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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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
难道这个人就是三公主?
安清下意识摇了摇头,心里反复告诫自己,野史不一定靠谱的,毕竟历史上许多野史都离谱荒唐的没边,一看就不可信。
但她的心里同时又有个声音在说,野史虽然有时候很荒唐,但搞不好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毕竟,有些皇室秘辛涉及到皇家颜面,还真不好不好记载在正史上。
安清这人虽不爱多管闲事,但骨子里却最是不能容忍一点,那便是家暴。
若是遇到家暴的事,就算是陌生人,她都不会袖手旁观,更别提此人还是三公主了。
只是,安清对这个三公主的额驸还真不了解,一时之间干没办法判断。
三公主的额驸叫噶尔臧,是喀喇沁部蒙古杜棱郡王次子,乌梁罕氏,但因着科左后旗与喀喇沁部没什么亲戚关系,平日也没什么来往,所以,安清对这个噶尔臧自也没什么印象。
但这件事算是被她惦记上了,于是,晚上胤祺回来时,安清便忍不住地向他打听起三公主这位额驸的为人。
胤祺虽然对安清突然打听噶尔臧有些不解,但他也没瞒着:“我对这位三姐夫也不太了解,只是……”
他有些欲言又止。
安清见这架势,就知道有事,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胤祺摇了摇头,回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不太喜欢这位三姐夫。”
安清不由“啊”了一声,她还鲜少听胤祺这么直白说过不喜欢谁,他脾气向来温和,能被他公开表示不喜欢的人,那定是有理由的。
“具体怎么说,”她好奇道,“怎么,那噶尔臧惹着你了?”
这几日,胤祺等几个随行皇子一直被康熙带在身边,当然随行的还有几个额驸。
难道是那噶尔臧瞧不上胤祺这个皇子,轻视他了?
说来这也不是安清胡乱揣测的,自打去年封爵后,各皇子或多或少都开始拉拢人,组建自己的班底了,而蒙古各部也自是在他么拉拢的范围之内。
当然,这个拉拢也是相互的,皇子在选择班底的时候,对方也在选择他们,也会在私下给各个皇子排序。
去年在木兰围场时,安清听她三哥提过一嘴,说是胤祺在一众封爵的皇子中声望并不高,她当时也没太当回事,他们本就是避嫌都来不及,要那劳什子声望做什么。
但是,这并不代表旁人可以随意轻视他们。
胤祺见她这护短样子,忍不住乐了,“放心,他没惹我,我也没这么好欺负。”
安清心想那就好,“那是因为什么?”
他不喜欢噶尔臧总要有个理由吧。
胤祺也没再绕圈子,径直回道:“我就是觉得他脾气有些暴躁,感觉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脾气?
安清心头一凌,完了,她越发觉得这噶尔臧有家暴男的潜质了。
胤祺不知安清在想什么,他想了想,便举了个白日里的事,来作证自己方才的话。
今个他们陪皇阿玛去围猎,结束后他、八弟和噶尔臧恰好碰到了一起,于是便结伴同行回来,但在路过摔跤场,看到有人在比试,他们便驻足观看了一会。
本来看的好好的,噶尔臧不知怎的,突然要上场与人比试一番,这也倒没什么,蒙古人向来喜爱摔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们当时也没太在意,只当是噶尔臧技痒了,便由着他上场了。
结果,噶尔臧摔跤功夫确实不错,上场后便赢了一场,当时便引得满堂喝彩,只是没多久,他在下一场他便输给了另一位蒙古少年。
这本来也没什么,比赛嘛,输赢皆是正常。
但谁知噶尔臧竟恼羞成怒,当场扬言自己额驸的身份,还想让身边的侍卫却把那赢了的人抓起来,最后要不是有胤祺他们兄弟上前阻拦,说不好还真会惹出什么事呢。
安清听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叫没品好吧,赢不了是能力问题,输不起却是人品问题。
能力人品都有问题的人,还暴躁,啧~他还真是buff叠满啊。
别说,若是那野史是真的,这个噶尔臧还真有可能就是那个一个踢死公主的家暴男!
“若是那噶尔臧真惹着我了,你打算怎么办?”胤祺笑着问道。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喜欢方才安清那对他护短的样子,至少证明现在他有在她护短的人里。
安清想都没想,顺口就回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找个机会打回去啊,咱们还能怕了他不成。”
要是连一个区区噶尔臧的窝囊气都得受,她还努力个屁啊。
安清这点子信心还是有的,只要他们不去打老康那皇位的主意,就冲着她最近的那些功劳,想必老康对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放心啊,皇阿玛现在需要我给他当牛做马,就算咱们真惹了什么事,他也会偏袒咱们的。”
胤祺听到这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的,还当牛做马,他突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安清自是也意识到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其实吧,康熙还算是有人性的老板,没这么夸张。
再说了,在人家亲儿子面前这么说,确实也有些不合适。
“抱歉,我这就是一个比喻,没其他意思,你别介意啊。”她道。
胤祺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抱歉,我知道,也不会介意。”
安清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胤祺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安清不解问。
这好好的,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刚想到一些趣事。”胤祺回道:“你可知之前喝酒时,大哥他们都说我什么吗?”
安清摇了摇头,“怎么说你啊?”
胤祺轻‘咳’了一声,说道:“他们都说我命好,小时候有皇玛嬷护着,成婚后,还能躲在自己福晋背后享福。”
安清听到这话顿时懵了。
不是,大阿哥他们故意的吧,就问,这和直接说胤祺吃软饭有何区别!
重点是,他们这不是明目张胆挑拨她和胤祺的关系嘛,针对她做什么,她烧他们家祖坟了啊!
“你不生气吗?”安清小心翼翼问道。
虽然对胤祺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但她也足够了解这封建制度下大男子主义有多严重,若是他真介意的话……
胤祺见她这反应,伸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他们那是羡慕,酸我呢,我干嘛要生气啊。”
安清闻言,立马接道:“就是,他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是他们没你命好,能娶到我这么厉害的福晋。”
吼~还好胤祺没有大男子主子,要不然还真的有点棘手。
胤祺笑着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能娶到她做自己的福晋,确实是他的命好啊。
三公主这事,安清确实是放在心上了,特别是在和胤祺聊完之后,她对这噶尔臧的印象也越发不好了起来。
但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决定要再确定一下,所以,她也就暂时没和胤祺说。
第二日,四公主来她这里时,安清却开始旁敲侧击找她打听起了三公主的事。
但四公主却是一问三不知,她嫁的毕竟是漠北蒙古,对漠南这边倒还真不太了解,这两年她主要的精力也用在那边。
再说了,她们公主之间平日里联系也不太多,只会偶尔通些书信,但讲的也都是报平安的场面话,甚少聊自己私事。
“五嫂,三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就别和我兜圈子了啊。”四公主着急道。
安清抿了抿嘴,“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就是有一些猜测,也不一定是真的。”
四公主轻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她没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安清深吸了口气,也不再隐瞒,把昨日巴雅尔的话转述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推测的事也都说出来。
“什么?”四公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难以置信道:“噶尔臧他疯了吗,竟然敢对公主动手!”
他把他们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真当他们爱新觉罗家没人了吗!
安清见四公主一副要立马去手撕了噶尔臧,忙拦着她劝道:“你先别急,这就是我的猜测,咱们得先确定才好。”
四公主自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生气,“那五嫂,咱们要怎么确定呢?”
这也是安清头疼的地方,她昨个睡前也想了好久,若是噶尔臧真敢对三公主动手,那想必喀喇沁部蒙古上下都会瞒的死死的,哪里敢往外说。
毕竟,这一个不小心就要给整个部落带来灾祸的事,就算是为了自己,那些知情的人都是会守口如瓶的。
那唯一的突破口,也就只有三公主了。
“要不,我们去三公主那里坐坐?”安清道。
四公主立即明白了她五嫂的意思,“好,正好我有些事想向三姐姐打听打听。”
与此同时,三公主营帐这边,她刚把巴雅尔哄睡下,便带着侍女来到了外间。
三公主眉眼间满是倦怠,昨日巴雅尔一晚上都没睡踏实,更是早早就醒了,这会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她也松了口气。
“公主,额驸真是太放肆了,现下还是在木兰围场呢,他竟然就敢对公主您动手,他难道就不怕皇上怪罪吗?”侍女愤愤不平道。
三公主摆了摆手,似是不想再提起此事。
昨日,她和噶尔臧在营帐内发生了些争执,他动手推了自己,她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额娘也从小告诫她,凡事都要忍,她从小到大也都忍习惯了,只是昨日不巧被巴雅尔给瞧见了,这才害的她昨晚频频做噩梦。
“公主,昨日您为何不同五福晋求助,奴婢瞧着,五福晋是心善之人,她待咱们小格格也好,说不定会……”侍女还是忍不住劝道。
三公主摇了摇头,一脸悲凉道:“没用的,满蒙联姻是大事,就算闹大了又怎样,皇阿玛顶多斥责他一顿,或者打罚他一顿,总不能杀了他吧,可咱们回去要怎么办?”
他们大清的公主,天生就是有着抚蒙的使命,即便是当初在宫里那般受皇阿玛宠爱的二姐,不还是被皇阿玛嫁来了蒙古嘛。
当然,身为最喜欢的女儿,皇阿玛也是为二姐谋划了的,至少她嫁到了科尔沁,嫁给了她青梅竹马的表哥。
但她不行,她在宫里便不受宠,她额娘也不受宠,更没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如噶尔臧所说的那样,就算她回去告状又如何,没有人会给她撑腰的。
这就是命,她生在皇家,且还不受宠的命吧。
侍女听到这话也沮丧地低下了头,“公主,要不您下次就不要管额驸了,随他怎样便是,这样你们也不会起争执了。”
那想必额驸也不会再同她动手了。
三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凄凉,她对他早都死心了,又何尝想管他啊。
其实,有时候她回头想想,总觉得讽刺的不行,想当初刚成婚时,她和噶尔臧也是温存过些日子的,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运气还不错,嫁给一个如意夫君。
甚至一度以为这是老天在对她前半生不如意的补偿,但慢慢的,不知为何噶尔臧就变了,曾经的那些温情全没了,他开始对越发不耐烦了起来,也频繁开始留宿在妾室那里,而且,妾室更是一房一房的往回纳。
三公主一开始还想不明白,她明明对噶尔臧百依百顺,他为何会这般,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他就是单纯的好色成性罢了。
她认清了自己有眼无珠,也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不再强求什么,无非就是和在宫里一般,继续忍便是,对她来说,也没什么难的。
但谁知噶尔臧越来越过分,他逐渐不满足正常纳妾了,竟然仗着大清三公主额驸的身份,在外面强抢人家妻女。
看着那些无辜的女子,和那些妻离子散的家庭,她实在没办法再置之不理。
他想娶多少都行,但不能强抢人家妻女啊,干这种欺男霸女之事,还顶着她三公主额驸的名号,让她觉得很是恶心。
她是大清的公主,虽没有多少能耐,但也是见不得有人拿着这层身份给他们皇家抹黑。
于是,她开始和噶尔臧频繁发生争执。
噶尔臧脾气本就暴躁,盛怒之下对她动手也是常有,只是没想到他竟这般大胆,在木兰围场这边也不知收敛。
然而,就在主仆两人暗自神伤之时,营帐的帘子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掀开,随即便见噶尔臧来者不善地走了进来。

第89章 五福晋89
看到噶尔臧进来,不管是三公主,还是那侍女,两人都瞬间如惊弓之鸟般紧张了起来。
他这会过来做什么?
“蒙克那贱奴是不是你带进来?”噶尔臧几个健步走到三公主面前,横眉怒目地质问道。
三公主不由一愣,什么蒙克,她何时认识这人?
等等,她想起来了,若是没记错的话,蒙克是喀喇沁当地的一个铁匠,一年前,他的妻子被噶尔臧强行霸占,那女子也是刚烈,当场便撞柱自尽了,而这个蒙克在刺杀过噶尔臧几次后,便没了行踪。
后来听说噶尔臧曾在喀喇沁部内四处搜寻,都没找到这蒙克的身影,当时她还为对方松了口气,不然以噶尔臧的手段,他被抓到了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不知这蒙克是怎的混进了这木兰围场。
三公主见噶尔臧这副样子,心里不由划过一丝畅快之意,但面上还是不敢惹怒噶尔臧,她自己倒也罢了,如今巴雅尔还在里面睡觉呢,若是再吓到她,晚上怕是又要做噩梦了。
“我身边的人不都是被你控制起来了吗,我带谁没带谁,你难道不清楚?”她强撑着气势道。
噶尔臧眉头紧皱,盯着三公主看了好一会。
他自是看出了三公主在强撑,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讥笑,也是,他这个妻子向来软弱的很,稍微吓一吓就破了胆子,怕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吧。
看到三公主这副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噶尔臧嫌弃地移开了视线,想当初刚成亲那会,他对这个细皮嫩肉的白净美人还是挺有兴趣的,身为下嫁的公主,他对自己这个额驸却也是百依百顺的,让他觉得相当有面子。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最初那股子新奇劲过了,便只剩下厌烦,凡事都要恪守礼仪丝毫不逾矩的做派,实在是无趣的紧,相比于京城来的这种呆板扭捏的女子,他还是喜欢他们草原上那些大胆豪放的女子。
至于噶尔臧为何会突然来质问三公主,这事还要从昨日摔跤场说起。
当时他在摔跤场上刚赢了一局,谁知那蒙克突然上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竟还赢了他,要不是当时五贝勒和八贝勒在场并出手干预,他定会将他活捉了,又岂会让他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了。
后来,他让人满围场悄悄寻找蒙克,但他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半,根本找不到人,于是,噶尔臧心里也越发不安了起来。
他不傻,这蒙克出现在这里本就很蹊跷,以他的身份可没有资格来这里,可见定是被什么人带进来的,那为何要带他过来呢,还让他故意在自己面前露了一面?
无疑,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所以,他必须要把蒙克抓住,他可以在喀喇沁部一手遮天,但在这木兰围场,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噶尔臧还是不敢造次。
若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在此时被捅破,怕是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第一怀疑的人选便是三公主,但现下他也回过神来了,三公主没这个本事,她身边的人早都被他控制起来了,她也没这个胆子。
但为了保险起见,噶尔臧还是不忘警告三公主一番。
“我劝你最好老实待着,更别痴心妄想什么不该想的,前几年出征准噶尔时,我们喀喇沁部可是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就算皇上知道了我们夫妻不和,看在我们征战有功的份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否则岂不是寒了蒙古各部的心。”
说罢,似是想起到了威慑作用,他竟一脚将旁边的矮桌踢翻了,上面的水壶杯子全西里咣当地碎了一地。
“记住了,你就是大清送给我们喀喇沁部的一个礼物,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皇家向来无情,没人会为你出头的!”
安清和四公主过来时,恰好就听到这‘砰’的一声巨响,以及噶尔臧最后这番话。
两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便和从营帐中出来的噶尔臧迎面撞上了。
四公主下意识护在安清身前,她五嫂如今有孕在身,可禁不起这莽夫冲撞。
紫苏她们几个也反应过来了,忙纷纷护在了自家主子身侧,安清则把明显被吓了一跳的多兰,往自己身侧拢了拢。
噶尔臧看到安清和四公主后,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张之色,但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变得有恃无恐了起来。
他胡乱地冲着两人点了下头示意,然后便没怎么当回事地径直离开了。
在噶尔臧看来,这大清皇宫的女子都和三公主一般,向来没什么主见,即便被他们撞到了又如何,总归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再说了,他方才可没碰四公主,就算是告到御前,他也是不怕的。
看到噶尔臧离开后,安清等人也默默松了口气,那人一看就莽撞,此时定是不宜与其硬碰硬。
而四公主则更多的是气氛,那噶尔臧也太放肆了吧,被她们撞见了竟还这般嚣张,可见平时对她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嫂,咱们进去吗?”四公主问。
安清轻点了点头,既然都碰上了,自是要进去瞧瞧的。
只是,她低头看了看多兰,便直接吩咐人把她先带回去了,本来是要带她过来找巴雅尔玩的,但此时这情况却不合适了。
让人把多兰带走后,安清和四公主也没再耽搁,径直掀开营帐的帘子便走了进去。
她们进来时,三公主正坐在床边抱着被吓哭的巴雅尔在哄着。
方才噶尔臧那动静,直接把这小姑娘从睡梦中惊醒了,他前脚刚离开,三公主便直接冲进了里间,看到巴雅尔坐着床上,捂着嘴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样子,她瞬间便崩不住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眼泪,忙上前哄着女儿,巴雅尔这才失声哭了出来。
见到安清和四公主后,三公主愣了下,脸上随即闪过一丝难堪之色。
她不傻,两人进来的这时机,以及她们此刻的神情,明显是撞破了方才之事。
但三公主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只能专心哄着怀中哭泣不止的女儿,安清和四公主也没催她,就静静地在屋里等着她。
当巴雅尔终于哭累了再次睡着了后,三公主才把女儿放回床上,带着安清和四公主到了外间。
三人静默地坐在那里,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四公主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三姐姐,你同我们说实话,那噶尔臧是不是对你动手了?”
三公主神色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她张了半天的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侍女突然跪了下来,恳求道:“公主,既然都被五福晋和四公主碰到了,您就别瞒着了吧。”
三公主脸上划过一行清泪,她摆了摆手,示意那侍女替她来说。
那侍女见自家公主松了口,也不再隐瞒,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说了出来,其中自也包括今日噶尔臧来三公主这里闹这么一通的缘由。
安清听到这事,心里不由有些诧异,没想到胤祺昨日说的那摔跤场上的事竟还有这么个缘由。
那噶尔臧还真胆大包天,这种欺男霸女之事竟都敢做,真是不知所谓。
“三姐姐有什么打算吗,难道就要一直忍下去?”
四公主听完后,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三姐姐的额驸竟这般无耻。
三公主脸上闪过一丝凄然之色,“四妹妹,我不忍又能怎么办呢。”
四公主见她这样,立即便怒其不争道:“什么怎么办啊,当然是告诉皇阿玛呀,他敢这么欺负你,敢这么拿着咱们皇家当幌子为非作歹,皇阿玛自是不会放过他!”
“然后呢?”三公主问,“你们觉得皇阿玛会杀了他?”
四公主立马接道:“为什么不……”
但她话说到一半,突然便噎住了,她还真不确定。
就算是看在喀喇沁部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轻易打杀了那噶尔臧,但惩戒一番定是在所难免的。
三公主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惩戒一番又有何用呢,日后皇阿玛回了京城,这天高皇帝远的,她又该如何。
再说了,若是真杀了噶尔臧,她和巴雅尔孤儿寡母的在喀喇沁部又要如何立足啊。
“四妹妹,我们俩不同,我额娘在宫里不得宠,又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撑腰,至于皇阿玛,他的儿女太多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三公主轻声道。
说不得最后还要连累在宫中本就不受宠的额娘,所以,何苦来哉啊。
听到这话,四公主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只能跟着默默叹气。
她额娘虽然也不受宠,也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但她姨母受宠啊,她还有五哥和九弟两个亲厚的兄弟,所以,与她三姐姐比,她确实是有倚仗的。
而且,她还有五嫂及她身后的娘家,科左后旗。
若是之前,四公主可能还没这么清楚的认知,但自她嫁到喀尔喀后,才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漠北蒙古那些人之所以不敢小瞧了她去,与这些有很大的关系。
安清虽然一直没说话,但却把三公主的反应全然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她是真没想到,那噶尔臧竟还是个pua的高手啊。
方才在营帐之外,她听到噶尔臧那句话时,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而通过那侍女的阐述,以及三公主回答四公主的那些话,已经基本可以证明了这一点。
噶尔臧是知晓三公主在宫里不受宠,于是通过贬低打压她的方式,来达到拿捏控制她的目的。
他不是没脑子,甚至他比三公主更清楚这个公主身份的意义是什么,否则也不会在外面顶着额驸的身份为非作歹。
“五嫂,这事你怎么看?”四公主显然也被三公主绕进去了,只一个劲地从自身找原因,觉得不受宠就注定被拿捏的陷阱中。
当然,还有她们深知满蒙联姻的无奈性。
安清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向三公主,“三姐姐,这件事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由你亲自去向皇阿玛禀报。”
三公主不由一愣,她去向皇阿玛禀报?
不,这、这……
她从小到大基本就没怎么见过她皇阿玛,每次见面更是不由地紧张,甚至连话都说不好,她要如何去禀报啊。
更别说,还是为了状告噶尔臧了,说句丧气的话,她甚至觉得在皇阿玛心中,她都不一定有噶尔臧重要,毕竟他身后的喀喇沁部对皇阿玛更有用。
算了,人的命天注定,她认命便是。
那噶尔臧虽会对她动手,但基本都是推搡为主,每次顶多就是在被他推倒时磕碰些,他可能也是有些分寸的。
安清看三公主这副样子,其实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这哪里是有分寸,他分明就是在一步步试探,然后再确定对方只会忍耐时,便会更变本加厉。
但她也知人的性格轻易很难改变,三公主可能从小在宫里忍气吞声惯了,她的忍耐度也比旁人高。
“三姐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噶尔臧是天生力气就很大吧。”安清问。
三公主愣了下,显然没料到突然会转到这个话题上,但还是如实回道:“对,他的力气是比平常人要大上些。”
他也正是凭借着这身力气,之前在准噶尔战场上还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安清静静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那三姐姐可曾想过,像噶尔臧这么力大无穷的汉子,若是她一脚踢在巴雅尔身上,三姐姐可曾想过后果。”
说罢,她便意有所指地看向那个被噶尔臧踢散架的矮桌。
三公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不会吧,巴雅尔是她的女儿,而且他也从未……”
安清自是知道她说什么,“三姐姐确定他重视巴雅尔这个女儿吗?”
三公主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没错,噶尔臧根本就不在意巴雅尔,否则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发火,每每都将其吓哭。
“还有,还请三姐姐仔细想想,那噶尔臧推搡你时有没有逐渐开始变本加厉。”安清又道。
三公主神色一僵,见她这样子,不用问便知道结果了。
安清继续道:“所以说啊,谁又能保证得了以后呢,再说了,就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忍心让巴雅尔整天过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吗……”
安清和四公主从三公主营帐走出来时,四公主还是一脸懵的表情。
“五嫂,咱们真的不管三姐姐了吗?”她忍不住问道。
她三姐姐那性子向来胆小怕事,若是想让她亲自去给皇阿玛说,怕是难啊。
再说了,她的那些顾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安清扭头看了四公主一眼,语重心长道:“这件事的关键在三公主身上,若是她自己个立不起来,她们再怎么怒其不争也是无济于事。”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康熙的女儿,他不会对此置之不理的,但怎么管,管到什么程度,这很大程度还要取决于三公主了。
说得再直白些,康熙对子女的疼爱都是有条件的,据安清观察,这位千古一帝向来也不喜欢软弱无能的儿女,如果儿女争气,他自是乐意多疼爱些的,就如四公主一般。
但三公主自己立不起来,即便康熙知晓了此事,说不定还会埋怨女儿不争气呢。
至于三公主的那些顾虑,也不是完全没有破解之法,但这一切的先决条件都是得,三公主她能走出这第一步,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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