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周大白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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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要给自己儿子安排上学吗!那就好好给她去上!别回来了!
就她的儿子还想去天府书院?还为了这事大费周章的来折腾她?
她也配!
她果然是讨厌后院里姨娘的,这些狐媚子女人没一个好的!
身份那么低贱还存着妄念,不狠狠敲打一下,是想哄着府里的爷们翻天!
秦氏的安排落下后,整个侯府有谁敢说话。
李碧娢在自己院里巴望着程云朔回来,她心里头并不安稳,甚至想想,已经做好了上不了天府书院的准备。
她想着,万一实在不行,那就去程云朔给程秉志安排的私塾,这样的话,程云朔日后肯定会觉得亏欠程秉志。
到时候会给他补偿更多。
而且她想过了,侯府是军功起家,又不走文臣这条路子,程秉志就是没在天府书院读书其实也没太大的影响。
他以后不奔着科举去的。
所以退一步的话,她也能接受。
李碧娢的算盘啪嗒哒打得极响,进退对她来说都能行。
可她等着等着,就等到了秦氏发话。
秦氏身边的温嬷嬷来了一趟的碧水苑,二话不说就把程秉志带走。
李碧娢看到这儿慌了,急急忙忙去哭求,“温嬷嬷,你这是做什么?秉志又做错了什么?”
温嬷嬷高冷的睨了她一眼,“三少爷哪做错了事,倒是李姨娘你,你不是想叫三少爷去学堂吗?老夫人感念你一片慈母心,特意联络了京中要求最严格的学堂慧心书院,把三少爷送去。”
“什么!慧心书院!那儿不是要寄宿,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的吗?”
李碧娢傻了眼,她自是听闻过那学堂,除了寄宿时间长,关的也严!她儿子才四岁,怎么能受得了!
温嬷嬷冷笑的看着她,“李姨娘放宽心,待得三少爷学成归来,你定是要谢谢夫人的!”
说罢,她领着人强行把程秉志从李碧娢身边带走。
“娘!娘!救我!”
程秉志刚嚎出来就被温嬷嬷厉声打断。
“三少爷真是需要上学堂好生教养了,那儿哪里是你娘!那是你姨娘!你娘是少夫人!”
听到这儿的李碧娢一咬牙,无奈放手,“秉志,你且好好去学堂上学,你母亲你祖奶奶她们都是为你好!”
温嬷嬷听着这茶言茶语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她,直接带人走了。
当天晚上,程云朔回来,进门六年的李碧娢第一次跟他发了火。
可惜,她发了火也一点用没有。
程云朔在知道是自己老娘出手,把程秉志送去学堂,心里头竟然暗暗还有一丝窃喜和轻松。
这麻烦事总算不用他干了。
见李碧娢生着气,他劝了几句毫无作用,他便是撂下,他娘的安排他又有什么办法就敷衍过去了。
李碧娢久久的看着面前装似认真却敷衍的男人,心里头掀过一层接一层的恨意怨意。
而程云朔感受到她眼里头那种熟悉的失望感,他皱紧眉,“碧娢,我真的为了你和孩子跑前跑后,但是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这么懂事,你该理解我的。”
他这话说得深情且无奈。
就像一个用情至深,却迫于现实终究叫女人失望的男人模样。
李碧娢对上他的眼睛,酷似邢代容的眼睛流转出同她截然不同的光。
她低眉乖巧道,“爷,是奴婢错了。”
她这一句落下,程云朔立马如蒙大赦,全身轻松。
“碧娢,我就知你识大体,你放心,秉志那边我会找熟人看着些,再给他送两个书僮进去,保证他在学堂里好好的。”
李碧娢听此点着头,“谢谢爷。”
程云朔见事儿解决,脸上轻松,“时间不早,我今儿就先回去休息。”
“今儿不在这里了吗?”
“明儿皇宫还有调度,我回摇光阁休息。”程云朔随便找个借口今天回去睡。
李碧娢也不主动开口留他,她浅笑盈盈的把程兰英唤来,“兰英,一起送送你父亲。”
“爹,你今儿怎么不留姨娘这儿?”程兰英一把抱住程云朔的腿,声音娇软道,“兰英还想听爹讲故事呢!”
见着她,程云朔眉头一舒,他宠溺道,“明儿吧,明儿爹来给你讲故事。”
“不够,爹要连着来一个月兰英才能原谅你!”
“行,后头一个月,爹天天来你姨娘院里。”程云朔宠溺的摸完她的头,把她放下离开了。
程云朔走后,李碧娢揽着程兰英,“兰英,娘如今就剩你在身边了。”
“娘,你只管放心,有我在,爹爹一定只来咱们院里,只宠爱我们院里的人!”程兰英眼底闪着光,自信满满道,“谁都别想抢!”
一连过了几日,程秉志的事儿算是彻底结束了。
陆令筠一招借刀杀人,把李碧娢收拾了一顿。
顺带把程云朔也骂了一顿。
她这儿依旧云淡风轻。
临近春闱,京城再次热闹开来,陆令筠带着丫鬟们给陆宽绣了护膝和防寒服,她今儿想着柳氏对陆宽的算计,便是带上东西,去了一趟陆家。
柳氏院子里。
柳氏正和自己弟妹谈着天,今儿她屋里恰巧还有柳清萍和柳清霜两姐妹。
“大姐姐来了!”

柳家俩姐妹见着陆令筠来,全都欢喜的迎上来。
在她们俩身边,陆令筠还见着了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姑娘梳着双髻,插着两支绒花珍珠簪子。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棉裙,只前襟褂子是绫子料,她全身上下没什么贵重饰品,唯腕上一只掐了点金丝盘了一个花纹的银镯子。
小姑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带着打量和怯看着进来富贵明艳的陆令筠。
陆令筠见着她便知,这应该就是陆宽说的那个,柳氏要给他介绍的庶侄女。
“你们俩怎么也在?”陆令筠收回目光,同柳清萍和柳清霜道。
柳清萍和柳清霜对视一眼,“姑姑喊我们来坐坐。”
陆令筠听此,还没说话,榻上的柳氏就热络起身,一脸笑迎上,“令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陆令筠给身后的霜红使个眼色,霜红拎着打包在一起的护膝披风上前。
陆令筠道,“宽儿不是过些时日就要会试了吗?我给他准备了防寒的东西,送过来。”
柳氏听此,一张老脸更显亲厚道,“这些事哪里要你费心哟,我这个当娘的就会给他做好!”
“姑姑,你做好了还要我做甚?”
这时,一道略带稚嫩的女音响起。
柳家那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举着一副做工简单的护膝开口道。
“清荟,你干什么呢!”柳家舅妈连忙打断她。
这丫头叫柳清荟,是他们家年纪最小,且是唯一一个没嫁人的姑娘了。
原本是个庶女,柳家舅妈一直没放在眼里,可柳氏着急张罗着给陆宽选一个儿媳,目标就放在自己娘家,娘家姑娘里有谁就是谁吧,哪里还有挑头。
这等子好事就落在柳清荟头上了。
毕竟陆宽眨眼就要会试科举,眼看着他真有可能成龙有出息,要是等到他飞起来的时候再安排就晚了!
她们得赶紧了!
被嫡母呵斥了一句的柳清荟立马闭嘴不言,委屈巴巴的站一边。
她原本在家没什么关注,她娘是嫡母的陪嫁丫鬟,到现在也是嫡母的大丫鬟,要伺候着嫡母,给嫡母管账看账本。
也亏得是这层关系,她虽然关注度低了些,嫡母倒也不曾苛待她,她娘时不时还能给她挣些东西来。
比她前头的庶姐过得好多了。
当然,她跟那些庶姐一样,都极为害怕柳家舅妈,她一说话,就吓得闭嘴不敢言语。
陆令筠看着面前这委屈巴巴的小丫头,她淡然一笑,“舅母,这是谁呀?”
“她是清荟,你最小的表妹。”柳家舅妈干笑道。
陆令筠走到柳清荟面前,拿起她手上的护膝,“这是你做的?”
柳清荟看着她,带着怯生生点头。
“给你三表哥做的?”
“嗯。”
“你有心了,你三表哥要科考,考场阴冷,就该带些防寒的,我替他谢谢你。”
听到感谢,柳清荟甚是茫然,“不用谢不用谢,是娘和姑姑叫我做的。”
一旁的柳氏和柳家舅母听到这儿全是变了脸色,柳氏更是眼底带满嫌弃的看着自己娘家这唯一的侄女。
怎么这么扶不起来!
要不是自己娘家就剩这一个姑娘,她是断不会要她嫁过来的!
柳家舅妈这会一样是紧张得很!
谁不知道陆宽靠的是陆令筠,得了她帮助,进了好书院,一路崭露头角。
她肯定要关心陆宽的亲事。
而陆令筠这些年帮了她们柳家不少,自己两姑娘的婚事她都有出力,才叫柳清萍和柳清霜全都高嫁。
嫁了人也因着她是她们的表姐,关系不错,娘家都不敢欺负她们。
这会儿叫她知道了她们这么搞,柳家舅妈的脸一时又臊又紧张。
她一急,便解释道,“令筠,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令筠莞尔一笑,“我自是知道,舅母和母亲都关心宽儿,大家都是一家人,叫清荟表妹给宽儿这不是再正常不过。”
陆令筠一句一家人轻飘飘的把事儿揭过。
原本柳清荟给陆宽送护膝就变成了全家人一起给他送。
这还有什么歧义叫人误解的地方呢!
可她这话直说的柳氏和柳家舅母一噎,她们,她们真就是那个意思呀!
柳氏和柳家舅母无奈对视一眼,两人眼神交流甚是多戏,可偏偏没一个说话的!
但这会儿又不能直说,要把柳清荟指给陆宽,甚至不能借柳清荟的名头,说她自己想送,来一个暗示。
因着那柳清荟这个丫头又小又笨,自己就跟个孩子一样先招了!
真是没用啊!
最后还是柳氏先尴尬的笑笑,“对对对,我们都关心宽儿,他如今可是咱们家最长进的!他那两个哥哥到现在连举人都没中,全家都盼着宽儿能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母亲说的是,宽儿一旦金榜题名,那就是咱们整个家族的荣光,到时候不管是对你我,还是对爹爹,甚至舅舅他们,全都有好处。”
陆令筠顺势坐了下来,她把玩着那方护膝,“宽儿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他代表着咱们整个家族,他的前程是所有人的前程,他能走多远咱们所有人就全能跟着到多远,对吧?”
陆令筠淡淡微笑的看着柳氏。
柳氏这哪里不知道是在点她呢!
她不傻,自然看到了陆宽的潜力,所以才费尽心机赶紧拿捏住他。
可她同样眼睛也就看到这里,她想叫自家侄女嫁给他,好狠狠拿捏住他,让她的利益最大。
但陆宽一旦起飞,他就能选更好的妻子,强大的妻子娘家能叫他飞得更远更稳,他们陆家也会跟着变更强大。
对所有人都是更大的利益。
可是,这跟柳氏有什么关系……
柳氏她也就想着自己利益最大就够了。
陆令筠看着她,悠悠继续道,“母亲,要是有人影响了宽儿的前程,比如他原本能走更高却叫人拉下来,我想着到时候父亲就是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对吧?”
她这话落下后,柳氏彻底没了话。
陆令筠刚开始只是点她,这会儿是威胁她了!

还想着自己的小算盘,小九九,再想,陆令筠就直接给她打烂了去!
柳氏只看着对她的好处,可她这好处根本拿不稳拿不住!
她真要对陆宽动手,陆令筠就找陆老爹来出面了!
这叫一物降一物!
柳氏她原本只能仗着陆老爹没发现之前,快快安排了,甚至是想自己这侄女能得了陆宽青眼,叫他喜欢上,这样就是最顺其自然,最好不过的了。
可如今,陆令筠直接一棒子敲下来。
柳氏听到这儿,心里头的小九九彻底一散,她叹口气,转头看着陆令筠笑道,“令筠你说的对,宽儿如今是咱们陆家的希望,我们自然所有人都希望他好!”
见柳氏上道了,陆令筠笑着起身,“我就知母亲识大体,目光长远,毕竟宽儿再怎么说,都是认您做母亲的,你为他好他不会忘。”
给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告诉柳氏,不管再怎么样,陆宽好歹叫她母亲,认她是娘,她只要守着这身份,以后不可能差的!
听到这,柳氏难得展露一个笑,“对对对。”
提点完柳氏,陆令筠便也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把东西送宽儿那儿后,也该回去了。”
“好,令筠你慢走。”
“清萍清霜,你们俩去送送你们大姐姐。”
柳家舅母也道。
“嗯。”柳清萍和柳清霜两姐妹本来就是这个想法,她们俩施施然起身,全都跟着陆令筠一起出去。
她们出了屋子后,柳清萍噗嗤一笑,“大姐姐,我娘这会儿绝对在屋里捶胸顿足!”
“我也信,我娘就是那种背后闹脾气的人。”柳清霜如是这么说。
她们姐俩说完,陆令筠就听到身后屋里传来柳清荟呜呜的哭声还有几句低骂。
“就是你没用!”
“全家怎么就剩你这么个废物,这么好的姻缘你都把握不住!以后有的你后悔!”
陆令筠听着屋里头那些话,跟着噗嗤一笑。
陆令筠把准备好的东西放到陆宽院子便离开,路上,柳清萍和柳清霜两姐妹依旧围在她身边,跟她说着不停。
她们俩嫁得都不错,柳清霜婆家更是有一女儿嫁到刘国公府,给他们大房家的三少爷做续弦。
“大姐姐,我前些时日听我婆母说,我那嫁到刘国公府的大姑姐跟她说起,二房打死了一个爬床的丫头,事儿闹得挺大的。”
“二房的丫头?”
柳清霜点着头,“就是你府上那小姑子嫁的二房。”
刘国公府尚未分家,老国公膝下两个嫡子,如今是分大房和二房。
本该着世子之位是大房老爷的,可大房一脉到现在,三个儿子里竟然还没有生出一个孙子来,同时老太君偏心二房,一直跟二房住,世子之位一直悬空摇摆。
而秦韶景嫁的便是二房的次子刘烨。
可惜,到现在也没生出孩子来。
“只是打死了爬床丫鬟,倒也不是很大的事吧?”柳清萍在旁边问。
“是这样没错,关键是现在刘老国公要不行了。”柳清霜看了看两边,小声同陆令筠和柳清萍道。
“刘老国公说,谁能在他走之前给刘国公府生下第四代玄长孙,下一届世子就直接给谁!”
陆令筠和柳清萍听到这儿全都眼前一亮。
把下一代世子位先定了,那不就等于把国公位也定了吗!
谁能先生出玄孙来,谁一脉就是国公!
“那那个爬床的丫鬟……”
“她怀孕了。”柳清霜满眼光亮的看着她们俩,“听说,有大夫看过,是个男胎。”
“是韶景院子里的吗?”陆令筠问着。
“好像是。”柳清霜点着头。
“那她打死那丫鬟干什么!那丫鬟怀孕了有男胎对她也是好事,她是嫡母呀!”柳清萍道。
“我哪知道那些。”柳清霜摇着头,“我也就是在饭桌上听了一耳朵,只知刘国公府现在闹得很凶,两房的几个媳妇都在忙着怀孕,就连我那不想管这些杂事的小姑子也整天被人逼着喝药怀孕。”
这刘国公府确实邪门得厉害。
秦韶景嫁的刘烨这一代,两房加一起好歹有五个兄弟,可偏偏一个玄孙都生不出来。
只有三个小姐。
大房家两个,二房长子家一个。
秦韶景嫁到刘国公府六年,未曾有孕过一次。
刘烨膝下没有一个孩子。
陆令筠眉头微微皱起,她许是知些原由。
刘国公府风气不好,男子开蒙及早且好女色,他们家男丁身体都挺虚的。
六年前第一次见着那刘烨就看到他眼底发青,这些年过去了,怕是身子更虚了。
至于秦韶景把怀孕丫鬟打死……也很好理解。
她定然不想叫庶子上位。
从柳清霜这儿听了一耳朵八卦,陆令筠看着天色要晚,约着她们改日再聊,她先回了侯府。
她今儿马车刚到了侯府,一下来,便听到下人来报,“少夫人,韶景小姐回来了。”
“哦?”陆令筠眼睛一亮,“她在哪呢?”
秦韶景可是自从嫁了人之后,一次都没有回过后府。
包括三日回门那日,也不曾回来。
她当时说的是,回门要回秦国公府才算,不便一直叨扰姑姑家。
“韶景小姐现在在宁心院呢。”
陆令筠领着人到了宁心院。
她到屋门口的时候就听得里面的暖心的交谈。
“姑母,我想着姑父出征了,您肯定担心得不得了,我就特意回来住几日,陪陪您!”
屋里头的秦氏听到这儿,感动得稀里哗啦,尤其是跟前两天自己那混账儿子对比。
秦韶景虽然出嫁六年也不曾回来,可她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姑姑的!
她还是一直惦记她的!
真不枉费秦氏一直当她是亲闺女疼!
当下,对秦韶景那些小小不满全都烟消云散。
“韶景,还是你有心了。”秦氏拉着秦韶景的手不放。
这个时候,陆令筠推门进来了。
“母亲。”
“筠儿,你回来了。”秦氏见她回来,更加笑吟吟开口,“你看谁回来了。”
她话音落下,还不等陆令筠说话,秦韶景就起身,宛若失散多年般叫着,“嫂嫂!”

“韶景怎么回来了?”陆令筠迎上她的笑,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客气微笑。
“我听说姑父出征了,姑母同姑父伉俪情深,几十年也不曾分开,想着她这会儿肯定担忧得紧,就回来陪陪姑母。”秦韶景说得真情实意。
坐在榻上的秦氏则是一脸欣慰笑,“韶景有心了。”
陆令筠看到这儿,皮笑肉不笑。
嫁出去六年没见回来一次,弄得跟嫁得多远似的,同是在京城,想回来说走就能来了。
再就是,老侯爷出征都有快半个月了,这姗姗而来,都不觉得这借口蹩脚。
这趟回来,怕不就是把院里怀孕丫鬟给打死了,躲到宁阳侯府避风头!
也亏得她姑母秦氏旁的事上精明,一遇到秦韶景和程云朔就犯糊涂,疼她们真心实意的疼,丁点错儿都品不出来。
看到这儿,陆令筠也懒得挑拨人家姑侄情深,省得背后挨骂。
她看着笑意盈盈的秦韶景,“回来好,母亲想你念你的紧,这一趟回来最好多住些日子。”
见陆令筠这么说,秦韶景还当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刘国公府出了事,她更加笑容洋溢顺势道,“好,我也是这么想,这次多住些日子。”
陆令筠和她再跟秦氏寒暄几句,哄着秦氏高兴了,顺便把簌英接走,留她们姑侄俩在屋里聊天。
她领着簌英回自己院子,路上,程簌英好奇的问着,“娘,那个表姑姑是谁?”
“是你奶奶的侄女,嫁的刘国公府。”
“噢。”程簌英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毕竟对她来说,她是没见过秦韶景的,完全不知道她做过什么,是谁。
陆令筠这样说,她只当她是他们家的一个亲戚。
就在这时,前头走廊出现一抹倩影。
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少女俏生生立在前头。
“慧慧姑姑!”程簌英见着她,兴奋的松开陆令筠的手,朝她跑过去。
“簌英。”小少女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同程云朔有个三分相似的脸,她一把接住奔向她的程簌英,青春稚嫩的脸上都是微笑。
这正是当年年幼的程慧。
六年过去了,程慧也长成了大姑娘,再过几年都要到议亲的年纪。
这几年,程慧一直跟着陆令筠,程麒去了边关后,没有再回来一次,陆令筠把她当自己妹妹带大。
这两年,京城流行给贵女上女学,几家一起请几位女夫子,教女工刺绣,看账本管家,在私宅里授课,陆令筠便是把程慧也给送去了。
今儿,是她得休回来的日子。
“慧慧姑姑,你在女学那儿好玩吗?”
“好玩得很,夫子前几日带我们在郊外做纸鸢放纸鸢,可有意思了。”
“你们还教做纸鸢?”程簌英的眼睛立马就亮了,“难不难?”
“这有何难,你想玩我教你一起做。”
“好啊!”程簌英兴奋道。
陆令筠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嫂嫂!”程慧见着陆令筠,扬起大大的笑脸,她这声嫂嫂叫得可比秦韶景真切多了。
“这次放几天?”陆令筠温柔的看着她。
“放半个月,夫子说等春闱结束我们再去上课。”
“那就在家好好休息一番。”陆令筠领着她回自己院里。
第二天,惦记着纸鸢的程簌英早早拉着程慧在院子里做了起来。
程慧用着笔先画出一个又一个纸鸢面儿,一旁的丫鬟们帮着打磨纸鸢骨架,去着毛边儿,最后一群人合力下,粘好了一只极漂亮的蝴蝶纸鸢。
“好看,好看,真好看!”程簌英看着自己新纸鸢高兴得不得了。
她是侯府大小姐,倒也不差什么纸鸢的,想买多少都有。
可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如今这自己做的,只叫程簌英忘了之前的烦心事。
“现在还不能动,要放在这儿晾,晾干了才能放。”
“好。”程簌英连连点头。
她寻了个阴凉通风的好地,把新作的纸鸢挂上去。
“对了,后院的荷花是不是快开了?”
“对,长了好多花苞了。”
“咱们先去看看花,回头再来。”
“好。”
程簌英把她贴身小丫头采莲留在这看着,同程慧一起去旁边的池子看荷花。
她们前脚刚走,几道身影就走了过来。
“二小姐,你快看,那是什么!”一个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小姑娘指着前头墙头露出一角蝴蝶样式的纸鸢开口道。
走在她前头的女孩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只漂亮的纸鸢。
“给我摘下来!我要!”程兰英指着那纸鸢眼睛一亮。
她话音落下,采莲从拱门后出来,“二小姐,那是我们大小姐的纸鸢,不能摘!”
采莲是霜红的孩子,今年五岁,从她三岁起,就跟着程簌英,做程簌英的贴身丫鬟。
见到程簌英的贴身丫鬟,程兰英冷哼一声,“你谁呀,敢拦本小姐的路!”
“二小姐,我没有,那是我们大小姐的东西。”采莲还在辩解着。
“你没拦着路就闪开!”程兰英的贴身丫鬟翠莺对她凶着。
这年头,下人地位都是跟着主子来的。
全侯府谁不知道,她们家二小姐是最受世子爷宠爱的。
对面的算什么呀,说是府上的嫡小姐,可实际上谁不知道也是个庶出的。
在她们面前狂什么!
采莲胆子也不大,见对面这么凶,她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只念叨着,“那是大小姐刚做的纸鸢,只要你们不动就好。”
想也别想!
程兰英给自己奶嬷嬷一个眼神,她奶嬷嬷一个上前就把纸鸢给抢了下来。
看到这儿,采莲彻底急了,“你们把东西放下!不能动!”
可她哪有力气跟一个奶嬷嬷比,奶嬷嬷一把把她推倒。
刚刚去荷花池边上没多久的程慧和程簌英就听到了采莲的哭声。
“不好!”
程簌英听到哭声,赶紧和程慧往回跑,她们刚跑来,就看到被推倒在地,呜呜大哭的采莲。
采莲身边正是程兰英和她的丫鬟嬷嬷。
而她手上正攥着自己刚刚做的纸鸢!
“你在干什么!”程簌英急的怒叫。

听到程簌英的声音,程兰英的嬷嬷停了手。
她转头看向赶过来的程簌英,张口对她道,“大小姐,你这丫鬟不懂规矩,拦着二小姐的路不让走,我正教训她呢。”
“你胡说,我没有拦着你们的路,是你们动大小姐的纸鸢!”
“什么我们动呀,这就是上头掉下来的!”程兰英这时转过头来,她举着手上的纸鸢,一脸无害的看着程簌英,“这个是姐姐的纸鸢吗?”
程簌英见着自己做了一上午,粘得漂漂亮亮的纸鸢此时正被程兰英紧攥在手里,蝴蝶翅膀被捏破变形,“你又抢我的东西!”
“大小姐你此言差矣,我们都说了,纸鸢是掉下来的,叫二小姐捡着了,你这话说得就跟我们二小姐抢你东西一样!”程兰英的奶嬷嬷开口道。
反正又没人看见,想什么说不还是她们说了算!
况且对面就是一个六岁小丫头罢了。
老人精的老奴婢最喜欢的就是背着正主悄悄拿捏能欺负的小主。
她一个孩子哪里能说过她们大人!
果然,程簌英叫对面人气得不行,这个时候,她身边的程慧拧着眉开口,“你这老东西算什么,轮得着你教训主子!”
奶嬷嬷看了一眼程慧,立马换了一副委屈模样,“慧慧小姐,我哪里有!我就是说得实话,我们跟着二小姐在园子里走着,这纸鸢就是从上头掉下来的呀!”
“你胡说!就是你摘的!”采莲呜咽呜咽道。
“你这丫头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恶毒的心,张口胡说八道!莫不是你刚刚拦了二小姐的路,受了气,就在这儿颠倒黑白!你这么坏是要烂嘴烂舌头的!”
年纪小小的采莲哪里听过这样的话,当即就被她骂得啼哭不止。
程慧见到这儿,眸色一沉,“采莲,不许哭,你给我过来!”
她跟着陆令筠几年,说话神态已有几分像她,听着程慧的话,采莲抹着眼泪走过去。
程慧看见了她手上被推倒的擦伤,“谁干的?”
“她推的。”采莲指着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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