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日常by周大白
周大白  发于:2024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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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钱袋子可比给程秉志的多许多许多!
徐大管家半点不推脱,说着祝福的话,欢欢喜喜接下。
而这边,程秉志出了屋子,就看到满院子堆的一抬一抬的大嫁妆,他看着这些东西,眼睛都要直了。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被人簇拥着的程簌英。
“大姐姐!”
“你是?”程簌英看着面前矮胖的男子,下意识先拉着姐妹们往后退一步。
“我是秉志啊!”程秉志上下看着她,越看眼睛越酸溜溜,“你如今真是不一样了,以后还要嫁到国公府做国公夫人!发达了就不认识弟弟了吧!”

“是我呀,大姐姐,你过得真好啊。”
程秉志两眼精光,看着跟着陆令筠过,一身珠光宝气的程簌英,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闪着暗金色光的丝绸袖子,揪揪她腰上缀着大颗珍珠的络子,趁人不注意揣进兜里,回头叫他娘给他缝在帽子上。
他心随意动,已然上去偷偷薅程簌英的珍珠络子,他手碰到程簌英身上吓了她一跳,连忙拉着她朋友们往后退两步。
“簌英,他是谁呀?”张轻语不满开口道。
程簌英蹙了蹙眉,“他是我三弟,程秉志,很早就跟他姨娘分府单过去了。”
“原来是姨娘的孩子。”张轻语瞥了一眼獐头鼠目的程秉志,“我就说宁阳侯府哪有这样的少爷。”
“你怎么说的话,”程秉志听到这里,挺起背来,“真论起来,我大哥二哥大姐他们全都是庶出,跟我有什么区别!”
张轻语白了他一眼,直接嫌弃道,“姨娘养大的孩子哪里能跟主母比!”
林知燕这时也摇着头道,“簌英他们可是正儿八经记在程夫人名下的,他们是嫡出,嫡庶有别。”
“就是啊,而且你一个带着老姨娘分府单过的旁支,分府后岂能再同簌英他们比!你们区别大着呢!”
程秉志听到她们嫌弃自己的话,羞恼不已,“你们这些拿鼻孔看人的小姐不要瞧不起人!我身上也流着程家的血!什么嫡嫡庶庶,你真说她程簌英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嫁出去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配跟我侯府的男孙比!”
嫡嫡庶庶还能跟男尊女卑比,他再怎么样,他也姓程,传的是程家的根,她程簌英嫁了,就再也不是这侯府的人!
“你说什么?”就在这时,一道中气温和的男声在程秉志身后响起。
一身罗衣华服的程秉安温文尔雅走来。
程秉安今年十七,三年后,弱冠之年的他就可以继承侯位,正式成为宁阳侯。
可如今这年纪的他,身上已然隐隐有一家之主的气势,他沉稳的走过来,那挺拔的身姿立刻就与矮胖的程秉志形成鲜明对比。
程秉志更是在看到一身华服,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大哥,在他身上竟然感受到他打小害怕的老爹相似的气势后,顿时就委顿下来。
“大,大哥?”
“秉志?”程秉安看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给大姐道喜的。”程秉志半低着头,再没有半分嚣张气焰。
张轻语看到他这猥琐模样,更加不屑,“还道喜呢?刚刚谁在哪里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配跟你这个尊贵的男孙比!”
程秉安听到这里,皱眉看着程秉志,“你胡说些什么!”
程秉志吓得一缩,“是她们先激我的!”
“明明是你先对簌英动手,想拉扯她的络子!”
程秉志尴尬到了极点,“我,我只是许久没见到大姐姐,想跟她亲近亲近。”
他这话只叫周围所有人看他那眼神要多鄙夷有多鄙夷。
程秉志刚刚那一番举动和话全都落在众人眼里。
但凡他有个半分正经模样,都不会叫人这般无语。
怪不得是跟着姨娘在外头单过的,真是半分体面都没有!
就在这程秉志尴尬得不行的时候,徐茵茵替他说了句,“算了,他好歹是簌英的弟弟,今儿还是来给簌英道喜的,咱们不要闹得不痛快。”
徐茵茵这话叫周围人懒得再与程秉志计较。
程簌英看了一眼她那窝囊猥琐的弟弟,懒得跟他说一句话,拉着自己的朋友们走了。
程秉安则是在众人走后,给程秉志留下一句,“你回去吧,往后莫要来了。”
说完也走了。
众人全都散掉后,程秉志不由瞥着嘴,他嘴里嘟囔着学舌,“回去吧,往后莫要来了,哼!有什么好得意的!”
他这般说罢,看着程秉安那一身昂贵衣裳,不凡的气势,自己心里也生了一股异样滋味。
明明小时候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可如今,他程秉安要成为宁阳侯,他就什么都不是!
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他兴致缺缺的离开了侯府。
到了铜锣巷后,他娘守在门口。
李碧娢一见程秉志回来,便立马热络上前,“秉志,你回来了!”
“嗯。”
“你见着程簌英了吗?见着你祖母了吗?”
程秉志被她这一连串问话,搅得心烦,“你烦不烦啊!”
“秉志。”李碧娢温言细语,宠溺的看着他,“你大姐成婚,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你多与侯府走动走动,多见见你大姐你祖母,关心关心她们,说不得后头她们就给你安排个好婚事。”
李碧娢是不指望陆令筠能记着她们娘仨,给她们娘仨再安排个好前程。
陆令筠那人她深知,当年她放过他们娘仨一马,给他们出府单过,已经是仁至义尽,她绝不会再搭理她们一下。
既是这样,她就不盼着陆令筠那儿能有什么好处沾沾,只混些银钱就够了。
而程簌英或是秦氏,则是她新目标。
尤其是秦氏,程秉志好歹是她孙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去秦氏面前露露面,说不定就叫秦氏记上了他。
可她这话落下后,只叫程秉志更恼,“我是谁呀!她们能记得我!还给我安排婚事!我不过是一个卑贱姨娘生的孩子!她们不把我轰出去就好了!”
程秉志这话叫李碧娢一怔。
她看着生气的程秉志,软言小心道,“秉志,你今儿在侯府怎么了?”
“你叫我去送礼,可他们各个都没把我当三少爷看!程簌英,程秉安他们全都鼻孔看人!难道我跟他们不是一个爹吗!跟他们流的不是一样的血吗!他们凭什么那么对我,还不许我再去!瞧把他程秉安给牛的!这么对亲弟弟,他迟早有报应!”
程秉志对着他娘大发一通火,把在侯府受的气全都给他娘。
李碧娢听到这些,只敏锐的捕捉到一点,不许他再去了。

“你大哥不许你再去了?”李碧娢急忙道。
“是啊,”程秉志甚是不满,“他是侯府世子爷,他真是牛,想叫谁不去,就叫谁不许去!呵!我呸!小爷我不去了!”
李碧娢听到这里,深知自己儿子今儿是受了委屈,她眼睛一转,软下语气就道,“秉志,你别生气,宁阳侯府那群人无情无义,漠视骨肉血亲,他们肯定会有报应的!”
“赶紧来一场雷,打死他们一家!连着我祖母那个老棺材一起轰了!”程秉志道。
“嘘!”李碧娢忙噤声,看了眼四下,拉着程秉志到屋里头讲,“秉志,他们那无情无义的一家子肯定会有天谴,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他们,不过咱们呀,在天谴来之前,还是得为自己谋划谋划。”
李碧娢那套伏小做低又拿了出来。
程秉志听到她娘这话,不禁不耐烦,李碧娢则是谆谆教导着,“你听娘的,再多去侯府几次,多走动走动,这回啊,你主要去求见你祖母,只管跟她说些好听的话!”
“可是他程秉安都说了不许我去!”
“咱们势弱就要委屈些,多去几趟,十次八次总会叫你进去一次!”
程秉志听着这话,眉间越发不耐。
李碧娢拿出杀手锏劝他,“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你多去侯府见见你祖母,往后她肯定就给你安排个好婚事!你难道不想娶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吗?到时候侯府肯定给你出聘礼,你正妻再加点带来丰厚的嫁妆!”
听到有妻还有陪嫁,程秉志想到了今天在院子里见到他富贵荣华的大姐姐和她那堆得高高的聘礼。
对呀!要是他能娶一个像他大姐姐那样富家千金,再加上满满当当的陪嫁,他岂不是发达了!
到时候也不用看侯府脸色,每个月等着他们那几两银子过活!
光是那些陪嫁就够他用一辈子了!
他被劝动了,“可我就是想再去,我也没钱置办伴手礼啊!”
他有钱,今儿在侯府领了钱。
领了钱也得找他娘要钱。
她娘听到这里,一咬牙,从身上拿出一锭碎银子,“你省着点花,莫要叫你姐姐知道了。”
“晓得了。”程秉志拿过钱,立马转怒为喜。
第二天,他出门继续置办伴手礼,再去侯府走一圈。
他在便宜的城南坊市转悠,刚刚在地摊上花二十文买了一个假羊脂玉,就听得身边有人问,“这本书多少钱?”
“小公子,这可是古籍,得一两银子!”
听到一两银子,程秉志立马转头瞥了一眼,就见一个穿着素衣的少年人站在书摊前,解开钱袋子用一两银子买下。
看到这里,他不由骂了句,“傻缺,买个破书花一两银子。”
他提步往前走,就在这时,一眼见到一个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迎面笑着向他走来。
程秉志见到她这笑容,顿时身心荡漾,他一个大步上前,“是你啊!”
往前走的徐茵茵被人陡然拦住,她停下脚步,这才注意到面前的程秉志,“你是,簌英的弟弟?”
“是我,我叫程秉志。”程秉志嬉皮笑脸的看着徐茵茵,“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们小姐是徐县丞家的。”徐茵茵身边跟着的丫鬟道。
“徐县丞......”程秉志皱着眉,“怎么这么小的官!”
“你怎么说话的!”
就连徐茵茵都不满起来了。
程秉志半点都没当回事,只继续问,“你爹的官小,你是怎么跟我大姐交上朋友的?”
徐茵茵这时懒得理他了,她直接越过他,向他身后走去。
程秉志这时却拦住她,“你别走啊。”
“你还有什么事吗?”徐茵茵蹙眉看他。
“虽然你爹官小了些,不过我看你这人不像我大姐那些朋友那般势力,你家要是能多出些嫁妆,也行。”
徐茵茵:“???”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徐小姐?”
“李公子!”
花了一锭银子买了一本书的李守业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程秉志,“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徐茵茵连忙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跟程秉志沾上半点关系。
“李公子,你来城南买书吗?我陪你走走吧,这里我知道很多书店。”
她冲着李守业扬着灿烂笑,完全无视程秉志,同李守业要一起离开。
这时,她身后传来不忿的声音。
“你这女人怎这么不守妇道!”
徐茵茵:“???”
她转头一看,就见程秉志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我如何不守妇道?”
“你明明对我有意,怎么还能跟其他男人走得近!”
徐茵茵震惊的看着他:“......我几时对你有意?”
“你昨天替我说话了!他们所有人都说我不好,就你替我解围,你不是对我有意,会这么吗!”
徐茵茵:“!!!”
她看着满脸自信,一双眼睛跟看穿了她拿捏住她的程秉志,心中顿时翻江倒海的后悔。
她昨天嘴是多贱,替他这种人解围!
这有些人被所有人嫌弃是有道理的。
这样的人就是多一句话都不能替他们说,会叫他们阴暗多疑敏感又自大的内心悸动起来,误以为别人是对他有意!
程秉志自信满满的看着他,“你既然对我有意,就要守着妇道!你家门第也小,你要多陪些嫁妆!而且往后再叫我看到你与别的男子走得近,有你好看的!”
徐茵茵听到他的话,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
而一旁的李守业也听出了是非,“徐小姐,你真认识他?”
徐茵茵气恼的看着程秉志,“我不认识他!”
“你怎么回事!”程秉志不高兴了,“你再这样,别怪我生气!”
“你爱生气生气去!”徐茵茵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程秉志见状,上前就去拉扯她。
他手还没碰到徐茵茵,就被李守业一把抓住。
“你放尊重些!”
“这有你什么事!”
“我是徐小姐的朋友。”
“呵!朋友,我看是姘头吧!你们这对狗男女!”

程秉志大声喊着,把满街人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目光落到徐茵茵身上时,她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程秉志这当街瞎喊是要毁了她名声!
就在她羞恼紧张得满脸憋红时,身边传来一道厉喝。
“你这泼皮无赖胡说八道什么!”李守业一把把程秉志甩开,“我与徐小姐只是几面之缘,从无逾矩,倒是你,搭讪不成便是毁人名节,如此宵小无赖做派你当真无耻至极!赶紧滚!不滚我就报官了!”
他出声替徐茵茵解围,徐茵茵立马感激的看向他。
她站在李守业一侧,点着头道,“李公子,我只是昨儿在程小姐府上替他言语过一句,多得便没有!压根就不认识他是谁!”
听到她这么讲,周围人目光再度落在程秉志身上。
当街被拂了面子的程秉志恼羞成怒,他指着徐茵茵,“好啊,你这小浪蹄子还敢说不认识爷!昨儿明明是你先招惹的爷!勾引的我!你敢承认你昨天没有替我说话吗!”
徐茵茵叫他这无赖气得不轻,正经人最怕遇着的就是这种不讲理的泼皮。
叫泼皮赖上,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
况且她昨儿真是嘴贱的替他说过一句话,这叫她想否认也没法。
这个时候,李守业看了一眼蛮横不讲理的程秉志,“你口口声声说认识徐小姐,那你说,徐小姐芳名是什么?”
这年代,未出阁女子名字是无法轻易叫外人知晓的,一些规矩严格的门户,家里有几个女儿外头人都不知道。
李守业直接问到这里,嚣张的程秉志立刻哑然。
他哪里知道徐茵茵叫什么。
当场被问倒了。
见他压根连人家名字都说不出来,李守业追问着,“你口口声声说徐小姐有意于你,勾引你,怎的人家连名字都不告诉你?”
一句反问,彻底把徐茵茵从被诬陷的境地摘了出来。
是啊,若是人家小姐真的想勾引他,怎么能连芳名都不告诉他!
这分明就是程秉志自己在瞎说!
“我,我......”
“你分明就是个泼皮无赖!”李守业从容不迫的戳穿他的心思,“见人家徐小姐心善,替你言语过两句,便心生了妄念!自己满脑子邪祟龌龊自以为是,被人家小姐拒绝便当众毁人家姑娘名声!我真是替徐小姐不值,为你这泼皮无赖说话反而反咬一口,当真东郭先生与狼!帮了你这只白眼蠢狼!”
他直直的戳中了程秉志的心思,只叫程秉志当场羞恼得无地自容,加上他又没啥学问,哪里会引经据典的反驳,当下就被李守业怼得哑口无言。
“你,你,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眼看着没理了,程秉志开始耍混。
“你谁呀!”李守业半分不惧的看着他。
“我是宁阳侯府的三少爷!”程秉志大拇指指向自己,“你敢得罪我宁阳侯府吗!”
说别的也就算了,说到宁阳侯府,李守业愣了一下。
他陌生的看着程秉志,“三少爷?我怎么不知道我姨母有三个儿子?”
“姨母?!”程秉志听着这个称呼,也一怔。
徐茵茵这时道,“李公子可是程夫人的亲外甥。”
亲,外甥?!
听到这里,程秉志顿时什么底气威风都没了。
甚至于,他还怕李守业去找陆令筠告状。
他可不觉得自己这个早就被她分家出去的庶出子会比亲外甥亲。
程秉志敢拿宁阳侯府的名头撑腰,可他自己都不敢面对宁阳侯府,只能拿来唬唬人罢了。
当即,他夹起尾巴,直接落荒而逃。
再也不跟李守业徐茵茵辩驳什么。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里,全都唏嘘一声,一哄而散。
想到刚刚程秉志那样就纷纷嘲笑起来,这泼皮无赖诬人名节,被人戳穿后拿身份背景压人,还反被压了!
当真是今年最可笑的事了。
围观的人散掉之后,人群中央的徐茵茵两眼放光的看着李守业。
“李公子。”
“徐小姐,这种泼皮无赖,你不用怕他,你越忌惮他,反叫他得寸进尺,有道邪不胜正,咱们心有浩然气,相信公道,就不会着了他的道。”
徐茵茵两眼写满崇拜,连连点着头,“李公子,你说得对。”
“好了,我还要去买书,失陪了。”李守业冲她点头示意。
“李公子,我陪你去吧,我对这里熟,知道这里有家书馆里头藏书丰盈。”徐茵茵冲他露出一个笑来。
李守业思忖片刻,“那有劳徐小姐了。”
“李公子太客气了。”
徐茵茵微微垂眸,嘴角噙着一抹笑。
——————
程秉志一脸阴郁的回了家,到家之后,第一眼看到自己摘菜的姐姐。
上去哐当一声把程兰英的菜盆给摔了。
“你怎么了!”程兰英顿时拔高音量。
她话音落下,程秉志哐哐哐两下,把她面前桌子凳子都给掀翻。
在外头他受了气,在家都要发回来!
“程秉志!你发什么癫!”
程兰英高声喊着,她一骂程秉志,李碧娢立马从厨房里出来。
“怎么了?”
听到自己老娘的声音,程秉志就跟得了助力一样,火发得更大,哐哐哐的砸锅摔盆,“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李碧娢见状,急忙忙关心又心疼上去,“谁欺负你了!”
“那个天杀该死八百遍的姓李的!”
李碧娢:“......”
“就你厉害,就你是她外甥!你们全家都该死!”程秉志哐哐哐的砸着家里的东西。
“秉志,秉志,到底怎么了!”
李碧娢看着她发火的儿子,软言哄着,终于在他嘴里知道了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陆令筠的外甥在外头与他起了冲突。
那个姓李的说的是陆令筠的外甥李守业。
“儿啊,你莫要气了。”
“不行,我不出这口气我就不过了!”程秉志哗啦一声把院子里的晒架也给推翻。
整个院子都叫他祸害了一遍,他冲进房里打摔,李碧娢见此。
“儿啊,你别摔了,娘有办法!”

欺负她儿子,她要他们好看!
“儿啊,你跟娘进去,娘有招,保管给你出这口气!”她哄着她儿子进屋,给他支招,进屋前只吩咐程兰英一声。
“兰英,把东西都收拾了!”
程兰英:“......”
程兰英看着被自己老娘捧在手心,时刻哄着的弟弟,又看着这一地狼藉,眼眸里划过难言的意味,最终她吐一口气,一句话不说的低头收拾着她弟弟做的残局。
就在她一个人开始闷头收拾时,一只手帮她扶起了大桌子。
程兰英一抬头,就对上魏大海憨厚的微笑。
“小姐,我来吧,你金枝玉叶的,哪能一直做下人的活。”
——————
陆令筠在侯府忙活着程簌英的婚事。
一连五日逐渐忙完,安排都布置下去后,程簌英匆匆找到了她。
“娘,大事不好了!”
“怎大事不好?”
“我最好的朋友茵茵她出事了!”程簌英急切对陆令筠道。
“什么事?”陆令筠眉梢扬了扬。
程簌英都急哭了,她慌张道,“茵茵她被人诬陷,与李表哥大半夜在外面私相授受,偷偷摸摸亲热,叫人抓了个正着!肚兜手绢都掉了,被人捡了!”
“这怎么可能!”陆令筠震惊至极。
“是呀!那肚兜不是她的,可是那手绢是她的!上头绣着茵茵的名字!茵茵跟我说,她前日在街上遇着一小孩子摔倒,她扶了一把,那天便丢了手绢!”
陆令筠听完,眉头紧锁,“你那朋友徐小姐是叫人算计了。”
程簌英愤怒的攥起拳头,“茵茵她一向与人为善,到底是谁要这样中伤她!而且造谣的还是她与李表哥,这是为什么......”
程簌英疑惑不解。
若是造谣徐茵茵与其他男子,那程簌英他们肯定会想是那男子对徐茵茵有意,用这种下作手段叫徐茵茵下嫁于他。
可偏偏造谣的事端里,另一个是李守业!
这就叫人费解。
李守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偏的凑巧,李守业前几日还给徐茵茵当街解围,这事叫许多人看到。
他与徐茵茵一起被造谣,莫名就有了极强的可信度。
如今整个城南的人都信,京县丞家的独女徐小姐与那李公子私相授受,还未定亲成婚,便是在外头行了苟且。
那肚兜虽不是徐茵茵的,但是手绢是,如此这般下,肚兜的真假还有什么好争辩。
她与李守业的私情反正是板上钉钉。
陆令筠听着程簌英的话,她思索过后只道,“那看来是有人要同时中伤他们两人,簌英,你去问问徐小姐,看看她跟守业最近是不是同时得罪过什么人?”
陆令筠立马捋清了一条线索。
程簌英听到这里,二话不说起身,“娘,我这就去一趟。”
“嗯,我也找守业一趟。”
陆令筠去了佟南鸢那儿,叫佟南鸢把李守业叫来。
没一会儿,李守业来了。
他这会儿尚不知道外头的传言。
他这几日在家读书,三日后便是殿试,实在无心其他。
他被叫过来后,看到陆令筠先是一怔,“姨母。”
“守业,你坐下。”陆令筠叫他坐下,他坐下之后,陆令筠没着急告诉他外头的谣言,只道,“你对徐小姐印象怎么样?”
“徐小姐?”李守业想了想,“是京县丞家的徐小姐?”
“对。”陆令筠淡淡微笑。
“徐小姐挺好的,为人良善正直,亦有几分英气。”李守业道。
听到这儿,陆令筠便是道,“你最近与徐小姐可有来往?”
李守业摇了摇头,“我近来都在家中读书,未曾再见着徐小姐。”
“可是守业,外头满大街都在传你与那徐小姐的事。”佟南鸢这时担忧的看着李守业。
“什么事!”
“就是,就是......”佟南鸢一时难以启齿。
“舅母,你快说,什么事呀!”
陆令筠这时道,“守业,你之前可否和徐小姐一起得罪过什么人?”
李守业皱着眉想着,“得罪人?真要说起来,我上次见到徐小姐是五天前,那日她被人诬陷清白,我倒是替她训斥了那人。”
李守业抬起头来,“姨母,那人自称是宁阳侯府的三少爷。”
陆令筠和佟南鸢听到这里,俱是眉头一紧。
三少爷?程秉志?!
“姨母,舅母,到底出什么事了!”
佟南鸢转头看着他,“守业!外头都在传你和徐小姐有苟且,夜里私相授受,徐小姐的私物都掉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李守业听到这里急了,他辩解的同时立马想明白了,“定是那泼皮无赖陷害的我们!我们那日驳了他面子,他私下就造谣诬我们两人清白!我要出去澄清!”
“守业。”陆令筠这时叫住李守业,“如今谣言越来越大,你这会儿去澄清是没用的。”
这次的谣言摆明了段位更高,手段也更高明。
即便是陆令筠问出了幕后黑手是谁,她去拷问,人家死不承认,她也没办法。
再就是这次谣言半真掺假,对方先弄到了徐茵茵的手绢,再用着肚兜这种叫人难以启齿又叫人都感兴趣的东西吸引人听,谣言一下子就传得满天飞。
李守业和徐茵茵再去澄清,半点用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陆令筠先问的李守业对徐茵茵的印象怎么样的原因。
因着这事,已经不是澄清能解决,只能说逼着两人定亲来堵嘴。
而且定亲堵嘴后,他们两人依旧会被人一直诟病,婚前就私通......
而若是不定亲,那徐茵茵都没了活路。
这次的局可是做得阴损又歹毒,全是损人不利己!
完全奔着毁人家去的。
纯粹是得罪了小人!
李守业听着陆令筠的话,一时怔愣。
就在这时,程簌英匆匆赶到这里。
“娘!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陆令筠看着一路小跑而来的程簌英,眉梢一挑。
“茵茵她,她自尽了!”
“什么!”
李守业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第444章 你要娶谁?
徐茵茵出了这么大的事,徐茵茵的父亲徐县丞第一时间便是派人去查,要还自己女儿一个公道。
他连着抓了好几个说谣言的人,可压根抓不到背后散谣言的人。
被抓的人都只是听到别人讨论传徐县丞的女儿晚上与人私通,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拿出东西来供人传阅,他们便也跟着传。
徐县丞听到这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有道是抓贼抓赃,抓奸要在床,是个人听到这种传言往深里细细想想,都知道是在放屁。
可架不住这种谣言极叫人爱听。
不管什么时候,造女子黄谣都是成本最低攻击力最强的。
哪怕澄清了,也会给人留下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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