣好些个钱勒,他们在家照样还得干活,还不如在这里清省呢。
林春燕:……
那边李婆子就说,“别说休息了,就是让他们住在这里,日日给你干活,我们都没意见,去哪里再找你这样好的主家来。”
李婆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虽然花了,但是亮得惊人,一看就是个利索能干的老太太,她早就想找个机会来感谢林春燕了,知道赵铃兰姐妹会给林春燕做那鞋,她别的手艺没有,却很会收拾家里家外,时不时就会来帮忙。
她这并不是说大话,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是这样想的,孙娘子心里更是感激得不行,就连他们吃顿饭回回都会把她婆婆和孩子请过来,说是图个热闹,可还不是他们占了便宜。
往日里,林春燕还会给他们带些吃的回家,如今走在街上,村里好些人的目光都是羡慕的很,经常就有人拉着她的手问,林春燕家这里还招不招工。
孙娘子就把这话用玩笑的口吻说了出来,“总算走在路上,不是拉着我的手说要给我说亲了,我就不知道了,如何寡妇非得再嫁,一个人自个过日子就不成吗?”
另一桌的赵怀子听了这话,仰头把菊花酒给喝得干干净净,自从上次送了一回肉之后,孙娘子算是和他断了来往,赵怀子又去找了两回,见孙娘子的主意很正,也只得作罢。
可这心里到底如何想的也就只有双方人知道,不知道孙娘子是借着酒劲儿说出来给赵怀子听,还是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