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迹部同学恨我是根木头by曌爪爪
曌爪爪  发于:2024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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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柊与理就像只无措的小动物一样,像是?随时?都能在原地打起转来?。
她脑子里现?有的、能在当场缓和疼痛的朴素办法只有一种。
“那?这样呢?”
柊与理伸出手,她比同桌矮了不少,想要碰到他的脑袋侧面,还得踮起脚。
隔着发丝,女孩手心的温度在缓慢的揉动中传来?。
“还疼吗?”
然而没有人回应。
只有一双蓝灰色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柊与理:“?”
同桌不说话,不能是?刚才那?颗球的势能对他的脑袋造成内伤了吧!
她又努力揉了揉。
而这次,在她乱糟糟的思绪里,忽然又冒出了一簇:
同桌的头发摸起来?好像昨天的猫咪的、莫名奇妙的感受。
啊……他把?眼睛眯起来?了……
果然还是?很痛吗?
柊与理看见同桌的动作。
感觉更像是?在摸一只猫了。
“好了。”
说着,同桌握住她慌乱的手腕,温暖而恒定?的体温给?人以安稳感。
似乎在证明他的健康,不过也可能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发型被揉乱。
“你这么担心,那?我去一趟医务室总可以了。”
柊与理反应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好啊。”
紧跟着她又说:“我陪你去。”
“行。”
他闻言笑了起来?。
于是?那?一簇小小的、已经?略有些凝滞的思绪再次摇曳了一下。
真的好像大猫。

距离体育课下课还有二十分钟。
说了?要?陪同桌去?医务室, 没有不上体育课这?一特权的柊与理必须去跟老师请假。
柊与理的手掌一远离,被同桌握住的手腕就也很快被放开了。
随即她看到了?同桌握住自己手腕的理由——他那头一看就知道精心打理过的发型,果然被她之前的一顿揉搓给弄乱了。
柊与理忽然?就想起, 北条曾经不止一次地叨叨过“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之类的话。
完全将手放回身侧后,仰头望着同桌的柊与理在?自己的脑袋旁边比划了?一下。
“迹部同学, 你的头发被我揉得有点乱了?。”作为罪魁祸首,柊与理对此有些难为情。
所幸同桌的脾气一如既往的好。
就像他没追究自己的制服外套被柊与理捏出褶子。
对于被揉乱的发型,迹部的情绪也依然?稳定得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随性地抬手理了?理头发。
然?后他向柊与理询问道:“现在?呢?”
“这?里还是有点乱。”柊与理指了?指自己耳上的位置。
可结果同桌还是没能?将乱发抚平。
他不得要?领的样?子让柊与理感觉有些新奇, 心说原来看起来很万能?的迹部同学会在?这?种?方面看上去?有点笨手笨脚。
“还是没好?”
柊与理诚实?地点点头。
而这?回她的同桌总算是拧了?下眉,像是对自己的发挥不甚满意似的。
“介意帮个忙么?”
他一边问, 一边微微俯身,像是算准了?面前的女孩不会拒绝。
这?个问句让柊与理想起,每次她麻烦同桌时对方给予的回复。
——这?有什么麻烦的?
所以她的答案也是,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更别提本来就是她弄乱的。
于是柊与理应要?求伸出了?手。
而她的同桌见状, 俯身的同时, 还将头也微微垂下了?,以便她能?轻松地碰到。
柊与理帮他将那一片乱发抚平。
同桌的发质是软的。
摸上去?的手感是柔滑干净的。
即使是发梢微翘的地方,也没有发蜡或发胶留下的硬质。
所以这?头头发翘起来的地方, 都是用吹风机吹出来的么?
眼见同桌的发型恢复原貌, 柊与理就将手撤开了?。
同桌直起身,对她说了?谢谢。
柊与理还记着要?陪他去?医务室。
她扭头去?找老师,想要?请假, 结果却发现身后的体育馆里, 其他的同班同学猛地地把脑袋从面朝她和?迹部的方向给转开了?, 动作整齐划一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柊与理:“……?”
这?是在?看什么?
她望着人群,想了?想, 觉得大家?可能?在?看自己的同桌。
毕竟他可是不用来上体育课的特权阶级。
“所以迹部同学你为什么来体育馆了??”
请过假,柊与理和?迹部一起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
开学前重新修葺过的红砖小路没有一处缺损,明晃晃的阳光铺洒在?上面,看上去?整洁又漂亮。
“没什么别的事,想来就来了?。”他说着,扫了?眼走在?身边的柊与理。
她此时穿着冰帝高中部统一的运动服,白色的短袖、水蓝色的外套和?五分裤,小腿露在?外面,乌黑卷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高高的马尾。
所幸今天的阳光很好,风也不冷,不用担心女孩会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柊与理闻言轻轻“噢”了?一声。
别人说了?是心情使然?,她当然?不会多想。
之后两人聊了?点竞赛方面的事情,慢慢悠悠地花了?十分钟才走到校医务室。
迹部走在?前面,抬手敲门,里面很快传来老师的声音。
“进来——”
他将门推开,往旁边让了?让,示意让柊与理先。
等?到柊与理走进医务室后,他才跟着进来,顺手将门带上。
“同学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身穿白大褂的医务老师面带微笑,态度友善。
他的胸前的口袋上夹着一支中性笔和?工牌,年轻的脸看上去?甚至不比冰帝高中部的学生大多少。
“不是我不舒服,”见老师误会了?,柊与理只好解释道,“是这?位同学——”
她说着习惯性地往左看,却没在?左边找到迹部景吾。
转了?半圈视线来到右后,这?才看到自己的同桌。
柊与理连忙跑过去?和?他站在?一起,重新将情况说明了?一遍:“是他被我用球砸到了?,老师。”
医务老师见状“嘿”了?一声,招呼迹部到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砸到哪里了??”他问。
然?而迹部却没有回答,反倒摆出要?求的架势:“麻烦给我冰袋和?冷冻喷雾。”
柊与理:“?”
医务:“……”
其实?一进门他就认出了?这?个少年是网球部的部长。
平常他们?交道打得不多,因为网球部有专门的队医,相当程度上的减轻了?医务室的负担。
现在?少爷难得莅临一回,当然?要?满足对方的要?求,何况这?个要?求本来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你等?等?。”
医务说完脚下一点,滑着凳子从冰柜和?药柜里拿来了?迹部要?的东西。
迹部景吾接过后道了?声谢。
接着他又在?柊与理茫然?的目光中,要?求她将运动外套的袖子挽起。
“挽袖子要?做什么?”柊与理一边问,却还是一边照做。
反正这?也不是个过分的要?求。
衣料刮擦着皮肤,平时不会觉得有什么,可眼下她却发现手臂很疼。
而等?柊与理轻手轻脚地把袖子挽起,迹部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翻了?过来。
露出泛着红的、冒出不少小小血点的手臂内侧。柊与理皮肤白,更加显得触目惊心。
“红肿、淤青、皮下毛细血管破裂,排球初学者?都要?经历的。”迹部说。
不知道是不是冰袋散发出的冷气的影响,柊与理感觉同桌在?说这?话时,连那副好看的眉眼都显得比平时冷漠许多。
只不过这?样?的冷漠显然?不是针对她的。
不然?他也不会在?看出柊与理想跑的时候,伸手把她给抓回来。
“忍着点,不然?你明天连写字都会不舒服。”
迹部说完就把冰袋摁在?了?柊与理的手臂上,冻得她“嘶”了?好长一声。
柊与理整个人想要?往后缩,可迹部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腕,并且握住了?更容易桎梏住她的手肘。
明明没有很用力,可柊与理发现自己完全跑不掉。
柊与理:“……”
道理她都懂,但是敷冰袋真的很难受。
而且来医务室不是为了?给他看脑袋么,为什么变成?她在?这?里做应急处理了?……
柊与理有点委屈地眨了?眨眼,可同桌只是看着她,根本不为所动。
等?到不知道多久过去?。
在?柊与理这?里或许已经过去?一万年,迹部才拿开冰袋。
随后他从医务老师的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掉柊与理手臂内侧的融化的冰水,再动作熟稔地摇了?摇冷冻喷雾,喷在?她的手臂。
于是又是一阵急冻。
柊与理:“……”
“好了?。”
柊与理这?才后撤两步,躲到一边,指了?指迹部景吾低声说:“老师,他也受伤了?。”
或许是因为委屈,这?声陈述,听起来反倒有些像是在?想要?把人一起拖下水的状告。
“哪里受伤了??”医务老师丝毫不掩饰脸上灿烂的笑容问。
迹部没说话,因为柊与理比他紧张得多,已经替他把话说了?。
“脑袋左边。”她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标明具体的地方,“好像也没砸到,是擦到了?,但是很痛。”
“行吧我看看。”
医务老师笑着摸了?摸迹部的头部左侧,却连半点的红肿凸起都没摸到。
说好的局部的软组织挫伤呢?
这?不是根本没有吗!
他十分纳闷地盯着这?位交道打得不多但认识的网球部部长,以及站在?网球部部长身边的这?个女孩看了?会儿。
而见他沉默,女孩也没说话,只是悄悄凑了?过来,学着他的手法,用手轻轻触碰少年的脑袋侧面那块“据说是被擦伤了?”的区域。
碰之前她没有给出任何预兆,被冻得有点发白的冰凉指尖没入那片紫灰的发丝。
而就是这?忽然?的触碰,让原本平静如雕塑的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后过了?大概半秒,少年状似随意地侧过头,眼里带笑地看着身边的女孩,问她在?干嘛。
女孩问他:“还疼吗?”
笑就从眼中蔓到了?眼角:“不怎么疼了?。”
医务这?下全懂了?。
当然?不怎么疼了?。
你小子根本没被砸到会疼才有鬼了?吧!
医务在?心里啧啧摇头。
但考虑到网球部部长的风评在?学校里只有“行事高调”这?么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是个好小伙,也没当面揭穿。
毕竟谁没在?喜欢的人面前耍过心机呢?
这?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擦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事。稍微休息一下,今天晚上别洗头就好。”
随口诌了?个假模假式的医嘱,结果女孩也信了?。
甚至还非常有探究精神地问:“是为了?防止洗头时的血液循环会加重伤势吗?老师。”
“对的对的。”医务闻言乐不可支,脸上笑开了?花,“同学很聪明嘛。”
的确很聪明。
聪明的同时还傻单纯得挺可爱。
“你高几了?啊?考虑学医吗?”
柊与理:“高三?,不考虑学医。”
随后换来一句“那真是可惜了?,我看你像个学医的好苗子”。
听医务老师说让迹部休息,柊与理想了?想,就问他下节课去?不去?上。
问完,柊与理抿了?抿唇,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的同桌。
他见状就笑起来:“啊嗯?不想让本大爷去?上下节课?”
其实?是想让你多休息。
不过介于这?两种?表达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柊与理还是点了?点头。
而且反正下节课是英语课,对于迹部同学而言,缺个一节半节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还是身体健康更要?紧。
“不想让你去?。”
经过一番客观分析的柊与理轻声说完,并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可在?坐在?不远处的医务听来,这?句话简直无限趋近于撒娇。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那个唯一能?实?现这?一小小心愿的人,最终也只能?在?那双翠色眼睛的注视中开口道:
“好。”
“不去?了?。”

年纪确实没比高中生大多少的医务瞪大了眼睛。
虽说他在冰帝才工作了一年多,却已经见过许多对小情侣在校医务室缠缠绵绵不想走的了。
有的为了能在一起腻着, 还会让他帮忙开病假条。
突然?来一个要准时回去?上课热爱学习满心上进的……
好不适应啊!
他甚至还幻想了一下,这是否是一种两个人?暗地里的互相拉扯。
比如说女生跟男生说我要走了, 但?其?实她心里是希望男生能出?言挽留的。
然?而现?实却是男生也没有挽留!
那位网球部部长闻言只是平静地对女孩说了好,然?后女孩就走了。
走之前?她还不忘跟医务打了声招呼,说麻烦他照顾自?己的同学, 可她到底还是走了!
没有表现?出?什么犹豫和?不舍, 甚至显得有那么一点匆忙——因?为医务室距离综合教学楼的距离不算近,不小跑一阵的话可能会迟到。
这让医务不得不像只头疼的可达鸭那样抱住自?己的脑袋, 努力分析现?状。
他头脑风暴着,最后理出?了一个“这绝对是单方面暗恋”的结论。
可这少爷在学生之间的人?气不是一向很?高吗?
而且……暗恋?
这个词倒是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它显然?与医务印象里的迹部景吾存在相当大的不适配性。
哪怕工作地点仅局限于这间明?亮干净又宽敞的医务室,却也能隔三差五地从光顾此处的学生们口中,听说迹部景吾的大名与他的光辉事迹。
张扬、高调、不可一世……
这些本就属于富家公子哥的“刺眼”标签, 在他展现?出?全方位的个人?能力后, 更是直接被?剥掉了原有的讽刺意味,成为了一种全然?正面积极的形容。
这种人?也能沦落到暗恋的境地?
假的吧?
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人?的互动?,医务又觉得这也不是自?己信不信的问题, 而是它已经发?生了的问题。
医务对此不禁有些唏嘘, 有些同情地看?向被?留在医务室里的少年,发?现?对方已经走到了窗边,正目光低垂地望着楼下。
他默然?地站在那里, 脸上没有表情。
天上来了一片云, 遮去?阳光, 落下淡淡的影,笼在少年的身边, 像是原本线条分明?的画布上被?蹭开了炭笔痕迹。
令人?感到无奈的同时,又有种难言的惋惜。
医务见状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继续手头的工作,忽然?余光扫见静默伫立在窗边的少年像是抬起了手。
他依旧朝向着窗外,视线落在下方,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模样,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直到天上的云被?风吹走,阳光重新倾注,他才缓缓将手收回,闲适地垂放在身侧。
柊与理走出?大楼,回头看?向医务室所在楼层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站在窗边。
她没有近视,视力还算不错。
即使脸看?不清——看?清了也认不出?,但?分辨出?那个人?的衣着和?发?型,她就朝那个正站在楼上窗边的人?招招手。
随后见到同桌也以抬手作为回应,柊与理对此没怎么感到意外,只是朝他又挥了挥手。
然?后她追着被?风越吹越远的、云朵落在地面的影子,一路小跑回了教室。
跑步的过程或许是柊与理的想象力最为丰富的时候。
小时候爸爸带着她沿河慢跑,柊与理跟在他身后,就想象自?己是个正义的警察,要把跑在自?己前?面的犯人?缉拿归案。
又或者她会想象自?己是电视上参加箱根驿传的一员,顶着一月的寒风冻雪,发?誓要将身上的绶带成功交付到下一人?的手中。
再或者,她也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站上菲尔茨的领奖台,然?后当着全世界的面感谢自?己的父母。
然?而虽说柊与理从没真正追上过爸爸奔跑时的脚步,只有犯人?主动?被?她缉拿,或者跑在前?面的驿传选手在原地跺脚等着她追上,也只摸到了数学的一点门槛。
不过这个在奔跑中喜欢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的习惯,却被?柊与理的大脑保留了下来。
有一段时间柊与理在跑步过程中想的最多的是,如果那天放学她能跑着回家,是不是就可以提前?到家多见爸爸一面,但?好在现?在她已经很?少会不由?自?主地进行这种会扰乱配速的想象了。
因?为柊与理学会了跑步的时候什么都不想。
这种奔跑时就只盯着不断向前?方延伸的路面,放空大脑的感觉也会让她感到愉快与放松。
可今天柊与理久违地在这几?百米的回程上,一边跑一边胡思乱想了一阵。
而这次她胡思乱想的主题,无关任何激情热血又或者科幻电影,也无关璀璨熠熠的领奖台。
她只是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能预判出?同桌的部分举动?了。
毕竟他刚才的抬手也是一种回应嘛。
在与同桌认识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忽略与无视过柊与理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除了刚才抓着她、不准她逃掉擦药,他对她几?乎做到了事事有回应的地步。
而在此之前?,像这样对待过她的人?就只有爸爸妈妈、北条和?小光。
前?两者是她的血亲,后两者是她认识多年的朋友。
可是迹部呢?
他对她的态度,似乎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没变过了。
这似乎有一点不可思议?
柊与理越想越这么觉得。
毕竟就算是训练模型,学习调整参数优化超参数什么的,也要花上好一阵功夫。
更何况是更加曲折复杂的人?际关系?
她的同桌是怎么在一开始就判断出?,她是一个值得他以眼下这种行为模式共处的人?呢?
即使是胸怀大爱,但?也稍微会有点亲疏之分吧?
不然?迹部同学怎么不帮其?他同学带零食,只帮网球部的成员带呢?
柊与理一头雾水,越想越觉得迷糊。
对于迹部的行为模式,她忽然?就发?现?自?己不能再用原本“同桌是个大好人?”的方式解读了。
柊与理踩点到了教室,老师就在她后面一点进来。
走上讲台时教室里还有点窸窣的小动?静,刚上完体育课,大家都不太安分。
“森见?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柊与理气喘吁吁地坐下,前?座的两个人?扭过头,看?见她左侧空着的桌椅。
“医务老师说让迹部同学稍微休息一下,我就先回来了。”
柊与理一边轻声向两人?解释,一边脱下身上的运动?外套。
其?他同学都已经把运动?服换回了常规制服,只有柊与理一个人?穿成这样,很?容易在上课的时候成为被?老师疯狂点名的标靶。
时间紧张,衬衫肯定是来不及穿了。
柊与理干脆只穿着短袖,把制服套在外面。
制服里层有一层软缎,但?袖口内侧的封口一圈还是羊毛的,质地不算细滑,然?而当衣料不可避免地蹭到柊与理的皮肤,但?已经不像之前?在医务室挽起袖子时那样,会让她难受。
正所谓良药苦口。
冰敷和?冷冻喷雾虽然?不舒服,但?的确是有用的。
于是柊与理又一次感受到了有个头脑聪明?、还在许多方面有着丰富经验的同桌的好处。
这节英语课刚好赶上口语练习。
恰巧班里的座位全部变成了两人?一座,搭档都是现?成的。
柊与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变成落单的那一个。
好在老师是很?有责任心的老师。见迹部没来,老师径直走下了讲台,坐在迹部的座位上陪柊与理练习。
柊与理很?乐意跟老师对练,只是苦了自?己周围一圈的同学。
大家的英语都不赖,有的是归国子女,有的是自?己家里就有语言老师。
英语课本来是公认可以摸鱼的课程。此刻却因?为老师突然?杀到了附近,不得不被?迫装出?一副刻苦用功的模样。
更要命的是这周是双周,课表上的这节英语课还是两节连堂的大课。
就在大家趁着下课老师离开,叫苦连天的时候,迹部回来了。
那一刻柊与理相信,同班同学一定在迹部身后看?到了万丈圣光,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迹部见状也觉得有些莫名,问柊与理发?生了什么。
他站在她的座位右后侧,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但?也没挡到过道。
姿态挺拔,要不是柊与理脸盲,她觉得自?己的同桌就算被?扔进人?海里也可以被?一眼找到。
她把刚才课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遍,同桌听完什么也没说,又问柊与理手还疼不疼。
“不怎么疼了。”柊与理说,“迹部同学谢谢你。你身体怎么样了?”
刚才在医务室她被?冻得完全忘记了道谢,只顾着跑开了。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他说着,从口袋里又摸出?一瓶药,递给柊与理:“这个拿去?,每天早晚涂在手臂上揉开。”
柊与理愣了愣,随后一边说谢谢一边接过药瓶,低头看?了眼瓶身标签上印着的小字,有消除红肿和?淤血的功效。
班上只有她一个人?是排球的初学者吗?
柊与理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她环顾一周,大家的手臂都被?制服外套的衣袖遮住了,看?不出?端倪。
但?毫无疑问的是,只有她拿到了这瓶药。
与此同时,她的同桌也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柊与理又想到了那个基于学习模型优化所产生的联想。
事事有回应的同桌,是真的事事有回应吗?
柊与理不知道。
但?她知道如果想要得到答案,光想是肯定不够的。
还得要付出?时间和?实践。
于是柊与理想了想,说:“迹部同学。”
“嗯?”
“迹部同学。”
“嗯?”
“迹部同学。”
“说?”
“迹部同学。”
“你在做什么?”
“迹部同学。”
“……?”他眉梢挑起。
“说话。森见柊与理。”
柊与理:“……”
看?着同桌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望着她笑了起来的脸,柊与理有点难为情地卷了下自?己的发?梢。
因?为有种自?己在耍同桌,可对方却非常好脾气又认真回应了的愧疚。
“没什么……”她只好轻声说。
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第28章
对?于自己喊了同桌又什么话都没说、像是在戏弄对?方的行为感到了愧疚, 但很快柊与理就?没有时间继续沉浸在这种个人情绪之中了。
虽然同桌的归来意味着不管是柊与理还是周边的其他同学,都?不用再?受到老师的威压影响,可第二节英语课的内容却在老师的心血来潮之下, 被改成了写?作的随堂测试。
题目类型只有两种。
根据梗概将事件扩写成文章,以及与之相反的, 根据长篇原文提取出摘要。
下课就?要交,感觉题量太多?写?不完也没关系,能写?多?少写?多?少。
写?得多?写?得好得分就?高, 反之得分少。
听上去好像还挺紧张刺激的。
可实际上由于英语课没有平时分, 只看期中和期末考的成绩,所以多?数人都?只挑了摘要题在做。
做完给自己估下分, 感觉成绩还算能看便?放慢了速度放慢。
反正是随堂测试,六十分及格就?可以高呼万岁了。
对?于这种理念,柊与理表示理解认同。
可理解归理解,认同归认同, 她的笔却没有停。
笔尖落在纸上, 书写?的速度快到几乎让人以为她是在默写?,而没有在脑子里同时进行更?费时费力的转译与加工。
而教室里另一个与她同样下笔如有神的,就?是坐在柊与理旁边的迹部景吾。
两人不断翻动试题的声响, 回荡在安静的教室里。
起初大家只是以为, 这不过是两位年级首席谁也不服谁,当着这么多?的人在互相较劲。
可看了没多?久大家便?发现这根本不是较劲。
而是这两个人对?待学习的态度非常趋同而已。
专注自己,并用不遗余力的努力兑现天赋, 就?是这两人正在做的事情。
之后下课铃响起, 柊与理和迹部分别上交了一张正反两面都?被写?得满满当当的答卷。
交完柊与理就?立刻趴了下去。
事实证明这场随堂测试, 的确是老师心血来潮的产物。
否则题量也不会多?到能让他说出“写?不完也没关系”这种话来。
柊与理脑子没感觉太累,只是刚打完排球没多?久, 又?久违地以急速狂写?了四十分钟,觉得自己的手和手臂有点?酸。
“手不舒服?”
见她趴到桌子上,前来关心的同桌倒跟个没事人一样。
柊与理一边实诚地点?头,一边庆幸已经放学,过后不会再?有其他需要大量手写?或运算的课程了。
至于等下的社团活动,柊与理想了想,认为应该可以用体育课的运动量抵消,遂决定等下去田径部报个到就?回家。
教室里吵吵嚷嚷的。
柊与理听到有同一个社团的同学呼喊着结伴离去,可她的同桌却没有立刻离开的迹象。
不仅没有立刻离开,他还转过身正对?着柊与理,当着她的面脱下制服外套,松开衬衫的袖扣,折起衣袖。
柊与理:“……?”
她眨着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同桌的一举一动。
不过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柊与理第一次看见同桌只穿衬衫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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