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见一见其他的大夫就好了，说不定能有所突破。”
这真是给甘梵仁出了个难题。
“这几日我们为了灭鼠走过不少地方，并未看见其他医者，若放平日可以慢慢搜寻，可现在事态紧急，若是任由我们摸索，只怕病人撑不下去。”
小衙役急忙开口道：“我知道他们在哪！”
“那我们就先去找其他医者，然后再去灭鼠。”
有本地人帮忙，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其他医者。
嘉南关的医者已经与疫症斗了许久，状态很差。
他们衣着脏污、破烂、头发乱糟糟的团成一团，状态疲惫瘫坐在地上，如同死去的枯木一般死气沉沉。
“没药了，没药了，这是我们最后的药材了。”
“就算现在出去买药，一来一回也要几天的时间，几天的时间又要死上千人。”
“明明我们十天之前就已经拖知县大人去买药了，为什么到了现在药还不来？”
“知县大人是不是要放弃我们了？”
他们已经对未来不抱希望了，甚至不避讳那些病人，就这么说出了没药的事。
病人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甘梵仁不确定，这个状态下的他们，是否还能与苏白手一起研制药物。
如今小叶城大乱，若不及时研制出药方，不止是他，就连躲在客栈下人房的娘子和孩子也无法幸免。
他们必须t?尽快找到治疗鼠疫的办法。
“谁说没药了。”
甘梵仁夺过公孙越手中的扇子，轻声说道：“借扇子一用。”
他摇着扇子，踏月色而来，原本英俊儒雅的外貌，在月光的加持下恍若心怀苍生的仙人。
“我乃神女娘娘座下的神使，奉神女娘娘之命普度众生。”
“神女娘娘受天规束缚，虽不能直接现身帮助我们，却可以赐下药材、粮食。”
“只要各位打起精神，定然可以战胜疫症！”
公孙越吓得胆子都破了。
之前在潼门关的时候就算了，那时候是形势所迫，所以才伪造了神女使者的身份。
这可不是潼门关，也没有人帮助他们建神女庙来造势啊。
更重要的是，甘梵仁不会那么好运，碰上老乡提供药材。
公孙越看向李志，却见李志挺着胸膛，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不是，大兄弟你美啥呢？
神使的身份是装的你不知道啊？
他捅了捅李志：“你不怕吗？”
李志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怕啥？”
这小子虽然聪明，但胆子太小，一点小事就吓成这样。
“要是我们到时候拿不出药材，会被这些百姓撕了的。”
李志呵呵傻乐：“大哥可是神使，咋会拿不出药材呢？”
公孙越下意识的想要捏紧扇子，却捏了个空，他震惊极了：“不是，你真信啊！？”
“咋，大哥还能骗俺啊？”
这呆子！
“那是骗外人的，你怎么也信了？”
“有啥不信的，大哥要不是神使咋能拿出来那么多好吃的呢？”
“怀璧都和俺说了，神女娘娘经常给他们送吃的用的！”
“甘怀壁的话你也信？”
“他才五岁啊！”
李志提高了声音：“五岁咋，别看怀璧小，他聪明着呢！”
“小小年纪就知道用辣椒水对付野猪。”
公孙越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五岁小孩说的话你都信，我觉得你这脑子没必要治了，根本没救！”
李志遭到了质疑，不高兴了，气呼呼的站到了甘梵仁身边。
小叶城的百姓已经饱受疫症之苦，望着每日抬出去的尸体，他们日日求神拜佛，甘梵仁的出现如同一根救命稻草。

“自然当真，只需你们和我一起诚心跪拜，明日一早娘娘就会降下药材。”
“真与不真，只待明日一早就可知晓。”
甘梵仁说着，从自己的怀里熟练掏出了一张慧娘的画像，挂在了墙上。
他这人有个缺点，就是离开夫人就茶饭不思，做什么都觉得提不起精神，所以才随身带了夫人的画像。
在潼门关建庙的时候，因为时间紧迫，他也没时间虚构出一个神女的样貌，便拿了这画像让公孙越做了雕塑。
他娘子蕙质兰心，美貌天下无双，怎么不算神女呢？
众人见到画像，稀稀拉拉的跪了一地，即便是几个病重的病人，也挣扎着起身跪拜。
甘梵仁跪的最标准，表情也最虔诚，仿佛面前挂着的不是画像，是慧娘本人。
见状，公孙越忍不住有些怀疑。
这神女的长相明明就是嫂夫人一模一样，别人不知道就算了，难道李志也看不出来这是胡诌出来的吗？
跪拜完，甘梵仁深深凝望着画像。
唉……今天也是想夫人和宝贝女儿的一天。
甘梵仁以神女香火不足法力弱小，无法倾听到大家内心的借口为由，询问了大家想要的物品，整理在了纸上。
此时已是深夜，甘梵仁带着李志公孙越去送了信，又去角落里，取回了白日藏起来的食物。
甘甜给的东西太多了，以女儿的性格，忽然往他怀里塞东西的情况太多了，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借着神女的名义拿出来。
虽然有几分怪诞，但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虽是深夜，光线微弱，但也能让公孙越看清上面的包装，
望着上面花花绿绿的包装，他伸出了手仔细的打量着。
“我家中富庶，在潼门关也算的上是体面的家族，却是从未见过这种包装。”
“难怪甘兄总是能拿出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原来这些当真是神女娘娘赏赐。”
公孙越原本是不信什么神女之说的，看到这些却是信了。
他有些羞愧道：“甘兄明明可以拿着神女娘娘的恩赐，过上富足的生活，却如此大方的将这些东西奉献出来，和甘兄一比，越之前的所作所为太过浅薄。”
这样说来，倒是甘梵仁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潼门关时，他愿意出手是因为听到了女儿的心声，不想让公孙越成为男主的助力。
而在这里，他是为了自保。
他们已经进了嘉南关，无论怎么小心都会被疫症染上，想要破局，唯有研制出治疗之法。
“这些都是神女所赐，她给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拿不动，只能麻烦阿志你们帮忙抬回去了。”
“不麻烦，不麻烦。”
李志将公孙越拽了过来，扒掉了公孙越的外袍，用他的外袍将这些东西兜了起来。
气的公孙越在他身后追问。
“咱们三个人呢，你怎么就扒我的？”
李志用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看着他：“俺身上这衣裳短，能包多少东西？”
“你这个衣服料子好还结实，不扒你的扒谁的，总不能扒俺大哥的吧？”
不等公孙越说话，李志就摇起了头：“扒俺大哥的可不中，俺大哥是文人身体不好，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我也是文人！”
“我知道你是文人，但你年轻身体好，让让俺大哥不行吗？”
“一个大男人，小气死了。”
公孙越自认非常擅长诡辩，没想到却被李志一个没读过书的粗人给憋的哑口无言。
几句话聊下来，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起猛了，听见李志和公孙越的声音了。】
【一定是我太想他们听错了，也不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
【我看系统超市里的小面包不错，吃起来方便，还干净卫生，给爹爹拿点好了，不过拿什么口味的呢？】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嘿嘿，又不是吃不起。】
甘梵仁听着声音，急忙脱衣服。
公孙越还以为甘梵仁是听到了他们的争吵，所以要把衣服贡献出来，于是急忙阻止。
“甘兄不必如此，我就是和李志闹着玩，莫要放在心上。”
“更深露重，夜里寒凉，你快把衣服穿上。”
甘梵仁脱下来，公孙越就帮忙穿上。
这边一脱，那边就帮忙穿上。
最后公孙越干脆用双臂将甘梵仁捆了住。
“甘兄冷静！”
“我方才真是玩笑之语，你切莫当真啊！”
“贤弟，我不是……我……”
甘梵仁话还没说完，只听撕拉一声，他的衣服终于不堪重负的裂开了。
然后，许多小面包掉落在了地上。
一个小面包还噼里啪啦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看起来十分Q弹。
“神迹，果然是神迹！”
公孙越惊讶的望着地上成堆的小面包，接着眼睁睁看着许多小面包凭空出现在甘梵仁的胸前。
“难怪甘兄之前从怀里拿出了那么多东西。”
李志得意：“俺就说大哥是神使吧。”
“就问你服不服。”
“心服口服。”
甘梵仁蹲下身，看起了食品包装，公孙越也一同打量起来。
与甘梵仁已经习惯看简体字不同，公孙越只觉得错字连篇。
“怎么这么多错字啊，难道神界的人都是文盲？”
“不过说来也怪，这字虽然缺胳膊少腿的，我却能一眼就看懂。”
看到保质期只有七天的时候，公孙越急坏了。
“何为保质期？”
“难不成这东西只能放七天？”
“如此说来，我们若不抓紧时间吃完，怕是就要坏了的！”
“那可不行，浪费粮食啊！”
李志拍了拍大腿，“砰”的一声，暴力捏开了包装。
包装一开，他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小面包的体积只要他半个巴掌大小，他一口能吃两个。
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然后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不愧是神女娘娘赐下的，真好吃！”
公孙越比李志聪明些，仔细研究以后，发现顺着豁口处可以轻松打开包装。
他姿态优雅的吃了一口，旋即眼眸崭亮：“越品尝过的山珍海味无数，却从未吃过这般独特的糕点！”
“蓬松绵软，入口即化，即便是无牙的老者也可食用啊，这东西正适合那些病重之人！”

第58章 宋辞：只是厉害了亿点点
李志又打开了一袋小面包，一边吃一边赞同的点了点头：“对对对，这东西又香又软，南星肯定喜欢！”
这呆子！
和他说的是一个意思吗？
公孙越对李志已经无力吐槽了。
不过，他心里其实已经渐渐喜欢上李志这副呆呆的模样了，甚至还觉得李志挺有趣的。
他们带着吃的回到了民疫所，小衙t?役早就已经回到了这里，此刻正在磨着药材。
或许是因为年纪不大，脸蛋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说起话来磕磕巴巴，一副很羞涩的样子。
很难想象，他居然可以驱使那么大的一条机关蜈蚣。
“小衙役，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越走到小衙役的面前，笑着问道。
“我、我叫宋辞，十五岁，你们叫我阿辞就行。”
“宋辞……是个好名字。”
“我、我爹说这个名字听起来就有文化，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公孙越莞尔，他一贯都是和读书人打交道，这些人说话一个个文绉绉的，即便是很普通的名字，也要掰扯出一段典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实诚的。
不、第二次。
李志才是第一。
“我叫公孙越，十六，虚长你一岁。”
“那个黑黑的大块头叫李志，别看他满脸络腮胡子，看起来很老，其实才十四。”
“那边那位看起来很聪明、儒雅、高大俊美、有学识……他叫甘梵仁，是我们的大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睿智、无私、大气……平易近人的人。”
公孙越平日总觉得李志区别对待，实际上，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介绍李志的时候没一句好话，可介绍起甘梵仁的时候，好话却是一箩筐。
如果不是介绍的字数太多，太诡异，他甚至想当场做一篇文章。
听到公孙越的介绍，宋辞站起来挨个行礼。
只是行了个礼，他就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又蹲下身继续磨起了药。
别看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干活却一点也不慢。
他一边干活，脸上一边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甘梵仁趁机将小面包发了下去。
因为甘甜给的吃食很多，他也没有吝啬，几乎每个病人都分到了一些。
当他将小面包给宋辞的时候，宋辞连连拒绝。
“不用了，我还不饿，这些留给其他人吃吧。”
“说起来你们好心帮我娘和我弟弟看病，应该是我给你们钱才对，你们还给我吃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甘梵仁不由分说的将食物塞到了宋辞的手里。
“不用客气，你也不是白白吃了我们的东西，洒药的事情还要你帮忙呢。”
“嗯。”宋辞点了点头：“我可以教你们怎么操控机关蜈蚣，白天我不在，你们也可以操纵它。”
大家对这个机关蜈蚣都很感兴趣，纷纷表示想学，就连用不到蜈蚣的苏南星也凑了个热闹。
只不过这个东西也不是谁都能一下子学会的，只有甘梵仁和公孙越学会了。
公孙越脚下踩着精贵的羊皮靴，一脸的春风得意，第二天一早去投放灭鼠药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的表示要第一个使用。
宋辞不放心，跟了一会儿才去了县衙。
临走之前他叮嘱道：“知县大人说这是不祥之物，不允许出现，你们使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要远离县衙，千万不能让知县大人和其他衙役看见。”
宋辞补充道：“这段时间县衙的衙役和大人们，都缩在县衙不出来，只要你们不靠近，就不会碰见他们。”
有了这些机关鼠，和一条机关蜈蚣的帮助，灭鼠就方便了很多，只要将机关蜈蚣往巷口这么一停，然后派机关鼠去洒药就好了。
“可惜了，去收这些老鼠和喷洒防疫的药物还要走路，不然我们真是太舒服了。”
“这没什么难的，我有办法。”
清澈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
大家回头一看，原本应该去县衙的宋辞，此时竟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的身后，还站了好几个人。
“你怎么没去县衙？”
“知县大人一早就下令，只要是家中有人害了疫症，一个月内不得去县衙，我刚刚只是去县衙和我们头说了一声，就回来了。”
宋辞介绍道：“这些人有的是我的朋友，有的是病患的家属，他们知道需要人手，自发的找到我，想来帮忙。”
自发这两个字听起来轻飘飘的，似乎很容易，但甘梵仁他们几个知道，若是没有宋辞出面，这些人没这么容易帮忙。
他们建立民疫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怎么不见这些人来帮忙？
不管怎样，甘梵仁都做出了一份十分感动的样子。
宋辞带着他们回了家，拿着锤子敲敲打打的，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带着轮子的板子。
“有了这个，你们只需要用一只脚轻轻滑动，就可以轻松前行了。”
宋辞的材料有限，哪怕他是手工大佬，也只能做出十几个。
甘梵仁只觉得宋辞是个天才，他一个人简直胜过十几个人。
或者说，只要工具足够，他一个人可以抵过千百人。
这样的人才，在嘉南却只能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衙役，实在是一种埋没。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找一个赏识你的人？”
“我、我不厉害啊，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木匠，比普通的木匠厉害一点点罢了。”
“做木匠虽然赚的多些，但总是被人看不起的，士农工商，士排第一，而且衙役这个职位也是我爹用命换给我的，我不能轻易放弃。”
甘梵仁不知道宋辞是在谦虚，还差真的觉得自己非常一般。
“我见过的木匠有很多，在潼门关的时候，我还请木匠帮我打过柜子，但他没你这么厉害。”
宋辞小声说道：“我们家祖上学过机关术，还有许多相关的手札，我从小就研究这些，所以才会比一般的木匠厉害。”
“对了甘大哥，昨晚我听你说，只要诚心叩拜神仙娘娘，就可以得到神仙娘娘的帮助，昨日我们一起叩拜过了神仙娘娘，那神仙娘娘赐下药材了吗？”

今日一早，他们就在灭鼠，还没去看过其他大夫那边的情况。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
甘梵仁到的时候，大家依旧一脸麻木的坐在地上，看到甘梵仁的出现，也未有任何的波澜。
不用说甘梵仁也知道，药材没到。
那封信，他压在了石头下面，慧娘一定会看到的，到现在药材还不到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宝贝女儿还没睡醒。
毕竟昨天晚上她变出了不少的东西，应该累坏了吧？
甘梵仁安慰道：“大家不要放弃，神女娘娘不会放弃我的，她在天上我们在地下，她想要听到我们的祈祷也是需要时间的。”
大家依旧沉默，没有一个人回复甘梵仁。
甘梵仁也不尴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一个年纪较大，胡须皆白的老者提醒道：“这里可都是害了疫症的病人，你们还是小心些为妙。”
“若是想要休息，走远一点。”
甘梵仁呵呵笑着：“我们早就已经接触过了疫症病人，自然是不怕的。”
“若是怕，此时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糊涂！照顾这些疫症病人是我们这些医者，是为官之人的责任，和你一个书生有什么关系？”
老人骂了一句，红了眼眶。
“昨日太晚了，我才信了你们的鬼话，快走快走。”
甘梵仁想的不错，甘甜昨晚想爹爹想的厉害，除了深夜发疯是的变东西以外，还emo了很长时间。
这导致今天早上错过了喝奶的时间，睡得又香又沉，这可把慧娘急坏了。
生怕她也患上了疫症。
她急匆匆的将甘甜抱去看病的时候小丫头醒了，水汪汪的眼睛疑惑的看着慧娘。
【娘亲这一大早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啊？】
要去哪？
差一点就去了医馆啊！
慧娘都快要被这小家伙吓死了，眼睛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甘甜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冲慧娘笑呢。
【一大早就看见漂亮娘亲，好幸福。】
【娘亲比昨天又漂亮了亿点。】
见小家伙醒了，慧娘露出了一个笑容。
“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一起来拜神女娘娘吧。”
【一定是爹爹来信了，快让我听听爹爹需要什么。】
想到可以帮帮爹爹，甘甜露出了一个小酒窝。
虽然暂时没有了画像，但慧娘还是学着之前的样子叩拜，然后噼里啪啦的念出了甘梵仁的物品清单，以及要把东西放到哪里。
甘甜打开医院，按照清单上的物品进行了兑换。
祈祷完了，慧娘才说起了甘梵仁目前的情况。
“你爹爹他们想要将城中的大夫都联合起来，他已经找到了那些大夫，但那些大夫说城中已经没有药材了，他们都在等死。”
“不得已，你爹爹只能将神女娘娘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他们不要轻易放弃。”
“你爹相信看到这些东西凭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相信神女的存在，自然就不会放弃了。”
甘甜听到以后，又兑换了许多许多的牛奶和鸡蛋。
一个医者小心的问道：“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女吗？”
“神仙是只有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平日里我们谁见过神仙？”
“与其求神拜佛，还t?不如振作起来，看看山上有没有什么可用的药材！”
“不！这个世间一定有神仙，一定是昨晚有人没有诚心叩拜，所以神女娘娘生气了，不肯帮助我们了。”
“你们醒一醒吧，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女！我们要完了，我们都要完了！”
众人的精神俨然已经陷入了癫狂，甘梵仁心中着急，但却不能做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喊道：“快闪开，有东西掉下来了。”
大家抬头，只见好多的东西都从天上莫须有的掉落了下来，他们急忙闪开身子，亲眼看着无数的物品坠地。
“神女娘娘！”
“一定是神女娘娘显灵了！”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几位大夫急忙上前查看，发现里面的药材都是他们所需的。
不仅仅是他们要的东西，还出现了许多他们没有见过的。
甘梵仁急忙解释：“那个奇怪的布料是口罩，可以有效的防治疫病蔓延。”
“不过神女娘娘说过，这种口罩一旦摘下来，就必须换新的，将旧的口罩集中焚烧。”
听到是神女的指示，大家不敢耽误，急忙戴上了口罩。
简单的分过食物和药物之后，几个大夫找到了甘梵仁，表示愿意一同研制破解疫症的法子，于是甘梵仁立刻带着他们，回到了民疫所。
见到他们，苏白手激动极了，拿出自己新准备的方子，与几位大夫开始讨论。
一位大夫看着药方，结巴起来。
“这、这药方莫不是开错了？”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用这种药方逗我们了。”
苏白手笑了笑：“这些病人的病情都很重，我认为如果按照普通疫症的办法去医治很难起到效果，不如剑走偏锋。”
苏白手说着，眼神闪烁：“比如，加大药量。”
“胡闹，若是身体康健的人，加大药量也没什么，可这些都是身患疫症的人，他们的身体本就不如常人，这一剂药下去，怕是直接就要将人送上西天了啊！”
“是啊是啊。”
“这方子便是身体康健的普通人都未必承受的了，何况是病人。”
“胡闹，真是胡闹！”
“……”
这些大夫叽叽喳喳的，话里话外都是对苏白手的否定。
甘梵仁不懂医理，但他很信任苏白手。
“诸位，这鼠疫已肆虐了近百年，大家都没有找到治疗之法，何不集思广益，多尝试一番。”
“不是不能尝试，但好歹要尝试一个靠谱的方子吧。”
“是啊，这方子太凶险了，我们行医治病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杀人！”
见苏白手被大家包围，苏南星站了出来。
“各位，这个方子其实是我想出来的，和我爷爷没关系。”
苏南星不想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还为了她被骂。
她认真说道：“我从会说话起就跟在爷爷身边学医，至今也有十余载了，我有分寸。”
“这疫症的威力何其凶险，若是不下点猛药怕是不行的！”
“若是因为药下的猛了，还有补救的机会，可若是没办法消灭疫症，我们恐怕全都要死啊！”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第60章 君子以义死难，视死如归
苏南星虽然是个小姑娘，但说话的时候毫不怯懦，她一双黑亮的眼睛，勇敢的望向其他人。
那些大夫差点就被她说动了，但很快他们就清醒了过来。
“小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让你试药，而是这方子太猛，这些人怕是受不了。”
“人命不是玩笑，也不是你用来获得名利的工具。”
“你太年轻，太想当然，这方子显然是不行的。”
苏白手却不觉得：“我们家南星的这个方子的确是有些过激，可我认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有没有效，我们说的不算，要试过才算。”
一个大夫吵出了火气：“试？谁愿意拿命出来给你们试。”
一个妇人听闻此言，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我同意南星姑娘的想法，我愿意让我的儿子阿文来试药。”
不是她大度，而是疫症越发严重，虽然现在已经得到了控制，但还是有人在不断地死去。
每一次看到有人被抬走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猜想，下一次被抬走的，会不会是她的儿子。
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还会有一线生机。
“让我的儿子来试药吧，若是失败了不过一死，倘若是成了，那可是能救大家一命的！”
“是啊，若是成了，还能救大家一命啊……”
“苏大夫，我也想参加试药。”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我们全家都得了疫症，我身体最好我来试药，若是成功了，她们就有救了。”
“我，让我来试药。”
“我也参与试药！”
“我也可以的！”
“……”
许多人都站了出来愿意试药，就连一些重症的病人都愿意参与进来，见大家这样支持，那些大夫也不再说话。
“既然大家愿意，那就试吧。”
“有我们这么多医者在，料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为了方便管理，他们将病人集中在了一起，划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区域是愿意试药的，一个区域是不愿意试药的。
因为药方比较猛，为了给病患增强体质，试药区的饭食吃的比普通区域要好些。
看的不用试药的普通区病人眼热。
“试药还缺人不？”
“我孤家寡人一个，死就死了，还不如去试药，死前还能吃点好的。”
“就是就是，我也想吃点好的。”
愿意试药的人越来越多，苏南星作为提出药方的人，也越来越忙碌。
才几天过去，那些病人竟然真的出现了好转，但苏南星的身体却越来越憔悴，即便有甘甜的各种隔空投喂，李志的小灶补贴，苏南星的脸色还是越来越苍白。
“南星，你快坐下休息一会，喝口水歇一歇，俺帮你去照顾那些病人！”
李志看苏南星这样，心疼的受不了，强行将苏南星按下，让苏南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