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意到了这个声线，尤其在说最后一个“死”时，像极了失去爱犬的哈迪斯。
直播间的观众们在长达五分钟的无聊后，终于看到了意外，纷纷支棱起来——
“哇，神殿真不一样，居然还有这样的关卡。”
“是什么问题啊，这笼罩着尘醒是什么意思？不会是只能他回答吧？”
“糟糕，醒神不擅长啊！”
“这BOSS挺会挑，一挑挑中了三人小队的智商盆地。”
凌意和叶雨也意识到了。
这一个问题大概率是只能尘醒回答，答不上来就“死”的话，想来是不可违逆的规则。
凌意和叶雨同时发现自己无法开口说话，不止如此他们连在队伍频道和私聊里发消息都不行。
整个光脑处于停摆状态，无法给尘醒任何提示。
光芒笼罩着尘醒，尘醒的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碎星上将”武力值破表，脑子嘛在打架时也很好使，只是别让他“做题”。
问题出现了，女声问道：“请问‘碎星上将’，你方才走过的转角方向分别是什么？”
这问题一出，直播间的观众们都懵了。
“啥……啥玩意？”
“哦哦哦！是说他们那五分钟走了几个转角以及分别是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卧槽，这么难得吗？”
“这谁记得住啊！”
“叶神肯定记得！”
“没用啊，你看他们光脑都被限制了，肯定沟通不了。”
“我想想，大概转了七八次？”
“我连次数都记不住，还要回答方向……”
“完蛋了，这是要杀我醒神啊！”
这题有难度。
虽然问题并不超纲，甚至就发生在刚才，但是出现得太突兀。
这得多变态的记忆力和细节控才能把这些东西都给记在脑子里？
更刁钻的是，尘醒是最后一人，他属于跟随者，对于方向更容易忽视。
如果问凌意的话，凌意闭眼想一想，还真有九成概率答对。
偏偏她不能出声，问题只能是尘醒回答。
尘醒：“……”
他抱着长戈一动不动。
显然是脑袋空空，答不上来。
如果答错题是开启战斗的话，那尘醒不怕。
然而见识过哈迪斯的死亡宣判后，大家哪还会忽视这个“死”字。
女声再度响起，这次却是温柔的倒计时：“10、9、8……”
尘醒忽然动了，他居然从后面走上前，来到了叶雨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不能回头的凌意也察觉到了什么。
不愧是老队友。
修罗场没出现，神默契倒是先来了。
在倒计时只剩下3秒时，尘醒开口了，他说的慢但准：“右、左、右、右、右、左、左、左、右、右、左、右、右。”
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在迷宫的回廊里安静回荡。
直播间的观众们明明身处神殿外，却一个个紧张得不敢喘气只敢小声发弹幕。
“卧槽，这么长一串！”
“尘醒是在瞎蒙吗，这能蒙对？”
“他们居然走了这么多转角吗？我怎么只记得七八个？”
“完了完了，我不信尘醒会说对。”
“错就错呗，只要不是全员出局就行，信我路神，她一个人能打穿死之门！”
“啊啊啊，他是看着叶神的眼睛说的！”
“叶神肯定给他暗示了！”
“他懂他……呜呜呜……”
“不说了，礼物敬上，为我们曾经的‘一叶醒来’。”
“真的假的？叶雨脑子这么好使啊？”
“不是，这么多转角，叶雨都记住了？”
“天成细节帝了解下。”
“了解个屁，你们天成上赛季也就第8名。”
“第八怎么了，八区的八，王霸之气的霸！”
凌意也挺诧异的。
尘醒说到一半她就确定了。
答案正确，但肯定不是尘醒记住了，而是叶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告诉他了。
凌意和叶雨不只是光脑被限制，身体也动弹不得。
说不了话，动不了手指，这两人到底用什么沟通的？
眨眼睛吗？
不对，眼睛都眨不了。
温柔的女声遗憾响起：“恭喜‘碎星上将’，回答正确。”
光芒散去，凌意和叶雨身上的封印也解除了。
回复行动力后，凌意开口便是：“冒昧的问一下，叶队你是怎么告诉尘醒的？”
叶雨：“……”
尘醒：“……”
原本对视的两个人别开了视线，虽说是前后身的距离，但中间却像是有一条鸿沟。
凌意眨眨眼，问他们：“不会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很明显，这又是激将法。
比上次的还明显。
偏偏这俩人都受不了这激将法。
叶雨道：“看着我。”
说罢，他看向凌意，身体一动都没动，和方才与尘醒对视时一般无二。
凌意眼睛不眨地看着他，而后恍然，道：“原来如此。”
直播间观众们一脸懵逼：“啥啥啥，原来如此啥？”
“路神你看到了什么？”
“急急如律令，路神快快告诉我！”
凌意还是很厚道的。
叶雨把这样的机密都告诉她了，她自然不会将其公之于众。
方才两人对视的时候，叶雨一动没动，也没有任何私下里沟通，但是眼镜上却有浅浅的水波纹荡漾。
他一直戴着的眼镜居然不只是装饰。
这是个介于道具和装饰之间的眼镜，所以没有被规则限制。
虽说这道具的用途也不大，可只是几个水波荡漾也足够传递信息了，尤其在早就沟通过暗号的话。
叶雨和尘醒是老队友了，尘醒肯定是知道“暗号”的。
顺利过了第一关，他们很快就迎来了第二关。
这次响起的是一道男声，光柱笼罩着的是站在中间的叶雨。
叶雨神态淡淡的，因为光线的缘故，反光的镜片遮住了狭长的眸子。
只听男声缓慢说道：“一个怪物，战败者死。”
凌意：“……”
这叫什么死之门？
这叫捏软柿子门吧！
上回是考脑子，选中了尘醒。
这回是考武力，选中了叶雨。
其实吧，尘醒脑子不差，只是问题太刁钻，不是正常人能做对的。
叶雨呢，战斗力也不弱，只是这会儿他不得不用驯兽师天赋，反倒成了弱鸡。
轰地一声，一个张牙舞爪的异种从天而降，扑向了位于正中央的叶雨。
凌意和尘醒对视一眼后同时出手。
观众们懵了：
“诶，怎么回事，他俩怎么没被封印？”
“啊！只是封印了技能天赋！”
“哈迪斯大意了哈哈哈哈！”
这次不同于上次，凌意和尘醒只是被封印了天赋和技能，自身还有行动力。
凌意想起之前那女声对尘醒的称呼——碎星上将。
她叫得不是玩家尘醒，而是天赋名称。
所以说这回的战斗，被封印的是“碎星上将”和“赏金猎人”，可凌意和尘醒却是能动的。
凌意不用说了，上辈子能和异种抗衡，靠得就是比觉醒者还牛掰的身手。
尘醒没了天赋后战力大打折扣，可他毕竟是个身经百战的职业选手，为了提升战斗力，个人素质也被拉得很高。
再就是，不要低估了叶雨。
他哪怕是个驯兽师天赋，也是上个赛季的单人赛冠军。
他的个人素质很强，再加上驯兽师天赋的辅助技能，这区区一个异种，不算什么。
三人在窄小的回廊里战斗，颇有些局促的场景下竟也配合默契。
凌意和尘醒同时拿着短刃，不用技能的强攻也帅得人挪不开眼。
因为回廊窄小，叶雨索性退后一步，对着他们用起了驯兽师的辅助技能。
提速、护盾，精准格挡。
驯兽师还能对异种释放“破甲”。
凌意在异种被“破甲”的瞬间出手，直刺其致命点。
尘醒也没有慢半分，两人几乎是同时刺入，两把短刃命中同一处，金属碰撞声中，异种的心脏爆裂。
男声也颇为遗憾道：“恭喜‘驯兽师’，战斗胜利。”
直播间弹幕乱套了。
“啊啊啊路神好飒！”
“啊啊啊醒神好酷！”
“啊啊啊三人的配合好默契！”
很快就有“人间清醒”来冒泡了：
“默契有个鬼用？三个人三个战队。”
“笑死了，最默契的队友是对手是吧。”
“倒也不必，我们路神跟猫猫队长更默契。”
“对啊对啊，路神和小鱼也配合无双！”
“啊，好可惜，看不到生之门的情况。”
“emmm……希望生之门没有提问题环节吧。”
看到这条弹幕，凌意的心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提问金猫，那不需要担心。
可很显然，死之门都挑尘醒了，生之门极有可能是选XY。
那么……
凌意在队伍频道里问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猫猫队长才气喘吁吁道：“没有提问环节，只有数不清的异种……小鱼！你慢点！我跟不上……”
好家伙，看来这生之门是求生之门。
只是干架的话，凌意反倒不担心了。
雪影可是个准SSS级，放开手脚让他狂轰滥炸的话，两人副本不在话下。
更不用说还有个全能系的猫猫队长。
三人小队继续在回廊里走。
场面异常和谐，别说修罗场了，这俩人配合默契，堪称绝佳好队友。
正当凌意这么想着的时候，眼前出现了分叉口。
这迷宫走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出现岔路。
左边是红色的传送门，右边是蓝色的传送门，很明显是要他们做出选择。
叶雨道：“蓝门。”
尘醒道：“红门。”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凌意没急着做选择，而是问道：“为什么？”
叶雨冷静沉着道：“我记得从进门后走过的所有转向，这其中有一定的规律，如果按照这个规律，这次我们应该走右边，而右边是蓝门。”
相较于叶雨的一长串，尘醒只给了俩字：“直觉。”
叶雨的眉峰动了动，冷声道：“比起直觉，我更相信规律。”
尘醒抱着长戈，道：“规律是敌人定的。”
叶雨：“敌人也是人，人都有思维定式，事情的发展不会没有规律。”
尘醒：“我就会不按规律行事。”
叶雨：“你不代表所有人。”
尘醒：“你也不代表所有人。”
终于，安静了一路的两个人……
吵起来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来了来了，小学鸡吵架上线了！”
“吵什么吵，直接打！”
“打什么打，叶雨现在是个驯兽师。”
“不用天赋技能不就行了！”
“这里可是神殿！打个鬼啊！”
出乎观众意料的是，叶雨和尘醒没有打起来，他俩齐齐看向了凌意，同声问道：“你选他还是选我？”
凌意：“…………？”
“笑死了, 我路神又做错了什么，怎么一秒变渣女了。”
“不是，你们吵就吵架, 别牵连无辜（路神）啊！”
“我只看过情敌变情人, 头一回看到情人变情敌，涨知识了！”
“什么情敌渣女的, 分明是离婚爸妈的灵魂一问。”
观众们开始了新一轮恶搞，各种金句层出不穷，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的礼物。
——弹幕好有趣, 礼物飞一个！
——无辜路神莫名背锅，飞个礼物安慰下！
——打起来打起来，飞个礼物提前庆祝下！
凌意本来复杂的心情愣是被这狂飞的礼物给哄住了。
嗯……乍看离谱 , 其实合理。
眼前有两扇门，他们一人站一个, 谁都说服不了谁的话，只能看向她这个第三人了。
相较于弹幕观众们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事人其实很认真。
叶雨和尘醒不是故意和对方作对, 而是真心觉得要走自己选的那扇门。
神殿中危机重重, 叶雨和尘醒都很重视这个副本。
越是重视越较真，于是……两人越发坚持己见。
由此可窥, 他们以前在一个队时没少因为这样的事起争执。
凌意没理他们。
她看着面前的两扇门, 仔细思考着。
叶雨说得她也记得, 按照那规律的话, 的确该是右边了。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走红门。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
尘醒解释不清, 凌意却隐隐有猜想。
他们虽说与冥神哈迪斯只短暂的接触了几次, 却也能感觉出这位“神明”很不按常理出牌。
她or他注重规则 , 却又总是出其不意。
如果规律是蓝门，那以哈迪斯的性格，红门也许才是对的。
但是，真的有对错吗？
凌意心思一动，说道：“为什么不是两扇门都进？”
叶雨和尘醒：“……”
凌意又道：“这里并没有明确的提示，只是一红一蓝两个颜色而已，我们有三个人，难道非得进同一扇门吗？”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思维定式。
尤其是在迷宫这种场景下，很容易被带进只能二选一的误区。
尘醒道：“我去红门。”
这没有异议，叶雨肯定去蓝门。
可是……
还有个凌意。
于是他俩又看向了凌意，那句“你跟他还是跟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凌意打断道：“叶队一个人不行，我和他去蓝门。”
尘醒：“……”
叶雨：“……”
直播间观众们哈哈大笑。
“传出去，叶队不行！”
“万万没想到，以S级天赋叱咤联赛的叶神也有今天！”
“可路神说得很对呀，这驭兽师天赋的确不行。”
不管是红门还是蓝门，背后的路肯定不太平。
眼下三人，凌意和尘醒的战斗力没问题，叶雨随便跟谁都行，唯独自己走的话，有风险。
驭兽师的攻击能力来源于收服的神兽。
叶雨倒是收服了一头地狱犬。
可那胖狗子只是个哈喇子制造机，根本没有作战能力。
叶雨一个人去蓝门的话等于是白给。
于是，行进方向确定了。
三人小队再度分组。
叶雨和凌意去蓝门，尘醒一个人挑战红门。
他们略作修整后，继续出发。
叶雨先一步进去，凌意紧随其后。
她一走，外面的景象就看不到了，大家也不知道尘醒在红门那边是什么情况。
穿过幽深的蓝光，凌意只觉一股窒息感袭来。
好家伙……这蓝门后居然是深海。
早知道该让大少爷来死之门。
凌意赶紧闭气，这时前方的叶雨递给她一个道具。
一个紫色品质的水下呼吸道具。
不愧是大战队，出手不凡。
有了水下呼吸道具，他们不必畏惧海水。
至于交流也不妨碍，说不了话不要紧，可以用光脑私聊。
叶雨：“这里不在冥之神殿的领域，那是一扇传送门，我们被传送到了一片未知海域。”
凌意：“……”还能这样。
叶雨继续道：“肯定有传送锚点，只是不知道在哪儿，我们得找到它才能重新回到神殿。”
凌意对这些还真不太了解。
她的所有经验基于对真实污染区，而不是游戏。
全息游戏做得再怎么真实，也有其游戏的一面。
比如眼下这情况……
一脚踏进来，直接“换副本”了。
当然，他们并没有出局，这也是冥之神殿的考验，只是比较奇葩罢了。
也不知道尘醒的红门是什么情况。
凌意对于不了解的事想来不多嘴。
叶雨明显是有经验的，她听他安排。
“叶队，你指挥，我行动。”
“……好。”
他们话音刚落，一道道破空声袭来，快若银光的剑鱼群冲刺而来。
凌意一把握住叶雨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后，雁翎刀出鞘，“横扫千军”在水中绽开。
剑鱼群快如虹光，可“横扫千军”也不慢。
轰地一声，海水被震得翻滚涌动。
叶雨给了凌意一个护盾，同时给她一个加速。
凌意只觉腿上一轻，她没回头，而是握住长刀，将漏网之鱼给劈成鱼段。
叶雨：“海水有阻力，我给你的加速只能中和阻力。”
凌意：“明白。”
两人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又有鱼群冲了过来。
鱼群的评级不高，大概在A级左右。
只是数量太多，密密麻麻一片冲过来，又因为在水里，它们占据绝对优势，凌意反倒有些束手束脚。
好在叶雨很了解“横扫千军”，而眼下的凌意也只能用“横扫千军”。
“洛基的祝福”是火系技能，在深海下使用……
嗯，她不是火神，烧不干海水。
鱼群太多，凌意只能再次使用“横扫千军”。
这的确能将鱼群清空，可她的法力消耗太大，再怎么收着也用不了几次。
一旦凌意的法力值空掉，他们就要命丧鱼腹了。
出不了蓝门，谈什么通关冥之神殿？
这回他们都走得太深，出去后想再回来怎么也得大几个小时。
他们只有这短短两天时间。
不能浪费机会。
凌意道：“叶队，我抗住鱼群，你去找锚……”
叶雨不等她说完便道：“锚点在鱼群中。”
凌意懂了他的意思：“必须击杀全部鱼群？”
叶雨：“嗯。”
凌意当机立断道：“叶队你保护好自己，我来清理鱼群。”
她收了雁翎刀，直接短刃上手，准备手撕鱼群了。
数量再多又怎样，不过是些A级的异种。
叶雨一边给两人丢护盾，一边说道：“你的‘横扫千军’可以不消耗法力。”
凌意：“……？”
叶雨这话太惊人，她手一顿，差点被异种鱼的利齿给咬到。
“怎么说？”
凌意眼睛亮起来了。
这属实是意外之喜了。
毫无疑问，叶雨很了解“横扫千军”。
用吃瓜群众的话来说，尘醒曾是天成的希望，叶雨对他倾注了无数心力。
这个心力与其说是倾注给尘醒，不如说是给了“碎星上将”。
而“碎星上将”的拿手技无疑是“横扫千军”。
真要论起来，叶雨对“横扫千军”的了解只怕不亚于尘醒本人。
S8赛季的单人赛上。
叶雨能让尘醒出局，靠得何尝不是这份了解。
正常情况下，叶雨不会把这些告诉凌意。
除非她来了天成俱乐部。
然而他们一起来了冥之神殿，又一起进到这蓝门之中。
叶雨绝不会在这里倒下。
他选择的蓝门，无论如何也要走通。
眼下他的天赋没法切换，凌意又只能用“横扫千军”，以她现在的用法，几下就法力值全无了。
叶雨对凌意终究是不了解的，他信不过她能手撕所有鱼群。
所以，他开口了。
叶雨把那些早就烂熟于胸的东西告诉了凌意。
曾经他一遍遍说给尘醒，一遍遍看着他用“横扫千军”，直到将其打磨到了极致。
“横扫千军”唯一的弊端是法力值消耗。
而这也有弥补的法子。
只要两次横扫千军用得完全一样，第二次就不会消耗法力值。
这操作很难。
别说废启中压根没有明确的提示，即便是旧时代的键盘网游，想要做到两次技能打在同一处也不容易。
凌意听明白了，她道：“我试试。”
叶雨：“注意时间间隔，一定要够短。”
凌意：“好。”
叶雨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太冷静。
即便路人01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一次就……
凌意向来谨慎，她用了一个小规模的“横扫千军”，而后又快速叠加了一个一模一样。
技能的起手位置，速度和范围以及核心伤害和边缘伤害都完全一致。
第二次果然没有消耗法力值。
叶雨看得一愣。
他脑中浮现了孙青菱的那句话——想不想要她？
当时叶雨非常果决地说道——不需要。
凌意在私聊里由衷道：“叶队，谢了。”
叶雨：“……”
他垂了垂眼睫，道：“找锚点。”
凌意：“好！”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不到他们的私聊，但有眼尖地发现了异常。
“哇喔，路神用了几个‘横扫千军’了？”
“这法力值扛得住？”
“啊！是横扫双黄蛋！”
“这是叶神教的吧！！！”
“好家伙，他和金猫不是好兄弟吗，也没见他教教猫哥。”
“emmm合适吗，人家醒神的……”
“怎么就不合适了，当初还是叶神没日没夜研究出来的，怎么就不能教给旁人了？”
“看得出来，叶雨很想过冥之神殿了。”
“这神殿到底会奖励什么啊，让叶雨这小鸡肚肠的男人都开始倾情大放送了。”
一个“横扫千军”造成了两拨巨额伤害。
省下一半法力值的话，凌意可以轻松干掉这汹涌澎湃的鱼群。
最后一波袭来，她也刚好法力值见底。
还有几只小鱼在冲刺，她连短刃都没换，直接用雁翎刀将鱼头砍下。
那刀锋干脆利落，可以直接做个超大份剁椒鱼头了。
果然，杀光所有鱼群后，一个淡蓝色的“锚”凭空出现。
凌意默了默。
还真是锚啊。
本以为是个定位标志，没想到真冒出来一个船锚。
叶雨松口气，道：“走吧。”
蓝门并不难。
如果三人来的话会更轻松。
当然他们两人也能走出去。
凌意和叶雨走到了“船锚”前，她没急着传走，而是先吃药恢复了法力值。
一道蓝光笼罩了他们，他们离开了这深海区。
本以为会通向下一个关卡，哪成想他们居然回到了原点。
直播间的观众们比当事人还疑惑：
“咦，怎么回来了？”
“快看醒神这臭脸……”
“他不会没通关吧？”
“等等，他不会没进去红门吧？”
凌意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象。
他们在迷宫的尽头，本来有一红一蓝两扇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红门了。
蓝门消失了，但红门还在。
尘醒道：“一次只能进一扇门。”
凌意懂了：“我们进去蓝门后，你进不了红门了？”
叶雨蹙眉：“你为什么不来蓝门？”
尘醒一个都没回答，直接大步迈进了红门中。
很明显，他方才一直在这儿等着。
这两扇门居然不能同时进入。
看来是让玩家全部通关的意思。
凌意当即道：“我去看看。”
说罢她跟进了红门。
叶雨没进来。
凌意不觉得叶雨是在闹别扭，故意不进红门。
这门大概是一次只能进两个人。
上次她和叶雨进去了，尘醒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这次她和尘醒进来了，换成叶雨在外面干等着了。
直播间也反应过来了，道：
“风水轮流转，这次是叶神！”
“事实证明，他俩是凭本事‘分手’的！”
“叶雨还问尘醒为什么不去蓝门，这下他知道为什么了哈哈哈哈哈。”
可惜了没有直播视角，要不然各位观众就能看到站在门外枯等的叶神了。
这冥之神殿实在是有够“出其不意”的。
每一步都不在常理上。
蓝门里是海水，那红门中……
凌意本以为该是火山岩浆什么的，哪成想居然是……
一片花海。
尘醒：“……”
凌意：“……”
直播间观众们惊呼出声：“哇！好好看！”
“这场景绝了啊！”
“好多玫瑰花……还是大红色的！”
“这代表……代表……啊呸，代表个锤子，路神是我的！”
下一瞬，“花园”活过来了，漂亮的红玫瑰从土中挣扎而出，成了两三米高的异种。
花蕾处张开一个血盆大口，里面还有没嚼烂的碎肉。
浪漫个腿子。
这花园吃人。
地面搅动，露出了一幅幅被吃干抹净的白骨。
巨大的玫瑰异种扑向了两个入侵者。
凌意和尘醒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开始清理异种。
凌意道：“门是传送点，我们要找锚点。”
海里是船锚，这里不知道是什么了。
相较来说，蓝门中剑鱼的战斗力较低，但因为是海底作战，很影响发挥，如果是元素系玩家，比如火系的，可能就直接出局了。
红门中的玫瑰异种战斗力更高一些，看这模样十有八九还会狂暴，但数量要少得多，目前只有两只。
凌意和尘醒都是强攻选手，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两头玫瑰怪。
轰隆隆声中，又有玫瑰怪拔地而起。
凌意立刻道：“得清理花园。”
尘醒：“这两只交给我。”
凌意：“嗯。”
这花园中的玫瑰不会像剑鱼一样群起而攻之，但它们会依次异变成玫瑰怪，不提前处理掉的话，成百上千只玫瑰怪能把他们给活生生耗死。
尘醒拉住了两只玫瑰怪，凌意来了个“横扫千军”两连发，把花园中娇美的玫瑰花给清理得干干净净。
尘醒对“横扫千军”的熟悉是深入骨髓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凌意只消耗了一次法力。
凌意过来时，两只玫瑰怪倒地。
尘醒看着她：“他教你的？”
凌意坦坦荡荡应道：“是的。”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叶队心思细密，对‘横扫千军’很有体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