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米恩,斗米仇。立国,他抢走你的工作,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在骨子里,他就觉得自己不如你,一直都在想办法压你一头。偏偏祁越深从小念书就不如西野,西美私奔,偷钱,撕毁西野的录取通知书,难道不是你二弟出的主意吗?”
“还有西美这次下毒。如果我们全部都死了,我们的遗产归谁?虽然西美自作孽,但你真觉得你二弟,什么都没做吗?毒药是哪来的?这个办法是谁想的?”
“不会的。”祁立国下意识的有些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祁西野决定斩断父亲的念想:“爸,西美跟我说了,二叔虽然没有正面教唆她做这些事,但有为她提供办法。就连这次下毒,也是二叔跟奶奶说起遗产继承的事,祁西美才想到用下毒的办法,一次性除掉我们的。”
“噗——”的一声。
祁立国再也无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真相所带来的打击,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祁家一片混乱。
祁立强就算想再求祁立国救祁立军,也没辙。
大伙只能先把祁立国先送到医院。
他是真的气血攻心,吐血了。
祁西野给他扎针,放血,稳住他的状态,开车把他送到医院,进行系统治疗,才稳住病情。
等祁立国的病情稳定,已经晚上十点。
祁西野看着短短几天之内,仿佛老了十几岁的老母亲,心里一时间无语凝噎。
“妈。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休息便可。你之前中毒后,身体还没调养好,经不起折腾的。”
“我在这里陪着你爸吧。现在,我哪里睡得着呀。。”
谭雅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强装镇定的说:“你二叔还没出来,祁越深的事情也没定论,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先回去陪陪言笙,好好休息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会叫值班的医生,再给你打电话。”
她知道,自己被祁西美下毒,导致身体留下后遗症,是孽力回馈。
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连累子女孙儿儿媳他们了。
祁西野还是不放心谭雅一个人在医院,打电话回家让林逸开车来医院陪床。
等林逸来医院后,祁西野这才回家。
回家时,三崽们已经睡了。
姜言笙没睡。
她给他拿了拖鞋,递给他。
“妈和伯父回京了吗?”
“嗯。”
祁立军出事,李翠花逼不了姜言笙去找侯伯研,说不定会让她找帝家的人脉来摆平这件事。
姜言笙还是按照之前的打算,让母亲和伯父回京城去了。
祁家的事,母亲和伯父不便插手。
马上就到重要节日,正是母亲的珠宝公司卖首饰的时候,姜言笙得让母亲回京主持大局。
金九银十,对珠宝公司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西野,事情怎么样了?”
“爸妈没被说服去帮二叔。祁越深的单位打电话打到我手机上,询问我祁越深曾用名‘祁西野’的事,大概率,他冒用我的名字去读大学的事,很快会曝光。”
听到动静,还没睡的祁西桐和祁西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祁西野干脆就把今晚的事给说了。
祁西桐拍着沙发扶手,说:“大哥,一定是二叔算计了你。好狠的心!二叔一家的事,我们就别管了。还有三叔的事情也是一样。”
祁西野摆摆手,说:“我心里有数,你别激动,吵醒太太可就得不偿失了。先回房休息吧,明早再去医院看爸。”
祁西桐不放心的说:“我还是去医院吧。”
“别去了。”祁西野说,“爸的身体没有大碍,我也叫了林逸过去帮忙守着,应该是无碍的。反而明天才是很重要的一天,有场硬仗要打,我们兄弟俩都得有好状态才行。”
祁西桐心里一想,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明天才是重要的一天。
姜言笙已经很困了,聊完事情后,就跟祁西野上楼去休息了。
临睡前,她还轻手轻脚的去了三崽们的房间,孩子们睡颜恬静,可爱。
她心里很是柔软。
拉着他们的小手挨个亲亲,再帮他们掖好被子,才退出儿童房。
祁西野在门外等着她。
怕自己进去,两人的动静,会把三崽们吵醒。
“笙笙。”
祁西野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回房间。
“这些天,你辛苦了。”
祁西野给她按摩肩膀,缓解疲乏。
姜言笙满脸疲倦的摇摇头:“还好,目前还能扛得住。”
最近就是忙着接送孩子上学,忙着金店的生意,忙着写作,姜言笙的确有点超支。
好在还有帝陌辰的二助留下来帮忙管这管那,不然她真的要分身乏术。
“西野。你受的委屈,即将讨回公道了。别放过那些欺负你的人。”
祁西野颔首:“嗯。”
二叔的事,是祁西野告诉侯伯研的。
他也顺道让许斌提前把祁越深冒名顶替的资料,发给祁越深的单位。
二叔一家,踩着爸和他谋福利这么多年,是该连本带利的吐出来了。
姜言笙有些担心的问道。
“周静婷的娘家是周慧芳堂叔家的关系。有点远。周慧芳和周晖民会出面去保祁越深吗?”
祁西野分析道。
“周家几房的关系,应该没那么融洽。真那么要好的话,周静婷当年也不会下嫁给祁越深。”
姜言笙仔细的想了想之后,便接受了这个说法。
如果关系好,周静婷家应该比较富裕,又怎么会看得上穷小子祁越深。
哪怕祁越深当时是京城科技大学毕业生,但到底只是个外地来的人,跟京城人相比,有着巨大的差距。
那就是周慧芳这一脉虽然在京城有着不错的地位。
但到了周静婷这一房,却已经很式微,所以才能把周静婷嫁给祁越深。
祁西野幽幽叹气。
如果不是笙笙提起这件事,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知道当年真相。
自己受的委屈,那都是白受了。
虽说他现在并不需要一个读大学的机会,但他还是想要讨回个公道,明白自己到底在哪里吃了这么大的亏。
姜言笙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
“西野,别担心。这次的事情不在我们。道理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看你皱眉,我心疼。”
祁西野抓着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
“我只是在想问题,所以才皱眉。并不是真的犯愁。媳妇,你真好。”
“傻瓜。”
姜言笙甜蜜一笑,往他怀里缩了缩。
他真的很容易就被满足,稍微说了句关心的话,他就满足了。
这一晚,祁西野没缠着姜言笙做什么,两人相拥而眠。
天刚蒙蒙亮,就听到了电话铃声。
过了会儿,祁西丽过来敲他们的房门。
“大哥,大嫂。越深哥陪奶奶和二婶,三叔他们来芷岸别墅了,就在别墅外。要见一见吗?”
姜言笙打着哈欠坐起来:“你让他们进来吧。”
祁西野一边换衣服,一边说:“笙笙,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我还是下去吧,你二叔的事,最后也会来找我。倒是祁越深连夜坐飞机赶回滨江市,是我没想到的。”
姜言笙下楼的时间稍微晚点。
等她看清所有来人后,不禁愣了下。
除了祁家人之外,还有周静婷和帝紫晴,帝紫菱。
看到姜言笙,帝紫晴就认不出出言嘲讽:“姜言笙,没想到,你男人家的事这么精彩啊。你可真是好福气呢。”
“哼,你金饰店的生意,有起色了吗?就算家里有万贯家产,都经不起你这样败家吧。别到时把你爸和你舅舅家的钱财都给败光,那你可就成罪人了。”
姜言笙立刻反唇相讥。
轻蔑的挑眉看着帝紫晴:“你自己的事都没管好,就来管我家的事?再说,这是西野二叔家的事,跟西野可没多大关系。你母亲在帝爷爷的生日宴上出了丑闻,影响到我妈了吗?”
“你——”
帝紫晴直接被ko!
气死她了。
姜言笙提起母亲被一个保镖侮辱的事,帝紫晴恨不得生吃了她。
帝紫菱拉了拉帝紫菱,然后得体的笑着看向姜言笙。
“笙笙,我们这次过来,是应静婷的请求,来调解问题的,不是来制造问题的。紫晴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说得,还真有水平。
姜言笙一直对帝紫菱无感。
帝泽霖曾经被伯父接过来一起住,帝紫菱经常来找她哥哥,但不跟帝泽霖一块儿欺负她。
帝紫菱总是文文静静的,不怎么爱说话,但身上也没有那种阴郁,难以相处的气场,就一很文静,懂事的姑娘。
长大后,也比较娴静,是他们圈里很懂事的孩子,是学习刻苦努力、老实本分的名媛淑女。
姜言笙想到祁西野说大伯一家对伯父的心态,对这个不显山露水的帝紫菱多看了两眼。
母亲慢性中毒而死,伯父车祸,她和西野被紫晴烧死,帝紫菱一家人,在里面扮演什么身份?
这次祁西美给他们下毒,帝紫菱不在滨江市,她若是想接触到这个毒药也不是没机会。
会是她吗?
可自己跟帝紫菱没仇吧。
帝紫菱他们家,这么恨他们?
恨得比帝紫晴一家还要重?
当年帝泽霖差一步就能过继给伯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伯父的家业。
可十几二十年前,伯父只是个普通的工人而已,母亲还是临时工。
帝泽霖离开得并不留念什么。
帝陌胜和范玲,也是很庆幸的模样。
如今伯父在京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帝紫菱一家,可曾后悔舍不得把帝泽霖过继给伯父?
他们就是欺负伯父没孩子吧。
姜言笙敛起眉梢,哧一声后才说:“要是她自己嘴巴放干净点,我就不嘴她。她若是跳起来给我找不痛快,就别怪我扇她的狗脸。”
“你骂谁是狗呢!”
帝紫晴的暴脾气一下被点爆了。
“谁应,就是谁。”
“姜言笙,我跟你……”
帝紫菱一把拽住帝紫晴:“紫晴,别忘了,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帝紫晴这才如梦初醒,用力的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把自己的情绪控制住。
周静婷在旁边,着急得都快掉眼泪了。
她是万万没想到,祁越深居然冒名顶替了祁西野的身份,去京城科技大学读书的。
帝紫晴对姜言笙的怨念这么大,带她来芷岸别墅说情,确定不会火上浇油吗?
看帝紫晴闭嘴不说话,葛娟用手推了推李翠花。
“妈。侯伯研他们马上就要上班了,若是不尽快赶在他们调查前把立军带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这时,李翠花才用鼻子长长的出了口气,走到姜言笙面前,深深的给她鞠了个躬。
“姜言笙,昨天是我态度不对,希望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这个老婆子一般见识。立军的确有很多对不起立国和西野的地方,但不错也都错了。我让立军和越深给立国和西野道歉。祁家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就看在立军是西野亲二叔的份上,走一趟吧。”
李翠花的这一鞠躬,姜言笙没有让。
这个鞠躬,她姜言笙受得起。
若不是祁立军老谋深算,在背后出谋划策,把祁西美当枪使,祁家可以少很多祸事。
她的三崽们,就不会那么可怜的就这么没了。
祁越深咬了咬牙,直接跪在祁西野面前。
“大哥,我知道我错的离谱,我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你所受的伤和损失。但算我求你,看在错都错了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只要你这个当事人不追究,我可以主动辞职。”
如果他自己主动辞职的话,还能保全自己的名声。
若是祁西野追究到底,他的档案就是黑历史了。
以后,他抬不起头来做人就不说了,还要连累他的儿子祁新锐被人指指点点,甚至会连累他长大后的政审。
李翠花给姜言笙鞠躬赔礼道歉,祁越深给祁西野下跪求饶,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耻辱,烙印在他们的脊梁上。
葛娟默默的流着泪。
“西野。”她走过来,拽着祁西野的手,缓缓跪下,“当年越深学习成绩不如你,你拿到京城科技大学录取通知书,他很痛苦。是我这个做娘的起了歹心,要害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看在新锐跟三胞胎们年龄相仿的份上,饶了越深,也救救你二叔吧。”
葛娟摸了摸眼泪,说:“虽说我们早已分家,但太太和奶奶都在世呢,这是割舍不断,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难道你真的忍心立军有污点蹲局子,以后别人拿这件事来攻击你和三胞胎吗?还有西桐和西丽,他们俩的工作,多少也会受影响的,毕竟那是亲二叔。”
祁西野看向姜言笙。
姜言笙心里有数。
不能把祁立军一家逼急了。
若是祁越深自己辞职,还西野一个公道,西野也愿意这样和解,那她不会反对。
至于祁立军的事,姜言笙不可能给他做当保的。
人已经到了侯伯研手里,就不是她和西野能控制的。
心软,善良的人总是要吃亏一些。
看姜言笙没什么情绪波动,祁西野心里就有数了。
“二婶,你跪我,那也没用。如果祁越深主动辞职,跟以前一样,也不出现在我和言笙面前,我可以不追究他的责任。也不再追究二叔运作调换我的档案的事。”
“但二叔被侯伯研带走,这事我和言笙真的没办法帮你们。能帮的,只能是带你去见侯伯研,跟他问一问,要怎么做,才能减轻二叔的过错,把对二叔的影响降到最低。二叔的事,最后能不能解决,这就不是我能肯定的。”
葛娟犹豫了。
“这……”
祁西野的意思很明显,是希望祁立军坦白从宽,但这样一来,祁立军就是不用蹲局子,那也要提前病退的,或者职位止步于此,再也没有进步的可能性。
说不定,就连她的工作,都要保不住。
她不想牺牲自己的事业啊。
祁西野说:“二婶。我们能力有限,二叔做了什么,我也不知内情。你们也什么都没跟我们说。侯伯研知道我们的关系,若真的能放二叔,也早就放了。不必等我们求上门去。现在就看你和二叔,愿不愿意赌一把了。”
葛娟自己本来就是个人精。
嫁给祁立军后,家里很多事都是她在旁边协助的。
她一点就通,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李翠花还想逼迫祁西野保全祁立军,但被葛娟阻止了。
祁立军的事,她心里有数,除非花巨大的代价收买侯伯研,否则的话,祁立军根本就躲不过这一劫。
但祁西野又凭什么花几百甚至小几千万去救立军?
她是拎得清的聪明人。
事已至此。
想要保住他们家其余人,就保不住祁立军。
若是保祁立军,那最后就是跟姜言笙拼个鱼死网破,结果他们还可能落井下石,然后立军护不住,他们其余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葛娟很快就平衡好其中利害关系。
吃过早饭。
姜言笙和祁西野带着葛娟和祁越深去找侯伯研,想了解情况。
侯伯研也不是端着的人,看姜言笙既然已经带人过来求情,就知道她有对祁立军高抬贵手的意思。
侯伯研想了想后,就把事情妥善处理的办法告诉他们。
祁立军可以戴罪立功,把用不正当手段得到的收入全部上缴,再交代一些背后的故事,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这让葛娟很为难。
后面的大鱼,哪条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但侯伯研需要成绩,从祁西美的案子里捡到这个漏,他不可能什么都捞不到的。
让祁立军把钱还回来,戴罪立功,已经是最妥善的办法了。
侯伯研带着葛娟,祁越深和祁西野去见祁立军。
姜言笙则返回芷岸别墅,跟祁西桐、祁西丽兄妹俩送三崽们去上学,然后再前往金饰店。
帝紫晴和帝紫菱也已经抵达金店。
她们俩被周静婷请去芷岸别墅压阵,结果什么作用都没起。
帝紫晴看到姜言笙,就用鼻孔哼哼气,拽着帝紫菱进了店里。
“紫菱姐,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打这么低的折扣,吸引不来什么客人,他们反而以为我在卖假货。真是气死我了。”
帝紫菱低着头,沉吟片刻后才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但不知道行不行。”
“紫菱姐,你说。”
“我们可以请当红歌星来唱歌,搞活动,把品牌打响。折扣的话,可以稍微抬高点。明天开始,正好放假,可以连续做三天活动,把顾客吸引过来。”
“这个主意不错,但请谁好呢?而且,临时找人,上哪儿找去呢。我听说当红歌星的通告,都是提前订的。”
“别急,我有初中同学,在当港城一家大经纪公司工作,正好可以请一个过来……”
“紫菱姐,你真好。若是你能帮我渡过难关,把生意抢过来,我必然有重谢的!”
“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那对谁好呢?”
帝紫菱垂眸,遮住自己复杂的情绪。
姜言笙,姜瑾瑜母女俩真是命大,被祁西美下毒,这样都没死。
是沈烨嘉自己撕毁他们之间的约定的。
可不能赖她言而无信,谋算姜言笙。
既然如此,她就没什么好再顾虑的了。
虽然沈烨嘉跟黎珈萱在一起,但她不信沈烨嘉能忘记姜言笙这个白月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只有他们家得到帝陌辰的资产,才能在京城傲视群雄。
而苗斐然……
她得尽快给他生个儿子,好牢牢的抓住他的心才行。
祁立军见过葛娟他们后,最终还是答应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协助侯伯研抓野鸡。
交代了事情后,他要求单独跟祁西野聊一聊。
侯伯研打电话给祁西野,等祁西野忙完医院的工作,就开车赶来,侯伯研把自己的人带走,给他们俩单独见面的空间。
祁立军定定的看着祁西野,说:“祁西野,我已经把我做的事都说了。把钱还完,二叔一家可就一无所有了。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不要再追究越深和越群。”
他心里清楚。
越深的事,是祁西野做的。
不然,越深的身份曝光的时间点不会这么凑巧。
至于祁西美出卖他,他觉得应该是祁西美自己做的。
“当年,真是你教唆西美撕毁我的录取通知书的?”祁西野问。
“那我倒是没直接教唆她。”祁立军笑了笑说,“的确,是我在她耳边说过这种话,说你瞧不起闫文豪,是因为你考上了京城科技大学。若是你上不了学,一辈子在家务农,还有什么资格瞧不上闫文豪。”
“她自己想害你,就采取了我故意说给她听的办法。可如果她跟你感情好,跟闫文豪是真爱,就只会私奔,而不会偷走家里的钱,撕了你的录取通知书,毁了你的将来。这是人心。”
祁西野沉默,没有反驳他说的这话。
因为祁立军说得没错。
祁西美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结果是什么。
但凡她心里有他这个哥哥,心地善良点,就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祁西美害祁西丽,那就完全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的,跟祁立军的话关系不是很大。
“这次下毒呢?”
“下毒也是一个道理,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敢做。得知她真的下毒后,我后悔了,那毕竟是我大哥,是我的亲侄子侄女。西野,二叔知道,二叔罪孽深重,不求你原谅,但求你可以放过越深和越群。”
“那闫俊推三崽们进水坑,差点淹死他们,也有你的手笔了?”
“我没有。”
祁立军解释说,“虽然我告诉你三叔,村里在近几年会拆迁,让他想办法把祁家老宅和果园给占了。你不答应,我没想过要把三胞胎怎么样。毕竟他们都只是五岁的孩子。我就是再狠毒,也想不到这回事。后来,西美下毒,我也祈祷过她就算要给你们下毒,也别把三胞胎给害了。”
祁西野看着祁立军,面上的表情很淡。
也不知道信没信他说的话。
良久,祁西野声音很淡的说:“二叔。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往事已矣,我不再追究。但你得让我放心,你永远不会再起歹心。”
二叔说他没有,祁西野不完全相信的。只有二叔不在了,他才能放心。https:/
他知道,二叔才是所有事情的核心。
祁立军瞳孔震颤。
他微张着嘴看着祁西野。
许久之后,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时,开口说:“我祁立军有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西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祁西野离开后。
祁立军交代完事情,让葛娟把家里所有的钱和值钱的大件都整理出来来交给侯伯研,办理好手续,就被侯伯研给放了。
葛娟和祁越深接他回家。
葛娟问道:“立军,你跟祁西野都说了些什么?”
“我让他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再追究越深冒名顶替的事。他答应了。”
葛娟心中一喜:“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那能不能保住越深的工作?”
“这怕是不能了。”祁立军说,“早在当年我就说过,若是祁西野足够聪明,迟早会想到冒名顶替这一茬,让越深带着妻儿去国外发展,你非要舍不得。”
葛娟沉沉的叹气。
祁立军说:“越深,回京后,把工作辞掉吧。若是有机会出国发展,就去国外吧。你和静婷,无论如何也是夫妻一场,她不会不管你和孩子的。”
“可那工作……”
葛娟还是舍不得。
那可是京城的好单位啊,多少人削尖脑袋都想往里面挤,谁想放弃这么有前途的工作呢。
祁立军说:“既然越深单位,已经知道越深冒名顶替的事,这份工作,就算能保住,以后也再没机会往上升,往后就只能是这个样子。还不如就此辞职。做生意也好,去当白领也罢,总归只要肯努力上进,总也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的。”
祁立军抓着祁越深的手:“爸能帮你的,也就止步于此了。我相信我祁立军不会输,我的儿子也不会输。多年后,祁家的门楣,一定是我祁立军的儿子发扬出来的。越深,你要帮爸实现这个宏愿!”
一抹不安感,在祁越深心底浮现出来。
总感觉,父亲好像在交代后事。
但祁越深想着爸爸的难关已经度过,应该不会再自寻短见,就没多想。
回家后,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祁立军催促祁越深带着周静婷赶回京城,处理辞职等相关事宜。
祁越深没多想,收拾好东西,带着周静婷回京,赶在单位下班前,把辞职工作报告递交上去。
上司批准了他的辞职。
毕竟,他愿意辞职,就是最体面的结果。
单位里也不想传出这样的丑闻。
当天晚上凌晨,祁越深的手机,在他睡梦中收到了祁立军发来的短信。
——越深,爸爸能给的,只有让你和新锐,还有越群清白的活着。我相信你们仨,一定会闯出一番事业来,实现爸爸振兴祁家的宏愿。
他没看到短信。
直到天亮后,手机刺耳的铃声把他吵醒,他一脸困意的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葛娟哭天抢地的声音。
“啊啊——越深,你爸爸没了!你爸爸没了!呜呜,一定是他担心他交代一切,会有人对他寻仇,他为了保护你和越群,而选择自尽的。呜呜,昨天回来时,他说的那番话就很不对劲,我应该早点察觉到的……”
葛娟的话,像是一道旱雷炸响在祁越深耳畔,他久久不能回神。
“越深?”
周静婷迷蒙的醒来,“是妈打来的?”
祁越深这才恍若初醒,嚎哭着:“我爸没了!”
“啥?”
“我爸没了!呜呜呜……”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有未读短信,祁越深点开来看,看清里面的内容后,他嚎啕大哭起来。
他知道。
爸是为他和越群,还有新锐去死的。
昨天回家,爸提起让他逆风翻盘,让他做把祁家发扬光大的人,以及最后这条短信,就是在告诉他,他真正的仇人,其实是祁西野!
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除非,等他将来功成名就,能万无一失,再把祁西野一家人全部踩进泥地里!
祁越深痛苦的握着手机,暗暗发誓。
我一定会实现你的宏愿,一定会比祁西野更有出息,绝对不会辜负你,让你死不瞑目的!
姜言笙一起床,就听到了楼下的哀嚎声。
“我的立军,我可怜的立军啊!”
是李翠花的声音。
姜言笙换好衣服正准备下楼去,祁西野已经上楼推门进来。
“西野,发生了什么事?”
“二叔没了。三叔和祁越群来家里报丧。”
姜言笙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
祁西野想了想措辞,才说:“大概是二叔怕被人报复吧。他没了,那些人就不会再来报复他的家人了。”
姜言笙嗤笑:“没想到,他恶毒,算计了一生,死得倒还干净利落。”
抛开祁立军抢走公公的工作不说。
西野读大学的机会。
祁家老宅和果园的拆迁款。
谋害三崽们,打击西野。
再到想要祁西美给他们下毒,害死他们全家人,好分她和西野的遗产。
桩桩件件,那件事祁立军不是机关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