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我靠美貌达成HE成就by胖哒一箩筐
胖哒一箩筐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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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武侠世界:一心想当孩子爹的武当七侠&身份多变的明教教主】
作为平行世界的明教圣女方思阮穿成了明教前任教主阳顶天的女儿,
开局父母早亡的她遗传了她母亲的惊人美貌,凭借着和母亲三分相似的容貌让方思阮几次避过了成昆的杀意。
此时,小小年纪的她有些忧愁,
杀父仇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她的“爹”,还要把她培养成自己的复仇工具?
论自己的杀父仇人想做自己后爹怎么办?
还没等她想明白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她的后爹就逼着她一刀捅死从小陪伴她长大的养母。
她明白了,她要让成昆血债血还。
以牙还牙,以骨还骨。
方思阮变了,容貌可以是原罪,也可以是杀人的利器。
攻城者为下,攻心者为上
明教,峨眉,武当……
她要搅的这团浑水更乱些。
【武侠世界二:爱种花的温柔瞎子&“通奸杀夫”小寡妇】
穿越到洞房花烛夜,新婚丈夫外出押镖被杀,
温柔瞎子小哥及时递上了安慰的肩膀,
思阮和他你侬我侬之际竟被丫鬟指认通奸杀夫?
一年只出三次门的剑神前来追杀她?
某西方魔教教主这时出现又给失忆的她下达了任务?
怎一个乱字了得!
每一朵花都会遇到精心照顾自己的花匠。
爱人如养花。
只需要用心浇灌,静待花开……
【武侠世界三:忠诚的带刀护卫&“所嫁非人”的少女】
怎样照顾好一只猫呢?
不仅要提供美味的食物,
还要时常陪它玩耍,
给它梳理打结的毛发,
陪伴安慰孤独的它。
——白猫永远忠诚于一位主人
【武侠世界四:一心复国的某表哥&与其貌合神离的西夏公主】
所有人都称赞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
但思阮知道,他们的结合只不过是一场利益的交换。
你一心想着复国大业,
我念着我的三个前夫。
内容标签:武侠 情有独钟 快穿 爽文 乙女向
主角:方思阮,单元男主 ┃ 配角:莫七侠,花七童,展御猫,慕容表哥,乔帮主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世间最锋利的武器是她的美貌
立意:潇潇洒洒一世,只求问心无愧,何必为流言所扰?
征文活动优秀作品奖章
一剑穿心后,方思阮重生到了危机四伏的武侠世界里,她深陷于一场又一场的江湖阴谋中。倚天屠龙争天下,赌坊牵扯出王朝旧案,陈州赈灾红花凶案……她的美貌成了一把双刃剑,江湖恩怨,家国大义,究竟孰轻孰重?
本文将各个武侠世界案件串联在一起,剧情构思巧妙,感情细腻,男女主拨云撩雨间张力满满。女主深陷囹圄,但不断成长。她最初常因被误解而心生困扰,后来成长为天下第一,不再畏惧流言蜚语。仗剑红尘,刀光剑影间尽显爱恨情仇……

第1章 光明顶(1)
谢思阮从一阵窒息中睁眼,黑暗褪去,视线模糊,万物在眼前放大,首当其冲的便是头顶那倒垂的钟乳石,色若白玉,般般瑰玮。她的身体孱弱无力,无法移动,只能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眼前清晰起来,逡巡着视线所及之处,四周墙壁皆为巨石形成,彰显着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
一刀穿心,她竟没死?
周遭的环境也让她觉得邪门得很。她失去意识前明明身处雪岭之上,而现在却是个天然的石洞。忽然一道焦急虚弱的女声从旁传来:“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不哭?”
心头掠过一抹谨慎,疑虑更深了。
这石洞中竟还有其他人,而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还有她口中所说,什么孩子哭不哭的?
大脑迟钝地运作着,尚来不及反应。这时,一双手臂将她凌空抱起,“啪啪”两声,下一秒臀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从未有过人敢这么对她!
谢思阮一时极为羞恼,努力冲破了喉间的阻滞,一声清脆有力的婴儿啼哭溢出。她蓦然怔住,原来那女子口中的孩子竟然就是她自己,她居然又重生成为了个呱呱坠地的婴孩。
“师妹,不要着急。你听,孩子哭了,她没事。”男人将她递了过去。
一张芙蓉美人脸映入眼帘,楚楚可怜,面色苍白,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发鬓微湿,显然刚经历过一场生育之苦。她努力撑起身体,极为温柔地抱着她。看模样,她便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了。
谢思阮自幼无父无母,由师父扶养长大。师父是名门正派口中所谓的魔头,她自然也就成了众人口中的小妖女。
从小到大,师父待她虽好,但其天生是个潇然洒脱、不受拘束的人,等到她长大一些,有了自理能力之时,师父就将她只身一人留在雪岭,往往两三年才能见上一面。
再后来,师父有一次回来时身边多了个男孩,只比她大上个两三岁左右。
师父让她叫他师兄。
她不满,明明她比他早投入师父门下。明明她才是师姐。
师兄沉默寡言,却对她诸多照顾,这也让她的不满减轻了许多,渐渐依赖起他。
毕竟在这雪岭之上,常年就只有她和他二人。
对于谢思阮来说,这是一种极为陌生而又复杂的情感和纽带,一时间茫茫然。
女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摸了下怀中婴孩柔嫩的脸颊,眼中忽地涌出泪水:“我可怜的女儿,一出生就没了爹爹。”
男人急忙扶住她:“师妹,如今他已死,你跟我走吧。我定然把这孩子视如己出。”
见女人仍旧默默垂泪,他又安慰:“他像是在练一门极的功夫,突然走火,引致真气逆冲而亡。”
女人呆愣片刻,渐渐止住了泪,惨然一笑:“不错,他是在练明教的不世奇功乾坤大挪移,正在要紧关头,却发现你我相会有私。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谢思阮神思渐渐清明,她细心听着两人间的对话,搜索着有用的信息,琢磨出了几分真相。
这双男女是对师兄妹,师妹已罗敷有夫,但两人情同意合之下有了首尾,被师妹丈夫撞见,导致师妹丈夫走火入魔而亡,而她则是是师妹与其丈夫的遗腹子。
可当听到他们提及到什么明教什么绝世神功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却是惊诧不已,她足迹遍布中原,却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这个功夫。莫非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了吗?
她的思绪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也根本由不得她去考虑这些,她现在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只能靠人照顾。
这女人看上去对丈夫还有几分真心,此时仍抱有愧意。自己又是她的亲生女儿,看她之前紧张的样子,还是在意自己的,但这男人却是不好说了……
“罢了罢了……”女人喃喃自语,声音小了些,“师兄,你答应我,定要好好善待这孩子。这是顶天唯一的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他。”
男人连声答应,当即立下重誓。
女人听他以性命为誓,如释重负,唇边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低头慈爱地望着怀中的孩儿,久久移不开视线,眼中似留恋似不舍,最终化为孤注一掷的决绝。
男人见她笑了,一颗心稍稍落下。
忽然,女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身后,一声呵斥:“什么人?”
他急忙回头望去,却空无一人。
思阮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寒光微闪,直直没入心脏,鲜血从衣襟处晕染开。
思阮下意识地眨了下眼。
一滴血珠溅在了她的眉心,滚烫、炙热,却渐渐冷却,如同女人抱着她的身体一样。女人的散开的瞳仁中仍旧可以清晰地倒映着她的模样,一个小小的、赤裸裸的婴孩。
等男人再次回过头来,女人已气绝身亡。
谢思阮耳中嗡的一声。
男人见状于悲痛中忽起癫狂,伸手指向一方,怒且恨:“阳顶天,你拆我姻缘,夺我爱妻。此仇不报,我成昆枉为人。你不是一生追求光大明教,驱除鞑子吗?我偏偏不如你愿,且看着,我定要叫明教覆灭,蒙古铁骑踏遍汉土。师妹,功成之日就是我来追随你之时,我会再来到这里。成昆自会自刎相谢。”
石室巨大空旷,他的吼声连连回响着不绝于耳。
誓毕,他陡然平静下来,冷冷看着女人怀里的婴孩,眼里凶光一闪而过。
谢思阮躺在母亲的腿上,女人的身体已变得冰冷僵硬,天然的石室内阴冷潮湿,刚出生的婴孩的身体柔弱,她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个“成昆”阴狠毒辣,明明是他与“阳顶天”夫人有染,更导致“阳顶天”练功走火而亡,可现在却将所有错都归咎于“阳顶天”的身上。人都已死,还要将仇恨牵扯上不相干的事物上。
可她如今不过只是个任人主宰的婴儿,飘飘荡荡,身似浮萍,亲生父亲又与他有仇,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如今只能看他心中,对师妹的情能否敌得过对男人的恨?
成昆朝谢思阮伸出了手,大掌落在婴儿的颈间,只要稍稍施力,这脆弱而无辜的婴孩顷刻间就会夭折。
谁教你运气不好投生成阳顶天的女儿!
若有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成昆冷笑,又心道:阳顶天啊阳顶天,你武功盖世,我是敌不过你。但你料得到你唯一的血脉就要陨在我手里吗?怪只怪你死得太早,也只可惜死得太早,不能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
刚出生的婴孩胎发乌黑茂密,身上还覆着一层白色胎脂,看不出模样长得像谁。他盯着手掌下的婴孩一时入了神,恍恍惚惚间,婴孩稚嫩的脸竟与阳顶天的相重合,恨意更盛,眼中凶光转瞬即逝,手下刚要用力……
女婴突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两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拍在他的大掌上,似乎是以为他在和她玩,右手握住了他的大拇指,不肯放开,小脸露出个笑颜,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微微弯着,说不尽的玉雪可爱,眉心正中间一抹嫣红,正是师妹的一滴血。
手背上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震,晃似一道闪电劈在他的身上。
这也是师妹唯一的骨肉。
手,突然颤抖着松开。
成昆的身体踉跄着后退一步。他抬头望向师妹的尸身,昔日恩爱历历在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湿润。
他倏然间大笑,说不尽的凄凉,直至声音呕哑嘲哳。
师妹,你倒是好算计。
你早存了死志,又放心不下孩儿,所以引我立下誓言,要我照顾好孩子。
你是吃定了我心中有你,不会逆你的意思。
婴儿仍旧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他,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开。
说来也奇,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还是在他拍打之下,才随意地嚎上两声。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她一直都不哭不闹的,直到他触碰上其颈间,他本意是要杀了她,她竟对他展颜而笑!
沉默了半晌,他再次上前,只不过这次他从女人的尸身上抱起了婴孩。
谢思阮再次凌空而起,视角变幻,心里松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石室中还存在第四个人,准确来说是第二具尸体。这是具男尸,就在女人尸体的背后不远处,先前由于被女人遮挡住,再加上她人小视线有限,所以一直没有看到。
这男人长得英挺伟岸,眉眼间萦绕着股正气,他全身僵直,右手执着羊皮卷,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瞪圆了眼睛,直视前方,两行血泪淌下,血迹早已干涸在脸上。
他应该就是阳顶天了,谢思阮揣测着,成昆刚才放弃了对她动手,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她的眼睛忍不住落到了阳顶天手中攥着的那张羊皮卷上,他在练功时走火入魔身亡,手里拿着的总不可能是随意的东西,最大可能就是乾坤大挪移的武功心法。
这么浅显的事情成昆却没看出,想必是他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没注意到。
包括还有一点——
那就是迄今为止,她仍旧赤条条的一个。
他也没注意到,或者说是不曾关心。
谢思阮多多少少有些无语,她知道只能靠自己了,于是潦草地打了个喷嚏。
成昆这才反应过来,随意从衣服上撕了块布,草草将她包裹起来,抱在手里,往通道走去……

第2章 光明顶(2)
甬道极长,蜿蜒而下,一路上两侧石壁凹凸不平,通道时窄时宽,窄时仅能容一人侧身而过,宽时却足有十五尺。又宛若棋盘,四至分布,时不时就有分叉口扰乱,最多时有七条岔路。若不是非常熟悉路线的人,极容易在其中迷失。
这个密道是明教的庄严圣境,历来只有教主能进入,阳顶天甚爱自己夫人,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违反教规私自带她进了密道,而她又偷偷带了成昆进来密会。
成昆来来往往多次,将路线早已熟记于心,他疾步如飞,半柱香的功夫就走出了山洞。
甫一出洞,豁然开朗,世间重新有了季节,褐色干枯的枝干衬着雪光映入眼帘,寒意料峭,点点雪花飘落于身。
谢思阮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她这一世的视力极好,密道昏暗,她却看得十分清楚,这一路上双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悄悄将路线记了下来,直至被这么一冻才晃过神来。
她心里清楚这个成昆对她并不上心,至多就管她个活,至于冷不冷冻不冻的事,才不会去想。
她的脸被寒风刮得生疼,几乎要失去知觉,实在忍受不了,于是扯着嗓子轻嚎了几声。
成昆踩在雪上的脚停了下来,光明顶地处西域,冬季苦寒,他内力深厚,耐寒耐冻,但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却是致命的,他略一沉思,大掌抚上婴儿后背。
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流灌入身体,谢思阮忍不住颤了颤,遍体的寒冷被驱散。
此处荒无人烟,离城镇有些距离,成昆暗自琢磨,此法虽然可以为婴儿缓解寒意,但离最近的村落脚程足有两个时辰,抱着个孩子又加快不了速度。这么耗下去,岂不是白白浪费他的内力?
他一路往山下走着,行至半山腰处,突然驻足停下,耳朵微微一动,凌然跃起,风卷起衣袍飒飒作响。
下一秒,一只矫健的雪豹从高处轻盈地飞扑到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一扑未及,它重新弓起身体,犹如碧玺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男人。
成昆脚尖在一块岩石上一触,借力往前跃了十尺,单手抱着婴孩,转过身望向雪豹。
雪豹喉咙发出闷闷的吼声,长长的尾巴微微翘起,谨慎犹疑地眯了眯眼,似乎是在判断“猎物”的危险程度,对视半晌,“猎物”纹丝不动,它突起扑身而去。
谢思阮仿佛闻到了它口中传来的腐腥之气,心猛地一跳。
千钧一发之际,成昆缓缓朝它腹部打出一掌。
雪豹痛嚎一声,从半空中掉落,重重砸在了雪地之上,溅起积雪飞扬,重重喘息了几声后彻底失去了呼吸,口鼻渐渐溢出鲜血。
成昆用衣袖拂去岩石上的积雪,把婴孩放在了上面,自己来到雪豹尸身旁边,扒了它的皮,又用白雪将皮毛洗净,最后又用内力烘干。
谢思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中途偷摸摸地瞟了一眼,这只雪豹的尸身外表完整,但划开肚子,内里五脏六腑却是稀碎。
她不由地对这个成昆重新有了认识,他内力修炼得颇为不凡,也算是个难得的高手。但思及他先前对阳顶天的态度多有忌惮,可见她这辈子的生父武功远在他之上。这让她心里又多了几分好奇。
也不知这个世界的武学如何?
比之她前世又相差几何?
成昆做完一切后,就用那块雪豹皮毛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浓郁的血腥味扑进鼻子里,她几乎欲呕,但又生生忍了下去。好在雪豹皮毛厚实保暖,谢思阮总算不用受冻了。
此后路途,更是艰辛煎熬,她方知寒冷只是她要度过的第一关。
成昆一个大男人从未有照顾婴孩的经验,他赶了一天一夜路未停歇,从未想过她从出生为止就滴水未沾。
谢思阮这时腹内已是饥肠辘辘,胃里犹如火燎。她于饥饿中昏昏睡去,又从梦中被生生饿醒。
复行五十余里,人烟渐渐旺盛,一座城池出现在眼前。成昆寻了间客栈住下,掏了银子扔给店小二吩咐他寻个妇人来照顾孩子。
店小二掂着手里银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对他更加殷勤。
这年头北方连年洪水,导致粮食减产,饥荒频发,朝中权臣干政,大丞相伯颜极度仇汉,非但未将重心放在赈灾之上,更是将矛头直指汉人。因此,寻常百姓过得十分艰难,鬻儿卖女,易子而食的事情时常发生。
不多时,店小二就从牙婆手里买了个妇人带了回来。妇人名唤李月娘,模样清秀,长得瘦削,丈夫被洪水冲走,她跟随家人一路逃难而来,半路上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女儿染病早夭,家中早已揭不开锅,她咬了咬牙索性将自己卖了,换了一笔钱留给公婆照顾自己年幼的儿子。
当今这世道,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有了她,谢思阮的日子好过了些。
成昆在当地租下间房子,刚开始时早出晚归,后来更是隔上一段时间才回来一次,往往丢在银两又匆匆离开。
李月娘用他留下的钱买了只母羊,平日里用煮过的羊乳喂她。时间长了,她对她有些移情,将对早夭女儿的怜爱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待她十分珍视。
这天,成昆难得从外回来一次,他的身后还跟着个魁梧异常的大汉,满头黄发,碧幽幽的眼珠十分瞩目。
成昆对外声称妻子难产去世,和谢思阮一直以父女相称,也就和他这么介绍。
那大汉闻言,十分好奇地凑到李月娘身边,满脸笑意地朝她怀里望去,叹道:“好俊的女娃!师父,小师妹长得可真好。”说着,他从李月娘手中熟练地抱过孩子,放在结实的臂弯里轻轻摇晃,饶有兴致地哄着。
他的妻子刚为他生下了个儿子,对于年龄相仿的婴孩,他总忍不住爱屋及乌,更别提这是与他情同父子的师父的女儿了。
成昆微微一笑,视线和女婴乌黑圆滚滚的葡萄眼对上了,他一愣。他对孩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出生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这会儿,模样却是大为不同。在李月娘的精心照顾下,女婴出落得玉雪可爱,肌肤雪白,大眼睛犹如黑葡萄,眼睫浓密修长,唇若花瓣,容貌极为出挑。
大汉又问:“小师妹叫什么名字?”
一直没做声的李月娘不禁看向了成昆,照料了这么久,她都还不清楚孩子的名字。
成昆的心被微微触动,忍不住惆怅地想到,这样一看她又像极了师妹。
“……思阮。”他脱口而出,像是对自己的肯定,他十分郑重地又补充了一句,“她叫思阮。”
黄发大汉没有注意到自家师父这点转瞬即逝的伤感,连连夸赞好名字,在得知成昆临时租住于此,更是盛情相邀住到自己家中去。
成昆没有推辞,他就收了这么一个徒弟,见他资质非凡,一直倾囊相授,两人关系一向亲厚。
思阮……
谢思阮微微一怔,隔了一世,换了个世界,想不到她仍旧叫上了这个名字。
婴孩的每一日都单调枯燥无比,谢思阮内里是个成年人,每日里却要装成稚嫩天真的模样,不免有些苦恼,但比起前世被人叫做妖女喊打喊杀,也算不得什么了。
成昆的徒弟名叫谢逊,一家人对她们竭诚款待。谢夫人见思阮生得漂亮,乖巧懂事,格外喜爱她,更是时常抱着自己的儿子无忌来看望她。
一片其乐融融之中,谢思阮几乎要忘却成昆之前的誓言……
一日夜里,李月娘神色惨白地回到卧室,抱起襁褓里的谢思阮就想往外跑。
谢思阮被她的动作惊醒,朦朦胧胧中依稀听到几声惨叫呼救,而后便彻底陷入了寂静。
李月娘抱着她刚到门口,就听木门一啷吭地被拍开,月光倾斜照入屋内,成昆走了进来,衣袍上赫然印着几个血手印。他神色莫测地盯着李月娘:“这么晚了,要到哪儿去?”
李月娘脚下踉跄,不停地缓缓后退,抱着谢思阮的手愈发紧了,嘴唇颤抖着轻声回答:“……思阮醒了哭个不停,我抱着她走走。”她知道自己所说的根本站不住脚,砰的一声跪下,流着泪又说:“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
她定然是撞破了什么!
谢思阮见成昆眼中凶光毕露,急忙配合着李月娘的话放声啼哭。
她是个冷情的人,但相处的时间久了,此刻她实在无法无动于衷地亲眼看着成昆杀了李月娘。
只恨自己困囿于这副婴孩的身躯内束手无策,能做的不过是配合着她的话啼哭而已,只盼能借此打消他的杀意。
李月娘泪流不止,下意识地哄她,怀里的孩子在她安抚下不一会儿就停止了哭泣。
“你这段时间孩子带得很好,我很满意。但——”
成昆看着眼前女人睁大了蓄满泪水的眼睛,眼里满是希冀,他稍稍停顿,只是微笑:
“这世界上能守住秘密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死人。”
“另一种是哑巴。”

冬去春来,已是七载有余。
夜色浓稠,独留一轮冰鉴高悬,寒辉映照下雾湿凝重。开封城外官道上一阵哒哒的马蹄奔腾声由远及近而来,卷起尘土飞扬。
行至城郊一处宅邸,大门口两侧矗立着一对石狮子,门额上挂着一方牌匾,黑底金漆,行云流水地刻着“方府”两个大字。
领头人勒马停下,是个身着灰布袍的尼姑,她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双眉微微下垂,面容严肃,不见一丝笑意。
此时此刻已是午夜,万籁俱寂,周遭皆是黑沉沉的一片,只有这座宅邸灯火通明,乌漆铜门大敞着。
静夜之中,马蹄声格外明显。
府里有人听到声响急匆匆地赶出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女尼,她比寻常男子还要高上半个头,神态威严,见到灰布袍的尼姑,静玄甚是恭敬地行礼:“师父。”
灰布袍的尼姑正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她在当今武林之中声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自从她出家后就甚少下山,鲜少人见过她的面貌。
她此次下山却是为了两天前河南开封府发生的一桩骇人听闻的大案,金瓜锤方评一家二十几口,上至方评妻儿,下至奴仆下人皆被人打死,无一人生还。
灭绝师太出家前俗名姓方,金瓜锤方评正是她的亲哥哥。这件席卷武林的惨案传至峨嵋,灭绝师太悲痛过后大为震怒,再也坐不住,当下带领丁敏君、纪晓芙等弟子赶往开封。
静玄前段时候云游在外,刚入河南境内就得知这个消息,她先一步到达此地,只比灭绝师太早上了两个时辰。
灭绝师太目不旁视,顾不上理会她,大步往府里走去,身后的弟子紧随其后。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重,大院内奴仆尸体东一个、西一个四散开来,尸横遍野,没有一个活口,僵硬乌青的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显然是慌忙逃命中被杀。
丁敏君和纪晓芙两人岁数不大,不过十五六岁,拜灭绝师太门下后就一直在峨嵋潜心练武,从未见过这般惨烈的场景,一时间脸色苍白,强忍住翻涌而上的呕意。
灭绝师太闭了闭目,心神震动。她的兄长方评种田读书,一向不与江湖人士来往。一个田舍人而已,哪来的深仇大恨,竟要屠他满门!
静玄落在她身后半步,轻声道:“师父,我方才检查过他们的尸首,都是折颈而亡,一招毙命。方老英雄他……”她欲言又止。
灭绝师太已从最初的悲痛中平复过来,瞟了静玄一眼,冷冷道:“有什么话就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静玄低下头:“方老英雄的遗体在卧房内。弟子担心扰乱凶手留下的痕迹,因此未曾移动过尸体。”
灭绝师太闻言步伐一转,向着卧室方向走去。她离家二十多年,出家后便彻底斩断尘缘,再也没有回来过。平日里和兄长也只靠书信往来,万万没有想到再次踏入家门,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前的记忆一一浮现于眼前,二十多年为踏足的道路依旧深深扎根在记忆深处,从未忘记。
院中风景如昔,故人却已早逝。
卧室内的场景更为惨烈。桌椅板凳折断,一片凌乱,方评父子趴倒在地,身子底下一摊干涸的血液,他们死前与凶手经过一番打斗,受到的折磨更甚。方才院内的奴仆都是一招毙命,他们却是为了护着方夫人受尽折磨,重伤而亡。可惜方夫人也未逃过毒手,上半截身体斜斜依靠在床榻上,嘴角渗血,被一掌打死。
东面的墙壁上流着一行血字,浑然写着“混元霹雳手成昆”,血迹顺着雪白的墙壁蜿蜒流下,滴落在青砖之上,早已干涸。
灭绝师太紧紧盯着那行字,胸口急促地起伏着,半晌,语气森然地开口:“成昆!”她垂下的右手运力,手起掌落,那堵墙轰然倒下。
身后弟子被惊到,皆不敢言语。
突然,一声极轻微的拍打声响起。在场都是练武之人,自然都听得一清二楚。
灭绝师太倏然转身朝声响传出处望去。
正是从床榻传来。
静玄抽出身侧的剑,和师父交换了个眼神后,缓缓走上前去,来到方夫人的尸体旁边,伸手仔细搜了搜床榻,却在床头处摸到一处凸起机关,摁下,紧靠床榻边的墙壁向外一移后渐渐升起……
这面墙后竟另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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