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两个崽子,但一男一女,这名字自是不能随便取的。
宜妃过来时,太后显然也已经收到了消息,高兴的不得了,连着整个宁寿宫上下都喜气洋洋的,最后两人友好协商了下,由太后取哥哥的乳名,宜妃取妹妹的。
不过,两人显然都很慎重,并未当场把名字定下来,而是决定回去好好想想,反正也不用这么着急。
弘晊和弘昇两兄弟从上书房下学,一进府便看到府里众人皆是喜笑颜开的样子,一群人在进进出出不知忙些什么,两人不由有些纳闷。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府里是发生何事了?”弘晊拦下一个小太监,问道。
那小太监忙回道:“回小阿哥,福晋给您生了一个弟弟和妹妹,奴才们在忙着去各府送喜蛋。”
弘晊和弘昇对视一眼,都不由一愣,额娘/嫡额娘生了?!
下一秒,只见两人拔腿就朝着正院飞奔跑去,远远看到胤祺从屋子里出来。
“阿玛,额娘还好吗?”弘晊气喘吁吁问道。
弘昇也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着他阿玛。
胤祺冲着两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低声道:“放心吧,你们额娘没事,这会累了,刚睡下,你们轻声些。”
两人听到这话都不由松了口气,弘晊又紧跟着问道:“弟弟妹妹在哪啊,我和哥哥想去看看他们。”
胤祺领着两人来到了侧间,两个小崽子这会正在并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好丑啊。”弘晊有些嫌弃道。
这红彤彤、皱巴巴的样子,像他之前见过的野猴子一样。
弘昇在一旁笑着解释道:“我听嬷嬷说,小孩子刚生下来都这样,以后慢慢就好看了。”
弘晊还是想象不出来,这么丑要怎么才能变好看。
胤祺实在没忍住白了自家倒霉儿子一眼,没好气道:“你刚生下来那会更丑,差点把你额娘丑哭了。”
弘晊下意识就想反驳,却突然想起来之前玛嬷好像确实同他讲过,他刚出生那会额娘很是嫌弃他来着,还担心他长得太丑找不到媳妇呢。
以前他还不太信,以为是他额娘故意的,毕竟再丑能丑到哪里去,但这会看到床上的两个小崽子,他突然就有些信了。
若是真一直都这么丑的话,好像确实挺难找到媳妇的。
五贝勒喜得一双儿女的事,在京城很快就传遍了,众人不由感慨五贝勒真是好福气。
毕竟,龙凤呈祥在皇家可是大吉之兆,没瞧见那日皇上往五贝勒府上送来的那些个赏赐嘛,东西倒是其次,主要是皇恩浩荡啊,哪个见了不眼红呀。
安清和胤祺在京里向来低调,此时自是也不想张扬,于是两人商量一番,便决定洗三礼就不大办了,就他们一家人关起门在家里办一场小的就好。
至于理由嘛,倒也好找,双胎的孩子本就相对而说脆弱些,这个时候也养养也是应该的。
但俗话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洗三礼可以躲过去,满月就不行了,康熙头一个就不答应。
毕竟,皇家多久没出现过龙凤胎了,这本就该是大肆庆祝之事,哪里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满月这日,五贝勒府面前可是极为热闹的,除了皇亲国戚外,还有不少朝中大臣携着家眷前来道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倒不是冲着安清和胤祺的,而是冲着皇家,皇家的大喜事,自是要上门恭贺才行。
前院如何热闹,安清是全然不知晓的,因为这会她还在坐月子,因着是双胎,不管是嬷嬷,还是太医,都建议她做双月子。
这不,孩子们的满月礼她也是出席不了的,而女眷这边的席面,她则直接交给了九福晋和瓜尔佳氏来负责。
瓜尔佳氏是五贝勒府的格格,又一直替安清这个福晋管着府里的事,由她来操办席面之事自是无可厚非,而九福晋则负责招待女眷们,她和安清可是亲妯娌,由她代为招待,自也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安清这个甩手掌柜当的也是极为放心的。
她这会正喜滋滋地在床上逗两个小崽子呢,这会他们刚吃完奶,醒着呢,于是安清拿着一个小玩具在那逗他们玩。
这一个月来,母子三人算是每天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一起,安清是眼睁睁瞧着这两个小崽子长开了的。
怎么说的,她和她三哥虽然皮肤差别比较大,但五官相似度还是有六七分的,但她这两个小崽子却长得却一点不像,用后世的说法,应该是异卵双胞胎。
不过,安清现下却遇到了一个极为苦恼的问题,那就是她和胤祺好像都有些偏心妹妹,其表现在他们总会下意识先去抱妹妹、逗妹妹玩。
虽然理智上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但看着面前香香软软的妹妹和老气横秋的哥哥,唉~偏爱有时候也是有道理的啊。
这样可不行,子女不和,多是父母无德,她得一碗水端平才好,安清闭上眼默默告诫自己。
然后,她再次睁开眼,拿着手中的玩具去逗哥哥,可是不管她怎么逗,哥哥都一直面无表情,眼珠子倒是会随着她手里的玩具来回动。
“儿子,给你额娘个面子,笑一个好不好。”安清道。
哥哥听到她的话,然后将视线从玩具上移到了她的脸上,但还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妹妹‘咯咯’得笑了出来。
安清:“……”
“呦,这孩子的笑声这么大呢,是哥哥还是妹妹?”
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安清抬头望过去,竟是宜妃。
“额娘,您怎么来了?”她很是惊讶道,之前也没听说大美人婆婆要过来啊。
宜妃走近后,睨了她一眼:“怎么的,本宫来看看自己的孙子孙女都不行了?”
安清笑呵呵道:“额娘果然偏心,只想你孙子孙女,就不想我啊。”
宜妃见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这个月子做的不错,也放心了不少,“想你这没良心的丫头做什么,进宫了都不去瞧本宫一眼。”
安清立马反应了过来,得嘞,宜妃这是知道她之前偷摸进宫给十公主送亲的事了,瞧这架势还打算秋后算账啊。
“哎呦,额娘,您快来瞧瞧呀,我给您生了多好的大孙子大孙女,白白胖胖的,还一下得俩,您满京城打听打听去,谁家儿媳妇能这么棒啊。”
宜妃本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也没打算什么秋后算账,但瞧她这厚脸皮的德行,顿时哭笑不得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都是三个孩子的额娘了,怎么还这副德行。”
安清‘嘿嘿’了两声,讨好地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宜妃懒得搭理她,径直把话题转了回去:“今个我是跟着你皇阿玛过来的,太后本来也要来的,但恰好前两日偶感了风寒,这才没来。”
安清听到这话,忙关心道:“皇玛嬷没事吧?”
宜妃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吃了几副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她说小孩子身子弱,别被传染了,就不过来了,等说过些日子你们把孩子抱进宫给她瞧也不迟。”
听到太后无碍,安清倒也放心了。
说完正事,宜妃终于有空看她的大胖孙子孙女了。
她很是稀罕地抱完这个,又去抱另一个,忙叨的不行,当然,人家也乐在其中。
“这两个孩子性子竟差这么多,妹妹像你,活泼开朗,哥哥倒是稳重的很。”宜妃评价道,“不过,这样也挺好,男孩子嘛,稳重些是好的,女孩子还是活泼些招人稀罕。”
安清心想可不是嘛,这哥哥都稳重过头了,感觉比她这个额娘还稳重。
“他们还小,以后性子说不定会变的。”她道。
宜妃坚持道:“都说从小看老,性子都是打小定的。”
安清却不这么认为,“这可不好说啊,也有例外,你瞧弘晊,生下来那会简直乖的没边,再看看这会,判若两人啊。”
小时候她还以为弘晊会是个憨厚沉稳的性子的呢,特别是刚生下来那会,不哭不闹的,简直不要太好带啊,再瞧瞧这会,整天上房揭瓦,鬼精鬼精的,那心眼比她都要多。
宜妃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谁说我们弘晊不沉稳了,你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的孩子能比咱们……”
看着大美人婆婆护犊子的劲立马上来了,安清默默闭上了嘴。
大意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啊,弘晊那臭小子倚仗着那张极像十一弟的脸,在大美人婆婆那里永远是位居第一位的好孙子。
宜妃念叨完后,终于又把精力放在面前这对乖孙孙身上,再次稀罕了起来。
“额娘,您瞧妹妹的嘴巴鼻子,长得是不是很像你啊。”安清说道。
宜妃一瞧还真是,除了嘴巴鼻子外,脸型瞧着也有些像。
婆媳两人这边正聊得火热,胤祺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皇阿玛想看看孩子,我先抱出去,待会再给你们送回来。”
康熙这个皇玛法要看孩子,安清自是没有意见,抬了抬手,示意胤祺抱出去吧。
胤祺先抱起妹妹递给了旁边的嬷嬷,就在他把哥哥也抱了起来,正准备递给另一位嬷嬷时,宜妃不由‘咦’了一声。
“怎么了,额娘?”安清好奇问。
宜妃指了指胤祺怀里的哥哥,“你们瞧瞧,这眉眼之间是不是有些神似你皇阿玛啊。”
安清伸着脖子看了过去,之前没太注意,但这会经宜妃这么一说,别说,还真有些像啊。
刚刚还说妹妹像宜妃,这会又发现哥哥像康熙,安清耸了耸肩,扭头看向胤祺,“这没有一个像我们的,合着咱俩白忙活了呗。”
她这话一出,屋内众人不由一愣。
胤祺忍不住扶额。
她这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还好此时没有外人在。
宜妃在一旁听着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话,不像你们,难道就不是你们的孩子了?”
怎么就白忙活了啊。
不是,等等……
这话怎么听着莫名有些不对劲!
安清话虽这么说,但两个小崽子也不是一点不像她和胤祺。
比如妹妹的眼睛,就很像安清,都是那种大大的杏眼,哥哥的眉眼虽然神似康熙,可其实细看也是像胤祺的,没法子,谁让他爹也像他爷爷啊。
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两个小崽子都是挑着优点生的,就比如康熙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偏偏眉眼生的很好,大美人婆婆就更不用说了。
安清对此还是很得意的,她的崽真争气,好会遗传啊。
这场满月宴办的很是成功,康熙领着宜妃过来转了一圈便直接回宫了,胤祺在前院一直招待着宾客,好不容易把众人送走后,他只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了一般。
九阿哥一直在帮着他五哥待客,席间更是帮着挡了不少酒,这会也没好到哪里去。
兄弟两人瘫坐在藤椅上歇了好一会,胤祺觉得差不多缓过了,就想着去后院看看安清和孩子。
谁知,九阿哥却一把拦住了他,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五哥,别着急走啊,再陪我待会。”
胤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还不回府,你福晋呢?”
九阿哥一听他提起九福晋,重重叹了口气:“五哥,弟弟心里苦啊,你陪我喝点吧。”
说罢,他竟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壶酒。
胤祺双眉紧皱,“到底什么事,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九阿哥心里苦啊,仰头灌了一口气,才开始对着他五哥大倒苦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他和人谈生意,去了趟楚馆秦楼,但也没做什么,就是听听小曲,喝喝小酒,谁知这事被九福晋给知道了,便义正言辞地劝诫他不要去那种地方,还说是什么有失皇家身份。
九阿哥本就一身逆骨,被自家福晋这般下面子,哪里肯干啊,于是第二日便大摇大摆地又去了一趟,毫无疑问,回来又被九福晋找上门劝诫了,再然后两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样,一个继续去,一个继续劝诫。
就这样连着几次后,九福晋突然就不来了,九阿哥还以为自己赢了呢,谁知第二日他便被宜妃叫去翊坤宫,招来了一顿狗血淋头的大骂外,还差点挨了柳条。
九阿哥就算再犟也不敢去了,但在这件事上他却也觉得输给了九福晋,没脸的很,这不,便想借着酒意找他五哥抱怨抱怨。
说罢,他还不忘感慨了一句:“五哥,还是你好啊,五嫂从来不管着你。”
哪里像他的福晋,像个小古板似的,整天揪着书上那些所谓的圣人道理,各种告诫他,管着他,连去楚馆秦楼喝酒听曲都不行。
胤祺:“……”
他瞧着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扎他心窝子的倒霉弟弟,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天知道,他有多巴不得安清能这么管着他啊。
“滚回你府上去,别逼我抽你!”胤祺凉凉道。
九阿哥:“……”
不是,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第139章 五福晋139
胤祺被倒霉弟弟气的胃疼,把人赶走后,他在前院把一些琐事处理完后,正准备去正院看安清和孩子时,马祥突然来报,说是瓜尔佳氏求见。
他怔了下,显然是没来到对方会过来,“可有说何事?”
马祥摇了摇头,回道:“并未,只说有要事要同贝勒爷您当面说。”
胤祺沉思了一瞬,说道:“让她进来吧。”
没多会,马祥便带着瓜尔佳氏走了进来。
“妾身给贝勒爷请安。”瓜尔佳氏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胤祺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礼:“这会过来所谓何事?”
瓜尔佳氏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出了来意:“贝勒爷,妾身今日过来,是想问您之前说的事还算数吗?”
胤祺下意识皱了下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之前同瓜尔佳氏说过什么事。
自从刘佳氏和白佳氏没了后,这些年后院也就只有瓜尔佳氏一个格格了,不过,胤祺这些年却是鲜少见过她,瓜尔佳氏很是乖觉,每每去福晋那里都是找他不在时候过去,更是从不会主动来前院,即便偶尔远远在府里碰见了,她大多也会避开。
所以,这几年他们实在都没说上几次话,又谈何说什么事了。
等等,胤祺似是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识抬头望过去,似是想从瓜尔佳氏那确认什么。
瓜尔佳氏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前几年贝勒爷给妾身信里说,让妾身考虑假死改嫁之事,妾身当时回绝了您,但如今又改了想法,遂斗胆问问贝勒爷,那事可还能作数。”
胤祺想都没想,立马回道:“自是作数的。”
他回答如此之急切,似是怕慢一秒对方就会反悔似的。
瓜尔佳氏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胤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由轻咳了一声,似是想掩盖住这丝尴尬。
但他之所以如此激动,却也实属情有可原,当初他皇阿玛默认他后院不再进人时,他便有了这个念头,只是时机还未成熟,他皇阿玛那会虽然松了口,但心里实则还是憋着些气的,若是那时他再着急处理了瓜尔佳氏,只怕会弄巧成拙。
但胤祺当时并未有什么动作,而是在他和安清出京后第三年,他才写信同瓜尔佳氏提了此事,只是瓜尔佳氏当时在信里婉,说自己并不想改嫁,这事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胤祺当时沮丧了好久,在他看来,自己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可偏偏还是未能如愿。
但这事总归还是要瓜尔佳氏同意才好,她不愿意,也没法子强求,所以,他本以为这事已成定局了,没想到如今却突然有了转机,让他有机会能得偿所愿。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啊。
“你可是有了想嫁之人?”胤祺问。
若是真有了,他也好让人查查,虽说他是迫切了些,但也不希望瓜尔佳氏稀里糊涂所嫁非人。
瓜尔佳氏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妾身并未有想嫁之人,却想要假死离开。”
她整日待在后宅中,虽不受宠,但毕竟顶着皇家妾室的身份,哪里敢见什么外男,而且她本也对改嫁之事没什么兴趣。
可能是自小见了她阿玛太多不靠谱的事,她并不觉得改嫁一个男子就一定能过的好,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在这五贝勒府后宅做一辈子摆设的打算,反正衣食无忧,日子过的也算舒坦,并没什么不好的。
那如今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了呢,自然是因为瓜尔佳氏突然想明白了些事。
其实,当初收到那封信时,她并未能理解贝勒爷的用意,只以为是他和福晋可怜自己,就像她额娘一样,觉得她在后宅不受宠,还无子无女,所以,才有了想让她假死改嫁的提议。
但自从福晋和贝勒爷回京后,瓜尔佳氏却慢慢发现,福晋好像并不知道这事,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可能是贝勒爷一个人的意思。
最开始她还有些不明白贝勒爷的用意,但前些日子她因着要与福晋商议满月宴的事,去正院就勤了些,有时候事情太急也顾不得避着贝勒爷,自是也见到了些他和福晋的相处日常。
瓜尔佳氏在某一刻突然恍然大悟,贝勒爷是想给福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啊。
说实话,在想明白的那一刻,她是替福晋高兴。
瓜尔佳氏本就感念福晋的恩情,能回报福晋的不多,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至少能替福晋挡一下外面那些善妒的风言风语,但如今却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所以,她自是愿意成全的。
胤祺怔了下,突然明白了瓜尔佳氏的意思,心里也感念她的成全。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最后确认道。
毕竟,假死不是小事,一旦决定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她这个人了,只能隐姓埋名地过下半生。
瓜尔佳氏重重地点了点头,“妾身考虑好了,请贝勒爷安排吧。”
自从成了皇家的格格,她就从来没想过还能有重得自由身的一天,心中不由开阔了起来,隐姓埋名又如何,在这四四方方的后宅之中,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隐姓埋名呢。
胤祺轻‘嗯’了声,也没再多什么,而是转而问起了旁的:“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瓜尔佳氏回道:“妾身想去盛京找家人,以后应该也会在那边定居下来。”
她是五贝勒府的格格,虽说一直在后宅深居简出,但因着这几年管家,也见过不少人,若是留在京城总归是有些不便的,她也不想给福晋和贝勒爷招惹麻烦。
至于为何要去盛京找家人,这事还要从她弟弟布彦泰说起。
布彦泰跟着安清出京后,也正式将他收为了徒弟,在外面那几年,她也一直把布彦泰带在身边指导,先是在蒙古治理盐碱地,后又去黑龙江垦荒,再然后就是在奉天府建农事试验场,反正全程都是将他带在身边。
安清也没什么带徒弟的经验,她只能像上一世导师那样,把他当个研究生来带,就是什么都教点,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去发现他的特长和兴趣,从而再着重培养。
后来发现,布彦泰治理培育良种这一块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于是安清便把他留在了农事试验场那边,专门负责这部分的差事。
再后来,布彦泰在当地认识了一个姑娘,是当地一个小官家的女儿,两人成了亲后并在去年有了个孩子,农事试验场的差事本也是官差,他算是在那边定了下来,所以便把瓜尔佳氏的娘亲和两个妹妹都接了过去。
瓜尔佳氏这会过去,也算是一家人团圆了。
胤祺轻点了点头,盛京那边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她家人都在那边,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好,新户籍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还会在那边给你置办些田地和房产,虽说没有多大富大贵,但也能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届时再给些银钱傍身,不管她后半生是否选择再嫁人,以后也都算了保障。
瓜尔佳氏总归是跟了他一场,胤祺给不了她其他的,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一些。
瓜尔佳氏笑了笑,没有拒绝,“那就多谢贝勒爷了,能遇到贝勒爷和福晋,是妾身的福气。”
说罢,她福身行了一礼:“妾身也祝爷和福晋余生都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瓜尔佳氏离开后,胤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了许久,才勉强压下了些心中的激动。
当他来到正院时,安清刚把两个小崽子哄睡,放在了那个大号的婴儿床上,两小只把手举到头上,做出一副投降的架势,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他们睡多久了?”胤祺走过来,低声问道。
安清回道:“才刚刚睡下。”
说罢,她便拉着胤祺去了外间,这会才刚睡下,可不能给吵醒了,不然肯定哭闹个不停,这两小崽子和小宝那会可不一样,特别是妹妹,那嗓门叫一个大啊,哥哥还好,平时基本不太哭,但闹觉闹得厉害的时候除外。
一想到两个小崽子那双重奏一般的魔音绕耳,安清就忍不住激灵了一下,啧~真是怕了怕了。
两人来到外间后,恰好春晓给安清做的甜羹好了,于是她边吃边同胤祺说起了话。
“这甜羹还不错,你确定不要来点?”
胤祺摇了摇头,轻笑道:“不用,你吃吧。”
安清“哦”了一声,虽然她觉得真的挺好喝的,但见他没兴趣,也就没强求。
“对了,额娘今个说,她和皇玛嬷把哥哥和妹妹的名字取好了,你知道吗?”她问道。
说起让太后和宜妃给宝宝取名的事,安清就想笑,她本来以为两人很快就能定下来,但哪能像她们竟然和自己一样,也有取名困难症,这不,都过去了一个月了才把名字取好。
胤祺听到这话,不由来了兴致,“额娘没同说,她们给取了什么名字?”
安清也没卖关子,直接回道:“哥哥是皇玛嬷取的,叫祝敦,妹妹是额娘取的,叫雅利奇。”
在满语里,祝敦的意思是大山的脊梁,而雅利奇则是小甜果的意思。
安清觉得这两个名字取的都特别好,说来也是巧了,竟然莫名和这两个孩子的性子很贴合。
胤祺也轻点了点头,他也觉得不错。
这次他并未着急找他皇阿玛赐名,上次弘晊已经例外一次,这次就按照规矩来的好,安清也赞同。
聊完名字的事后,和往常一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胤祺讲了些今个满月宴上的事,安清也听的津津有味。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胤祺有些奇怪,怎么说呢,总感觉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清不解道。
胤祺还没想好要如何同安清提这事,没想到被她敏锐的发现了,一时有些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干巴巴说道:“瓜尔佳氏要离开了。”
安清眨了眨眼,有点懵。
不是,瓜尔佳氏要离开了是什么意思?
这每个字都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啊,她不是五贝勒府的格格嘛,能去哪里啊。
胤祺组织了下语言,把这件事的始末简单说了一下。
安清听完后,整个人愣了好一会。
听到几年前胤祺就想让瓜尔佳氏改嫁之事,她更是诧异不已,这事之前他可从未和自己提起过啊。
“当时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我就没同你说。”胤祺解释道。
后来瓜尔佳氏回信婉拒了此事,那就更没有必要提了。
安清问:“那这事好办吗?”
皇家的妾室这么假死出去,宫里也没这么好糊弄吧。
胤祺回道:“不难办,瓜尔佳氏假死后会离开京城,我会让人妥善处理好的。”
安清“哦”了一声,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奇怪。
胤祺张了张嘴,似是有些很困难地开了口,“所以,等瓜尔佳氏离开后,我是不是就有资格了?”
安清不由“啊”了一声,显然没反应过来,“什么资格?”
胤祺深吸了口气,直直地看着她,道:“一个让你喜欢的资格。”
第140章 五福晋140
面对胤祺这突如起来的告白,安清当下第一反应是懵的,或者准确来说,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然,这不知所措并不意味着这些年她完全不知胤祺的心意,自打成婚了,两人朝夕相处也有十来年的时间了,安清就算再迟钝,也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
特别是近几年,在旁的皇子后院都在不停进新人的情况下,胤祺这后院竟然一个人都没进,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定是做了些什么。
只是胤祺之所以这么做的背后原因是什么,她从来不愿自己往深了想。
“为何会觉得,你没有让我喜欢的资格?”安清问。
胤祺沉默了片刻,回道:“因为你曾经说过,让你真心嫁的夫婿,只能有你一个人。”
安清神情一滞,思绪也不由随着这句话追溯到了许久之前。
可能是太久了,久到她蓦地听到都有些恍惚,那会她刚及笄不久,在一次蒙古各部女子的宴会上,她同族中的姐妹们喝了点酒,稍稍有些上头时说了这么一番话,只是不知胤祺却又是从何处得知。
安清试图从过往的回忆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时,她的脑子突然闪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上次在伊尔根觉罗族治理牧场那次,胤祺期初对牧仁的戒备和警惕,以及在知道对方将要成婚后的轻松,无疑都是吃醋的表现。
那是也是安清第一次有些清晰地感觉到胤祺可能有点喜欢她。
但从他当时的反应来看,肯定不是刚知道她和牧仁曾差点议亲的事,那若是再往前推的话,就是第一次去木兰围场的时候了。
竟这么早?!
安清心中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