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消息刚一发出去,绿色的消息前面就多了个红色的叹号。
下面的小字写着:胡小芳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卫绵使用微信的时间不长,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红色叹号的情况。
她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为手机出毛病了。
于是重新发送了一次,提示跟之前一样。
卫绵眉头微皱,将手机放在手心磕了磕。
司机看见卫绵的动作,瞥了一眼露出来聊天界面。
“人家这是把你删了。”
司机四十岁出头,休息时候也愿意捣鼓手机,比卫绵这个新手了解熟练的多。
“删了?”
卫绵不可置信。
她还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一时有点懵。
那司机看了卫绵一眼。
刚刚他就见到上面有条转账信息,“这是人家给你转完钱就把你删了,赶紧点接收啊,删了也不耽误收钱。”
卫绵却没打算收。
对方既然转完钱就将她删除,可见对她算出的结果没兴趣。
没算卦却收卦金,可不是卫绵的性格。
卫绵关掉聊天界面,不再想这件事。
其实卫绵想的没错,胡小芳转的这一千,在她自己看来算是封口费。
一千块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
这所谓的算命大师在自家母亲面前乱说,给她带来的困扰可比直接给一千块麻烦得多。
反正对方也是图钱,那她给钱就是了。
只要对方能将嘴闭上。
不过为了防止对方想要的更多,胡小芳还是在转账后第一时间将人删掉。
她看了眼表,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将办公桌旁边的袋子提起来,她和王帅约在楼下的咖啡厅见面。
胡小芳很少取出这么多现金来,所以冷不丁一拎,觉得五十万还挺沉的。
本来她想转账的,可王帅说对方要现金交易。
没办法,她只能去银行预约了大额取款。
她和王帅的关系不算隐秘,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反正他们是要结婚的,别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所以母亲说出她和一个小九岁的男人恋爱时,胡小芳也没有特别吃惊。
一开始她不是没怀疑过王帅接近自己的目的,可仍旧被他的热情感染,控制不住的沉沦。
她也终于理解,为什么公司那些老男人都喜欢找年轻姑娘。
她在王帅身上感受到的年轻、疯狂、精力旺盛,都是同龄男人没有的。
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
当时胡小芳完成了一个大单子,请部门的人去酒吧庆祝。
那晚胡小芳喝多了,在洗手间门口差点摔倒。
遇到了穿着酒吧制服的王帅。
他伸手将自己稳稳扶住,关心的问她,“你还好吗?”
声音清朗温柔,明明二十多岁了,却有着少年人的干净。
胡小芳并不是个漂亮的人,相反,她长相普通,而且是很普通。
属于扔在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多看上一眼的那种。
所以从未有异性在看到她的第一面,就向她表达出好感。
之后胡小芳经常到那家酒吧喝酒,慢慢和王帅熟悉起来。
知道他是大学毕业后想要继续深造,但家里不赞同,这才出来勤工俭学挣学费的。
胡小芳对这个大男孩印象更好了。
后来某次两人喝醉了酒,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了关系。
之后王帅主动说要对胡小芳负责,说喜欢她很久了。
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因为王帅之前就向胡小芳表露过,他在酒吧上班是为了勤工俭学挣学费。
所以恋爱期间胡小芳主动承担了两人的花销。
为此王帅还郁闷了很久。
他说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胡小芳养的“小白脸”,他觉得两人在这段关系里是平等的。
他也想用自己努力赚来的钱给女朋友买衣服买包包。
只是那样陪着女朋友的时间恐怕会少了很多,希望她能理解体谅自己,都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
胡小芳一听,心里又酸又软。
从未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像王帅这样对待自己一心一意。
胡小芳本来就不缺钱,所以干脆承担了这些花销,只为了能让王帅有时间陪在自己身边。
甚至心疼他租住的房子条件太差,她还让王帅住在了自己家。
两人每天甜甜蜜蜜,胡小芳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
所以那大师说什么自己的正缘在36岁都是胡扯,王帅就是她的正缘,就是她命定的爱人。
前一阵子王帅要和同学合伙做一个项目,但前期需要资金投入,他没钱就打算放弃了。
后来王帅喝多了和自己哭诉,说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想要和她结婚,想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
却因为自己没能耐,明知道会挣钱的项目没钱投入。
胡小芳头脑一热,就主动说投资这部分钱她来出。
这句话刚说出来她就有些后悔,可她见到王帅在听了这话后并没有如她预料中的开心,反而拼命拒绝后,心里才踏实了。
也更坚定了要将这笔钱拿给他用的决心。
这个男人,是真将她放在心坎上的。
所以胡小芳隔天就预约了取款,今天才将钱取出来。
想到一会儿王帅知道有钱投资后的样子,胡小芳露出个幸福的笑容。
卫绵点完菜,等火锅端上来的时间里,将今天收入的一半转入了某明星慈善机构。
她转账时忍不住感叹,手机果然是方便。
回到微信时,她又看见了刚刚和胡小芳的聊天界面。
看着那个显眼的红色叹号,卫绵默了默。
她已经提醒过老太太了,胡小芳自己也知道。
如果对方听劝,自然及时止损。
可看现在这样子,对方怕是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
杨学文是个大车司机,大多数时候都在全国各地跑来跑去。
虽然跟家里人聚少离多,但为了给媳妇孩子更好的生活,杨学文还是选择了这行。
他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也没文凭,更没有一技之长。
除了开大车以外,也没什么工作能让他一个月挣上一万多了。
自己累点没关系,只要媳妇孩子过得好就行。
他想干个十年八年的,钱挣得差不多了,再开个小店,一家人维持生活应该不是问题。
可最近他觉得媳妇很不对劲儿。
以前杨学文每次回来,媳妇对他虽然没到无微不至的地步,却也算关心有加。
可最近她变得很不耐烦,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很难给自己好脸色。
晚上那些夫妻之间的事,更是不愿意配合。
电话的消息隔一会儿一个,每次收到信息还笑得特别甜。
杨学文又不是傻的,他总觉得媳妇有事情瞒着自己。
难不成像他那些同行家的媳妇一样,也在外面找了相好的?
别人都说开大车的男人靠不住,因为他们路上寂寞,难免到什么地方找到红灯区花点钱发泄发泄。
但杨学文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人将家庭看得格外重,既然已经结了婚,自然要对媳妇对婚姻忠诚。
所以最近媳妇的变化,让他觉得十分难受。
但杨学文并不愿意翻看媳妇的手机,他尊重个人隐私。
宁愿一直等着媳妇能和自己坦诚一点,也不愿意主动去找证据。
他和媳妇谈过一次,媳妇表示他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
两人一番忆苦思甜后,感情又回温了不少。
但杨学文能明显感觉到,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前天杨学文回到家,发现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写作业。
他问妈妈去哪了,女儿说回来就没见到人。
杨学文给媳妇打电话,提示关机。
他一直等到半夜两点多,才将媳妇等回来。
并且媳妇当时穿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连衣裙,脸上还化了妆。
但是那妆,花了。
杨学文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
越来越多的迹象告诉他,媳妇就是在外面有人了。
但他不知道怎么办,怕看见什么让自己更难以接受的,杨学文选择出来溜达。
他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附近的北山公园。
“……真的,特别准,老冯家今天就办丧事了,只因为没的是小辈,不好大操大办。”
一位大妈捂着嘴压低声音和周围几人说道。
说是压低声音,实际也就比刚刚的大嗓门小了一点点。
所以被旁边经过的杨学文听了个清清楚楚。
“老林和她住楼上楼下,她家儿媳妇回来大闹了一场,听那动静,说是要离婚呢!”
“这日子想过下去可有点难了,老冯以前借着工作的名义,孙子是一点不管的,儿媳妇早就不满了。这才第一次看孩子,就弄出这事儿,要是我我也不乐意。”
“当时老冯还想去打人家小姑娘呢,结果不过一个照面就让人家看出来了,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这有什么,以前我妈还在时候就说过,厉害的大师看你一眼,就能从你脸上看出你、乃至你全家一辈子的轨迹来,可不是说笑的。”
“要真是那么厉害的大师,一千块那都是人家做慈善的价格!”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前几天的事,甚至还有卫绵不知道的后续。
到目前为止那小姑娘算了好几卦,除了那老太太说不准外,还有个去国外接孩子的不知道后续,其他的都准的要命。
这就证明那小姑娘还是挺有实力的!
再加上之前的冯桂芬,那天她儿子的电话可是当场打来的,确定淘淘真出了意外。
老人家其实最信这些了,但是大街上挂着算命幌子的,大多都是骗子。
难得遇见个算得准的,很多人都好奇着呢。
不过几天时间,卫绵昨天的事迹就已经在公园里传遍了。
杨学文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心中不无期盼。
要是她真算那么准,能不能帮他算算,媳妇到底是怎么了。
卫绵刚到公园,就有不少大爷大妈围过来。
等她到上次的位置,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经过这些天的事,现在大家对卫绵的实力半信半疑,迫不及待想继续看看。
看她是不是真那么厉害。
但看的人多不代表上前的人多,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想要算的东西。
比如像昨天老太太那样算自家儿女姻缘的,这些相对来说都是小问题,有人听见也没什么。
但总有些人想询问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
他们只有确定卫绵是真的厉害,才会避开人找过来。
卫绵并不急,这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很快,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就来了,照例是给孩子算姻缘的。
算这种东西卫绵驾轻就熟,一点难度都没有的挣到了一千块。
等人走了紧跟着过来的是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肤色很黑。
他个子不高,一脸憨厚相。
男人犹豫了一下才在卫绵面前坐下,但是低着头好半晌都一言不发。
五分钟过去了,男人依旧没说话,旁观的大爷大妈忍不住催促起来。
“你倒是说话呀,不说人家怎么知道你要算什么?”
卫绵并没催促,她的视线停留在男人的夫妻宫上,已经明白他要算什么了。
卫绵将几位围观的大妈劝走,这才回到座位上。
“现在可以说了。”
没那么多人围观了,男人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我想请你帮我算算,我媳妇,她、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卫绵点点头,“是。”
男人没反应过来卫绵的“是”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答应了。
他之前就打听了,知道这小姑娘是要凭借照片或者视频,还有生辰八字来推算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张媳妇的近照递过来,又报了她的出生日期。
卫绵将其转换成生辰八字。
其实她都不用掐算,只从这人的夫妻宫上就能看出来。
夫妻宫,是紫薇十二宫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宫位。
主要论断与配偶之间的关系,能反映出夫妻感情的各种情形。
合格的相师通过夫妻宫,能看出配偶的外貌特征、职业、健康状况、家庭状况等。
更何况婚姻感情是否美满、和顺,恋爱过程是否曲折了。
而面前的男人脸上,清楚明白的告诉卫绵,他妻子出轨了。
再观其妻子面相。
眼睛细长,眼尾略弯。
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却黑白不分明,是典型的桃花眼。
这表示她为人吃得开,人际关系尚可,但贞操观念差。
又见她颧骨高大,一直到接近泪堂的部位,表明这人无理任性。
再加上她准头赤色,啧啧,可不是什么好面相。
卫绵从来是个喜欢有一说一的人,何况这里现在就他们两人。
“你媳妇出轨了。”
男人喉咙干涩,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卫绵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男人问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轨,还是跟现在这个出轨对象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于是她选择两个都回答。
“两年前开始出轨,跟现在这个出轨对象是从上个月开始的,中间换过四个人。”
杨学文听了这话大受打击。
他整个肩膀都垮了下来,一下子没了精神气。
他以为妻子只是第一次,却没想到已经换过好几个人了。
卫绵继续道,“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他们的地址,你直接过去就能看见。”
男人摇头拒绝了,他又在卫绵的摊位前坐了好一会儿,这期间一言不发。
到最后仿佛做了什么决定,将钱付完就离开了。
卫绵摇摇头,不禁叹了口气。
这人倒是个挺好的男人,可惜好汉无好妻。
张大爷打从刚刚就偷偷注意着这边,两人的对话他也听见了一些,再稍微一推测,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回去肯定就要离婚了!”
他将画笔收起来,拽了个凳子在卫绵旁边坐着叹道。
卫绵摇摇头,“那可不一定。”
张大爷惊讶的看过来。
卫绵却不肯再说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句都没劝说的原因。
这男人的面相告诉她,两人并不会离婚。
有些东西,自然有它应该有的轨迹,不是外人可以过多干预的。
等杨学文走了,后面还有个给孩子算学业的。
卫绵是一点半到的公园,等她走时才两点半。
一小时三卦,嗯,三千块进账。
卫绵照例捐出一半,剩下的存在银行卡里。
接下来的日子卫绵都过得极为规律,每天早上修炼,上午看书,等下午再去公园里摆摊。
————
半个多月后,秦玉秀将女儿从美国接了回来。
经过这十多天的休养,文文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秦玉秀每次给女儿换药,都庆幸听了那小姑娘的话,亲自去美国将女儿带回来。
夫妻俩两边的亲戚听说他们将女儿接回来了都很惊讶。
之前每次谈到这个问题,这夫妻俩的意思都是让女儿留在美国发展,等他们挣够钱退休了也去美国养老。
怎么就突然将孩子带回来了。
在婆家那边几个平时就表面和的妯娌面前,秦玉秀回答的滴水不漏
只说觉得还是国内好,看多了外国的枪战片,觉得不安全。
只有当着她自家姐妹时,秦玉秀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学了一遍。
“要不是听了那小姑娘的话,文文现在还不定什么样呢!”
秦玉秀说着,想到他们刚去时候看到的场景,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文文大姨安慰了秦玉秀一番,之后忽然问道,“那小姑娘帮这么大忙,你给钱了没有?”
秦玉秀擦擦眼泪,“给了,那小姑娘一卦一千,当时就给钱了的。”
文文大姨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听说算命先生讲究个五弊三缺,按那大师说的,文文这次可不是普通的小灾小难。”
说到这,她自己也觉得庆幸,念了声阿弥陀佛才继续说。
“大师这样出手干预,等于给文文改了命,但凡涉及到这些,那大师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因果报应。”
“以前听你姐夫提过,说是厉害的算命大师不是眼瞎就是腿瘸,都因为给人改命的缘故。”
秦玉秀一听,顿时慌了,“这、这可怎么办?”
如果因为大师给文文改了命,自己就遭遇了不测,她这辈子都良心难安。
“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吗?”秦玉秀的老公比较冷静,他开口问道。
文文大姨对这方面也不太懂,就是听人提过一次。
“应该是要给钱,多给点,大师一般都是拿这钱去做善事,帮助的人越多,能替她承受这报应的人就越多,对自己的惩罚自然就小了。”
秦玉秀夫妻俩对视一眼,能用钱解决,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于是第二天,夫妻俩带着女儿来到了卫绵的摊位前。
两人二话没说,上来就先给卫绵鞠了一躬。
秦玉秀双眼含泪,“大师,要不是有你提醒,我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女儿了!”
“真的太谢谢您了,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秦玉秀的丈夫也跟着感激道。
这会儿他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无神论者。
认为世上没有鬼神,认为算命看风水都是骗人的把戏,认为应该相信科学。
可事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原来不是这世上没有风水大师,而是自己从来没机会遇见。
他转头看了妻子一眼。
秦玉秀马上明白反应过来,从手提袋里拿了个牛皮纸包出来,塞在了卫绵手里。
沉甸甸的,应该有十万。
卫绵并未推拒。
她能看出秦玉秀家家境好,这些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见卫绵神色坦然的收下钱,夫妻俩对视一眼,更觉得这姑娘深藏不露。
如此不为所动,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主动送钱。
也是,有这样一手本事,怕是钱财对于人家来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两人再次和卫绵说话时,更是恭敬几分。
“大师,我想请你帮忙看看,经过了这件事,我女儿文文以后——”
秦玉秀将自己此次过来的另一个目的说了出来。
卫绵的视线转向那一直没说话的姑娘脸上。
文文心中忐忑,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起以前看过的《死神来了》,更是惴惴。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死神的威胁。
卫绵看了两眼后笑了,这姑娘的面相已经发生了改变。
“别担心,经此一事,她的命数已改,死劫自然是过去了,不过切记不要远嫁,方能平安过完一生。”
秦玉秀闻言,激动得差点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女儿总是这么坎坷。
“谢谢大师,以后我们就给她在本市找婆家。”
卫绵点头。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卫绵还送了文文一张自己画的平安符。
一家三口更是感激,将卫绵的联系方式留好后这才离开。
————
卫绵回家的路上转了趟银行,将秦玉秀给的十万存到卡里。
照例往慈善机构捐了一半。
经过半个多月的摆摊,卫绵也收获了不少功德,她能察觉出魂魄和这具身体融合的越来越好了,是个好现象。
当然,同时收获的还有人民币。
卫绵手里已经有了两万,再加上今天剩余的五万。
加起来有七万了。
她也终于有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隔天上午卫绵没在家看书,而是坐公交车到了市区,她决定给自己准备个交通工具。
在逛了一圈后,卫绵选中了爱驴家的一款小巧型两轮电动车。
奶呼呼的颜色,圆咕隆咚的形状,都非常戳中卫绵的少女心。
即使电动车一点都不便宜,足足花了她五千块。
在经过店员的简单指导后,没用上两分钟,卫绵就学会了怎么骑。
并且骑得非常溜!
这时候卫绵才就有点想念师兄们了,不然她连个臭显摆的地方都没有。
电动车店都是一条龙服务,又帮卫绵将牌照都弄好,她可以直接骑走。
这天傍晚,卫绵吃过饭准备回家。
骑到青山大厦时候看下面围了不少人,将前面的路挡住了大半。
好在这条路上的车辆不算多,短时间内并未造成交通拥堵。
大家都仰着头往上看,指着上面三三两两的说着什么。
卫绵也抬头看去。
这栋楼共有十一层,能看见楼顶坐着个人,一双腿垂在外沿。
卫绵皱起眉头,她最近实力有所恢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周围淡淡的阴煞气正慢慢朝着楼顶那人身上聚拢。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人就得跳下来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忍不住叹道。
在老一辈眼里,这世上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怎么都不至于用死来解决。
“就是啊,听说是因为生意失败,年轻人,经受点打击就受不了。”
旁边另一个比他稍年轻些的附和道。
两人的对话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共鸣,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都上了年纪。
但另一边的年轻人就没这么和谐了,大家都跟瞧西洋景似的。
甚至还有人跟着起哄。
“跳啊!”
“快点跳!”
“谁不跳谁是孙子!”
几个人嘻嘻哈哈你推我搡,还打上赌了。
卫绵像看傻子一样看那几位年轻人。
如果男人直接跳下来就这么死了,凭借刚刚那些话,这几人都会沾染上因果。
以后总会在其他地方还回去。
卫绵见楼顶那越来越浓郁的黑色,将电动车停在路边,飞速往大厦电梯跑去。
她余光已经看到警车和消防车往这边来了。
卫绵先一步进入电梯,等她到顶楼时,见到那个男人坐在天台边。
听到有人上来,他只是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脚下丝毫未动。
男人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穿了一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西装。
只是这会儿,原本整齐打好的领带胡乱耷在肩膀上,领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
再加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颓废。
高海洋看了一眼上来的小姑娘,并没将人放在眼里。
卫绵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这人都没什么反应。
直到她一路走到距离男人只有五米的距离时,才被他忽然转过头来呵止。
“退回去!”
高海洋的头发,被天台的风吹得乱七八糟。
卫绵没退,但也不再往前走,而是停在那里。
目光在男人脸上转了一圈。
见卫绵不动了,男人也不再说话,只沉默着,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猜我是干什么的?”卫绵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道。
男人仿佛没听见卫绵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卫绵也不在意,她继续道,“我是个算命的,我来给你算算可好?”
“呵——”
高海洋嗤笑一声。
“算什么?算死法吗?那你不用算了,马上我就要从这跳下去了,死法我就能告诉你,是摔死的。”
卫绵并没理会他这句话,而是将目光锁定在男人脸上。
“你今年40岁,父亲是工人,母亲从事销售工作,从小就在一个宽松又自由的环境里长大。”
“你少年时期开始对软件技术产生兴趣,后来大学学习了相关专业,毕业后创业,第二年就和兄弟合伙成立公司。”
“而去年底,你的公司因为资料泄露,导致一个重大项目流产,资金链断裂,因而宣布破产。”
高海洋垂着眼,仍旧没说话。
他大小算是个名人,如果经常看本市财经板块的人,不难将他认出来。
而这些东西,用他的名字在网上随便一搜索,就能搜到。
“而最让你接受不了的,是你的妻子也背叛了你,并且她的外遇对象,就是你的合伙人兄弟,甚至连你才两岁的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高海洋瞳孔骤缩,目光如电一般射向卫绵。
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他并未看在眼里的小姑娘。
卫绵勾了勾唇,继续道,“而且你发现,你公司的破产,居然是好兄弟和妻子联手导演的一出戏。”
“为的,就是将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合法转到他们身上。”
“你究竟是谁?”
高海洋的嘶哑难听,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怒气。
卫绵摊了摊手,“我说了,我是算命的。”
楼梯传来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卫绵猜测是警察和消防员过来了。
她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重新转过来。
“我观你面相,天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怎么也不该到现在的境地,介不介意跟我说说你生辰八字。”
“自己不会上网查?”
高海洋硬邦邦的扔出几个字。
卫绵挑眉,“别说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就是知道去查了,你们在网上公布的生辰八字也是假的。”
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是信奉风水。
而风水术中,无论是给人加持还是下咒做法,很多都需要生辰八字为媒介。
这种和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公布出去。
即使公布了,也肯定是假的。
高海洋想着自己反正都要死了,这东西藏着也没什么用了,于是将自己真正的出生时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