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周大白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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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领着簌英三个孩子刚回院子就见到了程云朔。
“世子来了。”
“爹。”
“爹。”
“父亲。”
程秉安和程秉浩都叫爹,独独程簌英冷淡的叫一声父亲。

第305章 名额太难
程云朔听到程簌英那不一样的称呼看向了她,可程簌英却连对视都懒得同他对视,只扭头看向陆令筠。
“娘,我乏了,想先回屋休息。”
瞧着程簌英那懒得搭理她爹的样儿,陆令筠淡淡一笑,“回去吧。”
得了她的令儿,程簌英扭头就走。
剩下两个孩子也都纷纷道,“娘,我们也回屋了,明儿夫子要考学,我们要温习功课。”
“都去吧。”
陆令筠冲他们点头。
程秉安和程秉浩向程云朔简单行礼也转身走了。
“令筠,这三个孩子你教养的都很好。”
三个孩子走后,程云朔道。
陆令筠稀奇的看向他,“是吗?”
“嗯,一看就知道令筠你教导有方,秉安和秉浩在书院也学得好。”
“对了,秉志也到了入学年纪,你是不是该叫他跟秉安秉浩一起去学堂?”
陆令筠听到这儿明悟了。
呵,莫名其妙过来夸她一嘴果然是有原因的。
这男人也是会些个委婉表达了,还懂铺垫一番了。
不过就他这样,空着一张嘴过来,说个两句好话就想叫她给李碧娢的儿子安排天府书院?
他真是想多了。
“ 秉志是到了入学年纪,世子的意思是让他也进天府书院?”陆令筠干脆直接的问。
跟程云朔她懒得打太极,程云朔脑子简单,打太极还叫他当真了,说不得还以为她真是贤良淑德好主母,他一开口就给他安排。
“对,我是想让秉志跟他哥哥们一起入学。”
“ 那世子当真是为难我了!”陆令筠毫不留情撂他脸面。
“这怎么会呢!”程云朔看着陆令筠,讨好道,“令筠你能把秉安和秉浩都送去天府书院,肯定也能把秉志送去。”
陆令筠冷哼一声,“世子你当天府书院是路边大白菜吗?我想买几颗就买几颗?那可是京城第一的书院!”
“如今想进天府书院的把门槛都挤破了都拿不到一个名额,我是同徐国公府大少奶奶多年至交,还是在前两年管的松的时候才拿到了两个名额,如今入学门槛极高,上来就要三个大儒当介绍人,还要考核,我如何弄名额!”
程云朔听到这儿,“那你再想想办法,你肯定有办法的。”
陆令筠当真是呵呵了,她毫不留情道,“ 世子,我不过一个内宅女子,我去哪里认识那么多当世大儒,倒是你,你是孩子亲爹,这孩子入学之事本该你来安排,秉安和秉浩俩孩子我没来找你已经是好的了,怎的都来找我?”
陆令筠这么一说,程云朔刷的耳朵根红了,他这人是极有自己的责任感,该他做的事他不推,除非做不到。
陆令筠看他这发窘模样,心头发笑,她默默坠上一句,“实在不行,世子爷给秉志安排其他书院也是行的,天府书院是顶尖书院,难道旁的书院就不出人才吗?”
程云朔听到这儿,觉得有道理。
“那好,我先去找人问问。”
程云朔说完,从陆令筠这儿走了。
看他那样,陆令筠不由一笑。
李碧娢想凭着几句话就叫她儿子从她这儿得资源,开玩笑!
在她给了她两次机会,叫她把孩子给她养,她拒绝后,她那俩孩子这辈子就注定跟她没关系。
嫡出庶出确实没那么重要,尤其是对自己父亲的来说,都是同一个爹的孩子,哪有什么区别。
可对不同的娘来说,那就区别大了。
李碧娢再受宠,她也就是个妾,她的资源都只从程云朔那儿来,如今想去个天府书院,也得从程云朔这边要。
可陆令筠作为当家主母,名门贵女,自己有还不错的娘家姻亲以及朋友,她这儿的资源就是额外单出来一大份的。
是程家不可能有的!
李碧娢她一边抓着自己孩子不肯给,一边还想吃着她的资源,那简直是可笑。
陆令筠给程云朔指路,叫他随便寻个学院给程秉志,也算是给李碧娢的贪婪一个警告。
再得寸进尺算她这儿来,下一步,就别怪她这做当家主母,做庶子母亲的亲自给她安排个门路了。
几日后,程云朔恢复了当值。
碧水苑里,在李碧娢盼着盼着中,程云朔终于主动跟她说起了程秉志上学的事。
“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儿就能把秉志送去学堂。”
李碧娢听到这儿惊喜不已,“这么快吗?我不是记得天府书院入学前还得夫子来府上考一遍学生吗?”
天府书院规矩众多,即便拿到了入学资格,还要有夫子亲自来看过孩子。
当初陆令筠院里的程秉安和程秉浩都是被相看过的。
据说是要验一验孩子的品性和学习力。
为此,李碧娢这段时间一直逼着程秉志在屋里学习,不是练字就是背书。
她最起码要在夫子来考核的时候叫他把三字经背下来。
程秉志是一万个不乐意,不乐意也被逼着磕磕巴巴的背了个大概。
如今听到程云朔这么快安排好了入学,还是明儿直接去,李碧娢都有些意外。
“不是天府书院,是我同僚他舅父开的私塾。”程云朔道,末了还补充一句,“他舅父之前中过状元,他家私塾也很抢手。”
李碧娢听到这儿,笑脸立马凝固,“不是说好的天府书院吗?”
“天府书院哪里有那么好进。”程云朔继续道,“今年招生要求又严格了,三个大儒内推都不够,还要拿到往届至少一个中榜进士的同窗推荐信。”
程云朔是认认真真去问过一番,问完之后更泄了气。
天府书院一共才创办六年,六年里到年纪参加科举的学生总共没几个,就连陆令筠的弟弟陆宽也不过今年才要参加科举春闱。
程云朔还是通过他打听了一下其他人,发现那些毕业的全都外放出去了,陆宽甚至很给面子的可以帮程云朔要一封推荐信,可三位大儒的内推依旧要他自己想办法。
程云朔没这能力,退而求次的给她寻了一家同僚推荐的学堂。
“少夫人认识那么多人,这对她来说轻轻松松呀!”李碧娢脱口而出。

程云朔转头看向说这话的李碧娢。
李碧娢迎着他的目光继续道,“爷,奴的意思是少夫人人脉宽广,又是书香门第出身,天府书院门槛虽高,对她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
听此,程云朔脸色微收,“令筠也不过内院女子,她哪有那么大本事。”
“可前两年大少爷二少爷都相继入学了。”
“你是不知道那天府书院招生又难了,前两年令筠还能走个关系进去,如今可不行,除了要有三位大儒推荐还要有一位考中进士的毕业学生作保。”
生怕李碧娢又质问他没上心努力,程云朔赶忙再解释两句,“我给你去打听过了,还是令筠的弟弟帮忙,他能弄来往届学长的推荐信,可三位大儒的推荐这太难弄了。”
陆令筠又没说谎,天府书院如今就是这么严格。
当然,这是走的天府书院的内推,天府书院正儿八经的对外招生那也有。
可那个比内推更为严格。
那个就是对着全国的学生,只挑选绝对天才的学生。
比如他们对外招生的要求,十岁前考上童生,十五岁前考上秀才。
要是按照天府书院对外的招生要求,程秉志这辈子都摸不到天府书院的边儿。
而走内推,只是稍微考察一下孩子资质,只要不是非常非常差,靠着背景和推荐人,就给你收下了。
可李碧娢哪里是不知道。
“少夫人莫不是嫌弃秉志不是养在她名下的庶出子?”李碧娢阴阳怪气。
她也没瞧着程秉安和程秉浩比她儿子强哪里。
摆明了陆令筠就是故意针对她的儿子。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奴婢出身卑贱,不过是个老宫女,可秉志到底也是爷的孩子。”李碧娢一遇到孩子问题,语气都犀利许多。
“少夫人不能厚此薄彼,光看着自己院里的少爷小姐,不把秉志兰英当回事。”
程云朔听此,皱紧眉头,“人家令筠哪里厚此薄彼了,她处事还有不公允的时候!”
陆令筠的人品有口皆碑,最最受益的就是一直被她收拾烂摊子的程云朔。
程云朔哪能听这个。
见完全离间不了他们两个,李碧娢语调一软,“世子爷,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秉志也是您的孩子,他两个哥哥都是天府书院上学,就他不在,以后那差距肯定天壤之别,不是吗?”
程云朔皱紧了眉。
见他微微有被说动的痕迹,李碧娢趁热打铁,继续道,“爷,我就秉志一个儿子,碧娢一辈子孤苦,最大指望不过这个孩子,您就全当给碧娢一个指望,叫少夫人帮帮忙!”
她那同邢代容八九分相似的容貌写满了脆弱无助,即便年岁已长,没有年轻模样,可这般却更叫程云朔心头动荡。
若是她还活着,她还在,也是如今岁月,肯定也是这般指望吧……
她那男人指望不上,总得指望自己儿子。
当即,程云朔就心软了。
“我再去找令筠说道说道。”
碧娢两眼放光,“多谢爷!”
此时,陆令筠的主院儿。
一二十出头,刚弱冠之年的年轻男子坐在其中。
他穿着一身白月色的长袍,束着简单冠发,全身上下没一件奢侈昂贵的玉器佩饰,就腰间挂了一个用了很多年的钱袋子和一块木质令牌。
上头写着“天府”二字。
“今年春闱几分把握?”
陆令筠的小花厅里,春杏斟上茶,春禾送来点心,坐在其中穿着淡蓝色春裙的年轻夫人笑吟吟的开口问着。
她对面白月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抿了口茶,不徐不疾开口。
“九成。”
对面的年轻夫人听到这儿,两眼灿若繁星一笑,“这么自信?”
陆宽见她笑,微微不好意思道,“书院安排了好几场考试,我成绩都尚可,夫子说我只要能保持这水准发挥,春闱不是问题。”
“那殿试呢?”陆令筠亲自给他斟茶。
“殿试我老师赵太师说,且看我会试成绩如何,只要会试成绩好,殿试不管什么样,他都能兜底。”
陆宽如实说道。
他其实很谦虚了,他是这届天府书院里被寄予厚望的学生,前两年的乡试陆宽就得了第一,当上解元。
这一遭的会试和殿试,所有人都奔着他连中三元去的。
陆令筠听到这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话什么意思,这话就是十拿九稳了!
科举铺路不过如此,先保证了自己有一定的实力,然后便是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进最好的学院,在最好的学院里享受顶级资源,只要成绩达标就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圈子。
这个时候再有一两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举荐兜底,那么等着的便是青云直上。
尤其像陆宽这样,由陆令筠一路铺路,先进了天府书院,然后送雪松图拜了赵太师门下,只要他按部就班,不出大乱子。
今年科举一定会一鸣惊人。
而且后续等待他的资源根本不是像柳疏辉李闻洵那般,地方上做政绩上来。
陆宽这条路子铺下去,他做官就从京官开始做。
一群人会保举他直入天子眼里,一路走最核心最宽的青云路。
“那真得谢谢赵太师!”陆令筠笑道。
陆宽看着自己姐姐的笑容,他唇角轻轻扬起笑容,“不,是谢谢姐姐。”
陆宽又不是傻子,他这一路走来,越走到后面越觉得前途光明,早早的感受到了是有人在不遗余力的帮他。
陆令筠给他安排的书院,陆令筠给他交的学费生活费,陆令筠给他的那幅雪松图……
他几个关键点都是陆令筠帮他。
要不是陆令筠,怕是六年前他就陷入了茫然,不知道怎么办。
考个秀才或许没什么难度,可他往后或许要搓磨好多年才能中举。
因为没资源。
而不是如今,几年前他就轻松过了乡试,且是第一名的解元。
陆宽发自真心这么说,看着整个家族里唯一一个帮他的姐姐。
陆令筠一笑,“我是你姐姐,咱们一家人说什么谢,你且好好考试。”

第307章 等着看秦氏怎么收拾他
“还有,你学业上的事我不问了,你自己的事怎么想的?”陆令筠同他聊着,顺着就问了起来他个人的事,“难不成你还等着你母亲给你安排?”
陆宽如今已有二十岁了。
这年纪正是议亲的时候,陆宽这几年逐渐崭露头角,在陆家也有了几分脸面。
尤其是他乡试一举中了解元时,真的惊到了他们老爹。
陆老爹压根没管过陆宽,对这个庶子一直是无视状态,他之前说他中了秀才再来找他安排入学的事,陆宽没找过他,他就直接忘了。
哪曾想突然有一天,他同僚跟他道喜,说他生了个文曲星儿子,他这才知道陆宽竟然是这一届乡试第一的解元!
他是从科举一路上来的,深知乡试的含金量,考中举人已经是不易,他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竟然中了解元!
陆老爹回了府急急忙忙找来陆宽,他这才发现,自己一向没重视的儿子竟然不知不觉变化如此之大。
那一刻,他看向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觉得这个儿子,可堪大用!
陆家在那个时候起,所有人也都重视起了这位庶出的三少爷。
同时,心思变化起来的不止陆父,还有柳氏呢!
柳氏一开始的震惊嫉妒,到后头看着越发优秀的庶子,早就起了拿捏心思。
她能拿捏的自然是陆宽的亲事。
“我的事自然不劳她做主。”陆宽听到这儿,赶紧道。
眉间带满了不满。
陆令筠听他那语气,微微挑眉,“怎么觉得你这语气有点别的意思?是嫌你母亲给你选的不喜?”
陆宽紧皱着眉,在陆令筠面前,他毫无保留,“她前儿还同我说过一回,想叫她娘家侄女嫁给我。”
“清萍和清霜不都嫁了吗?她还有哪个侄女?”
柳清萍柳清霜两姐妹这些年早早嫁了,两人嫁的都不错,过得也极好,逢年过节她们俩还会来陆令筠这儿走动拜访。
她们俩同她比同陆家亲近多了。
“自然不是她们俩,是她娘家一个庶出女儿,比我小八岁。”
陆宽道。
陆令筠:“……”
陆令筠就说怎么没想起来柳家还有女儿,柳家庶出女儿年纪都太小了!压根就不在她印象里!
陆宽也不是嫌弃人家是庶出女儿,陆宽也是觉得柳氏无语极了,他都二十岁了,柳氏还想着把她年仅十二岁的庶出侄女嫁给陆宽。
这简直是算盘珠子崩到人脑门上,啪嗒哒的作响。
“她也是烦人,但凡我回府必要跟我说这事,还叫那小姑娘到我院里,我见着她一回,根本没同她说话,请她出去,她转头就哭着告状说我欺负她。”
“我如今是不敢回陆家。”
陆令筠:“……”
她看着满脸苦恼的陆宽,“你只管好好考试,这事我回头会跟母亲说。”
陆宽眼睛一亮,“多谢姐姐!”
这个时候,有人来了。
“令筠!”程云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穿着一身锦衣的程云朔大步进了陆令筠的院子。
“姐夫。”
“阿宽,你也在。”
“嗯。”陆宽起身,他该说的基本说完了,“姐夫要有事你们就说吧,我也该回去了。”
“阿宽,不急。”程云朔看见他眼睛一亮,“上回你说能帮我弄来你同窗学长的举荐信,对吧?”
“嗯。”
“我还记得你师从赵太师,你老师赵太师也算大儒之一。”
陆宽毫无防备的点了点头,“对。”
而一边听着这些的陆令筠却越听越挑眉,这傻子是要干什么呢?
程云朔这时一笑,“阿宽,你帮姐夫一个忙,你找你老师和你同窗要一封推荐信,到时候我再去找找认识的人,再加上令筠你那也找你姐妹问问,我想三个大儒推荐应该是弄到的,能叫秉志去你书院上学。”
陆令筠:“ ……”
好家伙,还是挂念着程秉志上学的事儿呢!
还有那李碧娢,真是好本事呀,又把程云朔给说服了,为了她儿子上学也是费劲了心力。
可这次算是真试探她底线了,不好好收拾一番,真叫她爬她头上了。
一旁的陆宽听到这儿,“姐夫是忙着给秉志入学安排?”
“ 对呀,如今你外甥也就秉志一个还没入学,你做舅舅的,帮个忙,也应该,是吧。”程云朔道。
陆宽这时看向陆令筠。
陆令筠赶忙笑道,“ 阿宽,你春闱科举在即,如今你所有重心要放在书本上,旁的你都不要管。”
听到陆令筠这么说,程云朔才想起他要科举了,“阿宽,你要科举了是不用急我这事,你先考,考完再帮我要个推荐信也是一样的。”
陆令筠:“……”
这傻子真是气着她了!
她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陆宽,随便说两句先叫他走。
等他走后,陆令筠看着在屋里头盘算人脉,想来想去想不到找谁的程云朔冷笑一声。
“世子还是忙着想给秉志安排入学的事?”
“令筠,秉志毕竟也是我的孩子,你叫他两个哥哥都在天府书院,就他不在,他难免心里有落差。”
陆令筠心底冷笑加重,面上却不显,甚至极为体贴道,“世子爷说的对,本该也是如此。”
程云朔一听惊喜,以为陆令筠要出手帮忙了,就听她继续道,“我叫阿宽帮忙,赵太师算一个,我还能找到的也就是徐国公府的大少奶奶帮帮忙,她爹算一个,可最后一个,我是真想不到了。”
说着,陆令筠叹口气,万分懊恼,“说来我要是同她们家二奶奶小崔氏交好,清河崔家里可是有一堆大儒大师呢!可惜,我不但不熟,因着韶景,也不敢去登门拜访。”
她这话落下后,在旁边的程云朔忽然眼睛一亮。
“对!清河崔家!我娘跟她们家老太太交好啊!”
在陆令筠的点拨下,程云朔想到了他娘!
他立马兴高采烈往他娘院里去。
陆令筠看着这傻缺,冷哼一声!
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老侯爷前脚刚去远征,秦氏正是空虚不安的时候,程云朔热络去找她给他庶子联系人脉上学。
她等着看秦氏怎么收拾他!

程簌英陪在秦氏身边。
秦氏自打老侯爷出征后,心里空得很,这些日,陆令筠索性把程簌英送她身边住,陪陪她。
“奶奶,您还在想爷爷吗?”
程簌英坐在秦氏身边练字道。
失神的秦氏听到自家孙女儿的话,回了神来,挤出一抹笑容,“你爷爷很久没带兵打过仗了。”
秦氏当年嫁给老侯爷也不纯是家族落败,在家族安排下为了利益成亲。
她是曾在一场马球赛中见过老侯爷。
当年围栏场上,那个意气风发,与周围京城少年截然不同的年轻人一下子入了她的眼。
他身上带着那些公子哥没有锐气和野气。
后来她才知道,他们家是新晋的宁阳侯府。
老侯爷小小年纪就跟自己父亲上过战场,他身上有塞外边关的味道。
那一眼过后,她就主动给自己谋划,在秦国公府彻底落败后,她顺势以家族延续为名,要留在京城,嫁在京城。
哪怕下嫁。
当年煊赫富贵不可一世的国公府大小姐下嫁几乎没有根基的宁阳侯府,还是轰动了一时。
所有人暗中都说这位秦国公府大小姐好心计好谋略,新晋的侯府没根基日后不就是要成秦国公府的爪牙分支。
只有秦氏自己知道,她顶着这么大头衔和各种打量揣测的目光里,嫁了她想嫁的男人。
她为这个宁阳侯府,为老侯爷是真心的。
“奶奶,爷爷那般神勇厉害,他肯定在外大杀四方,你不该担心,该担心的是那群胡人。”程簌英道。
听着她这么说,秦氏倏的解开焦虑,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揽住程簌英,把她圈在怀里疼爱,“怪不得你母亲总说你嘴上抹了蜜,惯会哄人。”
“我哪有,我可不是某人,我才不会哄人呢。”程簌英道。
在她看来,哄人的是碧水苑那位,她嘴里才是抹了蜜,总是一堆娇软可甜的话,把她爹哄的团团转。
“哟,咱们簌英说的某人是谁呀?”秦氏笑吟吟的哄着道,“怎听着这语气,是叫人比下去了?”
就在这时,程簌英从窗外看到她爹的身影。
当即她就闭嘴没话了。
秦氏还纳闷她怎么不说了,就听的门口传来程云朔的声音。
“娘。”
秦氏一抬头,就见程云朔大步流星进来。
“你来了呀。”秦氏见着自己儿子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她这边正打算同程云朔聊叙母子情,就听得程云朔开口道,“娘,徐国公府的崔老夫人不是你手帕交吗?”
“怎么了?”秦氏听到崔氏名字微微一怔,怎好端端说起她来。
自打秦韶景那事过后,秦氏同崔氏也生分了起来。
当年秦韶景那一连串的事闹得确实难看,叫崔氏很是瞧不上,秦氏中间去过两次,本来想找些帮助,感受到对方若有若无的嫌弃和小崔氏在中间,关系就淡了。
只逢年过节互相送些礼物,写些书信,很少再去见面了。
这冷不丁听程云朔提起她老手帕交,只叫秦氏疑惑。
“您去找崔老夫人说说,找她要一封家里有威望的大儒书写的天府书院推荐信,我好给秉志安排入学。”程云朔道。
这话一落,秦氏的脸色就变了。
好家伙,平常日子连个脸也不来露,一来一张口就是叫她去办事。
且不说她如今跟崔氏关系紧张,不似之前,就说他老爹刚刚出征没几天,她这儿正伤心难过,自家孙女都知道过来安慰她,陪她说话。
程云朔这个亲儿子难得过来一趟,张口就过来叫她办事。
还是办的他庶出子的事。
秦氏当即就寒了心,生了气。
“你来找我就为了这么点事?”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老娘情绪变化,程云朔点着头道,“对。”
此时就连程簌英都不由摇头,她开口道,“父亲,爷爷前些日子刚出征,奶奶正担心爷爷呢,你这时就别用闲事烦奶奶了。”
“这怎么能是闲事呢,秉志也是你弟弟,他入学的事同你们的事一样重要。”
程簌英:“……”
气死了气死了,她嘴贱提醒他干什么!
自己这个偏心眼的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蠢死他得了!
果然,他这话落下后,秦氏彻底冷了脸。
“混账,你连簌英半点懂事都没有!”她劈头盖脸对着程云朔一通骂。
“你爹为了这个家,这么大年纪还在外冲锋陷阵,你呢!忙着公务顾不上其他也就算了,你成日里竟然忙着你后院里的庶出子!”
这个时候是秦氏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天大地大的事都大不过老侯爷的事,程云朔作为家中独子,这个时候不担忧父亲,不撑起家宅,为了一个庶子忙活,当真踩着秦氏逆鳞。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程云朔略微不满,“秉志也是你孙子呀。”
“我孙子?”听到这个,秦氏更为恼火,“秉安秉浩都是我孙子,他们天天下学了就来看我,簌英更是这几日都陪我身边,你院里那个狐媚子给你生的哪个来看过我!”
老侯爷走后,程秉志程兰英都没来过,一来他们俩根本不愿意来,二来李碧娢知道自己斤两。
她长得酷似程云朔那位爱妾进的门,还是外室进来,叫上头二老极为不喜,秦氏更是只疼爱正儿八经的媳妇陆令筠。
完全不把妾当回事。
李碧娢是个精明的,觉得没一丁点必要讨好他们,做无用功,便是压根不来宁心院讨没趣,就当自己不存在。
而今,这份不存在更是成了罪过。
“我从来不管你院里那些个破事,如今我看你是叫你院里的狐媚子迷晕了!为了她,眼里连个东南西北都没有!这狐媚子我不收拾我看这侯府都要成了她的!”秦氏恼火连着李碧娢一起收拾。
“娘!你这又是做什么!”程云朔这才感受到自家老娘生气,“人家碧娢老老实实的,你收拾她做什么。”
“她老老实实?我看就她最挑事!来人,给我把李姨娘请过来!”
“平素你院里那些个狐媚子我管过你哪个!”

眼见秦氏真要动真格收拾李碧娢,程云朔赶忙道。
“娘!我不找你办事行了吧!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不烦你,你也别烦我。”
说完,程云朔直接走了。
秦氏看到这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啥叫他不烦她,她也别烦他?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奶奶,你消消气,别同我爹置气,”程簌英不由用上陆令筠的口吻。
秦氏抓着程簌英的手,气的发抖,“你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他连你半分懂事都没有!一把年纪了,还是叫女人哄的团团转,那么个庶子的事也敢拿到我面前说道,我看他是彻底昏了头脑!”
秦氏没立刻发难李碧娢,因着程云朔撂下话就跑了,可也不能这么放过她!
她叫温嬷嬷去联系京里管理最严格要住宿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的私塾,第二天转头把程秉志安排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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