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一阵猛烈地咳嗽。
“五百年的寿元……”苏妤要挂断电话的手指一顿。
要知道玉境假修的寿元也就三百年,玉丹真修才能达到五百年。
这着实令她心动。
不仅可以用来让自己青春永驻,也可以储存着当作发动小太乙无量光的备用能源。
想到这里,她声音柔和了一分,道:
“既然这样,那你过来吧,等你到了府都,你再联系我,我派人去接你。”
位于沧稷山中段北部,苏家的修炼功法、秘术等都收藏于此。
阁楼前方的广场上,不少人正出入往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苏家的旁系成员。
当初苏端在第一任妻子死后便与众多妾室陆续生下了数十位庶出子女,在这百数十年的岁月里,这些旁支已然分化出了无数支,加起来足有数千人之多。
与其说是一个家族,倒更像是一个宗门了。
苏妤来到此地,抬眼望去,就见一座气势磅礴的阁楼巍峨耸立在广场中央。
其阁身由青石和赤檀木精心构建而成,历经岁月洗礼,依然坚固如初。阁顶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显得神秘而庄严。
苏妤轻步走进衍法阁,只见内部空间宽敞明亮,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各种古籍和玉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让人沉醉。
有不少人正行走于这些书架之间,挑选着自己心仪的功法。
苏妤没有在一楼停留,直接向上走去。
衍法阁共有九层,下六层对旁系开放,只需要付出相应贡献点即可兑换功法,而上三层则只有嫡系、或者是立下大功,得到了特殊资格的旁系才能进入。
苏妤一路向上,很快来到了第六层。
这里的人数明显比下面几层少了一大截,因为第六层的功法质量高的同时,所需要的贡献点也更多,寻常旁系根本无力支付。
到了六楼之后,苏妤仍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向七楼走去。
因为被父亲苏衡吩咐了这段日子要低调行事,在爷爷大寿之前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此时并没有佩戴彰显嫡系身份的族徽。
正在六楼几个旁系子弟看见苏妤居然向七楼走去,纷纷露出了看好戏的神色。
“这是哪家的傻孩子?不知道七楼只有嫡系才能上去吗?”
“可能第一次来没经验吧,当初你不也是愣头青一样直接冲上去了吗,结果撞上禁制,从楼梯上滚下来,鼻青脸肿了好几天。”
“那都几年前的丑事了,你还提,嘿嘿,这次也轮到我看别人笑话了。”
就在几人等着看苏妤出丑时,来到七楼前的苏妤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嫡系族徽,禁制的光芒一闪而过,她顺利通过。
“……”
六楼的几人面面相觑,小丑竟是我自己。
“竟然是一位嫡系小姐,难怪样貌如此不凡,气质如此高贵,简直如同九天之上的仙——”
“你差不多得了,有禁制隔着,你夸上天那位小姐也听不见。”
“别说了,我知道,我就是想安慰下自己,你说我刚才说她坏话,她不会记恨上我吧?我是不是得连夜收拾细软跑路了?”
少年一脸绝望。
“你当人家和你一样闲呢?”
来到七层的苏妤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打算在这里选择一两门功法,以弥补没了异能之后,攻击手段的短缺。
之所以没去八、九层,是因为那里存放的,都是适用于筑基境和玉丹境的功法,就算拿了她现在也无法修炼。
苏妤独自漫步在静谧的七楼,整层楼唯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
毕竟苏家的嫡系数量要远远少于旁系,这里没人才是常态。
因为这一层所收藏的功法皆是精品中的精品,故而数量比六楼少了一大半,不过即使如此,其规模也依旧庞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苏妤就在这七楼寻找着功法,她拿起一枚枚玉简贴在额头感应其中的信息。
“这个也不行……”
苏妤蹙眉将手里的玉简放了回去。
这些功法对于其他炼气境修士来说可能足够强大,但是她却觉得有所不足。
有上玄紫阳真光、小太乙无量光这些强大的术法珠玉在前,其他威力一般的她已经看不上眼了。
又经过了许久的寻找,苏妤终于找到了一本让她眼前一亮的功法——
都天玉枢真雷诀。
“阴阳以气而惨舒,风雷以气而动荡,人身以气而呼吸,道法以气而感通……施之于法,则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故为云雨雷霆,出幽入明……”
苏妤认真研读,这“都天玉枢真雷诀”共有赤雷、紫雷、金雷三层境界,便只是第一层境界的赤雷,其威力就可堪比一品术法!
要知道她能够剥夺对手寿元的小太乙无量光也只是二品术法而已,还需要付出巨大代价,这堪比一品术法的赤雷又是何等强大?
“如此强大之法,怎会在角落吃灰?难道也和小太乙无量光一样,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使用么?”
继续看下去后,苏妤才知道不是因为使用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无人问津,而是其修行之法太过苛刻的缘故。
从第一层赤雷开始,就需要引天雷入体,维持自己不死的同时运转功法将其炼化,蕴养出一道本命雷符,此后不断蕴养,伴随自己晋升筑基后,才能以此为凭修炼第二层紫雷。
可与之对应的炼气境哪里能够承受天雷之威?
一道天雷劈下来别说是将其炼化了,光是保住自己性命都难。
“此等功法,古修士又是如何修成的?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
苏妤摸着光滑的下巴思考着。
古修士的方法她肯定是不知道了,但是这不代表她就没办法修炼这门《都天玉枢真雷诀》了。
经过这些天对于升级后的“吞噬”的使用,她已经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那就是被她吞噬的事物如果是含有某种强烈属性的能量,那就不会立刻转化为她自身的灵力,而是有着一个可操控的过渡阶段。
也就是说,尽管她没办法引天雷入体修炼成赤雷,但是通过吞噬雷属性能量,或许可以慢慢在体内积累出达到蕴养本命雷符所需的能量。
想到这里,苏妤决定尝试先修炼一番再说。
反正不用她付出任何代价,对于嫡系成员来说,这里的东西都可以随意获取。
楼下那些旁系成员为家族做出的各种贡献,就是供养嫡系用的。
因为这些功法玉简都是备份,所以直接将其带走即可,之后自会有人前来将其补充上去。
接下来,苏妤又逛了一会儿,除了这门《都天玉枢真雷诀》外,她还挑选了一门搜魂之术和一门禁制之法。
搜魂之术是为了以后面对俘虏时更好地获取信息,不用再浪费精力哄骗。
禁制之法是上次在被任弦用禁制封住修为后,她感觉禁制之术颇为玄妙好用的样子,故而起了探究之心。
带着三枚玉简,苏妤在夜色中离开了衍法阁。
卧室内,苏妤坐在一个电源插座旁边,双眸轻阖,呼吸平稳。
只见那个插座的外壳已经被拆掉,她的一只手正摸着里面带电的铜片。
不算太强但持续不断的电流涌入她的身躯中,经过吞噬后成为纯粹的雷属性能量汇聚在丹田内。
随着苏妤运转《都天玉枢真雷诀》,这股能量凝成了一张虚幻符箓的模样,散发出玄妙气息。
许久之后,苏妤睁开双眸。
“果然可行,这种方法虽然进度慢了点,但胜在安全,稳扎稳打,日积月累之下必然能够凝聚本命雷符,修成第一层赤雷。”
苏妤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着本命雷符逐渐凝实稳固,之后她还可以用获取更大电流的方式进一步加快速度。
比如去摸发电厂的电门之类的。
不过前提肯定是要调好电流强度,不能超过她目前修为所能承受的极限。
至于搜魂术和禁制之法,她目前还在研究中。
前者涉及神魂,后者则格外复杂,都不是短时间内能速成的。
就在苏妤打算继续修炼,进一步夯实自身修为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二小姐,奴婢江裳有事求见。”
苏妤柳眉一扬,这不就是自己那几个贴身丫鬟中的一个么。
她素手一挥,推拉门自动打开。
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少女正五体投地地跪拜在门口。
“抬起头来说话吧。”苏妤随意道。
“是,二小姐。”
江裳慢慢地抬起自己的脑袋,露出了一张小家碧玉的秀丽脸庞,上面还残留着两道泪痕。
苏妤心下了然。
看样子,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什么困难,所以来寻求自己的帮助了。
“说说吧,找我何事?”
“回二小姐,本来奴婢也不想打扰二小姐的,但是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直接说重点。”
苏妤打断江裳。
“是。”江裳被吓得身子一抖,“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江裳娓娓道来,苏妤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江裳有个弟弟,名叫江衣。
当初,姐弟两人是一同被买入苏家成为奴仆的。
江裳幸运地被选为了嫡系苏衡家的奴婢,而江衣则只成为了一个最为普通的杂役奴仆。
作为苏家的仆人,每年都有一次使用“生死战场”的机会。
所谓生死战场,便是在最大程度保护生命安全的情况下,通过与诡物的战斗以觉醒超凡之力,成为假修的一个场所。
是苏家培养底层力量的一个手段。
毕竟一个凡人仆从肯定不如一个超凡者仆从来得好用。
江裳的弟弟江衣,就在今年的生死战场上觉醒,成为了一个超凡者。
这次的事情,便是江衣与另一个成功觉醒的杂役奴仆起了冲突,两人约定在今晚进行生死决斗。而问题就在于,另一个奴仆已经攀上了一位苏家旁系子弟的高枝。
如此一来,就算江衣胜了今晚的决斗,那也将得罪那位苏家旁系子弟。
一个奴仆得罪了主人,那会是什么后果就不用多说了。
如果不出意外,江衣今晚已经是必死之局。
“二小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求求你救救他……”江裳哭得梨花带雨。
苏妤思虑了几秒钟,站起身来,走到江裳面前,淡声道:
“我今天心情不错,看在你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服侍我的份上,带路吧。”
江裳听闻此言,脸上露出狂喜,猛地朝地面磕头:
“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对了,一会儿不许透露我真正的身份。”
苏衡治家颇为严格,严禁家里的奴仆仗着身份狐假虎威,甚至是对外公布自己在嫡系成员家为奴也不可以。
否则,也不会有人敢随意招惹江裳的弟弟了。
苏妤作为一个乖乖女,自然也要坚决维护父亲的做事方针。
“是。”
江裳一愣,点头称是。
想必自家小姐一定是有不自爆身份也能解决此事的办法。
生死台。
苏家解决内部矛盾的终极手段。
矛盾双方站上此台便是不死不休,生死自负。
一方死亡,那自然是恩怨全消。
当然,在双方都为苏家成员的情况下,是很少会有人亲自上场的,不是没有,只是极其少见。
大多数时候,还是各家为了利益进行的代理人战斗,或是单纯奴仆之间的恩怨。
此时,生死台上便站着两个身穿奴仆服饰的少年。
周围的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几个人。
“田德如今有了苏兏少爷的支持,其实力肯定不是江衣能比的了。”
“这可不一定,你们别忘了江衣觉醒的可是罕见的空间系异能,在同境之中罕有敌手!”
“呵呵,他赢了又能怎么样?你觉得苏兏少爷会放过他?要我说这江衣就是找死,脑子拎不清,竟然为了林倾倾一个女人把自己逼上绝路。”
“啧啧,要说那林倾倾也真是会见风使舵,明明之前还和江衣你侬我侬的,一看到田德攀上了苏兏少爷的高枝,立刻就抛弃了江衣,投入了田德的怀抱。”
“哼,一个趋炎附势、贪图富贵的女人罢了,不提也罢。”
观众席的另一侧,一名穿着打扮和气质都完全与周围之人不同的白衣少年正眯着眼睛看着生死台上的两个人。
他懒洋洋地开口道:
“小八,你说这田德和江衣谁会赢啊?”
“那自然是田德啊,他如今可是苏兏少爷您的狗,咬起人来肯定比别的狗要凶猛!”被苏兏叫做小八的少年一脸谄媚地说道。
“哈哈哈,还是小八你会说话!”苏兏哈哈一笑。
众人闲聊间,擂台上升起一阵光幕,代表着生死决斗正式开始!
“江衣,你就是个废物,难怪林倾倾看不上你!”
擂台上,田德仗着苏兏赐予他的符箓和异器,将江衣完全压制在下风。
江衣神色冷峻,凭借着自身的空间异能和灵活的身法躲避着来自田德的攻击,虽然暂时处于下风,但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慌乱之色。
说实话,江衣和田德两人都只是羽境,也就是炼气初期的假修而已,战斗场面既不精彩也不华丽,甚至还有点笨拙。
但周围的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只因这是最真实的生死搏杀,注定是有一方要死在擂台上的。
而对于旁观者而言,无论死的是谁,那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能给自己无聊的平淡的生活添上一抹色彩。
“死吧!”
田德抓住一个机会,面色狰狞,手中一张黄色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了六个超大火球杀向江衣!
江衣刚好处在异能的冷却时间,眼下避无可避!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时刻,在极致强烈的生死危机刺激下,江衣感觉自己的头脑竟然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他身上猛然传出了属于幽境的灵元波动!
“什么?!江衣居然临阵突破了!”
“这……”
观众震惊,临阵突破这种故事中的情节居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本漫不经心的苏兏也眼睛一眯,坐直了身子。
擂台上,突破到幽境的江衣浑身灵元蓬勃而出,轻易就将那六个大火球击溃,接着,他目光一凝,幽境独有的灵压降临在田德身上,让对方动弹不得!
“不,不可能……”
田德面色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江衣目光冷然,没有任何废话,直接走到田德跟前,一拳就轰爆了对方的头颅!
战斗结束,生死台的光幕自动落下。
一身黑衣的江衣独自站在擂台上。
寂静中,一阵鼓掌声忽然响起。
“江衣是吧,你很好啊,竟敢杀死本公子的人。”苏兏神色傲然地从座椅上站起,身上散发出洪境气息。
其他观众看到这一幕,顿时议论纷纷。
“哎,我就知道,就算江衣赢了又能怎么样,苏兏少爷不会放过他的,结局不会变,只可惜了他这一身天赋了。”
“没办法,这就是我们作为奴仆的命,生死全在主家掌控之中。”
“可是我记得,一旦奴仆晋升到幽境,除非是嫡系,否则就算是主家也不能随意处死了啊?”
“呵,天真,那有什么用,就算明面上不能处死,暗地里随便用点手段不就得了?”
苏兏负手看着江衣,口中悠然道:
“你杀了本公子的一条狗,本公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代替田德成为我新的狗,要么……我就让你尝尝本公子的手段。”
江衣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少年心性哪能受得了如此折辱,就在他要开口拒绝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倒是挺好奇,你有什么手段?”
江衣闻声望去,就见说话者是一个长得极为漂亮的少女,在她的身旁,竟然跟着自己的姐姐。
江衣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在某个主家中当奴婢,但具体却从未了解过。
难道这个少女就是自己姐姐的主家?是姐姐请来帮他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时将目光放在了走来的苏妤身上,被她的容颜惊艳到的同时,也疑惑起她的身份。
“观其衣着,这位小姐必然也是主家之人,难道是江衣搬来的救兵?”
“她旁边那女子是江衣的姐姐,我听闻江衣的姐姐就在一位主家中当奴婢,想来这次是他的姐姐求到了这位小姐头上。”
“苏兏少爷的背景可不简单啊,好像和那几位嫡系都有关系,这位小姐真的会为了一个婢女去得罪他吗?”
苏兏看向苏妤,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因为他居然丝毫看不出对方的底细!
这意味着对方要么修炼有高明的敛息之术,要么就是修为在自己之上,或者两者皆有。
于是苏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道:
“在下苏兏,家父苏常,乃是太祖第三十六子苏瓺一脉,不知族妹是……”
因为苏家的大方针,大多数旁系支脉都早早结婚繁衍,开枝散叶,像苏兏距离苏妤的爷爷苏端就已经隔了整整七代。
所以苏兏的年龄虽然比苏妤大,但是从辈分来看的话,苏妤要比苏兏大了不知多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苏妤不讲俗话。
她平淡地说道:
“我的身份,你不配知道。这个江衣我保下了,你不许动他。”
苏兏脸色一沉,既然苏妤不给他面子,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了。
他可是已经巴结上了那位少爷,苏妤就算背景再大,还能大得过嫡系不成?
“哼,此人杀了我的奴仆,我必然要让他付出代价!”
苏兏冷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之间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苏妤说着,竟飞身跃上了生死台,朗声道:“来吧,让我们一决生死,了结恩怨!”
“???”
苏兏满头问号,他此时很想问一句——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同为宗室子弟,为了一个卑贱的奴仆,你就要跟我上生死台?你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苏兏面色难看,真让他上生死台肯定是不可能的。
对方的修为他看不清,贸然上去就是找死。
可若是不上,那不就相当于认怂了吗?
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苏兏骑虎难下。
“怎么?不敢上吗?”
“那我可就默认你认输了。”
苏妤神色平淡地望向苏兏,一副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似乎无论他是上还是不上,对自身都没有任何影响。
“族妹,何至于此,大家都是苏家人,不如坐下来谈……”
“我说了,你没资格。既然你是个没种的胆小鬼,那我也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苏妤说完,就招呼江裳和江衣两人离去,再也没有去看苏兏一眼。
苏兏看着苏妤离去的身影,脸上阴沉地快要滴出水。
路上,江衣时不时看向苏妤,有些好奇地对江裳问道。
刚才苏妤在生死台上那霸气的言行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现在还仍然有些心潮澎湃!
苏兏吃瘪的样子实在大快人心。
大丈夫生当如是!
“这位是二小姐。”
因为没有得到苏妤的许可,江裳既没有说出苏妤的嫡系身份,也没有说出苏妤的名字。
好在江衣看到姐姐的模样,也大概明白了她有难处,没有再追问。
“小衣,你这次未免太过莽撞了,如果这次没有二小姐救你,你岂不是……”江裳有些责怪地说道。
江衣沉声说道:“是田德那个混蛋太过分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既已经知道田德投靠了苏兏少爷,为何还要与之约定上生死台?我们做奴仆的,怎么好和主人家对着干?”
“今天多亏是有二小姐,再有下次的话谁也救不了你了!”
江裳嗔怒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主家又如何,迟早有一天,我——”
“啪!”
江衣话音未落,就被江裳一巴掌打断了。
她连忙朝苏妤跪了下来,额头叩地。
“二小姐恕罪,江衣他年少无知,口无遮拦,还请您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姐,你……”江衣神色复杂。
苏妤微微一笑,弯下腰将江裳扶了起来。
“快起来,你服侍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不是在乎这种小节之人。”
“多谢二小姐!”
江裳依旧恭敬地低着头,并没有因为苏妤的亲切态度而有任何放肆。
“不过江衣,你姐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苏妤转头看向江衣,“有骨气是件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没有力量的咆哮,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苏妤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异色。
只因在她灵眼术的观察下,江衣气满神足,着实不似凡胎。
苏妤怀疑江衣拥有灵根,而且品质不凡。
“我明白了,多谢二小姐指点。”江衣沉默片刻,认真对苏妤鞠了个躬,“二小姐今日之恩,江衣没齿难忘!”
苏妤轻轻点头。
忽然,她单手掐了一个法诀,一道灵光打入江衣体内。
江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的额头浮现出了一道明橙色的光芒。
“丙等灵根!”
苏妤瞳孔一缩。
灵根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七等,丙等灵根已经是排在第三的灵根,哪怕是放在十大宗门的故乡南永星,也是极其罕见的天才!
“二小姐,你这是对我做了什么?”
江衣摸了摸自己额头,没感觉有任何的异样。
苏妤莞尔一笑,道:
“江衣,你想变强吗?”
清晨,阳光微微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嶙峋的山石上。一道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水雾弥漫空气,给幽深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神秘。
在瀑布的一侧,一座古朴的凉亭静静地矗立着。
凉亭内,有两男一女三人围桌而坐,还有一人站在他们的身旁,正神色恭敬地弯腰说着什么。
此人,赫然是被苏妤折辱的苏兏。
“哦?一个你看不透修为的神秘少女?”
坐着的三人中,其中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挑眉说道:“难道是旁系中又出了一个穹境?这对我苏家可是好事啊。”
“应该不会是穹境,宗祠堂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唯一的那名女子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穹境,那苏兏你就很废物了啊。”
长发男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记得苏兏你五年前就晋升洪境了吧,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居然还奈何不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少女?”
“睿少爷,那女人脑子是个有病的,同为宗室,她居然上来就要和我上生死台……”
苏兏尽力为自己辩解道。
“我没兴趣听你讲这些。”苏晟睿摆了摆手,“所以你今天过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帮你教训她?”
“咳,主要是我的奴仆被那个叫江衣的杀死了,若是无动于衷,恐怕会导致下面的人离心离德,所以才想着前来麻烦少爷……”
苏兏讪笑道。
苏晟睿手指敲了两下桌子,看向另一名一直没说话的男子,问道:
“忆安哥,你怎么看?”
苏忆安微微笑了笑,“大家都是苏家人,为了这点小事打打杀杀不好,你修书一封,让那人对苏兏道个歉也就完了。”
“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
苏晟睿点了点头,一拍储物袋,拿出一块玉简,用神识留下一段话语后,将其抛给了苏兏,说道:
“你把这个交给那女子,她自然会对你道歉,到时候只要不伤及性命,你想要做什么都行。行了,你走吧,别打扰我们了。”
“是!多谢少爷!”
苏兏开心地接过那枚玉简,转身离开。
虽然没有请到苏晟睿出手,但是有这枚玉简在,量那女人也不敢反抗嫡系的命令。
苏兏离开后,苏绮晴淡淡说道:
“晟睿,你最近少和这些旁系来往,多注重一下自身的修为。”
“你姐说得对,爷爷的二百大寿在即,说不得寿宴上就要考校我们这些晚辈的修为,你要是不努点力,到时候出糗就不好了。”
苏忆安也点了点头。
“嗐,我这修为就这样了,有忆安哥你在,我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片陪衬的绿叶罢了。”
苏晟睿满脸不在乎,他顿了顿,又说道:“听说父亲说,爷爷有可能在这次寿宴上决定由哪一脉来继承苏家?”
苏端共有嫡系子女五人,日后继承苏家的,也定然是从这五人之中选择。
“爷爷的心思,我们就别瞎猜了,他老人家肯定自有安排。”苏忆安看向不远处的瀑布,神色平静。
“要我说啊,如果真要选定继承人一脉,那肯定是选忆安哥你们家。”
“首先二伯是爷爷五个子女中修为最高的,忆安哥你本身更是走上真修之路,如今达到了筑基中期,我们这些人里还有谁能威胁到你呢?”
苏晟睿耸了耸肩。
“威胁……”
苏忆安目光微动,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卧室内,一根金蔻香在香炉中燃烧,轻烟缭绕,散发着令人心神安定的味道。
苏妤盘膝坐于床榻,身旁的地面上是被吸干了的灵石空壳,如同小山一样堆积了起来。
苏妤双目轻阖,双手结印,将吞噬后强行压缩的灵力经过功法运转,沿着她的经脉涓流不息地汇入丹田之中。
丹田内,一团璀璨的真灵力缓缓旋转,丝丝缕缕,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