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一动不敢动，喉咙干咽了一下。
玉沙站在他身旁，后背挺得笔直，手指却忍不住抖了抖。
这腐烂怪的污染性很强，只是远远看着，他们都觉得脑门嗡嗡作响，像是有电锯在耳边震动。
腐烂怪吃掉了两个门神，并没有向着玩家们走来，它掉过头去，默默融入墙缝，消失不见了。
寒酥和玉沙看呆了。
直播间外的各大俱乐部教练们也看呆了。
观众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是法力值？”
“那腐烂怪没有眼睛，它是靠感应法力值来吃人的？”
“难怪路神一上来就火力全开，原来不是为了击杀门神，而是为了耗空法力值进而避开这腐烂怪？”
答案显而易见。
寒酥心有余悸道：“谢、谢谢。”
他屁股还有些疼，但疼得很开心很知足。
如果不是凌意那一脚，法力值还有一大半的寒酥这会儿就被吃掉了。
哪怕没被吃掉，他也不得不退出污染区，进而耽误了队伍进度。
腐烂怪就这么走了。
它吃掉了两个门神，无视了站在那儿的五位玩家，就这么融入到墙缝里了。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有三扇门出现在大厅的尽头。
凌意之前说的话响在了玉沙和寒酥耳边：“你们是从几号门开始的？”
神雪二人组：“………………”
还几号门呢，他们次次都被卡在腐烂怪这儿，根本没见到这三扇门。

孙青菱正开着全息重现, 跟着凌意的视角看她刷污染区。
看到腐烂怪吃掉两个门神，无视五个玩家，“默默”离开后, 他一拍大腿, 爆了句粗口。
“竟然是这样……”
“这破污染区也太多门道了！”
他旁边站着一袭长衫的高瘦男子，他的单边镜框微闪, 道：“她摸索了很多次，只有这一次才确定了是要消耗法力值。”
孙青菱只是战队经理，对游戏的理解程度并不高, 听到叶雨的话，他才恍然道：“是了，如果早就确定, 她不会临时把寒酥给踹过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身处污染区中，玉沙和寒酥一时都想不了这么多, 只觉得路人01太神了，知道得真多。
他们一开始进污染区时对她还有些质疑，现在就是服了七、九成了。
玉沙七成, 寒酥九成。
看着直播的叶雨, 观察得更细致。
如果凌意早就知道，只要清空法力值就能避开腐烂怪, 那直接告诉队友就行, 寒酥不至于搞出这样的乌龙。
这一脚只证明她没有提前说。
为什么没说？
因为有其他变量。
叶雨垂睫, 看着路人01的视线多了些认真。
孙青菱不知道为什么,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可到了叶雨这个级别的职业选手, 很容易想明白。
SS级污染区是没有攻略的。
各大战队哪怕都派人去探索过, 也把情报捂得死死的, 绝不会暴露。
战队之间少不了有“间谍”，他们也许能偷走一些重要情报，可也仅限于实力强横的几个大战队，像凌意这样的青训生，只能自己去闯。
她究竟是怎么知道腐烂怪会无视玩家的？
只能是一次次试出来的。
而且是一个人试出来的。
只有一个人，才会因为想要快速击杀门神，而在三分钟内耗空法力值。
她看到了腐烂怪吃掉门神，但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耗空了法力值。
因为当时的她不仅耗空了法力值，体力和血量恐怕都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状态下，大部分玩家早就退出游戏了。
可她没有。
叶雨脑中浮现出了这样一幅画面。
拼尽全力的女孩倒在大厅中。
门神在怒吼，腐烂怪又缓缓走了过来。
面对这样的绝望场景，她没有放弃。
她死死坚持着，用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坚韧给撑住了。
而后，她看到了腐烂怪吃掉门神，拿到了这各大俱乐部都得不到的“情报”。
明明是不可能的绝境，为什么不放弃？
叶雨想到了尘醒。
在S8赛季的团队赛上，他被25人小队围剿时也是这样子，用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和勇气，死死撑住了。
而后，绝地翻盘。
孙青菱越看越懊悔，粉红壮汉频频叹气：“明明是我先遇到的，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怎么就被九命拐走了！”
叶雨什么都没说，而是眼睛不眨地盯着全息重现中的路人01。
——不是队友很好。
——他要撕碎他们这天真的勇气。
神庙中，凌意五人正在嗑药。
《废土·重启》中就连药品也是玩家们自行研发的。
每个俱乐部中，都有专门的制药部门，当然他们更喜欢称自己为“炼丹师”。
游戏背景是废土又怎样？
不妨碍玩家们有个修仙梦。
很明显，九命的制药部门和神雪的没法比。
他们拿出的药剂，不用鉴定师鉴定都知道差很远。
金猫瞳孔一闪，开了下“神瞳”。
嗯，人比人得穷死。
玉沙和寒酥这一瓶药的价格抵得过他一背包的药剂了。
贵有贵的道理。
金猫、凌意和XY的法力值涨得就是一个乌龟爬——天赋高的职业选手，本就法力值上限高，这会儿真是能喝药喝到吐。
再看玉沙和寒酥，一人一小瓶，喝下后法力条跟做坐火箭一样，蹭蹭蹭涨满了。
他俩还在震撼着，法力条满了也没动弹。
腐烂怪吃掉了门神……
三扇门居然在这里……
他们在路人01面前，宛若两个大傻杯。
玉沙很快振作起来。
——比不过就学。
她还可以更努力！
振作起来的玉沙发现九命三人组（XY也算）居然还坐在那儿头顶冒蓝光。
这是服药后的特效，说明他们还在恢复法力值。
玉沙愣了愣：“还没好吗？”
凌意幽幽道：“没有。”
玉沙：“你们的药剂效果好差。”
九命三人组：“………………”
围观直播间的九命猫猫们：“……………………”
直播间观众毫不客气，哄堂大笑，甚至开始复制粘贴，疯狂刷屏。
“传出去，九命的药剂效果差。”
“这还用传，事实摆在眼前。”
“我单知道九命穷，不知道竟穷到了这地步。”
肖画也有些茫然，她爱屋及乌，坚定地飘起了金字：“九命不是穷，只是把钱用在了刀刃上！”
没人信她，并纷纷表示：“穷，真的穷。”
旁边的红芍脑袋瓜一转，也发了条弹幕：“好心疼，我要给01妹妹打药钱！”
这话一出，瞬间引导风向，让原本玩梗的玩家们都跟着心疼起来。
“心疼01妹妹。”
“心疼我路神。”
于是，礼貌迎来了一波小高潮。
九命的猫猫们看得目瞪口呆。
再这么刷下去，九命可要不穷了哦！
玉沙这一开口，寒酥一激灵，心中大喊：话不是这么说的啊玉姐！
他正想补救点什么，就见玉沙打开背包，拿出来三瓶药道：“给你。”
寒酥：“……”
金猫看得轻吸口气。
他的私聊里收到了凌意的消息：“这一瓶多少钱？”
金猫回她：“一万金币。”
凌意麻利收下三瓶药，对玉沙甜甜一笑：“谢谢。”
玉沙别开视线道：“不用。”
一万金币一瓶的药剂，凌意是舍不得用的。
况且时间足够，用便宜的药剂也能补足法力值。
只见凌意一边头顶冒着蓝光，一边给大家讲起了接下来的清理策略。
神殿大厅只是前菜，三扇门才是硬骨头。
凌意道：“这三扇门我都去过，每一扇门都通向一个甬道，甬道里遇到的异种也不一样，这点我一会儿再细说。”
对于腐烂的山顶神庙，凌意是想清理但一直没能清理掉。
她来过很多次，因为官方发布的高额赏金任务，任务目的就是清理山顶神庙，且所有收益都归赏金猎人所有。
有高额赏金还有全部战利品，这凌意哪里能忍得住，必须来看看。
神殿大厅的腐烂怪吃掉了无数的赏金猎人，凌意也明白了为什么官方要发布这样的高额悬赏。
官方猎人是稀有宝贵的，可赏金猎人都是亡命之徒。
也只有这些亡命之徒才能不顾死活地一次次硬闯神庙。
绕过了腐烂怪，才算进入正题。
这三扇门后分别有三个类型的异种，凌意每个门都走过，但走不通。
后来她怀疑这和进入顺序有关。
所以，她在得知玉沙、寒酥来过这里后，才会问他们从几号门开始的。
然而，玉沙和寒酥连腐烂怪都没绕开，肯定是没进过门的。
小队几人听凌意说完，全都心惊于她这一身孤胆。
——她一个人的阅历堪比一个顶级俱乐部。
这说出去谁都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凌意大体介绍完后，说了自己的想法：“三个门的进入顺序无非是123，132，231，213、321和312……前四个我都试过。”
众人听得直直倒吸气。
寒酥小声道：“那、那我们这次试试后两个？”
凌意却摇摇头道：“也许不是顺序的问题。”
金猫反应很快，他立刻明白了凌意的意思：“要同时进入？”
凌意：“对。”
上辈子凌意是一个人进污染区，自然是做不到同时进入三个门的，所以她次次碰壁。
这辈子的污染区是游戏中的副本。
哪怕这游戏再怎么真实，也有很多游戏规则在。
比如小队人数——
最少三人，最多五人。
起初凌意没联想到这个。
没办法，她虽说清理污染区的经验多，但游戏经验少，很多游戏相关的东西，反而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这会儿之所以有这个念头，也是因为之前的耗空法力值。
火力全开对应法力值清空。
那小队人数是不是也暗示了什么？
最少三人……
刚好三个门。
是不是意味着，理论上只要三人够强，就能清理这个污染区？
为什么一定要三人？
因为哪怕一个人再怎么强悍，也做不到同时去三个门。
废启中当然也有能分身的天赋。
可一来这类型天赋会瓜分自身能力，二来这属于极端情况，不能作为游戏的统一设定。
金猫提出疑问：“如果不是同时进入的话，我们是不是要退出游戏重新开始？”
一旦退出，立马有俱乐部抢进来，到时候……
这污染区就不属于他们了。
凌意应道：“是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SS级污染区之所以难缠且各大俱乐部藏着掖着，就是因为要不断尝试才能找到规则，而找到规则顺利清理后又会消失不见。
这也是开直播的隐患。
他们收获了观众们的礼物，却不得不承担一旦失败就被人摘取胜利果实的风险。
小队陷入沉默。
凌意却道：“没关系，污染区多的是，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我们的精神力也没什么损耗。”
打门神的时间很短，只有三分钟而已。
再加上没有直面腐烂怪，精神力稳稳当当。
以这个精神力装填，他们退出去后可以直接开新的污染区，至于神庙嘛……想抢就抢吧，三扇门后面的SS级异种也不好对付，能清理了也是有真本事的。
寒酥着急道：“可这是你好不容易摸索出的攻略。”
凌意看向他：“所以？”
寒酥：“怎么可以拱手让人！”
凌意笑了，道：“这种‘攻略’我有很多，刷不完的。”
九命能刷SS级污染区的，眼下也就三个人。
刷不完，根本刷不完。
寒酥和玉沙都听呆了。
他们不是在队伍频道说的，而是直接聊的，所以直播间观众们也都听到了。
“大气！01妹妹这格局！”
“麻烦各大俱乐部都学学，一天天藏着掖着，结果呢，一堆SS级污染区摆在那儿，一年两年都清理不了，有意思吗！”
“是啊，如果早点把经验共享，各大俱乐部找各自擅长的清理，效率翻十倍！”
“明明有共赢的机会，非得搞得两败俱伤……何必啊。”
“资本不就这样吗，现在的俱乐部背后都是财阀，他们现实里玩得不就是‘稀缺经济’！”
弹幕上吵得翻天覆地。
各大俱乐部的人也都看到了。
他们想得和观众们不同。
这路人01哪里是在免费共享资源？
她分明是丢了个让人难以拒绝的饵食，等着大鱼上钩。
路人01这话明明可以在队内频道说，却偏偏当着所有人说了。
大气？格局？
她这是隔空喊话，告诉各大俱乐部：“我这里有很多‘攻略’，感兴趣的欢迎带价咨询。”
各大俱乐部的开荒队们毫不怀疑——
S9赛季开赛前，她不会售卖攻略，只有等神武登记完毕，她才会售卖。
眼下，不过是提前预热罢了。
真是算盘打得噼啪响啊，偏偏他们还真受不住这诱惑。
玉沙和寒酥都是半大少年，听了凌意这番话，顿时肃然起敬。
是他们狭隘了。
凌神大气！
凌意眼尾瞄向金猫。
金猫闷声笑笑。
以他的经验，凌意有九成把握是对的。
肯定不是顺序问题，而是要同时进入。
眼下他们这五人队的通关胜算高达九成。
当然，就像凌意说的，无法通关也没事，换一个就行。
废启的污染区，实在是多如牛毛。
经过这一茬，玉沙和寒酥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三扇门需要三个小队，哪怕凌意把他们拆开了，他们也不会再质疑什么。
凌意在队伍频道里发了三扇门后的情况。
一直安静的雪影开口道：“我去二号门。”
凌意点头：“可以。”
雪影又道：“我自己就行。”
凌意还真就应下了：“好。”
玉沙和寒酥齐齐看向XY，这戴着口罩的少年安静如影子，很容易被忽视掉。
可此时他居然要自己去二号门。
他能行吗？
凌意解释道：“XY的天赋是水系的，去二号门很合适。”
玉沙和寒酥有一肚子话，又生生咽了回去，认真听凌意安排。
凌意看向金猫问：“队长，你有传送类‘技能’吧？”
金猫点头道：“有。”
他懂了凌意的安排。
XY去二号门。
玉沙和寒酥去三号门。
凌意去一号门。
金猫可以凭借传送技能，在队友之间传送，游走于三个小分队。
五人小队这样分配，胜算的确是最大的。
不管哪一方出差错，金猫都能及时补上。
玉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我有个道具。”
凌意看向她：“嗯？”
玉沙道：“……相比金队长来说，你知道得更多一些，对每个门的情况都更加了解。”
凌意道：“对，但我没有传送类技能。”
玉沙拿出一个金灿灿的小飞球道：“这道具可以传送，而且没有冷却时间，但只能使用三次了。”
金猫开了“神瞳”，看清了这小飞球的信息。
道具名称：微型传送器。
道具描述：使用后可立刻传送至指定队友身边。
耐久度：3/10 。
道具评级：S级。
真财大气粗。
金猫看得心累。
玉沙把小飞球递给凌意。
凌意眨眨眼：“给我用？”
玉沙道：“这样胜算更大。”
凌意略有些犹豫。
玉沙又道：“我不是质疑金队长的能力，只是你更适合。”
很显然，玉沙想多了。
凌意犹豫的原因和猫猫队长的尊严无关。
她满脑子都是……这要是留着或者卖了……
罢了，留不住也卖不掉。
如果凌意现在不用，玉沙就收回去了。
她总不好抢队友的稀有道具。
凌意收下了小飞球，对玉沙道了声谢。
玉沙又觉得别扭，道：“我是为了通关。”
凌意点头。
玉沙放狠话：“通关后我会打败你。”
凌意笑眯眯道：“我很期待。”
玉沙：“……………………”
这样一来，就换成了金猫去一号门，凌意拿着小飞球进行传送支援。
三人的状态完全恢复，对各自门后的情况也大体了解，接下来就要进门了。
凌意先跟着雪影去了二号门。
雪影：“……”
凌意小声跟他说：“我现在跟着你，后面就得去其他门了。”
言外之意是，前头简单些，后头雪影就得靠自己了，因为她要去帮另外两扇门。
雪影明显眉眼放缓，应道：“好。”
凌意对他很好奇，尤其是在看到技能名称后，更加好奇了。
观众们在直播间快乐刷屏：“太好了，感谢玉神，小飞球等于移动摄像头，我们可以一次性看清三扇门的情况啦！”
直播间只固定在凌意的视角，她在哪儿观众们就只能看哪儿。
如今她能来回传送，观众们自然是观感最好的。
情不情报的对于普通玩家来说不重要，大家就是想看个热闹。
至于XY，观众们对他没什么兴趣。
在大家心里，这就是个来凑数的。
尤其是对战门神时，大家被挡住了视野，并没看到他和金猫那边的战斗情况。
就在这时，整个直播间的观众都听到了凌意的声音：“你的‘人鱼之舞’是什么类型的技能？一会儿跳……咳，用一下看看。”

“之前都没留意到他, 现在看没准长得挺好？”
“众所周知, 天赋的觉醒类型和本人的某个特征有一定关系，能觉醒人鱼相关的技能, 必然是美人一个啊！”
“XY戴着口罩干嘛，摘掉摘掉！”
“快快快，我也想看人鱼之舞！”
“所以说, XY是小鱼的缩写吗？到底是哪家的选手？有这么特别的技能，按理说不该默默无闻啊。”
“难道他真是没有战队的素人？”
“？？？怎么可能！”
“万一呢！这里可是路神的直播间，还有什么奇葩事是不能发生的？”
“卧槽, 如果真是素人，那他是不是会加入九命啊？”
“对哦！路神连他的技能都知道, 私底下肯定有交流。”
“猫猫堆里来了条小鱼？好耶！”
“想多了吧，如果XY真的要去九命，早就签合同了, 战队名哪里会是空白的？怎么的, 九命还有资格挑人了？”
“话糙理不糙，一个S级从天而降, 九命哪里会让他这么孤零零地暴露在直播间, 肯定早签下了。”
凌意扫了眼弹幕, 对这热闹场景并不意外。
“人鱼之舞”这四个字, 足够吊人胃口了。
反正她从看到那一刻起，好奇到现在。
雪影看不到直播间的弹幕, 他听到了凌意的话, 神态陡然凝重。
凌意：“……”大少爷不会恼羞成怒吧。
下一刻就听雪影声音也很凝重, 认真问道：“现在就用吗？”
雪影又道：“我没记错的话，通道的前半段是水草类异种，现在就要用‘人鱼之舞’吗，这技能消耗的法力值较多。”
凌意：“……”
眼前的少年警惕地看着四周，明明周围没有任何异常，但基于对凌意的信任，他俨然是到全身戒备的状态。
凌意轻咳一声：“不用。”
雪影：“？”
凌意本想开个玩笑，结果对方这么认真，搞得她怪不好意思了：“嗯，消耗很大的话别乱用，等适合的时候再用吧。”
雪影点头：“好。”
他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说这话时他看着凌意，一双漂亮眼睛认真专注，他不仅没意识到凌意那是句玩笑话，还在担心自己的实力不被认可。
凌意：“…………”这么单纯的吗！
离家出走的逐梦大少爷……
不单纯才有鬼了。
凌意安抚他道：“我相信你没问题。”
话音刚落，一个翠绿色光芒笔直刺了过来，它的速度极快，在昏暗的通道中极其微弱，若非有极佳的视力，根本看不清楚。
弹幕的观众们毫无所觉，还在那儿哈哈大笑。
一边说小鱼好可爱。
一边说路神的看跳舞计划落空了。
弹幕刷了一半，就见直播间里俩人同时移动，避开了那飞来的绿色光芒。
近到眼前了才发现，那是一根细长的水草，它颜色翠绿，细小的叶子上全是倒刺，这要是被它刺中，哪怕死不了也得持续掉血。
凌意开着“洞察之眼”，看清了它们的信息。
怪物名称：水生植物群。
怪物属性：木系。
怪物描述：生长于潮湿之地的植物，渴望着水，无穷尽的水。
怪物评级：A级。
这就是凌意上辈子遇到过的“水草”。
它的评级倒也不高，但数量相当多，想要穿过它们的层层守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凌意之所以让雪影来这扇门，是因为通道的最后是水底。
单凭“人鱼”二字，想必他的水性也很好。
只是没想到这拦路的水草居然是木系的，而且极度渴望水。
凌意想到雪影已激活的四个技能……
嗯，有三个都是和水有关的。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水生植物群已经暴露全貌，发动了更加凶猛的攻击。
之前的那一道只是试探，在锁定了他们的方位后，密密麻麻的翠绿色细芒飞射而来，这都是速度快到看不清的水草，每一根都挂满倒刺且淬了毒液。
通道的范围很窄，也就三人并行的样子，此时凌意和雪影一前一后，躲开了两侧的水草，同时发动攻击。
凌意没用雁翎刀，而是手握短刃，干脆利落地切向水草，将其一刀两断。
她出手速度极快，仿佛加持了什么提速的技能，然而她只有三个技能，都没有这样的效果，所以说这就是她自身的速度。
“路神的个人素质真牛啊！”
“这要是有属性面板，我敢说她的敏捷是拉满的。”
“何止敏捷？力量也不低！”
观众们没空八卦，开始热血沸腾地看战斗了。
直播间的野生解说赶紧上线。
肖画开着大金字，开始哐哐吹起来。
红芍看得嘴角直抽抽，心想她不该晋升成“红缨骑士”，这分明是“彩虹屁王者”。
但凡换个人被她这么吹，可能都会起反效果，因为德不配位。
偏偏被她吹的那个人实力拔群，让人只觉得彩虹屁货真价实，反倒是添姿加彩了。
水生植物群意识到有强敌入侵，在被斩断数根水草后忽地消失了。
而后哗啦一下，整个通道都亮了。
绿光照亮周围，深处的那一团巨大的“植物”在蠕动着。
凌意道：“交给你了。”
雪影声音清亮：“好。”
其实凌意可以用“横扫千军”来清理，但她要游走于三扇门，必须控好法力值，否则传送过去也用不了技能，支援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只是一扇门开胃菜，难缠的在后面。
凌意闪身后退，给雪影让出了位置。
只见他身上水汽翻涌，掌心有深蓝色光芒涌动，而后释放了技能。
——惊涛骇浪。
凌意在他身后，视角绝佳，不止她看得明明白白，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看得一清二楚。
观众们不知道雪影用的技能名称，但这浩大的声势直把大家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翻涌的惊涛，滚动的海浪，全部砸向了那蠕动着的植物异种。
这技能的冲击力很大且范围惊人。
弹幕在短暂的安静后，有人惊呼：“卧槽，这他妈不比‘横扫千军’弱啊！”
“S级天赋都这么牛吗？一个技能就翻江倒海！”
“这哪里是人鱼，这分明是海王啊！”
凌意眉峰扬了扬。
她也挺意外的。
雪影性格安静，虽说两人相遇时透出过那股不服输的劲，但之后的相处中他习惯性低垂眉眼，像个影子般容易被人忽视。
凌意倒是不会忽视他，可其余和他接触过的玩家似乎都很容易忘了他的存在。
比如九命的猫猫们，比如直播间的观众。
在对战门神时，因为视角问题，她和观众都没看到金猫和雪影那边的情况，等战斗结束后，也只看到了两人身上的水汽。
直到此刻，凌意才真正看到了“风暴歌者”。
“歌者”暂时没有体现。
“风暴”是真的很爆裂。
安安静静的大少爷在释放技能时居然这么狂暴，属实是让凌意没想到。
她要重新审视“人鱼之舞”了，总觉得这天赋会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很明显，“风暴歌者”不是偏辅助的天赋。
而是个实打实的暴力天赋。
“惊涛骇浪”不同于“横扫千军”，后者是物理伤害，虽说范围很大，但距离较短，是呈扇面展开的大范围攻击。
“惊涛骇浪”则是个元素系的远距离伤害。
这通道无疑限制了它的施展，但通过法力消耗也能看出，这远远不是“惊涛骇浪”的极限。
很多时候，一个技能的强弱和法力值有密切关系。
这在职业圈里有个术语，叫做法伤转化值。
同样的技能同样的伤害，法力消耗越低无疑是越强的。
凌意随着对废启天赋的了解，知道得更多了。
六强中有一位队长就很奇葩。
她是从A级天赋升上来的，技能都是A级的，比如肖画的“无畏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