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知谁说了一句:“青梅竹马?江家主和季鱼不也是青梅竹马吗?”
众人转头看过去,发现说话的是望海城俞家的大小姐。
被众人盯着的俞家大小姐露出一个性感迷人的微笑:“不是吗?江家主比季鱼也没大多少,听说季鱼是江家主养大的,两人一直住在一起,不是更应该符合青梅竹马吗?”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特别是那些望海城的人,都觉得俞家小姐这话简直是虎狼之词。
江家主和季鱼?
恕他们直言,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两人在一起的可能。
江逝秋就是个大家长,是望海城所有世家子弟心中最不敢靠近的大家长,谁会将他和季鱼联系在一起啊?
相比之下,江二少爷和季鱼更相配一些。
季鱼将嘴贱的江逝音抽了一顿,走出训练室,就见俞然、骆寒水等小弟们等在那里。
看到她,小弟们簇拥过来,像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老大老大,几天不见,你打人的功夫又大增了。”
“老大出手,天下无敌。”
“老大,那坨东西果然不是你的对手。”
“……”
躺在地上的江逝音勃然大怒,谁是“那坨东西”?
原来是俞然这黄毛!
很好,他记住了!
季鱼将小弟们带到一处休息室招待他们,笑问道:“你们几时来的?”
“刚到呢。”骆寒冰笑盈盈地说,“我们听说你和江逝音在这边切磋,就过来找你了。”
他们都是跟着长辈过来给江老爷子祝寿。
小弟们的到来让季鱼很高兴,作为东道主,自然要招待他们,她暂时放下修行,带他们在江家一些景色漂亮的地方转了转,还带他们去摘雪松森林里最有特色的雪松果和松茸等山珍。
一群小弟玩得非常高兴。
有这群小弟在,面对江逝音阴阳怪气的挑衅,不用季鱼出手,小弟们就帮她掐架,每每将江逝音气得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哼,敢欺负咱们老大,除非过我这关!”俞然一脸神气地说。
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所以,真不怪他们对江逝音这位江家优秀的武者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他们从小就看多了他被季鱼压着揍的一幕,作为他们老大的手下败将,不管他现在有多人模狗样,都没办法让他们敬畏得起来。
撕开那层贵公子的皮,这就是个万年老二。
转眼就到江老爷子的寿辰。
这一日雪松森林非常热闹,祝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到处都是人声。
不少人看在眼里,忍不住感叹江家的蒸蒸日上。
数十年前,江家在望海城也不过是众多世家之一,远没有现在的威势。
直到江逝秋横空出世,在他十八岁接手江家后,用了不到十年时间,江家一跃成为望海城的领头羊,甚至连其他地方的世家都要避其锋芒。
那可是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和胜利堆砌出来的威势,用妖魔之血浇灌出来的威望,教人心惊之余,又敬佩不已。
灵气复苏的百年间,人类与妖魔的争斗一直没有间断。
人和妖魔之间的关系,是此消彼长,一旦人类弱势,妖魔便强势,所以人类不能退,只能战。
而人类需要一个厉害的领导人。
江逝秋亲自主持的各种战役,让不少人看到一个可能。
纵使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仍是让人不敢小瞧他,甚至生出跟着他吃肉喝汤的想法,如果能和他联姻,想必江家应该会提拔亲家,带着他们一起飞。
自古以来,人类活着,总是免不了对名和利的追求和欲望。
喧嚣的白日过去,到了夜晚,雪松森林的热闹并不少。
季鱼带着一群小弟在偏厅里吃吃喝喝,俞然鬼鬼祟祟地凑到季鱼身边,嘿嘿地笑:“老大,你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众人看过去,看到他拎出来的一坛酒,双眼发亮。
“是灵酒?”骆寒水上道地问。
俞然点头,“这可是我家老爷子的珍藏,听说是八十年份的灵酒,正适合咱们喝!”
他热情地给大伙儿倒灵酒,让他们一起尝尝八十年份的灵酒。
灵酒难得,而且因为它蕴含灵力,就算是这群世家弟子,平时也没多少机会能碰到灵酒,这会儿都想尝尝。
灵酒的醇香在空气中弥漫。
一群人喝得很小心,然而再小心,不过一杯下肚,瞬间面色潮红,面露醉态。
等到江逝音被焦急的佣人叫过来,发现这群人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甚至还有几个在发酒疯,额头青筋突突地跳着。
他干脆利落地将发酒疯的几个制住,用他们身上的衣服绞住身体,让人将他们送去客院休息,多灌点醒酒汤。
“是谁带来的灵酒?”
“俞小少爷。”
江逝音看着抱着季鱼的腿嚎得欢的黄毛,狰狞一笑,很好,果然这个黄毛最喜欢搞事。
他走过去,一把将黄毛拎起,不管他的胡言乱语,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堵住鬼哭狼嚎,让人将他送回去。
最后是坐在那里喝酒的季鱼。
她看起来很冷静,只是面色酡红,一双眼睛没有焦距,一看就知道醉得厉害。
“能走吗?”江逝音没好声气地问。
季鱼看了他一会儿,慢吞吞地站起身,说道:“能走。”
“那行,你自己回去。”江逝音双手抱臂,“听说你订了后天的船,要赶去岷山岛,别醉得起不来,错过报到的时间。”
灵酒的后劲太大,有些人醉个几天都有可能。
季鱼冷静地点头,“我知道。”
看她还能理智地和自己交谈,江逝音十分满意,看来没醉得太厉害。
于是他也没管她,由着她自己回去。
江逝秋忙了一天,虽然有心去找季鱼,然而听人说,她正和望海城各家族的那些孩子在一起玩,不禁失笑,于是也没亲自去寻人。
直到夜深时,他终于得以脱身,准备回去休息,顺便看看阿鱼怎么样了。
走到半路,他被人拦下来。
“沈小姐?”江逝秋礼貌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沈小姐是个果断的人,开门见山地问:“不知江家主对联姻有没有兴趣?我会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抱歉。”江逝秋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沈小姐面露惊讶之色,瞬息间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是那个叫季鱼的孩子?”
在年过三十的沈小姐看来,二十岁的季鱼确实就是个孩子。
江逝秋含笑点头。
沈小姐面露可惜之色,叹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江家那些族老打的主意是不会成功了。”
这次江老爷子的寿诞,各家族的年轻未婚的女性灵能师来了不少,打的主意都差不多,这也是江家的族老们作主给出的信号。
江家想给他们年轻的家主挑选一位妻子。
在江家那些族老们看来,江逝秋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只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代表不能修炼,代表寿命只有短短百年,代表随时可能遇到危险陨落……既然如此,那得赶紧给他挑个老婆,让他留个血脉再说。
哪里管他才二十六岁。
他们会这么担心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江逝秋经常上战场,要主持战事,就算有高级灵能师跟着,也怕哪天遇到个强大的妖魔,能在千里之外咒杀他。
为了江家的将来,他们得做好准备。
沈小姐知道江逝秋心有所属后,没再纠缠。
虽然这男人确实长得符合她的审美,也符合联姻的条件,但如果是个心有所属的,那就算了。
天下男人这么多,少他一个不少,她更喜欢找那些心里没人的联姻。
沈小姐离开后,江逝秋转头看向黑暗的角落。
“阿鱼,还不出来?”
季鱼慢吞吞地从角落里走出来,来到他面前,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江逝秋垂眸,嗅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脸色微变,“喝酒了?”
季鱼嗯一声,“喝了几杯。”
几杯?江逝秋见她面色酡红,双眼涣散,并不聚焦,就知道喝多了,只怕此时根本不清醒。
他差点气笑,将人拉到怀里,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闻出灵酒的味道。
季鱼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动。
江逝秋心头微软,难以克制地在她唇角亲了亲,一把将她抱起。
回到主宅,江逝秋将人抱到房里,说道:“自己去洗漱。”
虽然他很想帮她洗,不过怕她清醒后会觉得自己是禽兽,到底没这么做。
还小呢……江逝秋叹气,舍不得自己养大的小姑娘害怕他,不管有什么想法,皆克制着,等她长大一些。
江逝秋迅速打理好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醒酒汤。
他端着醒酒汤回房,发现房里没人,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静悄悄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他推开门,便看到趴在浴缸里睡着的人。
江逝秋无奈地叹气,将人从浴缸里捞出来,拿过一旁的沐巾裹住,抱回床上。
“阿鱼,醒醒,先喝醒酒汤。”
季鱼被他吵醒,十分不悦,不过仍是低头乖乖地喝醒酒汤。
喝完后,她仰头看着他,一副乖巧的模样。
他将人塞到被窝里,正要起身离开时,突然她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凑过来,在他唇上啄吻了下。
“阿鱼……”
江逝秋心头发紧,不禁搂住她纤细的腰。
季鱼捧着他的脸,一边啄吻一边说:“我听到了。”
“阿鱼?”江逝秋危险地看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季鱼不理他,一心一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直接将人往床上按过去。
好像刚睡下不久,季鱼就醒了。
只是人虽然醒来,并没有完全清醒,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觉得难受得不行,不仅宿醉难受,身体也难受。
“阿鱼,哪里难受?”
搂着她的男人柔声哄着,亲了亲她汗湿的脸。
季鱼靠在他怀里,无力地将脸搁在他肩膀上,整个人软绵绵的,含糊地说:“头疼……身体疼……”
江逝秋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给她揉了揉太阳穴,见她哼哼唧唧的,完全没有昨晚的狂野强势,反倒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因为身体难受在发脾气,不准他抱。
又哄了会儿L,总算将人哄顺了,愿意给他抱进浴室。
半个小时后,江逝秋将人弄得清清爽爽地出来,将怀里的人轻柔地放到被窝里,亲了亲她迷迷糊糊的脸,然后随意披了一件浴衣,出门去找解酒的药。
在他离开后,季鱼睁开眼睛。
酒意未消,但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一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迟钝地想着先前发生的事。
她好像将他推了……
好像只过了一会儿L,男人回到床边,将她抱到怀里。
“阿鱼,张嘴。”
季鱼乖乖地张嘴,嘴里的东西十分苦涩,舌苔发麻,让她忍不住皱眉想吐出去,谁知他居然低头吻过来,堵住她的嘴,让她只能吞咽下去。
“乖。”他亲了亲她的脸,“这是解灵酒的药,要不然你得头疼好几天。”
先前他给江逝音打电话问过了,听说俞然带来的是俞老爷子珍藏的灵酒,将近一百年份的,灵气充足,一杯足以让普通人醉个好几天,就算是灵能师,也不能将它当水牛饮。
至于天还没亮,接到亲哥骚扰电话的江逝音的暴躁,他就没在意了。
吃完解酒的药,季鱼将脸埋在他怀里,终于沉沉入睡。
这一觉睡到第一天傍晚。
在夕阳喧天中,季鱼拥被坐起,目光呆滞。
解酒药的效果非常好,她终于彻底清醒,清醒后想到昨晚的事,只想以头抢地。
她居然强迫了他!
季鱼非常清楚,江逝秋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哪里打得过灵能师?当她要强迫他时,他除了乖乖地顺从,还能如何?
一股罪恶感袭上心头。
季鱼深吸口气,利索地掀被下床。
双腿及地时,突然一个踉跄,差点就摔了。
“小心!”
江逝秋正好进来,看到这一幕,快步走过来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担心地问:“阿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鱼缓慢地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小声说:“没有。”
其实她哪里都不舒服,像是打了一场硬仗,总觉得身体好像快要被掏空了。
不过这种时候,她当然不能这么说,所以逞强地说没有。
她一个天赋者,年级第一的灵能师,这种时候怎么能说不舒服呢?他一个普通人都没有不舒服,她当然不能说不舒服。
江逝秋将她抱到阳台的沙发坐着,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季鱼捧着牛奶杯,低头慢吞吞地喝着,闷不吭声的。
“阿鱼,饿不饿?”江逝秋又问。
季鱼格外安静乖巧,声音也是小小的,顺从身体的需要,“有点饿了……”
闻言,他将人抱起来,抱到楼下的餐厅。
季鱼的脸有些红,小声地说:“我能走。”
“可是我想抱阿鱼。”他的语气很柔和,透着一种亲昵,让她无法拒绝。
桌上的食物很丰富,一看就是他亲手做的,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时间,难道他都不累吗?
季鱼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头默默地干饭。
吃饱喝足,季鱼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整个人好像进入贤者时间。
江逝秋给她泡了一杯醒神的茶,亲了亲她茫然的脸,柔声说:“我有些事要处理,你乖乖坐着等我。”
季鱼慢吞吞地哦一声,不过看她脸上的表情,估计根本没听进去。
江逝秋有些无奈,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可能有些崩溃,决定赶紧处理完那些事回来陪她。
季鱼根本没发现他离开。
直到现在,她还是满心茫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强迫了他。
从醒来后到现在,她羞愧得不敢看他,甚至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梦,只是她喝醉了做的梦,直到抬起手时,看到手肘上的痕迹,甚至先前换衣服时,衣服下更多的痕迹,都在告诉她,那不是梦。
这算什么啊?
季鱼双手捂住脸。
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让她堪堪回过神。
打开手机,季鱼看到一堆消息跳出来,那群小弟正在群里嚎叫着,他们被家长男女混合双打了。
偷喝灵酒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灵酒的后劲实在太大,就算吃了专门解酒的药,一群人也睡到下午才醒。
醒来时就被等在那里的家长们开打。
偷喝灵酒可不是小事,居然还敢在江老爷子的寿辰上喝醉。虽然老爷子笑呵呵的表示没什么,但他们哪里好意思,当然是先打一顿再说,然后押着孩子去给老爷子赔罪。
江逝秋便是去处理这事。
作为同样偷喝灵酒的一员,江逝秋没让她过去,表明要维护她。
群里的小弟们跳得非常欢。
【老大,江家主来了,他说你喝醉了,现在还没醒!】
【老大,你到底醒了没有?醒了就出来吱个声。】
【老大没吱声。】
【我觉得老大应该没醒,她昨晚喝的灵酒最多,剩下大半坛都是她喝的,说不定现在还在睡。】
【对了,老大醒来后,也会被混合双打吗?】
【谁敢打她?江逝音那坨东西吗?他有能力打吗?】
【不是有江家主吗?江家主可是家长。】
【嘿呀,江家主打她?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江家主护着她那劲儿L,哪里舍得打老大?而且江家主是普通人,如果老大不愿意,他也打不到老大吧?】
…………
看着这群小弟聊得飞起,看来他们家的男女混合双打并不厉害,让他们还有闲心聊这些。
季鱼瞄了一眼,便将手机丢开,继续难受。
他越是维护她,她越觉得自己禽兽不如,居然对他做出这种事。
偏偏醒来后,他不仅没有骂她,对她仍是那么好,给她做饭,帮她收拾烂摊子,都舍不得说她一句。
如同小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
就算她将望海城那些世家的孩子打了,他也会站在她身边,维护她,不让人指责她分毫。
可能是他将她带回来的,所以他将她当成自己的责任,不管她对他做什么,甚至是伤害他,他也不会生气。
听说男人被强迫后,也会有心理阴影,以后可能都会对那种事畏惧,甚至Y不起来。
如果他以后……
那她不是罪过大了?
终于,季鱼深吸口气,起身回房,将装着月杀杖的匣子背起,走出主宅。
一个小时后,江逝秋回到主宅。
“阿鱼?”
没瞧见人,他有些疑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哪知道电话打不通,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江逝秋想到什么,顿时气乐了。
这是睡了就跑?
他紧紧地捏着手机,咔嚓一声将它捏碎。
随手将手机残渣丢在垃圾筒里,江逝秋深吸口气,取出备用手机打了通电话,得知季鱼果然在一个小时前独自离开雪松森林。
回到蓝月湾时,已经是三更半夜。
季鱼却没有休息,直接拎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直奔机场,坐上前往藜州岛的飞机。
等江逝秋抵达蓝月湾,再次接到消息,人已经离开望海城,朝藜州岛而去。
藜州岛?他记得那个叫张敏声的少年的实习地就在藜州岛。
他握着门把,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一片冷然。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藜州岛。
走出机场,季鱼很快就看到等那里的张敏声,他穿着蓝色长衫,背着一把剑,少年意气十足,让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到他。
张敏声快步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问道:“你怎么来藜州岛了?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季鱼道:“我没订到去岷山岛的船,打算从这边拐道过去。”
张敏声有些糊涂,“岷山岛的船确实比较少,你怎么不提前订船票?”
“忘记了。”季鱼淡定地说,“不过没事,我正好有些东西要捎给你,也算是顺路。”
闻言,张敏声不再说什么,带着她上车,将她送到酒店休息。
来到酒店,放好行李后,听她说饿了,张敏声又带她去吃饭。
张敏声请她吃了一顿藜州岛特有的海鲜大餐,笑着说:“藜州岛这边的海鲜很美味,价格便宜,只要没有妖魔侵扰,渔获还是很丰盛的。”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季鱼的心情也轻快几分。
“挺不错的。”她笑道,“你几时来的?这里怎么样?”
“我是五天前到的,已经去藜州岛的管理局报到,现在加入一个巡逻小队,目前每天三班倒,跟着小队沿着岛巡逻。”他笑着说,“我请了两天假,要不要我带你在藜州岛转转?”
“不用。”季鱼摆手,“我已经买好明天早上的票,明天就去岷山岛。”
事实上,要不是今天没有船,她其实想马上过去的。
藜州岛离岷山岛虽然近,但因岷山岛的情况特殊,每天只有早晨七点有一趟船前往岷山岛,要是错过,只能等第一天。
“行吧。”张敏声也不勉强。
他知道季鱼行事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既然她已经决定好,不需旁人质疑。
吃饭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两人决定走回去。
所以吃完饭,他们沿着海堤线慢悠悠地走着,顺便消食。
张敏声问:“季鱼,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季鱼笑道,“这些天买了很多东西,顺便也给你买了一些,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张敏声抿嘴一笑,没和她客气,“多谢了。”
“不用谢,我也给燕燕准备了,到时候让人寄去桃源镇给她。”
说起尉迟燕,张敏声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桃源镇,没咱们看着,我还真有些担心。”
季鱼看他一眼,笑道:“你要是担心,休假时就去看看她,相信她会很高兴。”
张敏声有些脸红,不自在地说:“我觉得她不会高兴,说不定会骂我浪费时间,有空不如过去帮你,你在岷山岛更危险。”
看他这样子,季鱼不禁莞尔,“相信我,有时候女孩子嘴里骂着,心里其实说不定是高兴的。”
“真的?”他不太相信。
季鱼努力收敛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地点头,只是眼里蕴着笑意。
天色稍晚,两人终于走回酒店。
因为季鱼有东西要给他,张敏声跟着她进了酒店的房间,看她一把拉开其中的一个行李箱,当看到行李箱里的东西,顿时有些呆滞。
“张敏声,这些是给你的。”
季鱼提起一个袋子,直接将袋子里的东西塞到他怀里。
张敏声盯着袋子里的各种灵能武器,迟疑地问:“这么多,花了不少钱吧?”
“这倒没有。”季鱼豪爽地说,“我认识两个炼器师,他们的炼器天赋挺好的,就是刚毕业,没什么客人,所以价格定得很低,不过这些灵能武器确实很好用,关键时候用来砸妖魔非常适合。”
张敏声对她向来信任,直接收下,说道:“我给你钱吧。”
他也是不缺钱的主,这些年跟着季鱼闯魔窟,杀的妖魔不少,将那些妖魔的尸体卖掉后,也能分得一笔钱。
可以说,他和尉迟燕因为跟着季鱼组队,没少吃香喝辣的。
季鱼没有拒绝,知道这些伙伴不会白要她的东西,不过她没收多少钱,只收了个材料费。
“我朋友做这些都是用来炼手,不用收多少钱。”
张敏声用手机给她转了钱,又试了试几样灵能武器,觉得质量确实不错,说道:“以后我有什么需要的,也找他们定做吧。”
“行!”
季鱼笑眯眯地点头,她这老大终于给两个小弟拉了个不缺钱的客人。
拿到东西,张敏声便离开了。
季鱼送他出门,张敏声笑道:“不用送啦,藜州岛最近挺安全的,没什么妖魔上岸。”
季鱼笑了笑,叮嘱他小心些,方才转身回房。
想到明天要早起登船,季鱼决定今晚早点睡。
当然,也是因为从昨天傍晚到现在,这一天一夜都在奔波,就算她是灵能师,也累得够呛。
刚关上门不久,就听到门口那边传来敲门声。
以为是张敏声去而复返,季鱼没有多想,直接过去开门,脸上带着笑:“张敏声,是不是还有……”
等她看清楚站在门口的男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季鱼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吃惊地问。
作为江家的家主,他并不能随便乱跑,其一是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多、他身上的责任极重;其二是,他是普通人,普通人离开城市后,在外行走不方便,要是对上妖魔很容易出事。
门口的男人幽幽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找张敏声?我刚才看到他离开酒店。”
季鱼:“……”
江逝秋垂眸,“阿鱼,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季鱼回过神,胡乱地点头,侧身让他进去,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后。
见他施施然地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对面,拘谨地看着他,忐忑地想着,他跟过来不会是找她算账吧?
以他的性子,他绝对会教育她,告诉她女孩子喝醉酒后,不要轻易对男人做那种事,以免清醒后会后悔,甚至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伤身体……
“为什么跑?”江逝秋问道,“我不是让你等我回去吗?”
等什么?等他回来教育自己吗?
季鱼暗忖,果然是千里迢迢来教育她的,怪不得俞然他们总爱说他是大家长。
“那个,我怕错过实习报到的时间。”季鱼硬着头皮解释,“所以就先走了。”
江逝秋脸上的神色稍缓,“既然怕错过时间,怎么不坐早上的船去岷山岛,反而三更半夜坐飞机来藜州岛?”
“我有东西要捎带给张敏声,顺便拐道过来。”季鱼的理由很充分,“反正坐船和飞机的时间都是一样的,那不如先来藜州岛休整一晚再过去。”
由于岷山岛的情况特殊,没有直达的飞机,不过却有直达的船。
从望海城的港口出发,坐船往岷山岛,需要两天一夜。
和乘坐飞机先到藜州岛,再坐船转道去岷山岛的时间其实都差不多。
江逝秋虽然知道她这是诡辩,仍是忍不住心软,连怒气都缓了些许。
正想着,就见她愧疚地说:“我错了。”
他有些好笑,一颗心却在发软,故意板着脸问:“哪里错了?”
季鱼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见他冷着脸,觉得他果然十分生气,都给她脸色瞧,心下觉得糟糕。
“我不该强迫你。”她坦承错误,“我也不该仗着是灵能者欺负你,让你、让你……”
她吞吞吐吐的,没好意思说下去。
江逝秋的脸色僵硬住。
他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误会非常大。
或许是他伪装普通人伪装得太成功,以至于让她以为,她可以轻易强迫他做这种事。明明就是半推半就,彼此情投意合,怎么在她眼里,就是强迫?
“逝秋哥,我错了。”季鱼诚恳地认错,“我以后再也不喝灵酒。”她羞愧地说,“再也不强迫你……”
江逝秋差点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不强迫他,改去强迫别的男人吗?
江逝秋深吸口气,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朝她道:“阿鱼,过来。”
季鱼不明所以地看他,见他面无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莫名地不敢违背,慢吞吞地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