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图得就是周围的人气旺。
周建民今年四十出头,圆脸平头,天庭饱满,鼻子挺直有肉,是有福之相。
只不过外行人看起来会觉得他五官平平,没什么特色。
卫绵扫过他的脸,对这人的性格有了初步判断。
周建民事先被自家丈母娘打过招呼,说这位厉害的大师还很年轻,却也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看着跟个学生似的,心里对今天这事更是随意了几分。
算了,就当是宽老太太的心了,省得她以后总惦记。
“大师,快请进。”
老太太笑容满面,神色间带着恭敬。
她那个年代的人对于这方面还是很信奉的。
周建民见到丈母娘那样也很无奈,只好跟着迎过来,看似热情的将大师邀请进门。
周建民笑道,“我家老太太应该跟你说了什么情况,那就请大师帮我看看,我家这风水怎么样吧!”
卫绵点了点头,她并不介意周建民的态度,四处打量起周家的房子来。
只几眼,卫绵就能看出,周建民对风水这些根本就不信。
甚至可能有那么些故意对着干的心思。
因为周家这房子的布置,不是简简单单用“随性”两字就能概括的,可以说就是乱七八糟。
刚刚卫绵进来之前就看到,房子外面种着一大片爬山虎,顺着墙壁往上爬,有一扇北侧的窗户已经被遮挡了大半。
还有卫绵刚刚走过的大门,几乎整个被遮挡住。
外人看的时候只会觉得这家植株长得真好,有些不懂的人甚至会以为,植株养的好证明家里生气足,以为这样对主人家有好处呢!
另外周建民书房里还摆放了不少古董。
是真的古董。
卫绵能看出这些东西上面附着的阴气,怕是年份都挺久远的。
而这些乱七八糟的气混合在一起,让周建民的书房气场紊乱。
人站在里面,会无端端就觉得心情烦躁。
这样的情况下办公,卫绵并不觉得会有什么效率。
“古书有云,‘宇宙生气,气有涯壤,清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也就是说气是构成世界万物的原始物质,甚至天地都是气化成的,气分阴阳,阴阳化合,因而产生万物。”
“从自然到人类的生息变化,都是阴阳之气相动的表现,同样的,我们的居住环境也要尽量做到阴阳平衡。”
“而周总你家,大门是开在前面正中间的,这个位置正好是朱雀位,就是您家的气口,所有的气都要从这里进出。”
“爬山虎属阴,你家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还有不少爬到了大门上,使得原本进出气的朱雀门被阴气压住。”
“这样一来,大门就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这个气口无法为你家输送气,家里的气也出不去。”
“而气又分很多种,财气也是其中一种。”
“周总你可以回忆一下,是不是从一个多月前爬山虎爬上大门以后,公司的财务方面就出了问题?”
周建民愣住了。
他公司财务上确实出了问题,这件事他从没和任何人讲过。
可以说就连周建民的妻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小姑娘只是在他家转了一圈,就能看出来?
还有这个时间节点,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是从一个多月前开始的!
当下,周建民收敛了不少轻视之心,语气也真诚了几分。
“小姑娘,你可是说对了,这件事我连我老婆都没告诉,你真是从我家看出来的?那你说说,我公司这事怎么能解决?”
卫绵察觉到周建民态度的变化,她勾起唇角。
“围墙的高度尽量不要与大门一样,更不要高于大门,稍微低一些正好,你再将大门上的爬山虎修剪掉,用不上三天,财气自然来。”
周建民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就可以,“这、这样就行了?”
卫绵摇头,“你家问题很多,这只是其中一个。”
周建民一听,学着丈母娘的称呼说道,“大师,请指点。”
卫绵领着周建民到了书房,指了墙上,办公桌上,书架上的几样东西。
周建民目光微动。
其实他书房里放了不少摆件,这些摆件有的是真古董,有些是假古董。
皆是因为有些东西不是他花钱就能买到的,再说周建民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并不愿意花大把的钱财去买些没用的东西。
所以这些假古董,就是他专门买的高仿货,为了摆着好看的。
可这年轻大师只是随手点了几下,就将书房中所有的真古董都找了出来。
这不由得让卫绵在周建民心里的分量更重上几分。
“周总将这些古董都放在书房里,就没想过它们会对你的身体和运势产生影响?”
周建民一脸懵,“会、会影响吗?”
“当然会了。”
卫绵指着其中阴气最重的香炉说道,“比如这个香炉,至少在地下埋了上千年,而且古董大多埋藏在墓穴里,这样的物件阴气更重。”
“如果运气不好,碰上横死的坟墓,那物件带煞,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件古董的阴气就已经很重了,这书房里共放了八件。”
阴气,煞气,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建民捂着自己胸口,难怪,难怪他总是觉得不舒服。
一进书房就觉得凉沁沁的,夏天时候还好,都不用开空调了,要是冬天,明显感觉书房比客厅低几度。
就连从进了屋就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也面色不太好看。
当初周建民装修这房子时候,还找的什么国外的设计师。
装修费花了不老少,可装出来的东西,就跟正常人家的不一样。
她是不懂什么时尚的,就是觉得看着不舒服。
女儿还非说她是年纪大了和年轻人眼光不同,这会儿听了大师的话才知道,那是风水有问题。
就说嘛,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法,那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卫绵继续道,“而且古董之间的阴气还不一样,可能会出现阴气相冲的现象,几股阴气争斗起来,你这个常在屋里待着的人首当其冲。”
周建民一听,立即就要上前将古董都收起来。
卫绵伸手拦了下,“不差这一会儿了,继续往这边来,我说了,你家风水有问题的可不止这一处。”
她走进厨房,指着角落里的洗衣机说道,“将洗衣机放在厨房里,也是一种忌讳。”
“厨房是灶君所在的地方,从风水的角度上说,脏衣服是污秽的,放在厨房会影响家里的气运。”
“这点影响平时是没什么,可对于被阴气侵蚀的你们三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就导致家里不止是你,就连你的妻子和孩子这段时间,怕是也不太顺,只是这情况没你严重而已。”
周建民想到最近妻子紧绷的面色,还有儿子的沉默寡言。
“北面这房间没有人住?”
周建民点点头。
卫绵打开那个房间的门,“那也幸亏这里没人住,不然阴气这么重的房间,住在这的人轻则疾病缠身,重则撞鬼丧命。”
周建民:“!”
“当然,这算是小问题,问题比较大的就是您家这三道门。”
卫绵站在客厅里,指着客厅,玄关,还有厨房的三道门。
“三道房门不能设在同一条轴线上,在风水上我们叫它一箭穿心,也叫‘穿心煞’,使得从大门进来的生气直接穿过这三道门出去了,家里一点都留不住,长此以往会什么样,就是我不说你也明白。”
卫绵从包里拿出罗盘,又在屋里走了几步,之后重新将罗盘收起来。
“你家里长期阴气重,会对住在这的人健康有一定影响,相信周总已经亲身经历了,尤其是周总的妻子,感受应该更为明显。”
卫绵转头看向周建民。
“总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但是去医院检查,又没什么大病,我说的对吗?”
周建民这回彻底服了,这小姑娘说的一点没错,果真配称得上一声大师。
最近不只他公司财务出了问题,就连家里人也总是喊着不舒服,尤其是妻子。
周建民有钱,一家人也都定期体检,可几人身上都没什么病。
这次感觉不舒服了更是直接约专家做了全身检查,跟之前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个不舒服的原因,就是找不到。
周建民都打算将公司的事情放一放,带着妻子去国外检查了。
听大师这么一说他才知道,原来几人身上的不舒服有很大可能是因为风水的关系?
周建民不解,“为什么我妻子的情况最严重?”
“女子属阴,你和儿子都是男性,身上的阳气能稍微抵挡一些,而周总妻子就不行了。”
周建民这回就懂了,他朝着卫绵拱了拱手,姿态摆得极低,“请大师指点。”
卫绵将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
“你按照我说的几个地方将家里的摆设改造一下,至于穿心煞,明天我拿来串五帝钱,放在这里最好。”
卫绵指着门槛下的位置说道,“到时候还要将过门砖拆一下。”
五帝钱也就是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古币串在一起。
如果是面积比较小的房子,将五帝钱直接挂在入户门后就可以。
周家的房子大,而且家里人少,这样的户型适合将五帝钱安放在入户大门的内门槛下,能够抵挡穿心煞的煞气,也能守住进屋的财气。
卫绵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知道周建民不差钱,她决定到时候再布个阵,很快就能见效。
只是布阵用的东西,卫绵手里没有。
“屋里的阴气没那么容易散出去,今天将我刚刚说的那些地方都处理了,我写几样东西你找人去买,明天我再过来给你家里布置个阵法,能加快阴气的祛除,达到阴阳平衡。”
“至于医院,你们也不用去了,按我说的办,不出三天就能恢复正常。”
虽然还没看到效果,周建民仍然对卫绵的话很是信服。
“大师,我先把费用给您打过去?”
卫绵摆摆手,“三天后,看到效果了你再打钱。”
见她这么说,周建民对卫绵的恭敬更多了一些。
跟来时不一样,他和老太太一起将人送到了小区外。
本来想亲自开车送大师回去的,可大师坚决不同意,非要自己走。
只是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周建民就看到刚刚还高不可攀的大师,骑着辆粉米色的小电驴从他面前经过。
头上还戴着顶同色的头盔。
那头盔上,一对圆乎乎的猫耳朵十分显眼。
隔天,周建民将东西都买齐了,这才给卫绵打电话。
卫绵再次过去时,就见那原本爬了大半面墙的爬山虎都消失不见了,还有围墙和大门上的也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看来这周建民是吓怕了,一根也不敢种了。
卫绵也不建议个人家里种爬山虎的,这东西属阴,实在不适合种在家里。
容易冲撞家里的女主人身体。
五帝钱是卫绵自己编的,等工人将过门石撬开,她才将五帝钱用符纸包了放进去。
这样更能催发它的作用。
其他几样东西,她也都一一摆放在合适的地方。
之后卫绵站在客厅中间,闭眸念了一段咒语,最后一声轻喝,“起!”
周家三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听到了嗡的一声。
这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几乎是阵法形成那瞬间,周夫人抚了抚自己手臂,有些迟疑道,“我怎么觉得,好像家里暖和了一些?”
“有吗?”
周洋是男生,他身上阳气重,倒是感觉得不明显。
卫绵笑了笑,“周夫人可能比较敏感,阵法成了以后,家里的阴气会慢慢消散,对于你来说确实会感觉到温度回升,最起码之前那种浑身冰凉的感觉没了。”
周夫人闻言,脸上顿时惊喜异常。
她就说家里冷,可两个男人都说是她的错觉,他们只有在书房时会觉得稍微冷一些。
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卫绵就打算离开。
周建民赶忙双手递过来一张银行卡。
他昨晚就跟朋友打听了价格,就是按照这行的标准,取了个稍微高出一点点的价格。
怎么都不可能按照那什么摆地摊的一千块。
那种价格,对于有实力的大师来说,就是去扶贫了。
卫绵也不客气,直接收了银行卡,与几人道别后离开。
她昨天韩食没吃够,今天还要去!
看着卫绵头盔上的那对猫耳朵,周夫人轻笑出声。
“去掉大师的光环,这就是个小姑娘,别说,还挺可爱的。”
周建民正要说话,就听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公司会计打来的。
“周总,咱们的贷款审批过了,银行说最迟三天就能拨款——”
后面的话周建民已经没心思听了,他惊骇的看着卫绵背影。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也太神了吧!
————
卫绵路过银行时顺便查了下卡内余额。
十二万。
她又重新数了一遍零,确定是十二万后,将钱都转到了自己银行卡上。
拿出手机,照例将一半捐了出去。
别看卫绵这段时时间都没闲着,可她也花了不少钱。
加上今天入账的,卫绵的银行卡中只有十二万多一点。
算了,还是继续摆摊去吧!
吃完饭,卫绵又去了北山公园,她刚坐下,微信来了一条消息。
是春桃姐发来的。
卫绵还没等点开看,就见春桃姐的视频打了过来。
视频刚一接通,对面陈春桃温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绵绵!”
卫绵弯唇笑了笑,“春桃姐。”
陈春桃也看到了卫绵身后走动的人群,不由有些赧然,“你这是在外面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卫绵摇头,“没打扰,我放假了,现在在公园坐着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彼此的近况,卫绵也顺便从她这知道了自己走之后陈家的情况。
没有了她这个外人在,陈家的氛围果然好了很多。
卫绵这具身体的母亲叫侯湘琴,当年她是怎么离婚的没人知道,石头镇的人见到她时,她就带着才三岁的卫绵。
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单身带娃的陈宝柱。
一人带着儿子,一人带着女儿,就这么组成了新的家庭。
隔年侯湘琴给陈宝柱生了一对龙凤胎,自此在陈家算是彻底站稳脚跟。
只有卫绵,是这家唯一的外人。
侯湘琴有了自己的丈夫,又有了一对刚出生的儿女,她很忙。
忙到根本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注意女儿的情绪和状态,分给卫绵的注意力也越来越少。
陈宝柱的儿子比卫绵大一岁,因为陈宝柱丧妻早,一直对没能给儿子母爱觉得亏欠。
陈军就是陈宝柱的掌中宝。
这也就养成了陈军从小霸道的性格,等原主来了,在小小的陈军心里,就是家里来了个跟他抢饭吃,抢爸妈的人。
因此他从小就喜欢欺负原主。
原主不是没和母亲告过状,可侯湘琴当时刚嫁到陈家,日子过得如履薄冰,生怕卫绵和陈军起冲突惹了陈宝柱不满。
所以一直要求原主忍着。
而侯湘琴后来生的那一双儿女,明明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却学着陈军的样子,对原主非打即骂,从来不将她当成姐姐。
原主小姑娘在这样的环境中,性格越来越压抑,最后终于想不开自杀了。
卫绵前世是正阳宗受尽宠爱的小师妹,从未有过原主那样缺爱的童年,所以很是不能感同身受。
但原主小姑娘自杀时无意中触动了封印卫绵的禁制,两人结下因果,她也算是替原主活一回。
在她恢复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和陈家脱离关系,独自出来生活。
陈春桃说,陈军花钱上了一所私立大学,一年的学费就得两万块,还有那对弟弟妹妹陈财和陈宝儿,学习也都狗屁不是。
“不说他们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发视频了?”
卫绵不想再提起陈家那些人,反正她现在也跟陈家没关系了。
以后侯湘琴老了,如果需要卫绵赡养,她依然是会养的。
说到今天发视频要干嘛,陈春桃忍不住红了脸颊。
“我、我明天要相亲去了,我妈说让发给你看看。”
其实陈春桃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娘就说让发给卫绵看。
“好呀,你发来我看看。”卫绵弯了弯眼睛,笑呵呵的应着。
“我刚刚给你发过去了。”
卫绵挂断视频通话点击播放。
这是一个男人的自我介绍。
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岁,五官还算端正。
穿着件白色的衬衫,戴副金边眼镜。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知识分子。
男人自我介绍说今年二十六岁,在和平市的鸿鑫大药厂行政部门工作,月薪六到八千,过节有福利,年底还有年终奖之类的。
顺便还介绍了自己的家庭成员以及他们的工作。
有的在某些政府部门,有的干个体买卖,好的不好的都有,显得十分真诚。
紧接着,陈春桃的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你也知道我比较喜欢斯文的男人,他还挺符合我审美的。】
打从看见这男人的视频起,陈春桃就挺满意的。
她也不是只相亲过这一个,那些都是只发来一张照片,剩下的全靠媒人说。
到底好不好,或者这个人的谈吐什么样,都得她自己见了面才知道。
这让本就不太愿意出去见人的陈春桃觉得十分苦恼。
要是没相中,回来还得跟媒人说,通过媒人再去和男方那边说。
一来二去知道的人就多了。
石头镇是个小镇子,镇上的人并不多,很多人七拐八拐都认识。
这也就导致谁家里有点什么事就传得人尽皆知。
姑娘要是相亲相三四个,那在镇上的名声就不好了。
会被说挑剔啊,眼光高啊之类的。
陈春桃还是很爱惜自己名声的,所以看见这个人发来的视频,就觉得对方特别真诚。
跟其他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这个,就连陈春桃的母亲曹小红也很满意,首先药厂的工作说出去好听,还有三险一金老了有保障。
只是她还是想让卫绵给看一眼,不然心里总是不安。
她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她直觉卫绵能看出他们看不到的。
卫绵也确实通过视频看出了些不一样的。
这男人说话不露上牙,而且法令呈现清晰的十字纹。
说话时候眼珠不停转动,左顾右望。
这些都代表他败财败信,根本没有信誉可言。
而且他的眉毛逆生。
逆生的意思是其中有一撮眉毛不顺着眉的方向,倒过来向着另一边生长。
这男人不是一撮眉毛逆生,而是大部分眉毛都逆方向而生。
越多眉毛逆生,代表越容易兄弟姐妹产生不和。
或者兄弟姐妹漂洋过海不在自己身边,彼此少有来往。
可根据刚刚男人说的话,说他们分别在市里的哪个单位工作,那就排除了第二种可能。
只能是第一种,兄弟姐妹不和。
眉毛逆生在童年期,还能靠家长手动拨顺,可二十大几的人了,性格已经养成。
明明兄弟不和,男人却说他们兄弟之间互帮互助,关系亲密,可见这人根本没说实话。
最关键的还不止这些。
从男人面相上看,他是离过婚的,而且还有一个儿子。
在刚刚的自我介绍中却一点都没提起,可见有骗婚的嫌疑。
只是这话卫绵不知道怎么和陈春桃说。
另一边的石头镇陈老二家。
曹小红又点开看了一遍手机上的视频,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
要么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满意。
明明这小子还不是自家女婿呢,曹小红都觉得看他格外顺眼。
见春桃羞红着双颊,曹小红就知道闺女对这人也很满意。
“兄弟姐妹多也有多的好处!”
曹小红拉着女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兄弟姐妹多,以后家里事也能有个人帮衬,不像咱们家,我和你爸要是有点什么事,全指望你一个人,还不定累成什么样呢!”
春桃点点头,她虽然还没经历过,但是她妈总不会害她。
“而且他的工作稳定,还有保险,生病了什么的,也有单位管呢,等老了更是有一份退休工资在!”
虽然春桃只有二十岁,这小子比她大六岁,其实也不算大了。
男人年纪大点,才知道疼人。
而且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性子总是不太稳当。
曹小红越说越觉得满意。
春桃历来很听她妈的话,当下就同意和这男人见一面。
见一面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只要见面没出什么大差错,几乎是见完面两人就会确定关系。
曹小红却没急着将这个消息告诉媒人,她还在等着卫绵的信息。
卫绵果然不负众望,没几分钟就发来一条语音。
【我也觉得这男人挺好的,是曹小红亲自给你把关的,肯定错不了。】
卫绵先是赞同二伯娘的意思,顺着她的话将人一顿夸,之后才继续说道。
【要说这相看之前可得打听好了,我同寝室有个姑娘,她表姐就是家里亲戚给介绍了个条件很好的对象。】
【那男的比我同学大五岁,说是有体制内正式工作,父母都是公务员还没退休,家里在什么高档小区还有两套房子,反正就是条件很好。】
春桃一条条点开卫绵发来的语音,和母亲坐在一起听。
两人忍不住顺着卫绵的话想。
这样条件的男人确实很好,公务员,体制内的工作多稳定啊!
等到公婆退休以后只退休工资就得不老少了,到时候随便补贴小夫妻点,那两人的生活质量——
卫绵继续发。
【我那同学的表姐就去相看了,两人看对眼,没多久结了婚。】
【婚后过了半个月,我同学的表姐才知道,这男的离过婚,前面还留下了俩孩子!】
【只是这俩孩子被藏在乡下亲戚家,就等着他们结完婚给送回来呢!男的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只瞒着我那同学表姐。】
【可怜她年纪轻轻嫁过去就当了后妈,明明当初可以挑选的好小伙有一大把,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最后卫绵又来了一句。
【所以说这相看啊,可不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通信都多发达了,什么东西还是自己打听到的更真实。】
曹小红听了这话若有所思。
是了,她就春桃一个姑娘。
要是春桃碰到这样黑心肝的人家,她怕是拎着菜刀上门砍了他们全家的心思都有!
看来还是得好好打听打听,可不能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当下,曹小红风风火火的站起身往屋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这就往市里去一趟,你二舅姥爷的妹夫家有个亲戚也在那家药厂,我让她帮着打听打听。”
卫绵的语音过去了好一会儿,陈春桃才给她回了信息。
【先不见面了,我妈找人去打听打听再说。】
卫绵满意的点点头,听人劝吃饱饭,孺子可教也。
卫绵上山都要穿着长袖长裤的运动服了。
这天她刚从山上下来,就见到一个女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哭。
女人坐着看不出有多高,但从后背看去,很是壮实。
一大早公园里也有不少人,只是大多都在健身器材那边。
这地方相对偏僻很多,只有上山锻炼完的人从小路经过才能看见她。
本来女人哭得很是专心,可她忽然听到山上传来脚步声。
一抬头就和卫绵看了个对脸。
卫绵立即认出对方来了,两人之前在公园里见过不止一次。
甚至卫绵给人算命时,这女人也在旁边围观过。
见是还算熟悉的人,女人这才放下浑身的戒备,继续埋头抽噎。
不过有卫绵打断,她哭声到底是小了很多。
“你是遇上什么事了?”
卫绵走到近前,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我、我就想要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呜呜”
女人说着说着忍不住再次哭起来。
她真的只是想要个属于她和丈夫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真的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卫绵回想刚刚看到的女人面相,她子女宫圆润饱满,并无问题,这样的情况有孩子迟早的事。
于是她安慰道,“要孩子这事讲究个缘分,你现在还没怀上,证明和孩子的缘分没到。”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女人听了这话却猛摇头,她忽然抬起胳膊抓住卫绵的手,声音颤抖着道:
“小姑娘,我知道你算命很准的,你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呜呜,如果不能有,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要个自己的孩子!”
卫绵更是疑惑了,“你子女宫充盈,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干嘛这么着急呢?”
女人叫韩欣慧,她听了卫绵这话愣住,“子、子女宫充盈,是什么意思?”
卫绵指了指她眼下的位置。
“这里,子女宫又叫男女宫,会看相的人都能从这里看出你的子女情况,有没有,有多少,健康否。”
韩欣慧无意识的碰了碰眼下,“你看得不对,我都去医院检查了,我卵巢有问题,很难怀孕——”
说到这,韩欣慧又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