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走失的妹妹回来了by半疏
半疏  发于:2024年08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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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庆元淡淡地道:“我马上就会有未婚妻,不会一脚踏两船。”
许小华红着脸,低声道:“元哥,我们俩知道这只是个形式而已,你不必这样。”
徐庆元望着她的侧脸,怎么会是形式呢?这未必不是他的机会?又怕吓退了这姑娘,只是道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听在许小华耳朵里,倒像是因为道义,不得已而为之,一时心里又有些气闷。很快就到了罐头厂门口,匆匆道了一声:“今天真是麻烦元哥了,我先走了!”
徐庆元望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算着,17岁,18岁,19岁,三年之约结束,她刚好二十岁。

许小华刚到车间, 黎琼就来和她道:“小华,你去一趟人事部,梁安文说要找你呢!”
“哦, 好,谢谢师傅。”
许小华以为是转正申请的事儿,心里还有些激动, 没想到, 等到了人事部, 一盆冷水,兜头就朝她浇了过来。
“小华, 李春桃家属那边来反应, 说是周一晚上,是你和妈妈故意把她拉下的自行车?”梁安文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像是有些为难。
许小华好气又好笑地道:“梁姐,那天晚上虽然天黑了, 但是还有路灯呢, 咱们厂可是有不少人都看见的,是她径直朝我冲过来,我避让了,她的车还朝我的方向冲来。”
缓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按她的意思,我没给她撞成重伤, 是我的问题了?”
旁边的赵思棠也站起来道:“安文, 这事我听说了, 确实怪不了小华, 是李春桃自己冒冒失失的,怎么还好意思怪人呢?”
梁安文站起来, 抿了抿唇,有些无奈地和许小华沟通道:“小华,现在情况是这样的,李春桃的脊椎受伤,然后一侧的肩胛骨粉碎性骨折,额头缝了19针,这笔医药费,对她家来说,是笔不菲的开销,她家属的意思是,想让你家帮衬点。”
许小华立即摇头道:“绝不可能,难不成她弱她就有理了?如果她觉得是我的责任,那就请她去公安局报警,去法院起诉,我都会配合人家调查。”
又有些气不过地道:“梁姐,如果她家属再找来,麻烦你转告一声,当时是不是她们女儿故意撞上来的,不仅李春桃心里有数,路过的同事也看得清清楚楚。”
梁安文提醒她道:“小华,你现在正在转正的关键期,有些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能避免的话,我们想……”她见过许小华填的社会关系一栏,知道这姑娘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几十块钱,对她家来说,并不会很为难。
却不想,许小华坚决地摇头道:“梁姐,是我的责任,我绝对不会逃避,不是我的责任,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推。”
梁安文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多说。
“好,我们知道了,你先回去工作吧!”
等许小华走了,赵思棠忍不住问梁安文道:“安文,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干嘛还让小华出医药费?”
梁安文叹道:“李春桃家闹到厂里来,影响很是不好,我也怕这中间真有小华什么事儿,故意试试她的态度,她这样子,我心里就有数了,回头李春桃爸妈再来的时候,我这边也好应对一点。”
赵思棠拍着胸口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为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许小华背了这个锅呢!”
梁安文笑笑,“怎么可能?”接着又叹道:“就是李春桃爸妈也太能闹了,昨天中午干脆就跪在了单位大门门口,唐书记看到了,说尽量给安排一下,免得影响了咱们单位的名声。”
赵思棠有些鄙夷地道:“她家也太没脸没皮了些。”
办公室里的郭大姐道:“你们还是没经过事儿,这就是奔着讹人来的,要脸皮的人,压根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们等着吧,这事还有的烦呢!”
因为李春桃的事儿,许小华一下午心里都憋着气,下班的时候,和钱小山打了下招呼,说想先回去。
钱小山表示理解,皱着眉道:“真是没看出来,李春桃竟然是这种人,平时看着乖乖巧巧,还有些胆怯的样子,没想到私下里会是这种人,小华你也是倒霉。”
许小华闷闷不乐地道:“是啊,谁能想到,她怎么就盯上我了呢?”本来这两天,因为徐庆元那边的事,她气就有些不顺,又忽然多了个李春桃来触霉头。
她现在都想找人打一架。
钱小山劝她道:“也不要着急,咱们有理的,不怕没理的。”
许小华点点头,刚出车间门,就见心怡急慌慌地过来,忙问道:“心怡,怎么了?”
谢心怡在她耳边轻声道:“李春桃的额头缝了19针,医生说大概率是要留疤的,她现在就在医院里哭哭啼啼地说,是你妈妈害得她破相。”
“你听谁说的?”
“保卫科的小邢啊,知道我俩关系好,特地让我叮嘱你一下,预防李家来讹你。”
许小华握着心怡的手道:“谢谢心怡,下午,梁姐已经为这事找过我了。”
谢心怡忙问道:“小华,那你准备咋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家要是真有脸闹到我跟前来,看我告不告她故意伤人不成,反而敲诈勒索。”
俩人出单位大门的时候,看到有一对夫妇俩在门口跪着,正奇怪着,就听旁边的人说,这是李春桃的父母,要厂里给李春桃一个公道。
许小华一听是李家的人,眼神就冷了下来。
径直过去问道:“两位同志,李春桃是自己骑车不小心出的事故,怎么要厂里给公道?她又不是在单位里面摔倒的。”
李全友瞥了一眼许小华,见这姑娘年轻,以为只是好奇春桃的事儿,叹了口气道:“天杀的,我们春桃不是自己摔下来的,是你们单位里一个叫许小华的姑娘,把她拉下自行车的,这是你们单位的人,单位当然得管。”
许小华淡淡地问道:“哦,那你们准备让单位怎么管?”
李全友嗫嚅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就要这姑娘付春桃的医药费、误工费和营养费,多的一分钱不要,不过分吧?”
说着,紧紧地盯着许小华看,希望得到许小华的认同。
许小华还没出声,一旁的谢心怡气不过道:“这怎么叫不过分,那么多人看着,是她自己要撞许小华,有人拉了一下自行车,她摔倒是她自己的问题,这也能往许小华身上扯,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李春桃的妈妈王桢道:“我们春桃是她妈妈拉下来的,怎么不是她家的责任,可怜我家春桃又要缝针,又要动手术的,我们家六个孩子呢,大的才小学,哪有这么多钱给女儿看病啊?”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许小华道:“既然你们觉得是许小华的责任,许小华又觉得她没有责任,那就报警好了,让公安同志来看看,是许小华蓄意害人,还是你们家故意敲诈勒索?”
李全友眼神瑟缩了下,强硬地道:“这位同志,这是我们和许小华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小华冷笑道:“因为我就是许小华啊!”
一听她就是许小华,李全友立即站起来,“好啊,你就是许小华,这事你得给我们春桃一个交代……”说着,就要来拉许小华的胳膊。
谢心怡吓一跳,忙拿着包就要打李全友的手。
但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力气完全没有李全友的大,就是包往李全友脸上砸,李全友也不避让一下,他是铁了心要抓许小华的。
许小华也忙上前帮忙,王桢看老头子打不过来,也要上前抓许小华。
场面正混乱着,许小华忽然被人拉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全友的胳膊被反了过来,按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就是嘴上叫嚣着:“你们罐头厂欺负人,欺负人啊!”
是徐庆元。
王桢见老头子被人按在了地上,急得大叫,“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们女儿伤成这样,难道还不准我们讨个公道吗?”
徐庆元淡淡地道:“我不是罐头厂的人,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欺负女同志。”徐庆元望了一眼一旁的小华,见她没事儿,心口才定了一些,还好他今天中午没有直接走,不然小花花今天非吃亏不可。
谢心怡见李全友被制住了,立即就精神抖擞起来,朝着王桢扬了扬下巴,恶狠狠地道:“你们恶人还有恶人的理不成?”忙过来问小华道:“小华,没事吧?”
许小华摇头,“没事,你有没有被抓伤?”
“没有,我力气大着呢!”
许小华不想和李家的人费时间,站出来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要是再动手,我就报警,你们说李春桃是我害的,有证据吗?”
被按着胳膊的李全友犟声道:“我女儿身上的伤就是证据。”都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春桃不过是罐头厂的临时工,三四个月不来上班,这单位肯定就不要她了。
他们家六个孩子,春桃是老大,本来有份工作,刚好可以帮家里减轻一点负担,这班还没上几个月,就出了这种事儿。
现在不仅仅是六个孩子张口等着吃饭,还要管春桃的医疗费用,周一才交了十五块钱,今天就说用完了,要住院的话,还要再交钱。
他回去和老伴商量了半天,咬着牙又交了十块钱过去,准备这十块钱花完,就带女儿回家。
说是这么说,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李全友也怕没给女儿治好,后头有什么后遗症。这才拉着婆娘来罐头厂闹,想逼迫许小华或者厂里,把女儿的医药费给付了。
早有人去找保卫科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保卫科科长李大牛带着人过来,看到又是李家的人,立即皱眉道:“你们咋回事啊?这事我们领导都说了,和我们单位没关系,你们怎么老是来跪呢?”
李全友哭丧着一张脸道:“同志,你体谅体谅我们做父母的心,我女儿现在毁容不说,肩膀还要动手术,以后要是残废了怎么办?我们家哪有钱给她治啊?单位怎么还能包庇坏人呢?”
旁边的王桢更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嚷着:“太欺负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可怜的女儿啊……”
她哭得声泪俱下,好像真是有谁欺负了她女儿,让她女儿又毁容又残废一样。
围观的人群中,有不明就里的,就道:“不管谁对谁错,人家女儿都毁容了,又可能会残废,也太可怜了些。”
“是啊,才二十不到呢!这以后父母的负担重了哦!”
“做人不能太心狠了……”
谢心怡听得火冒三丈,大声朝围观的人道:“他家女儿因为嫉妒,就想着害人,没想到害了自己,你们谁能这么大度,还给想害你的人付医药费?有的话,你们得尽早报给厂里,今年的‘十佳好人好事’还能少得了你的名额吗?”
场面一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不敢吱声了。许小华看得有些心累,和李大牛道:“李科长,麻烦你派人帮我去跑一趟公安局吧,我要报案,有人敲诈勒索。”
李大牛愣了一下,他在保卫科干了很多年,知道厂里领导,是不想将这种事闹大的,免得影响了单位的名声。
正犹豫着,就见杨思筝急匆匆地从后面挤了过来,和他道:“李科长,你就去报警,那天我都看到了,是李春桃追着许小华撞的,许小华立即避让了一下,她还移了车头,径直朝人撞过去,”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个,我们大家都可以给许小华作证。”
李全友听了这话,忙狡辩道:“同志,你可不要包庇许小华,明明是她把我们女儿拽下自行车的,害得我女儿伤那么重。”
杨思筝望着他道:“你又没看见,你说没有用,你有人证吗?许小华可是有很多人证的。”
李全友想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前天有个春桃的同事来看过春桃,叫杨什么来着?
旁边的王桢提醒他道:“杨柳新!”她听女儿提过,杨柳新喜欢的技术员,被许小华抢走了,这姑娘肯定对许小华恨得很。
不妨,她刚把名字说出来,杨柳新就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叔叔、阿姨,这件事我不知道,我那天走得早,压根没看见。”
王桢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道:“姑娘,现在只有你能给我家春桃作证了,”
杨柳新摇头道:“我确实没有看见。”她哥一早就和她说了,让她不要掺和进这事里头,还说李春桃先前大概是自己看上了钱小山,然后一直怂恿她冲在前面。
她那天去医院,本来是想问春桃的,但是李家人一直在边上,她也没好问出口。心里却觉得,八`九成就是她哥说的这情况。
不然,小山哥和许小华聊得来,她都不生气,春桃气个什么劲?厘清了原委,杨柳新心里不由一阵阵后怕,觉得春桃的心思也太深了一些。还好小山哥没喜欢上自己,不然春桃要撞的就是她了!
现在她心里只有同情许小华的,压根不会给李春桃做伪证。
李全友又朝围观的人问,大家都表示没看见,只看见李春桃朝许小华撞过去了。
李全友和王桢一时傻了眼,嘟囔着,“你们罐头厂这是欺负临时工,临时工就不是人了吗?”
一直没出声的徐庆元,提醒他道:“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咱们就去一趟公安局,请公安同志看看,到底是谁的责任?”
听到真要去公安局,李全友心里一时慌了慌,他知道这事儿,是他女儿没理,本来就想撒泼闹一闹,博一笔赔偿回来,现在看到许小华这么硬气,知道算盘打不下去,气急败坏地拉着婆娘走了。
等人走了,许小华和杨思筝、心怡几人道谢,杨思筝拍拍她的胳膊道:“别怕,有事儿喊我一声。”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徐庆元,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小华又要谢谢心怡。
谢心怡忙道:“不要谢我,咱俩什么关系,”说着,悄悄拉了一下许小华,指着徐庆元,低声问道:“这人你认识吧?”刚才这人一来,她就发现小华的表情不对,本来还硬声硬气的人,忽然眼睛和鼻子就红了。
像是受欺负的小孩子,见到了家长一样。
许小华低头,“认识,是……”
谢心怡见她吞吞吐吐的,心里立即就转过了弯来,笑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先回去了,咱们明天再聊。”
许小华张嘴想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徐庆元。
谢心怡走的时候,还朝徐庆元挥了挥手,“同志,下回再见!”
“好,下回再见!”
只剩下俩人的时候,徐庆元开口道:“小华,我们也回去吧?”
许小华点了点头,“元哥,你下午怎么没回去?”
徐庆元没说话,从包里拿了一支黑色的钢笔出来,递给她道:“下午去商场买的。”
许小华愣了一下,“给我吗?”
徐庆元微微笑着点头,“嗯,给小花花的生辰贺礼。”
“小花花”这个称呼,只有家里人会喊,猛然从徐庆元的嘴里听到,许小华脸上有些不受控制地发烫。
是英雄牌100型号的钢笔,看着就很贵的样子,许小华猜测价格应该不菲,忙道:“元哥,你太客气了,我不要。”
徐庆元知道她担心什么,温声道:“不用担心我生活费不够,我一直有帮老师做项目,会有一些额外的补助。”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以后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小花花,你懂我的意思吗?”如果可以,他希望还会有第四个,第五个……
对上他深邃、温和的琥珀色眼眸,许小华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起来,想摇头,但是很奇怪地,却点了点头。
“拿着!”徐庆元说着,塞到了小华的手上。
指尖碰触的刹那,许小华觉得自己的手指好像都僵硬起来了一样。
低声道:“谢谢元哥!”
徐庆元抬了抬手,想揉下她的头发,到底觉得有些唐突,又缩了回去,有些无奈地和她道:“小花花,你以后还是喊我庆元哥,可以吗?”
许小华故作不懂地道:“为什么?”
徐庆元见她眼睛一闪一闪的,知道这姑娘心里明白着,心里有些好笑,又不敢戳破她,温声回道:“因为那是朋友和兄弟之间的称呼,小花花,我们以后会是家人。”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轻,像是羽毛轻轻拂过人的耳廓一样。
“哦,好!”
徐庆元又问了今天李春桃一家的事儿,等听她说完,叮嘱她道:“这事,你没有错,你不要怕。就是这些天,你晚上下班,最好和同事一起,或者喊婶婶来接你。”他怕李家的人穷途末路,出什么险招来。
“庆元哥,我知道的。”
俩人缓步走着,直到了白云胡同,徐庆元和她招手道:“小花花,我就不去叨扰奶奶和婶婶了,下周你中午下课的时候,稍微等我一下,一起去吃饭。”
许小华红着脸,点了点头,快步地走了。
一直到开了院门,才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还站在那里,朝她挥手,慌得立即就钻进了门去。
沈凤仪正在院里织着毛衣,看着孙女脸红扑扑的,笑问道:“小花花,怎么了?”
“哦,奶奶,我跑回来的,跑得热了点。”说这话的时候,她仍觉得,心口好像在“砰砰”直跳。
钱小山说的,找对象要挑自己喜欢的,不然就没滋没味的话,不由就浮现在她脑海中。
许小华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要是找个这样,天天心脏一蹦老高的,那也受不了啊!
第二天上午,许小华又被喊去了人事部,这回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一到就问梁安文道:“梁姐,还是李春桃的事儿吗?”
梁安文笑道:“是,也不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唐书记和曲厂长商量了下,觉得李春桃的事,确实和你没有关系,但是李春桃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厂里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帮李春桃付了这次的医药费。今天一早就和李春桃商量好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缠你。”
“谢谢领导!”
梁安文又道:“第二件事,是关于你转正申请的事儿,厂里已经批了下来,从下个月开始,你就拿正式工的见习工资,一个月27.5元,粮票一个月三十斤。”
听到批下来了,许小华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她本来都担心,因为李春桃这事闹得,厂里会提出什么再考察考察她的话来。
忙道:“谢谢梁姐帮忙。”这一句感谢,比先前的那一句,明显要真心多了。
梁安文笑道:“还是要继续努力,你现在是正式工了,还要在不同的车间轮岗吗?还是说,想去工会试试看?”
许小华摇头道:“谢谢梁姐,我还是想去不同的车间轮岗,我对技术比较感兴趣。”如果去了工会,工作是轻松点,但是这个年代,随便写点什么东西,都容易被揪住抓辫子,许小华觉得,还是和机器打交道比较好。
而且,她是打定主意,在1966年之前,离开京市的,还是有一技之长傍身,比较安心。
“行,那你在包装车间再干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到实罐车间去,”又补充道:“那边可是真忙得很!”
“好,谢谢梁姐,我没问题。”
梁安文点点头,“那行,哦,记得明天的表彰大会,可得来啊!”
许小华忙给奶奶和妈妈要了两张入场券。
2月2日上午,许小华准备出门的时候,秦羽喊道:“小花花,你等一下,”很快给她拿了一对蓝色丝绒蝴蝶结出来,“你这身上也太素了点,戴这个吧?”
这对丝绒蝴蝶结是妈妈的同事送给自己的礼物,先前因为见沈凝戴过差不多的,许小华看了一眼,就放到了抽屉里。
秦羽笑道:“妈妈觉得这个好看,你戴上试试?”
“妈,会不会有点夸张?”
“怎么会,你看多好看。”说着,拉女儿到镜子前照了一下。
许是回京市以后,伙食上了好几个台阶,也没再像上岭山那样风吹日晒过,许小华觉得自己不仅脸圆了不少,就是皮肤也逐渐白皙了起来,此时穿着妈妈给她买的蓝色对襟袄子和黑色的裤子,咖色的圆头皮鞋,显得人很精神。
她的头发是亚麻色,戴上浅蓝色的丝绒蝴蝶结,确实很好看。
但是心里一直想到沈凝的那对米色丝绒蝴蝶结来,有些微不自在,伸手取了下来,和妈妈道:“妈,我好像不适合这种打扮。”
秦羽轻轻地睇了一眼女儿,不赞同地道:“怎么会,你这个年纪,戴什么都好看。”顿了一下又道:“今天不戴就不戴吧,等过年的时候再戴。”她想着,现在单位都讲究朴实的作风,女儿在单位里打扮得朴素一点也好,免得招了人的眼。
又问小华道:“那天那个李春桃,现在怎么样了啊?”
“说是她的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要动手术,额头已经缝了19针,那天她摔下来,恰好磕到一块石头的边缘了。”
秦羽皱了皱眉道:“她家里来没来闹你啊?”
许小华想了一下,还是和妈妈说了李全友和王桢来厂里闹的事儿,末了道:“那天是庆元哥和小筝姐、心怡他们帮的忙,把人赶走了,昨天厂里人事和我说,这事厂里已经和李家协商好了,由厂里出于人道主义的角度,给报销医药费。”
秦羽听到徐庆元也在,有些讶异地道:“那天庆元不是中午就和你一起走了吗?”
许小华摇头道:“没有,他去给我买了一支钢笔,说是生辰礼物。”说着,从包里把钢笔拿给妈妈看。
秦羽看了一眼,就笑道:“这笔可不便宜,西四商场里,要18块钱一支呢!”
许小华惊得嘴巴微张,“那可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她知道这笔不便宜,但是不知道会这么贵!
秦羽点头,“庆元这回确实是破费了些,下回我和他说下,你们年纪还小呢,不必这样。”考虑到徐家如今的处境,秦羽也担心徐庆元手头会拮据,但这到底是徐庆元对女儿的一片心意,笑道:“既然是送的生辰礼,你就安心收着吧!”
想着,等回头徐晓岚来了,她私下和徐晓岚商量下,以后要不要由他们出面,帮扶一下徐庆元大学最后半年的生活费?
理了理女儿的头发道:“小花花,等庆元姑姑来了,你也和庆元去拍个合照吧?”从女儿拿出那支钢笔来,秦羽就觉得,有些事情,或许已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变化。
她对这变化,倒并不排斥。
许小华脸上微红,她知道,这个年代的新人,都会去照相馆照一两张相,有些犹豫地道:“妈,我和庆元哥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秦羽看着女儿低垂的头颈,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拍个照而已,你这个年纪,就该多照几张,以后也是回忆。”万一以后真成了,那她女儿连一张订婚照片都没有,她可不乐意。
就是不成,这照片撕了就是,左右就是一两块钱的事儿。
此时的徐庆元压根不知道,秦羽已然盘算着,撕他和小华的照片,他正在邮局里,准备给爸爸的单位打电话,从窗口递了一个号码给话务员,“你好,麻烦帮忙打下这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那边才接通,是他爸爸接的,“同志,你好,我是徐佑川。”声音有些疲惫,像是好些天没睡好觉一样。
“爸,是我,家里最近还好吧?”
听是儿子,徐佑川立即精神了一些,“还好,庆元,你姑姑下周会去一趟京市,商量你和小华的婚事,这事是你爷爷的遗愿,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
徐庆元却从这急迫的安排里,敏锐地听出一点不对来,握着话筒的手,稍微紧了一些,“爸,我学校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我过些天回去一趟,家里有人吗?”他和小华的订婚,本来是安排在正月里的。
那边的徐佑川忙道:“不用,不用,你妈要来霍县这边,家里没人呢,你在京市好好待着吧!”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身上钱够不够用?”
“够了,爸,你不用担心,生活费没有问题。”
徐佑川应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有事儿的话,给家里……给你姑姑单位打电话,我最近要下基层,怕是接不到你的电话,你妈向来又是个爱着急的性子,遇到点事儿就急慌慌的,你找你姑去!”
徐庆元握着电话的手,不由紧了紧,还是忍住没问,应了一个:“好!”
徐佑川像是有些迟疑地道了声:“庆元,再见!”
“爸,再见!爸……”
电话那头的徐佑川笑着问道:“哎,庆元,怎么了?”
“爸,你多注意点身体,不要太累了!”
“哎,好!”
等挂了电话,徐庆元终于确定,家里确实是出事儿了。

第045章
许小华带奶奶和妈妈到单位礼堂的时候, 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正找着座位,梁安文过来和她道:“小华, 你去第二排坐,一会还得上台呢!”
沈凤仪笑道:“你去,我和你妈坐后面就行。”
秦羽握着梁安文的手道:“感谢梁同志对小华的关照, 一直听小华提起你。”
梁安文仔细看了一下秦羽, 忽然笑着问道:“您是秦老师吧?”
秦羽愣了一下, 她印象里并没带过这个学生,就听她道:“您不记得我了吧?我是梁汉文的姐姐, 我弟弟那时候可调皮捣蛋了, 您还来过我家家访呢!”
秦羽对梁汉文这个名字倒有印象,她带过一年,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脑瓜子很聪明, 但是因为妈妈早逝的原因, 性格有点孤僻和叛逆,她那时候确实为这孩子费了不少脑筋。
忙问道:“汉文现在还好吗?”
梁安文点头,“好着呢,前两年大学毕业后,进了农科院搞农作物培育,还要感谢您当年的耐心指导。”又看了眼小华道:“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小华看着亲切, 没想到是秦老师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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