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by半疏
半疏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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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楠轻声道:“晓彤还挺勤快,这么小,就是她妈妈的小帮手了。”
许小华应了声,就没再说话,望着车窗外,忽然听到郑楠问道:“小华,他家那张自行车票,是你先前帮忙出的吗?”
“是,当时还换了七十多块钱,这次章厉生住院,大概花的差不多了。”
郑楠摇头道:“不是,我听小严说,前头他家有个堂叔从收容所里来信,请他们寄些伙食费抵消那里的伙食费和作回乡的盘缠,陈婶子就把这钱寄了一半过去?”
许小华隐约觉得“收容所”听起来有些熟悉,前头好像听说过,谁进了收容所去?一时间想不起来,只问道:“章同志老家是哪的啊?”
“说是山省那边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许小华在白云胡同公交站那里下了车,郑楠还要接着往前坐。
小华一到家,就见庆元哥在院子里帮着奶奶晒红辣椒,忙问道:“庆元哥,我爸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房间里补觉,今天还顺利吧?”
许小华点头,想了想问道:“先前我们是不是聊过,谁进了收容所去啊?我今天去章厉生家,听说他堂叔前段时间也被送进去了。”
从厨房里出来的沈凤仪,刚好听到孙女的话,冷哼道:“还能是谁,许呦呦的生父,章清远呗!是我老婆子把他送进去的。”
许小华瞬间想到了什么,“奶奶,他也姓章?立早章?”
“是,怎么了?”
许小华没吱声,徐庆元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轻声道:“章厉生的那位堂叔,应该就是许呦呦的生父。”
沈凤仪诧异了下,很快又有些嘲讽地道:“呵,那许呦呦在京市还不算举目无亲,她这还有一门亲戚呢!”
沈凤仪懒得提这个人,和徐庆元道:“你俩中午不是要和心怡一块儿吃饭吗?时间不早了吧,收拾收拾出门去,早点回来。”
“哎,好!”
两个人出了家门,小华就问道:“今天奶奶从医院回来,心情还好吧?”
徐庆元点头,“还好,应该没和大伯起冲突,倒是……倒是许叔,看起来人有些疲惫。”
小华道:“我爸本来胃就不是很好,熬夜最伤胃了,我今晚替他去吧!”
徐庆元道:“我请半上午假,今晚我去,明早再坐车回单位。”
“那怎么行?你这就要去春市了,正忙着交接材料的时候,怎么好耽误你的工作,庆元哥,你别担心,我这么年轻,熬个一两晚没什么问题的。”
徐庆元没有多说,准备下午和谭建华说下请假的事。
两人走了几步,许小华微微低头道:“就是我和大伯没什么好聊的,我也怕他和我说些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聊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小华!”“庆元!”
小华以为是心怡和程斌他们,不成想,一转头看到的是吴庆军,正喜气洋洋地朝他们挥手。
吴庆军很快就走了过来,“哎,我远远看着像,还真是你们,我去医院看望一位老领导,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们了,小华,家里最近还好吧?”
小华看他,像看傻子一样,淡淡地道:“我家还好,就是我大伯在住院呢!”她觉得有点讽刺,许呦呦出点事儿,大伯就鞍前马后地忙活,这回到大伯出事了,这两口子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一样。
吴庆军脸上的笑意立即消了下去,“嗯?我爸怎么了?”
徐庆元道:“昨天夜里回家的路上,忽然晕倒了,幸好被熟人看到,送到了医院里。”
吴庆军忙问道:“也是友谊医院吗?爸真是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呢!”
许小华木木地道:“谁知道呢?”因着许呦呦母女,她们许家这会儿还分崩离析的,许呦呦母女俩转过身,却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地过日子去了。
她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公平,看吴庆军一副发懵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耐烦,“庆元哥,心怡可能都到了,咱们走吧!”
准备走的时候,许小华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句:“你知道许呦呦生父老家是哪里的吗?”
吴庆军点头,“是山省原市的。”
许小华这才相信,章厉生的堂叔就是许呦呦的生父,一时心里有些复杂。
望了吴庆军一眼,和徐庆元一块儿走了。
吴庆军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转身又回副食品店买了些礼品,准备去看岳父。
童辛楠正在给许怀安削苹果,边和他道:“怀安,你也别把婶子的话往心里去,她这是嘴硬心软,要真是不要你这个儿子,也不会来给你送饭了。”
许怀安点头,“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老人家,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为我操心。”
童辛楠把苹果递给了他,叹道:“我妈妈临走的时候,也在为我操心,她们这一辈做父母的都这样。”
又安慰他道:“婶子不是喊你回去吃年夜饭吗?这是个好机会,你到时候在她跟前诚恳地道歉、表态,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许怀安苦笑了下。
吴庆军就是这时候来的,一进来就喊道:“爸,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呢?如果不是刚才碰到小华和庆元,我都不知道您在这儿!”
他一口气说完,才注意到岳父病床边上的阿姨,刚才他以为是请的护工,也没在意,可是当她转身过来,望着他微微笑着的时候,吴庆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女同志不是护工。
轻声问道:“爸,这位是?”
童辛楠笑道:“我是怀安的同事,我姓童,你是呦呦的爱人吧?”
“是,童阿姨您好!”
童辛楠和他握了握手,才道:“怀安也是怕你和呦呦担心,呦呦又在坐月子,怀安这边有小华一家在看着。”
吴庆军道:“爸,呦呦坐月子,不还有我吗?医生怎么说啊?要不要紧啊?”
还是童辛楠回的话,直到吴庆军说晚上他来陪床,许怀安才开了口,“不必!”
“爸,这是我该做的,您放心,我这边能请到假……”
许怀安打断他道:“不必,奶奶看到你和呦呦,会不高兴。”
这一句话出来,把吴庆军砸懵了,好像他和呦呦见不得人一样,轻声喊了声:“爸!”
许怀安摆摆手,“你回去吧,好好照顾呦呦,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
“爸,你这样说,呦呦会伤心的。”
许怀安转头望向他,“呦呦成年了,小华奶奶已经七十多了,庆军,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吴庆军见他态度很坚决一样,嗓子里一时有些发堵,“爸,呦呦一直将你当亲生父亲,您这样……”
许怀安摆摆手。
吴庆军红着眼眶,把东西留下,就走了出去。

第118章
吴庆军一走, 许怀安也有些失神,到底是多年的父女,但是也知道, 辛楠说的没错,他的母亲已经七十多了,为着他们兄弟反目、生疏, 私下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老人家早上还和他说, 小华让他年三十回去吃一顿团圆饭。
他的母亲、弟弟和侄女, 一再为着这份血缘关系而让步,反观他呢?
想到这里, 许怀安深深叹了口气。
一旁的童辛楠见他这样, 温声劝道:“你是为着慰藉婶子的一片苦心,呦呦是个聪明的姑娘,肯定能够理解的,怀安,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 早些出院才是。”
见他像是没听进去,童辛楠又道:“我早上来,见九思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你早点出院,他也能好好休息。”
这一段话,立即将许怀安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点头道:“是, 九思工作强度大, 经常熬夜, 每回回来,家里都是盼着他能多休息的, 辛楠,你去帮我问问医生,今天能不能出院?”
童辛楠笑道:“好,我这就去,你别急。”
不想,她一出来就在走廊里遇到了吴庆军,对方显然是在等她的,见她过来,立即和她道:“童同志,有件事,我想麻烦一下您。”
“请说!”
吴庆军拿了十块钱递了过去,“我爸现在在病床上,我也不敢和他争辩,免得让他老人家生气,就是我想起来,前头爸爸给了呦呦不少钱,他现在身上怕是没多少了,这钱麻烦您帮忙拿去付医药费。”
前头,岳父的钱都被岳母卷走了,后来,呦呦生产,岳父又给了她一笔钱,他心里忖度着,岳父手里怕是没多少钱。
童辛楠听了这话,有些讶异地看了眼吴庆军,随即摇头道:“这钱,我可不好代拿,免得怀安知道了生气,再者,医药费你不用担心,小华爸爸早上才缴了一笔,该是够用的。”
“那您拿着,给我爸买点吃的,改善下伙食。”
“三餐也是小华奶奶送的,真的用不上。”
听她这样说,吴庆军只好把钱拿了回去,道了一句:“辛苦您了。”他想,如果不出意外,这位童同志大概会和岳父组建新的家庭。
他的呦呦,就真的只有他和孩子了。
杠走了吴庆军,小华心里还有点憋气,和徐庆元道:“等我以后去了东北,再不用和他们打交道了,这些麻缠事,就不会有了。”
徐庆元见她叹气,笑道:“快了。”小华期待着能去东北展开新的生活,他也希望,这次去东北,能够迎来一次新生。
许小华念叨了两句,就把吴庆军抛在了脑后,问徐庆元道:“哎,庆元哥,你们新厂选址偏不偏啊?你要不要备点什么东西带着?比如药品之类的?”她就怕太偏僻了,连感冒、发烧之类的药品都不好买。
徐庆元道:“不必。”
许小华却有些不放心,她是知道新厂建设的前期工作是非常艰辛的,准备回头去买点常用药给他带着。
许小华又问道:“庆元哥,你和家里说了你要去东北吗?”他这一去,如果不出意外,卢姨那边,可能十来年都不会再见了。
提到母亲,徐庆元脸上的笑意立即淡了些,轻声道:“提了一嘴,我的信,她也未必会看。”和母亲的关系,他甚少在人前说。
是他原生家庭的一个脓包,也是他心头不愿意触及的部分。他有时候都庆幸,爸爸是在他成年后被下放,而不是1957年,不然,年幼的他怕是无法承受这一系列变故。
许小华侧头看他,见他眼眸淡淡的,安慰他道:“也不是没有意义,如果她想找你,至少可以从这些信里找到。”
徐庆元见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刺激到了他一样,笑道:“走吧,心怡他们肯定在等着我们了。”
“嗯,好!”
两个人快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小华道:“庆元哥,一会下午咱们去商场买点小礼物好不好,心怡后面结婚,我可能不在这边,我想着提前把礼物送了。”她至今还记得,刚来厂里的时候,舒雯雯欺负她,是心怡一直在旁边安慰和鼓励她。
徐庆元自然没有异议,点了点头,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喊了声:“建华!”
谭建华正低头和对象盘算着晚上的菜色,抬头就看到了徐庆元,立即笑道:“徐哥,怎么这么巧?”
徐庆元转头和小华道:“小华,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建华。”
谭建华笑道:“许同志好,一直听徐哥说你,哎,我对象也是你们单位的!”说着,看向了一旁的李春桃,“春桃,你和许同志认识的吧?”
早在徐庆元出声喊谭建华的那刻,李春桃整个人就有些僵硬,这会儿听对象问她,头也不敢抬,默着不作声,引得谭建华都不由皱了眉。
许小华瞥了她一眼,笑道:“是认识的,我和李同志以前是一个车间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那天早上,李春桃被于访堵在窄巷子里的事来。
心里有些诧异,想不到李春桃的对象是谭建华。
见许小华开了口,李春桃也点了点头,轻声道:“真是巧。”今天建华跟她说,晚上要和许小华他们一起吃饭,她心里就在盘算着,以什么理由不去合适?
没想到就在这里和俩人碰上了。
李春桃悄悄抬了下眼,正好和许小华的目光对上,眼睛立即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一样,吓得低了头。
徐庆元看出两人之间的怪异来,想了一下,想起来李春桃是谁来!
立即往前一步,站在了小华的前面,不动声色地道:“建华,小华伯伯在住院,我今天晚上不回单位了,麻烦你明天早上帮我请半天假,晚饭怕是也不能一块儿吃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自行车“叮铃铃”的声音,是程斌,他从自行车上下来,笑着问许小华道:“远远看着像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饭店就在前头,你们认识的吧?”
等知道李春桃的对象是徐庆元的室友后,立即笑道:“相逢不如偶遇,你们也别挑晚上了,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谭建华客气了几句,见程斌诚意相邀,就没再推辞。
全程李春桃都没吱声,虽然心里十分排斥和许小华、谢心怡坐在一张桌上,但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没法说,自己曾经因为嫉妒而骑着车撞向了许小华,最后自己反而吞嗤了恶果。
谢心怡和钱小山看到李春桃过来,也都有些腹诽,但人是程斌请的,旁边还有一个谭建华在,两个人也就没吱声,谢心怡还笑呵呵地说了几句客气话。
谭建华是很健谈的人,一坐下来,就说起他和李春桃的恋爱经过,末了又问李春桃道:“春桃,你怎么不说话?”他心里嘀咕着,春桃和这些人就算不熟,也不至于见面了一两句话也不说吧?
而且无论是钱小山,还是谢心怡、许小华,看起来都还挺客气的。就春桃一个不说话,显得有些奇怪。
李春桃一急,憋了一句:“我昨晚可能着凉了,嗓子有些不舒服。”说完,也不敢看大家,就低着头。
谭建华急道:“那我一会带你去医院看看,你上午怎么也不说啊?不然我早带你去了?喉咙疼吗?头晕不晕啊?”
李春桃有些窘迫地摇头,“没事,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回头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整个桌上,除了程斌和谭建华外,都默默地看着她表演。
一顿饭,李春桃吃的是如坐针毡,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筷子都不敢朝桌面上伸一下,还是谭建华看不过眼,给她夹了一点红烧肉、鱼肉和大白菜。
下午一点半左右,大家从饭店里出来,谭建华一再对程斌和谢心怡表示感谢,又道:“我对象性子软,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人却是很好的,还请大家平时多关照关照。”
程斌笑道:“我们既是同事,也是朋友,互相关照是应该的。”
其他三人只笑着,并不应声。
回去的路上,谭建华和李春桃道:“春桃,年后我们也请大家吃个饭,我感觉他们人都挺好的,多处处,这样平时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你一点。”
谭建华想到吃饭的场景,只觉得自己对象太内向了一些。
李春桃听说他让自己和许小华、钱小山他们交朋友,心里苦笑了一下,只怕大家避她都避不及。
李春桃应了一声,又低着头道:“建华,我先前没好意思和你说,我和许小华之间有点误会。”现在她觉得,自己骑车撞许小华都不是什么大事了,关键的是她和于访的事。
万一许小华漏了嘴,她和建华之间,怕是不可能了。
一开始处对象的时候,她是看中了建华的条件,石油厂的工人,家里还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人长得也不错,性格活络。可是处了一段时间后,见他这样知冷知热,心里也渐渐觉出他的好来。
她不敢想,万一于访的事漏了出去,建华会是什么反应?
现在越发后悔,当时没忍住父亲的白眼,跑去找于访借钱。她本来就知道,于访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此时,谭建华听她这话,明显一愣,“怎么先前没听你说?问题大吗?我让徐哥帮你俩说和说和?”
李春桃见他第一反应就是帮助她,心里微微有些感动,摇头道:“不用,我明天自己和她说,要是不行的话,回头再麻烦你!”
“哎,好!”
许小华这边,徐庆元从国营饭店出来,就开口道:“小华,对不起,我不知道建华的对象是李春桃。”李春桃的父母跪在罐头厂门口冤枉小华的事,还历历在目。
小华道:“没事,对了庆元哥,有件事,我和你说下,关于李春桃的。”
许小华就把自己撞见于访威胁李春桃的事,简略说了下,末了道:“这事,要和谭建华透个气吗?”
徐庆元是知道谭建华很喜欢这个对象的,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让他们自己先解决,如果中间再出了什么事,我们再看看。”
“好!”
俩人回了一趟家,和家里说了声,小华就送徐庆元去了医院,许小华预备把他送到病房门口就走人的,没成想,童辛楠正陪着许怀安在走廊散步。
看到他俩来,许怀安喊了声:“小华!庆元!”
一旁的童辛楠笑问道:“你俩是来看伯伯的吧?”
徐庆元回道:“许叔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和他商量了下,今天晚上我来陪护许伯父。”
许怀安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个可以,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么一晚上,不麻烦你,庆元你明天不也得上班吗?”
“许伯父,我请假了。”徐庆元知道小华待在这里不自在,转身和她道:“小华,这里我看着就行,你先回去陪奶奶吧!”
小华点点头,和童辛楠道了一句:“童阿姨,那我先走了,回头见。”
童辛楠笑吟吟地道:“哎,好,回头见!”见怀安还想说什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而和徐庆元攀谈起来。
小华出了医院大门,轻轻吁了口气,安慰自己,等到了东北,就不会再面对这些事了。
她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腾腾地往回走,还没到胡同口,就发现李春桃站在那里,显然是在等她。
果然,看到她过来,李春桃三两步走到许小华跟前道:“小华,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帮忙。”
不待许小华反应,她就接着道:“先前是我不对,是我嫉妒你,才鬼迷了心窍想要去撞你,后面我已自食恶果了,这件事翻篇可以吗?”
许小华点头,只要李春桃不再害她,她也不会对李春桃怎么样,况且,她马上就走了,没必要在这关头和李春桃交恶。
李春桃心里的弦却并没有松,刚才她不过是试探许小华的态度,这才进入正题道:“于访的事,你可以不告诉建华吗?我对建华是真心的,和于访借钱是认识建华之前的事,认识建华后,我再没借过钱。”
许小华道:“只要你不故意骗人、害人,你的事,我不会管。”
李春桃松了一口气,道了声:“谢谢!”
许小华提醒她道:“于访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李春桃眼睛闪了下,“我知道。”
许小华没再理她,径直回家去了。
李春桃站在原地,轻轻扣着手指指甲盖,许小华说的没错,于访确实不好相处,他昨天晚上就勒令她,要么在一周内还完钱,要么就主动和谭建华分手。
这两件,她都做不了。
周一上午,许小华叮嘱徐庆元道:“庆元哥,等车票定好了,你给我发个电报,或者打个电话,我去送你,千万别一声不响地就走了,”缓了下,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打招呼就走了,回头我去春市,可也不会知会你一声。”
徐庆元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好,我记住了,你放心!”又有些不放心地道:“李春桃的性格有些极端,她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别贸贸然地掺和,知道吗?”
许小华点头应了,看着徐庆元上了公交车,才转身去单位上班,不想,又在路过窄巷的时候,听到里头男女的说话声。
这回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于访和李春桃,准备当做不知道,径直走开。
李春桃刚好转头,就看到了许小华的侧影,有心想喊她救命,转念一想,以她俩的关系,许小华大概是不会理会她的。
于访见她心不在焉的,伸手捏住了她下巴道:“李春桃,我给了你两个选择,可你是一样都不选啊?怎么,你当我的钱是发大水来的啊?你想讹就讹?”
“一周时间太短了,我肯定会还你的,于访,你多宽限下时间可以吗?”李春桃的声音有些紧张,害怕被人撞见了。
于访望着她的脖颈,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不急,我还可以给你第三个选择,陪我睡一个月,咱们就一笔勾销。”
“你无耻!你休想!”
于访冷哼了一声,“这就急了?这不是很好的选择吗,既还了我的债,也不影响你钓金龟婿,不然,我把咱俩得事说出去,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说着,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就松了手,出了巷子,骑着自行车走了。
李春桃彻底绷不住,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119章
这一天, 李春桃过的浑浑噩噩,于访那不要脸的要求,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因为心不在焉的,操作的时候,频频出错, 被师傅批评了好几次, 可是对比于访的威胁, 这些批评都不算什么了。
汪美林见她明显不在状态,气道:“李春桃, 怎么地, 这份工作你不想要了是吗?我和你说,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你明天要是再这样, 我就直接汇报给班长。”
李春桃立即道歉, 诚惶诚恐的,她本来就欠钱,要是这份工作再没了,她觉得自己也没法活了。
她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汪美林倒缓了语气,“今个你去歇着, 我来帮你看着, 有什么想不通的, 赶紧好好想想。”
李春桃知道她是在帮她, 道了声谢。
汪美林撇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想不通,还有什么比饭碗还重要?”
李春桃去休息室坐了会儿, 快下班的时候,看到杨柳新过来,呢喃般地喊了声:“柳新!”
话一出口,想起来,她和杨柳新已经闹崩了,她们不再是朋友了。
杨柳新见她主动打招呼,愣了下,她和李春桃已经许久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她。
李春桃咬了下下唇,鼓足了勇气开口道:“柳新,你可以借我一点钱吗?”这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她想,也许柳新心软,会答应借她呢?
杨柳新见她眼神有些恍惚,像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一样,确实心软了一瞬,想了想,问道:“你需要多少?”
“一百块钱。”她需要一百块钱,她今天脑子里都是一百块钱,她现在急需一百块钱还给于访,好摆脱他的纠缠。
“多少?一百块钱?”杨柳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可是一笔巨款,莫说她,就是整个车间里也未必有几个人能拿出一百块钱来。
现在这年头,谁领了工资,不是立即顾嘴顾穿的去了,谁还有多余的钱借人?
以她和李春桃现在的关系,她想不通,李春桃怎么会开这个口?想了想,问道:“春桃,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要不要和工会那边说说?”
李春桃听出她的话音来,抬眼望着她,有些苦涩地道:“柳新,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我欠了一笔钱,先前在家养伤的时候借的。”
杨柳新默默算了下,那是一年多前了,不禁有些咂舌,“春桃,你借了高利贷吗?”
李春桃忙道:“没有,我是和熟人借的,没多少利息。柳新,你可以借我一点吗?你家里都是工人,向来账面上宽裕些,你帮我一次好吗?我可以给你打借条。”
杨柳新道:“春桃,一百真的太多了,我只能拿出二十块钱来,你再找别人凑凑?”
李春桃虽然有些失望,也知道二十块钱不算少,是她们一个月的工资了,点头道:“好,我再借借。”说着,就低着头走了。
杨柳新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就算改善家里伙食,也没必要借一百这么多啊!
周二,许小华一早起来,就发现昨晚又下雪了,院子里积了薄薄的一层。
沈凤仪正在厨房里烧热水,看到孙女过来,问道:“昨晚冷不冷?要不要再给你拿一床薄棉被加着?”
“不用奶奶,我的棉被都是新的,暖和得很,大伯是今天出院吧?”
“是,昨晚上还好你爸没去陪夜,不然得冻坏了。对了,庆元是哪天走啊?这天东北那边怕是更冷些,去年你单位发的那床毛毯,给庆元带着吧,那个暖和,又不是很占地方。”
小华捧着热水杯道:“应该就这周了,我和他说了,走之前要给我打个电话。”如果这雪大点,或许还能往后推一推。
饭桌上,许小华朝妈妈道:“妈,你今天帮我去医院问下章阿姨,能不能帮忙开点感冒、发烧类的药品,我想买些,给庆元哥带着,他们新厂地址可能比较偏僻,怕是离医院远得很。”
秦羽笑道:“行,我一会吃完早饭,就去一趟。”
沈凤仪道:“我去吧,今天老大出院,我去看看。”
秦羽点头,“好,那就麻烦妈了。”又问丈夫道:“九思,你今天要去单位吗?要是今天不忙的话,去商场给庆元买些吃的带着,你看可以吗?”
许九思推了推眼睛,笑道:“好,”又问女儿道:“小华,你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带回来。”
“爸爸,巧克力好不好?”
“好!”
秦羽望着丈夫和女儿,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七点左右,秦羽帮着女儿,用围巾把脖子和耳朵都裹严实了,才让她出门,嘱咐道:“地面滑,路上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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