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嘉肴有些着急了,没有手机她该怎么联系白夜莺呢?
布偶白夜莺又飞了过来,然后顶了顶嘉肴的手臂:“啾~”
嘉肴忍不住心慌地对布偶白夜莺说:“白夜莺,怎么办?我联系不到白夜莺了。”
嘉肴这话一说出口突然有些愣。
她好像是在对着白夜莺说她找不到白夜莺了?
而布偶白夜莺适时地继续吸引嘉肴的注意力:“啾!啾!啾!”
等嘉肴看向它,布偶白夜莺朝着她叫,像是想向她表达什么。
布偶白夜莺:“啾啾啾?啾!”
嘉肴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啾啾啾?啾!”
嘉肴依旧不懂。
布偶白夜莺于是飞到了嘉肴的肩膀上,面对着它原本的位置:“啾啾啾?”
然后它又从嘉肴肩膀上飞下来,在她对面叫:“啾!”
然后它又重复地演示了一遍:“啾啾啾?啾!”
嘉肴看了好几遍,终于有些明白白夜莺在说什么,她面对面捧起白夜莺。
“你是说,我在叫白夜莺?然后你……”嘉肴想起白夜莺说过它叫声的含义,猜测:“你说你在?”
布偶白夜莺于是再次使劲点着全身,表示确认。
“白夜莺?”
“啾!”
它再次从嘉肴手心飞起来,然后示意她跟着走。
嘉肴这次放下了心,跟着白夜莺往校门口走过去。
就在这时,嘉肴却听见学校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依旧是老式的广播,带着沙沙的噪音,声音会失真,但是非常响。
“你们应该都在疑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我必须很遗憾通知你们,由于你们在十五年的犯下的罪,你们将会在今日与此地遭受审判。”
“这便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现在,我将宣布这场审判的内容。”
在老旧的教学楼里,一间挂着102门牌号的教室里,正坐着一群十分惊慌失措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看起来都已经成年,但还算年轻。除此之外,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之前正在参加佳树小学102班的同学会。
彼时正是中午,他们坐在提前订好的包厢里,和自己其实已经认不出来的小学同学互相礼貌微笑,吹捧,互相恭维,也吹嘘着自己离开小学后的际遇。
直到有一个人开始提起一名叫做“嘉肴”的女同学。
“嘉肴她怎么不来啊?不是说她来的吗?”
“是不是已经来了啊?嘉肴?嘉肴你来了就举举手?”
“没有,嘉肴她不来了!群都推了!你们不看看手机吗?”
“哎!都说好了怎么就不来了?”
“为什么不来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她来了才怪了。”
“诶?你什么意思?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
“哎,别吵了。那时候不是小时候不懂事吗?”
“……对了,她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大老板!不过还是和嘉肴他妈离婚了,还有了个儿子。”
“噫,果然女儿比不上儿子。”
“哎,嘉肴不来太没意思了。本来我想没准她的那个秘密也会一起来呢。”
“你是说那个根本见不到的朋友?”
“谁晓得?我觉得那是嘉肴编出来的故事,她不是最爱看故事了?”
“说的也是,诶?你们谁还有她的联系方式?等会我们玩大冒险,谁输了打电话问她。”
“这样有意思哈哈哈哈。”
教室里的这些人记得,当时他们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一部分是自己,一部分是嘉肴。
就在他们气氛正酣,呼叫服务员准备让酒店上菜时,包厢的门却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年轻男子。
但很明显,他并不是酒店的服务员。
他们于是问他:“你是谁?我们叫的服务员呢?”
那个黑衣男子却只是微笑,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木牌,上面写着:“很抱歉,你们的聚会需要暂停。因为现在有一场审判即将开庭,你们作为被告必须按时出场。”
然后,他看了看时间,又拿出了第二个木牌:“或许本该等你们聚完餐再来的,但是麻烦体谅一下,毕竟这场审判也已经迟到了十五年……你们已经多吃了不少聚餐了,不是吗?”
黑衣人行为奇怪,木板上字迹的含义更是奇怪,包厢里的人顿时闹哄哄地骂起来:“你他么才被告呢!快点滚出去!否则我就叫警察让你去吃牢饭!”
一个人脾气有些暴躁地走到了黑衣人面前,然后抬手想给他一拳:“滚远点,你在说什么屁话?”
只是还没有碰到黑衣人,那个人却发现黑衣人的脸突然间变了模样,从一张极普通的男性面孔,忽然长出了鸟嘴和羽毛,看起来就像是巨大的渡鸦脑袋。
这个渡鸦头的黑衣人发出了“嘎”的一声,那个朝着它挥拳头的人就惨叫一声,然后昏死了过去。
这让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还有同样也脾气暴躁想和一起威吓这个年轻的其他男人更是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你是什么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其他同学比他反应还夸张。啊地大声尖叫之后,喊了起来:“妖怪!我们碰上妖怪了!”
许多人也是尖叫,还有不少害怕地抱在了起来。
渡鸦头的男子又拿出了一块白色的木板,上面写着:“真没礼貌啊,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谁都不愿意上法庭,我深有同感。说真的,那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法庭?”另一个本来也想跟着昏死男子上去让黑衣人滚的人壮着胆子问:“那是什么?我们,我们老老实实的,遵纪守法,可是什么罪都没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其他人也说:“对对对!我们就是开个同学会,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被告?”
“这我可不管。”那个渡鸦头的人又拿出了一面牌子:“我只是按主人的吩咐办事。或许你们可以自己去问他?”
那些人其中一个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的主人是谁?”
黑衣人又举起了一块白牌子,上面写着:“它是这场审判的大法官,也是你们罪行的见证者。”
然后黑衣人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鸟下巴,然后黑眼睛发亮,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举起了一个牌子。
“对了,它还有一个身份,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什么身份?”
“秘密。”
“秘密?那,那你还说个,说个……”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已经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对啊!秘密!”渡鸦头黑衣人新牌子上写着:“现在如你们所愿了!它就是那个,你们一直想见到却一直没见到的,嘉肴的朋友。”
童话启示录:
No.38 甜粥
需要等她说出咒语,这一切才可以停下。
而且,若提及罪状,他们不过是……不过是……
就在同学会的众人心思急转,混乱中想向黑衣人提问,辩解或驳斥时,却见黑衣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怀表。
只是他并没有用怀表看时间,而是在顶端按了一下。
接着怀表从他的手中滑落,落到了地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瞬间就生长成为一棵枝干蔓延的大树。无数的根茎轻易扎入了地下,简单地如同只是破开了柔软的泥地,下一刻又从其他地方生长出来,再次生根发芽,长出枝干,变成枝繁叶茂的大树。
众人尖叫着后退,熙熙攘攘地挤成一团又互相推搡,有些大胆地在这种情况下反而看向了那个带来一切异常的黑衣人,想从他身上寻找到突破口。
然而就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只见那个黑衣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开始变黑,生长出了黑色的羽毛。而与此同时,他本身的身形也在同时缩小,再缩小。
黑色的外套与长裤因为没有支撑而脱落,就只在转眼之间,这个原本是渡鸦头的黑衣人已经完全化作了一只渡鸦,从衣服领口脱出,嘎嘎地叫了两声,之后便拍动着翅膀飞入了树丛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此刻,原本豪华富丽的高级酒店包厢之内已经被一座新生的森林所占据,而且不知道何时,那些树叶之中又冒出了数不清的各色的大大小小不同的鸟类。
它们不吵也不闹,就这么立在树枝之上,用着它们黑色的小眼睛看着树下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人在惊慌中问着毫无意义的问题,而有些反应机警的已经二话不说往之前酒店包厢的门跑去,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怪异至极的地方。
但这个机警的人依旧没有找到逃离的门,那扇门被一棵贴着墙生长的大树树干吞没,已经无处可寻,但正因为如此,他也第一个发现了森林带来的另一处变化。
只见原本装修华丽大气,用着金线牡丹墙纸的崭新酒店墙面此刻变成了只是简单用腻子刮白的旧墙,而且墙面看起来年代久远,泛着黄不说,墙角处还满是斑驳的无法清理的污渍以及脱落的墙皮。
但是这些还不足以让他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直到他转身,看到自己左侧的墙面上,居然出现了一块黑板。
这个黑板看起来也是被使用了不少时间的旧黑板,上面蒙着一层没有擦干净的粉笔灰,让黑板看起来雾蒙蒙的,而在黑板的右侧,还写着当天的日期和课表。
那个日期,正是十五年前。
这个机警的人正要回头和其他的老同学分享自己的发现,就听见黑板右上方的广播喇叭滋啦一声,然后出现了沙沙的声噪。
一阵轻柔的音乐响过之后,喇叭里开始用机械的声音播报。
“你们应该都在疑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我必须很遗憾通知你们,由于你们在十五年的犯下的罪,你们将会在今日与此地遭受审判。”
“这便是你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现在,我将宣布这场审判的内容。”
再一次被重复着“审判”与“罪责”,又是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在场多数人的脸上都出现了僵硬与不安的神色,但也有少数人在最初的惊吓之后反而冷静下来,联系所有的线索飞快地理出了头绪。
只见一个梳着背头的西装男人举起了手:“我明白了,你要追责的是关于嘉肴的事对吗?我知道这件事,可是这件事和我无关啊!这是她们女人的事,和我们男的有什么关系?”
这个西装男一开口,不少在场的男性也纷纷附和:“对啊!那时候说不要嘉肴说话是那些女生,喏!特别是她!”
开口的男性伸手指向了人群中是一个神色倨傲的女人:“就是她,全都是她怂恿的,你找她就行了!为什么把我们全部带进来?”
被指着的女人顿时脸色从一开始惊恐的白色开始发青,最后变成了恼怒的红色:“你在乱说什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出去指望不上你,推卸责任倒是第一人,你还算什么男人?”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那人也梗着脖子呛回去:“何好玉,这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凭什么让我们整个班级陪你背锅?”
这个人的话一出口,那个被叫做何好玉的女人身边的人也是脸色一凛,纷纷退后一步远离了她,生怕被她牵连似的。
何好玉脸色更差,正想再说什么,广播里的沙沙声忽然变成了一声广播出故障时的刺耳高频的“滋——”,让人忍不住用手去捂耳朵。
而在这个声音之后,却是啪啪的响声,像是鼓掌,却更像是翅膀拍打的声音。
“恭喜徐广进同学,你已经自己领悟了法庭减轻罪状的途径之一,转移罪责。希望你可以在之后的审判中表现得更好,将更多罪责转移,争取无罪释放。”
虽然广播里的声音像是在对徐广进进行表扬,然而后一句的祝愿的隐藏意味却并不友好,甚至让人群中的气氛变得更差。
显然这件事背后的人并不打算因为这个辩解就放过他们,却同时为他们指出了一条足以让他们内部纠纷的途径。
那个开口的徐广进牙齿咬紧,但是还是问:“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广播里的声音却并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按照原本的步调宣布道:
“这场森林法庭,兔子将会受到审判,罪责由各位陪审员协助裁定,并且由法官最终定罪。而其余人将会被无罪释放。”
那广播里的声噪忽然又响了起来,最后的话逐渐被沙沙声遮盖。
“所以,自认清白者请注意:”
“请一定不要,变成兔子。”
这句话之后,广播中的人声彻底消失,而只剩下轻微的噪音,挑动着在场人的神经。
“变成兔子?他在说什么东西?”
“他难道想把我们变成兔子?开什么玩笑?”
“徐广进,你行的啊!真有种,居然敢全部赖到我身上来。”
“嘉肴呢?能不能联系嘉肴?这个人不是说是嘉肴的朋友吗?能不能让嘉肴求求情……”
“得了吧?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为了嘉肴来的?说不准就是嘉肴让他来整我们的!”
“我要报警!我要报警抓他!该死的,这里的手机没有信号!”
“呜呜,怎么会这么倒霉?这关我什么事?早知道我就不来这个同学会了!”
“该死的,如果让我出去了,我一定……”
这下教室里所有人都闹了起来,各种想法的都有,乱哄哄得一片。直到其中一人一拍桌子,砰地一声惊住了在场的众人。
众人把目光移到了拍桌子的人的方向,发现这个人是秦泽琛。
他和他的女友于兮若自然也来了同学会,但神色显然比其他人镇静不少。他开口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内讧!大家不如安静下来,一起分析一下现状,然后想想出去的办法。”
秦泽琛说的话有道理,而他本人也是同学会中现下在社会上混得最好的人之一,多少还有一些威信力。
同学们于是终于安静了下来,开始商讨现状。
有聪明的人开始分析:“这里是法庭,想要离开这里就需要无罪释放,而无罪释放的条件就是不能变成兔子……但是兔子是什么?而且我们怎么样会变成兔子?”
另一个人接口:“兔子这个问题先不提,这个人既然自称是嘉肴的朋友要来审判我们,那这个过错就是和嘉肴有关。而我们对嘉肴……具体应该算什么过错?”
徐广进嗤笑一声:“这个问题问何好玉最清楚了。”
何好玉本来就因为刚刚徐广进把她推出去而强忍着怒气和害怕,这次徐广进又把矛头指向她,这让她理智也有些崩盘,甚至推开挡在她身边的人,然后冲到徐广进面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姓徐的,你再敢乱说,老娘就撕了你!”
“我怎么乱说了!”徐广进抓住了何好玉挥来的手,然后冷笑着直接把她一把往墙上反推了过去:“不是你还是谁?不就是因为那次别人都说嘉肴的裙子比你的漂亮,你就跑过去问她借裙子穿,她不借你,你就在背后说她的裙子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么?”
在无人关注的一棵树上,一只腹部鹅黄身披灰绿的山雀眨了眨它的眼睛,唧唧地轻叫了两声,然后拍着翅膀从教室里飞了出去。
何好玉被徐广进直接推到了墙上,冲击力顿时让她感觉到了疼痛。但是听见徐广进的话,她又急又怕,顾不得疼痛扶着墙壁起身之后就要反驳,然而没想到的是,广播里此刻又响起了声音。
“陪审员山雀小姐决定在此刻投下它的第一票。它发现有一只兔子暴露了它的眼睛。”
在众人对这个播报内容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见何好玉一声痛呼,然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大家的目光都被何好玉的尖叫吸引了过去,却在她放下自己捂住眼睛的双手时也发出了惊呼。
方沐云伸出手指着何好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道:“何好玉,你,你的眼睛!”
何好玉脸色发白:“怎么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然而当下并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或者说,在看着她的眼睛。
只见此刻,何好玉原本深棕色眼睛变成了红色,是一种鲜血一样的红。
所有人的心中此刻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何好玉,她有了一双兔子的眼睛。
嘉肴原本打算跟着白夜莺离开这个透着古怪的校园,然而突然响起的广播让她停下了脚步,虽然在她耳朵里这个广播只说了三句话就停止了。
嘉肴其实已经记不清之前梦境里梦妖们提到的审判会,但是她却记得白夜莺之前在手机里也有提到过它会去森林法庭当法官。
此时此刻,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关键词。
森林,审判,还有胖胖的白夜莺。
联系是自然而然的事。
她于是低下头问布偶白夜莺:“白夜莺,这里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布偶白夜莺金色的眼睛左右移了移:“啾……”
然后它上下扑腾了两下,没再在嘉肴前面牵引,而是飞到了嘉肴的身后,轻轻地顶了顶她的后背,让她不要管这件事,继续往前走。
嘉肴被它这副欲盖弥彰的行为弄笑了,但眼见白夜莺并不打算让她去围观的样子,嘉肴也没有强求。相反,嘉肴都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影响到白夜莺工作了。
嘉肴觉得在森林法庭里担当法官决计是个了不得的工作,尽管她对这个法院或者审判地点放置在一所破旧学校有些疑惑。
而且……
为什么这个学校的某扇窗户里总是有小鸟飞出来?
嘉肴摇了摇头,没再多想。算了,森林法庭嘛,有小鸟不是很正常?
校园并不大,很快,嘉肴就跟着布偶白夜莺来到了校门口的门卫处,而在出去的校门前,横着一根横栏,通常是用来阻挡人或者车随意地进入校园。
眼见着嘉肴跟着布偶白夜莺就要走出这座校园,嘉肴却注意到此刻校门口前却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那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梳着漂亮的双马尾,穿着粉色的蓬蓬裙,背着同色的,印着彩虹独角兽图案的小书包,五官精致可爱,像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主,十分讨人喜欢。
然而站在校门口,这个小公主此刻脸上却并不高兴,她手紧紧捏着自己的书包带,神情带着茫然与难以掩饰的不安。
在嘉肴望向她的时候,这个小公主也若有所感地抬头朝着她望了过来。
然后下一刻,嘉肴猛然间感觉到她的视野变低,原本那个只到她腰部的校门口的横栏杆此刻却骤然到了她脖子的高度的。与此同时,她的视角方向也同样变了,原本她要往校门外走,此刻却是站在和小女孩一个方向,像是刚要踏入校门。
不,不是站在和小女孩一个方向。
嘉肴低下头,打量了自己身上穿着的粉色公主裙,还有缩水了大半显得迷你可爱的小手,很快明白了真实的状态:
不知道为何,她变成了那个小女孩。
童话启示录:
No.39 皇帝的新衣
看,其实每一个人都知道真相。
可在第一个人唱破前,谁都不愿意开口。
聪明人的选择!
只要如此,皇帝就还穿着新衣。
只要如此,就没有人需要承担过错。
变成这种情况,嘉肴自然是茫然的。
可以说,就从刚刚她出现在操场开始,她对现状都一直处于一种不能理解→试图理解→放弃理解的循环之中。
小女孩背着小书包站在校园门口,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了皱眉思索的神色,多少是让人有些怜爱。
但是很快,小女孩的注意力被朝着她飞来的布偶白夜莺吸引,眉头于是也松开了。
胖胖的布偶白夜莺朝她啾啾了两声,围绕着她飞了两圈,显而易见地非常兴奋,扑腾着小翅膀朝着小女孩怀里扑了过去。
若是仔细看布偶,这一刻就连它的小尾巴都在一翘一翘的。
小嘉肴被布偶白夜莺扑了个满怀,甚至因为它的冲击力还后退了半步,但是她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不习惯地用双手把怀里的布偶白夜莺举起,笑着咧开嘴,略带些惊奇道:“白夜莺,里现在变得好大嚯!”
她这句话说出口就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她用一只手把布偶白夜莺环抱住,空出一只手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牙,然后眼睛微微睁大。
她,或者这个女孩,现在居然还缺了颗门牙!怪不得刚刚说话还漏风。
想到这里,嘉肴立刻抿住嘴,不肯把门牙漏出来了。
布偶白夜莺抬着脑袋看她:“啾!”
嘉肴用一只手捂住了嘴,然后才肯开口说话,原本清亮的声音透过手掌变得有些闷闷:“白夜莺,你知道这又细怎么回西吗?”
布偶白夜莺动了动身体,从她的怀里飞了出来,然后凑近了她的脸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捂着嘴说话,却被嘉肴用已经变小的手推开了一些:“不要看!在换牙,门牙漏轰了……”
布偶白夜莺这才退开了一些,嘉肴又低头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装扮,特别是把背着的小书包拿到胸前,然后拉开了书包拉链。
书包里面空空的,就放着一个装着几只铅笔和橡皮的文具盒,一个装着水的水瓶,其余什么也没有。
嘉肴看了看书包,又看了看学校,猜测道:“这细她第一天上学吗?”
她又继续猜测:“嗦以我现在这个样子,细要代替她去上学?”
说完之后,嘉肴看向了飞在她身边的白夜莺:“白夜莺,是这个意思吗?”
布偶白夜莺拍打着翅膀:“啾!”
它试图向嘉肴示意着什么,于是上下飞舞做出动作,可惜它要表达的内容嘉肴根本就看不懂,只觉得布偶白夜莺在学蜜蜂跳8字舞。
在嘉肴看了半天,还是只能遗憾地表示没看懂之后,布偶白夜莺顿时显得有些丧气:“啾……”
嘉肴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白夜莺的脑袋:“没事,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
于是小小的女孩和胖胖的布偶在一起思索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之前说了三句就突兀停止的校园广播喇叭又沙沙地响了起来,放出一阵轻快的音乐。
伴随着音乐响起的是依旧颇为僵硬的机械声,此刻却意外地显得有些柔和。
那个喇叭里的声音这么说着:“现在播报一则通知,森林法庭的审判因为法官白夜莺的缺席,无法继续进行。假如它不能按时回到法庭,那么我们只能遗憾地宣布休庭,延迟再审。”
嘉肴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则广播吸引,特别是在听见白夜莺的时候,更是听得认真非常。然后听到白夜莺的缺席,嘉肴惊讶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布偶白夜莺,问道:“你怎么缺席了?”
布偶白夜莺似乎也有些疑惑,但是它很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晃晃脑袋:“啾……”
嘉肴:……
她捧住布偶白夜莺,揉了揉它的胖脸,忍不住问:“你,你的本体是怎么了?还是因为你变成了这样所以有什么影响?”
布偶白夜莺使劲摇头,否认这个说法:“啾!”
那广播里的声音说:“大法官白夜莺在离开前有过一个备用方案,它有一个朋友可以代替他完成这场审判。只是这需要征求那位朋友的同意。”
嘉肴于是怀抱中布偶白夜莺,认真地侧耳倾听这是哪位朋友。
总不会是渡鸦吧?说真的,渡鸦那种性格当法官真的靠谱吗?
嘉肴一边想,一边继续听下去。
广播那个原本机械僵硬的声音此刻不仅柔和,仿佛还带上了浅淡的笑意。
“白夜莺想问的是它最最最要好又可靠的朋友,嘉肴,你是否愿意帮帮它呢?”
102教室内
自从何好玉的眼睛变红,同学会众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凝涩。
他们忽然间就意识到,那个广播里说过的不要变成兔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意象上的代指,而是他们真的会在生物层面上变成一只兔子。
而且,变成兔子甚至都还不是结束。
兔子最后将受到审判,那又是什么审判呢?会比变成兔子还要可怕吗?
秦泽琛这样的一些人尚能保持一些冷静,开始思索这场审判背后的动机与目的,何好玉的眼睛为什么会变红,再思考要怎么样才能避免变成兔子。
但那些心理状况本来就比较差的一些人甚至都没想到更深的层次,只是从何好玉身上联想到自己,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双兔子的眼睛,甚至可能真的变成一只兔子,神色就开始变得崩溃,然后为了发泄大吵大嚷起来。
“这都是何好玉的错!”其中一个男人环顾了四周一圈,最后还是把目标定在四处寻找镜子查看自己的何好玉身上,喃喃道:“如果不是何好玉到处乱说嘉肴爸爸不要她了,我也不会,我也不会……那我今天也不会被带到这里来要变成兔子!”
在惊恐之下,他脑子里反而转动了起来,想到了广播里之前对徐广进说的那句话——
“恭喜徐广进同学,你已经自己领悟了法庭减轻罪状的途径之一,转移罪责。”
这个人冲到广播前面,伸手指着何好玉。大声地又带着讨好地说:“你想给嘉肴讨公道对吗?你别找我们!都是何好玉的错!是她到处说嘉肴坏话,是她!你把她变成兔子!你直接把她变成兔子就可以了!”
何好玉作为第一个出现异变的人,她已经知道被指证的下场,此刻再次被人指着,顿时啊地一声大叫,甚至没像之前那样嚣张地冲过去推人,而是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把自己缩在了角落。
秦泽琛见状皱紧了眉头,想朝着那个广播下的崩溃男走过去,制止他的行为,却被于兮若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