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by青丝叹
青丝叹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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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明白,谢侧福晋教导。”
这厢把钟氏送到前院,四爷后脚就知道了。
弘时还没见着钟氏,四爷突然叫他,害得他下意识的去想自己这几日的功课有没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是不是四爷要训斥他。
四爷一见到弘时胆小瑟缩,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的表情,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脸上的冷意越发浓了。
弘时后背一凉,忙挤出一丝生硬的笑:“不知阿玛叫儿子来有何事?”
四爷觑了弘时一眼,脸色没好多少:“没什么,只是有句话要叮嘱你。”
他说着,顿了下,见弘时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指骨在面前的桌案上敲了敲,才道:“你如今还小,心思还是要多放在读书上。”
弘时听的一头雾水,云里雾里的,但他向来不敢质疑四爷的话,当即应道:“儿子多谢阿玛教诲。”
直到今日的课上完,回到自己院子里见到钟氏时,弘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四爷今日的举动。
他瞧了眼钟氏,小家碧玉,身姿丰腴,胜在皮肤白皙,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更比不上之前额娘给他挑的那四个。
钟氏感觉到三阿哥看到她后眼中的平静,没有激起三阿哥半分波澜,也不失望。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很清楚的人知,三阿哥的挑剔,旁人不清楚,作为李侧福晋院里的人,她却略知一二。
所以讨好三阿哥的法子,她从来都没有寄希望于容貌。
钟氏心里琢磨着,面上柔柔一笑,唇边的两个小酒窝骤显:“阿哥爷读书辛苦了,奴婢叫人熬了梨汤给您润肺。”
弘时敦厚,对奴才极少惩罚苛责,更别提钟氏现在不算是那些普通奴才。
读了一个半时辰的书,弘时还真饿了,屋里点心不缺,可太过干巴,冬日吃着不舒服,热乎乎的梨汤此时喝着正好。
瞧着面前的梨汤,弘时露出了回来后的第一个笑脸。
第二日,李氏收拾妥当,正用早膳,就听说昨夜钟氏伺候了弘时,今日一早还赏了钟氏两支钗子。
蝉衣给李氏盛了碗甜汤,笑道:“看来三阿哥还是满意钟姑娘的。”
李氏心情不错的喝了口汤:“既然弘时满意,等请安回来,你也叫人去赏钟氏两匹缎子。”
“是。”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除了李氏在意,后院没人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
上次年淳雅哭了一场后,四爷找何嬷嬷问了许多,之后哪怕再忙,每日总是会抽出一时半刻的来雅园看看年淳雅,陪她说几句话。
也正是这样一日日看着年淳雅的变化,四爷才知道,有孕妇人是有多难伺候。
这不,四爷看着年淳雅泪眼汪汪的不让他靠近,满脸无奈:“这次又是什么让你觉得不舒服了?”
上次他过来,她说闻着他身上的熏香有些恶心,他二话不说的叫苏培盛给换了。
上上次过来,她让他给孩子念书,说是什么胎教,可没读上两句,她就把书给扔到一边,说他敷衍,念书没情感。
上上上次是为了什么,记性好的四爷有些记不清了,不知道是嫌苏培盛笑的难看,还是嫌他手上的薄茧抚摸她肚子时硌着孩子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缘由正当也就不说了,偏偏都是一些说出来叫人觉得好笑的理由。
但四爷只能顺着,不敢有二话,甚至有了经验,一瞧见年淳雅表情不对,都会自己抢答问出口了。
年淳雅瘪了瘪嘴,指着四爷身上靛蓝色的衣裳:“爷的衣裳太丑了......”
“爷去换。”理由还没说完,四爷已经主动的进了内室。
雅园里有四爷的常服,苏培盛跟着进去伺候,一刻钟后,四爷换了件竹青色的衣袍出来,在年淳雅面前站定:“这件可好?”
年淳雅胡乱点了点头,在榻上给四爷腾了个位置出来。
四爷上前坐下,同时心里暗下决定,在年淳雅生产前都不穿靛蓝色的衣裳了。
玉露随着苏培盛退下,心里还兴奋不已,侧福晋出息了,都能骑在主子爷头上作威作福了。
要是大爷二爷知道了,一定会比她还高兴的。
玉露颇为诡异的笑被金风看在眼里,忍不住伸手捏了玉露一下,悄声道:“收敛些。”
苏培盛看在眼里,一点也不惊讶,毕竟主子爷都纵着年侧福晋恃宠而骄了,年侧福晋身边的丫头得意些也实属正常。
就是苦了那些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依旧不肯放弃的格格们了。
听说最近陶然居挺热闹的,乌苏里格格没少想法子折腾呢。
苏培盛垂着眼皮子,靠在门外,开始胡乱的想着。
屋里,四爷抱着人,瞥见小几上的账本,随手翻开一看,表情一凝:“这是御臻堂开业到现在的盈利?”
四爷的声音里难掩惊讶,年淳雅颇为得意:“是啊,这还是在控制每日药膳数量的情况下,要是放开了量,就不止这些盈利了。”
说着,年淳雅推开四爷,微微抬头,好让自己更能看清四爷的情绪:“爷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要妾身给您的分成了?”
御臻堂的匾额是四爷费心思从皇上那儿求来的,年淳雅记着四爷的功劳,开业前提过要给四爷分成。
但四爷当时只是想着,一家铺子而已,赚的再多,终究也是有限,就没要。
谁知今日偶然看见账本,这上面的盈利数字,四爷可耻的有些眼红。
原来这药膳生意这么赚钱,难怪老九之前肯费那么大的功夫。
四爷沉默,年淳雅一把夺过账本,轻哼:“爷现在想要也不成了。现在这些银子,都是给腹中孩子赚的。”
四爷轻呼一口气,眼神温柔的落在年淳雅微微有了一点弧度的小腹上,故意道:“孩子还没出生,雅儿就这般惦记着,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还和孩子吃醋置气来着......”
年淳雅脸颊酡色尽显,慌张伸手去捂四爷的嘴:“不许说。”
丢死人了。
身边的人都是人精,就算她难以启齿,可凭借一些蛛丝马迹,猜也能猜个大概。
金风玉露她们知道了也不敢说,四爷是看她心情好了,就时不时的拿出来调侃一番。
“行,爷不说了。”四爷好笑的挑了下眉,目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在那账本上。
刚步入十一月,宫里突生噩耗,太后身染沉疴,已卧床不起。
太医院太医几次三番会诊,得出的情况都不太好。
康熙为此心情极差,前朝后宫不少人都没逃过他的训斥,四爷也有幸被康熙骂了两回。
虽然太后不是康熙生母,但这么多年母慈子孝的相处下来,母子之间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尤其康熙年纪越大,就越发重视亲情,更是亲自为太后侍疾喂药,太后感动不已,直道皇帝孝顺。
有了一国之君做表率,其余人自是有样学样,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宫中主位嫔妃和皇子阿哥嫡福晋轮流侍疾,就为了在康熙面前表现。
只是侍疾对福晋们来说,是个辛苦活,乌拉那拉氏在不到一个月里,入宫三次,每次回来,是一次比一次憔悴。
每到这个时候,年淳雅就庆幸自己身份不够,不用干这些受罪的活。
及至十二月,太后享尽荣华富贵,极尽尊荣的一生,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日子时刚过,年淳雅正缩在四爷怀中睡的正沉,宫中沉闷的丧钟响起,四爷倏地睁眼,下一瞬就听见苏培盛在外急切的敲了两下门:“爷,太后薨了。”
“进来。”
动静太大,年淳雅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她揉了揉眼睛,拥着被子坐起,看到苏培盛手脚麻利的伺候四爷穿的衣裳,睡意瞬间散去:“是太后?”
四爷点头:“太后薨逝,爷要立即进宫,等天亮之后,所有上了皇家玉碟的女眷都要进宫哭灵。”
四爷眼含担忧:“只是你还怀着身子,眼下又天寒地冻的,怕是经受不住。”
给太后哭灵,至少要七天,每天两个时辰,即便有蒲团,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至于说不让年淳雅去给太后哭灵?
这个想法四爷连有都不敢有。
侍疾可以避开,唯独哭灵避无可避。
年淳雅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来不及多想:“爷先去吧,妾身会照顾好自己的。”
时间紧迫,四爷就算担忧,也来不及再交代什么,策马进宫。

四爷走后,年淳雅又抓紧时间强迫自己睡了一个多时辰。
寅时初,外边儿的天还黑沉沉的,年淳雅自己就醒了过来。
丧服是在太医院说束手无策时就准备好的,金风玉露忧心忡忡的服侍年淳雅更衣,素净的白色丧服,旗头中间是一朵纯白的绢花,其余的首饰一样都没有佩戴。
刚收拾稳妥,正要坐下吃两块儿点心垫垫肚子,乌拉那拉氏就派了人过来:“福晋让奴婢前来传话,寅时正入宫为太后哭灵,年侧福晋莫要误了时辰。”
“知道了。”
几块儿点心下肚,年淳雅只觉得噎得慌,可入了宫,做什么都不方便,这会儿更是连口水都不敢多喝,只是含了口水顺了顺。
趁着这个功夫,玉露把要入宫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先是在年淳雅的膝盖上绑上一对护膝,又装了一个热乎乎的手炉,还有一个硕大的荷包,里面是几块儿糖和糕点。
“入了宫,金风姐姐是不能陪在您身边的,这荷包,还是得您自己带在身上,要是饿了,趁着旁人不注意,也能吃点儿缓缓......”
玉露不能跟着进宫,不放心的絮叨交代了很多,直到时辰快差不多了,才住了口。
看着马车往皇宫方向驶去,玉露沉沉的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是时候呢。
若是说侍疾是个辛苦活儿,那哭灵就比侍疾苦上十倍。
一群养尊处优,身娇肉贵的女眷每日一跪就是两个时辰,至少要跪七日,换谁也受不了。
且皇室宗亲,女眷不少,身怀有孕的女眷细数下来,不下十数。
第一日哭灵,就有位月份尚浅的女眷见红晕了过去。
年淳雅正捏着姜汁帕子沾眼见催泪,就听得她身后一声惊呼。
此处是宁寿宫的侧殿,跪在这里哭灵的都是皇子们的女眷,身份大小也是个侧福晋。
可即便是这样,晕倒在太后灵前,也是不敬。
十五福晋脸色沉的能滴水,她忙让人把自家府上的侧福晋抬去角房,正要跟上,谁知余光里瞥见那跪过的蒲团上有一抹刺眼的红,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年淳雅偷偷往后瞥了一眼,只瞧见身后空下来的几个蒲团,那抹红色,却是没有看到。
哭灵一个时辰,中场还能休息一刻钟。
十五爷家的侧福晋小产的消息就传到了年淳雅耳中。
乌拉那拉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关切的问年淳雅:“妹妹身子可还好?”
年淳雅微微颔首:“除了略有些累,其他的倒是还好,福晋放心就是。”
虽然跪着哭灵并不好受,但适当的偷懒她还是会的,不然一个时辰下来,她怕是也要晕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第一日的哭灵平安度过。
回到雅园,年淳雅又累又饿,连着喝了两碗粥,吃了几个包子后,就让玉露给她热敷膝盖。
哪怕绑了护膝,该难受的还是会难受。
年淳雅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接下来的几日要怎么熬过去?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明日不用去哭灵了?”
年淳雅又惊又喜,脸上瞬间没了四爷没回来前的愁容。
四爷嗯了一声,夹起青菜吃下,解释着缘由:“今日哭灵结束后,有几家怀有身孕的女眷都动了胎气,皇上特意吩咐了,从明日起,有孕的女眷免了哭灵,只需在家中为太后抄经,于太后灵前焚烧即可。”
年淳雅脸上的笑容大了许多,抄经好啊,总比哭灵强多了。
但为了不落人口舌,抄经的数量也不能太少,年淳雅加班加点的抄了十册经书,在最后一日乌拉那拉氏入宫时,交给了乌拉那拉氏。
太后丧仪办的格外隆重,事后年淳雅听说,在仁宪太后灵前,康熙祭文未念,就已泣不成声,读完祭文后,仍抽泣不止,下旨将仁宪太后棺椁葬于孝东陵,以嫡母神主加于生母之上。
强撑着操持完仁宪太后的丧仪,年过六十的康熙头眩足肿,卧于床榻,寸步难行。
即便如此,康熙也未曾放松手中权力一分一毫,反而握的更紧,越发不容有人觊觎。
京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寒冬。
康熙五十七年的年过得平静如一潭死水,任谁的脸上都不见半分笑意,各府也不似往年一般迎来送往,宴会不断。
二月,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满朝哗然。
就在众人心中不断猜测康熙到底会不会三立太子 时,朱天保被康熙怒斥,以其知而违旨上奏,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命诛之。
朱天保的丧命,让四爷清楚的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前三十年受尽康熙宠爱的嫡子,再也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这场风波看似处死朱天保一人为平息,实则平静的湖面下早有猛兽蓄势待发,暗寻时机。
桃林的桃花又一次绽开时,四爷焦急的在雅园里来回踱步,听着产房里连续不断地闷哼痛呼,焦躁的心情是一点儿也平静不下来。
乌拉那拉氏柔声劝道:“爷莫急,年妹妹有过一次生产经验,定会平安无事的。”
知道归知道,但四爷一刻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就一刻不能放下心来。
尤其是去年,怀恪便是因为难产,以至虚弱不治而亡,四爷心里头怕着呢。
四爷随意应了乌拉那拉氏一声,眼睛望着产房,眼也不眨,满心满眼都是产房里的人。
乌拉那拉氏见状,勉强挤出一丝笑,不再自讨没趣。
四爷觉得过了好久,又好像只是一瞬,婴孩的啼哭声响起,四爷顿时激动的往前走了两步,又立马停住了脚步。
报喜的接生嬷嬷很快出来,手上看着干干净净,却透着一股血腥味儿,但脸上的笑却发自内心:“恭喜爷,恭喜福晋,年侧福晋诞下了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好好好。”四爷大喜过望,激动道:“府中上下都有赏。”
说完,乌拉那拉氏还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人踏进了产房。
产房里,年淳雅早就脱力晕了过去,四爷怜惜的看着年淳雅,接过玉露递来的帕子给年淳雅擦了脸上的汗,才问起孩子:“小阿哥呢,抱来让爷瞧瞧。”
早在三个月前就选好的奶娘抱着刚出生的小阿哥蹲在四爷面前:“小阿哥给王爷请安。”
四爷掀开襁褓的一角,露出了刚出生的婴儿都有的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小嘴无意识的吮吸着,别提多可爱。四爷看的心都要化了。
他小心翼翼的盖上襁褓,敲打奶娘:“照顾好小阿哥,小阿哥好了,你一家子自然好。”
“是,奴婢定会照看好小阿哥,请王爷放心。”
李氏跟着乌拉那拉氏出了雅园,把玩着精致的团扇,笑容娇媚:“刚才瞧着,爷可真真儿是把年妹妹放在心上了,要是可以,爷怕是恨不得以身替之吧。也不知道当初福晋生大阿哥的时候,爷是不是也是这般忧心福晋。这日子久了,妾身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乌拉那拉氏唇角弧度不变:“过去的事情,不止你记不得,就连本福晋也记不得了。不过本福晋记得一点,爷是重视嫡庶的。”
李氏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再是重视嫡庶,也得有嫡子才行。”
这话无异于在乌拉那拉氏的心上捅刀子。
乌拉那拉氏强撑着气度,似笑非笑道:“即便如此,本福晋也还是几位阿哥的嫡母。不过日后谁会是爷心仪的世子,那就不好说了。”
李氏倏地捏紧了扇柄,表情微变。
乌拉那拉氏点到即止,没兴趣继续和李氏打嘴仗,只道:“本福晋还要安排后日六阿哥洗三事宜,就不陪你闲逛,先回了。”
乌拉那拉氏明晃晃的挑拨离间,虽不高明,但却有用,尤其是对李氏这种早就把王府世子之位视为囊中物人的来说,效果更是明显。
李氏的眸光明明灭灭,晦暗不明,低声嘀咕道:“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蝉衣见李氏真信了,急的左右瞅了瞅,小声道:“您可别信福晋的话,六阿哥才刚出生,还小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能不能养大都不好说。福晋不过是为着自己,不想看见您和年侧福晋关系好罢了。”
“况且比起六阿哥,奴婢倒是觉得聪慧,生母又是满军旗的四阿哥的威胁才大呢。”
一番话有理有据,李氏不免多看了蝉衣一眼:“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聪明?”
蝉衣:“.........”
“行了,本侧福晋心中自有分寸,才不会上福晋的当。”
李氏哼了一声,扭着腰肢走了。
年淳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哪哪儿都疼,动弹下都难。
金风见年淳雅醒来,忙凑上去:“侧福晋醒了?”
年淳雅侧过头,声音沙哑的嗯了一声:“什么时候了?”
“快卯时了。”
屋里还在点着灯,年淳雅以为是晚上,谁知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金风喂年淳雅喝了杯温水,吞咽的动作牵扯到腹部,带来阵阵坠胀的感觉。
年淳雅难以忍受的皱起了眉,下意识的摸了摸变得平坦多了的小腹,这才想起自己昨日生了个孩子。
不过没等她问出口,金风就主动道:“主子爷昨日在外间榻上守了您一宿,才去上朝。小主子一刻钟前才醒来,奶娘正在喂奶,奴婢这就叫奶娘把小主子抱来给您瞧瞧。”
说着,她转身出去,再进来时,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奶娘。
奶娘刚要按照规矩替小阿哥行礼,年淳雅就迫不及待的朝她招了招手,看向襁褓的眼神柔的能沁出水来:“快抱来让我看看。”

第98章
刚出生的孩子都不怎么好看,皮肤红皱都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六阿哥身上毛发旺盛,小身子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那些胎脂什么的,还带着浓浓的奶香味儿。
可爱的模样一下子就激发了年淳雅的母爱。
年淳雅坐起身子,靠着大大的软枕,在奶娘的教导下把孩子抱在怀里,看着他闭着眼睛笑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也笑了。
奶娘笑着讨巧:“小阿哥的嘴巴简直和侧福晋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金风毫不犹豫的点头:“不止是嘴巴,奴婢瞧着眉毛也像呢。”
不似大多数孩子刚出生一样没眉毛,小阿哥的眉毛虽不如头发浓密,但也有了淡淡的形,瞧着很是秀气。
年淳雅顺着她们的话一一看过小阿哥的嘴巴和眉毛,怎么也瞧不出哪里像。
“我怎么瞧不出来呢?”
金风面不改色:“小主子还小,等再长长就看得出来了。都说小孩子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呢。”
奶娘跟着点头:“是这样的,等明日侧福晋再见到小阿哥,就又变了个样子,会一日比一日好看的。”
就在几人研究着小阿哥的样貌时,年淳雅还忍不住上手戳了戳小阿哥的鼻头和小脸,又摸了摸小阿哥的耳朵,就像是得了一个什么新奇的玩具似的,充满了好奇心。
可惜小阿哥不大给面子,没一会儿就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年淳雅瞬间慌了:“他哭了,怎么办?”
她现在还不会哄孩子啊。
年淳雅的小动作,奶娘早就看在眼里,但不敢阻止。
她是年侧福晋亲自选出来的奶娘,丈夫又受年家的提拔,自她来到雅园起,就被教导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切以年侧福晋为先。
所以她不敢,也不会违逆年侧福晋的意思,只能在年侧福晋把小阿哥给玩哭后,把小阿哥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哄。
许是小阿哥困了,没哄多久,就瘪着小嘴儿一脸委屈的睡着了。
四爷下朝后,惦记着雅园的娇妻幼子,头一次没去户部,直接回府。
在外间褪去外袍,四爷进来先看了小阿哥,见小阿哥的眼角还泛着一滴泪珠,顿时皱了眉:“这是怎么了?”
年淳雅讪讪笑了下,别过脸去,没脸说是自己给弄哭的。
金风憋着笑,把方才的事抖落出来。
四爷一脸的哭笑不得,“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
年淳雅不服道:“男孩子不能娇气,妾身也是为了孩子好。”
四爷温柔的看着她,见她脸色苍白,唇瓣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咬痕,是昨日生产时受不住疼痛而咬下的。
只要一想到年淳雅昨日受的罪,四爷就忍不住对她一纵再纵。
粗糙的拇指轻抚在年淳雅被咬过的唇瓣上,柔声问:“身子还疼吗?”
年淳雅方才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倒是忽略了身体上的疼痛。
四爷这么一提,年淳雅顿觉不适,拧着眉靠在四爷怀中,瘪唇抱怨:“疼,爷不知道,昨日在产房,妾身都疼的没了知觉,这孩子一点都不体谅妾身。”
从夜半疼到日出,从日出疼到半下午,这才把孩子给生出来。
那样剧烈的疼,她从未受过,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疼的快要死了。
这还是孕期中被何嬷嬷看顾的好,没把孩子养的太大,不然昨日受的罪就不止那么点儿了。
“爷知道。”四爷低头在年淳雅微凉的额头上不带任何情欲,而是满怀怜惜的落下一吻:“等他再大些,爷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好。”
奶娘和金风站在角落里,听着两位主子的对话,一听一个不吱声。
金风看向襁褓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同情。
可怜的小阿哥,才刚出生,就要被主子爷给教训了。
因为尚未出仁宪太后的一年孝期,洗三的规模不大,更没有请外宾,只是在雅园里简单的摆了两桌席面,又走了一下规矩过场便罢了。
年淳雅觉得没什么,四爷见这场面寒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年弘昼出生时,洗三宴也没这么寒酸。
怕年淳雅心里不舒服,宴席散后,四爷同年淳雅保证:“待小六满周岁了,爷会给小六办一场风光的周岁宴,必不会委屈了你和小六。”
满月宴和百日宴都没出孝期,四爷只能保证周岁宴。
此时说这些为时尚早,但四爷一片心意,年淳雅当然不会蠢到拒绝。
她戳了戳小阿哥的脸,笑道:“都听爷的。”
坐月子的日子,除了不能沐浴洗头,每隔一日还要遭受何嬷嬷的毒手按压肚子排恶露外,也并不是那么难熬。
有奶娘在,年淳雅不用亲自喂奶,只用在白日的时候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和孩子玩儿一会儿,在阳光好的日子,带着孩子坐在临窗下晒晒太阳,悠闲的不行。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出月子那天,年淳雅狠狠的沐浴了一回,用了六桶水,恨不能把身上的皮都给搓掉一层下来。
烟雾缭绕的浴间里,年淳雅披着一层薄纱,对着那面大大的穿衣镜左看右看。
小腹上没有一条妊娠纹,在何嬷嬷的帮助下,一如既往的白皙紧致滑嫩,身材也没有因为生了个孩子而走样,只有胸前变得饱满了些,多了分说不清的韵味。
年淳雅满意的点点头,从头到脚做了一番保养后,穿上衣裳出去。
满月的六阿哥褪去红彤彤皱巴巴的皮肤,变得白嫩可爱,每每看到六阿哥那张肥嘟嘟的小脸,年淳雅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邪恶的手,上去就想捏一捏。
六阿哥没少因为年淳雅这个习惯被捏哭。
按理说,因为这个原因,六阿哥应该见了年淳雅就躲的,但或许是母子连心,六阿哥非但不躲,还每日都要看见年淳雅,被年淳雅抱一抱才满意。
正是因为六阿哥这个习惯,以至于年淳雅现在抱孩子的动作格外熟练。
六阿哥似葡萄般的黑眼珠见年淳雅出来,咿咿呀呀的就要年淳雅抱。
年淳雅上前从奶娘手中把他接过来晃了下,惯例性的问了奶娘几个关于六阿哥的问题,吃了几次奶,睡了多久等等。
奶娘也不含糊敷衍,一五一十的禀报过,四爷就进来道:“时辰差不多了,福晋她们都到了,咱们也该入席了。”
年淳雅把六阿哥交给奶娘,跟着四爷出去,奶娘则是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雅园不小,规格只略逊正院一筹,摆两桌席面的位置还是有的。
只需把正厅和花厅中间的隔断撤下,位置就出来了,再布置些花草,瞧着也还不错。
众人互相行了礼坐下,吃饱喝足,开始了面子功夫上的寒暄。
不论是会说话的还是不会说话的,都快把六阿哥给夸出一朵花来了。
爱玩儿的弘昼更是跑到奶娘面前问:“六弟真可爱,我能抱抱他吗?”
一个六岁的孩子,个头将将到奶娘的小腹处,哪里能抱得动一个快十斤的小娃娃。
耿氏一听,忙道:“不许胡闹,你还小,抱不动弟弟。”
那么小的孩子,就算能抱的动,耿氏也怕弘昼一个不小心,失手把六阿哥给摔了,到时候年侧福晋不得找她拼命?
弘昼并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耿氏不让抱,弘昼却还眼巴巴的盯着六阿哥看。
耿氏霎时有些尴尬,正要起身去把弘昼拉到自己身边,就听四爷开口道:“你多练习骑射,等有了力气,再来抱弟弟也不迟。”
虽然四爷和自己的兄弟之间斗的你死我活,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做到兄友弟恭。
自然乐得见弘昼亲近小六。
没抱到六阿哥不说,又被加了骑射的功课。
弘昼蔫蔫儿的回到耿氏身边,低下小脑袋自顾自的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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